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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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着一头凌乱的发,唐诗画灵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只见掺杂金红火山熔浆色的霞彩已从蓝天撤退,淡漠的阴霾如磨光的青铜,暗明不匀地倒挂在地板上,证明她足足睡了一天的时间。

    屋里没人令她松了一口气。

    她居然在鄂图曼的房间睡了那么久,不止错过上课、午饭,搞不好连晚餐都耽误了。

    站在屋子中心,沁凉的晚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撩起她的发丝,唐诗画这会儿才惊觉顶上的头巾在不知不觉中不见了。

    她胡乱抚平弄绉的白袍,内心油然生起波纹的紊乱。

    “如果,你想找的是快手,他出去了。”远远站在冷气吹得到他的地方,诗人看了她许久。

    他的声音缓缓送来,字字清晰,满肚子懊恼的唐诗画像做了亏心事般吓白了脸。

    “你走路像猫,一点声嫌诩没有哇”

    其实她破口想骂的是那种三更半夜才会出现的东东,可在看清诗人半浸在晦色的硕瘦身形时;却勉强打住了。

    不是鄂图曼。

    这意念使她悬吊的心梢稍落实了些,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太可笑了!她竟因为出现的人不是他而倏觉黯然,她一向不都把鄂图曼视为天敌和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贼寇”曾几何时开始注意起那坏嘴坏舌的家伙?

    她用力摇头,将他那拢上心头的影子从心房拨掉,像去掉花蕊中的害虫一样,然后用意念狠狠地践踏他几脚心随意转,许是太过专注,唐诗画果真重重地跺了几脚。

    诗人震诧地眯眼,看着她怪异的动作。

    他能确定她脑中此刻活跃的标的物绝对是他那临时接到任务出门的伙伴。

    “初次见面,我是唐诗画。”她正视诗人。

    诗人还是站在原地。“你好。”

    对她,几乎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只是和快手一起很难不听到有关她的事即使快手每回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我很出名吗?”他会不会是病昏了,头脑不清?

    “算是吧!”诗人可有可无地说。

    唐诗画不是很满意,但是跟一个病人计较实在也没意思,一想到他是病人

    “你身体好些了没,鄂图曼不在,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无所谓。”

    “怎么可以,你等一下,我去弄饭。”煮菜难不倒她的。

    诗人没有继读坚持,现代肯下厨房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不如就承她的心意,从善如流。

    她才举步,叮咚门铃突地漫天价响。

    唐诗画随手开了门。

    “小诗!”亚历山大扬着斗大的笑容,双臂一展马上给开门的唐诗画一个喘不过气的拥抱。

    他久久不放,隐隐传达出侵略的意味。

    唐诗画刷红了脸,忙着挣开他充满男性气息的箝制。

    诗人站得远,他并不行动,只是将视线定住,瞬也不瞬地防着亚历山大,深恐他对她再有任何逾矩的行动。

    亚历山大仍是一身光鲜革履,深邃的眼有着欢天喜地的光彩。“小诗,你今天上哪儿去了?我一天没见到你,真是坐立难安。”

    她稍稍往后退了些,蓄意和亚历山大隔开距离。“你先进来坐吧!”她瞅了眼诗人。“我得先去做饭,有事等一下再说。”

    病人最经不起饿的,那天诗人恹恹的面容给她太过深刻的印象其实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没有超人的体力如何能应付亚历山大这种黏牙的“口香糖”呢?

    “那怎么可以,”亚历山大一个快步握住她的手。“我不允许你做那种粗俗的工作。”他返身递了个眼色给寸步不离的保镖。

    保镖躬身退去。

    唐诗画任何推诿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保镖已去而复返。

    “走吧!”亚历山大笑容灿烂,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我有这荣幸邀请你到外面用餐吗?”

    “不行!”她直觉地拒绝,她是修炼女,怎能随便出入那些复杂的公共场所。

    亚历山大看出她的迟疑。“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保镖由身后拿出长方型纸盒,盒中是一套纯白缎镶珍珠扣的小礼服,一模一样的包脚矮跟鞋。

    原来是有预谋的。

    “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好看极了。”亚历山大由衷说道。

    “唔,我也颇有同感。”快手不掩冷意的声音宛如飘落湖面的落叶,搅碎春水,趟了进来。

    他高瘦的身躯像从天而降,一件范伦铁诺的简单棉衫和贴着下半身的伸缩窄口牛仔裤,看似尔雅温文,其实万钧雷霆全凝聚在那双没有温度的眼底。

    他的长发有些乱,随手搭在肩上的外套沾了泥泞,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全落进旁观的诗人眼中。

    他仍是冷眼旁观,无关痛痒地扮演着路人甲的角色。

    “你回来了。”唐诗画返身,红馥馥的菱唇扬起美丽的弧度。

    她的欣喜取悦了快手。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对他代表着多大的意义,他因她这一笑而意乱情迷。

    唐诗画看见了他眼中毫不掩饰、赤裸的依恋,不由自主,她泛起从不曾有过的娇羞之色。

    快手将她那一瞬间的柔美全收进眼里,抛掉外套,伸手一扯,将她揽进自己的胸膛。

    “你,大庭广众的”她窘得双颊冒火。

    “我十几个小时没看到你,让我抱一抱是理所当然的。”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是迫不得已的事,他已被相思煎熬了许久,寻求补偿是应该的。

    “你真是霸道!”见到他后一直觉得空虚的心霎时被奇妙的感觉填满,她眼中掩不住见到他而绽放的光彩。

    人真是奇妙,原来百般看他都觉碍眼的容貌,这会儿看起来居然顺眼多了。

    快手一直将焦点定在她脸上,虽然他不明白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在唐诗画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爱死了这种转变。

    四眸交触,情网针针织就

    寒天饮冰水,冷暖人自知。怒火熊熊冲进亚历山大一向冷静的眼里,他还没说个子丑寅卯,就半途杀出程咬金来,顾不了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他切入两人中间,四两拨千斤地横开两人。

    “我们走了,司机已在外面。”

    “我”唐诗画回眸对上亚历山大几欲喷火的双眸,不觉一凛。

    “有人要请客,太好了,我的五脏庙早饿得快受不了了。”快手打蛇随棍上,不着痕迹又将她拉回自己手臂可及之处,像保护他个人的私禁品一样。

    两人间倏起的暗潮云涌令唐诗画弯起了秀眉。

    有失身份的事亚历山大毕竟做不出来,尤其当着她面前,即使百般不愿两人的约会夹着超级电灯泡,却也无可奈何。

    “那就请一起用餐去”

    快手笑嘻嘻地正欲向前。“唉唷!”脚下一滞,半片身子突然倚在唐诗画的身上。

    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情况一骇,俱是一脸错愕。

    “你怎么了?”唐诗画瞄见他惨白了的脸,慌得将整个身子覆上他,生怕快手一个重心不稳摔跤了。

    快手细细呻吟:“我受了伤。”

    “受伤?怎么不早说,让我看看。”唐诗画将他扶到沙发上。

    她娇巧的背影对着一脸茫然的亚历山大,因为她担心快手受伤的部位,根本没注意到快手在蹙眉拧眼的同时,冲着亚历山大做了个鬼脸。

    亚历山大愣了好一下才幡然大悟,他竟然上当了!

    “你做什么去,伤成这样?”唐诗画小心拉高他的裤管,果真见到一条狰狞的伤痕。“里头全是沙子。”

    快手一迳傻笑。“别那么大手劲,会痛的。”

    “嘻皮笑脸!”唐诗画啐他一口,直起身便往屋里头拿葯去。

    直到这时,诗人才踱了过来。

    他的褐眼轻轻滚动。“刀伤?”

    快手将脚翘至茶几上,仍是一脸不在乎。“五伙人,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选在我出门的一天来找碴。”

    “这事不单纯。”

    赤色响尾蛇组织出派任务都是极度机密的档案,有谁能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的?

    “那群找麻烦的痞子,一堆杂碎不值一晒,阿猫阿狗的功夫。”

    “那你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诗人没半点友情地吐他的槽。

    “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太久没打架身体都松弛了,一个大意就挂彩了。”他不改笑脸,当受伤是家常便饭。

    他们是赤蛇的高级干部,表面上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和根据地,身手非凡,却不是靠打架维生。快手的正当职业是律师,副业是机器狂,赤蛇组织于他是一只培养的黑色摇篮,对任务的接受与否没有选择的余地,树立仇家,在所难免。

    “最好是这样。”深谋远虑是诗人的天性,在他以为群蜂倾巢而出的同时,前锋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他们完全不避讳的谈话一字不漏传进呆若木鸡的亚历山大耳中。

    “你们,不是善良的百姓?”

    诗人和快手相视而笑。“你说呢?”

    亚历山大默默戒备起来。“难怪你对港督先生如此无礼,你不怕他请廉政公署的人来办你?”

    快手摇头。“你看见我杀人放火还是劫钞绑票了?无凭无据的,谁想办我?来捉我的把柄吧!否则免谈。”

    “我会的!我不允许小诗待在你身边。”他终于找到足以反击他的有力据点,他会给他颜色瞧的。

    “我会把眼睛擦亮等着瞧的。”

    “哼!”亚历山大沉下脸,拂袖而去。

    诗人不以为然地摇头。“激怒他对你有何好处?”

    “看他不顺眼!”他嗤声。

    “这样好吗?”

    “这算对他客气的了!”他可是情敌呢,难不成要他卑恭屈膝附加笑脸迎人?

    他可不是卖笑生。

    “好歹他也是一国的王子。”诗人若有所指。

    “去你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甩他!”在爱情的领域里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来婆婆妈妈的灰色地带!

    “好气魄。”诗人简扼地作了短结。因为导火线的女主角已经出现。

    他行云流水地退场了。

    唐诗画倒了大半瓶的碘酒清洗他的伤口,很讶异地,鄂图曼连哼声也没有。

    她疑惑地抬头,羽睫一扬却被他亮晶的眸捉个正着,就那电光石火,她手下的动作便无措了起来。“为什么这样看我?”她的声音有些迟疑和羞赧。

    “我不会让认定的东西离开视线范围,就算一下下也不可以。”

    她心中扬起一片荡漾,从不曾以平常心静静看待他,这一刻因为交错逢迎的眼光,她看进了快手刻满柔情的灰眸,一颗心难以止息地澎湃起来。

    “不要回避我。”托住她光洁的下已,快手俯下身。“我爱看你不戴头巾的样子。”

    她局促地摸了下自己的发梢,双颊绯红。怎么地,这天里她红了多少次脸?只要一接触到他身体的任何部位,胸口便是一阵怦然。

    快手情难自禁地偷走她全部的气息,长舌窜入她口中,缠住她的丁香小舌,无章法的吻一发不可收拾地倾泻他翻腾的欲望。

    诗画只觉那充满压迫气息的吻将她全部的意识掏空,身子虚浮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乘驾彩云也不过是这样的感觉吧!

    是天雷勾动地火,辗转的吻在呢喃着如梦似幻的勾引,快手百般艰难才结束这个吻。

    他情欲刻凿的嘴角泛起了苦笑。“你真是簇可怕的火苗,只差一点,我们都要万劫不复了。”

    对一般女人,他或许花心没错,但她不同,在认清和了解自己的真心后,他不会任自己的情欲泛滥而侵犯了她。

    她是清白而圣洁的,他会将自己饥渴的欲望封锁,直到走进圣堂互换誓约的那天。

    爱她,便是要珍惜她的一切,包括身体和心理。

    “我做了什么?”她嫣红如醉的模样令人心动,眼眸流转的盈光荡人心弦。

    如此可人儿真是折煞人啊!

    快手将她拉开了一些距离。“什么时候你才肯为我换下这身白袍?”

    由天堂回到现实,唐诗画正视了自己一身的袍服,她颊上如痴如梦的温柔褪淡了。“我”她确确实实忘记自己神圣的身份,在两唇衔接的那刻钟。

    她怎能如此亵渎她的主!

    庞大的罪恶感吞噬了她。

    以往,她总是请求她的主原谅她,可是这次,她心甘情愿地奉献

    她该如何是好?

    “我不能。”她将白袍揉在手心,神色顷刻黯然下去。

    “别那么急着逃开,你在担心什么?”为什么她巧笑嫣然的脸庞染上了轻愁?

    这不像她。

    “我不能回应你什么”在她匍匐于主耶稣的脚下时,她便舍去了七情六欲。

    “我是个跳脱红尘的修女,没资格再谈爱。”

    “这些全不是理由。”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唐诗画摇头。“对你,或许是,但是我不同,我的身份将阻止我越轨犯错。”

    未动情之前侍奉天主的决心太坚定了,一旦崩坏,即使信心只缺了一角,也够教人惶惑不安了。

    “爱我是一件错误的事?”快手受挑衅的下巴变硬了。

    她这超级死硬派的顽固脑袋到底是灌了铅还是馊水?

    她移开脚步,让自己和他相距一臂之遥“对目前的我的确如此。”

    她让自己陷入怎样两难的局面?

    快手有股想将她就地掩埋的冲动,这死脑筋的小修女居然还没厘清自己的真心,他的灰眼漫上一层坚毅。

    “很好,你激怒我的诡计得逞了,不过,之前我声明过,你是我的,你以为我会在乎别人说什么?如果你要耗,好!我这辈子跟定你了,我会在你的身边打转,直到你投降为止。”他蛮横地低吼。“你这人”唐诗画完全怔住了。

    “和你相遇并不是为了让它变成回忆,我要确实把你抱在怀里,看进眼中,我要活生生的你。”

    他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样子,在旁人看起来他绝不是会真心喜欢一个人的类型,那是因为天下之大,他没有碰见令他动心的女子,如今找着了,他的认真程度更逾于普通人。

    唐诗画相信没有人不会因为他这篇铿锵有力的告白而感动,她浑身哆嗦,忍着不投入他张开的臂膀,目前,她的情感薄脆如一页泛黄的纸,根本经不起摺叠

    如果能,她也想做扑火的蛾,不顾一切奔进他温暖的怀抱

    诗人的出现是没有?砜裳模奘涌焓值推沟纳袂椋蹲苑畔乱徽趴奖从捌?br>

    “这些人你认识?”

    “什么阿猫阿狗别拿来烦我。”他郁着嗓子摆明生熟人一概勿近。

    “噢。”诗人颔首,指端一使劲,菲林片马上一分为二。

    “你”快手气结。“妈的,我说啥你都当真,听不懂气话啊?气话跟放屁一样,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不这样,你活得过来?”诗人落座,不动如山。

    “去你的,拿来。”他伸出大手接过被分尸的拷贝片。

    才那么一眼,快手的眉已攒成了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你回来时。”换言之,快手的行踪已曝光。“可想见,这四路人马从头到尾盯着你。”

    “那又如何?”他把片子往桌上一扔,眉结顿松。

    并非他不知事先防范的重要,而是每个人行事手段不同,他性烈,犯他者,若不是意图太明显,他是不会反击的,否则打草惊蛇,徒招事端而已。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流氓太保”

    “我知道。”快手干脆将双臂枕到身后,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见不得人的杂碎是澳门四大家族派出来的喽罗。”

    “原来你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诗人递给伙伴了然的一眼。

    痹张可不代表任性,一个人要张狂得起来必须用智慧和细心做后盾,缺少这两项特质,就只是一无可取的莽夫了。

    “只要他没踩到我地盘,横竖是大马路,他爱怎么站就怎么站。”

    “事情恐怕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诗人实在不想兜头浇他一盆冷水,但基于同门之谊又不能置之不顾。

    “我不想知道,现在的我在休假,别拿那些腥风血雨来烦我。”

    “很难。”

    “什么意思?”

    “箭头都已经指到你身上了,就算想置身事外也有点迟了。”诗人无畏快手快掉出来的眼珠,一迳侃侃而谈。

    “妈的,说重点。”

    诗人眼帘微掀,瞳中掠过一片褐浪。“最近组织里接二连三出了纰漏,国师很担心。”

    “哼!他也有烦恼啊!”快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诗人当做没听到他的讥诮。“国师原先以为出了内好,曾一度冻结所有档案,没想到对方却变本加厉地示威,连总部都搜到mr-3定时炸弹。”

    mr-3炸弹是属于美国海军突击队的专属武器。

    “不会和五角大厦有关联吧?”真要一来可就棘手了。

    “不,最微妙的关键就在此,这批炸弹数月前在运输途中就已失踪,如今又出现在总部,摆明是有人想嫁祸。”他是飘泊闲散,却不代表对伙伴组织毫不关心。

    快手进入了状况,他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表情,粗眉冷目地说:“这攸关美国海军的面子,那些大头不会任它莫名其妙地消失不管吧?”

    “当然,根据初步研判,有少许的蛛丝马迹指出‘唐狮子株式会社’也牵扯在这淌浑水里。”诗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狮子好熟啊!”快手扬起了粗眉,努力思索。“这跟澳门四大家族又有什么关联?”

    诗人慢吞吞从口袋拿出一叠资料。“我用了你的电脑,这是全部有关‘唐狮子株式会社’的资料。”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闲!”

    “食人点滴,总要涌泉以报嘛!”

    “不要咬文嚼字,害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快手不忘嘻皮笑脸一番。

    诗人但笑不语。

    “哇噻!有够辉煌的历史,一个幕府时代到现在都还有皇亲国戚的家族,上自食衣住行,下至科技精机都能插一手的株式会社,实在惊人。”厚厚的一叠报告,令快手啧啧称奇。

    “它身负这种背景,没有什么东西是要不到的”即使黑白两道也必须卖它几分面子。

    快手放下那叠资料起身。“现在敌暗我明,在还没摸清对方的企图前我们没有贸然行动的必要。”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阵子我会特别提防的。”看来他想自扫门前雪的愿望是落空了。“不要再谈这些没营养的话,说说你吧,你来了好几天,咱们弟兄还没好好聚一聚呢!”

    这些天,他被一个唐诗画给弄得焦头烂额,还无暇“关心”他的挚友。

    “我有什么可谈的?乏善可陈。”诗人闪烁其词。

    “这不像你。”快手投以颇有微词的眼色。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诗人苦笑。

    赤蛇精英里就数快手和雷神最爱追根究柢,不问出所以然来绝不死心,要是被缠上比什么都惨。

    “别一脸苦哈哈的,你还好吧?”快手也有粗中带细的地方,瞧见他神色不对,自动将空调调到强冷。

    “没事,出来太久了。”

    快手摇头。“还真是个好藉口,万能通行证。”如此一来,即使他有心想追问什么也只好打住了。

    女人爱上男人是说不清的,有时,男人爱上女人也没道理可讲,偏偏,诗人的情况是最惨的那种,他没头没脑地凭着前世的记忆寻觅宿世恋人,这不是缘木求鱼是什么?

    “我还是希望你去做一次全身精密检查,或者和国师做个长谈也行。”国师曾拿过心理障碍执照,是个合格的心理师,心理分析之精辟和x光无异。

    “我没病。”诗人露出不悦的颜色。

    这世上有许多葯石罔效的荷,若只治标,会一日一日地变成沉荷,他不需要。

    虽然他爱得遍体鳞伤,却不愿醒悟。

    “你真叫人生气!”快手也翻了脸。“没见过像你这么白痴的人,你打算把一辈子就这样浪费掉?”就只为了虚无缥缈的前世记忆!

    “你不会懂的。”他已经疲于解释。

    他不是没有试着去爱别人,但是,他发现和谁谈恋爱都一样,她们都不是他想要的人。

    “我是不懂!可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的行为。”快手实在看不下去他凌迟自己的方式。

    诗人垂下眼睑,清淡的声音没有平仄。“我曾想,就算一个也好不是我要找的她,而是毫不相关的,只要出现一个让我喜欢的人,那么,我就会试着放弃这种流浪的日子”但是

    但是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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