第四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魅眼王妃(下)最新章节!

    牛川发生意图弑君的案子,因为线索中断而暂停追查,死亡的凶手被葬在那条邪恶的壕沟内,与泥土一起填平了壕沟。

    既然婚典错过了预定时间,只好改在迁都后再议,而迁都的日子则没有改变。

    七月初五这天,天刚拂晓,在期待与不安中度过一夜的拓跋圭已穿戴整齐,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晏子、阿石等侍卫跟随著他,向已经等候在宫门外的队伍走去。

    那里,八大宗亲、四部大人和所有文武官员,都已经在等待他。

    他的目光特意在拓跋窟咄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很好奇,几日前他下令所有部落长老,包括长平王都必须随王廷南迁时,一向不愿离开牛川的拓跋窟咄,居然平静地接受了。

    他本来准备好要听他大吵大闹的,可如今,长平王这反常的举动倒让他心里不安起来,难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在他沉思时,拓跋窟咄也望向他,眼里并露出毫不掩饰的挑衅和不服,于是他也立即送出一个不甘示弱的应战信号。

    随后,拓跋圭转开视线,往其他大臣们和看不到边、覆盖了草原牧场的牧民们身上看了一眼,这些都是即将随他迁徙的魏国臣民,他将对所有的人担负起历史的责任。

    强烈的使命感撞击著他的胸膛,拓跋圭抛开了与王叔的私人恩怨,昂首阔步走上祭台。各部大人和宗亲首领跟在他身后登台,其他成员则跟随著他们,集体面对大鲜卑山的方向和祖先的牌位跪下。

    “悠悠天赐,希仰余光。王业之兴,起自祖皇子子孙孙,福禄永延。”

    拓跋圭高声吟诵著对先祖的崇拜和对神灵的敬仰,他洪亮的声音在峡谷山脉中回响,在族人国民的心中激荡,大家都被他的气势和文采震撼,被他的忧国忧民之情感染。

    聆听完他对神灵和祖先的祷告,人们紧接著听到的是前进的号角,是奋发向上的鼓声,于是全场肃穆,人心激昂。

    祭祀完毕,南部大人指挥著宫人们,将祭坛上的物品全数搬到马车上,运往盛乐新都的祭祀大殿。

    “启程!”

    当太阳冉冉升起时,拓跋圭雄壮的号令拉开了迁都的序幕,浩浩荡荡的队伍按照部落的顺序,逐一跟随著出发了。

    拓跋圭站在王宫卫队的队伍前巡视四周。

    王公大人们的马车家仆后,十辆有王族标志的华丽马车显眼地排列在他眼前,拓跋圭越过它们,往紧随其后的马队看去,却没有看到他所渴望的身影。

    “她呢?”在这重要的时刻,没有她在身边,拓跋圭觉得很失望。他的坐骑,那匹浑身黑亮得可爱的乌驹,因感受到他的不安而焦躁地移动。

    柯石和晏子都摇摇头,因为他们根本没时间去注意其他的人。

    “王上看那里。”管迁指著前方告诉他。

    拓跋圭踩著马蹬,挺直身子,往远处眺望,终于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此起彼落的车顶,看到远离队伍的山坡上,有一辆缓缓移动的小马车。在它前头引路的,是匹雪白的马驹,骑在马背上的人,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正是他在找寻的人。

    “我先走一步。”拓跋圭双腿一夹,宝马马上箭一般地飞奔而去,柯石和晏子马上紧随其后,他们很快就将大队人马甩在身后。

    “郡主你看,王上又去追她了。”

    宽敞舒适的马车内,慕容秋雁正从半敞的窗户眺望外面。

    贴身丫环元元不满的声音并未引起她的不快,她淡淡一笑。“那有什么关系?她很快就是王上的妃子了。”

    “那郡主您还是王后呢,王上怎么不来看您?”元元替主人抱不平。

    慕容秋雁靠著车板,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她看着远处山坡上渐渐会合的一白、一黑两匹马,美丽的小嘴噘起,似怨似嗔地说:“谁教我没生一双魅感人心的眼睛?”

    听了郡主的话,丫环更加不服。是的,都是那双魅眼在作怪,否则天下有哪个男人抗拒得了郡主的美丽和温柔?!

    而在她们车后,另一辆同样华丽舒适的马车内,贺兰倩的反应则截然不同。

    “呸!就会凭一双魅眼迷惑男人,总有一天让老鹰啄了她的眼珠子,看那死妖精如何魅惑人!”

    她的贴身丫环草儿吓得蜷缩在角落不敢出声,可还是没能逃过的被主子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她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蠢蛋,我又没骂你,你哆嗦什么?”贺兰倩瞪著美丽的眼睛骂道:“学学人家元元,处处护著她的主人,哪像你,胆小如鼠,总有一天我会赶走你!”

    “不,不要赶我走,我我会好好伺候郡主。”从小生长在贺兰家,无家可归的草儿,害怕被脾气乖戾的主人责罚,更怕被她赶走。

    贺兰倩气恼地看她一眼,暗自憎恨自己总是遇到扫把星,没有好运气。

    自从十四岁那年,见到拓跋圭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他是个将来要做大事的男人,虽然那时他才十岁,但她喜欢他,为了他,她拒绝婚配嫁人,发誓要等到他复国成功后来娶她。

    如今,她已经二十二岁,终于等到了他复国成功,看到他果真如同她预想的那样英姿卓绝、气宇轩昂,也如愿进了他的后宫,她知道无论是姿色还是家族背景,她都竞争不过慕容秋雁,暂时做不了王后,但她不在乎,她相信只要能亲近他,她就能迷住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没想到他竟将她们晾在宫内几个月,虽然住在后宫离他非常近,但他眼里只有牧羊女,不但从未来看过她们,甚至不许她们去看他。

    而她是多么渴望能看到他的笑容啊!

    想起择妻大典上他投给她的笑容和灼灼目光,她整颗心再次变得滚烫。她好喜欢他那独特的笑容,那是一种混合著天真与成熟,热情与冷酷的微笑,只要他再对她笑一笑,贺兰倩相信她会忘记他的冷淡,会原谅他的疏忽,甚至可以放弃对牧羊女的仇恨。

    王上,我的主人,请给我你的笑容,用你火热的目光燃烧我的身心吧!

    贺兰倩望着窗外远处的身影,渴望与失望在心中纠结成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

    虽然正值盛夏,但高原的清晨和夜晚,仍可感到清冷的凉意。

    由牛川前往盛乐的庞大队伍,绵延了数十里,草原山峦每日清晨都有一群群的人马在移动,每天傍晚则有一堆堆的篝火和一顶顶的帐篷,提供迁徙的人们温暖和休憩之所。

    长途迁徒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大家说著、笑着,偶尔还有人手舞足蹈地跳上一会儿,欢乐的气氛充满了一向寂静的山谷。

    途中,若儿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始终骑马伴随在她的乳娘左右,而她心爱的王上,则总在身边不远处陪伴著她。虽然他们几乎没有机会独处,甚至连好好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可是无论她什么时候用眼睛寻找他,他总是在那里,并总是及时地回应她。

    当他们的目光相遇,一个含情脉脉的注视,一个饱含深情的微笑,一个细小亲匿的表情,便似千言万语,传递著他们对彼此源源不绝的感情。

    因此,一路走来是快乐的,她暗自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结束。

    若儿从草原上摘来鲜花,编织成美丽的花环装饰汍婆的马车,让那辆寒酸的小马车变得漂亮。

    “你九岁前一直住在这里,是吗?”当队伍进入云中城时,拓跋圭问身边的若儿。自从过了黑河后,他就没有离开过她。

    “没错,你怎么知道?”若儿也正有故地重游的感慨。

    “九年前,你告诉我的。”

    若儿眼珠一转,想起九年前那个大雾之夜,她带他逃离刘显追兵时曾经告诉过他的话,于是惊喜地说:“你真的记得那天我对你说的话?”

    “我记得你的一切。”他含蓄地回答。

    她挑衅地问:“那你也记得自己对我保证过的话吗?”

    “当然记得,而且我做到了,我们都做到了没有忘记彼此。”他深情的目光让她心里翻腾著滚烫的激流,她渴望碰触他、亲吻他,忽地,若儿为自己突然兴起的念头感到吃惊,赶紧转开视线,怕自己控制不住跳到他的马上去。

    “若儿”拓跋圭温柔地喊她,令她不由自主看向他,马上被他眼中同样的渴望震撼,而他的膝盖恰巧在此时碰到她的,吓得若儿急忙痹篇,害怕他当众抓著她为所欲为,而此刻,她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拓跋圭笑了,眼里的激情火花依然在燃烧。“别怕,我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了你,但就快了,你等著吧!”

    他的话和他眼睛里的火花,让若儿心里充满了期待。

    “等著吧?是的,我会等著。”她微笑着对自己无声地说。

    ***

    这天,大队人马终于进入盛乐城。

    若儿记得小时候来过这里,那时盛乐城只有草原、树林,可如今这里变了,建起了宽阔的城池、雄伟的帝宫、四通八达的街巷、生意兴隆的商号和茶肆、形形色色的民宅和兵营。

    “若儿,跟我来。”

    正当她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时,拓跋圭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抓起了她的马缰。

    “去哪里?”她好奇地问。

    “跟他们一起走太不自由了,我宁愿你陪我先进宫,你愿意吗?”

    若儿心想,他一定是讨厌众人跪拜迎接的仪式,想先行逃开,因此笑了,她喜欢他的孩子气。“好啊,我陪你进宫。”

    拓跋圭脸上带著满足的笑容,轻扯多情颈子上的缰绳,那匹通人性的骏马马上跟随著乌驹的脚步,慢慢离开了队伍。

    痹篇人群后,拓跋圭马上要她策马加速,两人迅速从小道赶去王宫。

    “柯石和晏子呢?”她想到总像影子似跟在他身边的两个护卫。

    “这次我不要他们跟著,将他们骗去陪其他大人了。”他顽皮地挤挤眼睛,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

    可是当他们兴冲冲地赶到新王宫时,拓跋圭的笑容消失了,因为宫门前已经有莫题和南部大人的属下在守候了。

    “恭迎陛下迁都盛乐!”

    一看到他,在场无论是将军或文臣都俯身行礼,宫人仆佣更是跪趴在地,弄得拓跋圭一脸不悦。

    迁徙以来,他一直没有机会与若儿独处,本想私下带若儿无拘无束地欣赏新王宫的建筑,现在有了这班碍眼的人,别说偷美人几个香,就连说几句私密话的机会恐怕都没了。

    不过拓跋圭也有自己的办法,否则当国君不是太没好处了?

    “长孙悦,你是负责管理后宫房舍的,现在朕只需要你陪同前往就行,其他人就在这里等候,其他大人及各位长老随后就到。”

    见王上发令,众人自然不敢违抗。

    而尊贵的王令一出,拓跋圭马上携同未来的王后,跃马扬鞭进了王宫。

    害得后宫监舍大人长孙悦,喘吁吁、汗淋淋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猛追。

    进了宫门,若儿马上被雄伟的建筑群和四周美丽的景色吸引了。

    新修建的王宫,前半部是王上与大臣们处理国事的地方,由数幢方形楼阁组成,正中的楼宇是王上接见大臣们的地方,取名“参宇殿”殿前有高高的石阶,阶下是一个类似阅兵场的大广场。

    整座殿堂由十二根粗大的八角柱托起,含前后左右四处偏殿,正中的主殿屋顶高挑,柱头间优美的曲脚人字拱,显得稳固坚实。

    “王上,这里真的很不错啊!”若儿惊喜地说。

    “是的,是很不错!等到了后面,我相信你也一样会喜欢。”

    事实正如他所说,当她跟随他沿著宽阔的石板路转过参宇殿,进入一道高大的拱形门,拓跋圭告诉她,这里就是后宫时,若儿立即被小巧的建筑和开阔明亮的色彩吸引了。

    与前面所见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幢楼宇均自成一体,其间以花园林苑相隔,用长廊相连,而屋顶采用的是屋角起翘的新式样,这样使得体积巨大的屋顶显得轻盈活泼。所有房间的门窗都为直立窗棂,不仅好看,也易于冬季保暖、夏季采光。

    看着建筑四周的环境,若儿明白了,情绪也略微低落。“这些屋子就是给你的女人们住的,对吗?”

    “没错,成亲后我会陪你住在这里。”拓跋圭兴奋地靠近她。

    若儿皱眉看着他,心想难道他忘记了他的另外十名妃嫔随后就到?

    “不许那样看着我。”拓跋圭轻拍她的脸,不愿看到她皱眉。

    若儿拨开他的手跳下马,穿过花木,走到围墙边,用手摸摸黄土夯筑而成的高大结实宫墙,难掩心头的惆怅,不自觉轻声地叹息道:“我以后真的要被永远关在这里吗?”

    随她下马的拓跋圭没听到她的叹息,但看出她情绪的转变,一时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在她的身边,陪她欣赏一幢幢小楼。

    她发现这里的每一处楼宇,都是根据它周遭的环境特别命名的。

    例如:面对东方的叫“日升楼”、带花园的叫“紫芳轩”、有池塘的叫“观鱼阁”、多竹子的叫“听风楼”还有“望月楼”、“彩霞居”、“冬暖阁”等。

    “这些名字是谁取的,真好听!”

    等看完所有的楼房,若儿的心情已不再那么压抑,她暂时抛弃了心头的烦恼,开心地问:“我和汍婆要住哪里呢?”

    拓跋圭很高兴她不再皱著眉头,快乐地告诉她。“名字是盖楼的工匠们取的,这里的房舍你喜欢哪幢,随你挑。”

    “我真的可以挑选吗?”

    “没错,你可以。”

    “那我要冬暖阁。”

    “冬暖阁?”拓跋圭想起刚刚去过、位于墙角的那座小楼,不由得纳闷。“那里会不会小了点?”

    “不小。”若儿兴奋地说:“我刚刚看到那里有一片空地,可以种草葯,而且那里阳光充足,与其他楼宇相隔也远,这样方便晒草葯。”

    “好吧,只要你喜欢就成。”拓跋圭欣然同意,并对终于追上他们,还不犊炝拭脸上汗水的长孙悦说:“你去写牌牒,冬暖阁不能再给别人。”

    “是,陛下。”长孙悦奉旨离去。

    “太好了,我这就去接汍婆。”若儿转头就要跑。

    “等等。”拓跋圭将她拉入怀中,终于将身边多余的人遣开,他怎能放过这个与她独处的机会?

    他把自己滚烫的嘴唇压在她的唇上,深情地亲吻著。

    “唔有人”她想提醒,可手却情不自禁攀住了他的脖子。

    片刻后,她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要推开他,还是要拉近他,反正她挂在他的脖子上,应和著他的需求,献出她全部的热情。

    久抑的情感,一经释放就难以控制,他们紧抓著对方,热情相缠,两人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著,当他放开她时,若儿心中充满无限的幸福感。

    等气息稍微平稳后,她轻轻拍打他的胸膛抱怨道:“你总是这么不规矩,这里是王宫,随时有人来来去去,让人看到怎么办?”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怎样就怎样,谁都管不著。”他瞪著眼睛,随即又轻抚她的红唇,温柔地说:“可是这不能怪我,我已经好多天没抱你了,我本来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冬暖阁是我们两人的,可是一碰到你,我就失去了自制。”

    说著,他再次低头亲吻她,但这次比较克制。

    当听到有车轮声传来时,他们知道这里很快就会有很多人,于是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若儿看他一眼后,就往拱形的门洞跑去。

    接著由各长老们率领的大队人马缓缓地进入王宫,停留在大殿前的广场上。

    若儿站在侧殿台阶的顶端,看着长孙嵩与刚才随她及王上参观后宫的长孙悦,正对著一个长册子分配住所。

    远处有许多士兵则在许谦等将军的指挥下进入另外一边的楼宇,她想,也许那边是兵营。

    镑部都有自己的区域,长老们领到牌牒后自行带部众离去。

    她看到拓跋窟咄拿了牌牒后,率众走往东面的一个大门。

    想到这个令人讨厌的恶狼终于远离了自己的生活,她感到很高兴。

    从人们快乐的笑声和赞美的言辞中,若儿知道大家也跟她一样喜欢这里的景色和建筑,想到自己今后将住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她心里很高兴。

    此时,一阵马车声由远而近传来,不仅是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正驶近的华丽车队。车上醒目的拓跋圭旗徽也提醒著若儿,住在新王宫里的不仅有她,还有华车内的十名美女。

    若儿的情绪陡然低落,尤其想起在牛川曾与她们有过的短暂接触和树林里匿名者的恫吓,不由得有几分忧虑。

    她开始寻找拓跋圭,发现他正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淡,然而眼中却有种奇异的光芒。

    若儿似乎听见了他正对自己说美丽的眼睛不是用来盛忧愁的,不要在意她们,我的王后永远是你!

    若儿回望着他,虽然他的嘴唇没动,但她确信他是这么说的!

    可是,她有种感觉,事情不可能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自从答应接受他的安排后,她已经很少去想与其他女人分享他的事,为的是要遏制自己的嫉妒心。

    在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妒嫉其他女人。身为国君,王上不仅需要更多的后嗣,以确保继承人顺利成长,也需要借助联姻来建立牢固的外部势力。

    在情感上,一想到他给予她的感情并不是完整的,她的心就痛苦地扭绞著。

    树林里那些恫吓她的话,不时与她心中的隐忧混合在一起,让她没有安全感。

    慕容秋雁身后是后燕的强大势力,贺兰倩则代表著联盟中势力仅次于拓跋部的贺兰部。

    而且凭她的观察,她知道她们都对拓跋圭有很深的爱慕之情,也等待了他很多年,甚至耽误了青春年华。

    如今,她们能容忍王上的冷落?能容忍她的存在吗?

    无解的问题,伴著阵阵寒意困扰著她,就是对面这双深情的眼睛,也无法给她完美的答案。

    她转开眼,再次看着缓缓驶入的马车,眼前却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

    画面模糊,看不很清楚,但能感觉到慕容秋雁的眼泪,听到贺兰倩的骂声,还闻到冰冷、腐烂的气味,甚至看到各部大人与王上指责的目光

    老天,这是什么?

    若儿惊跳起来,难道这又是一个对未来的警示?!

    她神情惊惶地往台阶下寻找拓跋圭,可是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这次,她没能看到那双总能带给她安慰与希望的眼眸。

    噢,王上,这是一个预警,是个不祥的征兆!

    她心悸地想,随即又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定不是预兆,只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不会的,王上不会对我有著那样不信任的眼光,就算我受了冤屈,他也会全力捍卫我们的爱情,为我做主!

    心,略微得到宽慰,可是当她看着那些马车,想到自己终将成为众多后宫妃嫔中的一人,若儿仍忍不住靶到寒冷而浑身颤抖

    ***

    无论内心怎样担忧,日子还是要过。

    在后宫中,罗结掌管著所有大小事,无论有什么需要都得经过他。

    在罗管事那里,冬暖阁的需要总是被排在最后,而“日升楼”的慕容秋雁总是能得到第一优先的照顾和满足。

    好在若儿与汍婆都不是要求很高的人,于是她们什么事都自己解决,冬暖阁经过她们的打理布置,很快就有了家的味道。

    拓跋圭派人送来大量的草葯,要求若儿和汍婆配制成各种葯剂和便于携带的葯丸,但冬暖阁无法容纳这么多草葯,于是拓跋圭下令在冬暖阁前修盖了一间宽敞的葯房供她们使用。

    这天傍晚,若儿在葯园内培植葯苗,看到郡主们带著贴身丫环在庭院里嘻笑奔跑,喊叫著要抓小兔子,还让所有宫人都加入了捕兔大战。

    看着乱哄哄跑来跑去、又笑又嚷的人群,若儿兴味索然地想:宫中无趣,连小兔子都成了这些贵人折腾的对象。

    她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忽然,身边的灌木丛摇动,她拨开一看,一对惊恐的红眼睛露了出来。

    这时,捕兔人马纷纷赶来,那只惊恐的兔子一头钻进她的裙下。

    “喂,看到一只灰色兔子吗?”动作最敏捷的贺兰倩最先追来,粗鲁的问蹲在地上的若儿。

    “没有。”若儿摇摇头,感觉到紧贴脚边的小动物在颤抖。

    其他人也相继赶来,若儿小心地拉好裙子,继续低头往土里埋草苗。

    “奇怪,怎么不见了?”郡主、宫人们议论著,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若儿将小兔子从裙子下抱出来,轻柔地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看看四周没人,若儿抱起兔子,用衣袖遮住它,往围墙走去,她得放它离开。

    虽然因为时常出外采草葯,她和汍婆获准持有进出宫门的腰牌,但若儿不想惊动别人,因此想起后墙有道被锁住的小门,从那里将兔子放生,应该会很合适。

    来到小门边,她蹲下用力地推门,想弄出一道门缝,让兔子出去。

    “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问话,差点儿没把她吓晕。

    将小兔子藏在袖子里,若儿小心地回头,看到罗结正满脸不悦地盯著她。

    “你想干嘛?”他再次问道,口气里充满怀疑和责备。

    无法隐瞒,若儿只好捧著小兔子给他看。“没干什么,只是想放它出去。”

    “为什么要放走它?郡主们都在找它呢!”罗结板著脸说。

    若儿的脸红了,她知道自己有点蠢,但还是老实地说:“她们只是想玩它,那样会弄死它”

    “死一只兔子有什么了不起?”罗结不层地看着她手中的兔子,转身想走。

    若儿突然有股冲动,便唤住他。“罗管事。”

    “什么?”罗结悄悄回头,斜视著她,那神态好像她是个低贱的奴隶。

    “你为什么要恨我?我做错了什么事?伤害过什么人吗?”她激动地问。

    “我没有恨你。”他没看她,转身走了。

    若儿一屁股坐在门阶上,颓丧地想哭,可是她不会哭,这么多人都不喜欢她,多一个后宫管事,也没什么了不起。

    手中的兔子蠕动了,她低头看着它,轻轻抚摩它的背。“去吧,不要留在没人珍惜你的地方。”

    她用身子顶开门板,把兔子放到下方的三角缝隙处,看着它消失在门外

    ***

    迁都后不久,北魏又一次遭遇危难。

    在黄河以北的辽阔地域里,生活著一支称为“库莫奚”的游牧民族,这是个人口虽少,但民风剽悍的民族。

    在群雄割据、南北对峙的岁月里,他们以游牧方式在北方求取生存之道。

    当拓跋圭复国成功并将迁都的消息传出后,库莫奚首领因惧怕北魏势力扩大会危及部族生存,因此不时率领族人攻击边境、騒扰边民、抢劫牛羊、掳掠妇孺。

    这些騒扰在拓跋圭迁都后愈加猖狂,发展到了杀人放火的地步。

    新迁来的王廷由于百事待兴,拓跋圭无暇分心,只派大将独孤鸿率军一万,前往北方边境平乱。

    由于库莫奚本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在草原上四处乱窜,独孤鸿分兵追击,却总不能与其正面作战,弄得疲于应付、顾此失彼。

    加上天气炎热,士兵多半感染热疾,部分病患因得不到治疗而死亡,军队失去了战斗力,于是被困在库莫奚大本营弱落水,独孤鸿不得不派兵赶回盛乐报急。

    “库莫奚欺人太甚!”读完独孤鸿的信,拓跋圭怒气冲天,当即决定亲自率军出征。“这次,朕要直捣他的老巢,一劳永逸地解决他!”

    当若儿接到王令,要她赶制足够三万人预防和治疗热病的葯剂时,她愣住了!

    这一夜之间,就算有通天本领,她也做不到啊!

    于是,若儿让传令的许谦直接带她去见王上。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魅眼王妃(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华甄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华甄并收藏魅眼王妃(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