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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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天起,君心夜夜与石生同帐而眠,要说两人之间尚是清白,有谁会信呢?心儿的怯懦在石生的开导陪伴下渐渐消失,但为免再衍生其它问题,石生下令不许任何人随意接近,能见着心儿真面的只有他与嬷嬷。

    心儿的来历仍是个谜,有时见着她凝思时透露出的威仪、对事物的洞悉力及过人的才智,无一处不令他疑惑;不知不觉,他对她,越来越难放手了。

    他心头另一个忧虑,则是长安城内刘曜的动静。

    他与石虎在长安城外扎营已过七日,刘曜不该一无所觉,连一丝丝防范都没有;只知道,他仍继续在找寻那名神秘女子,可惜至今依然无所收获。

    莫非真是心儿!

    那女子出现与消失的时间太巧合了,若真是心儿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平静,他绝不允许有人破坏!

    日斜落西,石生决一带整日待在营里埋首书中的心儿纵马奔驰一番;他掀开布帘,便看见心儿倚着床柱闭目休息,膝上还放着一本书,显然才阖书没多久,君心一听见有声音,便立即睁开了双眼。

    “石生哥!”她放心地笑了。

    他走到她身边。

    “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整天看书,会觉得闷吗?”

    她摇头。“石生哥有心事。”

    “没有。”他掩饰。取走她手上的书,他一把抱起她走向专属的马厩,一时之间只想与她快意的驰骋。

    “石”

    她莫名的任他带着跨上马,话未说完,他的座骑已像一阵风似的奔往树林而去!

    他看来很轻松,像是挣脱了层层的束缚,此时此刻,他与她,只是单纯出来游玩的两人。她依在他怀里,不再多问。

    掀开盖着她的披风,他已将奔驰的座骑驾为平缓的散步,她抬眼与他相对。

    “心儿,明天我派人送你到别馆,那里比较安全。”

    闻言,她的错愕与不愿全化为一句低语。“我在这里不好吗?”

    “心儿,你听我说。”他解释。“现在两军对峙,战争一触即发,一旦开战,我怕自己无法兼顾到你,我不希望你冒任何危险,才要你到别馆去,在那里,你也可以得到比较好的照顾。”

    “可是,我不要离你那么远!”

    “心儿,听话;别让我担心好吗?”

    她咬住下唇,始终不肯点头。

    “心儿”

    “谁在那里!”一阵喝斥惊醒了降低警戒的石生,他暗骂自己的粗心,迅速观看四周,发现有五、六名身着长安军服的士兵,他侧身挡住心儿的面孔。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幸好这件外出披风遮住战袍,他将心儿围住搂在怀中,”边衡量情势、一边虚应着。

    “对不住,各位官爷,内人有些不舒服,我正要带她回家。”心儿乖乖依着他不敢作声,只在石生提及内人二字时浑身一颤,石生却以为是她害怕的缘故。

    “喔?”他怀疑道。“叫她抬起脸我瞧瞧!”

    “这官爷,内人有病在身、人又怕生的很,我担心吓着地了,请官爷行行方便,让内人早些休息。”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再罗嗦我就以奸细的罪名抓你进牢房!”他一示意,其它士兵已将他们围住。

    “官爷”

    “大胆刁民,以下犯上、妨碍公务、公然拒捕、藐视王法;来人哪,拿下!”一连串流利的罪名念完,对方的士兵便开始动作。

    石生眼明手快,在对方来不及反应之前策马虚晃一招,在逼逼他们的同时,护住心儿迅速离开。

    “石生哥”

    “心儿,别怕!有我在。”

    “站住!别跑!”后头紧追不舍。

    心儿暗自焦急,只能抱紧石生,脑海中渐次浮现一些影像,不由得浑身一凛;忽然,她摸到腰上的琉璃珠,想也不想的取出一颗,反射性的一掷,琉璃珠准确的在碰到第一个士兵后爆开,倏地弥漫着一阵轻烟,身后的士兵们也一一躺下。

    石生听到声响,勒住马回头一看,眼前的景象教他疑惑;他低头看怀中的人儿,只见她一脸沉静;陷入自我的思绪里,他下马走近观看那些倒地的士兵。

    “哇!。心的技术越来越好了,百发百中那!”

    “对呀!再配合莹的独家迷葯,简直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才几天时间,心更懂得如何以智取胜,往后再遇上紧急的状况,也不必担心会寡不敌众了”

    “心儿?”石生不知何时已回到心儿的身旁,只见她秀眉微蹙,双眸直视眼前的一切。

    君心脑海中断断续续响起一些对话和几张感觉熟悉的美丽容颜,她们与自己是那么的亲近又互相了解,她该记得她们的,但她们是谁?是谁?

    心儿凝神拚命的想,不自觉地眉头愈皱愈深,不曾预期的疼痛一下子忽然刷进脑中,她难受的闭上眼睛,双手抱住头,身体虚软的几乎要倒下。

    “心儿!”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怎么了?”

    “我想起了一些人,我记得她们,可是又想不起来了!”她懊恼的敲着头,企图想起些什么!

    “心儿,别再想了!”石生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几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别再想了,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假如失去记忆可以让心儿不痛苦、可以使心儿留在他身边,他宁愿心儿失去记忆。

    好一会儿,心儿才恢复平常。

    “石生哥,我没事了。”她在他怀里轻道。

    听到她的话,石生恍如初醒般,稍稍放松了力道。“心儿,你可有想起什么?”

    她眼神略黯,摇摇头。

    “没关系的。”他安慰着。“别太勉强自己,要是你再像刚刚那样,而我又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怎么办呢?”

    “可是”

    “别和我争论!”他点住她的唇,双眸认真又危险的直盯住她。“或许我该用另一种方法才能说服你。”这一刻他决定了,既然放不开她,那就用他的方式留住她。

    心儿蓦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用手捂住双唇,迅速涨满的红潮使她想也没想的将自己埋入他怀中。

    石生忍不住大笑,搂她回到马背上;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心的脸看着她。

    看着石生充满疑问的眼神,心儿明白的点点头,眼里有着明显的惊慌,她偎入身后的胸膛用力抱住。闭着眼睛困难的诉说:“他们追了心儿三天三夜,有一回心儿被他们捉住,他们强迫心儿去侍奉一个人,心儿好害怕,又逃了一天一夜,才在城郊外遇上石生哥。”

    果然是她!石生的眼中瞬间染上一抹冷酷。

    思考间,她继续回忆诉说:“我只记得,我醒来以后,看见的一切全是陌生的,我想走到一个至少是我熟悉的地方,但是始终都找不到;后来我碰到几个人,其中上个一看到我就说要带我回去,我一害怕就赶紧逃走。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能够命令所有的人,我走到那里都有人要抓我却没有人肯帮我!最后一次是有一个客栈的老板好心收留我,结果他竟然带了好多人回来,我以为我再也逃不掉了”她娓娓道出那段仅有的回忆,忍不住全身颤抖。“我假装顺从的跟他们走,在途中趁他们不注意时,我才有机会逃到城外”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绽出一抹微笑。“不过现在已经不要紧了,我知道,我不再是孤单无依的一个人了。”

    “心儿”他冷酷的气息直到听见她最后一句话时尽数化为和风,轻吐出一口气,他策马往回走,此时此刻,已不适合再谈论任何话题。

    他们相偎无言,任一股亲昵与知心围住他与她。

    一向冷漠无感的心,在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开始有了跳动,只有她能引出他内心真正的情绪;只要她在他怀里,他就能感到满足;他密实的搂紧她。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你确定,石生营帐里真藏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禀右将军,属下亲自求证过,此事绝无虚假。听说左将军非常珍视她,除了服侍她的嬷嬷外,谁也不许靠近营帐一步;根据那位嬷嬷无意中透露,那名女子长得非常美丽,堪称倾国倾城。左将军替她起了个名字叫君心。”

    “喔!”他觉得有趣了。石生一向视女人如无物,前几年在义父的命令下勉强收了两名女子:媚真和丽似。她们可都是北方有名的美人呀!除却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孔外,一身令人蚀骨销魂的娇躯现在想来都还令他垂涎不已,石生却完全无动于衷;而那名女子竟让石生破例了,为什么?真有女人的美貌能胜过那两名妾室,他实在不相信!

    “不仅如此,听说前日左将军一时兴起带着君姑娘出游,不巧碰上刘曜手下巡城的士兵,他们对君姑娘不礼貌,左将军一怒下差点全杀了他们!”

    “真有此事?””石虎忖思这,心中对这名君姑娘起了莫大的好奇;北方两大美女全让石生一人给独占了,若这名女子真加外界传闻一般,那天下好处岂不全让石生享尽了?不行!他石虎不会一辈子不如石生的!

    看着石虎阴晴不定的表情,那名属下试探道:“将军可想见一见君姑娘?”

    “有话直话。”石虎不耐道,难掩兴趣。

    “按理说,前线重地除了军妓或负责伙食的嬷嬷外,不该有女人的;左将军却打破了这项禁忌,加上对方更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他连问都不问、也没查明就留她在自己的营帐中,将军不妨利用这点”他向前在石虎身旁低语了几句,石虎诡谲的笑了。

    “好,就依你的方法做。”

    主从二人得意的笑了。石生,我石虎不会一辈子不如你的!

    营帐内,石生正与部下研拟军情。一名前方哨兵匆忙告进。

    “将军,刘曜不知道什么原因,派出了大量的人在城外四处搜查,其中有一群人正朝我们的方向而来。”

    “继续再探。”

    “是。”

    石生挥退士兵,不因此突发情况而有任何慌乱与意外,他阖上卷宗,瞬间已拟好应变之策“金副将,传令下去,兵分三路,一路随我引开敌人的注意力;一路守在营帐外围,见到任何零散的赵兵一个活口也不留;一路由你指挥,化整为散,将整个营尽数掩闭在树林之中。”

    “遵命!”金全马上反应。

    一交代完毕,石生立即走人内帐。

    “心儿,你跟着嬷嬷,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好。”她顺从的点头,方才外面的对话,她全听到了,起身投入他敞开的怀抱,她低语道:“你要小心!”

    他轻叹一口气,低头吸入她发间的幽香。

    “心儿会怕吗?”

    她微摇头,抬眼坚定的与他对视;在他完全的呵护下,不知不觉的,她恢复了一些原来的性格;此刻的镇定与她初时的怯懦判若两人。

    “我相信你一定会赢,不会丢下心儿一个人,”她伸手勾住他的颈项,拉近两人的距离“心儿等你。”

    在她吐出坚定的承诺后,他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悸动轻啄住她诱人的唇瓣,等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却看见她脸上那抹晕红。

    他用力抱住地。“等我回来。”

    深看她一回,他便松了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帐外!

    从来不知的别离苦,从此刻开始,驻进了她不识愁的心。

    “找!傍朕仔细的找!就算要翻遍长安城里里外外每一寸土地,也得给朕好好的搜,”刘曜大发雷霆。

    “皇上请息怒,切莫因一时之气而给敌人乘虚而人的机会。”所有人一见圣上大怒无不抱头鼠窜,就怕自已成了那可怜的受害者,唯有军师面不改色,依然不动如山。

    “你要朕如何不生气!这么多天了,连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朕已经没耐心再等了!”皇上依然忿忿难平。

    “皇上请稍安勿躁;臣保证,最迟五天,一定给您带来好消息。”

    “先生此话当真?”

    “微臣绝无半句虚假,请皇上宽心。”军师似是胸有成竹,但万事皆有数,冥冥自逃讪,强求不得。

    石生驻营区前方,人马杂杳而来,分不清是敌是友?

    金全定眼一看,竟是

    “属下金全,参见右将军。”

    “免礼,我听说大哥的扎营处被发现了,现今情况如何?”石虎亲自率领一队骑兵兼程赶来。

    “多谢右将军关心,目前一切状况皆已稳定,刘曜的兵马尚未查到我军藏匿之处;但左将军仍以慎心为上,命属下撤营。”、

    “喔!”石虎虚应这。“大哥如今可在营帐内?”

    “禀右将军,左将军带兵分散赵兵的注意力,至今未归。”

    “金副将,主帅出征未回,而你竟只驻兵在此,对阵前胜败漠不关心,这等失职,该当何罪!”石虎脸色一沉,存心找碴。

    “右将军,属下依军令而行;将军领兵多年该知军令如山,作战首重整体的胜败而非一己之安危,况且在敌人尚不足以为患时便自曝我军力之虚实,又岂是作战之道?这与将军所言之失职若有出入之处,望右将军明示,属下自当请罪。”金全不卑不亢,对石虎之冒然来临,心中正揣思其真正来意为何?

    “这”石虎一笑,话锋一转。“哈金副将果然深具见识,临危不乱、尽忠职守,大哥有将若此,实属大幸;本将军到营帐内等候大哥。”

    “将军请留步。”金上急忙喊住,抢身至石虎面前。“属下为将军另辟一舒适之处以供休憩,请将军稍候。”

    “不必了,本将军只待大哥平安回来,便要归营,金副将无需费事。”

    “将军”

    “金副将不必多言,本将军不打搅你执行命令。”说罢,石虎便直接朝将军帐管走去;后头跟着的金全脸色忐忑不安,他随后也进了营帐。

    听见声响,心儿与嬷嬷不约而同停下手边的动作。

    “右将军!”嬷嬷不稳的声音唤道。一见是石虎,她赶紧步向前拜见,下意识想掩住心儿的容姿。

    “嬷嬷不必多礼。”石虎的目光只锁住那名被藏于身后的女子,一时之间只能痴痴的站在那儿。她的确是美丽的能教人动心、叫人忍不住想独占;即便只是一身粗布棉衫、未经点妆的素净脸蛋,依然是美得惊人,这等佳人世间怕是再也难寻了;石生,你的运气总是比我好!

    “等等!嬷嬷,她是谁?为什么在大哥的营帐里自由来去?”一回神,佳人便急忙的要躲开,石虎岂肯轻易放过?

    “右将军,君姑娘是左将军亲自带回来的人,是左将军允许君姑娘在这里自由来去。”金全赶紧上前禀告,心中担忧不已糟了,将军再不回来,君姑娘可能就要被带走了,这该如何是好!

    “喔?”石虎找了张椅子坐下,摆出主帅的架势。“君姑娘?她是打那儿来、是何等身分,见了本将军为何不行礼!”

    见石虎存心为难,嬷嬷陪着笑脸解释:“右将军,小姐她初来乍到,不知道您的身分,以致失了分寸,请将军多多包涵。”她牵着心儿到他跟前。“小姐,这位是右将军,也是将军的弟弟。”后头那句,嬷嬷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诉说。

    “右将军。”君心低着头,乖乖行礼。

    石虎满意的点头。“过来让本将军瞧瞧。”

    君心咬着唇,迟疑着。除了石生,她不喜欢靠近其它人;嬷嬷与金全在一旁紧张的流着冷汗。

    “将军,君姑娘她怕生”

    话未说完,石虎一声重击拍向桌面,截断了金全的解释。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将军是毒蛇猛兽,会伤了她吗?你不说本将军还没想到,她来历不明,依侍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迷惑住大哥、留在军营里,寻常女子怎会无缘无故在城外逗留;也许,她是刘曜派来盗取我军情报的奸细!”他一步步逼近。

    “右将军,君姑娘她”

    “让开!”推开挡在身前的金全,石虎大步向前跨,一把攫住直往后退的君心。“大哥被你的美色所迷,我石虎可不会;跟我走,本将军要好好的审问你。”

    “我不是奸细,放开我!”君心挣扎着。

    “右将军!”嬷嬷也抢上前。“小姐是左将军的人,您不能随意带走她。”

    “你敢拦着本将军?”他一把便将嬷嬷推倒在地。

    “嬷嬷!”心儿急喊,想奔上前查看嬷嬷有无要紧,却怎么也挣不开石虎的箝制!

    他怒目威胁的开口。“谁敢再拦着本将军,就是以下犯上,一律依军法论处!”

    说完拖着犹在挣扎的君心大步走出营地,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全跨上马,一群人随即绝尘而去!

    “金副将,右将军是存心来找麻烦的,以他对将军的不满,他对小姐绝对不安好心眼;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对将军交代?”嬷嬷又急又担心。

    金全也同样着急。事到如今,我马上出发去找将军,你留在这里,若是将军回来,就由你告知将军有关君姑娘的事。”

    “好,你快去吧!”

    “嗯。”带着几个人,金全直奔出营。

    “但愿来得及!”嬷嬷祈求着。

    一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石虎毫不顾忌的命人将君心带至专有的帐子中。

    此刻,石虎大剌剌的坐在将军的座椅上,一双眼溜溜地直在君心身上打转,很明显的表示出他的企图。

    从被带离石生的营帐、一路快马奔驰到现在被强迫站在这里,君心发现自已没有想象中的害怕,为什么?感觉上,她似乎也曾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她的表现沉稳的不像一个身处险境的人;她疑惑的想着,她有能力再使用一次琉璃珠救自已吗?

    “君心,听说是我那亲爱的大哥亲自为你取的名字!”恣意的打量够后,发现伊人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用嘲讽的语气打破沉默。

    “右将军,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君心抬起头,没有初时的慌乱,双眸清澈、毫无畏惧的看向他。

    他一愣!随即笑了,起身走向她。

    果然是不一样。鲜少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镇定若此,尤其她只不过是个女人;如果她不是个脑袋空空、以为有几分婆色便可以保自己安全的女子,那么就真是有超过常人的勇气与智能;那么,君心是属于何者?

    他走到她身前,支起她的下颔。“什么原因你看不出来吗?我要你!”他含笑吐出尖锐的话语。“我要你成为我石虎的女人!”

    君心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惊退了一步,她用手擦拭自已被碰过的地方,像抹去什么不洁的东西。

    “我不是你的!也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你敢抗拒?”他一把再度攫住她。“别忘了你现在站的地方是谁的,你读知道一旦你不顺从我,会有什么后果!”

    不料她眼中的拒绝更为明显。“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倒我吗?君心也许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女子,但是,谁也没有权力强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

    “你喜欢上石生了?”

    她一怔!他在问什么呀!

    她的迟疑让石虎当成是默认,他的怒火猛地扬起。

    “石生、又是石生!”他狂怒的眼逼向她。“再说一次,你从是不从?”他的力气,几乎捏碎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休想!”她忍住疼,咬着牙回答。

    “好!”话声未落,他将她抱到柱子旁用绳索绑住,不理会她手腕沁出的血丝,不服从他的人都该得到应有的惩罚。石生,哼!

    “我再问一次,你从是不从?”他扬起手中的鞭子。

    挣不脱绳索的她,更加不屈的抬起头,迎向他的威胁“你作梦!”

    咻!一阵无情的刺痛袭向她不及防备的身体,她紧闭双眼,几乎要咬破了唇,她倔强的不肯求饶,石虎再不容情的将怒气全发泄在鞭子上,一下、又一下

    “住手!””声石破天惊的大喝迟疑了石虎的动作,在他来不及反应的瞬间鞭子已被夺下,人被逼退至一旁。

    “心儿!”他颤抖的唤道,迅速解下她手腕上的束缚,扶住她虚软的身子靠着自己,无法置信的望着她背上数条血痕,有几处几乎是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而她双目紧闭,人早已昏述。

    “石生”石虎错愕,他没想到石生会在这个时候赶来。

    “心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待她?”石生怒目沉问,整个人散发出强烈的冷肃与杀意;三十年来第一次,他显示了内心真正的情绪,不再平静无波、不再淡然处之。

    “她她是奸细。”石虎困难地回答,努力摆出理所当然的样子,但石生的神情却叫他不寒而栗。“她不肯从实回答,对待奸细原本就不必留情”

    “所以你鞭打她?”将心儿交给身后的金副将,他一步步逼近石虎。“你如何肯定她是奸细?在左营中你又为何执意强带她走?在左营中她便是我的人,就算是奸细也由我处置,你为何不知会我,就任意将她打成重伤?”他几乎是当缝间迸出问话。

    石虎被逼的脑羞成怒。“石生,我敬你是兄,你别太过分,难道我身为右将军,连处罚一名女子的权力也没有?”

    “你要处罚谁都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唯独我左营中的人你不能擅自决定;心儿是我的人,她有错没错都与你无关,就算要处决,也请由我来决定;石虎,你这次太过分了!”长年忍让,石生不再客气。

    “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你居然为了她伤了我们兄弟间的和气,未免小题大作。”打都打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你”“将军,君姑娘的脉息愈来愈微弱了!”金副将突然喊道,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心儿!”石生回身一探,心中一惊,抱起君心,即刻与金副将跨上座骑狂奔离去。

    石生一离开,石虎才彷如失了力气般跌坐在椅子”;完全没了方才的强逞威风。想不到石生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失控至此,可想而知君心对他的重要性已超过了往昔的一切。回想起方才的对峙,石生的怒气实在可怕!

    镇定过后,石虎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微笑。石生呀石生,你终于也有弱点了;君心对你而言既然那么重要,我就非要得到她不可!

    在途中石生暂时止住了君心背上的血,在尽量不剧烈震动的情况下,迅速的奔回营。

    “小姐!”天呀!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离开没多久,竟然伤成这样!嬷嬷忍不住悲从中来。

    石生下令众将士休营待命,令金副将巡视各哨不得轻心后,立即大踏步的回自己的营帐。

    他小心的将君心安置在铺好的软垫毡上,尽量不扯动背部的伤口,却仍见昏迷中的她痛苦的表情,他的心再一次揪紧。

    “嬷嬷,准备些温水进来,,另外,别让任何人来打搅我。”嬷嬷依令退下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除去心儿的上衣。

    不一会儿,心儿的背完全无掩的呈现在眼前,石生狠狠闭了闭眼,强忍住一股杀人的冲动。

    白皙的皮肤上青紫、血红的痕迹交错,有些伤口上的血迹已凝固,他仔细观察,幸好没伤及肩胛骨,他紧锁的心稍稍放宽。

    “将军,水来了。”嬷嬷放下水盆,抬头瞥见的景象,叫她忍不住惊呼着落泪。“天哪!他们是怎么待她的,小姐”

    “嬷嬷,先别难过,我需要你的帮忙,心儿的伤有些发炎,待会儿我帮她上葯时她可能会因痛而挣扎,我要你抓紧她,可以吗?”

    嬷嬷点点头。“好。”

    他回身取出需要的伤葯,对嬷嬷道:“我们开始吧!”

    折腾了半天,总算将心儿背上的伤处理完毕,交代嬷嬷随侍着,石生才放心的走出营帐去看看外头的情形。

    金副将尽责的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石生随后巡视一遍,再交代些不周的地方,这才放心的回到营帐内。

    此刻,他坐在床沿,伸手拂开她脸上散落的发丝,眼神里满含疼惜的注视她苍白憔悴的容颜,回想起今日的一切。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情绪反应,直到眼见心儿受伤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她在他心中竟然占了这么大的分量。

    身为一方霸主的义子,即使他没有正式娶妻,身边亦有王爷赏赐的美人为伴。对女人,他从来不放在心上,直到心儿的出现,所有以往认定的一切完全不同了。她害怕任何陌生的人,独独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一双清澈的眼眸仿若不解世情般只依附着他,展现在怯懦背后的真性情聪颖而慧黠、倔强而冷静、以及偶然陷入回忆迷思的脆弱,都引发他不为人知的柔情。

    他知道,心儿绝非一般寻常的女子,即使是失去记忆,却没有失去她过人的才情,在遇事时,她不慌不迫;遇险时,她反射性的予以反击、动作俐落无误;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疑惑,然而在这一切尚未清楚前,他的心已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他是不会再放开她了。

    “唔”一声轻吟惊动了沉思中的石生,他立即蹲下来与趴着的她平视。

    她虚弱的睁开眼睛,一见是他,努力扯出一抹笑:“石生哥。”

    “心儿!”他低喊。“让你试凄了!”

    “不!”她想摇头,却不意扯动背上的伤口

    “别动!”他急忙稳住她。“你背上伤的很重,必须好好休养,这段期间,你不能任意行动,否则伤口会更难复元。”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的上身竟是不着寸缕,只在背上盖了一条软被,在无法有动作的现在,她微低头、闭上眼睛不敢再与他对视,苍白的脸上覆”潮红。

    他禁不住心动,倾身啄住她红唇,却见她惊愕的瞪大眼睛,他不由得低低的笑了。

    “心儿,我不放你走了。”

    她再度望向他,不明白他的语意。

    石生轻抚她面容,脸上没有冷漠的表情,凝视她的眼神,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深情与温柔。

    在真正吻住她之前,他只来得及说一句:“心儿,我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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