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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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方露出鱼肚白,清晨里等待绽放的花苞还淌着昨夜不忍太早离去蒸散的露珠。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那层若有似无的薄雾,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隐约朦胧的庭园美景。

    丁剑舒身披薄衫倚坐在窗前,望着天空发呆。

    “唉”丁剑书叹了口气。

    “怎么了?一大早就独坐在窗前哀声叹气?”莫继尧不知何时,出现在丁剑舒身后,还为她添了件晨衫。

    一见莫继尧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现,并很自然地拥着她,令丁剑舒不由自主地忆起昨夜,不禁羞红了脸,不敢正视他。

    “没没什么”

    莫继尧的眼色倒是闪过一抹深沉,就算丁剑舒不说,他倒也猜得到她的心思不就是想家嘛。

    莫继尧扳过丁剑舒的脸,强迫她的视线迎向他道:“小舒,你是我的妻子,你属于我,知道吗?我要的不是你的身子而已,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知道吗?知道吗?”

    唉!你讲了不少次,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丁剑舒点了点头。

    “只是你有所保留是吧?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的心里一定有我的存在,但,你却不肯全部都容纳我,因为你想家、想回去,那也就是等于想离开我为什么?

    我比不上你的家人?我的爱无法彻底地驻进你的心吗?”莫继尧感慨地说,想他一代君王一向无往不利,今日竟无法获得妻子的心啊!

    “我究竟哪里好?值得你用真情至爱来眷恋呢?”丁剑舒是苦笑、是喜悦的复杂笑容里还有一丝无奈。

    “你哪里都好!爱上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那种感觉来时是不会知会一声的。”

    丁剑舒会心一笑。如今的她再担心这儿、懮心那儿是不是太迟了呢?其实也不重要了,现在的她已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啊!面对丈夫如此真情至爱的对待,教她怎能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呢?天意既是注定如此,她何苦逆向而行呢?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吧!一味地担心离别的痛苦又如何?该把握的不是历史性的过往,也不是充满变量的未来,而是用生命去感受的现在啊!

    “莫继尧,我无法忘记属于我二十世纪的一切人、事、物,而且,我的去留并不是我可以预知、自主的,我当初既然会一声不响地出现,也就有可能再次毫无预警地消失,你不怕你的付出会得不到实质的回报吗?”

    莫继尧似懂非懂,但,她的话意他十分清楚。“不怕,不论你到了天涯或海角,飞上了天或遁入了地,我一样会将你寻回我身边。”莫继尧的神态严肃认真,如同给了丁剑舒一个十分坚定不移的承诺。

    丁剑舒感动得眼眶盈泪,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震撼过,这个生长在遥远神秘的远古时空中的男人,竟为她许下深情无比的承诺。也难怪有太多痴情种子坚信于那些“地久天长、石烂海枯”骗死人不偿命的誓言啊!不过,话说在前头,若不是当事人,是无法体会那种激越的心情,尤其,她的丈夫面对的,可是无法超越的时空遥距啊!

    “你不用那么辛苦,既然咱们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还能往哪跑啊?你只要祈祷别再发生什么异变把我带走就够了。”丁剑舒哽咽地说。

    要她一个人担心得死去活来,明明爱上人家又不敢把所有筹码全梭哈,令她为情伤心、为爱伤神的活罪,一人扛不如两人扛,找个人加入“杞人懮天阵线联盟”大家一起烦纔不寂寞嘛!

    “它不会发生的!我并不禁止你想家,只是不准有离开我的念头。”莫继尧专制地说。“迟早,我会得到你全部的爱及不分给任何人的心”

    “你”丁剑舒的抗议之声尚未如愿地脱口而出,莫继尧就老实不客气地吻了她方开启的红唇,趁虚而入地“作威作福”起来。

    好不容易,在她快因无法换气而窒息时,莫继尧纔舍得拉开彼此的距离,她涨红着脸,大喘着气说:

    “实、实在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像冰雕人的你竟竟然那么热情”这么巨大的差异实在令丁剑舒难以招架,她还是情场菜鸟耶。

    “如果你以为我只有这丁点能耐,那就大错特错了,想是昨夜我有所‘顾忌’而保留太多实力,以致爱妻低估了我这做丈夫的”

    莫继尧一把横抱起丁剑舒,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还挂着一抹坏坏的笑,毫不犹疑地大步、大步走向卧床。

    “喂喂!你干嘛?”

    “你说呢?”

    “天亮了大白天的”

    “有关系吗?”

    “但”

    所有的对话都在芙蓉帐卸下后而悄然停止,冷清的寝弓箭内,那芙蓉帐后可热闹着呢!

    虽说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对生长在二十世纪的丁剑舒而言,这真是一个十分呆板公式化的生活,一点刺激都没有,每天不是吃饱睡,就是睡饱吃,闲来无事就到花园里去溜达、溜达,这皇城内的各大宫殿逛了差不多了,再多古色古香、富丽堂皇,也教她越看越习以为常,早就不再为此而感动不已。

    老公贵为一国之君的代价可是很大的,不但要日理万机,还要偶尔交际应酬;

    莫继尧是一个很勤政爱民的君王,虽说脾气不小、性格也顶‘酷’的,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丁剑舒都能间接地感受到莫继尧极受臣民爱戴。这个男人果然有足够的资格傲视天下、自命不凡,难怪他自负了。可是,莫继尧能够抽空陪她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哪!

    “无聊!无聊!无聊透顶了”丁剑舒开始怀疑自己哪根筋不对劲,竟然甘愿泡在这个‘大鸟笼’里。天气越来越炽热了,算算日子,现今已是春末夏初的时节。一到夏天,整个大地就会热闹起来,少不了知了及蛙鸣的一番聒噪,但,若少了它们,这夏季飨宴可会失色不少哩!

    但,对于心情正处于非常时期的鹰妃而言,可更是令她心浮气躁;再不找些事来消遣消遣,她可会受不了。

    丁剑舒虽不是走在时代尖端的新新人类,但,也是勇于表现自我的新女性啊,什么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等等不人道的自虐癖是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想当初花珞云欺负她,她不也恰北北地反击吗?二十世纪的女孩谁不知“女儿当自强”这道理的?

    所以,丁剑舒决定自己“创造快乐、丰富生活”!

    她转着狡猾的星眸,脑子里开始搜寻新鲜的玩意儿时,注死地被她瞄到湛蓝的天空出现的红色不明物体。

    那个红色的不明物体在天空盘旋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发出一声雄壮嘹亮的长鸣后,飞进了花园,栖息在凉亭顶上,好不神气地盯着丁剑舒及那一?赶不走的女侍。

    “啊!好哇!原来是那只‘红色小鸡’。”丁剑舒一副见着仇人似的。

    “小鸡?哪来的小鸡?”翠香信以为真地连忙用‘雷达眼’搜寻地上,就盼能寻获蛛丝马?。

    “在上头啦!”丁剑舒指了指花园中的凉亭顶上。她所处的位置是在白花殿,是供王族休憩、赏花、品茗用的宫殿,是整个御花园的中心地标之一。

    翠香抬头一看,连忙告诫道:“王妃呀!那可是‘赤鹰’耶!”

    “我知道。”丁剑舒啜了口侍女奉上的花茶。

    “赤鹰可是鹰王的宠禽,更是苍穹霸主呢!它可是跟咱们鹰王一样是王中之王,冒犯不得的,而且赤鹰代表王上哦!所以不可以乱喊的。”

    闻言,丁剑舒差点把快咽下口的花茶喷了出来,让她给呛到了。“咳!咳!咳”“王妃!你没事吧?”翠香见景,连忙前去搀扶呛得连坐都坐不稳的丁剑舒。

    “咳!拜托,那咳那只老鹰不过奇特点罢了,瞧你把它捧成什么了难怪,那家伙跟莫继尧一样神气巴拉的,一副高高在上的跩样子。”不过是只珍禽嘛!真是的。

    “王妃!”翠香惊呼道:“在天鹰王朝里,鹰是神圣的动物,它们之中最强者纔有资格当苍鹰之首哪!也唯有苍鹰中的佼佼者纔有资格成为历代鹰王的化身。”

    翠香正经八百地说。

    “化身?开啥玩笑?迷信。”这跟中国五千年来代代所流传的“龙代表真命天子”一说,是异曲同工之效嘛!都是用来唬这些善良单纯的老百姓。

    “是真的啦!全鹰国百姓都坚信鹰是神的使者尤其是代表鹰王的赤鹰,更是神圣不可冒犯的。”翠香神情严肃地说。

    “是吗?”丁剑舒不敢相信地问,竟然有这么迷信的人。

    “嗯!”翠香非常坚定地点头。

    痹乖!这些古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固执而已。

    再瞄了一眼那只受“万民景仰”的赤鹰,那一副神气巴拉的跩样子,丁剑舒就是看不过去它这样嚣张。

    嘿嘿嘿!反正闲着无聊,不如就

    见丁剑舒一脸窃喜的模样,翠香问:

    “王妃可是想到什么愉快的事?”

    “是啊!”丁剑舒笑得璀璨如花。

    一向神态自若的赤鹰,忽然感到一阵哆嗦

    当莫继尧看到狼狈不堪的妻子时,令他好气又好笑!

    “小舒,现在不是玩水的季节。”莫继尧一脸不敢苟同地说。看着她被三、四个侍女七手八脚地从莲池边捞起来。

    “你以为我喜欢啊?”丁剑舒下定决心跟那只赤鹰誓不两立!“都是你那只可恶的赤鹰害的。”

    “我看是你想欺负它吧?”莫继尧抚了抚刚停在右肩上的赤鹰,这家伙还真够傲,那姿态表明了胜者为王。

    “你没发现它安然无恙,而我一身狼狈?分明是它欺负我!”这男人怎么又一声不响地冒出来哩?

    “不是吧!‘好像’是你用石子丢它不中,继而用弹弓打又打不中,最后干脆轻功一施欲跃上凉亭顶上,自己粗心跌落一旁的莲池吧?”

    对于这野性颇重的妻子,若不是知她多少会点拳脚功夫,身子骨虽单薄了些,却很健康有活力,胆子又不是普通大而已的话,莫继尧对落汤鸡般的丁剑舒会十分担心她会不会伤着了、受凉了,但,知道她颇有两下子的身手,他可放心多了。

    丁剑舒吃惊不已地目瞪口呆,怎么莫继尧知道得一清二楚?翠香及侍女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打小报告的呀?何况她们光担心落水的她,就已是个个苍白着脸了呢!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莫继尧自豪又神秘地说:“只要我想知道,任何事情都难逃我的法眼。”

    丁剑舒十分怀疑地上下打量一下莫继尧。“哼,谁知道你暗中布下了多少眼线?”

    莫继尧无所谓地耸耸肩,除了丁剑舒以外的侍女啦、侍卫啦、莫继尧那班几乎形影不离的天鹰十二杰啦统统料得到为何鹰王会如此神通广大。也许是没人向王妃提起王族秘技的事件吧?这公开的秘密,大家可是多少知道那一丁点传说。

    传说中,凡具直系血统的王族男子,皆可修炼秘技与自己灵气相近的赤鹰心灵相通。有点类似附身的说法,藉此秘技可以透过行动迅捷的赤鹰,窥视鹰眼所望及之处,更加轻易驾驭赤鹰达成一些监视的任务。

    想当初偷跑出宫的丁剑舒不就是被赤鹰给盯上了吗?不然莫继尧怎能准确的知道她的去向?

    丁剑舒若知道自己败在一只飞禽身上,那她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就算是我想欺负赤鹰又怎样?你应该站在我这边耶!”

    “不行,我当然站在有理的那一边纔不会有失公平,不然有失我鹰王的威信。”

    “你威你个头!我是你的妻子,而那只红毛老鹰不过是你的宠物,你自己说,是我比较重要,还是它比较重要?”丁剑舒心里可真是不是滋味,她竟然不如一只鹰。

    莫继尧见身为鹰妃的丁剑舒说话如此粗俗不雅,不禁皱起眉头。他爱她并不代表她就能如此毫无威仪,这传出去了岂不贻笑大方!

    “注意一下你的口气!小舒,身为鹰妃,当有一国之后的风范,你的一言一行都看在臣民眼里。”

    “你”丁剑舒听了更是火大,深怕她行为大失方寸的翠香,连忙暗地里扯了扯丁剑舒的衣袖,她纔勉强克制快爆发的脾气,但,有些话她可非问清楚不可。

    “反正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我怎能白白受那只嚣张的老鹰的鸟气!”

    ?侍女、侍卫瞪大了比铜铃还大的眼睛,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打他们进宫至今,就没见谁敢如此对鹰王说话,更别说是一副指责的模样了,尤其是十分重纪律的鹰王,从不容许有人如此狂妄地对他,惹鹰王生气的代价没人担待得起的,更何况拂逆他呢?

    莫继尧的脸上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猜不出他是喜是怨,他不开口、丁剑舒也闭上嘴,其它人只是下人的身份,自是没人敢出声;突然间,那种十分不自然的寂静,着实是一种磨人耐力的可怕手段。

    包括天鹰十二杰在内,以及其它侍女、侍卫,暗地里不免猜测结局如何,是勇气可嘉,敢与鹰王作对的鹰妃认错呢?还是越来越反常的鹰王顺了鹰妃的意举白旗?

    “怎么说是受了赤鹰的气呢?”莫继尧突然蹦出这一句。

    “要不是它,我也不会掉进池塘里。”

    “是你自己太不小心。”

    “要怪那一只鹰太瞧不起人,一副‘鸟眼看人低’的跩样子嘲笑我。”

    “不会吧?它肯飞进后花园里露露脸,表示它挺喜欢你纔会现身,不然,除了我,要一见赤鹰雄姿的机会可是十分难得。”

    “哦!听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感谢它的出现?”丁剑舒讽刺地说。不屑地瞄了一眼停在莫继尧肩上的赤鹰,那家伙竟别开头不甩她。她咬牙切齿地说:“你看看、你看看,它那是什么样子?比我还神气。”

    对于赤鹰的脾气,莫继尧可是了如指掌,这无疑的脾气跟他一样硬,除非它自己肯主动表示亲近友好不过,很难!否则就连莫继尧要它低头,也要花费不少心思,但,对于赤鹰的心境,莫继尧是看得一清二楚。

    “它是跟你玩的,别误会!”莫继尧笑笑。

    “骗谁呀?”丁剑舒挑了挑不服气的黛眉,她是越看越不顺眼霸在丈夫肩上的赤鹰,奇怪,她这个人一向是很好讲话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怎么今天偏跟一只老鹰过不去?“它为什么老爱霸在你肩上?它该不会是母的吧?”丁剑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这样问?”莫继尧差点笑出来,他的妻子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不是吗?”

    “当然不是,赤鹰只肯停在我肩上,因为我是它的主子,你这么在乎赤鹰的性别,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谁谁说的!”丁剑舒莫名其妙地作贼心虚起来,她怎么可能跟一只飞禽争风吃醋?这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吗?但,她干嘛因莫继尧一句话而坐立难安?

    一旁见鹰王、鹰妃这有趣的对手戏的?侍女、侍卫,真不相信鹰王会有这一面,也许王妃没发现,但,他们可瞧见昔日那严肃冷漠的主子的表情性格丰富多了。

    “好了,你再不去换下那件湿透了的衣衫,可会着凉的。”莫继尧走向丁剑舒,拥着她朝寝宫走去,其它闲杂人等消失的消失,不然就保持安全距离地自动跟在他们夫妻两身后约三十步之处。

    只见丁剑舒频频向赤鹰做些吐舌啦、送它卫生眼啦、做势打它啦、向莫继尧告状啦等等,而一向难得笑笑的莫继尧只能蹙眉苦笑,干脆支走了赤鹰,以防妻子愈来愈没形象只怕丁剑舒已没形象可言啦!

    “爹你为何至今都不动手铲除鹰妃?难道你不知后宫传来的消息?那个丫头现在可得宠啦!”大神官之女乱没气质地气得直跳脚。

    “乖女儿啊!气质、气质,要保持淑女的形象。”

    “我已经很有气质、很有淑女的形象了!”大神官之女抗议道。

    “好好好,依你、依你,至少你也冷静点啊!”大神官实在有点管不住这任性的女儿。

    “那你得快快解决那强走鹰王的丫头啊!你自己说娇娇一定可以坐上鹰妃的宝座的,如今不但跟着爹被贬到天塔寺来,还被下令禁止回鹰谷,待在这个无趣沉闷的边关快令我窒息了,当初谁见着咱们不是得敬畏三分的?走到哪就威风到哪儿,多少王公贵族子弟在女儿身边围绕讨好?在这儿,咱们除了管管下人、内务,便什么都不是嘛!娇娇不服气、不甘心!”

    “可不是,你爹我更是一肚子火!想当年先王在位时,爹可是倍受器重,爹的一句话对先王可是拥有绝对性的影响力,说有多神气就有多神气,谁知出了这样一个不信鬼神、命理的莫继尧,把爹爹的话视作怪力乱神、蛊惑天下?人,有一身深藏不露的绝世武功不说,还是历代鹰王中最有胆识、智能的君王,可是出了名的智勇双全,十分难缠的人物,要斗胜他可不是易事啊!娇娇。”大神官也十分苦恼。

    “难道咱们就闷不作声地窝在这儿活受罪?”娇娇提高了原本就十分尖锐、刺耳的声调。

    “那可不,咱们当然要反击,爹已收买后宫侍女注意那丫头的动向,一逮到机会,便通知暗中待命的杀手来个里应外合,所以,咱们只要耐心等候良机便可。”

    “行吗?”娇娇十分怀疑父亲天真的计划。

    “一定行!咱们要有信心纔是。”

    “好吧!我相信爹,最好此计成功,不然娇娇就要弃爹爹于不顾,逃离这个鬼地方,独自快活去!”

    “是是是!痹女儿。”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不肖女?大神官真想哭。

    自从上回丁剑舒捉弄赤鹰不成反被它整后,她现在一逮到机会便绞尽脑汁要反攻回去,却闹出不少笑话。在莫继尧知道丁剑舒嫌宫中死气沉沉又穷极无聊后,怕她胡思乱想或趁他不注意又溜出宫去,对她花招百出欲整赤鹰的行动也不加制止,反正他知道赤鹰吃不了亏的,只好默许她四处横行胡乱指挥侍卫。

    也因此,托丁剑舒的福,整座皇城也跟着热闹起来,大伙不再因为面对性情冷漠的鹰王而不苟言笑,个个每天都有新话题、“新笑话”可谈,整座皇城充满活络的气息,令莫继尧也不忍再强迫丁剑舒维持“淑女形象”这样大家都快乐地生活也不错!

    在莫继尧沉浸在这新生活的乐趣中时,大伙也察觉到鹰王的转变,原来鹰王除了冷笑外,也可以笑得很多情、很温柔哦!那双犀利的眼眸除了咄咄迫人的气势外,还可以“放电”眉目传情耶!这都得归功于天神所赐的鹰妃呢!

    从天界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都有,知道的事永远比他们凡间老百姓多,虽然,鹰妃有时无知得近乎白痴,但,也不能怪她,生长在天界的鹰妃当然不了解人间的生活啦!这是大家不顾鹰妃反对所认定的理由,鹰妃本人当然不赞同喽!

    基本上,丁剑舒已经放弃一再重申解释她不是什么天神之女、来自天界的谬论。

    她企图告诉那些既纯真又迷信的人们,她非来自天界,但是,任她快说破嘴了,他们还是坚信二十世纪是天界的‘某个地方’,她真被他们给打败了!向莫继尧讨救兵,每次一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他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地默不作声,所以,她决定随人们高兴去想吧,省得她烦。

    在莫继尧的默许下,丁剑舒开始“原形毕露”地带头四处撒野,成天像个野鸟似的在皇城里跑,教人一些新鲜刺激的乐子,以前在二十世纪时她大多没尝试过靠着一知半解自娱娱人,她现在却乐此不疲。

    在丁剑舒辛苦地四处“传教”的结果,皇城内大肆流行一些什么足球啦、棒球啦、篮球啦,不过打来打去、踢来踢去都是大小不等的彩球罢了,嘿嘿!伟大一点,甚至还有超高层次的“撞球”!为何说是超高层次?谁叫丁剑舒把价值连成的夜明珠拿来当撞球用?不用莫继尧摆脸色也没人有胆去玩,但,却没人发现莫继尧会“以身作贼”地和丁剑舒两人在寝宫中小玩几局。

    说起在伟大的丁剑舒积极的“再教育”之下,皇城内的娱乐真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看来留入民间也是迟早的事。

    前些日子,丁剑舒更是兴起“培养幽默感”的伟大计划,竟然教大家讲笑话,还大玩脑筋急转弯有奖征答,教思想古板、内检的“古人”个个瞠目结舌之余,又十足好奇这新玩意儿。刚接触时,是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但,几次对阵下来,上从管事下至打扫的仆人都愈玩愈迷,逐渐地掀起一股热潮,风靡整座皇城呢!

    莫继尧就曾问丁剑舒说:“你为什么要教一些有的没有的玩意儿给下人们?瞧他们一逮到空闲便在玩你教的玩意儿。”

    “这有许多理由啊!”“哦?说来听听。”

    “首先,我无聊啊、没事做啊;第二,怪你做人失败,搞得皇城内死气沉沉,一点鲜事、趣味都没有,我帮你好好带动一下气氛嘛,你瞧,现在多好哇!大家都很快乐呢;第三呀,就是思想上的代沟太深了,太古板的生活一点乐趣也没有,我让大家多少动动脑,训练一下智力,会变得精明机智点哟!”丁剑舒一副她好伟大的模样,事实上,她早把自己当成救世主般地自我膜拜起来啦!

    “代沟?”

    “哎呀!你‘落伍’啦!人家翠香都知道‘代沟’是啥意思了呢!你是我老公耶!不可一问三不知。”

    什么跟什么?嫌他“落伍”?她出口闭口那些什么来自天界二十世纪的流行语,他懂得会比别人少?也不想想是哪儿可怜人,夜夜听她喋喋不休的“语言教育”?

    那个人不就是威严逐渐丧失的他莫继尧吗?莫继尧蹙眉地盯着丁剑舒。

    “小舒,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会谨慎考虑是否下令禁止一切不属于现在该有的东西,包括毫无意义的语言。”

    “啥儿?不会吧!记得你也玩撞球的。”

    “还敢说,你已经撞破了十来颗夜明珠了,不是我要说你,这虽是我负担得起的,却是一项严重的浪费与过份的奢侈,你觉得呢?”

    “是,我很抱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我错了我下次不会

    不,我不会再乱玩贵重物品了,你这一提,我还真该检讨了,我我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丁剑舒还真的很后悔自己不知轻重。

    “小舒,只要你不玩过火、违背礼教,我不会阻止你,像那些体能运动我倒不反对,只是,在观念上可就由不得你,翠香她们不比你是二十世纪的天界人,很多观念不适合她们,毕竟她们活在凡间,须遵守人世间的生存规则及礼教,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未必是好事,你知道吗?何况这里是皇城宫内,不能少了纪律规范,轻松之余还是得照规矩来。”

    是何时开始,莫继尧接受了天界的存在呢?一向不信鬼神的他,总在面对从天而降的丁剑舒时而感到质疑,不再一味反对鬼神之说了,是他变迷信了吗?不会吧?

    丁剑舒一副忏悔的样子说:

    “想不到你的见解这么入微,我只知道引以为乐地教坏他们,都没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内疚得快哭出来了。莫继尧没想到妻子会因而自责不已,瞧她都快哭出来了,他可心疼了呢!连忙安慰道:“没那么严重嘛!哪里教坏他们了呢?快别难过了,嗯?”虽然,事情好像被他说得十分严重。

    这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丁剑舒的眼泪便开始泛滥,莫继尧第一次见她这样“痛哭流涕”教他既心疼不已又手忙脚乱地哄她,也发现他那大而化之的爱妻,原来也有着一颗纤细的心啊!

    从上次的对话后,丁剑舒就不再实施什么“培养幽默感”有的没有的爆笑教育,后来想想,还是思想纯真的翠象及仆人好多了,那种人在二十世纪是找不到的哦!倒是她自己,开始积极的学习属于天鹰王朝年代的事物,这样的生活也是十分有趣的,她还常抱怨没早些发现呢!

    虽然情况大逆转,每天还是有最新的笑话出炉,尽是一些金枝玉叶的鹰妃越帮越忙的乌龙事?,再不就是鹰妃似乎永无止境、近似无知的问题,令大家笑破肚皮,令鹰王摇头叹息,偏偏鹰妃三不五时地便缠着鹰王问说,她做得好不好,叫鹰王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就怕一个不小心又伤了她那可怜频频受创的自尊心。

    日子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季节稍稍地递更,转眼已是炽热的仲夏时节,知了、青蛙,开始聒噪的热闹时刻,莲池早已是一片盛开的莲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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