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感天动地风流记最新章节!

    陆一平是庆塑总厂最年轻的销售科长,举止不凡,谈吐风趣,与女孩子沟通还是他的强项,很快与四个女招待员混个脸热嘴甜。

    四个女娇娃对陆一平高看一眼,不仅仅是因为陆一平年轻,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科级待遇的官呵!人家有心交往,别装那傲慢了,说不定将来会用得着哩!何况,以自己的身份,还没资格傲慢。

    一天生,两天熟,三天就自然,四天头上便有莫逆之交的感觉,不免要唠上几句知心的话。

    陆一平很快与四个女招待员处得水乳交融,这里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

    这四个女招待员,都是庆塑劳资处在附近周边郊区菜农招来的。郊区菜农的生活习惯,与五七家子基本差不多,陆一平熟知这些女孩子的生活习性,知道她们想些啥,便顺着她们的思路,稍一揣摸,便知个八九不离十,顺着她们的思路说,专捡她们乐意听的。这四个女孩子,尽管在外地专门培训过,应说有点见识,但与城里女孩子有些差距,小农意识的行为和低层次话语,自然接受,不怨不嗔,给予了似有诚意的理解。有话往一块说,有嗑向一块唠,这种平衡意识,让四个女孩感到亲切,象见到了一个屯子里的熟人一样,也就不顾忌那么多了。

    招待处这四个女娃子,庆塑劳资处精挑细选,据说花了些工夫,专门负责招待。组长叫凌花,组员是易秀枝、白雪、高春露。

    陆一平觉个个青春靓丽,但相比而言,还是觉凌花清爽出众,次之是易秀枝。

    凌花二十二岁,皮肤滋润,嫩白妩媚,柔姿曲美,轻盈灵秀。凌花骨感强烈,是个亭亭玉立、窈窕淑女型的纤体美女,尽管胸前是耸着的女性性感,但明眼便知是借了文胸的帮助,犹添想象空间。笑荡春风,眼送春波,情含春意,人露春色。不笑就已含春的生机,一笑便是春满人间,诗情画意。留连间为之怦然心动,回眸处叹为观止。凌花之美,似九月菊花初开放,清爽之中透着清纯,柔媚之中浮着暗香,乍眼之时,还有淡淡的傲慢,其实是农村女孩那种瞧不起人的架势,与人一种蕊寒香冷蝶难来之意。若是不明就里,还道是凌花自命清高,望而却步。实质上,凌花是故作姿态,端个小架子。

    二十三岁的易秀枝,与凌花相比,则丰腴得多,自然丰满。 细眉大眼,肤白肉嫩,温顺文雅,娴静清秀。倒是爱笑,见人则先笑,给人好印象。轻转玉颈,似是有意掩饰一丝害羞;眼里湿润,不经意间流露出有意无意间的含情脉脉。成熟的男人知道这是女孩子求偶躁动期的正常表现,而莽撞的大男孩则会想入非非中不知所措。

    易秀枝性格内向,处事含蓄,忍而不发。论秀色, 大致与凌花差不多,但不显山不露水的个性,往往让凌花的艳色给罩住了。

    白雪与高春露都是二十三岁,虽说应算是美丽动人,但没有什么特色,陆一平只是觉其好看而已,缺乏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且,白雪言行举止造作矫情,高春露有些扭捏娇气,陆一平不愿深交。

    陆一平喜欢与凌花、易秀枝交往,几次接触后,与凌花、易秀枝哥来妹去的亲热叫起来,叫的凌花、易秀枝花容颤,香肩耸,羞中微含八分甜,甜中微露六分喜,喜中微飘四分情,情中微表三分爱。

    陆一平没事就去找凌花、易秀枝,在凌花办公室里玩扑克牌,惩罚也是花样翻新,欢笑有度,乐趣横生。

    陆一平有宿舍床位,人多烦杂,不愿去住,利用凌花的个人关系,开了单人房间,独霸着钥匙,成了陆一平的专用睡房。睡着舒服不说,还有凌花、易秀枝陪着看电视,边看边评论。

    凌花、易秀枝文化修为实在有限,对陆一平的见解不甚理解,争辩不过时便是一通粉拳伺候,然后溜之大吉。这样的欢乐,让陆一平忘了烦忧,也忘了此地的无所事事,反正大家都这么醉生梦死,这样度日也不过份。

    陆一平深明此中奥妙,若是四五个月日方再没诚意,谈判就可能失败告终,这一千多万就将付之东流,这个诺大的工厂,还没开张就倒闭了。这个合作项目自动夭折,但这是市委、市政府主张项目,不管是万达投资,还是庆塑自己贷款,自有人擎着,并且有人从中捞了大把的实惠。担心大大不必,后路总会有人操心,凭自己的一身能耐,到哪都能混碗饭吃。马小红说过,人要活的有滋有味,快乐就好。于是,弄趣于两个女孩之间,乐不思蜀。

    陆一平能当上三科科长,本来就让年长的同事嫉妒多多,年轻的同事羡慕之中还质疑多多,看着他没来几天便与女招待员们如胶似漆,近乎于打情骂俏,眼红的喷火,私下里议论纷纷。

    老态龙钟的背后议论陆一平拈花惹草,行为有失检点,恐会出现有伤风化之事。担心之余,又感叹自己已近黄昏暮年,岁月无情,若是倒退个二三十年,说不定也会如此这般。也有开通的,认为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可为,离家又远,除了开会就是活动室消磨,吃完睡,睡完吃,不找点乐趣也实在无聊。这小年轻的不安分,倒也正常,但别在老人家眼皮底子下弄这景呵!这多谗得慌呵!

    年轻的科员们聚到一起,吃、喝、抽、玩,议论女人, 谈起陆一平来,还真佩服的五体投地,人家怎么就那么有艳福,刚来十多天就和美女科的小美女们搭搁上了,难道说有什么秘诀吗?借着酒劲去问问。

    凌花起初有些迷茫,沉思了一会说:“我觉着他很欣赏我们,愿意听我们讲自己的故事。仅此而已。”

    易秀枝费尽心机,苦思半晌后说:“我觉着他的眼光不象你们那么单纯的贪婪吧!反正我觉得他挺大方的,不象个耍花花肠子的人,也没别的呀!”

    白雪“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话“我看凌花、易秀枝跟他一起挺开心的,便跟着感觉走呗!反正闲也闲着,跟谁唠嗑都一样。人家是科长,我们敢不搭理吗?”

    高春露则有她的见解“谁知道他啥心思,不好猜测。怪寂寞的,有个帅气的科长陪着玩扑克、唠嗑有什么不好吗?我感觉我们四个象小羊羔似的, 他象饱着肚子的老狼,先戏耍着玩,说不定折腾饿了的时候, 就该挑个顺眼的吃喽!”然后望着凌花和易秀枝。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猜测,陆一平可能对凌花有意思, 说不定先吃掉这个小羔羊,然后捎带着易秀枝。

    销售公司的人都这么哄扬,也好几次见着凌花与陆一平在科长室里聊得火热,兴高彩烈。有人断定,陆一平有心思与凌花接近并想吃凌花这只漂亮的小羔羊,只是尚未挑开这层纱。

    不管众人如何议论纷纷,陆一平的心里自有天平。 对于凌花与易秀枝,实没有亲疏远近之分,并没有认为与凌花近到谈情说爱的程度,与易秀枝远到说声“对不起”的地步,有一种朦胧意思还没有最后成形,只不过是凌花经常主动来找自己聊天,感觉凌花比易秀枝开朗些罢了。易秀枝内向含蓄,见着凌花主动找陆一平聊天,则悄然避开,沟通的次数少而已。

    若是静下心来把两个人来比较一下,伯仲之中,难分轩辕。凌花有其容颜上的优势,但陆一平向来不喜欢骨感型的美女。诚如他所说:“ 林黛玉再窈窕,再受人端详,也是一个病秧子,瘦的弱不禁风,一碰就可能散架子,可怎么跟她睡觉呵!别弄出人命来。”

    易秀枝在美丽对比上稍逊凌花,与凌花相比缺少一点点清丽,但健康丰满,厚实有肉,尤其那略翘的美臀,股沟间有一种润性的诱惑,让人产生一种心跳不止的冲动。

    陆一平对易秀枝有取向上倾斜性的雅韵好感,并且在“性”趣喜好的定位上超过凌花。若按陆一平心中的天平来称量的话, 凌花占百分之四十五的份量,易秀枝占百分之五十五的份量。

    陆一平与美女们在一起无忧无虑,觉时间过得好快,一晃报到已经二十几天,办公桌上的台历已到了四月二十八日,忽喇想起史俊英“五、一”要嫁给肖和平,马小红要嫁给司徒功,谭凤虽没信通知,估计也要在“五、一”嫁与郑海天。

    陆一平兴趣顿消,情绪低落了一个上午。

    中午吃完饭后,回到办公室打了个转,到董仙菊那告诉一声,说是有个干姐姐“五、一”结婚,先告两天假,得帮助忙活忙活。

    现在销售公司就是一个摆设,轻闲无事“五、一”正想放十天大假,况且这些人全是月薪,上班不上班没什么区别,何不送个顺水人情呢? 董仙菊让陆一平把科里安排安排,还特意要了台小车,把陆一平送到西城区中心总站。

    陆一平搭上公共汽车,直接回到中心区红旗镇铁东的家中, 在家中待了一宿,第二天到钱灵家中吃顿中午饭,姐俩高兴地分手, 然后跑到谭凤家,唤谭凤出来。

    谭凤轻声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果然不出陆一平所料,谭凤“五、一”将要嫁与郑海天。

    由于父母没了,又不让二叔、二婶参与,和谭丽一商量,决定与郑海天旅行结婚。

    郑海天无甚意见,表示同意,准备四月三十日晚上坐火车上北京,在北京待上几天,五月十号回来,郑家准备一顿饭。

    陆一平道:“挺好!不错的结局。祝愿你这一辈子幸福!”

    陆一平塞给谭凤五百元钱,说道:“到了北京,买两件漂亮衣服穿吧。结婚一回,应该穿的漂漂亮亮的。当然,郑家亏待不着你, 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陆一平转身走了。

    谭凤摆弄着钱没有吱声,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陆一平走了十来米,回过头来,见谭凤还站在那里,如死了一样,面无表情,只是仰着头,望着天,在找什么似的。

    陆一平转身又走,待走了三四十米,又回过头来,谭凤还伫立在那里。

    陆一平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家去了。

    在四月三十号这天,俊英母为送史俊英出门子,准备了十几桌酒席。史俊英是独生女儿,这些年来随礼许多,也该回收回收了。俊英父没什么直系亲属,但有一些老同事老同乡,史家在南杠住了几十年,左邻右舍处得融洽,礼尚往来频繁。

    中国是个礼仪之邦,尤其注重婚丧嫁娶。大事小情,红白喜事,图个喜兴,赠与礼金,去三回四,收五回六,就这么的人情世故,谁都少不了。

    史俊英有同学,有同事,还有华欣、华腾的同事,自己结婚晚,先随了许多礼份子,这会儿一个都不能少地参加这个送亲宴。

    这种收回礼是大摆喜庆宴的主要目的,无论什么喜事,那都是次要,收礼是最喜上加喜的重要程序。收到的是礼,拿到的是钱,管你客人是真喜是假喜,一顿饭不管好赖,把你打发了就是。你若是欠了人情,这回没赶上,生孩子也得找上你,生孩子没赶上,宁可豁出爹妈死了,也得让你把情找回来,尤其是在追返人情上,中国人把契而不舍的精神表现的淋漓尽致,就这个找人的执著劲,就让非文明古国的人们为之汗颜而大惑不解。“哇!哇! 中国人的情感,果然与众不同呃!”

    史俊英的送亲宴,徐丽自然少不了,忙前忙后,张张罗罗,怕人看见拿不出手,悄悄塞给史俊英伍拾元钱,史俊英笑笑揣到兜里。

    陆一平在华欣商行时有私储柒仟元,只有史俊英知道。在华腾时工资较高,虽然出手阔绰,始终未动私储。在华建时收入更高,吃吃喝喝或者买些衣服,花费惊人,但刘景洋给报销大部分,丝毫不影响正常收入。经常巧立名目的搞些票据,让关山报销一部分,求隋缘给报销一部分,弄了不少外块,个人储蓄又添五仟。调到庆塑没几天,按规定要等到五月八日才能开首月工资伍佰元。因为陆一平是科长,还有壹佰元科长补贴,另外还有些车马费补贴,如果随万达总公司的话,还能发上百十元奖金,陆一平工资可达八百元,这在庆城大众平均工资而言,已高近三番。 而这在中日合资的庆塑总厂的干部工资中,还是中等水平。董仙菊一天天地领人打麻将,每月工资可达一千二百元,阳晨工资近两千元。陆一平回家当父母一说这事,把父母吓了一跳,一平父苦巴了一辈子,也没挣过月薪二千呐!现在是修理厂技术大拿,每月连工资带奖金刚二百出头。这个人呐!真是没个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吓死人,这不赶上做买卖挣的多了吗?真是改革开放了,什么奇事都能发生,让你看不明白。

    其实细想一下,不是不明白,而是世界变化快,由不得你细寻思了,啥也别惊诧了,跟着感觉跑吧!

    陆一平工资再高也指望不上,只好向存折里取出两千元,给了谭凤伍佰元,给钱灵、魏国忠买点东西花了百十来块, 又给父母和姐姐、姐夫买点东西,就剩下一千三百元了。

    陆一平把钱灵的五百和父母给史俊英的五百元,加上自己的一千元,一齐给了史俊英。

    一沓子崭新的钞票,让所有满座高朋哗然色变。哇!这是两千元呐!这礼份太大了。

    史俊英不肯接,俩人撕撕巴巴地一直撕巴到饭店里的雅间中。

    史俊英道:“我不要你的钱,咱俩之间不存在人情,如果我要你的钱,我史俊英就与你啥都没了。”

    陆一平哈哈一笑,抓住史俊英的手,把钱放在史俊英的手上“别跟我说这个,这是我的心意,没有人情,只有感情。马小红我给了她一千块钱,希望她结婚时穿得漂漂亮亮、高高兴兴,你也如此,我不偏不向。我觉得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我心里即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你们从此有了很好的归宿,有了一个避风港似的家,难过的是今后想找一个唠几句掏心窝子话的人都难了。”

    史俊英泪水汨汨而出,抓住陆一平的手道:“一平,你别说了,我会回来陪你唠嗑的。”

    陆一平苦笑了一声,擦着史俊英的泪水“别说这孩子般的话了,从明天起你就是肖家的人了,还是安心跟肖和平过日子吧。 你若是有一点点婚姻闪失,我会不高兴和难受的。”

    史俊英明白,这是陆一平掏心窝子的话,从明天起,她将是肖和平的妻子,虽然会有机会再与陆一平来往不断,总要有所顾忌,一旦引起婚姻危机,反给陆一平增添烦恼,这是陆一平不想看到和不希望发生的。就算不忠于肖和平的爱情,与肖和平也谈不上爱情,仅仅是利用性质的柴米夫妻而已,但现实里要忠于这个合法婚姻和事实的家。这是一个规则,是受法律保护的规则。

    婚姻与家需要贤妻良母,需要夫唱妇随,在一起生活着,总得与对方有个依赖。送走老的,养活小的,把个小窝整的越舒适越好,让婚姻存续期更长一些,直到终老。不仅是自己这么想,大家也都这么想,不管结婚双方是否愿意,有没有爱情成份,没有几人愿意离婚,都想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尽管每个人都不愿意一辈子只守着一个男人或女人。

    史俊英想,大概这是结婚的实际内容,至少大多数地球人都这么一代一代地重复着。把爱情说的至高无尚,把婚姻说的美妙浪漫,把家庭说的天花乱坠,婚姻的形式就是男女结合,家庭的功能无非是培养生命,传宗接代,还要让这个组合格局规范并适合社会的需要。大众婚姻,不外乎如此。与肖和平结婚,成了一个家,是不是爱情,有没有爱情,有些弄不明白,甚至糊涂,但细琢磨一下陆一平的话,有一些道理,至少自己认可这点,自己从没有爱上过肖和平,但却最终和他结婚了。有陆一平介绍的一面,也有必然的选择成家的一面,有生理需要的一面,还有一心想上油田企业的一面,而后者的愿望更强一些,物质条件好一些,自己的日子会好过一些,生下孩子后也好养活一些。

    史俊英承认喜欢陆一平,并且下定决心一辈子爱着陆一平,或许,这算不上纯粹的爱情,但这是自己对陆一平的爱情。

    史俊英也有所悟,爱情,是可以独立存在的一种情感,不一定非要有结婚才能肯定和体现,也不是一张登记证就可以指定或代表的,也不是固定在婚姻与家庭当中才是爱情,似有些人常指婚姻外的男女关系为不正当关系,先不说有违人性一说,就论起这个说教本身,直接说近乎于荒诞,甚至说是一种扯淡,而有人却在趾高气扬、理所当然地高举着“不正当”的大旗,鼓吹“婚姻即爱情,家即爱巢,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无异于把爱情强加于人罢了。 爱情不爱情,谁心里没个数?婚姻承认夫妻关系和共同生活的关系,认可配偶之间的性关系、性行为,而家是容载婚姻和体现共同关系的格局,证明着社会认可的社会关系与存在形式。 固然, 爱情与婚姻、家庭有着丝丝缕缕的不可分割的关系,千百年来也没有人认真地分离过,总把居家过日子,包括结婚,始终在围绕婚姻与家来谈爱情,把一种大众认可的结合或把法定的结合,当做ài情来歌颂或谈论,似乎说到婚姻以外的感情,家以外的任何一种男女关系,都有一种耻辱感,羞于启齿,让“不正当关系”这个词给弄的害怕了,胆怯了,反把纯真至诚的爱情打入了冷宫,人为的否定了,有时为了表白自己的俗庸爱情观,顺便再打击一下,批判一番,以获得一个麻木着的慰藉与大众道德的认可。这样一想,陆一平的主张还是有道理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结婚就是结婚,爱情就是爱情。婚姻里有没有爱情,不取决于认何形式,而是取决于两个人。夫妻之情,固然亲近,并有奢望性的依赖或关怀性的思念,但与爱情相比,终是两种不可同日而语的感情。

    史俊英心明镜似的,大概这一辈子,与陆一平也就是这种关系了,最终陆一平认不认可俩人之间的爱情,那是将来的事了,当前,还算不上爱情,是自己对陆一平的爱慕凌驾于友情之上,而陆一平的喜爱在爱情与友情之间游离着。

    陆一平道:“这钱你收下,‘灵姐’的人情你早晚要还回去的。你不要我的钱,是想挖出我的心而要了我的命吧!我可不想死,你有家了,我还光棍一条呢!把钱收起来,别让我难做。”

    史俊英有些撒娇地道:“我就要你的命怎的?”

    陆一平用手捋着史俊英的鬓边长发“人有时总想不开,一旦想开了,心情便豁然开朗了。想想看,人这一生,后悔遗憾的事多了,实在是太多啦!何必总是计较过去的事并耿耿于怀呢?青山依然在,几度夕阳红。人生在世,来去匆匆,何必委屈自己呢?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多少英雄人物,皆被浪花淘尽。情伤爱痛,悠悠遗恨,都将化为风花雪月的故事,人们茶前饭后的话题罢了。天命人命,皆是一个结果而已。我妈常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让它顺其自然吧。红楼梦里有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消极也好,迷信也好,还是有些道理的。你说,不是吗?”

    史俊英正专注地听着,她知道陆一平是一个大众爱情的叛逆者,自有他的爱情观,他的内心世界是复杂的,矛盾的,就这番话,有积极的、消极的、抗争的、无奈的、伤感的、感慨的、迷茫的、伤悲的,既不相信天命,又无力改变人命,整个一个矛盾而复杂的心理世界。有着这样心理的人,在所认识的男人当中,也只有陆一平一人,她不知如何安慰陆一平,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尽由他来安慰着自己了。即便是陆一平因马小红而大病的时候,曾照顾在陆一平左右,也只是陪着而已,不曾说过几句安慰陆一平的话,只有行动。

    陆一平见史俊英有些动情地望着自己,便道:“想开了便从容些的。”

    史俊英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从容,但从陆一平嘴里说出来,自己便会从容了。

    陆一平此番话,不仅仅是安慰史俊英,劝史俊英理智,不要过于较真而天真,朴实平淡才是真实的,同时,也在随时给自己敲敲警钟。 生活本该如此,不能因噎嗌食,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证实现实,这样才能从容不迫地面对生活。

    史俊英自然不会全部理解陆一平话中复杂的道理,但浅俗的道理还是懂的。无论怎样幻想与陆一平风花雪月,总归要与肖和平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家中面对,睡在一张床上,要与肖和平生儿育女,无论怎样去感悟爱情,今生大致也止于此耳。与肖和平的情欲或情爱, 终算不上是自己认可的爱情,与陆一平之间的情感,若想继续延伸和发展,恐怕也是一种奢望, 顶多是维系这种感情或友情的局面。可以断言, 与陆一平之间,永远不存在夫妻之缘了,那是纯纯的友爱上面蒙着一层爱情的想法,自己在体味着爱情, 而陆一平则是用真诚来回报这份情意,不是哄自己开心,也不是为了满足一种心理, 而是珍惜俩人厚实的互相尊重的感情基础。

    史俊英想起马小红,问陆一平“你知道马小红结婚吗?”

    陆一平脸上掠过一刹那的伤感,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和你一样,明天结婚。”

    史俊英关切地问:“你可以真正放下她吗?”

    陆一平笑了笑,依然梳理着史俊英的发际“不放下又能怎么样呢?她和你一样,已是人家的媳妇了。不过也无所谓,小红走时说过,她永远是我的小老婆儿呢!”陆一平笑了起来。

    史俊英道:“亏你笑得出来,马小红要耳热的。”

    陆一平有些打趣地道:“我是认真的,马小红就是我的小老婆儿。这不好吗?与大老婆生儿育女,与小老婆相亲相爱,倒也不错嘛!”

    史俊英一刮陆一平鼻子“不害臊!”

    陆一平一拉史俊英“快去招待客人吧。”

    史俊英道:“不着急,还要等一会才开席呢。没人会打搅咱俩唠嗑的,我妈在门口看着呢!”

    史俊英美美地一指雅间门口,陆一平方才注意到雅间的半截帘前,俊英母搬了把椅子挡在雅间门口,一边看着时间,一边让大知客张办开席之事,一边催着徐丽接待客人,还要监督着收礼金和记帐的人。

    知女莫过于母,这话一点不假。俊英母能不知道史俊英心中所想吗?明天史俊英就要嫁人了,以后这样的机会便不多了,趁着这会酒席没开,就让这俩孩子再多唠上几句贴心的话,算是道别吧。 趁着俩人因钱撕巴到雅间的时候,便搬把椅子坐到雅间门口,挡住了所有人帘下的视线。

    人们是来吃喜酒随礼的,见老史太太如此这般,谁敢乱讲,只等大知客一声开席令下,好吃好喝弄一肚子,然后赶紧抽身离开,人家的事自有人家的处理方式。

    陆一平从心里感激俊英母“干妈真好!”

    史俊英无所顾忌的俯在陆一平胸前“明天我就要嫁人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爱过我吗?”

    陆一平望着史俊英“唉!女人总是这样问同一个问题。”

    陆一平叹息女人总是无法自拔地陷在同一个泥潭中,但又不能不回答。陆一平摸着史俊英的脸蛋“一言难尽!”

    “你嫌我丑吗?”史俊英问。

    陆一平低下头,突然吻了史俊英的唇一下道:“如果我嫌你丑的话,我就不与你来往了。”

    史俊英被陆一平这个吻给弄的心旌摇曳,惊惶失措,望着陆一平似羞似甜,不知怎么说下去了,只是痴醉地望着陆一平, 回味着陆一平这个迟来的吻。

    陆一平道:“你通情达理,勤劳善良,这是我喜爱的原因,说真心话,我从没嫌弃过你。”陆一平顿了一下“当然,我不否认我喜欢漂亮的脸蛋。当时我认为我是因为你的相貌而拒绝,总有一种负疚感,后来慢慢地明白了,你有许多女人一样的好处和优点,至少在我认为当中没什么缺点,或许,仅仅缺少强烈的个性与影响着我的个性。你是一个有上进心但不积极,有责任心但不主动,是个安于现实的女人。”

    史俊英点头称是,确实自己无明显的个性与突出特点,缺乏一种特别吸引人的气质,这可能直接影响了陆一平的决定。

    “我一点点地澄清对比,知道了当中的真实原因。我不指望你有所超越,只想让你有自己的风格。你没有形成鲜明的风格,而且,我当时也处于一种狂想之中,受表面物质形态和简单的社会心理影响着,没有你的大胆追求式的介入,自以为是在所难免,迷恋秦良玉的心始终半死不活着,因此,与你失之交臂也在情理之中。说实话,我给你介绍了肖和平后,便后悔了, 但已然如此,错进错出吧。或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再或是一个遗憾的结果,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也就让它继续着吧。”陆一平有些无奈着道。

    “那我现在呢?”史俊英诚恳地问。

    “现在我才发现,我依然错了。人总是不一样的, 都有自己的性格与气质,千差万别,只是自己不耐心,一时心智混乱,被一些客观因素影响着,其实你一样有着你自己的坚忍韧性并执著着的个性,有着勤劳、善良、善解人意的特点。因此,我才与你继续交往下去。也许是为弥补过失,也许是对错误决定的一种补偿,再或是对过去的一种追忆吧。”陆一平有些苦涩地道。

    “假如我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你会选择我吗?”史俊英似很认真地问陆一平。

    “假如的东西是无聊的,你都与人家要入洞房了,还说这样的话,不觉自己天真又幽默吗?别说这傻话了,让人笑话。我喜爱你的心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但可不希求你改变主意而满足于一种形式,说不定当你放弃了肖和平的时候,我又改变了主意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还是不要太浪漫了。”陆一平道。

    史俊英吃吃一笑“我不是说假如嘛!电视上不是常演要结婚才突然地改变主意,然后才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嘛!”

    陆一平把史俊英的头拥俯在自己胸上道:“傻姐姐,那是疯子唬弄傻子的游戏,你若是当真的话,你真傻透气了!生活是平淡的,真实的, 而那是虚构的曲折,若是真的有“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爱情, 唐玄宗就不会吊死杨贵妃了。若是有情人就成眷属的话,我当娶你,  或者马小红,再或可事实呢,你嫁了肖和平,她嫁了司徒功,但愿只是一种希望罢了, 较不得真。”

    史俊英仰起头“一平,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比我和马小红更想的人。”

    陆一平一怔“你说说看,是谁?”

    “我想,是杜丽娜。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是不是爱她?你是不是总受她的影响?”史俊英问。

    陆一平放开史俊英,坐下来,史俊英搬了把椅子也坐下来。

    陆一平点着支香烟,沉思了一下道:“好吧,我告诉你。她叫杜丽娜,比我大三岁,是我老舅的情人,她漂亮、温柔、恬静、睿智,才华横溢,个性明显,而又基于理性,有远见,又不失现实。我认为她很完美,我崇拜她,认为她比我强;我尊重她,认为她是一个不容亵渎的形象;我感激她,是她教会了我许多能耐,她的思想,对我影响较深,不知应该不应该,我在不知不觉的倾慕中爱上了她。事实上,我曾努力地想摆脱她的影响,都失败了,反而眷恋日深。我渐渐地明白了,她是我痴情眷爱的第一个女人,已深入心田,刻骨铭心了。马小红不能替代她,但她可用她的特点遮掩住她,让我的感情有所转移,让我回到现实中来。其实,我与马小红的感情是另外一种表达方式,双方寄望也截然不同。感情和手纹大致一样,细微之处是绝对不同的。你的优点由于性格,甚至是由于自卑式或主观上不主动,没有形成一个感情的幔帐,让我用直接的对比,你自然要处在下风。咱俩无缘,有我的原因,也有你的原因,也有杜丽娜和一些我不愿说清的直接原因。这已成往事,回首只能让人伤感。但我告诉你,我依然爱着杜丽娜。她是我舅舅的女人,我不奢望与她形影不离,但求想着她,把她装在心间,永远让心呵护着她。这是我的爱情方式。 有些事情,不可强求改变,甚至说不可以改变,但完全会有其它的一套处理方式,就象待你和马小红一样,你是肖和平的媳妇,她是司徒功的妻子,但我喜爱你们的心永远也不会变的。天涯海角,天各一方,我承认杜丽娜的实际情况,或许将来还会有所改变,此生对她的眷恋,永远不会改变。”

    “她爱你吗?”史俊英又问。

    陆一平从杜丽娜的泪水中已知道杜丽娜的心境,但无力改变现状,爱只能是一种寄托,伤别离只是一种表达。 “我想是的。但现实往往是无力改变的。”

    俊英母回头道:“一平,英子,马上要开席了,有机会再唠吧,好吗?”

    史俊英站起来“好吧。”

    陆一平也站起来。

    史俊英把住陆一平双臂“一平,再亲我一口吧,以后再亲就是亲别人的媳妇和真正的干姐姐了,不原汁原味了。”

    陆一平俯下身来,亲了又亲史俊英的面颊:“香甜吗?”

    史俊英也亲了亲陆一平的面颊“香甜吗?”

    陆一平道:“无论你发生什么变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原汁原味的史俊英。”

    史俊英道:“你也一样,永远原汁原味。”

    俩人会心一笑,出了雅间。

    酒席散尽,留下扫秋刹尾的近人回到史俊英家,头一件事就是大知客与俊英母算计着送亲的人选。

    俊英母第一个提到陆一平。

    徐丽一拍双手“谁不去陆一平也得去。”

    众人以为首推陆一平,他肯定会以此为荣,不想陆一平有些推辞。

    俊英母看看陆一平,有些不解“这弟弟送姐出门子不是很正常的吗?”俊英母有些不高兴“我说的话不好使吗?”

    陆一平道:“妈,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

    众人都望向俊英母与史俊英。

    史俊英颇觉意外,泪眼八叉委屈屈地望着陆一平。

    俊英母一手拉着史俊英,一手拉着陆一平“走,上小屋去说,我自有话说。”

    仨人来到小屋,俊英母道:“一平,干妈从没有把你当外人,有时就当你是史家的亲生儿子 ,甚至还总认为你和英子是俩口子。这可能是你干爹和我一心想招你做女婿的缘故。今个你俩的话,我大部分听着了,也听得懂,英子对你啥心思,当妈的不知根底吗?你对英子咋样,干妈能不记在心里吗?现在不兴旧社会的娶妻纳妾,如果兴的话,让英子给你当二房三房的,干妈若说个不字,那是干妈没良心,都对不住你死去的干爹。不管你是因为英子长的砢碜还是什么缘由,有些事我这老太婆子也弄不懂,或者说没有共同想法,但过去的事了,已经过去了,咱们今后再别说那伤心的旧话了,心里有就中了。明天是英子的大喜的日子,你是当然人选,你若不去,干妈心里能好受吗?英子不会快乐的嘛!其实,在英子心中,你比我还亲呢!不是干妈说过头的话,就是现在,你说领她私奔,她就会跟你跑的。”

    史俊英脸“腾”地下红了,心里的一丝想法被母亲戳穿了, 羞涩的望着陆一平。

    陆一平看了史俊英一眼,心中直道侥幸,暗中佩服俊英母老辣凝重,一语点透史俊英的心机,稳定了史俊英的有些摇摆的情绪。以自己的个性,肯定是不会与史俊英私奔的,也从未想过私奔,一旦男女一方有此意思,心中便活跃起来,不安于现状婚姻了,这都会直接影响个人的情绪,时不时反应出来,影响婚姻的稳定。做不做是一回事,而想不想又是一回事。此时一语点破,如同打了一针镇静剂,让史俊英安定心神,不要胡思乱想,消停地与肖和平过日子。

    俊英母接着道:“一平,你俩在我身后亲着了吧?我能不知道吗?这都不应当是我一个当妈做出来的,从丈母娘的角度来讲,对肖和平这个姑爷是不公平的,但我还是任之放之了,任由着你们用喜欢的方式表达一下互相喜欢的心意。我认为,只要你俩高兴就好,给我一个花搭面,别让我无法交待就行,等我死了,我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别委屈了英子就行了,至于恩啦爱啦,情啦意啦的麻烦事,自个去捋吧。我让你送英子,就是想让她高兴来着,她见不着你参加她的正式的结婚典礼,能不委屈有想法吗?”

    陆一平扶着俊英母坐到小炕上,把胳膊搭在史俊英的肩上道:“妈,我想去送英姐,比谁都迫切,但是,我想了想,为了俊英姐,也为了我, 还是不去的好。”

    俊英母仍是纳闷“你说说吧,干妈认为成,你就不用去啦!”

    陆一平望向史俊英,史俊英冲陆一平一摆头“有啥话跟妈说吧, 妈通了,我就通了。”

    陆一平有些为难,但不说是不行的,叹了口气道:“肖和平这人老实,但疑心特重,他的那一出,是我最讨厌的,做人太不敞亮。我和英姐的事,您老最清楚,谈不上正大光明,但光明磊落,并没有什么不正当之处。其实我也无法定位我与英姐的关系,但我对英姐的好随时随地,无处不在。 我本无意掩饰,也掩饰不住。五七家子是远郊之地,与农村无异,那里的人,心思狭窄且歪,善于联想,我不想让五七家子人把我和英姐看低。”

    俊英母点头“说得倒也在理,但有点小瞧五七家子的人了。”

    陆一平道:“我从小生长在那里,他们的生活习惯我还不知道吗?我是他们眼中的败类分子,是个有伤风化的人。我认为我是正常情感,只是敢于表达出来的不同,可他们却认为我是一个风流成性、拈花惹草的人,背后说我乱搞女人。”

    “干妈可从没小瞧过你。”俊英母一挥手“虽然干妈吃不透你的心思,但我觉得你是个有情有意的孩子。 干妈老了,有旧想法老观念,与你的想法肯定不同,自有老人的老习惯,但英子说你好,你一定有好的地方, 我始终这么认为。你不骗英子的感情,没有戏耍的心思,这是干妈亲眼所见。 唉呀!你说的事也是真实,有时候农村人的想法有意无意地向邪处想,挺闭塞的, 思想和眼光落伍一些,这也难怪。城里人不也这样吗?虽说不奇怪了, 开放的有些公开化了,但也未必支持你的想法的。”俊英母一拍炕沿“你确实与众不同。”

    陆一平道:“肖和平不止一次问过我与英姐关系,弄得英姐不自在。他总是打听英姐,问我在他们结婚那天送不送亲。会亲家我不去参加,也是故意避嫌。平常也就算了,但我不想让肖和平在英姐的结婚之日,拿住点话柄来取笑英姐,大喜之日,让一个‘老蔫巴’给侃弄几句,多堵得慌。‘肖老蔫’这人很怪,有心事不说,躲在一边抽闷烟,喝闷酒,您说,他见我去了,真的想不开,有点想法,整个闷头胀脑点事,大家多别扭,反让英姐难堪,让咱们娘家人下不了台不说,肖家也脸上无光。”

    俊英母似乎有所忌“肖和平确实这样,烟不出火不进的,有啥事他不吱声,坐到一旁象个木桩子,也不知他在琢磨个啥,一旦他弄这一出的话,还真是一个揪心的事。”

    “另外还有一个小原因,肖家的婚宴据说摆在自己家中,五七家子人肯定不少,问起我来,让我难以回答,我不想与他们见面,  这可能是我脸面上的事,我怕人说我混来混去,混得把对象混没了。当然, 这点上我心里不在乎,倒也可以厚着脸皮一笑了之,但是,与这些哥们的酒一定要喝的,就别说‘肖老蔫’看我来气找几个酒量大的调理我了。酒多易失态,我不敢保证我不出丑,一旦出丑了,连锁反应不好说了。”陆一平似有忧虑地道。

    “肖和平前两天还说,陆一平好酒量,在五七家子算一号,到时可得找人把他陪好了。我就约莫着他没安好心眼子。”史俊英道。

    俊英母笑了“肖和平这小子老犯寻思,能干出这事来。按说,灌灌娘家客也很正常”

    陆一平放开史俊英“明天是英姐结婚,我心情十分复杂,我说不准是高兴还是失落,就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明天马小红结婚嫁人,我也说不准是欢快还是伤悲,就是觉得有一种无法排解的压抑。”

    俊英母睁大了眼睛“你知道那小丫头结婚?”

    陆一平点头“知道。明天谭凤也结婚,心里轻松不起来。昨天我随了她一份礼,她很难受,我现在还记得她在那一站,望着天,象死了似的表情。”

    俊英母对谭凤、谭丽之事略有所闻,但出自陆一平口中,想必也多少有些瓜葛。当然,她还没明白陆一平的真实心态,但或多或少地明白了。

    其实呢,陆一平因贪恋秦良玉而放弃史俊英, 亲自把史俊英介绍给肖和平,现在后悔已晚,还不想从肖和平手里再夺回来, 心中有一种绝对的失落,此时,再去参加俩人的婚礼,心里有说不明道不白的尴尬。这种尴尬, 象在伤口上撇了把盐一样难受,感觉有些承受不了。 马小红、谭凤的嫁人,多少都影响心情,有些糟透了,只想躲个清静。

    俊英母拍着炕沿“干儿子,别说了,你不用去了,妈理解你此刻乱着的心情。但英子三天回门时必须回家来,这是咱家,他肖和平挑不出礼来吧? 我们闺女还不行跟她干弟弟吃顿饭了呢!让你这一说,也太邪乎了吧。”

    史俊英笑笑没吭声。

    俊英母冲陆一平道:“干儿子,你这一辈子呵!干妈是看透了,命泛桃花缘,不走桃花运,尽是桃花劫!好看懒看,都这么轰轰扬扬的来, 又都悄悄然然的走。干妈都不敢深寻思,伤心!”

    俊英母出了小屋。

    史俊英扶住陆一平肩膀“希望你找个称心的。”

    “但愿称心吧。可谁知道呢!”陆一平无奈自丧地道。“会生孩子就行吧。”冲史俊英笑笑。史俊英没吱声。俩人不愿让人猜疑,出了小屋。

    晚上吃完饭,陆一平与史俊英依依惜别。

    史俊英没再流泪,笑着道:“三天头上再见吧。”

    陆一平一挥手“我要亲自下厨,庆祝你做了肖和平的老婆。”

    陆一平不愿多想不愉快的事,跑到钱灵家躺了两天。

    钱灵抚住陆一平的额头“傻老弟,别想不开了,这样会伤身体的。”

    陆一平坐起来,抓住钱灵的手“姐,我知道这样不好,也在极力想开脱,但有时就是翻不过这节肠子。”

    钱灵拉起陆一平“来,咱姐俩喝酒。”

    两个人一边饮酒,一边谈心,从五七家子谈到庆塑总厂, 总结过去的过失,憧憬一下未来,直到魏国忠回来给陆一平一通臭训,陆一平才笑起来“你少管我的事,我姐都不管我,你躲远点得了。”

    魏国忠对钱灵道:“你宠着他吧,总有一天他会因情而塌底般倒下的,看你咋办?”

    钱灵想了想“一平,你不会因情而从此消沉吧?”

    陆一平搔着脑袋道:“我想不会吧。我想,小红这关闯过去了,应当一马平川了。”

    魏国忠道:“但愿吧。现在别惦以后的了,喝酒吧。”

    史俊英婚后三天回门子,陆一平早早地跑到史俊英家,与俊英母忙忙活活,把至近亲属请了来,陪着一身红且喜盈盈的史俊英与一身潇洒且似笑非笑的肖和平。

    肖和平酒量也不赖,比之陆一平要逊色一些,心里憋着一股劲,不想相让,想与陆一平决个胜败。

    肖和平人老实,心眼子却偏,他看出史俊英与陆一平有另外一种亲近关系。洞房花烛之时,史俊英的落红,让他确认史俊英是**之身,偏就往歪处想,认为史俊英与陆一平即使没有一腿,亲嘴摸乳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是故意留下**身给自己看,好蒙混过关,唬弄自己,待结完婚后再动真格的。陆一平这个小子,在五七家子就乱搞小姑娘,谁不知道!丁锦芳、迟丽丽、娄雅芝,满城风雨,整个五七家子都传遍了。这得防着,瞅着史俊英那眼神,就知道他俩关系不简单。

    陆一平已揣摸到肖和平心里,雄心勃发,一杯一杯地豪饮,鲸吞虹吸。

    肖和平是喝闷酒的,让陆一平一张罗有些心慌,又是在丈母娘前,怕被陆一平灌倒了反丢其丑,史俊英一不高兴,不让上床就得不偿失了。想到此,先告饶。

    陆一平就此打住,闲聊一会便要告辞。

    肖和平心有芥蒂,以酒多头痛为由,只是淡淡地道:“不远送了,慢走呵!”

    陆一平也不在意,一笑了之。

    史俊英瞟了肖和平一眼,不顾及陆一平劝阻,坚持送到南杠公路口上。

    史俊英告诉陆一平,肖和平的父母出两万块钱,要把史俊英调到肖和平单位去,年前那会,已给了一万,这两天再送一万,很快就会下五联单的。

    “好,调过去就好了。”陆一平替史俊英高兴。

    史俊英告诉陆一平,她和肖和平先在五七家子住三五个月的,年底就能分配到一套二居室的楼房。

    陆一平一拍手“好!有了自己的窝就更好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史俊英道:“你赶紧也垒个巢吧。”

    陆一平笑笑道:“你说抓紧就抓紧吧。”

    史俊英又告诉陆一平,在婚礼上见到随礼的云鹏,因为人太多,又是在敬酒的时候,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话。云鹏前些日子与康娟结了婚, 据云鹏讲,相当简单,就是把行李合并到一块拉倒,一个客人都没请,旧日的哥们也没打声招呼。

    陆一平听了大为震惊。云鹏是个讲究面子的人, 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云鹏是不会不给他信的。

    史俊英临分手劝陆一平不要生肖和平的气,说肖和平那人小心眼,没度量。

    陆一平道:“其实他对你挺珍惜的,但也不能惯着他的神经兮兮,否则,老实人闹起来更凶。这样的人,多给他点温柔的刺激,他就心里平衡了。”

    史俊英臊的满脸通红“我觉着已经刺激的够多的了,也不知怎么刺激他才能有个满足的时候,总是如饥似渴的,不知疲倦,好吓人呐!一点不老实。”

    陆一平用手一掐史俊英脸蛋“还是结婚好吧,甜甜美美的,还欲死欲仙的呢!我走了。”做了个飞吻道:“生孩子的时候告诉我。”

    陆一平打了辆“的士”而去。

    史俊英望着离去的陆一平,感慨良多。依然是那无邪的笑容,不变的是那从容的风流。无论何时何地,永远是风流着的陆一平!

    史俊英回到家中,客人已去,俊英母正在收拾碗筷杯盘,肖和平正坐在一个小凳上抽着闷烟。

    肖和平的一举一动,逃不出俊英母的眼睛, 知道肖和平吃陆一平的醋。肖和平连屋都没出,便让陆一平走了,俊英母心里不舒服,还有些不满,不愿意搭理肖和平,一边收拾家什,一边暗骂肖和平。“ 一个大老爷们,忒小心眼子!面子上的事都不会做,送一程子能累死吗? 陆一平与史俊英我比谁都清楚,要是陆一平想占史俊英的便宜,还能轮到你拥着黄花大闺女入洞房!人真是没有实足的时候。一个男人,就这么守着个老娘们儿,活得可真够没趣!”

    史俊英见肖和平虎着脸,心中不是滋味“你寻思啥呢?”

    肖和平怨气未出,借着酒劲道:“送他一轱辘你就好受啦!”

    史俊英上去就给肖和平一脚,踢得肖和平楞头楞脑地望着史俊英。

    史俊英秀目圆睁,嗔怪地喝道:“亏你是个大男人!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来!陆一平把我介绍给你,让你娶了我,你才有了老婆。 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陆一平怕你有想法,从我家搬出去给你倒地方,本来应该去会亲家和送亲的,他都不参加,若不是咱妈强约着来,他才不来看你的鬼脸呢!你怀疑他什么我知道,但你这么待他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要知你这**样,我还不如让他睡了呢,让你这么地认为着也不冤屈着。亏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尿泡尿浸死得了!”

    史俊英向来不骂粗话,一着急把经常听着的惯用语用上了,反正已是小娘们了,也不在乎人笑话。

    别说,还真管用,肖和平马上改变态度“那我错了,行了吧?骂我我听着,你别踢我了行不?怪疼的。”

    一句话把史俊英逗笑了,俊英母险些笑出声来。

    肖和平嘴上承认错误,但疑心不减,坐到一边,抽着烟,揉着隐隐做痛的大腿想着心事。都说丑妻进弟家中宝,看来这话不对,现在什么妻都有人惦记。看陆一平那欢快劲,还不是一般惦记呢!这结婚前有个**膜可以验着清白,这结完婚可怎么看着呢?那玩意不留痕迹,老娘们儿要是自己不说,你再抓不着,那可是哑巴喝醋,说不出那酸味来。唉!真愁人呐!史俊英也不漂亮呵!有那么多漂亮的老娘们儿、小媳妇儿、大姑娘、小丫头,陆一平又那么会勾引女人,何必勾着我媳妇呢!你陆一平找个女人轻松加愉快,我二十八才找上个老婆,还是你给介绍的,多难呐!放我一马吧,这王八好当气难受哇!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感天动地风流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欧阳冰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欧阳冰之并收藏感天动地风流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