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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是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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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叫你吻我呢?如果我叫你吻我呢?我的脑子一遍空白,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着这几话,忘记了言语

    我就这样愣愣的看着杨耀延——看他大而亮的眼睛,看他光滑白皙的皮肤,看他又翘又长的睫毛,看他高挺的希腊鼻,看他弯成好看弧形的嘴角——就像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样深深的看他

    这样漂亮的一个男生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卑劣的性格?为什么?!

    “你会答应的吧?”杨耀延双手捧住我的脸,笑容越发诡异了。“你不是说要让我高兴的吗?所以你会答应的吧?”

    不!我应该说“不”的!可是我怎么了,为什么我开不了口?!我在期待着什么吗?一个声音在说——也许他吻了你就会把光盘还给你。另一个声音在说——他是小人,他卑鄙不讲信用,你不要上他的当了,他其实又在耍你玩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杨耀延那张漂亮的脸蛋在我眼前慢慢放大,他的笑容也跟着放大:“不出声?那算是默认了吧?”

    “我”

    我刚想说点什么,一个震雷般的怒吼声响了起来——“杨耀延!你他妈的敢背着老娘在外面偷女人?!我操!”甜美的声音,可是却是好好粗鲁的口气

    我和杨耀延应声望去,看见七八个打扮新潮的小太妹式样的女生快速往这里靠近。

    领头的是一个精灵般美丽的女子,上身穿一件白色的v领t恤,领口处别着一个可爱鸭子的卡通胸针,白色t恤里好像还穿了一件鲜色的薄衬衣,在t恤的v形领处露出衬衣的花边;下身搭配一条带有蕾丝花边装饰的黑色小伞裙,一双让漂亮长腿锦上添花的彩色花花长袜。她的胸前佩戴了一条多层组合的银色项链,以及在腰部搭配一条麻绳式的卷边腰带。本来这种装扮,已经给了人一种十分俏皮的感觉,加上她斜挎的星星闪亮晶片包,更突出一种随性的风格。

    正在我晃神之间,精灵美女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她那只带着大大小小五彩戒指、涂着黑色甲蔻的修长手指正捏住了杨耀延的耳朵,愤怒的表情丝毫影响不了她甜美的气质:“你想死?想怎么死?!”

    “梦魇”杨耀延吃惊的看着眼前那个被他称为“梦魇”的女生,眼睛黯了一黯,先前那种嚣张的气焰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注:“梦魇”(“魇”念“yan”)是一种出现在梦里的女妖精,传说她有着妖娆媚惑的形态,专以吸食男人的精气为能量。)

    一近看这女子,我立马张大嘴巴呈呆立状,眼光再也无法从女生的身上挪开——一头丝绸般的栗色卷发直铺到腰际,像大海柔美的波涛,一起一伏。耳边各有三撮头发被挑染成了紫色,在栗色发丝里荡漾开来,像是栗色波涛中翻滚的紫色浪花。

    小小俏俏的瓜子脸,坚毅中又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和头发一样颜色的栗色眉毛被修剪得又细又长,此时因为愤怒而挑得高高;涂着加长浓密型睫毛液的睫毛微微向上翘起,配上一双黑水晶一样的眼睛,散发出一种慑人心魄的神韵;她涂着一层粉粉唇彩的嘴巴,在白色日光灯下泛着璀璨的光,活像个可爱sd娃娃。

    “梦魇姐,我就说了杨耀延这小子不老实吧,上次我在‘金碧辉煌’也看见他和这土包子在一起拉拉扯扯的。”一个有着尖尖刺猬头的女生马上倾身过去,趁机在火上浇油。

    这个刺猬女生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刺猬头把脸转向了我,一脸得意的笑。她眉角那两颗璀璨的眉钉在我的眼前晃啊晃、晃啊晃,晃得我眼睛生痛。我突然就意识过来,怪不得我会觉得刺猬头这么眼熟,原来我们见过的——她就是那个曾今堵在学校门口,为了耀斌学长被打的事而要揍我却没成功的“眉钉妹”!

    “我们分手吧,我陪你玩着累了。”杨耀延垂下眼睑,缓缓说道。那一刻,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叫无奈的东西。

    “什么?你敢甩老娘?!很嚣张嘛!别忘了你只是我下载的一个‘game’,除非等我玩腻了卸载掉你,否则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梦魇”的表情先是吃惊,再是愤怒,最后是抓狂。她揪着杨耀延耳朵的那只手在用劲,顺带还左三圈右三圈的转动着,痛得杨耀延青了脸。

    “我真的累了,别玩了好不好?”杨耀延没有反抗,任由“梦魇”把他的耳朵当开关拧。咦咦咦咦?是我眼花吧?一向心高气傲的杨耀延,居然也会有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

    “梦魇”撇撇嘴,扬起手在杨耀延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两拍:“他奶奶的,你惹我不爽了,你知道后果吧?”

    哇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吗?杨耀延好像很怕她的样子耶!这么强悍的女生,我还是第一次见。也许眼前这个叫“梦魇”的野蛮女生醋劲大发,就会强迫杨耀延跟我分手的。然后我就可以回到左戈的身边,继续我快乐幸福的生活呵呵就在我陶醉在自己美妙幻想中的时候,原本站在“梦魇”身后的那七个小太妹以飞快的速度向我靠拢,把我夹击在中间。

    “你你们想干吗?”望着这七个小太妹脸上一个比一个更阴险的笑容,我感觉有阴风从身边刮过。

    “喂!别太过分了,我跟这个女孩子没什么关系的。”杨耀延的脸在瞬间变了颜色,眼睛里闪着局促不安的光。怎么了?今天的杨耀延太奇怪了!

    “梦魇”拂了一下掉到耳前的头发,慢慢把脸转向我,笑着问:“你们真的没什么关系吗?”

    “不!我是他的女朋友!”我直视着“梦魇”的眼睛,中气十足的回答。然后我偷偷用余光瞟了瞟杨耀延,只见他整个身体就跟地震似的开始颤抖,嘴唇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苍白。哈哈,杨耀延,你完蛋了哦!虽然我治不了你,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却能帮我治住你!

    “哦,这样啊”“梦魇”收敛了笑容,朝我身边的七个小太妹使了个眼色,我的手立马被她们钳制住了。

    “走开啦,抓着我的手干什么?!”我喊,被反拷在身后的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还有我的肩膀被她们的爪子抓得好痛喔!

    “梦魇真的别再闹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听你的。”杨耀延蹩紧了眉,额头上的汗珠越布越多。哇喔喔!我很快就可以脱离苦海了是不是?只要有这个女人在,十个杨耀延也不用怕了是不是?!

    我越想越兴奋,情不自禁的大喊出声:“别听他的,我就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我死也不会离开他的!”来吧,你生气吧,发怒吧,想方设法分开我们吧,把杨耀延推入火坑吧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得救。

    “tmd!”果然“梦魇”的脸色越来越臭,头一扭,便自顾自的大步走了。那七个小太妹押住我,手忙脚乱的跟随在“梦魇”的身后。你你们弄错了吧?背叛“梦魇”的不是我,是杨耀延啊,为什么要抓我?难道你们将要惩罚的是我吗?我不要!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为什么要抓我?放开我啦”我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徒劳的挣扎着,想引起身边行人的注意,可是却没有一个敢来英雄救美的。袁旦呜呜呜,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溜哪里去了哇?可怜你朋友我就要被她们玩死了

    “梦魇!说吧,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只要你一句话。”杨耀延飞快的挡在了“梦魇”的面前,乞求的口气,忧伤的眼神。

    “那好,你现在就跑到女公共厕所,然后大喊三声‘我是流氓’!”“梦魇”双手抱胸,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然后绕过杨耀延身边,径直向前走去。

    杨耀延的脸又是一白,然后没等我反映过来,他已经风驰电掣的朝女公共厕所飞奔而去。不可能他是为了帮我才这样做的吗?不,不会的,像他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他是怕“梦魇”会伤害他,所以才那么乖乖听话的一定是这样的,是我多想了别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七个小太妹押着我,在“梦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女公共厕所走去。不出三分钟,我们便听到从厕所里发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流氓,有流氓他偷看我”首先从厕所里奔出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徐娘,上唇苍白下唇鲜红,很明显的是补妆补到一半就被吓得跑出来了

    “抓色狼啊!”其次冲出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一半边脸白一半边脸灰,吓得连走路都走不稳

    “报警报警一定要报警”最后逃出来的是一个和我们同龄的花季少女,低着头猛冲猛跑,不一会儿就窜出了我们的视线

    ——紧接着,几个身穿灰色制服的魁梧保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脚踹开了女公共厕所的门,鱼贯而入。几分钟后,他们拷着灰头土脸的杨耀延出来了。

    望着眼前这一系列的突发状况,我就像活吞了一只大肉丸——干瞪着眼呆住了。

    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杨耀延一张苍白的脸转向“梦魇”:“这件事到此为止。”

    “嘁,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梦魇”拿着挫子专心的修着指甲,连看也不看杨耀延一眼。

    “喂!你不能这样”

    杨耀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一个野蛮的保安大叔给了一记爆栗子:“走吧,臭小子。居然在这时候还敢搭讪妹妹,等下罚你多录一份口供!”

    “再见!违反游戏规则是要受到惩罚的哦!”“梦魇”嬉笑着对杨耀延招招手,顺带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然后她转过身,手一挥,进了空无一人的厕所。再然后,我也被众太妹七手八脚的强行推进了厕所。

    看着厕所门被无情的倒上了锁,我的心吊在了嗓子口:“你你们到底要怎么样?”不是吧?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难道被揍成猪头、打成肉饼,终究是我姚小布逃不出的命运吗?

    “我不喜欢跟乡下人一般见识。”“梦魇”从星星包里取出一支紫色笔形状的睫毛膏,对着镜子在仔细的涂着睫毛。“只要你离开小杨就ok了。”

    “为什么不是你让杨耀延离开我?!”我理直气壮的朝那抹俏丽的背影吼道。事情本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承当后果的永远是我?!我也想离开杨耀延啊,可是我能吗?我能吗?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文明点,别吼我也知道你是乡里人。”“梦魇”收起了睫毛膏,转过头看我。“想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

    “梦魇”一步步逼近我,直到她的脸与我的脸只差二厘米,才停住了脚步。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勾人心魂的笑容,身上散发出来的橘子爽肤水的香味迷乱了我的神经:“这么跟你说吧,对我来说——杨耀延,只相当于一个供我娱乐消遣的‘game’,而你——就是专门破坏‘game’程序的‘病毒’!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杀掉毒,而不是去毁坏‘game’软件呢?”

    “‘game’?‘病毒’?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总之我是不会主动离开杨耀延的!想分开我们,你找他去啊。”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今天哪怕就是在这里把我分尸了,我也还是那句话。

    “梦魇姐,开始杀毒吧,少跟她废话了。”“眉钉妹”朝我挥了挥拳头,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

    “眉钉妹”!我们的梁子从今天结上了!还是碗口那么粗的!你她妈的小人得志,就因为以前那两个耳光对我耿耿于怀,我鄙视你。凸再说了,那两耳光也是你自己甩的嘛,我根本就没逼你,我哭

    “梦魇”没有理会“眉钉妹”而是用细长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脸蛋:“喂,别把自己搞得那么难看嘛,我不喜欢欺负你这种乖乖女孩的。只要你自动离开小杨,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有什么话你跟杨耀延去谈吧。”我斩钉截铁的回答,眼睛里放射出坚定的光芒。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我死也不会让它从我身边溜走!

    “不好玩!一点面子也不给老娘留!”“梦魇”撅着嘴巴,慢慢退离我身边。接着,她从随身的包包里翻出一支淡蓝色的眼线笔,对着镜子开始认真的画着眼线,不再搭理我。

    “先做个介绍吧,也好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哈哈。我是老大‘卡巴斯基’!”“眉钉妹”笑得一脸大尾巴狼,一边伸出手,指着另六个太妹一一介绍。“她是老二‘江民’,她是老三‘诺顿’,她是老四‘熊猫卫士’,她是老五‘瑞星’,她是老六‘金山’,她是老七‘北信源’!我们就是xx市最有名的‘扫毒七人组’!”(注:卡巴斯基、江民、诺顿、熊猫卫士、瑞星、金山、北信源——都是比较有名气的电脑杀毒软件!)

    七个小太妹嬉笑着向我靠拢,眼睛里放出暴戾的光芒。我退!我退!我退退退!最后被她们逼到了墙角落呜呜扫毒七人组?那是虾米东西哇我哭!

    “你你们别乱来,不然我要喊了”

    “姐妹们,别玩得太过了。这种版本的‘病毒’,一个小小的‘北信源’就可以消灭她。”“梦魇”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镜面,此时她已经画好了眼线,正在用餐巾纸做善后工作。

    “眉钉妹”马上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样大叫出声,一脸愤愤不平:“梦魇姐!才‘北信源’?至少也要用‘瑞星’嘛!这土包子这么不给你面子,不好好教训她,以后你怎么在外面混”

    “我说用‘北信源’就用‘北信源’!”“梦魇”提高了音量,甜美的声音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魄力。“哎呀,我睫毛夹歪了他奶奶的!”

    “为什”“眉钉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又迫于“梦魇”的威力只好乖乖的闭了嘴。转身,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朝旁边一个穿黑白颜色衣服的小太妹努了努嘴。“小北,她就交给你了,要记得清理干净。”

    “还是老办法?”“黑白配”一边往挎包里掏着什么,一边走近我。

    “废什么话!”“眉钉妹”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双手抱胸冷冷站在了一旁。其余的几个太妹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齐扑向我——两人抓手两人按脚一人捂住了我的嘴巴。

    “唔唔唔”我奋力挣扎,却动不了;拼命叫喊,却出不了声。只能惊恐的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手捏修眉小刀的“黑白配”朝我越逼越近。不要过来——!你们这些坏女人,你们想对我干什么?刀?难道你们是想把我的眉毛全部剔掉?不要不要不要!没有眉毛多难看啊,我不要被剃掉眉毛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她在里面!快点快点,我亲眼看见她们把小布绑架到厕所里来的!你倒是快点踹门啊”厕所外响起了一个高亢的女音,然后是“砰咚砰咚”的撞门声袁旦!我的心里一阵狂喜,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呜呜呜我的好姐妹,我的好死党!是她带人来救我来了?!

    就在所有人晃神之间,那扇厚重的木门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呻吟,撞在墙壁上——晕了!玄关口,左戈颀长的身躯逆光而进,一旁跟着张牙舞爪的袁旦!

    左左戈?!是他来救我来了?传说中的王子救公主,oh,左戈!

    身边的一切瞬间变得透明,只有左戈那高挺的身影,绽放着子夜般亮丽的光芒。

    “小布?小布你没事吧?!小布!你们这些臭婆娘!我跟你们拼了——”袁旦一声大吼,横着身子就往我们这里冲,结果被两个反映灵敏的小太妹提前拦住了身子。

    左戈快步走近我,脸上的表情像是被谁重重打了一拳,满蓄着吓人的爆怒:“放开她。”

    几个小太妹马上松开了钳制住我的爪子,畏缩的退后了几步。

    “左戈”重新获得自由的我一阵欣喜,恨不得一头扑进左戈的怀里,像从前那样撒娇。可是不行我必须得忍耐!

    就在左戈伸出手来拉我的时候,一个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声音响了起来,硬生生的把左戈伸在半空的手僵化住了:“嘿!这不是小左老板嘛?!今天刮的什么风啊,‘羊癫风’吧?居然把你给吹过来了。”

    “梦魇!”左戈在看到“梦魇”的那一刻,就像杨耀延在见到“梦魇”时一样,脸瞬间白了。

    “梦魇”缓缓向左戈走来,脸上挂着悠哉的笑容:“操,怪事天天有,今天还特别多。没想到这个干萝卜似的丫头居然跟你也扯上了关系?!”“梦魇”在左戈的面前站定,轻轻拍了拍左戈的肩膀。

    “能不能不要为难她?”左戈的眉毛拧得更紧了,眼睛里闪着局促不安的光。为什么左戈会有这样的表情?为什么左戈会用这样低声下气的口气?!这根本不是左戈的作风!不是!

    “梦魇”嘴巴一撅,鼻子一哼,淡然说道:“江湖规矩——女人办事,男人少插手。小左,你不是不知道吧?”

    “所以我暂时还不想插手,你放了她吧。”说着,左戈迅速的望了我一眼。那是种怎样的眼神?——担忧?无奈?恐慌?好古怪的一种眼神。那是一种绝不会在左戈脸上出现的眼神!

    “听到没?你还不快点放了我们家小布啦!死妖精!再不放小布左戈会把你打得很惨的!”袁旦挥舞着胳膊,顺势给拦在她前面的两太妹一人一个大栗子。两个小太妹痛得龇牙咧嘴的,又碍于左戈的淫威不好发作,只好死命拿眼睛瞪着袁旦。袁旦那死妮子像是玩上瘾了,冷不丁又朝人家的头上敲一记,一边还对我眨巴着眼睛,笑得好不开心。

    “不要!她让我很不爽,我必须要小小的惩罚一下她。”“梦魇”笑容一敛,明眸横波。

    “如果说我一定要带她走呢?”左戈一双深邃的眼眸晶亮晶亮的绽放着冰凌的光,脸上露出一种沉稳驻定的笑容。可是我分明看见许多细密的汗珠,正一滴一滴的往他的额下淌。

    “那就好玩儿了,这样做的结果是——你会与我为敌,与你所有的兄弟为敌。”“梦魇”挑了挑眉,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左戈抿紧了嘴巴,脸色越来越白。他转过身,再次把手递向我:“随便。”

    “喂!小左,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为了这样一个干萝卜女生,值得吗?只要你带着她出了这个门,以后你就别想在外面混了。”“梦魇”轻轻的叹了两口气,一副劝说不良少年回头是岸的表情。

    天天哪!这女人好大的口气!她是什么人?居然让一向拽得二五八万的左戈露出这样无奈的表情,看来她的来头不小嘛!还有她说只要左戈带着我出了这个门,以后左戈就别想在外面混了?!她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强大到这种程度?!好混乱我的脑子好乱

    “值得!因为这个女人对我很重要。”左戈一只大手拽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他的身边。

    我苍白的娇靥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头也不自觉的低下。左戈左戈左戈我爱你

    “奶奶的奶奶!你们男人是不是眼睛脱窗啊!小杨那怪胎眼睛长屁股上也就算了,就连你小左,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梦魇”一咋一呼的叫着,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我会退出‘kd’组织。”左戈淡淡的说道,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痛楚。

    “开开什么玩笑?为了一个女人,那么多兄弟你都不要了?还有你辛苦经营的三个场子你都不要了?恩?”“梦魇”微张着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哎,你tmd真丢‘kd’组织的脸!”

    左戈没有回答,拉着我的手径直往门口走去。袁旦又狠狠给了那两个小太妹两记爆栗子,才翘起屁股一颠一颠的追上前来。

    “等等!”“梦魇”一声令下,那几个快变成塑雕的小太妹立马你追我赶的跑到门口,一字排开,把出口挡住了。“梦魇”拧着眉,不高兴的嘟嚷了句:“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啦,脾气那么冲!我谁的面子不甩也要甩你小左老板的面子啊。这样吧,只要你叫那萝卜妹子以后离我的男人远点,我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是你说的?”左戈转身,僵硬的脸部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当然,就是你姑奶奶我说的!”

    “那好,她会同”

    “我不同意!”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我不知道打哪里涌出一股力气,仰着头打断了左戈的话。“除非你让杨耀延离开我,否则,就是死我也不会先离开他的。”左戈,原谅我又一次的出言伤害你这个女人,只有利用这个女人才能解救我们濒临的爱情。希望你能够陪着我走到最后,别在中途将我遗弃。

    左戈面容木然,紧盯着我。那两道目光,犹如雨空中的雷电,直直的打在我的身上。

    “真是要被你弄疯了!干萝卜女人,你到底知不知足啊!我好想扁人噎!”“梦魇”一个跃步上前,伸出巴掌就要往我的脸上拍过来。我条件反射性的退后了几步,顺带缩了缩脖子。

    “不准动她。”

    “小左”

    “我说不准动她!”左戈一声咆哮,全场的人都被吓得抖三抖。

    “梦魇”眨巴着眼睛,及不情愿的收回了手:“呐呐呐,是这死干萝卜自己说不肯离开的哦,那就不能怪老娘我不讲情面了。”

    “最后问你,跟不跟我走?趁现在,我还愿意要你的时候”左戈看着我,缓慢的说道。他的口气很平静,他的表情也很沉稳,可是我看见他苍白的嘴唇,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停的颤抖

    我用力甩开左戈的手,掌心全部都是被他温度烫伤的痕迹:“除非杨耀延先离开我”

    “哈,杨耀延”左戈苦笑了一声,一脸落寞。“为了他,你可以做到这样?妈的!”他喃喃的骂了句,像是在骂杨耀延,又像是在骂我,更像是在骂自己。然后他转身,决绝的迈开步子。原本挡在门口的小太妹们立马往两边撤,给左戈让出通口。

    “啊?!怎么回事?小布你这疯子,你说什么傻话喂,左戈!你就这样走了?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小布还在她们手上呢。”袁旦冲上前,一把拽住了左戈的衣袖,着急的大喊出声。

    左戈一挥手,把袁旦推倒在地。然后他抬脚,继续迈步。

    摔倒在地的袁旦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左戈的一条腿,哭着喊着:“左戈你别走,求求你别走。小布太任性,她刚刚说的不是真心话。你别走啊你走了小布怎么办啊?她会被她们玩儿死的呀”

    左戈弯腰,用力扳开袁旦抱着他腿的那双手,冷冷的说:“那就让她死掉”然后他抽出那只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苍白着脸,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左戈!

    “小布,你等我,我去追他回来,你要等我还有你们这些臭三八,不准动小布,左戈一定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要是你们敢动小布一根汗毛,你们就死定了!”袁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迅速爬起身,最后深深望了我一眼,才撒开脚丫子朝那抹黑影追去。

    “梦魇”收回视线,把脸转向我:“喂,干萝卜女人,给你最最最最最后一次机会,到底离不离开杨耀延?”

    “我不是不想离开她,而是不能”我犹豫着该不该把光盘的事告诉“梦魇”她那么厉害,也许能帮我拿到光盘也说不定。

    “嘁!什么能不能的。别告诉我你是个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贱女人?!”“眉钉眉”出声截断我的话头,黑眼珠贼溜溜的转了几圈。“我说梦魇姐,这丫头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还是让姐妹们收拾她一顿,让她把脑袋清空了,时刻装着你梦魇姐的大名。”

    “眉钉妹”!你她妈的不是人!(oo)我真想拿块臭抹布把你那张丑恶的嘴脸包起来,最好是包成“猪头肉”牌的大粽子,看你还怎么在“梦魇”耳边危言耸听、唧唧歪歪!

    “梦魇”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退出八百里战外,看戏去了。“梦魇”前脚一走,几个小太妹就踏出后脚,把我团团包围在中间。

    “喂,换一套啦,老是在人家脸上画乌龟,一点也不好玩。就画‘三八’二字吧,左脸画‘三’右脸画‘八’”“梦魇”一把跳上半人高的盥洗台,面对着我们坐下。她两只长腿吊在空中,晃悠晃悠。

    什什什什么?!左脸画“三”右脸画“八”!我听错了,一定是我听错了这绝不可能!不是说刮眉毛的吗?怎么变成在脸上画“三八”啦我的脑子里电闪雷鸣,空白一遍

    “梦魇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处处维护着这土包子?”“眉钉妹”和“黑白配”以及众多小太妹都张大着嘴巴,齐刷刷把脸转向“梦魇”那一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母猪爬上树”一样的希奇事。

    “少罗嗦,快事快办哦。”“梦魇”一只脚踏在盥洗台,正俯身朝涂着黑色指甲油的脚趾上画紫色的花纹。

    “不!我不离开杨耀延真的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手里”对!我要说出去,不能再傻傻的任由杨耀延牵着鼻子跑了。虽然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不是我的朋友,但她一定不会是我的敌人。只要我愿意离开杨耀延,她就会帮我的是不是?这是我唯一的出路了,所以我一定要告诉她,告诉她是她看走了眼,杨耀延其实是一个多么卑鄙的男孩子,在他俊朗帅气的外表下包着的是一颗多么丑陋的心理。“你听我说,因为杨耀延他手里握着一张”

    “光盘”两个字还没有出口,我便再也发不出声了因为一个涂着淡紫色口红的小太妹,已经迅速的捂住了我的嘴巴。

    “不唔唔唔”让我说话!让我说话啊!求求你让我说话我蹬动着手脚,脑袋左右摇晃着想挣脱掉那只捂住我嘴巴的手。我不要被画“三八”不要!

    “别动!不然伤口被弄深了我可不负责哦。”“黑白配”蹲下身来,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脸蛋,然后装模作样的叹了两口气。“可惜哦,虽然这张脸蛋算不上漂亮,可是也不难看啊。要是刻上两个字,啧啧啧”

    我的胃一阵缩紧,蓄满眼泪水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黑白配”那银光闪闪的刀子,印着我苍白的面孔。可恶!被钳制住的手脚动弹不了,否则我一定会给这个笑得邪恶的女生送上一记无敌铁板拳,非打得她眼冒金星七孔流血不可。

    终于,刀尖抵上了我的面颊,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到底是什么使我走到这一步?愚昧?蠢笨?无知?!我真是傻b透了!我应该跟左戈走的,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左戈的!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做些无辜的牺牲美人鱼的故事固然浪漫美丽,可它终究是个无奈的悲剧;善良的美人鱼固然深爱着王子,可她追究走向凄惨的结局。爱他,并不一定要默默牺牲啊,我这个傻瓜!傻瓜!我才不要和美人鱼一样,在左戈奔向另一个人怀抱的时候,自己却变成美丽的泡沫,慢慢蒸发

    可是这一切是不是都领悟得太晚了呢?左戈!我这张脸毁了,你还会要我么?一缕温热悄然滑过我的脸庞,那是我心里流的一滴悔悟的泪珠

    “刀-下-留-人!”袁旦的大嗓门炸在耳边,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难道是袁旦把左戈拽回来了?左戈他终究是放不开我?!我就像是被绑上刑场的文天祥,辛辛苦苦念完正气歌,正准备从容就义时,却发现刽子手心脏病发,敌人弃暗投明,而可怜的我则被无罪释放

    眨巴眨巴眼,我看见眼前正弯着腰,因为跑得太急而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袁旦和韩湛远韩湛远不是左戈左戈没有来我的眼睛在瞬间一黯,失落,失落,好失落左戈,你真的打算放弃我了吗?我眼睛一痛,有想哭的冲动。o(╥╥)o

    “放开小布!你们这些臭婆娘!”袁旦一把揪起“黑白配”的衣领,从她的手中夺过修眉小刀。

    “哟呵,今天是赶集吧,一个个都争着抢着往我这里来凑热闹!这个小白萝卜,你又是打哪里蹦出来的啊?”“梦魇”一个蹦跳蹦下盥洗台,缓缓朝韩湛远那边迈进,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是梦魇?!”韩湛远就像被人硬生生的往嘴里塞了个鸡蛋,张大着嘴巴呆住了。而我和袁旦,更像是被人往嘴里塞了鸡蛋又塞鸭蛋,最后还塞了个超大的鹅蛋。我们那的惊讶的样子,大家可想而知了。

    “哇哈哈,你认识我啊?看来老娘在道上混得不错嘛。名声响亮!既然你认识我,就该知道道上的规矩吧?——与我作对的下场是”“梦魇”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拍了拍韩湛远的肩膀。

    “湛远?你认识这女魔头?”袁旦一蹦三尺高,一副“妈的,你居然吃了屎”的惊讶表情。

    韩湛远略一颔首,脸白如纸:“我我可以代替她受罚吗?”

    “韩-湛-远!你是不是脑壳坏了?还是大脑神经刚刚被车压过?居然说什么代替小布受罚这种愚蠢的话!我们是来救小布的,不是来交换人质的!”袁旦气咻咻的甩了甩胳膊,正打算给站在眼前一太妹送一记栗子,结果倒先被两个小太妹拷住了手腕,捂住了嘴巴。

    “闭嘴!”韩湛远难得严肃得板起面孔,大声呵斥着袁旦。然后转身看着“梦魇”诚惶诚恐:“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在我脸上画多少刀都随你,只要能让你消气,别在为难小布了,好不好?”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韩湛远!拜托你别白痴了好不好?谁要你代替我受罚啊,我不要!

    “梦魇”危险的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韩湛远,那眼神就像一只盯着美味蜂蜜的大狗熊:“多么精致帅气的一张脸啊,你真的愿意为了那干萝卜女人,在上面划上一条条触目心惊的伤疤?呵呵。”

    “恩。”韩湛远回睇“梦魇”眼底有坚持的光芒在流动。

    “好啊,不过除非你告诉我你这么护着她的理由。”“梦魇”一指手指向我,手腕上层层叠叠的银色光环泛着忽明忽暗的光。“你是她男人?”

    “不是。”韩湛远飞快的瞟了我一眼,眼光再次落在“梦魇”的粉红的脸蛋上。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梦魇”歪了歪头,一副想探听隐私的兴奋表情。

    “是朋友。”

    “只是朋友?”

    “对,只是朋友。”

    “啊,这样啊。可是这个理由不够充分耶,所以我能不答应你的请求。”“梦魇”掀起粉红的唇角,笑容倾国倾城。这样美丽的女子,哪怕是在打着坏主意的时候,美丽依然。

    “为什么?”韩湛远着急了,两条浓浓得眉毛皱成了疙瘩,高挺的鼻梁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因为你们只是朋友啊。只是朋友的话,你拿什么身份来保护她呢?有什么资格替她受罚呢?小白萝卜,喜欢她就当她凯子啊,别放她出来勾引别人的男人。”说到核心了!“梦魇”拐着弯子说了这么久,目的只有一个——让我主动离开杨耀延!

    “你错了。我的确爱她,可是我愿意做她一辈子的朋友,而不是恋人。”韩湛远苍白的脸上,迅速升起两朵红霞。“因为,朋友,比恋人更长久。”

    那一刻,我看见“梦魇”似水的眸子里,流动着清澈的湖水,好像就要滴出眼眶。她胸部一起一伏,好半天才喃喃的说道:“别尽捡些好听的话,这些漂亮的话谁不会说?你不是要替那干萝卜受罚吗?我成全你。”

    “请便!划到你高兴,划到你满意。”韩湛远抬头挺胸,一副“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英勇表情。他白如纸的俊脸,慢慢被青色取代。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梦魇”咂巴了一下嘴巴,然后弯腰在斜挎的星星晶片包里掏,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鸭子嘴巴形状的修眉小刀,豪不留情的抵上了韩湛远的脸。她的手缓缓一挥,一道半截指头长的口子在韩湛远的脸上绽开,鲜红的血汩汩而出,与韩湛远白皙的肌肤相辉映。

    不——!住手——!我的眼前红光一遍,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该死的,如果我不是被捂住了嘴巴缚住了身子,我一定会大叫着住手,然后告诉“梦魇”这一切都是杨耀延导演的一场悲剧,我——姚小布,就是这场悲剧里的女主角。而湛远他他却是无辜的啊他不应该成为悲剧里角色中的一个

    “还要继续吗?”“梦魇”刚用纸巾抹掉韩湛远脸上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更多的血液涔涔而出。“你要想好了,下一刀,可不会是这么轻轻一划就了事的。”

    韩湛远眼睛一闭,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您——继续。”

    我和袁旦就这样眼睁睁的、眼睁睁的看着那把沾着鲜血的修眉小刀,再一次贴上了韩湛远俊俏白皙的脸蛋

    住手——!我的心猛烈收缩,剧烈颤抖的身体好像颠簸在浪上的小舟,被抛上浪尖又被摔入海底,粉身碎骨

    湛远!韩湛远!你这傻瓜,大傻瓜!我不要你为了我做出这样的牺牲啊你走,走!不要管我!我不想欠你什么,更不想加深对你的愧疚!

    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那令我心脏停止跳动的画面。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大滴大滴的泪珠爬满了脸,调皮的在我的脸上游走,像是在弹钢琴。

    “喂,把眼睛闭上!该死的,你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让我怎么下手啊?”“梦魇”不满的嘟噜声撞击着我的耳膜,震得我脑袋轰轰作响。

    划我的脸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伤害韩湛远,要划就划我的脸啊我哭得不能自抑,睁开泪雾朦胧的眼睛看向“梦魇”那边——只见韩湛远闭着眼睛,头向下低垂四十五度,两排刷子似的黑色睫毛微微颤动着,像两片扑腾着的黑色羽翼。而“梦魇”手拿着一只眉笔形状的东西,正在韩湛远淌着血的那边脸上划着什么

    好残忍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梦魇”的手每动一下,我的身体就抽搐一下,好像她划的不是韩湛远的脸,而是我的心。那种撕裂肺般的痛渗进我的四肢百骸,一点一点的磨蚀掉我的意志

    “喔,ok!”“梦魇”轻舒一口气,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转过脸去,让大家看看我的杰作。”

    我揪着一颗心,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使自己有勇气继续盯着韩湛远看去那将会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吧?!那样帅气逼人的一张脸,就这样毁了吗?

    韩湛远木木的“哦”了一声,然后开始转动他僵硬的头部。看着他慢慢转向我这边的脑袋,我的眼泪终于泛滥成灾,红红的眼睛是泄洪中的石门水库,眼泪水前仆后继的,挡也挡不住。(下游地区居民请严加防范灾情,土石流的红色警戒区尽速疏离。)

    可是——当韩湛远的脸真的显山露水的时候,却不是触目心惊的血红而是而是——一长排歪歪斜斜的数字,像是手机号码之类的数字那数字也不是用修眉刀刻上去的,而是用栗色眉笔画的!

    我和袁旦和所有小太妹大眼瞪小眼,最后一致用一种“你脑袋上长了天线杆”的眼神看着韩湛远。一直捂住我嘴缚住我身体的小太妹们因为震惊而松开了钳制着我的手,重获自由的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成为众人焦点的韩湛远苦涩的笑笑,盯着我的那双水潭般的眼眸落满黑色的忧伤:“很恐怖对不对?可是只要不是划在你脸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一切都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了是不是?韩湛远那张只划了浅浅一刀的俊脸保下来了是不是?老天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愚蠢的女人一次悔过的机会是不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坐在地上“哇哇哇”的大哭出声。

    “不要哭我叫你不要哭啊。你哭着我心都乱了”韩湛远蹲在我的面前,伸出一手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珠。他的眼睛一晃一晃的,闪着一抹异样的柔情。“其实刀划在我脸上的时候一点也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痛,所以你别哭了好不好?你的哭声比刀划我的脸还要让我痛苦好几十倍”

    “我对不起我”我哽咽着,语不成句。我是太高兴才哭的啊,傻瓜“梦魇”根本就没有用刀划你的脸,你怎么会痛呢傻瓜傻瓜傻瓜湛远傻瓜为什么你老是叫我这么担心,你知不知道刚刚“梦魇”拿着刀划你脸的时候我紧张得快要死掉

    “答应我,再也别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快点,把眼泪擦掉不准再哭了!”韩湛远难得对我板起面孔,两只大手不停的抹掉我脸庞上肆意流淌着的泪珠。

    “哎哟这场景看着真tmd叫人犯酸啊。不是什么字都没划嘛,瞧你哭得那傻样,就跟生离死别似的。你不是干萝卜嘛,怎么水还这么多?”“梦魇”嘲弄的声音响在头顶,提醒我现在所处的处境!

    天哪,太丢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居然哭得眼泪哗啦啦瞅瞅“梦魇”——掀起迷人的嘴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瞅瞅身边的小太妹——全部都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再瞅瞅袁旦——两只红红的兔子眼好像立马会河水泛滥

    已经从呆立中回过神来的众太妹们这才七嘴八舌的叫嚷开来:

    ——“梦魇姐!你今天的作为真的是你这么能这么便宜这小子呢?!”

    ——“就是!这丫头泡你凯子你居然不跟她计较,以后传出去人家会说得多难听啊”——“梦魇姐”

    ——“梦魇姐让我们来替你出口恶气”

    “哎呀烦死了,你们这些小三八们能不能闭嘴啊!老娘的事自有分寸!”“梦魇”一声咆哮立马吓得众太妹们缄默其口,全都低着头像个偷拿了人家东西被当场抓获的小破孩。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难道在我脸上刻了字还不够吗?!还不肯放过小布?!”韩湛远一个蹦跳站起来,对着众太妹一顿狂嚎!他着急的样子,就像刚刚丢了一百万美元。

    “哈哈,太好玩儿了,关看着你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我就觉得有趣。”“梦魇”一只手撑在韩湛远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递给韩湛远一面猫咪头像的小圆镜子。“小白萝卜,我准备下载你了,你要记得把自己收拾漂亮点喔。”

    “脸上是什么?你在我脸上画的什么?”看到自己完好的脸蛋,韩湛远又惊又喜,清澈的眼睛瞬间放射出喜悦的光芒。

    “是我的手机号码啦警告你:每过二个小时就要打一通电话给我,要是忘记了就等着死神的通告吧你!”说完“梦魇”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然后一甩长发出了门。

    “梦魇姐,你下载了这小子,那杨耀延那家伙怎么办?”

    “当然是卸载掉嘛。放话出去,让他以后别在我方圆500里之内出现,否则见到一次打一次。”

    “等等!你等等!”我追出门去,急急的拽住了“梦魇”的一只手。“我不是真心愿意呆在杨耀延身边的,他利用光盘的事威胁我,那个光盘”让“梦魇”帮我拿到光盘!

    我话还没说完,就给“梦魇”截断了:“那个游戏我玩着腻了,你喜欢打包给你好了。什么光盘,我下载游戏不要光盘只要人。再见,干萝卜女人,嘿嘿,谢谢你让我发现一个这么好玩的游戏。”说着“梦魇”撇过脸丢给我一个飞吻,然后对我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那无线电杆一样的眼睛没差点把我电晕过去。

    这这是一什么女人啊,怎么可以在刚刚对我做出那么过分事情的下一秒又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看着“梦魇”越走越远的背影,我傻愣在原地

    “小布!什么光盘!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了!”——转身,只见袁旦和韩湛远正双手抱胸,气咻咻的看着我,那架势好像我不坦白就要活剥我一层皮不可似的。

    我的妈妈咪我怎么就忘了隔墙有耳?这下我死翘翘了啦估计轻则被他们严刑拷打,重则杀了我还鞭尸,天!

    冷饮店里

    在我声情并貌的演说下,袁旦和韩湛远终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我苦口婆心了这么久,本以为会受到他们一点点的怜悯之心,没曾想——

    袁旦愤怒之下拍桌而起,她先是朝地上狠狠的唾了两口,然后才开始指天骂地:“死杨耀延那厮长的一双什么破眼睛,放着我这么漂亮可爱的mm不甩居然去沾你这朵野花。啊——没天理啊没天理,帅哥都腆着屁股奔向小布啦,我袁旦以后不用在地球上混啦——”后面是“啦”的尾音,又长又尖,震得桌上的饮料几乎要飞溅而出。

    韩湛远激动得猛拍桌子,愤怒的样子像是被红布激怒的斗牛:“tmd!我都没这么威胁过小布,他敢?我都没吻过小布,他敢?我都没做成小布的男朋友,他敢?死xx的,他以为他是xxx的xxx啊,xx!真xxx的xxx,竟敢比我还xx,我x!”(注:xxx=三字经,影响市容所以略。)

    我张大了嘴巴呈呆立状,完全无言中平时看韩湛远斯文有理的还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是一骂人的好胚子啊!骂的话真是绝了!

    我咬着吸管,像个小媳妇一样畏缩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张牙舞爪的疯子。因为一向不喜欢出风头的我,现在托两疯子的福,又成了全冷饮店注目的焦点。套用韩湛远骂人的一句话——他们还真xxx的xxx!

    “对了湛远那个梦魇,你是怎么认识的?”我想再不识趣点把话题转移,不消三分钟就会有一辆白色的车呼啸而来,载着我们仨向精神病院呼啸而去

    “对的!湛远,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女魔头,老实交代!”袁旦双手叉腰,马上就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韩湛远的身上。一张炮桶似的嘴,时刻准备在韩湛远回答不尽人意的时候猛烈出击。

    “听过一个传说吗?血石扳指的传说?”韩湛远突然神色一变,态度极其认真的问道。

    “没有。”我老实巴巴的回答,自从上了十三岁以后,就很少看安徒生童话之类的书籍了。

    “卖什么关子啊!告诉你韩湛远,别想随便说个什么破故事就可以忽悠我们!哼!快说你是怎么认识那女魔头的,不说我把你大卸八块拿来喂狗了!”袁旦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凶神恶煞的朝韩湛眼挥了挥拳头。

    韩湛远拨弄着玻璃杯上的旋转吸管,态度越来越严肃:“我对她谈不上认识,只是听过关于她的种种传闻。——梦魇,原名米琦,在道上名号混得很响亮的一女人,只要是与社会沾上点边的人,都听过她的名号的。传说她对哪个男人有兴趣就会点名要,也就是她所谓的‘下载’。而被她‘幸运’看中的男人不管同意与否都要勉强自己成为她的‘gane’,直到她玩腻了卸载掉为止,否则,那个男人将会被所有道上的人鄙视,直至扫地出门。因为这样,她成了所有男人的‘梦魇’,她的外号‘梦魇’由此得来。”

    “嘁,她是什么东西啊,居然敢对男人呼来喝去”

    袁旦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厉声打断了:“娃娃,听湛远说完。”没办法,我对“梦魇”这女人太好奇了。

    “呃,道上的弟兄之所以会那么护着梦魇是有原因的,据说与血石扳指的传说有关。先给你们解释一下血石扳指吧——血石扳指分为深红、糨红、紫红、殷红、血红、赤红、褐红、暗红和火红九种色泽,每一个帮派老大的象征就是血石扳指,意思也就是我们市的道上分了九个帮派。一年多前现在梦魇是十五岁那么两年前就是十三岁左右的样子”

    “死湛远,臭湛远,连人家的年龄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去死啊,你这么不去死?你这个色胚子,色狼!”“砰”的一声,袁旦怒火高涨,又是拍案而起。

    “娃娃!你再这样中途打断,我把你扔出去!”我真想把袁旦那个脑袋拧下来揉碎了然后扔进石磨里去磨豆腐,看她还怎么唧唧歪歪!哎,哎,刚刚故事说到哪儿啦?对,说到“梦魇”的年龄,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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