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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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燕娇静静坐在床上,侧耳倾听著新房外热闹谊哗的声响。

    新郎官方才对她温柔软语安抚后,马上就到外头敬酒去了。

    最好的情况是,薛君梦醉得不省人事被抬进新房,但他是个精明小心的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烂醉如泥。

    她也注意到,就算今日是他得大喜之前,新房门外依然守卫森严。

    但她不怕,因为待会儿门外会有风在。

    现在风正混入吃吸烟得人群中,亦步亦趋地盯紧薛君梦

    就在此时,一个轻巧的声音缓缓踏了进来。

    她陡然警觉,藏在左袖里的小手紧握住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

    “嫂嫂,你紧不紧张呀?”薛君仪的声音甜甜的传来。“爹爹担心你,要我来瞧瞧你呢。唉,真没见过哪家的公公待自己的儿媳妇这么好的,简直是疼你疼入骨子里了。”

    戴燕娇心下微微一惊。“受公公疼爱是娇儿天大的福气,娇儿也铭感在心。小泵,谢谢你来关心我,我很好,你可以放心。”

    “嫂嫂,我真羡慕哪,哥哥喜欢你,就连爹爹也这么疼爱你。”薛君仪紧紧盯著床沿那覆著红盖头的人儿,越想越愤恨,但她拚命按捺下来,轻手轻脚地自腰带里取出一小方纸包,将淡绿色粉末尽数倒入桌上龙凤杯其中的凤杯里,然后拿起金壶,将酒斟满龙凤杯。

    淡绿色泽渐渐消失在酒液中,化为无色无味。

    “小泵,你将来也会得好人家疼爱照拂的。”戴燕娇有些苦涩道。

    她的好人家真会是少爷吗?

    “说的也是,戚哥哥那么喜欢我,还说要帮我完成梦想,要我当他的新娘子呢。”薛君仪忍不住得意洋洋,故意向她炫耀道“将来呀,他一定会对我很好很好的。”

    戴燕娇更加用力握住匕首,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真的吗?”不该问,可她不是忍不住问出口。

    “那当然,戚哥哥对我可好了呢,他还说为了我,从此以后要收起风流的性子,永远只爱我一个。”薛君仪娇滴滴地笑道“我知道戚哥哥是万人迷,一定有很多姑娘迫不及待对他投怀送抱,可是戚哥哥说,他最爱我的天真纯洁,还说他已经受够那些女人**主动、不知羞耻的大胆求欢行为了。”

    **主动不知羞耻大胆求欢

    这话句句都像锐箭般射中她的心口,戴燕娇双颊忽地热辣火烫起来,喉头也哽住了。

    少爷指的是她吗?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薛君仪自己胡编出的谎话!

    可是薛君仪并不知道少爷和她暗通款曲的事,她不可能故意编谎话来谁骗讽刺她。

    那么就是真的了?

    戴燕娇脸色瞬间惨白,握著匕首的小手颤抖了起来。

    在少爷心中,她就是那种**主动、不知羞耻、大胆求欢的荡妇,他已经厌了、倦了,所以他现在喜爱的是像薛君仪那样天真纯洁的处子

    是啊,只要是男人,都会要一个冰清玉洁的妻子,谁会要她?

    “嫂嫂,你觉得戚哥哥待我是不是很好?我老觉得他太宠我了,这样怎么行呢?将来要是惯坏我了,辛苦的可是他自己哟,呵呵呵。”

    薛君仪笑声如银铃,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胸口。

    她拚命忍住灼热的泪水,拚命拚命地忍

    “哎呀,我该出去了,”薛君仪话说到一半,突然啊了一声。“戚哥哥答应要带我去赏月的,嫂嫂,你别生气啊,现在庄里闹烘烘的,那些喝酒划拳的人实在吵得不得了,所以我和戚哥哥要偷溜了你可别跟哥哥告状喔。”

    他要带她去赏月

    戴燕娇心如刀割,却还得压低声音,强忍悲伤的开口:“不会的,你安心去吧。”

    脚步声远去,跟著门关上了,她静静坐著,心头却是万马杂杳,酸甜苦辣齐涌上来。

    绝命三毒掌的毒素仿佛又在她胸口蠢蠢窜动,迫不及待要将她寸寸绞碎。

    她眼前发黑,呼吸剧烈喘息了起来。

    “不不”她死命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保持警觉。“不能晕,戴燕娇,你今晚是一项兵器你得完成任务!”

    时光仿佛过了一百年之久,终于,在人声谊哗中,满身酒气却还精神抖擞的薛君梦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我的小娘子”他打了个酒-隔,满眼都是勃勃性致。

    “新郎挑盖头,从此夫妻恩爱,蜜里调油。”喜娘将喜秤交给薛君梦。

    薛君梦猴急地挑开了红盖头,戴燕娇清丽脱俗的小脸在紫藤花冠掩映下,分外显得娇艳迷人。

    他看呆了。

    “来,新郎新娘喝下交杯酒,从此后白首偕老,长长久久。”喜娘捧起了龙凤杯,将龙杯递给他,凤杯交给她,笑咪咪道。

    他俩勾著手,饮下交杯酒。

    戴燕娇喝完了甜得腻人的酒,强忍反胃的冲动,抬头对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又勾了他的魂去。

    待喜娘退下,薛君梦再也按捺不住地扑了上去--

    “相公,别”她娇声道,右手忙抵住了他的胸口。“让娇儿先帮您褪下衣裳吧。”

    “别脱了,待会儿情到浓处,不就自然--”他满是酒气的唇就猛往她唇上要亲。

    她胃翻腾欲呕,脸上勉强挤出了一朵笑。“相公,这不成啊,你浑身都是酒味,人家不习惯”

    “哦?好好好。”他七手八脚就要脱掉身上的衣服。

    “相公,娇儿来帮你。”她悄悄将匕首藏在袖子里的暗袋,伸手替他解开前襟的钮结。

    薛君梦性致浓厚,冲动地就要将她压倒在身下,戴燕娇灵巧地绕到他背后,小手依然在他前胸诱人地游移著。

    他忍不住**了起来,享受著这勾人心魂的诱惑。

    戴燕娇一件一件帮他褪下衣裳,一颗心却直直往下沉。

    眼见褪到只剩一件单衣了,却还是不见钥匙。

    难道难道他们都猜错了,薛君梦压根没把钥匙藏在身上。

    她小脸血色褪去,在碰触到那件薄薄单衣时,手已忍不住微微发抖。

    薛君梦还以为是她害羞了,忍不住想握住她的手。“行了,接下来我自个儿来就行了。”

    “不,让娇儿伺候您。”她强吞下喉头的惊悸,就在此时,柔软的指尖在他锁骨处碰著了一个小小的硬物。

    她的心一跳。

    薛君梦却也在此时警觉地抓住她的手,面色一凛。“我自己来。”

    戴燕娇差点沮丧地尖叫出来,面上却装作羞答答道:“相公,咱们都是夫妻了,难道你嫌弃我吗?”

    “当然不是,只是”

    “既然夫君将我当外人看”她咬了咬下唇,故意用力将手抽开,假意气愤地背过身“不如明儿就给娇儿一纸休书,让娇儿带回北方,也好向哥哥交代为什么娇儿惹夫君厌弃。”

    薛君梦一惊,急急陪笑道:“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把娘子当外人呢?”

    “那就让娇儿服侍你。”她这才回头,眉眼含春妩媚道。

    薛君梦骨头都酥了,再无丝毫防备。

    戴燕娇顺利的将单衣褪掉,在瞥见戴在他锁骨处那一支闪著暗光的铸铁钥匙时,心脏登时狂跳如擂鼓,但她依然笑得好不媚人,故意打趣道:“相公随身带著这支钥匙,是不是为了要打开娇儿的心哪?”

    “哈哈哈是呀是呀。”他乐不可支。

    她将钥匙摘下,假意放在一旁花几上那堆乱糟糟的喜袍里,娇声道:“哼,娇儿才不让相公这么顺利就打开娇儿的心呢,我要相公用行动表现,你是真喜欢我的”

    “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有多爱你!”他两眼兴奋得发红发亮,怪叫一声就一把抓住她,要剥掉她的衣裳。

    戴燕娇本想挡住他粗鲁的动作,可是她浑身功力已散尽,只能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他撕破了自己的衣衫。

    乍然间露出那薄如蝉翼的粉红色轻纱,里头若隐若现的是她雪白迷人的肌肤和红色肚兜。

    薛君梦眼睛都看直了,顿时兽性大发。

    “相公,你温柔点呀,慢一点”她急了,忙做出含羞带怯的神情,一手掐紧了那支铸铁钥匙,假意轻笑着逃离他的狼爪,往窗边奔去。“呵呵呵,好怕人哪”

    窗外的风已经无声地摆平了门外同样守著的四名护卫,正心急如焚地倾听著屋里的动静,在听到戴燕娇的尖叫声时,差点按捺不住的冲了进去。

    幸亏他没有,因为就在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之际,自微启的窗缝间抛出了一支黑沉沉的钥匙。

    他眼睛一亮,迅速接住了!

    可是就在要他转身离去,将钥匙火速送到少爷手上时,屋内传出薛君梦得意的大笑声。

    “哈哈哈!可捉到你了,你这调皮的小家伙”

    不!

    风愀然变色。

    一边是急如星火的任务,一边是生死交关的小姐

    懊怎么办?他额际汗水涔涔的滑落。

    “快点,还等什么?”就在此时,戴燕娇的声音娇媚中带著一丝他绝不会错认的命令。“相公,娇儿就在这儿等著你呢!”

    一咬牙,风痛苦地掉头离去。

    戴燕娇太了解风的性情,他绝对会犹豫、会担心她,所以会跨不开脚步。

    因此她故意说那一句话,明著是提醒薛君梦春宵苦短,暗著是暗示风尽速完成任务,别再耽搁。

    就在薛君梦抱著她,急色鬼般凑在她玉颈处狂亲时,戴燕娇强捺著想立时杀了他的冲动,拚命拖延时间。

    亥时,亥时动手!

    可是当薛君梦的手要探入她肚兜,她再也忍不住地推开他,喘息著不断往门边躲去。

    薛君梦已经厌倦了你追我逃的戏码,脸色一沉。“过来。”

    她冷汗直下,脸上犹作羞涩之色。“相公”

    薛君梦再也按捺不住,冲向前狠狠将她抓入怀里,嘶地一声,将她的衣裳又撕开了一大半!

    眼见再也拖延不了,戴燕娇不顾一切地掏出袖里匕首,抵住了他的颈项。

    “住手!”

    薛君梦狞不及防,直至那柄锐利的匕首紧抵在肌肤上,他惊骇地瞪大了眼。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所有的醉意和性致瞬间惊逃一空。

    戴燕娇冷冷地盯著他,幽冷目光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杀你。”

    薛君梦大惊失色,面色如土。“是你哥哥要你这么做的?原来该死!这原来是个局!”

    他精明一世,竟然会一时胡涂栽在这美人计上。

    薛君梦愤怒得全身发抖,可是他依然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只要他稍有动作,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定然马上割断他的喉咙。

    “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她冷笑道。

    外头突然人声騒动,传来了兵器交击的剧烈声响。

    亥时已到!

    戴燕娇眸光闪过一抹喜色,立时便要下手,迅速将他毙于刀下;没想到就在这呼吸方寸之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自她肚腹蔓延开来,她握不住手上的匕首,痛得缩起了身子。

    薛君梦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他闪电出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另一手紧紧描住她的脖子,狞笑道:“就凭你,也想杀我?”

    不

    戴燕娇绞痛得缩成一团,浑身像被千刀万剐般抽搐、绞拧,她忍不住呕出大口大口黑血,冷汗湿透了全身。

    薛君梦厌恶地改为押住她的身子,咬牙问:“说!庄里一定有你的内应,是谁?不说我马上杀了你!”

    “你怎么会知道?”她不敢置信地怒瞪著他,痛苦地喘息著。“你几时下的毒”

    他也不知她为何会中毒,但他没时间弄清楚,因为此刻外头兵器交击和人声嘶喊已渐渐消失,他心下一惊,押著她迅速踹门飞跃了出去。

    大局已定。

    园子里,尸横遍野,原事挂著红灯笼的墙头上插著的侍剑山庄令旗已尽数断折,薛君梦骇然地紧抓住戴燕娇飞跃上高墙顶,放眼环顾四周,发觉死的都是他侍剑山庄的部属和六帮七寨前来贺喜的人。

    朝中官员派来的人呢?遍地没有一人是身著朝官服色,难道他们全都被生擒了吗?

    就在薛君梦震惊得几乎无法反应过来时,终于,一个高大英挺,满脸笑意的男人缓缓自暗处出现,身后跟著为数众多的人马和那些前来贺喜的官员?!

    “薛君梦,投降吧。”戚东方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和戴燕娇交触;面对她的被擒,他依然是那样成竹在胸、潇洒从容的模样。

    “是你!”薛君梦嘶声叫了起来,怒目瞪视著他,满脸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你?明明荣耀祖向我保证--”

    “荣耀祖是向你保证了,我也的确是麒麟的人。”他笑得好不歉然“可是我不是戚掌柜我是戚少爷。”

    “戚少爷!”薛君梦闻言如遭电极,神情惊恐地瞪著他。“你你就是戚少爷?”

    “是,就是那个风流潇洒,独一无二的戚少爷。”他悠然地道:“薛君梦,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以选择放下娇儿投降,我就可以考虑将你纳入门下,并且饶你一命。”

    “放屁!”薛君梦更加抓紧了她,面目狰狞地怒吼:“你是什么东西?我薛君梦受命于天,我手中握有真正的玉玺,唯有我才能夺得天下,坐在龙椅,我”

    “玉玺?是这颗吗?”戚东方微笑着将放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掌心上稳稳置放的可不正是那颗由汉玉雕成,古朴浑厚、气势雄伟的传国玉玺吗?

    “我的玉玺怎么会在你钥匙?!”薛君梦恍然大悟,恨极了地紧紧勒住戴燕娇的颈子。“可恶!你这贱人!”

    “放开她。”戚东方脸上笑意消失,眸色寒如玄冰。

    “休想!”薛君梦眼见山河梦碎,侍剑山庄土崩瓦解,整个人已然陷入了疯狂状态。“拿玉玺来换,否则我扭断她的脖子!”

    戴燕娇浑身抽搐著,绝命三毒掌和薛君仪下的“碧玉毒蟾粉”在她体内混合成致命剧毒,一冷一热在她胸腹间翻腾。

    她又呕出了一口黑色毒血。

    “该死!薛君梦,你对她做了什么?”戚东方暴怒的低吼,平素的风流从容全然不见踪影。“你对她下毒手?”

    戴燕娇残喘着一口气,勉强开口:“少爷别顾虑我杀了他以绝后患!”

    “不,不能杀我哥哥!”薛君仪突然冲出来,紧紧抱住他,泪如雨下的道:“戚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爹已经死了我就只剩下哥哥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仪,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怒瞪向雷。

    不是交代要他保护好小仪,让她待在别院里的吗?

    雷接触到他锐利的目光,惭愧的低下头。

    薛君仪要死要活的,甚至不惜以性命要挟,他怕她真死了,无法向少爷交代,这才带她来。

    “戚哥哥,我哥哥就算有千错万错,可是他是我哥哥啊”薛君仪哭倒在戚东方怀里“我知道弱肉强食、成王霸栖可是你已经赢了,你全部都赢了,就不能饶过我哥哥吗?”

    “小仪”戚东方看着原本天真善良得不知人间险恶的女孩,此刻却得面对家破人亡的惨剧,一时间不禁心痛了起来,左手紧紧搂住她的身子,低声道:“我不会杀他,只要他投降,你放心。别哭了好吗?”

    “真的?”薛君仪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面露喜色,随即转过头看着薛君梦,哀哀恳求著“哥哥,你快投降吧,戚哥哥答应了不为难你。”

    “你这个认贼做夫的贱货!”薛君梦勃然大怒,呸道:“他是我们侍剑山庄的大仇人,你不快点杀了他,居然还帮著他!”

    “可是戚哥哥是我未来的夫君啊,我爱他”薛君仪哭了起来,矛盾痛苦极了。“哥哥,我知道我不该这么爱他,不该帮著他可我就是爱他你投降好不好?我不要你死我就只剩下你这个亲人了”

    “我不会死!”已陷入疯狂的薛君梦将匕首用力抵住戴燕娇的颈子,力道之大在她玉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姓戚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我手上这贱人,就把玉玺交出来!”

    戚东方一手揽著薛君仪,一手紧紧握住玉玺,焦灼的目光直直盯著戴燕娇,她陷入天人交战,痛苦万分。

    “娇儿,你怎么会允许自己落入他的手里?”他低沉而愤怒地问道、

    她有精妙的武功,就算中了毒,单凭她的功夫也能轻易制住薛君梦,她怎么可以让自己落入如此危险的境地里!

    心急如焚的他被她脸色惨白,嘴角不断溢出黑血的模样折腾得心痛难当。

    戴燕娇停止挣扎,痴痴地望着他左手揽著薛君仪,右手则紧握著传国玉玺--

    他已经做出选择了。

    而她,也该心死了

    她对戚东方绽放了一朵凄美的、绝艳的笑容。

    在皎洁月光下,戚东方震惊地看出了她眼中的死志,不假思索的放开薛君仪,狂吼一声,身子朝她狂飘冲去。“不!”

    来不及了,戴燕娇已经反手紧抓住薛君梦,拉著他一起自城墙上坠落而下--

    下面是万丈深渊。

    “不--”如怒风狂卷飘至的戚东方,只抓住了满手的空气。

    “小姐!”甫赶到的风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完全来不及反应

    三个月后

    心如槁木死灰的戚东方静静伫立在那片枝繁叶茂、结出颗颗浑圆可爱青果的梅树林里。

    他英俊容貌依然,却憔悴瘦削颓废得再无往日意气风发的气势。

    主子大业将成,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

    娇儿不在了,这世上所有的荣华富贵、功成名就、幸福快活,都再也与他无关了。

    她坠入万丈深渊后,风狠狠地痛揍了他一顿,哭著、喊著他才知道原来娇儿身受毒掌,命如风中残烛可是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算什么男人?他还算得上是人吗?

    心爱的女人就要死了,他还不断欺负她、伤害她,让她连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带著心碎而坠落。

    他不是人。

    在经历失去娇儿的巨大打击后,他发疯了。

    要合风雨雷电冰五个人之力才勉强制住了他疯狂的自残,他们点了他的昏穴,将他带回麒麟宫。

    他大病了一场,醒来后不再陷入疯狂,但是他开始不断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寻找她。

    娇儿没死,她一定没死,娇儿是他的人,这辈子不管上天入地,他都会把她找回来的。

    他甚至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回到侍剑山庄,跃下了那万丈深渊去寻找她的身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只剩下她的骸鼻,他都要带回身边。

    但江水滔滔,流水急逝,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日渐沉默,逐渐消瘦。

    少爷,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起了我,就到那片默林吧

    然后,他终于想起了那天欢爱过后,娇儿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主子,我得去一个地方。”他伫立在主子面前,坚决地道。

    “放你一个月的假。”无所不知的主子冷冷地开口“就去你的默林,回来时,记得把你的魂也带回来。”

    于是,他来到了这片默林。

    “娇儿,我不配当你的少爷,我不配拥有你的爱。”戚东方痴痴地望着翠绿的梅树枝叶,喃喃道:“告诉我,我还来得及弥补,我还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你。娇儿”

    梅树随著清风吹拂,发出沙沙声响,像是一声声幽幽的叹息。

    “娇儿,我终于知道是谁毒害你,我没有娶她,但就算毒不是她下的,我也不可能娶她这一生,我的妻,就只是你。”他温柔地娓娓倾诉“我也把小夏嫁给京里的屠户,她那么喜爱沾染血腥,就让她一辈子杀猪杀个够!”

    当真相大白后,他就疯狂地报复、惩罚每一个曾经伤害她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最该死的是他,始终就是他!

    而且娇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娇儿,你恨我吗?”他闭上了凄楚的双眼,泪水悄悄滑落。

    梅树无语。

    林子里弥漫著那清甜的香气,梅花的香气,青梅的香气娇儿的香气

    他忍不住哽咽。

    “少爷?”

    恍恍惚惚间,那个温柔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际。

    因为思念过度,恍似又听见她的叫唤,戚东方不敢睁开眼睛,深怕一睁开,她的声音又消失了。

    他深深渴望着再听见她的声音,就算是梦,他也不想惊动。

    “少爷,你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我?”那个温柔的声音里带著一抹哽咽的喜悦。

    戚东方猛然睁开双眼。

    “娇儿?!”

    眼前,果然是戴燕娇清丽含笑的脸庞,清清楚楚地映现在他瞳眸里。

    她依然一身红衣,投入了他张开的双臂里。

    就去你的默林吧,回来时,记得把你的魂也带回来

    在这一瞬间,狂喜万分的戚东方这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主子果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麒麟皇!

    “可是可是怎么会”他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满心憾动不敢置信。“你身上的毒落崖”

    戴燕娇沾光迷蒙的笑眼直直望入他眼底,小手轻抚过他瘦削苍白的脸颊,心疼不已。“我没死。主子说,我一死,你也会跟行尸走肉没两样他不要一员无用的大将。所以他不允许我死。”

    “娇儿”他深邃的黑眸盛满了泪雾。

    “主子一直命人暗中保护我,所以我并没有真的坠落崖底。”她温柔地娓娓道来。“薇丹公主也拿出秘藏在大内,由诸葛神医所制,世上仅有的一枚还魂丹救活了我如果不是主子和薇丹公主,我早已命入幽冥,和你阴阳两隔了。”

    “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瞒著我?主子为什么要瞒著我?就连薇丹公主也!”戚东方既感动又气恼,双臂紧紧搂抱著她,深恐一松手,她又会像是幻影般消失在他眼前。

    “是我不让你知道我还活著的。”她垂下眼睫,藏住了一抹落寞的心痛。“我想成全你和薛君仪你选了薛君仪。”

    “天杀的薛君仪!”他黑眸里闪过一抹愤怒的杀气,忿忿道:“我是个该死的混球,才会错把同情当爱情,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了你。”

    话声甫落,他眼底的狂怒又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深沉痛苦的自责。

    “娇儿,是我的错。”他轻柔地、怜爱而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脸,沙哑道:“总归都是我的错风说得对,当真相大白后,我一定会后悔是,我后悔了,而且我真想杀了我自己!”

    “我知道。”她痴情地看着他,心痛地道:“这三个月来,你简直在慢慢谋杀你自己所以我才会来。”

    “我还不该杀吗?”他的语声沙哑而哽咽。“我早就发现,其实你才是我的心、我的命、我的魂没有你,我绝无法独活。”

    以前,因为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她。

    所以他竟心安理得的忘了,他们俩,一个是身子,一个是影子,谁也不能没有谁。

    直到她落崖的那一刹那,他才全部想起来了他的潇洒,他的快乐,他的自由,他的成功,都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有她永远在他身后,一步步跟随著他脚步,他才能安心地大展鸿志、翱翔天际。

    失去她,他也失去活下去的意义和奋战的勇气。

    戴燕娇激动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终于盼到这一天。

    少爷亲口对她说:没有你,我绝无法独活

    “对不起”他珍贵的男儿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悄悄滑落了下来。“我一直伤害你我不是个好男人,我根本不值得你拿命来守护”

    “少爷”她落泪纷纷,却忙著拭去他颊上的泪。“不,不是的,你一直待我好,你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人,无论为你做什么,娇儿都是一千个一万个心甘情愿。”

    “可是我辜负了你的心”他痛恨自己是个眼瞎心盲的大混蛋。“我明明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放开你的手,偏偏还笨到以为自己只要把你留在身边就足够”

    “少爷,”她怜惜地轻抚著他憔悴清减的脸颊“是娇儿的错,娇儿忘了谨守分寸”

    “嫁给我。”

    戴燕娇一怔。

    “这辈子,我只要娶你,只有你能是我的妻,我的妾,我的爱人。”

    “少少爷?”她痴了。

    “娇儿,我爱你。”戚东方紧紧拥著她,以天为誓,以地为凭。“这一生,你永远不许再离开我一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再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爱你,嫁给我,生生世世。”他的语气铿然如金似石。

    戴燕娇整个人呆掉了,无法思考,无法响应,完全说不出话。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他眸光热烈如火,霸气依然。

    “可是我”她终于回神,双颊羞红如榴。

    “没有可是,我说了算!”他低下头深深吻住了她,以热切而深刻的爱,烙印成一生的誓盟。

    绿叶终成荫,花落喜结子

    阳光如金线般洒落在这对饱经沧桑和相思之苦的有情人身上,将他们俩紧紧缠绕贴合著,永远不分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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