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草莓的男朋友们最新章节!

    端俪正在pub的小办公室里计帐。她从前念的是会计,对算帐最拿手,便自告奋勇揽了这工作来做。只是,今天又翘班约会去了,她又要管帐!又要看着外面的生意,满忙的。

    眼里都是数字跳来跳去,电话响了,竟然是乔末帆。

    “草莓?她不在耶,呃,”端俪当然不敢说实话,她只说:“有事出去了。要她回来打给你吗?”

    “不用了。”末帆的声音里听得出失望的意味。“嗯,我这两天回台北。”

    “啊,上次不是说会晚一阵子?”

    “我提前把摄影展搞定,可以如期回来。”

    “这样”端俪迟疑了一下。“我跟草莓说好了。”

    末帆停顿了两秒。“没关系,别告诉她,可以让她意外点。”

    是啊,还真是意外!端俪不由得想。只是不晓得到时候是谁比较意外。

    “别告诉她,”末帆又叮嘱一声。“就这样了,我回来再聊。”

    末帆挂下了电话,而且是公用电话,机场的公用电话。其实他人已经在美国的机场,正准备回台北。

    他不要端俪告诉,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他不由得想象看见他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惊奇?喜出望外?

    而他将对她说的话,也许会让她更讶异。他想告诉她,他再也不离开她。

    三个月前他来美国时,对这分感情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甚至充满了怀疑。而两个礼拜前在摄影展上发生的一件小事,却让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这次的摄影展,如同他之前对的承诺,真的挑了几张以为主题的作品。这些夹在为数众多的照片当中,并不特别显眼,而那天他遇见了一位专写艺评的记者。

    记者浏览到的照片前就停住了。他细细地盯了照片好久,才转头对末帆笑道:“照片里是你的情人吧?”

    末帆甚是惊讶,完全不明白他如何得知。

    “因为你捕捉了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挑了一个最适合她的角度,这张摄影看得出你的用心、细心,甚至还有感情,”他笑道。“也许只有面对自己的情人,才会有这么深刻的诠释吧。”

    这些话深深说进末帆的心底。也许因为是自己的作品,他从没用这个角度去检视过它,此时听了记者的话,他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崭新的眼光去看那张照片。他的心里竟有了一种他难以解释的情绪

    最后,那位记者甚至还买了这张作品。末帆忍不住问他:“你真的这么喜欢这张照片?你甚至不认识里面的人。”“我不需要认识她,”记者说。“这张照片提醒了我那种真心去爱人的感觉这已经足够。”

    简单的两句话,末帆却感到极大的震撼。真心去爱人他曾经真的爱,为什么那分爱在那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被他忘了?

    其实他并没有忘,只是被某些其它的事给遮掩住了。他一向跟着感觉走,他离开她,因为衡量他们在一起将引发的风波,他发现那感觉不对了。

    但现在,爱她的感觉陡地竟又完全回来,他想念她。

    他其实不该走的,是不是?他如果够成熟,就应该与她一起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努力协调两人之间的异同,而不是逃避地扔下她一个人,掉头就走。

    那一刹,他想通了。

    他感觉到他只想马上飞回台北,亲口在她面前说一句:“对不起。让我们一起面对,解决所有的问题,我不会再离开你!”

    于是,他想尽办法解决了在美国的所有琐事,再无疑虑地飞回了台北。

    在机场,因为发现他的机票有点问题,所以末帆改搭其它班机,必须在香港转机,经济舱也没有坐位了,他只好坐了商务舱。

    机上,他身边的乘客是个男人,一上机就非常习惯地翻开公事包里的杂志打发时间。这点末帆并不奇怪,令他惊讶的是,那男人看的是一本艺术评论杂志,而正翻到的那页,竟介绍着他在纽约的摄影展。

    末帆自顾自地笑,不由得多在人家的杂志上停留了两秒。那为报导他自己都还没读过。

    他身旁的男子眼光十分敏锐,马上发现了末帆的视线所在。他抬起眼睛,只看了末帆一眼,马上微笑了。

    “真巧。”他对末帆扬扬手中的杂志。

    末帆笑得有些尴尬,他并不习惯被人认出来。

    “我在美国的时候听过你的名字。”那男子说。

    “真的?”末帆又惊讶了,他并不是那么有名。

    男子似乎看出他的疑点,微笑道:“我对现代艺术很有兴趣,所以听过的艺术家并不少。”

    末帆这下笑得明朗多了。他并不太喜欢别人捧他,而这男人只是诉说事实,并没有捧他的意思。

    “楚邺。”男子递上一张名片给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是的,他是今天刚好到香港洽公的楚邺,当天坐飞机来回。

    “乔末帆,你已经知道了。”末帆开朗地笑。“不过我没有名片可以给你。”

    “无妨。”楚邺手指敲敲那页杂志。“这已经足够当你的名片。”

    空中小姐推车过来送饮料,楚邺照例点了白酒,末帆竟也同时点了白酒。这是他这几个月在美国被艺廊老板教出的新习惯。

    两人相视对望一眼,都觉得有种默契,自此开始一路聊了起来,在下飞机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得很投契了。

    领行李时两人又遇见,楚邺问:“有人来接你?”

    “没有,”末帆照实说。“我想直接去找我女朋友,所以没让家人来接。”

    “如果顺路,我载你吧。”楚邺说。“我往台北。”

    楚邺的口吻不骄不卑,正是对待朋友的语气,末帆颇为欣赏,当下干脆地说:“谢谢,那我就搭你的车。”

    楚邺开的是昂贵的名车,但他随意驾驭车子,当车只是他的代步工具,并不像某些人为了炫耀或面子买这样的车,当下末帆又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你女朋友住哪?”楚邺问。

    “松山。”末帆很快回答,礼貌反问他:“你方不方便?或者送我到台北任何一个地方,我自己坐计程车也可以。”“我家在新店,但我也正打算去找我女朋友,她也住松山。”楚邺自嘲地自问:“为什么我们一下飞机都只先想到女朋友?”

    “我的状况比较特别。”末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该说,基本上他觉得楚邺是个可以当朋友的对象。“我们有过一些问题。”

    “问题解决了吗?”楚邺问。

    “应该吧。”末帆笑了。“或者该说,我急着想见她,请她原谅我。”

    “原来我这趟载你去还肩负了重责大任,我该快点把你送到才是。”楚邺微笑,踩下油门,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回到台北,不过只花了四十分钟。楚邺照末帆的指示开往家的路,他不由得说:“我女朋友家也在这附近。”“真的?啊,前面停就好。”家前是个单行道,他们正是逆向,车要开进去得绕路,末帆不好意思麻烦楚邺,达在路口下车,他自己走一段路进去。

    楚邺下车开了后行李箱让末帆取了行李,末帆没什么重物,一个大背包罢了。

    他背上背包,诚恳地对楚邺说:“谢谢你。再过两个月我的摄影展会移来台北,我会寄邀请函给你,请你务必赏光。”

    楚邺微微一笑。“你不寄邀请函来,我也一定会到。”

    楚邺一向是懂得赏识才华的人,而末帆看楚邺虽然是日日与钱为伍的商界人土,谈吐品味却颇为不凡,两人就算不是英雄识英雄,也有惺惺相惜之感,可以做朋友了。

    “谢谢。再见。”末帆看着楚邺上了车,他也往前走去。

    从路口到家,大约要走上十分钟。他因为急着想见她,于是加快了脚步。经过教会时末帆还特地绕远了点,怕被教会里的熟人看到,怪他过门不入。

    却就在这时,他看见在对面停好了车,从另一头走过来的楚邺。

    末帆单纯地还没想到任何可能性,只是讶道:“天,这么巧,你女朋友也住这附近?”

    他正站在家楼下,楚邺心细,马上有种不太对劲的预感,他指指楼梯:“你女朋友住楼上?”

    末帆非常惊讶楚邺的目的地竟与他相同。那一刹,他呆住了。

    这栋楼其实只住了一个人,末帆当然知道,但此时此刻,末帆却十分不愿去相信,还执着地期盼对面三楼是否搬来了新房客。然而楚邺忽然凝重的神情,却让他明白他最好接受事实。

    两个对彼此都颇为欣赏的男人,霎然发现对方竟是自己的情敌。

    然而不管怎样,不管是谁都没有在这关头就先让步的需要,末帆还是先上了楼,楚邺随着他。

    在家里,原来期盼的人是楚邺,因为一下飞机楚邺就与她通过电话,然而她一开门,整个人都吓着了,像个木头人被定在那。

    端俪还是告诉了末帆准备回国的消息,一知道后就开始打电话想确定时间,但她哪知道末帆已经在飞机上,更不知道他会这么快出现在她面前!她毫无心理准备,只是瞪着突然出现的末帆,好半天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我处理完美国的事,总该回来。”末帆缓缓说,走进了这间他曾经熟悉的屋子。

    门口一空出,才看见楚邺,她这下真是瞪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僵直地瞠着楚邺:“你你们”

    楚邺进了门,那嘲讽的语气又重回他的口中:“我们坐同一班飞机,坐同一部车,没想到连女朋友都是同一个。”

    僵硬地关上门,做完了这个动作,她就站在门边,再也动不了了。她的脑子一团混乱地想去分析眼前的事,但这种问题即使她头脑清晰时都理不清,更何况她现在如此震惊?

    一是旧爱,一是新欢。她虽然有过不少恋爱经验,却从没遇过这样的场面。她的脚像是没了移动的力气,只能被钉住似的站在原地,懊恼的眼光不能看楚邺也不能看末帆,只能茫茫定在空中一个没意义的点。

    屋里三个人,在门边,末帆在窗户前,楚邺则在他俩中间,成了一个狭狭的三角形。三个点全都寂静无声,都有一大堆话想说,有一大堆问题要问,但也都不知该从何问起。寂静慢慢成了一股压力压迫着这个空间,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搅一搅才能呼吸得进去。

    还是楚邺先开了口。他看着问:“乔末帆就是曾经放弃了你的过去式?”曾大致对他提过末帆,他全记得。

    反应变慢,还来不及开口,末帆就说话了。他的眼睛同样盯着:“天哪,我已经成了过去式?”

    “也许该怪你自己吧。”楚邺无情地提醒他。

    “我只是没想到”末帆深吸了口气,眼光再扫向。“你这么快就换了新的情人。”

    楚邺这回不替开口了。知道楚邺也在等着看她如何解决,正如同末帆等着她的答案,她总要下个决定。

    她清了清喉咙,非常困难地,很努力地对末帆说:“我等过你,如果你曾经有过一句承诺,如果你”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末帆的心凉了。他曾经想过千百个他与重逢的状况,没有一个是这样的结果。

    “看来我实在太一厢情愿。”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自嘲地说。

    看着末帆僵硬的笑容,在心里掉下眼泪。他一向是开朗的、明亮的,曾几何时这么沮丧?她并不想伤他。

    三个人又僵住了。但末帆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他看看,再看看楚邺,他很想发火,把大骂一顿,但他的理智让他无法气怒这两人,毕竟,他是真的曾经放弃过。

    “原来,”他对着楚邺,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就算我想道歉,好像也太晚了。”

    楚邺抿着唇,并未回应,则在心里重重一震!然而末帆已经潇洒地迈开步子,来到了门边,拉开了门。

    从没如此昏乱而软弱过,她没动,只是怔怔地瞅着末帆,心湖波涛汹涌,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那幽然的眼光,使得末帆经过她身边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之所以一下飞机就赶来,只是想告诉你,”他的眼神如同往日的温柔,只是现在更多了痛楚和无奈,更加教人心折。“我想通了,我不该放弃你,我要跟你一起走过眼前的所有困难”他顿了顿。“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吗?”

    脸上充满了复杂的表情,难以解释的情绪心里的震撼令她难以承受,几乎昏厥,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乔末帆!她在心里大喊,你为什么不早点想通?!

    “或者,”末帆忽然坚定地扬起视线面对楚邺。挑战似的:“重新来过,公平竞争吧。”

    说完了这句,末帆就率性地转身下了楼。

    杵在那,一手撑在门边,泪眼盈盈,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好半天都动不了,就任门这么一径开着。

    半晌,楚邺才走过来,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平淡地说:“关门了吧,他已经走远了。”

    被动地关上门,转过身,却很快地主动投进了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想让楚邺看见她盈满泪珠的眼。

    但她骗得了那么聪明的楚邺?她的心因为末帆的出现,是再也难以日复平静的了。

    spa是端俪最近的新欢,也是她认为最能放松的方式。她硬拖了加入她的行列,因为她觉得近来简直就是思想混乱,神智不凝,老是发呆,患得患失。

    她们挑了一间有着两张床榻的房间,淡粉色的装潢和音量恰到好处的轻柔音乐,空气中飘着天然的植物香,的确很能使人松弛。当美疗师在她们身上抹香精油的时候,端俪问:“你是真的打算放弃乔末帆了?”

    “唔。”趴在床榻上,含混地回答了一句。房间里虽然还有两位按摩师在,但她们反正不认识人家,料定人家听不懂她们在聊什么。

    “我不懂,”端俪咕哝。“在他跟你说了那些话之后,你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又不是死人。”趴在床榻上,叹气的声音好像也不太发得出来。“只是,时机不对了”

    “他最后不是还说,他不会就这么认输,你听了这句话难道都没感觉吗!”端俪用着幽幽然的惋惜语气。“锲而不舍的男人,最让人欣赏了。”

    “没你讲的那么容易。”在床上勉强摇了下头。

    “嘿,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是末帆回头来找你,就表示他非得容许,也愿意容许你们之间思想上的差异,”端俪像是忽然有了重大的发现。“你就可以要求他,你也不必改变自己的想法了,那不是很好?”

    “在我没遇见楚邺之前,当然很好,”静默了一会才说。“可是现在我跟楚邺在一起,我也很爱他。”

    端俪睁着困惑的眼睛。“你已经把乔末帆忘得一干二净,完全不爱他了吗?”

    这已经完全不是谁爱谁的问题。略略烦躁地解释:“对不起我的人不是楚邺,我没有理由一脚把他踢开。”

    “爱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端俪不屑地说。“谁能像考试那样写出正确的答案?”

    自从末帆回来之后,的心情已经乱到成了一团捆坏的线,完全找不到头绪解开。选择末帆,对不起楚邺;选择楚邺,对末帆又不太忍心

    而端俪却总不放弃任何时机地火上加油,恨不得要她自焚以谢罪似的。

    “你对楚邺有偏见是吧?为什么老要我回去乔末帆身边?”

    “我对楚邺才没有偏见。我只是觉得总有个先来后到。”端俪翻了个身,让美疗师在她身体的另一边抹香精油。“喂,乔末帆最近有没有找你?”

    “我不知道,我叫pub帮我挡电话,而家里,我把电话线给拔了。”她根本害怕再听到末帆的声音,遂叫楚邺以新办的行动电话联络她。

    “你更是”端俪只有大摇其头的分。“他的摄影展快开始了吧?”

    “不是快开始了,”纠正她。“是已经开始了。”

    “看吧,你骗谁哦。”端俪得意地。“还不是很在意他,连摄影展的时间都汪意得这么仔细。喂,你去不去看!”

    “不知道。”赌气地嘟嚷着,把头扭向另一边去了。

    虽说不知道,虽说她已经决定不要末帆,不想对不起楚邺

    但不能否认,在她内心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鼓动着她去看末帆的摄影展。

    毕竟这是末帆的艺术结晶,他多年来的心血,她也曾经参与过的,甚至影响过他的感觉看法。而且她又是这么爱慕他的才华,她怎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于是,在一个她本想去书店逛逛的下午,她坐上了公车,却似乎有种力量在召唤她、驱策她,她竟在末帆展览会场的那一站提前下了车!

    她在干什么?艺廊的招牌就在眼前,迟疑了。”转身,她刚才搭的那班公车也已经走远,来不及了。她闭上眼,生怕被人看见似的。她来这里做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她安慰自己,来看展览的人多得是,没人会理她的,她就当做一个普通的参观者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只是看看,看看就走了,她不会也不要跟末帆见面,她保证。

    怀抱着这样的心态,她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艺廊。

    门廊前的签名簿里不乏知名人士的赞语,出色的灯光、场地布置,让末帆的作品更加出色,那一张张摄影,更让不由得打心里喝采。

    照片虽是静止的、平面的,但每一瞬间都是一个故事、一分感动。她赞叹着末帆灿烂的创意和才华,陶醉其中,完全忘了她身处险地,该时时警备。直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在远远的地方

    她一惊,转头去看,真的是末帆!他尚未发现她,那招牌似的爽朗笑容!正与一群学生似的参观者聊天。

    当下毫不犹豫地马上就躲!她走到艺廊的另一边,觉得还是不安全,她认了命,虽然只看了一半很惋惜,但她还是决定迅速离开艺廊。

    打定了主意,便往出口走去,然而她一抬头,一幅约一公尺的大幅摄影里头的主角赫然是她自己!

    这照片她当然认得,是他们热恋时最甜蜜的记忆,而他居然真的把这些照片展了出来

    呆掉了,怔怔望着这张照片,心中激荡如潮,感动得无以复加。那种突如其来的震撼,让她一时之间忘了该速速离开,忘了这角落十分引人注目,只是痴痴地望着那张照片,心中翻江倒海

    “草莓?”

    就这么一耽搁,末帆看到她了。他站在她面前,以一种不信任似的眼光深刻而惊讶地看她。慢慢地,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充满了兴奋与喜悦的光芒。

    “我、我该走了。”尴尬地笑笑,像做贼被人抓到似的,转身就逃。

    “走去哪里?”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臂,抓得那么紧,仿佛一辈子都不想再放开似的。“既然有时间来,急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展览,就这样而已。”强辩,试图挣脱他。

    “不管我用哪根神经想,都会认为你不只是来看展览,还是来看我的。”他不理会她的理由。事实上,的出现证明了她对他还难以忘情,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那是你在想而已,不是我的想法。”仍甩不开他的手,她斥:“你还不放?这是你的摄影展,人这么多,你打算让所有的人讲闲话吗?!”

    末帆略一环视,还真的有许多人已经在注意他们了。他没多加考虑,就把直拖进了艺廊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此时正好没人,末帆遂随手关上了门。

    “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pub说你不在,你家电话像是坏了。”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却咄咄逼问:“你为什么故意不接我电话?”

    “你知道为什么。”结结巴巴地。“不要再问我。”

    他蹙起眉头,咬咬牙:“我知道我曾经做错过,但你至少也该给我一个竞争的机会吧?”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事是公平的。”她垂下眼眸,小心不让自己动荡的心情泄漏出来

    “你愈是躲我,我就愈是觉得你一定还是爱我的。”他深深看着她,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分神情。“否则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心。”

    “我爱的人可多着了,我也爱我爸妈。”她嘟嚷着,头垂得更低了。

    他把手放在她肩上。“我是不是要拿一把冲天炮在你眼前放,你才会抬起头来看我说话?”

    “你拿大炮来也没有用。”伤脑筋地。“我快烦死啦!”

    “谢谢你回答了我的问题。”他静静地说。“如果你不是还爱着我,你不会这么烦。”

    “你”她被他们之间的问题给难倒了。抬起头来,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柔情,她曾经心系过的、感动过的柔情,忽然之间,那些感觉全都回来了。

    她茫然地盯着他,心里却激动得无以复加。她怀疑这些是否都显示在她脸上了,因为他仿佛受了鼓励似的离她愈来愈近,近到她可以察觉到他的呼吸

    她没有拒绝,甚至她怀疑自己是多么渴望而想念他的吻。

    他温柔地吻着她,他的舌尖却是滚热的,夹带着一种烧灼的热力,在她的唇齿之间奔流。她心跳气喘,却没办法停止回吻他,她模模糊糊地想到,她不是该离他愈远愈好?为什么她却狂热地吻上他?她是想让原本就已经混乱的状况更乱吗?

    既然已经很乱,就算再乱一点,也没什么差别吧

    消极地安慰自己。她只是不想离开末帆的怀抱、离开他的吻。这一刻,时间静止,她的脑袋被抽空,忘了身在何处,甚至忘了楚邺。

    重新抬起头来,他清澈的双眸晶晶亮亮,炯炯耀眼,有种终于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叹口气,将她拥入怀中,她靠在他怀里,静静感受着他的温柔,那柔情似水的迷醉。

    “末帆?原来你在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男子是艺廊的职员,正忙着找末帆,没想到却撞见这深情绸缪的一幕

    “呃,抱、抱歉,”男子很尴尬,说:“外面有张摄影不小心打掉下来了。呃,我等等再找你好了。”

    “没关系,我还有处理事情的能力。”末帆幽默地说,转头对深情地微笑。

    “等我一下好吗?”

    被动地点点头,脑子还是空的,没装进什么新的神智,一直到末帆与男子都走出了办公室,房间里剩下一人,她的思想能力好像才一点一点地恢复了。

    她在干什么呢?她问了自己成千上百次,可是没有一次能有像样的答案。但她的神经好像打结了、跳针了,只是不停地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她是想把她的爱情复杂到就算是大罗神仙也解决不了吗?

    她的头又痛了。好像塞不下什么其它的思绪,就痛吧。她难过地按着头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忽然很怨末帆刚才为什么要看见她,如果让她就这么悄悄地走了,不就没这些烦恼了?

    然后,末帆现在竟又不在她身边,她最脆弱、最烦躁的时候,他竟又丢下她去解决自己的事。

    不由得看了看表。她等了他多久?她为什么老是在等他?

    分针竟才走了五格,她原来只等了他五分钟,但这五分钟为什么像五年那么长?

    烦闷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耐地走来走去。她忽然下了个决定,她只再给他两分钟,如果两分钟内他还不出现,她就当今天这些事完全没发生过,走人了。

    这也许是她这几天来难得果断的决定,她很认真地看待起这个定论来。抬起表,她开始数着时间,五秒、十秒倒数四十秒、三十秒

    办公室的门倏地被推开,末帆站在那里,一件蓝衬衫、牛仔裤,潇洒帅气,他温和爽朗的笑容,仿佛带来了一屋子的阳光

    时间静止了。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草莓的男朋友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关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关关并收藏草莓的男朋友们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