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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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们还没决定怎么转行,麻烦事就先找上门了!

    没人料到小童外出一趟,却在镇上遇上了熟人;这不打紧,但若熟人是不怀好意,跟随着小童一路入山,察觉到山寨的所在,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这日午后,当大家正在学堂里学新字时,有人闯进来大叫“不好了!大当家,寨外那坡上被好多骑马的人给围着!”

    徐阿瑛一听,当下跳起身“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会找到这里?”

    通过山寨口的小坡被丛丛密林环绕,周边还有其他差不多大小的丘陵,隐密度相当高;不是说没人烟,而是这里向来偏僻,一般人会自动绕道而行。

    “我也不解,照理说咱们山寨位处偏僻,又在深山中,本就不易察觉,会不会只是凑巧有群人马经过?”二当家这么推测。

    “不是的,我看那群人并不是随意经过,因为我听到他们不断提及山贼住处,我认为他们是有意来找我们的!”来通报的人,脸上显得十分惊慌。

    二哥、二哥,你们随我去前面探探究竟;其他人留守在这里,二当家,一有不对,你就带着所有人从后山洞穴那里离开,切记不能骑马,免得惊扰到外头那些人。”徐阿瑛冷静的分配起工作。

    “别想撇下我!我也要去。”陆天紧跟在徐阿瑛身后。

    她瞪着他,想叫他留下的意愿被他眼底的固执给打败。“好吧!那你要跟紧我们,别给我出岔子。”

    陆天摸摸鼻子——他像是那种会出岔子的人吗?

    一行四人出了山寨口,小心翼翼的躲藏在密林问,缓缓朝小坡那里前进。

    山坡下果然出现一群身着黑衣骑马人士,腰际处佩戴着刀,看来是来者不善;当中只有一名穿着青衣的男人,在一票人马间显得特别醒目。

    “咦?那不是”陆天朝徐阿瑛望去,发现她正也朝自己望来,目光充满不解。

    徐阿瑛皱皱鼻,低声询问:“那家伙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问得好!他也不知道。

    四人所在位置离那群人马约有数十步,由于周边多是浓密矮丛,他们只须蹲着不出声,还可清楚听见他们的交谈——

    “司徒大侠,你确定那帮土匪的老巢就在这里吗?”

    穿青衣的男人沉吟一会儿,眼神打量着四处树林崎岖的地形,声音肯定道;“那日我尾随那名小僮仆,见他是往这个方向没错;至于哪一处才是通往土匪窝的正确入口,我就没办法肯定了。”当日尾随小鬼一到这里,就不知他钻入哪处矮丛,消失不见了。

    此处多是矮丛环绕,又有好几座小丘,众人不敢大意随便往一处钻,深怕迷了路。

    “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进行,各自带人从不同方向进入,相信一定能找到正确入口。”为首的黑衣人,也是缉贼的铁捕快,提出了他的意见。

    司徒策沉下脸道:“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分配好四组人马,司徒策不忘交代“带领这群盗贼的是一名女子,那女人奸诈狡猞,率领一群残暴匪徒杀人夺财,不知有多少旅人成了她刀下亡魂;她还曾大胆掳囚南宫府上的公子,本欲取了银两再将南宫少爷灭口,幸亏两名少爷逃了出来,我也才得知有这帮匪徒的存在!所以切记,无论死活都要抓到这名盗贼头!”

    “多谢司徒大侠的提点,不然我还真不知在这么僻远的山区,竟住着如此凶残的匪徒。”

    “我只是尽我一分为民除害的职责而已。”司徒策的眼中散发着异样光芒。

    “司徒大侠放心,今日我们一定会除去这帮祸害,一个都不会放过!”

    “沙沙沙”的突兀声令众人瞥向右后方的矮丛堆,此时,突然一只老鼠跳了出来,沿路寻找东西吃。

    “原来是老鼠!”众人松了一口气,继续讨论待会儿该如何会合。

    而在矮丛堆内,陆天这才放开捂着徐阿瑛嘴巴的大掌,白了她一眼——真是的!还说他会坏事,这女人若真耐不住跳出去破口大骂,那才是真正坏了大事!

    标靶出来自投罗网,大家不杀个痛快才怪!

    “那个混蛋司徒策,什么叫作杀人夺财?我也不过是要点过路费而已,根本没杀过人好不好?”徐阿瑛仍是忿忿不平,但理智已经回来,也知方才她的冲动差点误事,她盯着那抹青色背影好一会儿,喃道:“为何这人就是不肯放过我?”

    陆天听进她的话了,若有所思凝望着脸上好像回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女人,他握紧她的手“江湖上多得是为了名利而下择手段的人,这个司徒策也许就是其中一个,或许是怕你将他过往所做的卑鄙事讲出去,便拿出各种藉口想除去你!”

    想想,要是当年沈家的活口跳出来向天下人公布一切——说当年的沈家是遭某人诬陷,沈夫人更是遭那人的污辱才自杀身亡,司徒策的名誉不扫地才怪!

    徐阿瑛默默看着握着她的大掌,不讶异陆天是知道一切的——因为他懂得这么多,又在外面混了这么久,随便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知道一切,但他却选择守着她,不过问她的伤心事。

    这么体贴人的相公,她真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会遇到。

    但她现在是徐阿瑛,不再是以前的沈梦梦;现在的她有一大家子的人要照顾,所以她必须忘掉过往的不快乐。

    徐阿瑛甩甩头,立刻振作起来,嘴里嘟喽着“开玩笑,就凭那个司徒策,便想除掉我夜叉寨,未免想得太天真了。”朝后头两人小声交代“你们回去报备一声,要二当家带领所有兄弟从后山洞穴先行离开,动作要快!”

    “大当家,你呢?”为什么不是一起回去?

    “我?”徐阿瑛笑了笑“我当然是去引开这群人!别忘了他们若是分组追寻,迟早会找到入寨口;如果有人去拖延,寨里的人就有足够的时间逃离。”

    “这太危险了。”一哥第一个不同意。“如果要人去引开他们,我去就好。”

    二哥,你不懂,那些人的目标是我,若我出现,他们必定会全力追我,届时大家就有机会离开。”

    “你没想过你的自身安全吗?”二哥难得表情严肃——他也不赞成这个主意!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这里是由我当家,我说的话你们一个个都得听,所以别婆妈了,快回去警告大家。”

    “但是”

    徐阿瑛轻轻一叹“一哥、二哥,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有你们和义父的照顾,我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现在的徐阿瑛;你们把我当成自家人的恩情,我岂不会放在心里?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寨里的人出事!”

    她胸有成竹道:“别忘了我可是在这座山里长大的,哪里有什么密径我岂会不知?想甩开这些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一哥、二哥被她的话给感动,点了头,小声叮咛“大当家,你要小心点。”

    “我会。”她还想跟相公长命百岁,还想去樱谷给公公、婆婆拜年,自然会很小心留着自己的命。

    那两人这才转身离开。

    “等等,那我呢?”突然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大家都分配好工作,那他呢?

    坐在这里发呆吗?

    徐阿瑛瞅他一眼“这还用问,你是我相公呀!”

    陆天挑了挑眉,所以?

    “你自然是得跟在我身边,不然你还想溜到哪里去?若不保护好我,你够格做我徐阿瑛的相公吗?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跟着我同生共死。”

    陆天笑了,能拿他的命开玩笑,这女人不再钻牛角尖,她终于释怀自己为她受伤一事。“好吧!我就陪娘子你,大不了一起死罗!”

    徐阿瑛露出一抹非常温柔的微笑,她主动亲了一下陆天的唇,随即吸口气,拉起他乡窜了几处矮林,制造些扰乱人的杂音,随后拨开丛林现身出来。“哎呀!你们这群人站在姑奶奶我的地盘上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响确实让在场所有人提高警觉,马背上的黑衣人纷纷拔出大刀,成防备姿势。

    “你是谁?”为首的黑衣人瞪着这名出俗不凡的姑娘。

    “她就是夜叉寨的大当家。”司徒策在一旁说道。

    黑衣人一脸愕然,似乎相当讶异这样一个小姑娘竟会是个贼子?

    “没错,姑奶奶我就是徐阿瑛,是夜叉寨的头儿。”她冷冷看着司徒策,明明她就没想要报仇过,这家伙为什么三番四次来打扰她平静的日子?

    “原来你就是率领一行人干尽奸淫掳掠的贼婆,想必你就是以这外表欺骗世人,今日我铁捕头定当将你拿下!”捕头恢复理智,将腰身佩刀拔起。

    “哟!没想到我的名声这么大,大到这么多人光临我的地盘,你说对不对?相公。”她勾拉着身旁的男人,口气轻松自在。

    “贼婆子,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们绝不留情面!”当中有人这么叫喊。

    她眼一睨,瞪着其中一名黑衣人“你又是哪根葱蒜,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真当姑奶奶我是任你们欺负的呀!”

    “你们跟她说什么?还不快将她给拿下!”

    捕头才下令,徐阿瑛却突然抢了话“请问这位正义凛然的大捕头怎么称呼?”

    捕头顿了一下“在下姓铁。”

    “那么”徐阿瑛偏着头,笑得有点不怀好意“这位铁捕头可曾听过我这个贼婆的夫家是哪里人吗?”

    “这很重要吗?”男人拧眉,瞥了一下神色有点不自然的司徒策。

    “重要,当然重要!”徐阿瑛才打算好好介绍一下陆天的来历,谁开才开口,就被司徒策给打断。

    “没什么好介绍的,她的男人不过就是二十年前曾大闹武林的女魔头之子。”

    心一惊,铁捕头脸色霎时转白“司徒大侠所指的可是那个血魔煞?”谣传她心狠手辣,不论正派、邪派,只要碍着她的眼,她都杀无赦!

    “正是,不过铁兄别担心,纵然是魔头之子又如何?这家伙根本不懂武,没什么好顾忌的。”

    徐阿瑛挑眉,调侃道:“啧啧!相公,原来娘的名号一点都没用,这些人居然不怕你耶!看来那个死在你手上的西门邪应该只是一时倒霉,刀子没砍中别人,反倒砍了自己,你只是沾了他的光而已。”

    什么?那个连官府都不敢动的西门邪是死在这男人手上!

    当场所有人全吸了一口气,一个个扯了扯缰绳,令马儿后退几步。

    “各位别怕,这女贼婆不过会要些嘴皮,西门邪乃死于我们正派之手,当时与我同行的有德高望重的南宫大侠,还有五君剑殷大侠都是人证,与这男人没什么关系!”司徒策企图抓回大家的信心,当时他根本不知西门邪是如何死的,而那欧阳晴早已吓傻,像个呆于一样死不开口,既然没人目击,谁能证明人是陆天解决的?

    徐阿瑛不齿道:“司徒策,你除了这张嘴皮会搬弄是非外,还会些什么?”

    “你一个山贼,休得对司徒大侠下敬!”

    “那请问你们大阵仗来到我的地盘,总不是来这里骂骂我逞威风的吧?”徐阿瑛淡道,嘴角那抹冷笑却是带着嘲弄。

    当下司徒策双目一凝“我们今日来就是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夜叉寨!一“可我看你们这会儿似乎迷了路,连进寨的入口都找不到,又何来本事剿灭咧?”

    面对徐阿瑛的挑衅,当下有不少人都气坏了——

    “你这贼婆子别得意,等我们抓到你,还不怕套不出山寨的下落!”

    “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逮到我罗!”徐阿瑛勾着相公的手臂,朝他眨眨眼“相公,娘子我可得靠你逃命了。”

    陆天哭笑不得,原来这女人打的主意是要他带着她“逃跑”!既然她这么看重他,做丈夫的自然得努力表现。

    倏地他双臂一振,没给众人有时间反应,将妻子打横抱起,接着一跃而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等回过神,那两人已从前方树林间消失。

    “别让那女人逃了,大家快追!”

    “等等!”司徒策使了个眼色给捕头“这女人出现得太过巧合,可能是想引开我们的伎俩,我建议兵分两路,我去追那贼婆,剿灭山寨之责就劳烦捕头大人。”

    “没问题。”铁捕头用力一扯缰绳,马儿便掉头。

    司徒策盯着远方黑影,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上回没灭了这女人的口,事后他以缅怀故人为由,派人私下追查当年被灭门的沈家堡,得知身负重伤的管事拚了最后一口气带走六岁的沈家小姐,可惜伤重不治,管事被人发现死于山脚下,沈家小姐却是下落不明,可能被山中豺狼野兽给叼去!

    但若那座山恰好就是这个夜叉寨的所在地,而这女人除了脸上本该有的胎记消失,长得像极了当年的沈夫人——

    沈梦梦,看你这次还能活多久!

    一群人忙碌的东西乱窜——一下子东边出现那女土匪的声音,往东追;一会儿西边也有女土匪嘲笑的声音,往西跑;简直是将所有人要得团团转,累得马儿也开始“嘶嘶”高鸣,显得烦躁与不耐,有的甚至停住脚步不肯再走。

    这招当诱饵给人追的计策,确实达到了该有的效果。

    “好了、好了,相公,你先停一下。”怀中的女人开口喊停,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要他放下她。

    “怎么了?为什么要停下来?”

    她看他一眼“那些人被我们甩远了,你别忘了自己大伤才恢复,娘交代你每日下宜动气过量,不然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我没事。”他这话是逞强。

    胸口刀伤初愈,一下子提气飞越这么多树丛,怀中还抱着个人,三不五时还得故意停下出点声作诱饵,怎么说都是挺累人的,可目前乃攸关娘子性命之事,怎么说他都会硬撑下去。

    “我不信你,总之,我们就在这小山边休息一会儿。”

    远远的方向似乎听见了马蹄声,不过不是朝这里奔来,显然那群人还搞不清楚方向,藉此喘口气也好,陆天不再逞强,靠着树干喘气。

    徐阿瑛拎起袖口轻擦他渗汗的脸庞。“还说不累,你瞧瞧,你的脸色苍白极了,又出这么多汗”

    他抓住她忙碌的小手,把她搂入怀中一起在树下休息。

    她愧疚的瞅了他一眼“相公,你不会怪我拖着你一起引开那群人吧?”先前她把话说得太自满,什么大不了一起死,事后她后悔极了,她是真真正正不愿陆天再为了她而受伤。

    那一次差点失去他的感觉,想到她的心就好痛,可别再来一次了。“我只是打算多争取一点时间,让寨里的人能顺利逃脱,所以才想到你可以助我拖延一阵子,可当下我那么想的时候绝不是想利用你,只是不想跟你分开而已。”

    她眼中的留恋清晰可见,口气却显得懊悔万分“可我却担心要是那些人找到我们会对你不利,你的身子才刚恢复,又要你涉险,我真的”

    陆天没让她把话说完,直接勾起她的唇亲了一下,果然安静许多。“娘子,别把我讲得好像随时都会被人一刀砍死;好歹为了你,我可是亲手解决了一名武林高手耶!”

    “可你身上却多了个窟窿!”她比比他的胸,那窟窿可是让她疼到心里,到现在想到都还疼着呢!

    “我们会没事的。”他继续保证。

    “可是”天知道他哪来的这股自信。

    “我们还得回樱谷见爹、娘,别忘了还要忙着为寨里的兄弟们转行谋生,所以我们一定会没事;还有还有,你还得替我生个孩儿,爹等着抱孙子等得都快抓狂了。”他蓦而一顿,接着笑出声“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要有个孙子吗?爹可是等着和孙子一起走在街上,对着大家说这是他的小弟呢!”

    看见她的笑靥,他凝视她片刻再道:“不,我们下生儿子,要生个女儿,还要叫她梦梦。”

    沈梦梦没有办法走下去的人生,他就让自己的女儿来代替。

    徐阿瑛先是怔怔然望着自己的夫婿,继而瞪大双眸,心中那股街上喉咙的暖意几乎要淹没了她!

    她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抱住他,最好能永远永远拥着这个懂她疼她又爱她的男人。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极力抹去以往不愉快的记忆,但当她提起小时候发生的小事情,脸上总会出现淡淡的遗憾;陆天知道她很在意沈梦梦的一生,到了六岁便被迫改名结束;属于沈梦梦的美好回忆,还得被强迫去遗忘。

    她仰起头,紧紧凝睇住他,声音一软“相公,我”

    “想说什么情话给我听,就等我们两人平安离开再说,你不是说自己知道些密径可以逃出去吗?”

    徐阿瑛却突然咬了一下唇,决定吐实。“那是编的。”

    耶?

    “如果不这么说,一哥、二哥会离开吗?”她当时是真的很努力才想到这个藉口“不过,虽然我不知什么逃命的捷径,却知道几个能躲人的隐密地方可以暂时藏身,只是倘若对方执意要找,还是有可能被找到。”

    所以?他们真的只能硬拚罗?

    若是这样,陆天其实也没在怕——要嘛就是他们赢,杀出重围;要嘛就是死路一条,而能和心爱女人在一起,有什么他不敢的?

    只不过他深信自己若有个三长两短,爹、娘是不会放过这群人的,搞不好又来个武林大屠杀,那也挺有趣不,是挺恐怖的说!

    “你在想什么?想到都笑了出来。”

    “我在想”后方再次出现清晰的马蹄声,陆天苦笑“我们又该继续工作了,娘子。”

    陆天的轻功虽然了得,之前的伤势确实也影响到他——他的行动逐渐变慢,再次成功甩去三人后,只剩下一个牛皮糖紧随不放。

    停在一棵树下喘气时,那个牛皮糖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过并没上前的迹象——

    显然是双方都累了。

    “相公,你还行吗?要不要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徐阿瑛心疼的替他擦汗,担忧的注视着他,目光一刻也不敢从他苍白的脸庞上移开。

    陆天摇摇头,视线对上那端的牛皮糖。“司徒策,你与我们有何恩怨需要这样赶尽杀绝?横竖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做你的大侠,我们做我们的山贼,你为何要穷追猛打?”

    司徒策那双眼瞪着陆天怀中的女人不放,蓦地,他沉声开口“沈梦梦,这么多年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从他嘴里听见这个名,徐阿瑛的身子一僵;拥着她的陆天自然察觉到她的紧张,他轻抚着她的背,视线冷漠的扫向司徒策。“我妻子早就放下当年的恩怨,甚至只想忘了过去,你又为何要逼她想起那些不堪的记忆?”

    果然,这女人已把当年的事都说了出来!当下司徒策眼露杀机,反正陆天那模样看来也撑不了多久,干脆连同他一并解决。“当年没杀你是我的失误,这些年来我以为你死了更足我的疏忽,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活着,甚至做起了山寨女大王;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把这事说出去,破坏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当真以为杀了我们,就不会有人知道你过去的所作所为吗?”陆天道。

    司徒策嘴角一扬,冷笑着“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孤单上路,你寨里的那帮兄弟恐怕都已在路上等你了。”他可以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灭了一家子人,自然可以为了堵一张口,灭了一寨子的人。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徐阿瑛的脸色别白。

    “你当真以为我会中你的调虎离山之计吗?我早派其他人往与你相反的方向追去,现下恐怕早就剿灭了那帮贼于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如果不是陆天拦着,徐阿瑛早就冲上前把司徒策砍个稀巴烂。

    “我卑鄙?哈哈!卑鄙的是你父亲吧!知道我想对茵茵提亲,就先一步霸王硬上弓,让茵茵只能嫁给他。”他的眼中透着杀意,恨恨道:“我千方百计把茵茵救了出来,在你们母女面前杀了那男人,却不知茵茵被你父亲灌了什么迷药,一直误会我、辱骂我,害我不得已对她施暴!

    “我是真的喜爱茵茵,可她居然发了神经拿簪子想要刺杀我,我气疯了,一个阻挡,那簪子就刺入她的胸口”

    “够了!”陆天打断,手臂加紧拥住怀里发颤的身子“司徒策,我没工夫听你之前的卑鄙事,你根本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假圣人,我警告你,倘若你敢动我妻子一根寒毛,我保证会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以为我会怕一个只懂一点皮毛就自鸣得意的小毛头吗?”

    “我从未说过由我动手,只是若让我的爹、娘得知她的媳妇为人所伤,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司徒策面色一凛,冷哼着“到时你们两个都已成了死人,还能多说什么?”

    瞬间抽出长剑,直跃而来。

    “执迷个悟!”陆天眯紧黑瞳,拥紧徐阿瑛跳开那波攻击。

    刀剑锋利且来势凶猛,看来司徒策是下了决心要置两人于死地,所以使出全力攻击。

    虽然躲过几回,但穷追不舍的凌厉招式已让陆天渐渐有些吃力,他的肩膀、手臂上都有被剑气所伤的刀痕。“阿瑛,待会儿我往丛闾钻,你乘机弯下身逃开。”

    “不要!说好我要跟你一起奋战。”她知道他的体力有限,但这次,说什么他也不准再扔下她,一个人去拚命。“你不行,就放下我;我有刀,可以撑上一段时间。”

    只怕你没多久就玩完了!

    足尖踏地,藏身在隐密的丛间,徐阿瑛扯着他的臂——才示意要跟他同生共死,却发现她的手动弹不得,她又中穴了!

    她惊骇的瞪着他,眼中燃起了愤恨的火焰。

    “别吼!不然我们都会死。”他止住她的破口大骂,继而柔声说:“为了怕你冲动坏事,所以我点了你的穴,让你不能动:你知道我非得贴近那人,不然我根本无法还击!现下我真的很后侮,以前为什么不多跟爹、娘学些厉害的功夫。”

    收到她眼中的指责与痛骂,陆天不舍道:“等我,让我来替你砍断过去的记忆,我不会再让他有机会伤害你。”轻抚着妻子恼火的脸颊,在她耳边落下几个字,足尖施力离开丛问,倒也不躲,直接面对追上来的司徒策。

    热气盈满她的眸眶,徐阿瑛咬紧下唇不让自己泄漏一丝声音,不让敌人发现她的位置。

    这个混蛋、王八蛋!做什么这时候对她说这些话,害她变得软弱,变得想活着跟他在一起,更想活着对他说一句“她也好爱他喔”!

    她泪湿了眼眶——现在她只有让自己不成为他的累赘,只能在这里等,等他用他的方法解决司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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