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 > 杏花劫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杏花劫最新章节!

    夜凉如水,夜色如墨,玉环彬独坐窗棂边,透过眼前的凉亭,看着泉水肆无忌惮地清盈畅流,在她的心里头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闭上眼,五年前的事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忘不了爹亲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笑颜。

    爹总是说:“少年天子之童昏,中年天子之横昏,盛年天子之暴昏,老年天子之胡昏。切记,若是心念俱正,心无杂念,舍去贪嗔痴,必能无罣碍。”

    她懂,真的懂!却没有把握自己真的可以把持住。

    她已经找出一些足以呈堂的证物,可她却矛盾不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她能够注意到的小细节,想必朱熹宣也能找得一二。

    她若是帮了艳燕,她势必认输,认了输,她势必任王爷差遣;而陔王爷生性风流,也许是男女不忌,那她这下子可玩出问题来。

    当初何必没事找事做,搞得现在火势燎原,想灭火,倒也无从灭起!

    唉,到底该如何是好?

    玉环彬离开窗边,举步至床榻边,心头纷乱不已。

    她低头看着床上的锦织被上绣着一双双的鸳鸯,心头更是有说不出的闷。明日定是见真章之日,她何以依然犹豫不决!

    “春雷!”

    玉环彬一声低唤,门外守夜的春雷立即奔进室内。

    “小姐。”

    玉环彬抬头望了他一眼,心里不禁又犯嘀咕:难道他就不脑歧越主仆的那条鸿沟,来到她的身旁吗?

    她无奈地一叹“春雷,你过来。”

    春雷依言,走至离她约五步远的地方,这是他和她独处时的基本距离。

    “春雷,我想念咱们杭州的芙蓉糕。”

    “待小姐将艳燕姑娘的案子解决,小姐就可以回杭州。”一听,春雷心里头有着复杂的情绪。

    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再回玉色楼接客?这三年来在外云游,他早已习惯和小姐如此的相处模式:没有玉色楼,没有烦人的王公贵族,没有花天酒地的纨褲子弟只有他和她

    日出而走,日落而息,两人相依,情凝夜昼;这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吗?不舍啊他无法再看着小姐和人同枕眠,无法忍受有人轻触着小姐细致滑腻的雪肤,更无法想象有人和小姐共赴云雨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却无法学以致用地保护她

    她的发丝、她的巧笑、她的销魂呻吟一蹙眉、一抿嘴,都能牵动他的心魂,他不能忍受再有他人拥着她!

    或许,他应该将她绑离这个喧嚣的尘世,找到一地一屋,盼能与她共处红尘外的隐者生活,可她肯吗?

    “春雷,抱我。”没有一丝小儿女忸怩的姿态,更没有云英来嫁的少女气息。

    “小姐”他想把他的心里话告诉她,她会愿意吗?

    他紧握着靠在身侧的双拳,拳上青筋浮现。

    玉环彬当着他的面轻解罗裳,慢慢地褪下身上的长袍,露出寸寸雪脂凝肤,诱得春雷血脉贲张。

    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像世间男子一般,只是想怜惜自个儿珍爱的女人,可身上的悬殊,总让他自惭形秽。

    也因为他的懦弱,逼得小姐不得不落入烟花之地,他的罪孽深重,让他痛苦得几欲无法呼吸。

    玉环彬褪尽身上衣物,一身赤裸雪白的肌肤落在他的眼里,他拼命想抗拒,却无法转移视线。

    她宛如一朵妖艳的毒花,正散发诱人的气息和芳香,教人无法不被她所吸引;春雷伸出手,柔情地将她环入怀里。

    没有甜言蜜语的蛊惑,没有生死相守的盟誓,他只是紧紧地将她环住,以他仅有的能耐,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玉环彬伸出小手,轻抚着他背上肌理分明的线条,香吻一个一个地落在他的颈边、下巴,宛如荒淫的荡妇。

    到了明日,或许她再也无法同他一起,现下,她只想同他一起,管他明日山河变色,管他明日冤情得雪,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想爱、想被爱的平凡女子,再多么艰辛的明日,都与她无关。

    春雷全身一僵,猛地打横将她抱起,轻柔地平放在床榻上。

    若是小姐替那陔王爷还了怜华姑娘的清白,实属件好事,可小姐可能得应了陔王爷的赌约,可能得顺他的意与朱熹宣这意味着他不能再和小姐一起了

    不他不能!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同其他男人一起,更何况他已经和小姐同处了十个寒暑

    这一份情他真得强逼自己就这样放弃吗?

    他知道的,只要是他开口,小姐一定愿意同他一起的,只是他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啥也不用再提!

    这真是他要的结果吗?将小姐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样子的小姐会幸福吗?

    “小姐你可否愿意同春雷一道走,同春雷走向只有两个人的僻静山林间,只有咱们两个人,可好?”春雷睁着一双柔情肆流的眼眸,直瞅着玉环彬,像是要探进她的灵魂之中。

    “你”玉环彬的双眸中有着突现的泪光,水波潋滟地流转着,只为他的唐突,她的难以置信。

    虽然等他开口一直是她的所愿,可从没想过当幻梦成真时,是如此地煞费她等待的心。

    半晌,等不到回答,春雷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吐着属于他的气息。“可好?”

    玉环彬只是轻轻地点了头,让泪水自她秋水般的眸中流出。

    “春雷没有好本事,不能给你锦衣珍食的生活,你还愿意同我一起吗?”春雷轻抚着她的身子。

    “只要能同你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就算你是个乞丐,我也会陪在你的身旁当个乞丐婆。”玉环彬笑呵呵地道。

    如果能以她全部的家当换来春雷的一生相守,这一切都值得;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却不能没有春雷。

    没有了他即使仍活着,灵魂也不再有生气

    “真的愿意?不嫌弃我?”他必须问个清楚,倘若她知道他俩以后的生活有多困苦之后,她会不会因此而离开他?

    “若是嫌弃你,我又何苦对你好?”说他是呆子,还真是呆子。难道他看不出她对他的一往情深吗?

    彼此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承诺,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一味狂热地栽进爱河中,像是缱绻了一个世纪之久,像是缠绵了一世的爱怨情孽。

    翌日,公堂之上。

    朱熹宣神采奕奕地坐于高堂上。“押犯妇艳燕上堂。”声调平直,却有着让人不望而惧的威严。

    差役马上将艳燕带至堂下,艳燕即酸软地跪倒在地,看着她似被刮了一圈的消瘦脸颊,楚楚可怜之姿,让在场的众人叹嗟不已。

    她既没有伏地行礼,亦没有开口叩谢恩典,只是怔忡在原地,涣散的双眼,说明了她的哀怨心死。

    “堂下犯妇可是艳燕?”朱熹宣不等她恢复神志,轻轻地开了口。

    “是。”

    “犯妇艳燕,道出你的原籍、原名。”

    虽然觉得古怪,艳燕还是驯顺地道:“犯妇原籍江苏,原名怜华。”

    清澈若黄莺般的语调一停,朱熹宣很满意地看着玉环彬瞠目结舌的模样,他便再开口问:“秦府十二条人命可是遭你毒杀?”

    “是。”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只是认命似的回话。

    “那么,你能告诉本王,你是如何杀害秦府十二条人命的吗?”

    “犯妇以砒霜掺人茶水之中。毒杀秦府十二条人命。”没有抑扬顿挫,艳燕的美目直盯着地面。

    “你和秦府有着深仇大恨吗?”像是闲聊一般,朱熹宣的口气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

    艳燕低首,沉默不语。

    朱熹宣见她不说话,遂识相地转移话题:“那么,你能告诉本王你是如何让这毒效在同一时间内发作,让这秦府十二条人命一同归西?”

    艳燕微张着小口,却不知道该如何道来。

    “传秦氏。”不等艳燕开口,朱熹宣传了告状之人。

    秦氏一进公堂,双脚倏地一跪,跪走至堂下,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民妇秦氏叩见王爷,但求王爷给民妇一个公道。”

    “本王定给你一个公道。”朱熹宣笑里藏刀。他道:“秦氏,事发当日,你并未留于府中,遂你也难逃其嫌。”

    “民妇那日同那柳花巷的卓文俊同宿,卓文俊可为民妇作证。”秦氏不服输地说着。

    “传卓文俊。”听不下那聒噪无理的话语,朱熹宣便先将她按下,先传卓文俊再作打算。

    卓文俊被带进来,他马上跪了下来磕着头。

    见着堂下磕头的人,朱熹宣撇撇嘴道:“卓文俊,日前秦府灭门血案当晚,你是否同那秦氏一同?”

    “是也算不是。”卓文俊嗫嚅老半天,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

    “是,或者不是?”

    “这”卓文俊眉头蹙得极深,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那一日,秦氏至柳花巷找我,可到了下半夜,过了三更时,小的睡得朦胧,一时尿急,起身方便,却发现她并不在我的身旁,至于打哪时走的,小的也不知道。”

    这话不说个清楚是不行的;昨日陔王爷差人同他说好说歹,只求他说出真相,若他现下不说个分明,只怕他是走不出这公堂。

    “卓文俊,你别含血喷人,我明明同你共睡一夜,你居然说出此言”说出与他人同眠,已算是触犯大明律令,可再大的罪也抵不上这灭门血案!若卓文俊不收回此言,她的嫌疑便会大增。

    “放肆!鲍堂之上,岂有你开口的余地。”朱熹宣眼一勾,示意堂下的差役立即将卓文俊送出去。

    “秦氏,本王再问你,当晚三更后,你所去何处?”

    明知辩解无效,狡狯如秦氏,她便随意地搪塞道:“就算是三更之后民妇不在卓文俊的床上,王爷也不能论断民妇有罪!”

    “哦?本王审案,还得由你在一旁遣使吗?”朱熹宣嘴边挂着一抹赏心悦目的笑意,然而一双幽黑鹰眸却是恁地不悦。

    “民妇不敢!”秦氏一惊,赶紧伏地认错。

    “传仵作!”朱熹宣眼底所示皆是对秦氏的不屑和鄙视。

    堂下再进一人,见着堂上的朱熹宣,立即跪下。“王爷千岁。”

    “仵作,将你化验秦府上下十二名尸首的结果道出。”说话同时,朱熹宣转过头,对着玉环彬露出必胜的狡猾笑容。

    玉环彬心里暗吃一惊,没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全,将所有有关的人皆传唤至堂前,这下子,秦氏是插翅也难飞。

    当然,她也难逃一劫了。

    “小的验了秦府那十二位的尸首,发现这十二人皆死于砒霜;可小的觉得有所疑虑。”

    “说来听听。”

    “小的总觉得死者的死相有点奇怪;一般来说,若是中了砒霜的毒,理应死态凄厉、面容狰狞,可秦府十二口子的死相皆无任何惨状。甚为不解的是,死者们的面容有点安详。”

    仵作绞尽脑汁、几番想象,才想出一些比较适当的句于。

    “安详有什么不好?难道定要死相奇惨无比才行吗?这是我家那几口子有福报,才能走得安详,这又有何古怪?与案情又有何关?”秦氏等不到朱熹宣发言,便恶言恶语地先发制人。

    “来人,掌嘴十下!”朱熹宣连说她藐视公堂的罪名都懒,直接教人刑她一番,省得心烦。

    “为何要掌我的嘴?”秦氏不服地看着身后两名擒住她双手的差役,反身对着手拿掌牌的差役破口大骂。

    “因为你太聒噪了,騒扰本王办案。”朱熹宣好脾气地仔细说明。

    朱熹宣的话一停,差役手中的掌牌不留情地落在秦氏的脸颊,啪啪作响,直到十下完毕。

    看着秦氏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脸颊淤黑得严重,朱熹宣反倒是笑了;若是有人不知前因后果的话,铁定拿他当暴君看。

    “仵作,本王数日前到殓尸房一探,据你说,秦虎生前似乎就已是遭病魔缠身,可否告知本王,他染上的是什么病?”

    “据小的了解,应该是哮喘。”仵作立即回道。

    “是的,秦老爷子打小便有这个宿疾,只要天气冷了点、湿了点,他便会喘吁吁地难以自控。”一旁的葯行掌柜也跟着说。

    “那又如何?人称陔王爷善恶分明、赏罚分明,可瞧在民妇的眼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秦氏强忍着嘴上的痛楚,再次撒泼。“王爷秉公处理的结果,竟是赏了民妇十个掌嘴,而那贱妇却像个没事人般的悠闲自在,王爷此举,要如何服那天下百姓?”

    她知道王爷已在怀疑她,遂她必得先发制人让王爷定了那贱妇的罪来服这云云众生,否则再拖下去,肯定没完没了。

    横竖,他是找不到她的把柄,以她那般天衣无缝的做法,怎可能被识破。

    “你”朱熹宣一僵,气得想大刑她一番。

    “求王爷给民妇一个交代!求王爷还民妇一个清白!”秦氏趁势追击,硬是不让王爷有反驳的机会。

    朱熹宣高坐堂上,一双浓眉拢得紧,看得出来,他确实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否则,哪里容得了这刁妇如此放肆!

    玉环彬低头看着那名叫怜华的青楼女子,回想着赵池云交给她的遗物,心中不禁又是一番挣扎;帮了她,她得付出代价,不帮她这教她如何对得起赵池云,如何对得起爹亲,如何对得起自己!

    她原本是打算要静观其变,若是陔王爷无法将秦氏定罪,或许她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和他打散那个赌约。

    可陔王爷既然知道艳燕即是怜华,想必他也看穿了她伪装的身份,如今,若是她帮了怜华那么这一切

    她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为何她今日会变成一个畏首畏尾的人?玉环彬满腹的怒火在心里找不到出口地窜流,耳边忽地又传来那刁妇胆大妄为的请求声:“王爷,请还民妇一个公道!民妇不是一个狠心弒夫的毒蝎女!”

    玉环彬心里已是乱得一塌糊涂,那刁妇居然不知死活地话东扯西,逼得她不得不站出来为怜华姑娘说一句公道话,好歹她也是当今状元的未婚妻呀!

    “环彬可以证实怜华姑娘的清白。”玉环彬霍地自一旁站出,惊得秦氏倏地噤若寒蝉。

    以下犯上再加上她欺君,怕她可能连十条命都不够抵,可宁天下人负她,她也不愿负天下人!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杏花劫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丹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丹菁并收藏杏花劫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