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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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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我!”那人可能是看出杜玉鸯满脸不愿的神情,就怕她会狠心的撇下他不管,所以他双手抓得更紧,口中还不断呻吟着:“救我、救我”

    被他抓得死紧的杜玉鸯,想挣脱也挣脱不了,到最后只得勉强自己蹲下身子,仔细审视他身上的伤口。

    乍看他全身浴血的样子虽然可怕,可仔细一看,其实他的伤并没有外表所见的那般可怖,只要上点葯,好好包扎妥当就能搞定。

    他虽然看来狼狈,可穿着却非常讲究,全身上下无一不是专柜名牌的服饰。

    杜玉鸯心忖:这人也许是个有钱人也说不定,那么她只要对他施点小恩小惠,等他伤势好了,还怕他会不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吗?

    到时也许能无端获得一笔巨额奖金,那岂不是乐死她了!嘿嘿嘿!

    有了这念头之后,杜玉鸯决定要伸出援手救他一命,反正家里的医葯箱摆着也是摆着,正好趁这机会拿出来秀它一秀,就不知里头的葯物是否已经过期。

    避他的!她双肩潇洒的一耸。就算那些葯物真的已经过期不能用了,也不是用在她身上,管他是好是坏,一切但凭他的造化。

    打定救人的主意之后,杜玉鸯立即伸手扶起受伤的他,将他背在自己背上,一步步的往前移动,目标是自己租赁的公寓。

    就在杜玉鸯背着那“伤重”的男人离去之时,一道黑影才缓缓的踱出。他的目光闪烁,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看他双眼的焦距似乎就在杜玉鸯的身上,抑或有可能是在那受伤的男人身上。

    忙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将那伤重的陌生人安置妥当,此时的杜玉鸯可真是累瘫了。

    搥搥肩,又搥搥酸疼不已的双腿,再捏捏自己麻木的双臂,她抬头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是暗得仲手不见五指。

    黑暗对杜玉鸯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以她对这屋子的熟稔程度,就算是摸黑走路也能不被房子里的家具给绊倒。

    所以通常此时的杜玉鸯是绝对不点灯的,就为了节省电费。虽然一盏灯消耗不了多少电力,可积少成多,日积月累下,也能省下一笔不算小的钱财。

    摸摸肚皮,杜玉鸯直到此时才想起自己一回家就忙着帮那个陌生人包扎伤口,到现在都还没进食呢。

    她走到这屋子里仅有的一项奢侈品冰箱前,顺手拿起自己在超级市场买来的鲜乳,一次就猛灌一瓶,这就算是解决她今晚的晚餐,而且这还算是颇为丰盛的一餐呢!

    一百块三瓶,算算一瓶刚好要三十三块点三毛三三三,若与一个五元的面包相比,这还不算丰盛吗?

    草草喂饱自己,杜玉鸯跟着转身回自己房间,拿些换洗衣物跨向房间中的浴室,快快乐乐的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浴,换好睡衣的她虽想上床就寝,可想了想,还是很不放心那个正躺在她家里客厅沙发上的男人。

    既然不放心他,那就干脆再踅回客厅,多瞧他几眼好了。

    打定这主意之后,杜玉鸯随即踱出房外,来至客厅,站在沙发前,垂眼审视那躺在沙发上的他。借着从窗外流泻进来的月光,她仔细的审视他的面貌。

    仔细看,这男人的长相还真是不错,浓黑的眉毛斜扬在他那双紧闭的双眸之上,高挺有型的鼻梁把他整张脸衬托得更加贵气,薄厚适中的唇.显示他个性中刚毅固执的一面;这样的男人合该拥有一个非凡的身分才是,只是不知他到底是谁?又是因何全身浴血的倒在路边?

    想起这问题,杜玉鸯心头竟无端的浮起一股非常不好的直觉。

    她直觉的感到这陌生的男人,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极大的麻烦,她最好还是不要跟他牵扯太深。

    说起杜玉鸯,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最怕的就是麻烦找上她,能不惹,她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它,就算是不幸惹上了它,她也聪明的晓得要尽快寻出解决之道。

    现在她既然已经直觉的感到这个男人是她的麻烦,她当然地想尽快推掉这个麻烦,可是他人还在昏迷中,总不好再把他背回路边去吧?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倘若真如此做的话,那她今晚帮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白忙一场。

    这种事怎么算,也不划算,不如就“算了!就好心点让他待到明天天亮好了,等天亮他醒来,跟他算清帮他医疗的费用之后,再早早送地出门好了。”对!就这么决定。

    决定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就该上床睡觉,毕竟早睡早起身体好,这可是她杜玉鸯终年奉行的不二法门,这样不只能节省不少电费,还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事?更不懂自已为何会睡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之中?

    身子一动,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都痛,却怎么想也搞不清楚这些痛到底因何而来?

    他不怕黑,双眼的视力也已经能适应周遭的黑暗。

    咬牙忍住身体的痛苦,他挣扎的站起身来,慢慢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摸索,走过来又走过去,就像是个无主的游魂一般,没个准确的目标。

    突然,他发现一道紧闭的门扉,一时好奇伸手尝试扭动眼前的门把“咦?真的能打开它耶!”太幸运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摸进房内,看到房间里的那张大床,还有躺在床上那具裹着被子的纤细人影,他更是好奇的欺近她,在黑暗中观察她的长相。

    仔细看,他才发觉这女人真的长得不错。她生得极为秀丽可人,妍丽中带有一股迷人的媚态。

    不由自主的,他欺上了她,双手直觉的拥抱着她,很自然地偎在她怀里,跟她一起并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的身体感觉好柔软,一点也不像他自己的身体硬邦邦的,更让他感到舒适的是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不浓郁也不呛鼻,让人不自觉的喜欢上这份味道。

    好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那股味道不只好闻,还很奇怪的能安抚他身体的痛苦,更奇妙的是他感觉自己好像能从怀中女人的身上,汲取到一种很不一样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很不一样的东西?他说不出来,也无法形容,只知道自己就是莫名其妙的很喜欢抱着这名女子。

    舒服!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让他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中他当真闭上眼睛,安心的沉睡在女人的怀抱中。

    杜玉鸯是在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中苏醒过来的,醒来之后,她首先闻到一股很不好闻的味道,好像有只好久不曾洗过澡的小狈爬上了她的床,硬是跟她挤在同一张床上似的。

    “奇怪?我并没有养狗啊!这臭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张眼转身一瞧,出现在杜玉鸯眼前的是张陌生男人的脸蛋。

    陌生男人!这不就是她昨晚一时善心大发救回家的男人吗?过于惊诧的事实,差点让她惊跌下床。

    天啊!这男人是怎么爬上她的床的?

    “醒来!懊死的你,马上给我醒来!”惊诧过后,杜玉鸯唯一的感觉就是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

    “唔!不要吵我,我还想多睡一会儿。”男人很理所当然的回答,还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可恶!可恶!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的杜玉鸯,玉腿一伸,用力的将那个可恶又不要脸的男人一脚给踹下床去。

    “哎哟!好疼,好疼。”疼死了!浑身是伤的他,再加上那一踹,就如同雪上加霜一般,让他痛得差点爬起来跳舞,倘若他还有那个力气的话,他真的会。

    “哼!疼死你,算你活该!”想她杜玉鸯可是个吝啬又小气的魔女,向来只有她占别人的便宜,哪容人来占她便宜、坏她名节的道理?

    “你刚刚踢我一脚。”男人扁嘴说道,又满脸的委屈,那模样还真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对!就是我踢你一脚,怎样?你不服气吗?”哼!任何人在吝惜魔女的面前,摆委屈、装可怜都是没用的。

    “为什么踢我?我又没有错。”呜人家睡得好好的,又没吵她,她为什么要踢他下床?

    “你还敢说你没错?”厚脸皮!这男人的脸皮可真是厚得过分。“你没经过我这主人的同意,就擅自闯入我的房间,这是你所犯的第一个错误;跟着你还自作主张的爬上我的床,这更是不容原谅的大错,这样你还敢说你没错吗?”举证历历,她杜玉鸯可不容他在她面前装傻蒙混。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好可怜,真的是好可怜,而且还好无辜喔!“人家只是想那房间那么暗,又没人跟我作伴,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间房来,又看到你躺在床上,就想、就想”接下来的话,全被一双怒瞪的人眼给吓得吞回肚子里去了,可他依然不忘用一双盈满抱怨的眼神,向她控诉。

    杜玉鸯虽然怒不可遏,可也渐渐感觉出这男人的怪异。

    以他的外表来推论,他就算不到三十岁,至少也该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了,可瞧他说话的表情、语气、还有那充满委屈的眼神,竟表现得如此幼稚可笑,这实在很奇怪,也很令她想不透。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盘坐在床中央的杜玉鸯,表情非常严肃的逼问那个还傻傻坐在地板上不懂站起身的男人。

    “名字?”那是什么东西?“我应该要有名字吗?可是为什么我会不记得我自己的名字了?”

    天啊!地啊!杜玉鸯白眼一翻,终于了解为何昨晚会直觉的感到这男人是她毕生所遇到最大的麻烦了。

    “好。我不管你记不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但你总该记得自己住在哪里?或者是你家里的联络电话也行。”她边问,边暗自在心里祈祷,祈祷他至少能给她一个答案,可千万别真应验了她的直觉。

    “我家不就在这里吗?”他醒来之后,就睡在这里,这里难道不是他的家吗?

    果然、当真,事情果真如她所预料的!

    杜玉鸯抚着额头,兀自哀号着:“倒霉,真是倒霉!”这男人果然是她的麻烦。

    不!她不甘心,绝对不肯甘心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接收这个大麻烦。

    为了解决这天降的大麻烦,杜玉鸯先要求自己冷静,再好好的把所有的问题从头细想一遍,好厘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眼神更是清澈如镜,应该不是个天生的傻子,况且他还身着一身高档的服饰,这更证明地出身定是不凡,那他之所以会忘了自己的姓名以及住处,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就是丧失记忆。

    难道说他除了身上的那些小伤之外,连头也受到重击吗?

    “你现在就给我过来。”为了证实自己心里的疑虑,杜玉鸯决定先从检查他的头开始。

    “不要!”她刚刚踢他一脚的凶样,可把他给吓坏了,现在就算他再笨,也不可能主动去靠近她,再吃一次闷亏。

    “你敢对我说不要?”她眦目的怒容,就像一个可怕的夜叉。

    杜玉鸯的狠样当场把那无辜又可怜的男人,吓得全身不停的打哆嗦,还本能的蜷缩起身子,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我、我好怕你。”

    怕她?一个六尺以上的男人,竟然会怕她这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娇小女子,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一口白牙?

    面对这可笑至极的情况,想无对策的杜玉鸯只好亲力亲为,主动跨向那胆小如鼠的男人,伸手一把就固定他的头不放,然后拨开他顶上的毛发仔细的翻找。

    找啊找、翻啊翻,哈!还真的被她给找着问题的关键。原来他身上的伤都是小事,最大的问题就掩盖在他那头浓密的黑发之下。

    从他的伤势判断,应该是撞击到巨石所导致,令杜玉鸯百思莫解的是他这伤口到底是人为的抑或是他自已走路不小心的疏失所造成?

    现在问题已经找到,可跟着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杜玉鸯很烦恼的放开他,径自坐在床沿支额考虑该怎么安置他?

    要她将他收留在自己家里,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就是将他赶出自己的家门

    对!就这么办!

    决定好处理的方式之后,杜玉鸯举起手看一眼手表“天啊!都已经快八点了,我上班要迟到了,走,赶紧走。”她不顾他同意与否,一把就将还坐在地板上的他给推出房外,跟着房门一关顺道上了锁,手忙脚乱的刷牙洗脸,换好上班的衣服,再打开房门一看“你怎么还坐在地上?赶紧!我上班快迟到了,你还不赶紧给我滚蛋。走,走,马上就走。”

    “我”头昏脑胀什么都搞不清楚的他,根本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望在眼前这女人的身上,无奈

    杜玉鸯根本连让他开口的机会也不肯给,一个劲的就只晓得非得将他赶出属于她的地盘不可,手推脚踢的一点也不留情,直逼他跨出自己家的大门,才开口对他说:“从现在开始,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不计较昨晚我为你包扎伤口的大恩大德,你也不必还我这份恩情,从此以后你只要离我远远的就好,ok?”

    话落,她就直往前走,连回头多瞧那兀自还守在她家门口的可怜男人一眼也无。

    当直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啊!

    谁敢骂她铁石心肠?也不想想她昨晚为了那男人白忙了一场,又浪费力气、又浪费葯物帮他治撩的大恩大惠?

    单就这点,可就违背了杜家的祖训小气、吝惜四个字,这种牺牲可是史无前例的,这辈子她杜玉鸯也才做过这一次的蚀本生意啊!

    虽挂名为公司总务课的主任,其实杜玉鸯的工作内容跟打杂的差不了多少,若不是贪恋那身为主任的一点点津贴,她何须辛苦奔走跑了一整天,才拖着一身疲惫,缓缓踱回自己家门。

    没想到她人还未到,远远地就看到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双手抱膝,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兀自等着她。

    哼!看他那副德行,好像已经打定要赖住她了。

    这怎行呢?想她一个月只有七千块不到的零用金,扣除房租四千块剩不到二千元,若再加上这负担,哪还够用?

    所以,说什么她也不会收留他的。“喂!起来,别挡在我家门口,滚开!”恶声恶气的驱赶之后,杜玉鸯还狠心的再踹他一脚,直把他给踹醒。

    “求求你,别赶我走。”他好可怜,脑中一片空白,又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去,在毫无对策的情况下,他唯一能依赖的就是这个女人啊!“我肚子又饿,全身又痛,又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去,所以只好”“赖上我不走,是吗?”杜玉鸯不否认他目前的境况确实很可怜,也很值得同情,只可惜她就是没那副同情人的菩萨心肠。“很抱歉,我无能为力。不过我倒是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

    “我”他不想要什么明路,唯一想要的就是能待在她的身旁。可惜她的表情已经写明不容他有所置喙,他也只好一脸黯然的选择先听听她的意见再说“什么明路?”

    “来,你往这边看过去。”纤手一比,杜玉鸯指着前方“看见了没?那里正好有间警察局,你只要往这方向走过去,我包管你什么问题也没。好啦!就这样了。掰掰!”

    三言两语轻轻松松打发掉那烦人的男人之后,杜玉鸯的心情也愉快许多,边吹口哨,边从皮包中掏出自家大门的钥匙。

    打开门锁,跨进门坎,冷血的无视门外那张盛满恳求又期待的脸,毫不犹豫的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上门,当场砍死他心里所有不该有的期盼与寄望。

    吝惜魔女杜玉鸯,可没那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自己以外的穷人呢。

    夜渐渐的深了,夜晚的天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他仰头望天,心付:应该快下雨了吧?

    如果真的下雨了,他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站在她家的屋檐下淋雨吗?

    双手拢紧自己身上的外套,他瑟缩的窝在墙角。

    不用镜子来告诉他,他也能了解自已现在有多狼狈、有多糟糕,夜晚的风又特别的冷冽,若再不赶紧寻个栖身之所,今晚他铁定会过得很惨。

    没错!他是可以依着那女人的建议,到警察局去求救,可他就是直觉的不想这么做。

    攒紧眉头,他试着厘清自己的心态。为什么?为什么他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拼命的在警告他,千万不可以到警察局去,要不然可能会让自己的境况更加危险?

    很诡谲的想法,也非常不合乎?怼约阂仓溃榔だ盗车睦翟谡饫锊蛔呤敲挥玫模伤褪遣豢锨嵋姿佬模呐率粲谒幕嶂挥星蚍种弧?br>

    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然帮他做了决定,认定这屋子里的女人是可以信赖的,只要自己待在她的身边,他就能安全无虞。

    想到此,薄厚适中的唇不由得绽开一抹无奈的微笑,他暗自嘲讽自己的想法太傻、太痴。

    虽然他脑中什么也记不住、想不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可基本的识人本能还是有的。

    从种种的迹象显示,那女人根本是个无血无目屎的冷血动物,而他竟把自己的生命赌在她的身上,想来还真是幼稚得可笑。

    突地一滴水滴在他的脸上,拉回他的注意力,等他发觉不妙时,哗的一声,顷刻间,大雨有如万马奔腾一般,倾泻而下。

    才不过眨眼间,他从头到脚已是湿淋淋一片,这下子该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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