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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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做什么?”

    一双眼冷得寒人,偏偏贵子不搭理他所发出的警告。

    来到他的身后,双手搁在他的臂膀上,在他耳后又是呼气又是搔弄的,极尽挑逗之能事,但他始终无动于衷,宛若一尊石人。不是他感官错乱,而是他不再想与她有所瓜葛。

    “贵子,聪明的女人是不会恋栈变心男人的怀抱的,你走吧!我对你已经无心了。”

    贵子嘻笑地说:“羽,你对我无心没关系,只要我对你仍有心,那就够了。”

    一个转身,整个人已跌坐他的膝上,有桌子当靠山,这一回她不怕他会教她再落马。哪知——

    羽的身子用力一退,腾出的空间足以摔疼了她柔嫩的屁屁。卟咚一个大声响,这下可跌得不轻。

    “哎”羽拍拍身子,转移阵地往沙发走去,目的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贵子揉揉摔疼的臀部,眉心又皱成一团,喉咙不忘唉叫出声。她是打不死的勇女,他怕粘,她就专粘他,直叫他受不了,到接受她为止。

    站起身后,又死皮赖脸的往他身上钻,娇滴滴的撒起娇来:“羽,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懒懒的回答:“每个女人都这样对我说。”心里不期然的飘出一句:除了纯柔外。

    每个女人?贵子哑然无言,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呀转的,挺尴尬的,不过她并不气馁,加紧温柔攻势,更贴近他的胸膛。

    “羽,她们对你不是真心,但我是呀!你不可以一竿子打翻整条船里坏女人中的唯一好女人。”

    羽轻蔑的瞧着贵子,一阵冷笑,心里暗喃着:她是吗?

    他光摇头不答的神情,摇去了她得意的神色。“羽,你那是什么意思?”

    何必问呢?若不是他性子良善,贵子哪还能站在此处猖狂?他不踹她当狗爬,叫她的求饶声不绝于耳才输她。

    “贵子,趁我脾气还算不错的时候,快走吧!如果惹毛了我,你可没现在的快活。”不是他在恫吓她,他是真的腻透了她的粘人战术。

    这一回,他的语气里可没半点宽容的意味,贵子的眼神逐渐畏缩在他的冷漠里。

    “别这么残忍嘛!我又没犯错,你干么非将我三振出局不可?”哀莫大于心死,可惜她又不懂得心死二字如何写,孤注一掷的结果,竟是如此的伤人。哀兵政策最后一招全投在这,就看他的反应如何喽!

    他的反应是异常的冷漠,好像不当她刚才说的话是话似的。

    “贵子,我还得工作呢!你这么一闹,是不是打算要我叫人撵你出去?”

    过分,他太过分了,她低声下气、百般委屈的放下高傲的身段,他还是爱理不理的,一点也不领情。但就算心中有恨,她也不敢扬声,再怎么说,想和他斗,只有输惨的份,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羽,既然我们要分手了,你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分手等于一切归零,她何必再要求个最后,贪恋什么温存呢?

    “不行!”

    “羽——”

    “出去。”他可不想当个动手大丈夫。

    贵子艳丽的面容增添了几许惆怅。她不敢相信,他今天会这么绝情对她。

    静静的拎着金色的小背包,蹬蹬的消失在门后。

    羽的好心情并未因她的出现而消失,反倒是因她的退局而感到些许的放松。

    “少爷,您回来啦!”

    羽将外套交给站在玄关候着的佣人手中,月子则远远的站在门口目迎他的归来。当他来到月子跟前,月子上前为他替换了室内拖鞋。

    “少爷,请换鞋。”原本穿着袜子的双脚,已套上了拖鞋。行走的同时,他问道:“纯柔回来了吗?”

    月子恭敬的表示:“她们回来的时候大约五点了。”

    “喔,今晚吃什么?”

    “怀石料理。”

    “好,你先去忙吧,我五分钟后到餐厅。”

    “是,少爷。”

    月子走后,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往她的睡房走去。走过长廊,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睡房。途中除了略受微风影响的樱花飘飞外,还有流水潺潺于竹管转折接合处的水流滴声。

    在她的睡房前止步,并不是有意窃听她的隐私,只是习惯性的驻足。静待了几秒,才举起手来扣门,并且轻唤一声:“纯柔!”

    坐在沙发上冥思的她,倏然回神探问:“秦沐阳?”

    虽然她的称呼仍显生疏,但他还是按捺下性子,走向她去。

    纯柔问道:“该去吃饭了?”

    她的肚子已咕噜噜的响了好一会。平常她的胃口小,胃部也少发出警讯。今天却异常的感到饥饿,她将之归咎于白天的消耗太大所致。

    同餐时,她的好胃口,连带的也影响他的心情,带动他的胃口。

    今天吃的是清淡的素菜怀石料理。瞧她吃得这么开心,他还一时误以为她对这种料理情有独钟呢!

    也因此往后的三餐,他花了不少心思为她打点类属怀石口味的美食。

    对于他的用心,纯柔是有苦难言呀!不是她嫌这口味差,而是天天青菜萝卜,总会吃腻的。

    一日——

    “秦”

    羽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颇为古怪。

    “你有话对我说?”

    她这才腼腆的说道:“我可不可以要求换个口味?”

    她在这白吃白喝,实在没有资格挑剔吃食,只是这一连十天都是差不多的菜色,她怎能不烦不厌呢?趁自己尚未倒胃口前,她还是决定让他知道她的心声。

    换个口味?他不了解她所指为何。

    “纯柔,你不喜欢我替你安排的一切?”

    “不,不是的,我喜欢、我喜欢,只是,天天同样的料理,你不会生厌吗?”

    喔,原来她指的是这个,他还以为——

    “可是,我明明看你对怀石最对味,是我看错了吗?”

    她有吗?他是指——喔,她知道了,一定是那一天从御所回来的饥饿模样教他误会了。

    “我不是不喜欢怀石,只是吃鱼吃肉也得有青菜搭配才不腻嘴,你天天要我吃青菜、野菇,偶尔总得加上海鲜类或是肉类的,否则我这样天天吃、三餐吃,真是吃腻了。”

    羽这才恍然大悟。“那下一餐再改吃别的。”

    纯柔轻嚷出声:“下一餐!这一餐不行吗?”

    “不,已经来不及了。”

    纯柔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好似勉强得很。这看在他的眼底,是心疼不已。

    他轻声提议:“不如我们出去吃外食?”

    “不,不必了,既然他们准备了,可别浪费了。”

    需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她在此白吃白喝已够丢人,如果还添上个浪费的恶名,那真是情何以堪。尤其现在她又瞎了,如果雷公要劈她,她可见不到好闪躲的地方。

    “在家吃就好了,反正只剩这一餐。”

    他的手指随即捂上她的小嘴。“别胡言,什么只剩这一餐,你还得陪我过日子呢!”

    陪他纯柔轻轻推开他贴在唇上的手指,羞红着脸,闷坐一旁,吭也不敢吭上一声的别过脸去,内心挣扎的告诉自己——

    她还想回台湾,她不会留下来的。即使瀚洋已有涂媚,她还是会回去的。毕竟台湾才是她的家、她的根,她的落脚处。日本她又不熟,日语她更不懂,她不会一辈子待在这里当个聋哑人。

    她的默然叫他生疑,只是他不愿去揣测她的内心世界,他实在害怕结果又是伤人心的答案。

    织香今天打算带她去金阁寺。

    金阁寺是金碧辉煌的金色寺宇,是日本一代表性的古迹。

    货真价实的金箔所覆盖的楼阁,吸引了不少前往一探究竟的游客。

    今天,织香就带她参观倒映在湖面的金阁寺。在一片水天相映中,成就了一幅天然的画作。

    “纯柔,你若看得见,真不知该有多好!”就着美景,织香忍不住如是叹息。

    她也想呀,只是她的双眼一直等不到角膜。

    “我也希望这样,但我的光明还寄望在某人的身上。”

    “等待移植?”

    “嗯!”耳边尽是清脆的鸟啭声,好似在告诉她它们的自在快活,而她却得在黑暗中默默等候那一线曙光的到来。

    中午,她们在愉快的环境中进行午餐,由于纯柔的视力有障碍,所以织香已先行准备了寿司。

    桃、樱树下清凉的一隅,她们席地进食。

    “纯柔,我看得出来,社长很中意你。”

    心跳突地漏了半拍,嗫嚅推说:“他对每个人不都一样?我不觉得自己是例外。”

    织香若有所指的说道:“社长年纪不小了,你的出现也很适时,再说,社长对你垂爱的眼神,是在其他女人的身上看不见的。何况”

    纯柔截断她的话:“没那回事,你别胡乱猜,他要的妻子人选绝不是我,而我也不会留在这的。”

    什么意思?她不留在这,还能到哪去?

    “纯柔,你心中还有别人吗?”

    手中的寿司盒抖动了一下,她的神色一阵慌乱。

    织香也看出了究竟,不过她还是不忘替自己的主人拉票。她这个旁观者,对羽社长对纯柔无言的关心,可全收录眼底。社长身边的莺莺燕燕,终不及纯柔一个人,社长他是不会眷恋那些社交名伶的。

    搁下寿司盒,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的心中空无一人,你们社长的付出,我是没齿难忘,但我不能留在他的身边,我还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的家不在这。”

    她不是故意要说得这么绝,只是,她的心仍系在瀚洋身上,看不见身边还有什么足以吸引她逗留的诱因。

    “纯柔,虽然我在会社仍算个新人,但社长身边形形色色的人物,却也略知一二。即使常有美女围绕着他,但他要的并不是她们。一些空有美艳外貌却没半点内涵的女人,社长是不会恋栈的。虽然他的外表光鲜,在在显示他并不孤独,但明白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是寂寞的,好比说——”

    纯柔愈听愈糊涂了,织香不过是他公司内的职员,她怎么对他有那么多且深入的了解?

    “织香!”

    “嗯?”

    她正口沫横飞的推介自个老板,纯柔突来的插嘴,真是杀风景般的突兀。

    纯柔也明白中途插嘴有失礼貌,但她实在猜疑,织香到底是秦沐阳的什么人,否则怎会知之甚深?她是他的亲戚友人、入幕之宾,还是另一种层次的友谊关系?如果真是自己猜测中的某一项,何以她在公司的职位那么小,又若他二人真存在什么暧昧关系,她又为什么在她的面前一再的为他歌功颂德?这不自相矛盾吗?

    “织香——”

    “我听见你叫我了,有什么事吗?”

    深深叹了口气。“织香,我只是想问你,你和岛悟羽是什么关系?”

    “纯柔,我都喊他一句社长了,我们之间当然是主雇关系,不然还能有什么关系?”

    她这问话,好似认为她与社长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似的。“纯柔,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和社长间有不当的恋情吧?”

    她说白了,反倒是纯柔尴尬的。

    “织香,你明知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但我要你明白,别怀疑社长的人格,他与他的女性员工之间,一向保持一定的距离的,这可是他的原则。”

    他属兔吗?不然怎会恪守不食窝边草的原则?织香自揭这个谜底,她也暂时放下一颗悬吊的心。幸好她们是友不是敌!啊?她怎会将织香视为敌呢?她不曾爱上秦沐阳呀,她根本用不着怕得罪秦沐阳的情人们。何况她身在异地,该以自保为要,少惹她们才是智举。

    “照你这么说,你们社长还真有原则。”

    “是呀,他的好,只要你肯发掘,就会发现他浑身上下尽是宝藏。”

    要她挖宝?算了吧!

    纯柔低声咕哝了一句:“机会,我出让。”

    虽是低语,但织香也大概明了她的心态。

    这一番对话,也造就了接下来的尴尬气氛。

    尊子正陪同来自北海道的高中同学——真治、丽子二人同游京都。

    离了婚的她,很怀念当年在京都的一段情。今日特意重游旧地,心情是特别的复杂。

    “真治,待会我们可以上黄檗白云庵品尝另类的精进料理(高级素食料理)。”

    “好哇,吃腻了黑鲔寿司,换换口味也不错。”

    前几天,好友婚变,打电话来找她,她义不容辞地答应款待。请了几天假,专心陪同好友散心。结果一聊下来,婚变的人挺坦然,倒是她,诉了一肚子几十年来囤积的苦水与思念。那时,她二人虽面临婚姻危机,但再怎么说,都没有尊子的狼狈。

    尤其她二人在得知尊子离婚的原因就在于岛悟羽,两人更是一再的对尊子劝告,要她回头寻找真爱,毕竟他现在还未婚,而尊子又是他的第一次开拓者。

    昨夜三人的促膝长谈,明显可见尊子仍沉溺在那一段甜蜜的回忆中,这也莫怪小田俊夫会受不了夜抱佳人,而佳人之心系在他人身上的日子。就算已经生儿育女了,尊子仍忘不了岛悟羽,更气人的是,小田又自认拼不过岛悟家的财大气粗,在怨气无处可发泄之际,唯有借酒浇愁。愁未解,人倒气衰,纠缠了十年的婚姻,也因此而告终。

    尊子自由了。自由后的她,一心只想飞回岛悟羽的身边。知道他人不在日本,她耐心的等候,后来自特殊管道中获知他已回日,更是千方百计的安排一次别开生面的重逢。

    为了方便见他,她搬来京都租赁,并找了一份兼职工作维生。

    “我爱他,即使小田宽容我,我还是忘不了他。”

    女人的悲哀——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回不了头不打紧,还忘却不了,割舍不去。

    磨蹭了十年,苦了小林,也苦了她,如今一切结束,她有了从头开始的机会,她想去把握这早逝的幸福,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她的份。

    看着好友“壮烈”的感情,真治和丽子都动容了。

    “尊子,当年你实在不该错放岛悟羽”

    “不是我错放,当年老社长还在,他的威严是我挑战不起的,我不敢违背他老人家的旨意。”

    当时她也苦,短短距离,只需一百二十分钟的车程,便可以看见朝思暮想的爱人,但她却靠近不了;他来了,她又得狠下心肠去拒绝他,讲一些伤害他的话。一切全是不得已的,偏偏她又苦无机会去解释这一切误会与苦衷。

    漫长的婚姻生活,她从不曾用心的去经营,这么一拖拉磨蹭,捱到不能捱,小田还是不愿放手。动用亲情苦劝,小田才捱不过她的苦苦哀求,同意结束这段尽人事却不尽人心的婚姻。

    婆婆是明眼人,早在她与岛悟家少爷的暧昧之情泄露,她便劝儿子放手,偏偏他死心眼,而岛悟老社长还特别召见小田,给了他鼓励并犒赏不少好处,小田更是坚定信心,排除万难,娶定了尊子。

    一连串的压力及先前订下的婚约,尊子已无退路可走,在重重的压力下,她一度想甘下心来相夫教子。然而心飞了,想收也难,婚后的平淡生活,与小田之间的难以沟通,她逐渐放纵已然收回的心。

    日日念他,夜夜想的也是他,空气中充斥着他的气息,更甚者,她还曾经舍下子女,一人来到京都,为的只是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无可救药的思念,叫她的心神几乎崩溃。

    只可惜那一回,她没有如愿看见他。

    现在他的身份已不同往昔,金砌银堆、重重护卫,不再是当年与她亲近的中学生。

    黯然回到家中,思念他的情绪越发炽烈。

    小田亦查觉她的思绪,但他只是一再告诉自己,日子久了,她便会忘却一切。他用时间等待她的回心转意,但她似乎已麻木不仁。

    就算等待也该有个目标与终点,但她始终不曾寄予他一丝的希望。他倦了,在母亲与家人的劝言下,他终于决定放手,答应签字。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也随着这张纸划下句点。尊子感谢小田的大人大量,也为自己重新得到解脱而感到快慰。

    在挣脱了这桩婚姻后,她曾到羽的会社应征工作,但却因她的年纪太大而没被录取。这事伤不了她的心,进不了会社,她便开始在会社周围徘徊,却始终碰不到他的面。

    为了生活,她在会社的邻近处找了一份差,虽然没有什么赚头,但至少有了更光明正大的理由出现他会社的周遭。

    经过她的观察,三流的小明星川真贵子经常出入他的会社,而且一待便是一个小时以上。尊子不知道,她的羽是否倾心那样的女人,心里常无端的恐惧,年华已逝的她根本不是年轻女孩的对手。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她把赚来的钱全都投注在名贵的化妆品与美容沙龙中,自己却省吃俭用的饿着肚皮,为的就是求得青春再现。

    她的付出终于有了代价。

    “尊子,你看起来一点也没变!”

    “没变?哪里没变?”她佯装不解的反问好友。

    真治不吝惜的夸奖她:“外貌身材呀!如果岛悟羽看见你,一定马上回忆起前尘往事。”

    好友的话,教她信心大增。“你确定?羽会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嗯,容貌依旧,只是——”丽子朝着她的身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瘦了点。”

    瘦?这会儿尊子尴尬了。

    “这阵子时兴窈窕嘛!我也无法置身其外呀!”

    若是让她们知道,她一天只吃一餐,且已经吃了大半年的拉面时,恐怕要吓死她们了。不过实在没法子,为了能和羽重修旧好,吃点苦、挨点饿都不算什么。

    苗条是好,只是她看起来实在太瘦了。以前她是前凸后翘的标准体格,现在,该丰美的地方缩了水,这怎行呢?尤其岛悟羽早年失母,才会恋母情结似的贪恋着尊子。

    “尊子,岛悟羽爱的不正是你浓浓的母爱吗?现在你瘦成这样,胸部缩水了,母性消失了,他哪会再喜欢你?”

    “是呀,有奶才是娘,你现在的样子像停机坪,要他再接受你,恐怕有问题。”

    一人一句说得她心慌。“真的吗?羽会因为我不够大而讨厌我?”

    她二人早存着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的心理了,自然不肯放过的说道:“会的,他一定会的。”

    “我也觉得!”

    两人一致的说法叫她心慌,心中暗忖:不行,她得想法子丰胸才行。

    为此,她开始疯狂的兼差,不再光顾着注意他的行踪而浪费掉赚钱的时间。

    这一回,好友二人又上京都,此时,她们的婚姻生活也告破灭。为了她们,尊子另觅了大一点的房子,好让三人能同居在一块。

    既是同病相怜,炮口自然一致。口头上说是为了她,实际上,却是拿岛悟羽当作排遣寂寥的工具。

    “尊子,我帮你查到岛悟羽这二十天的行程了。”

    这么厉害?她为了想见他一面,在他会社附近不知耗了多少时间都查不着。

    “丽子,你怎么本事这么大?”

    潼尹丽子露出笑容。

    “查对方的底,我可算是行家,不然我那老鬼怎会心甘情愿的赔偿我大笔的赡养费?”

    丽子的前夫偷腥,被她捉奸在床给离掉的。所以关于查人这招,她的确算得上是高手。

    “我先看看。”

    拿过丽子取得的资料,大致看了一遍。下周三,羽将到一家俱乐部,看来她得好好规划那一天的偶遇了。

    山之野俱乐部乃高级的消费场所,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既然没钱进去,只好在俱乐部外头制造意外的邂逅。

    “月子,你进去告诉纯柔,再十分钟,我们要一块出门。”

    “是,少爷。”

    月子进入内堂,并向纯柔转答。

    纯柔正在冥想,但并未因月子的打断而恼怒,虽然她还不是很能听得懂日文,但简单的字汇,她多少可以拼凑个大概。回了月子一个肯定的答覆:“ok!”

    在月子的牵引下,她缓步的出现在客厅。

    看到她们出来,羽吩咐道:“月子,今晚我不回来用餐,你们也早点休息。”

    “是,少爷!”

    出了门,甫上车,纯柔就开口了:“你要带我去哪?”

    他保持沉默,她也不好再问。

    约过半个小时,车子不再行驶,仿佛已然到达目的地。

    司机开门迎接他们下车。

    他们比预期时间早到山之野,所以并未与尊子碰到面。

    纯柔在下车后,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我们要洗温泉?”

    他仍是不答。

    走了一段路,她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秦沐阳才告诉她:“你先换上浴衣,待会儿我会来接你。”

    她听见他出去以及门关上的声音,摸着手中质地柔软的浴衣,好半晌才有动作。迟疑的理由,并不是想了解浴衣的质地,只是,她总觉得,这个空间好像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觉得不能再拖延了,她这才开始脱衣。解下外衣钮扣,露出无肩的洋装。

    她熟练的拉下拉链,将手绕过背后解下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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