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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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影银幕上:一座乡村宫殿的室内,羚羊角和鹿角,墙上的鸟类标本,但所有的东西都非常高雅。一位女士在拉小提琴,一位先生在钢琴伴奏。那名老年男人身穿风度翩翩的西服,这一次他和其他客人一起,坐在一张很低的靠背椅上倾听着。过了一会儿,穿着旅行服、提着行李的人们开始寂静无声地走过舞台,人流始终不断。]

    [在舞台上还可看到:那位老年男人建造的那条玩具铁路,现在突然之间变得很大很大了,尤其是那座小乡村。可以这幺说,它按照这样的比例放大,以至于最大的大楼,或许就是一座教堂,现在有几米高,它要与其他建筑物相一致。那些穿过舞台的人们,不得不部分地挤进建筑物中间。老年男人的框架已经慢慢缩小了,因此他被绑在里面就像被绑在一张童椅上。]

    老年男人:

    [对着女子说话。她重新穿上了旅行服,拿着自己的行李站在他身边。]

    这真的不再是尘世了!我们的挖掘者将森林里的树根拔起。我们在被积雪覆盖的小木屋里互相取暖,几米高的虚无、目空一切的水,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一种物质就像土方作业一样令人劳累,我们就是因为这个物质才被人追捕的,我们的眼神集中在极度的虚无中。可这是为我们暂时的热情服务的。在体育上我们是我们此在的装饰品。把我们带到其他人面前吧。不过,我们对此也仅仅是有这个权利,可以重新将我们的内心深处,将我们自己商店最终买下的滞销品收回。它不再与我们修饰整洁的外表相称。体育现在是我们真正的解释,作为作品。奇特的器具从我们这里生长出来了,我们也在为保存我们彼此而奋斗。并且要取得胜利。除了平行障碍滑雪赛之外,永远不要同时往山坡下面射击!最好一个接着一个地!开始和结束的时间在估量它!对手最个性化的东西,他那呼啸着的风刮到了我们的脸庞。我们在我们充满前景的木板小屋乡村里忘掉了一切,在这前面就是用滑雪板尖头做成的栅栏。这是我们的世界。倘若我们要走向生活,走向光明,就必须马上让自己发挥作用,精致的苗床,快速的祈祷,包在防水服里。我们深深地印在我们的材料里。这个地基安全地担负着我们的重量。大自然!在这个即便最谨慎的行走也会出现技术故障的城市里,我们在割草机和喷水设备之间感觉自己还很陌生。我们带着光明向玻璃外面望了太久,我们被雷电击中了,而且辉煌未来内行地被扣在我们车顶上出发了,又出去了。走吧!我们在城市里变得不中用了,在大自然里我们自己筋疲力尽。油腻的包装纸和空瓶子围着我们返乡,因为有人庆祝我们从纸中取出来然后扔掉。我们被要求每天继续锻炼自己的身体。我们对自己拥有的宝藏很了解,无疑还不是全部的细枝末节,我们必须始终如一混乱而快乐地继续缓缓向前。我们生活并且很高兴,而且惟有原子弹,那个让我们致病的毁坏了的发电站!我们不需要它们,汽车将会杀死我们。

    [那个女人打开自己的皮箱,翻箱倒柜地四处寻找着什幺。在她正要开始下面这段话的时候,她抽出一件妇女的民族服装,仔细地试比了一下,然后开始慢慢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准备穿上这件民族服装。那个老年男人在他那蜷缩着身子的框架里开始动个不停,千方百计地想从里面摆脱出来。那个女人穿着自己的内衣干坐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个女人:

    而且有比拆除城市中心部分的发电站更糟糕的东西:拆除子宫囊中的残疾胎儿。他自己那病态的天性或许就是让他渺小得如此不自然而已!他应停止歌唱,然后消失。我们愿意健康而庄严地呆着,祝贺我们发出了自己美妙的声音,我们带着这样的声音在杆子之间生火。要幺下令射击灌木丛中的狗。直至我们被我们的滑稽小报抢夺着,不得不带着一张涂着口红的嘴巴和一头电吹风吹过的头发盯着太阳的脸蛋看。在斜坡滑雪时取得了胜利,人们这样的自言自语已经够了,而且人们早就对自己让步了:人们不是早在去年就在那儿下面了吗,可另外一个人也总是早就在此了!一个人,我们可以找出他快乐的一面,他可以为自己留下其他的人。毕竟他的玩笑也有权在混乱的浴场里、在娱乐的水池里急速击鼓,可怕的节目主持人的臀部碰击着水池,水从他们的麻雀那儿喷出来。在小木屋着火的小木屋之夜,喉咙因为兴致勃勃而破口大骂:玻璃杯的丁当声与森林的响声混合在了一起。叫喊声越来越大,似乎我们悄悄地感觉自己像在家里一样。这位地区专员先生承担着真正的任务。这位高级教士,他在猎人小屋将漂亮女人翻转到自己上面。他充满着可爱的才华不是没有缘由的。发自心胸的和蔼可亲,远离他的教堂,他们四处溜达时叽里咕噜地发着牢骚,扯着牵狗的皮带,他们将唾沫吐到狗的口套上,搓着手,打碎了杯子和牙齿,向新的东西袭击。这名男子将百万(家财)挥霍殆尽,引起了百万(人)的好感!包括州长们和州议员们,这种咫尺之间的、扯开嗓子的现实,他们以自己沉重的哈特贝格人的身躯在林间道路上隆隆地走过,他们压低喇叭的声音对着自己吹,以便让人到处听到他们的声音。以便他们获得共鸣。注意,自己的范围现在被冲破了!涂满油脂的包装纸像云一样四下里乱飞。他们蹲在地上,可其他人在为他们流血而死!一封机密信封已经被递交上去,是由一位太过丰富的奥地利人促成的。尸体在草地上滚动,冷杉针叶在发出嘎吱声,而且由于考虑到他们那里还能装得下许多美丽的东西,这个国家的先生们,这些了不起的小伙子们在森林边缘上呕吐。女人们同样已经被献给他们了,她们无法经受住,在他们中间叫嚷着,似乎她们也是属于存在的。她们的身体正处在沉重的脂肪下,在卸下她们货物时发出嘎吱声。大自然是有威力的,因为它美得无须美化自己。可它是属于这些人的!祈愿他们,这些地球的主人始终存在下去吧,他们就像耶稣受难一样,把天空和最深的深渊互相伸向魔鬼。他们自己发誓永远在此,阻止纠缠不休的人进入大自然。这些普通人只会去破坏美妙的事物而已。人们不可以给他们任何东西,可它肯定只是和他们对着干。电动滑橇很难操作,行驶性能也没有把握。这些穷人们蜗居在他们的破屋里!我的预感告诉我,他们不是远方,而是未来!可遗憾的是,来自他们未经挑选的那类人却始终越来越多。他们的衣服是多幺可笑啊!他们是怕老婆的人。这位高级教士引诱女人们要有优雅的风度,离不开他的是他那轻便的教会长袍。首先是要让他,这个真诚的人充满魅力,看到他跳舞、付出了代价以及谈情说爱,那有多美啊!是的,这要多少钱哪!不过,大自然还是值得戏弄峡谷边的人们,然后把女人打倒在地的。无辜的眼神从蹦跳的狍子脸上流露出来。教士从修道院的百万财产里贪污了其中的一点点,可现在,当人们获得了证词并对他指指点点的时候,任何事情都在暗示是他做的,他们却叫嚷着“永远不再回来”在射击方面他是行家里手,而且喜获大家的普遍尊重,如果情况确实如此的话。在他的越野车里,他显然希望获得他人的赞叹,这个妻管严。灯光在树林里哀悼,树干变得不透明了,有筋络的、猥亵的具有民族特色的卷儿蹲在后面隐藏起来,因被捆成好几个卷儿而变得轻松了,受欢迎的,丰满的。而我们从未来的某些东西,从白日中获得一种预感。如此隐蔽的大事简直与这儿的氛围不般配!

    [上进心女人这时穿起了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民族服装。老年男人获得了自由,走到女人跟前,因女人恰好把衣服从头上往下套,他利用这一机会接近她,拥抱她。她和气地阻止他,不过很坚决,把他朝后推了一下。在没完没了的人群中,老电影中的人们现在又开始出现在银幕上。猎人在舞台的背景中登台亮相了,并瞄准了自己的猎枪。]

    老年男人:

    我们全部的热情就是大自然!它必须创造许多东西。也许我们有机会置身其间去阅读它。农民在大自然中间已经开始耕种前的准备工作了。冷杉树高耸入云地抵抗着狂风暴雨。在遥远的秋之夜,溪水潺潺。自言自语已经足够了,人们早已对自己妥协。这就是如此简单。狂风在小屋周围怒吼着。雪花飘飘。有没有更为简单的东西呢?一些人们很容易就会忘却的东西呢?比如我告诉自己一切,可我不相信我自己。无论我们到哪儿,我们早已经存在,通过我们结实的足迹,这究竟有没有必要呢,啊呀!从所有中制造沙漠吗?技术把我们扔到那块场地,我们像碎片一样飞,我们在那儿,可我们看起来跟从前一模一样。伟大的东西只能产生于家乡,而且恰恰是这样:它属于我们,不属于其他任何人。陌生人在自己的欢欣鼓舞中扰乱我们所发生的一切,他们不懂得选择。可是大自然懂得对它进行挖掘。他们毕竟向它要的就是这个呀!可他们顶多只是兴奋而已。他们并没有让农民作引导。农民早就请人给他的两个房间安装了空调和淋浴装置。这些陌生人!他们硬将他们那些充满恐怖的现象拉到陌生的地方去,那儿风咆哮着,他们更应该被称作陌生人才是。为此他们已经将自己母亲做的美味蛋糕1整齐地摆放在旅行手提包和旅行背包里。不过他们的包里面肯定也塞满了好东西了!也包括我们喜欢喝的本地产的葡萄酒。我们不会白白浪费任何东西。曾经套在我们所有人脖颈上的东西没有比餐巾更坚硬的了!我们心满意足。在柔软的乡村道路上,我们在自己的越野车里躲过了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技术完全控制着我们,我们小心谨慎地驾驶汽车。

    1这里的“mutterkuchen”合起来为“mutterkuchen”为“胎盘”的意思——译注。同时我们也为我们自己的巨人,这位使太阳失去光泽的巨人找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家。由于我们拥有它,所以我们从来不必去考虑出什幺事了。以前没有过!我们来了,把逗留占为己有,忘掉了所有其他的一切。如果我们到达了上面的小木屋,被大自然的洗涤大道清洗干净,我们也是无辜的。它那飞快的刷子对我们进行加工处理:我们的黑森林可以将行动和圆形大蛋糕彻底而迅疾地埋葬在我们心中。甜美的虚无!危急保安器撞针来自太阳穴旁的乳脂。大自然没有任何责任,五月将一切变得崭新如初。它曾经是!林中有的是美丽,人们可以喜欢所有的生物。可是发生的事,我们最好还是忘却吧!我们的汽车载着我们穿过空阔的地带,让我们获得了自由。我们对自己严加管制已经太久。我们没想过任何东西,我们只是做了所有的一切,是的,相反:一旦放松了约束,我们大声喘息着的思想或许比我们走得还要更远。可是血仍然留在了土地上。它不和我们说话。我们没把它舔干净。以我们的思维,我们甚至无法感动树上的一只小鸟。可是:人们去向哪儿,一个可怕的精神世界。向历史进军,可我们未曾到过那儿!您听见脚步声了吗?我们就像在葡萄桶里一样,到处走在陌生的存在中,直至血液从我们的脚掌下面涌出来。在我们的盲目无知中我们已经不理解自己了,而且这是正确的,因为已经有人在了!为侵占而战的烽火已经点燃:在小的奶品商店、伞形小店、邻居的书店之后。现在一切都属于我们,不会再发生什幺事了!我们不让任何东西变坏。我们将通过采取行动,从而永远不再抢在我们之前行动。这已经过去,也未曾有过。当我们的思维已经足够并且始终正确的时候,我们永远不会重新成为这样的人。这时我们可以突出一下自己,我们看起来就更好看了!只是没有别人说过什幺话。而惟有到这时候说话才开始。可我们在自己美妙而新鲜的家具襁褓里睡着了,相信历史在赶上我们之后才可能延续下去。我认为,它是不可能超越那个仓库的,我们在这个仓库里已经为自己的优势和自己的幸存投入了储备。

    [银幕上,大自然澄亮明净,几近太清晰了。任何愉快而可爱的东西,都在明媚的阳光下一览无余。老年男人试图亲吻女子,然而她拒绝了,尽管温柔但很坚定。她跪在他面前,替他重新绑紧滑雪板。她为他戴上帽子,等等。这一切都是在她说话的时候进行的!过了一会儿,等到她把他的运动员号码固定住,并为他扣住背包之后,她将他推到了滑雪道上。一个或多个电视里在播放足球比赛,几乎是无声的,只有当人群对着电视屏幕里的某个镜头发出喧哗时,才偶尔听到一点声响。老年男人有点犹豫不定地在自己的滑雪板上四处乱跑了会儿。然后,他被电视里的画面吸引住,欣赏起比赛来。]

    那个女人:

    多幸运啊,其他人不得不去为你们体验死亡!你们的山上流水潺潺,你们却抢夺了一大群人的惬意。死亡剥夺了一个人和他同类的关系,它做到让人到最后还能再一次独自一个人出场。独自一个人!如果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那幺一个人可以将自己的困境转手给其他的同时代人,走进我群世界,在那里他可以孤身一人地坐在那里的长凳上,剥掉甜橙的皮。在吃力地爬上坡后开始抽上一支烟!以前,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这就是整个世界!您做到了让整个世界在每一个人心中被毁灭掉,恰恰因为人是有罪的。可怕的东西正张开着成为现实,踮起脚尖,缓慢地从售票窗口前的人群上面看过去,那群人耐心地拼命挤到空荡荡的看台前面,当那些队伍迈步走进来的时候,看台那边有什幺东西在缓缓过来。人们只能交出一边来,给他们时间,超过了另外一个人,超过了这个对手。风渐起,吼叫着为自己的球队欢呼。果心和破纸片在飞舞着。灰尘在空中回旋飞舞,体育场是一个恐惧之家。人们超过了自己,他们咆哮如雷,狂风撕破了他们的大衣。他们举起手臂,这些永远的骗子、醉鬼、被骗者。然后他们扑到自己怀里,这些强盗、警察和罪犯,因为他们的球队似乎赢得了胜利。要不还没有吗?吼叫声引发烟雾弥漫时,是无法看清丑陋的东西的!人们期望从远处看到一切,从近处是看不太真切的。自我作为良心已经坐到了人类的位置上,自我存在已经坐到了人类存在的位置上。此刻帽子在飞。您将这一大群人杀死,从而骗取了他们的那一个瞬间,作为惟一的一个人再一次在死亡的瞬间走到帷幕前,并且可以鞠躬。由于一个人还可以,就像玻璃的几声喃喃自语一样,很快地将自己的罪责加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所以甚至死亡的否定1,这一个瞬间,也已经被您取消掉了。

    1dasnichtendestodes,亦有译成“死亡的无化”——译注。因为在这个死亡屋中已经有太多的人了。您肯定是不得已才直截了当地将他们塞进去了!把门小心地关上,真的,恐惧地将门从大门外和从大门内闩上!而且现在恐怕没有任何大门内会是更加寂静的吧。人们屏住呼吸。在终场哨声响起之前两分钟,他们的平衡不会没完没了地保持下去!楼梯上开始出现独来独往的人,他们要赶在其他人之前到汽车站等候汽车。在人们迫不及待地要上洗手间的时候,是不必采用冷酷的方式挤来挤去的。大家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自己喜爱的运动员的场上表现。卓越精干的人类工厂,它们为他们建造了一个商品的上帝,品牌在针织紧身衣和裤子上熠熠闪光,这一小块故乡处在阴森森的状态中。这些明星们,他们可是像你我一样表现得很人性的。“思”改变世界是多幺彻底啊!对如此众多的现在,人们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这一支球队,此外还有数以千计的人在楼座和走廊上。您已为胜利者的到来保留了位置,可您仅仅担心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儿有人吗?巨大的环形小路真的完全空荡荡了!我们想到,当我们听到恐惧声时,这种叫喊可一定是来自于哪一个地方的吧。可当我们坐下来,打开芯片袋时,和煦的太阳早在之前就照耀了。现在您站在一座大山的山顶上。您已经逃到山上了,那您找到了什幺?是一条打开着的阴郁走廊。在恐惧有可能潜伏在那儿之前,我们可以迅速地聚集起来同它竞争,钱袋在里面蹦跳直至穿过人的眼睛。而我们又一次受到胜利者的妩媚的安慰。始终呆在滑雪道上,您这个存在的主人,您听到它在您后面喘息了吗?它向您的小腿肚咬来!那就再说一遍吧:您站在那座大山的山顶上,太阳升起来了,您在细听,其他运动员们却是在非常陡峭的楼梯面前,不费裤腰之力就能做到他们艰难学会的艺术,又很快失去了这门艺术,然后投下碗碟。可是您此刻在上面。请您设想一下这个问题吧,您就介绍一下这个问题吧!可然后人们从您身边脱离了,一个接着一个地,在他们自己顺着斜坡滑雪的阴冷气候下。他们箭一般地从您身边驶过。

    [猎人们向银幕瞄准,并开始默不作声地射击。]

    您的技术并没有让您着迷的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诞生出什幺来,而是让数百万人消失而已!历史在顷刻之间倒退了,一只手出现了,并深情地将死者重新移交出去,仿佛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位母亲。一部滑稽的电影啊,在这部电影里那个刚刚还在快乐地笑出声来的人丢掉了自己的存在。可这个存在他才买到啊,这个轻如鸿毛的爆米花在被欢欣鼓舞的唾沫湿透了的纸板上。从无生多!在这部始终非常紧凑的历史电影中,您引起了这些人的好奇,电影没有在任何一个车站停留,因此人们不得不一直跳上车跳下车地折腾着。不错,已经明白无误地证明了这一点:您对这一技术掌握不当,因为这些人才真的销声匿迹了!他们成了材料,招着手跳起来,在耀眼的光线下被很短暂地看见,仅仅一秒钟,一秒钟的极小部分,伟大而严肃地照亮着,被您发挥着良好效果,同时又被您消耗殆尽。他们一下跃到了板结成片的雪块的边上。您别为此感到遗憾!这些人就像整座森林一样,有时候对天气很敏感!那就随他们去吧!他们仿佛连续不断地被您运转着。在持续不断的百万倍的重复之下。在他们还来不及再见到被遗弃物时,他们自己却早就被人遗弃了。

    [那名乡村打扮的女招待又一次拿着托盘出现了,托盘上放着大杯啤酒,尸体部分和小孩的脑袋横放着。她手拿着托盘为猎人、那个女人和那名男子服务。]

    那个女人:

    [这时,那名男子始终依然在出神地盯着屏幕上的足球赛看。]

    您那些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滑雪板,在他们后面烧毁了。再也找不到这些可怜的徒步漫游者的任何足迹。在您和我们伟大的名义下,您促成了这一次轻松愉快的音乐会,将门票分发完了,为这位指挥家喝彩。这里禁止通行!请您在有标志的地方停车,而且如果它像云彩一样让您事先长达数小时漂泊的话。而即使在游泳协会里,也可以是精彩动人的。人们一向珍惜现在,大雪神奇美妙,欢迎您和您的全家,祝你们滑雪顺利!什幺也没有。我们大家祝愿我们的足迹更多的可能仅仅是遥远的声响而已,一个持续久远的噪声,可现在谁也听不到它了。这是一种效果,它的痕迹在雪中消失了。用棍棒再一次有力地推一下,膝部的弹跳力不错,注视着这个深渊,它成了许许多多人心目中的目标,这些人突然希望自己在顺坡滑行时的表现能够像世界冠军一样出色,他们同样也是世界冠军,他们可以将最后一刻同时视为开始和结束。为占为己有和爱慕进行一次短暂的斗争,一次短暂的乱舞,一群问题鸟,然后悄然归于虚无。体育!对体育出现在银幕上,我们已经等待好久了。人们从大街上消失在房子里,离开或者外出,有一个人肯定要关心到这一点!您大概想不起来了吧?您大概想不起来了吧?

    [一位穿着民族服装的白胡子老农走过来了,有关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听见有一阵子了,然后他再一次强烈而严肃地摇了摇头。]

    [那个老年男人坐在屏幕前面,可只是用脚做着滑雪的动作,然而也仅仅是三心二意的。]

    老年男人:

    对这一问题的恐惧笼罩在西方世界的上空。它将候选运动员画在运动队的一件针织紧身衣上面,它把他们放逐到陈旧的道路上,把他们逐回到他们已经老化了的球门的外壳上,在那儿这关系到他们的选拔赛。他们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包括那条路也是。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从裂缝里露出任何光线。可我要向那座小木屋叫喊,问一个我认识的人,我刚刚还看到有一道门关上了。森林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凡是我高兴的和我相信的一切,都已经逝去。要来的,还没有到。过去是虚无。我什幺也没听见。我记不起来了,可我要在门口给这位来者预先准备好一双便鞋,早在开始比赛前他就已经让我这个地地道道的业余爱好者感到疲惫不堪了。您就是这个利润的职业运动员将要从我这里找到的惟一的东西,如果他们敲门的话。原始岩石的坚硬不会让您气馁!风景随着季节的变换而变换着。我只是说说而已。由于被“思”折磨够了,在这个表面的空无中,我只想睡觉。就从小木屋那儿开始徒步旅行吧。不过正如我说过的,您的一切还是要被夺走的。也包括您的照片和名字。而那已经过去了的事也将变得毫无实质了。

    [这一整段时间里,那名穿着民族服装的女子一直在观察着这位农民。此刻,她走到他身边,拿走了他的旅行背包,她从背包里拔出一把斧子。然后她带他到银幕后面,逼迫他蹲伏在后面,到里面说话。这时,那位老年男人站了起来,从女人手中夺走斧子,开始默不出声地劈起木柴来。]

    老农:

    [进入屏幕,而且说话时带着挺舒服的农村口音,就像由过时的内斯特罗伊导演的戏剧。]1

    1内斯特罗伊,奥地利剧作家和喜剧演员,系维也纳古典民间喜剧的最后一位代表人物——译注。

    2齐克隆b为德固赛公司的子公司德格施的产品,曾在二战期间被纳粹德国用来屠杀好几百万犹太人——译注。

    齐克隆b2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产品,只是用在人类身上却是新的。这种杀虫剂用于消灭昆虫已经好长时间了。这种致命的化学剂仅由一家公司生产,即德国杀虫剂公司,以德格施(degesch)闻名于世。该公司42。5%的股份归德固赛公司所有,而德固赛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属于法本化学工业公司,15%的股份属于特奥戈德施密特企业集团。这家企业最为重要的财产就是拥有制造齐克隆b的垄断权。作为杀虫剂,它一定含有腥臭材料,这是法律允许的,这种材料警告人们当心气体中毒。德格施公司负责人现在不得不担心,希望齐克隆b没有气味的这个愿望将有可能危及到德格施的垄断地位。齐克隆b的专利早已到期,德格施只对一个报警气味的专利拥有垄断权。一旦这种报警气味被清除,很可能导致这一计划出现不受欢迎的竞争。然而,终于没有再犹豫,该公司不得不清除了这种报警气味。

    [这名女子扶着老农起来。老农笨手笨脚地鞠了个躬,静静地坐在屋前的长凳上,舒舒服服地抽着他的小烟斗。]

    那个女人:

    我没法将它找出来。收拾好,然后离开。或许我可以说,这需要某些人拿出勇气来,如果这四邻八舍每个人的勇气丧失殆尽的话。倘若他也仅仅是进入这一冷冰冰的过道。毕竟这角落周围没有人能够看到,那儿是否一直以来有人站着或者有一道陌生的门打开着。至于林地里埋葬着什幺,我已经无法再去关心这事了。其他人找过蘑菇,却惟独找到了死亡。可现在是庆祝的时候了!我们重新找到了我们自己!走吧!肩上扛着骨头!树木,我觉得,它们不是应当发出簌簌作响声吗!

    [她耸耸肩坐了下来,从袋子里抽出一件手工活,开始编织起来。]

    老年男人:

    [越来越愤怒。]

    这是我的“工作的世界”!成熟老道,如同风景的变化一样。任何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在场和瞬间。然后他醒了。深谷关上了。太阳升起来了。

    [可是,那座山慢慢黑下来了。]

    到处是欢欣鼓舞的场面。这位客人,这个夏季的新成员在注视着我们。冷杉树在缓慢地生长着。草原在闪烁。山上溪水潺潺。在现实的当中,我们出现在集会上,说出我们的声音。我们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人。大自然自己开始苏醒了,我们也来到了它的身旁。它现在急需我们!它差不多已经逝去。可我们也已迷路了。清晨的时刻是最美的。某些东西开始了,没有任何东西成为过去。真的,当大自然感觉自己的时候,它可能完全感觉自己是崭新的。水掉落到秋夜之中。雪把表面弄得严肃而单调,仿佛那里未曾有什幺东西成为过去。它把一切埋葬到我们身上。包括对死者的怀念,这种怀念永不可能成为一种纯粹的怀念,因为它需要的是忘却。于是我们呆在家里,我们被我们自己家里的花梗紧紧抓住了,惟有在我们、惟有在我们这儿的花梗旁边出现、生长和离开。

    [他开始用斧子敲击自己。首先轮到的是托盘里的尸体部分,然后是尸体的所有其他部分。只是他说话越来越使劲。]

    我们被分散在谷底,低矮的屋脊为我们遮阴。苍鹰像白炽灯泡直冲云霄。如果他如愿以偿的话,那幺度假就是在大自然身边工作。牲畜在迈着步伐,才能以自己的生命为我们和我们的爱情服务。它们要受到看护,可谁来提防我们呢?雷电击中了,我们的院子是惟一的火焰。我们要涌出来了,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很想一直呆到下雪为止。即便到那时,我们也还从没有到过那里。附录:耶利内克走进中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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