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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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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散去了,只有罗绮尚留在原地,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本来是好心好意想帮忙的,可是现下她却像极了破坏这段婚姻的罪魁祸首。

    “绮儿。”要不是娟娟唤她,罗绮一定会这样呆呆地站到天黑“少夫人有事与你相谈,你同我一起到别苑去吧!”

    “少夫人要骂我吗?”罗绮担忧地问。

    “不是,她怎么会骂你呢?”

    “她不是在怪我抢走了少主?”

    “嘘,别在这儿说,小心被人听见了。”娟娟拉起罗绮冰凉的手,柔声说道:“跟我来,我们有好多事要聊呢!”

    罗绮被带到别苑里,在里头等著的,是哭成了泪人儿的方雪霏。

    “小姐。”罗绮怯怯地唤著。

    方雪霏幽幽抬头,眸中除了伤心之外,还杂著歉意。娟娟将罗绮拉到她身旁,并对她努努嘴,方雪霏就像先前说定了似的,牵起罗绮的手。

    “对不起。”方雪霏向罗绮道著歉“事情全因我而起,你这么努力帮我,我却反过来吃你的醋,让你难做。这一切都怪我太爱君砚,所以才会如此反常。”方雪霏说著便情不自禁地哭倒在罗绮怀里,她不停地自责著,数落自己的自私与不对。

    搂著小姐细瘦的肩,罗绮忍不住也跟著悲伤地啜泣起来。她知道小姐并没有反常,这是每个女子都会有的正常反应罢了!

    “你肯原谅我吗?”方雪霏询问著。

    “没什么好原谅不原谅的。”罗绮轻声说著,就当是自己欺骗少主所应付出的代价吧!

    “绮儿。”方雪霏樱唇一?,状似云淡风轻“今晚就拜托你了。”

    “嗄?”罗绮思绪一断,完全反应不过来。

    方雪霏又再重复一次,表情添了几分难堪“今晚还要再拜托你和君砚”

    气氛依然像结冰般寒冻,罗绮强忍住心中窜升的伤感,硬著头皮对方雪霏说道:“我知道。可是,小姐,夫妻之间有些事是无法代替的,小姐应该是亲自来较好。”

    这层道理方雪霏也知道,但她就是做不来呀!罢才娟娟就是向她分析这层利害关系,才会让她不得不那么快便向罗绮低头。

    方雪霏扯出了一个极?苦涩的笑脸,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工作。”

    罗绮低垂著颈项,心里悄悄卷起了波涛。她对这种偷偷摸摸、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滋味甚觉难堪;但她却很喜欢与少主在一起,而且还很喜欢、很喜欢蓦然惊觉自己对少主暗藏的情感,罗绮颈子也愈垂愈低,压根儿不敢?方雪霏一眼!

    方雪霏刻意忽略过罗绮不寻常的模样,自顾自地说道:“你也不用再劝我了,所有的道理我都知道。

    我也会努力,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克服心中的恐惧,与君砚做对真正的夫妻。”关于这件事她已有所打算,她是绝对不会平白让一个女子横在她与君砚之间的!

    罗绮沉声许久,始终不语。

    这是她盼望已久的结局,不是吗?他们俩才子佳人,伉俪情深、终成眷属;只是那也表示著,迟早有一天,她将永远脱离少主温暖的怀抱,近不得他的身。

    而自己呢?被人发现自己没了贞操,可会被捉去浸猪笼的;就算得以保守这个秘密,她又能怎么样?

    没有人会要一个不贞的女人,罗绮也不会愿意嫁给她不爱的人──谁教他不可能是少主呢!感觉鼻子正在发酸,眼眶里有强烈的泪意汹涌而来。

    不能哭、不能哭一哭就会让少夫人识破了。罗绮强力忍著。

    方雪霏则冷冷地瞥著罗绮颊上,那如流星般迅速划过的泪。

    娟娟静静地看着,呼吸却不由得愈见急促。

    错了,原来这一步棋从开始就已走错了。少主对绮儿的眷恋、绮儿对少主的感情,以及小姐对他们两人的怨恨,一切都显然可见!

    天色已晚,章君砚还因早上与方雪霏闹得不太愉快而迟迟不肯回房。

    要小姐去向少主道歉肯定行不通,所以娟娟已事先做好安排,交代罗绮在枕畔温存的时刻,千万要代少夫人向少主好好赔个不是!而章君砚终于也在娟娟的三催四请下勉强动身。

    章君砚回到房里,自是发现里头漆黑一片。

    他以为她睡了,于是也不点灯,摸黑走到床边、卸下鞋袜,正要睡时──蓦地传来一声柔柔的嗓音:“君砚。”

    “你还没睡呀?”章君砚问道,听不出他的情绪。

    “嗯,你没回来所以我睡不著。”其实罗绮是很累,但却不敢睡著,怕少主随手一点灯,那一切就都完了。

    章君砚轻声一哼“怎么?又以为我跟哪个女子厮混在一起,气得睡不著啊?”

    不是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被少主这样讽刺,罗绮竟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在如此静谧的夜里,章君砚好似听见微微擤著鼻子的细微声响,他掩不住一声吃惊地问道:“怎地?”

    罗绮不答。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一定会忍不住哭出声音来。

    “雪霏,你怎为了?说话呀?”章君砚有点心急,扶著她的肩膀轻轻摇撼,然而面对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沉默,章君砚霍地起身,说道:“我去点灯!”

    罗绮著慌了,伸手用力抓紧章君砚的衣袖,叫道:“不,不要!”

    章君砚一听攒紧了眉心,又是这个令他气馁至极的回答!“为什么不要?”

    “因为因为”罗绮极力地搜寻答案,该说是自己灵机一动呢?还是自己太不要脸?她双手马上攀上章君砚的肩背,略带羞涩地说道:“不是不要,是因为不需要。”

    她偎近的身子柔腻而香甜,让章君砚不动不语,脑中一片混沌,这还不只呢!她以粉颊轻轻磨著他的颊,樱唇在他唇边轻?,说话之际还有意无意地相互碰触。

    “我想跟你说对不起呀!今天下午我实在太任性了,真的很不应该!君砚,我好后悔,原谅我好不好?”

    一个正常的男人,实在没有多大的意志好用来排拒这销魂蚀骨的款款柔情。

    章君砚用力搂住罗绮,一俯身,狂烈地吸吻她的唇,然后顺著她的颈子往下吻著;罗绮也顺势倒在柔软床上,两具火热的躯体纠缠著,春情又再度高张。

    欢爱已毕,章君砚爱怜地抚著她的发,笑问:“怎么还不睡?”

    “人家睡不著。”罗绮柔声说道。

    “为什么?”章君砚的笑意里透著一丝促狭“是不是要得不够,还想再来?”

    不等罗绮否认,章君砚已再度翻身压住她的身子。

    罗绮先是被这个问题给愕住,随即感到一股令人怦然心动的男子气息又拢了过来,她禁不住紧张地叫嚷:“不是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她的手脚忙乱逗笑了章君砚,他就是爱她这种娇憨。

    “还敢说不是呢!”章君砚毫不放松,存心诬赖她“你看你的手都攀上来了。”

    “这不是这是我要推开你”罗绮拼了命的解释,一边真使劲儿地推。

    但章君砚像故意似的,朝她愈来愈近直停在她唇边,与她交换温热的呼吸。

    罗绮失了主意,双手搁在他肩上,不知道该不该一举推却乱了她心的男子气息。

    “雪霏,我好高兴娶了你,我真的好高兴娶了你”章君砚忘情地吐著他心里深刻的话语。

    罗绮不由得一怔。是了,雪霏!现在的她不是罗绮,而是方雪霏!

    她正受著不属于她的甜言蜜语、激情温存,罗绮心里油生出浓浓的内疚。

    一想到自己可能很快就再也无法待在少主身边,她不禁又是一阵怔忡。

    罗绮一声惊呼,猛然抓紧章君砚的肩。只因他竟趁著她在思索,轻吮著她胸前的敏感地带。

    “你在想什么?”章君砚的语气中有所不满。

    “咦?啊嗯那个我”罗绮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做何解释。

    “和我在一起居然还能分心想别的事情,看来我的努力还不够。”章君砚的话中有霸气,还有吃味的气息。

    “少主,您多心了。”

    章君砚浓眉一皱,他怎么老觉得晚上与他同床共枕的雪霏真的和绮儿十分相像,就连唤他的语气也是如出一辙?“你又不是什么丫环,何必叫我少主?唤我夫君。”章君砚试探性地说道。

    “对哦!”罗绮儿飞快地收拢乱飘的思绪,她还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章君砚耳边热呼呼地呵著气,外加甜声唤著:“夫君。”

    章君砚的大手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上熨贴并游移著,所传递过来的热情让罗绮又跌进迷醉里。

    “你好美好美”虽然看不见她,但她柔腻如脂的肤触让他倾心赞叹。

    罗绮双臂一勾,轻轻地说:“君砚,我好爱你!”顿了下,又道:“那你爱不爱我?”

    “爱!”不需犹疑,这答案很是清晰。

    “有多爱?可不可以看得出来?”罗绮带点恶作剧,存心想难他。

    “可以。”出乎意料,章君砚答得十分笃定,并随之一俯身狂热地吻她“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的吻伴随著**来得激狂,让她难以招架。罗绮完全可从他的热烈中知道他有多爱!

    罗绮的呼吸已然乱了拍子,只能任由自己在他体下燃烧著,直至两人又再度紧密地**,春情难歇章君砚搂著怀中的女体,爱恋不已。

    很高兴自己的爱妻终于摆脱掉早上的拘谨了,他摸到身旁的衣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今天帮你到聚珍坊挑了一样礼物。”

    不会吧!少主人竟拣在这种好笑的时候送礼,罗绮真想对著他笑嚷:送错人啦!

    当然,聪明的罗绮才不会做出这么丑的事,她只是兴奋地卖弄:“我知道,是翡翠明珠簪。上头的珠子还是东海明珠呢!很珍贵。”

    罗绮一说完这话,就知道自己错了。但突然来的一阵静默,让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现在伸手不见五指,你怎么知道我拿的是翡翠明珠簪?”章君砚口气中充满了狐疑。

    罗绮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是是绮绮儿告诉我的。”

    “哼。”章君砚一声轻笑“原来绮儿那丫头的嘴巴那么不牢靠!”

    虽是心有不服,但罗绮知道自己最好不要争辩。

    “来,把它戴上我瞧瞧。”章君砚笑说。

    罗绮也笑了“你自己也说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你又怎能瞧得见?”

    “我去点灯。”

    章君砚的话吓坏了罗绮,她大叫一声:“不要!”她的声音隐含了恐慌与急迫。

    “雪霏,你怎为了?我只是想去点个腊烛,好看看你戴上簪子的美丽模样啊!”只要一点上腊烛,看清她的模样,那她就完了。哦,不!是整个鸿景山庄都跟著完了。

    “君砚,不要不要”罗绮拉著他苦苦哀求,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章君砚俊眉皱了个死紧“为什么?”他的声音掺著冷意与怀疑。

    除了想看看她戴上簪子的模样外,其实也是章君砚对早晚判若两人的妻子存有怀疑,故而想证实!

    罗绮的磨功一流,撒娇的功力亦是不赖,这一次就在她的苦苦哀求及威逼利诱之下,勉强瞒混过关。

    “你这是在做什么?”章君砚直觉得无奈,扯著罗绮儿里身的丝被,让她破茧而出。“我也不是大**啊,非逼得你就范不可,你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似的。”

    “你是嘛!”罗绮噘著嘴。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喔!”章君砚装出狰狞的嗓音,扑身朝向她压去。

    “救命、救命啊!”罗绮咯咯笑着,一边左拦右挡地躲避章君砚的突袭。

    “你别傻了,谁救你呀?”章君砚与她两颊相偎,手指笑点罗绮的红唇。

    燠热的气息很快就漫了开来,章君砚抚著她的身体、她的腿,他大手轻轻一拉,让罗绮屈起膝来。

    喀的一声!罗绮感觉自己脚上有个东西。

    “你给我戴了什么东西?”这种突发状况是罗绮最紧张的了。

    “锁情环呀!”章君砚开心地笑。

    罗绮闻言脸都绿了一半,忍不住像只鹦鹉般道:“锁锁情环?”

    章君砚没见到她脸上怪怪的表倩,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可不是一般寻常的脚环,而是一旦扣上就难以取下,像征我对你的情爱永世不变”当然,就因这只环子不易取下,章君砚更可确知到底谁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罗绮该感动的,最起码该?雪霏小姐感动。但她只是头皮发麻,想着该如何向方雪霏交代。她轻轻靠上章君砚的肩头,难过地喃喃自语道:“我想睡了。”

    “睡呀!”章君砚缓缓顺著她披垂在背上的发,柔情无限,一点也不懂她心里的慌。

    一早醒来,章君砚一睁眼,又见著方雪霏背向他,坐在妆镜前像在等候什么。

    “你又起早了?”章君砚打了个呵欠,睁大惺忪的睡眼。

    “你昨晚不是一直想瞧我戴这翡翠明珠簪的模样吗?”这是一早绮儿告诉她的,还要她一定要簪上了给他看。

    章君砚察觉到方雪霏正强?欢笑,连声音都带点勉强,于是他也是礼貌性地夸她:“果然很漂亮。”

    说也奇怪,早上的雪霏冰冷得让他无法自在地与她调笑。

    他的雪霏呵!怎会晚上好好的,一觉醒来却同他如此生疏?

    “今天我要去跟我爹学珠宝,你找娟娟及屏书陪你,别闷坏了。”章君砚对她的关怀之情,总不经意就流露在眉宇间。

    “嗯,你放心吧!”方雪霏螓首轻点。

    章君砚毫无预警地朝她靠了过去,方雪霏悚然一颤。

    “我吓著你了吗?”章君砚的脸上充满了惋惜之情“我只是想在出门之前,再抱抱你而已。”他张开的大手缓缓朝她的身子拢进。他记著昨夜暖玉温香的感觉,想再一次贪婪地将她紧紧抱满怀。

    抱?方雪霏的脑中飞逝而过的是那不知名的男子,他粗暴的强抱让她不能动弹,让她拼了命却只能怔怔地掉泪她挥开章君砚快碰上她袖子的手,倏地站起了身,冷冷地道:“相公请自重。”

    虽然早预知了方雪霏的反应,但章君砚仍是不满“我不是不知自重。我是你丈夫,难道我想抱你一下都不可以?”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况且被人看到又免不了一阵闲言闲语,雪霏不想惹上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还请相公体谅。”方雪霏的声音坚冷如冰,仿佛在控诉章君砚的莽撞无礼。

    “我”章君砚泄足了气,对他这个太过讲究名节礼教的妻子,他简直简直是拿她没办法嘛!

    “是不是和不许我晚上点灯看你一样,早上你也不许我有一丝丝逾矩?”

    雪霏没有回答。她多希望他们夫妻间可以不必这样!

    “是不是啊?”章君砚挑高了眉,不甘心地再次逼问。

    方雪霏受迫“是!”她只能这样回答。

    章君砚紧抿的双唇好不容易才迸出一句话:“雪霏,脱下鞋袜让我瞧瞧你的脚。”他想证实一件事!

    只因他心底一直有著深深的疑惑对于这个奇怪的请求,方雪霏睁大了眼直视著章君砚。

    “做什么?”方雪霏心怀忧虑,却一脸的不动声色。

    凝视著她的面容,章君砚停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但一股强烈的不安让他下意识地脱口否认:“没有!”接下来的他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我懂娘子的规矩了,以后我会严加管教自己的言行举止,尽量不要再犯。”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脚步飞快,隐含了许多不平与怨怒。

    就在他绝尘而去的瞬间,方雪霏的身子顿时摔落在床上。她知道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罗绮刚梳洗完毕,正细细地整理自己乌黑秀丽的长发。

    她是十分宝贝自己的头发的,只因少主最爱沉溺在她的颈窝发间,嗅她身上的那股芳甜。

    罗绮儿还在梦幻之间,方雪霏竟意外来访。

    “小姐。”她连忙起身相迎。

    虽然她一直在帮方雪霏,但方雪霏难免把她看作入侵她婚姻的第三者,也常对她冷眼相待,这些她都知道,所以这次方雪霏的到来让她倍觉受宠若惊。

    “我送了些糕点要来给你,你尝尝。”方雪霏殷勤地帮她备好一切。

    罗绮倒是慌了手脚“小姐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糟,一时口快,失言了。

    方雪霏只是笑得有点难看“是不是我一直就对你很差?”

    “这”罗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方雪霏难过地望着她“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对你不好,我羡慕你,也很嫉妒你!”

    方雪霏的眸中渗著悲哀,腐蚀著罗绮柔软的心。

    “我知道自己是很糟糕的人,明明是我先求你帮忙的,可是却直到现在还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自己的丈夫,这也就罢了,你扮成我的样子去接近他,我又偏偏打翻醋?子,害得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些都是事实,但方雪霏说得十分凄婉,罗绮不禁拉著她的手说道:“小姐您别这样说,绮儿也不好,没有拿捏好与少主相处的分寸,才会弄出这么多烦恼。”

    她的工作应该只有“上床”而已,但她做的显然不只这些,她会与章君砚谈情说爱,与他分享喜怒哀乐,这些全是方雪霏无从触及的部分。

    “我想这样的情形不能一直持续下去。”方雪霏削尖的脸蛋暗藏冰冷。

    “咦?”罗绮尚未意会。

    “我是说我们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下去,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很能接受男人,但我还是想试看看,今晚你不用去陪君砚,由我自己来!”

    方雪霏这话来得突然,罗绮一怔。

    敏感的方雪霏马上就警觉了。“你不愿意吗?”声音中颇含敌意。

    罗绮连忙否认:“不是,我的意思是好!”为了取信于方雪霏,罗绮只能勉强自己马上露了个笑脸出来。

    那笑脸看起来太愉快,很假!

    但方雪霏不管这些,她就是要来告诉绮儿,从今天晚上开始,她方雪霏理应要做章君砚真正的妻,早晚都是!

    该说的都说完了,方雪霏马上便恢复少夫人的身份说道:“等一下你把西苑大房里一些少用的家具都搬出来擦干净吧!”

    “是。”方雪霏一走,罗绮坐在椅子上,久久安定不了自己悲伤汹涌的心。

    没想到她最担心的一天竟来得这么快,又这么突然!

    全身虚软无力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西苑的。勉强敛了敛心神,辛苦地将仓库里存放的桌椅家具全搬了出来,一样一样细心地擦拭,这些工作让她直忙到午后。

    陪嫁到章家已经两天了,每天晚上都要面临章君砚缠绵不停的情爱需求,早上不是得陪著少主出去,就是有少夫人交代干不完的活,真是快累惨她了;若说她有一天迟早会因体力不支而晕倒,罗绮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盯著擦好的椅子,罗绮心思紊乱无法平息,还在发愣的当儿却听见有人说道:“小丫头在偷懒啊?”原来是屏书一跨进屋里,便看到罗绮正呵欠连连。

    “不是,只是昨晚有点晚睡。”她昨晚可花了好多精力陪伴少主耶,但罗绮不敢吭声,一径地拿抹布用力抹著椅座,面对屏书这精明能干的丫头,她心里难免有些慌。

    屏书斜睨她一眼,随口问道:“这些东西收得好好的,何必突然全搬出来擦?”

    “这是少夫人吩咐的,绮儿也不清楚。”

    奇哉怪哉,没事干嘛派这么重的工作给她呢?屏书想不透,也懒得猜,只是啧啧了两声后说道:“真要擦完这里头的东西,也够你忙个三天三夜甭睡啦!”屏书四下一瞧,对罗绮下著命令道:“这房里的茶壶空了,你拿去厨房再添些水过来。”

    “是是”罗绮边应著边快步走了出去。

    “绮儿!”

    罗绮才刚跨出门槛,便被屏书的大叫给喊住,于是只得赶紧跑了进来。“屏书姊姊,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屏书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一手拎起了茶壶在眼前晃著“你忘了东西啦!”

    罗绮满脸通红地快速接过,转身飞也似地跑开,到门边时她还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搅得屏书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直怕她摔烂了那只精巧的壶。

    “笨手笨脚的,还真不是个做丫头的料。”屏书望着罗绮的背影如是笑说。

    当罗绮小心翼翼地捧著茶回来,屏书自顾自地斟来喝“你也坐啊!”屏书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罗绮乖乖坐了。

    “你和娟娟同是陪嫁,娟娟常在少夫人身边,怎么就不见你陪侍在侧呢?”

    一语说中罗绮的心事,只见她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屏书姊姊也说绮儿笨手笨脚的,我猜,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让绮儿比较不得宠,无法受少夫人钦点在身边。”

    屏书呷了一口茶“这也怪不得你呀!你是好人家出身的,做丫头还不到一个月吧!哪比得上我们这些出生就专门服侍主子的人呢?”

    屏书的话中有安慰,也有对自己身世的深深感慨。

    “屏书姑娘,你别这样说嘛!每个人总会遇到许多不如意的事。你虽然是丫头,但却是迎曦山庄少主人身边的红牌丫头,你不但可以呼风唤雨,还可以随时跟在少主身旁,这种身份是多少名门淑女求都求不来的呀!”

    罗绮的话,果然让屏书转忧?喜。

    “没想到你还满会说话的嘛!”屏书重新估量起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弱女子。

    “听少主说你还懂珠宝是不是?”屏书笑问。

    “是懂一点。”

    屏书的笑意更深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来找你是少主吩咐的,少主昨天不是跟你说过有件事要麻烦你?其实就是咱们老爷拿了一批珠宝考他,他正在密室里伤脑筋哩!所以偷偷要我火速请你过去。”

    罗绮一听,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而起。

    “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刚刚还叫我跑东跑西地去倒茶。”罗绮并没再追问,因为她看见屏书一脸的轻松得意,答案也就了然易见了。

    “你是故意的?”罗绮气呼呼地爆出这句埋怨。

    “我是看你新来的,想要磨练你。”屏书死皮赖脸地还笑得挺可爱!

    罗绮没空与她多说,只是忙问:“密室在哪里?快,告诉我密室在哪里?”

    由于生怕去迟了会受责?,罗绮原本爱睡的感觉竟很神奇地一扫而光,而且她还急得跳脚。

    屏书喝完了茶,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你现在叽叽喳喳、跳来跳去,活像只麻雀儿似的。罢了,真服了你,跟我来吧!”

    迎曦山庄总共有五间密室,一间是塞了满满金银的钱库、一间是藏有许多各大门派武功秘笈的练功房、一间则是放了历代祖谱及帐簿的文书房、一间是收罗了世间各种稀有的毒药与医药的医药房,屏书要带罗绮去的则是一间放满古董珍玩的藏宝房,也就是第五间密室。

    在庄里,秘室只有老爷、夫人、少主、管家及屏书这丫头才知道,要不是少主有难,罗绮根本也不知道迎曦山庄里原来还有密室的存在。

    屏书东走西绕,罗绮紧张地紧紧跟随。

    暗门一开,一条宽阔走道在眼前拓展开来,里头点上了数十根腊烛,所以并没有阴暗潮湿的不适感,而是一片灯火通明。

    屏书引她去见少主,章君砚看她俩姗姗来迟,久候不至的焦躁让他忍不住气得叫?:“你怎么这么晚来?难道不知道我在找你吗?”

    这句话是冲著罗绮骂的,没办法,他疼屏书嘛!

    屏书这下可得意了,一脸笑得沾沾自喜。

    罗绮心里恼著,低下了头生闷气。

    “我爹出了功课考我,答不出来我今天就无法走出这里,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得在入夜之前赶回房里。”要是以前,为了加强自己的实力,章君砚就算关个三天三夜才出关,他也是毫无怨言。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以整天都在这里,但却不能晚上不回去看雪霏。偏偏自己没用,对珠宝著实没天分,该背的东西他都背熟了,可是他还是解不出父亲交代给他的难题。

    他匆忙地催著罗绮,生怕又多耽搁个一时半刻“你帮我看看,摆在我面前的这二十根金钗,成色如何?等级又是如何?”

    在一般人眼里,这二十根金钗除了式样不同之外,全都是用黄澄澄的金子做成的,但明眼人只要小心区辨,便可由金子些微的颜色差异,判断出它的价值来,这是高难度的功夫,需要长年累月的接触才能有此成就,可不是想学就可以轻易学得会的。

    罗绮从小耳濡目染,这等小事可还难不倒她,但章君砚与屏书如此欺她,教她愤难平。

    “我不会!”罗绮连头都没?,很简单地交代过去。

    “你不会?”章君砚及屏书都惊呆了,章君砚更进一步逼问:“怎么可能?你既然对珠宝如此熟稔,不可能判断不出这些钗子来。”

    “从前孟尝君食客三千,不断地礼贤下士才能脱危解困、享尽荣华富贵;绮儿虽是庄里的丫头,受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但今少主有求于人,绮儿本也应略尽棉薄之力,绮儿是有心,试问少主又是如何地对绮儿有礼?”

    说了老半天,就是在怪他章君砚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了。

    章君砚讶于绮儿的口才与文采,最重要的是她说话十分得体、不卑不亢。

    “谁是那个什么孟尝君哪?”屏书瞧气氛不对,所以小声地向少主询问。

    “没你的事。”章君砚于是说道:“刚刚的确是我无礼,说话太急而冲撞了绮儿姑娘,还请绮儿你别放在心上。”语毕,他拱手一揖。

    少主竟对一个笨手笨脚的小丫环如此多礼,不禁让屏书有点心虚,瞧绮儿对少主颔首回礼后,继之是秋水横媚,瞅著她这个红牌丫头。

    “屏书,你是不是仗势欺人、得罪了绮儿?”章君砚深知屏书偶尔会有恃宠而骄的坏毛病。

    “我认错就是了嘛!”屏书朝罗绮欠了欠身“是我不好,故意拖累你,还害得你被少主训了一顿,我这就跟你说对不起啦!”她的嘴噘起,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

    章君砚也终于知道是自己错怪了人家。

    罗绮满意地一笑“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道过歉就算了,我不会把这些小事记在心上,希望屏书姊姊也是,别以后又故意整我报仇。”

    “我哪敢?”以后少主可还有许多要绮儿帮忙的地方,得罪绮儿岂不倒害了少主吗?她屏书可是很会分轻重的。

    “绮儿,你可以帮我了吧?”章君砚很心急,现在大伙儿应该已吃过了晚饭,雪霏呢?不知道雪霏现在正做些什么?

    罗绮望着那二十根金光灿烂的钗子,烦恼地说道:“老爷真是恨铁不成钢,找这么困难的问题考你。

    其实我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行,但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下判断。”

    “没问题。”章君砚满口答应。

    于是罗绮也正式鉴定起来,能?自己“相公”尽点心力,她也是暗自高兴。

    几经比较,罗绮先挑出两根金钗,一根摆左,一根摆右,然后说道:“黄金以色泽润泽、颜色华美?

    佳,这两者颜色距上好的金质差异最大,但又以右边这只钗略微光亮,所以等级要比另一只高些。”

    若非见少主若有所悟般地直点头,屏书真想反驳一句:是吗?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罗绮如绿葱般的手指略微犹疑,这才拣定了一根凤钗道:“少主,您瞧。”

    “这钗不论是成色还是质地,都是黄金中的上选。”章君砚说出了罗绮想说的话,暂态两人相视而笑。

    屏书虽然有点不是滋味,但为了少主的幸福,所以她只撒了撇自己那翘得老高的嘴。

    “那其他的呢?”章君砚的功力只到了解的地步。

    罗绮皱紧了眉“前后与中间都是比较好认的,愈到两边则难度愈高。”

    罗绮注目凝望,缓缓地挑出几根做排列,一下子又看她拿起另一只钗来比对。

    时间愈来愈晚了,罗绮兀自低头细看。她已经排出十五根了,剩下的她还在思索。

    不再催她了。看到罗绮疲累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章君砚不禁对她满怀著歉意。

    “绮儿,别忙了,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吧!”章君砚轻轻唤著她的名。

    罗绮并未搭理,只是单手支额,一动也不动。

    “少主,她睡著啦!”屏书赫然惊觉,赶紧禀明。

    章君砚一看,这才发现绮儿早在不知何时便累得睡著了,可能是睡得太香太甜,她唇边还隐隐有道微微的笑。

    “要不要叫醒她?”屏书忙问。

    “不用了,就让她在这儿睡吧!等她晚一点醒了,我再请她帮忙。”

    屏书若有所思,脱口不禁说了:“少主您对她真好!”可能她是雪霏的丫环吧!章君砚总觉得在她身上可以寻得雪霏的影子:她的香味、她的声音,甚至是他想像中雪霏娇羞撒泼的神情,他都可以在绮儿身上不经意地发现。

    就著烛光,章君砚不禁贪看起这丫头甜甜的睡脸。罗绮虽不是国色天香,但却长得相当标致,白皙的肌肤配上细致的五官,顾盼之间波光流转,甚是灵媚。

    顺著少主的视线一瞥,屏书忍不住笑着埋怨:“哎呀!少主你看,啧,还睡得流口水呢!”

    章君砚也是一笑,袖子伸过去,轻轻擦起罗绮的嘴角,一脸宠溺的笑“这丫头就是这样,对人从来不设防,真是受不了。”

    惊觉到少主眸中有股痴恋的况味,屏书的小脸漾出了一抹笑,胆大心细的她怎会放过这欺侮少主的好机会?于是便笑言:“绮儿的确是不错,才貌双全,个性又温婉动人,少主干脆就要了她当二房算了。”

    喝,这丫头果真厉害得紧,就连纤芥般细微的心事,一点也逃不过她的眼睛。章君砚有点心虚,但还是坚持说道:“妻子一个就够了,干嘛要娶啥二房、三房的,不嫌累呀?”

    “如果遇到自己真心爱的人,一个的确是够了。”屏书眨著顽皮的大眼睛,故意揶揄著“可是我看少主您呀!与少夫人之间相敬如宾,待绮儿这丫头却特别温柔关照,这可很容易惹人误会哩!”

    “那是因为我爱才。绮儿娇憨可爱,本身对珠宝甚有研究,所以我才会多疼她几分!”

    “只是这样吗?”屏书故意拉高声调,一副不太相信的神情。“我从小就是伺候著少主长大,少主在别人面前尽管多有能力,足以发号施令,掌握江南财赋,但您有多少心事,根本就瞒不住我。至少我就知道,少主与少夫人的相处并不顺利。”

    雪霏晚上柔情似水,早上却冷若冰霜,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很让他起疑,正好绮儿身上有他熟悉的香味,举手投足都像极了这两个晚上与他亲密调笑、耳鬓厮磨的女子:但,这些能说吗?

    不,不能!说出来别人不但不会信,还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即使是他最信任的屏书,他还得再考虑一下!

    章君砚当下即板起了脸孔,对屏书说道:“你这丫头到底有完没完啊?什么事都想管,小心我把你嫁出去,免得你净会在我身边唆。”

    “你能把我嫁谁呀?”屏书不开心地鼓起腮帮子,轻嗔薄怒。

    “嫁谁都好,随便一个就行!啊,我想到了。”章君砚一拍大腿,邪气地笑着“我看就把你送给余少吧!你跟他在一起挺有话讲的。”

    有没有搞错啊?屏书闻言不禁气得张大了眼睛,提高音量说道:“我们在一起哪是讲话,我们是在吵架耶!况且他是余家的大少爷,我跟著他可能连当个小妾都不成!”

    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原本睡得十分香甜的罗绮不禁嘤咛一声,黛眉微蹙。

    “嘘!”章君砚连忙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屏书小声一点,别吵醒了她。

    不过是略微惊动绮儿罢了,少主便这么紧张兮兮,这下可连屏书都要吃味了,只见她扁著嘴,咕哝著说道:“少主您最偏心了。”

    章君砚不再言语,只是随手脱掉自己的外衣盖在罗绮纤细的身子上。

    “你呀!若有几分像绮儿那样的温柔甜美,我保证更加疼你。”他斜睨了屏书一眼,故意开出她达不到的条件。

    没必要继续跟少主要嘴皮子,屏书白了他一眼后问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绮儿还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呢!啧,真看不出来她平时有这么累。”屏书侧著脸往少主一望“少主您不回房吗?”

    回房?说得也是,雪霏可能一如往常,在漆黑的屋里等著他。

    章君砚瞄了瞄罗绮,一时之间竟举棋不定。要见雪霏还是陪著绮儿?强烈的挣扎竟莫名在他心里拉扯。

    “怎为了?”屏书奇怪少主怎会皱眉沉吟。

    章君砚直到现在才缓缓地道出他的决定:“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去通知少夫人一声,告诉她我在忙;顺便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没想到居然宁愿让少夫人独守空闺呀!还支开我?”屏书了然地望了望桌上那酣睡不已的人儿,颔首而去。

    章君砚没再多作解释,心底也窜出一道小小的罪恶感,只希望雪霏不会责怪他下这样的决定,绮儿在此,竟让他不知不觉间心猿意马起来,不想回房。

    方雪霏好不容易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下定决心在今晚?章君砚献出自己。

    仔仔细细地洗过了澡、换上了衣裳也画好了妆,她怀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房里点上了灯等他。

    “少主一定很高兴,他终于可以端详少夫人您美丽的容貌了。”娟娟?方雪霏奉上一杯茶,眼中充满鼓励的神色。

    “嗯,君砚一定会很惊喜。”方雪霏说著说著,低下了头,对著琥珀色的茶液怔忡著,纵使她已准备好一切在等待著,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希望君砚早些回到房里来。

    与绮儿缠绵三夜的他,会再喜欢她吗?

    这个迟来的洞房花烛夜呀!方雪霏对它寄予满怀的希望,但愿从今而后,那个名唤绮儿的女子可以走出他们的婚姻。

    方雪霏的羞怯及忧惧是可以了解的,她之所以改变主意,愿意委身君砚,全是出于娟娟的极力撮合。

    娟娟凝视著方雪霏,声音坚决“成败全看今晚了,少夫人您无论如何得多担待,千万别露出马脚来。”

    不可大声尖叫、不可胡踢乱打、不可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当然更不可夺门而出想起娟娟之前的谆谆告诫,方雪霏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我知道,也会忍耐。”

    时间已一分一秒地流逝掉,娟娟奇道:“怪了,夜已三更,少主怎会这么晚还没回来?”

    怎会这么巧?今儿个晚上亦是遍寻不著绮儿的踪影。

    察觉到这些不寻常后,房里突然一片静默,疑窦在她俩心里如涟漪般一圈一圈瞬间扩大,但却没人开口说破。

    静谧的庭园小径,有女子走动时的叮咚声。

    屏书敲门而入,进房后却暗叫不妙。这房间是特意收拾过的,而这端坐在床前的女子,也是特意著装的。看来少夫人好似正等著少主回来。

    “?禀少夫人,少主差奴婢来说,他今晚有事无法回房,请少夫人先行休息吧!”

    热情顿时像被人狠狠地浇了盆冷水,方雪霏一时傻了,只能以一句冷静的问话来掩饰心底浓烈的失望“他怎么会这么忙?”

    “因为老爷出了考题考少主,所以他现在还待在密室里认金钗呢!”

    “原来如此呀!”方雪霏一派了然的脸色,螓首点著。

    “那屏书退下了。”

    “等一等。”雪霏唤住了正要转身的屏书丫头,问著:“就少主一个人吗?”

    “嗄?什么?”这问话让屏书一时之间摸不著头脑。

    “我们小姐是问,密室里除了少主之外,还有没有别人?”这问题很重要,也正是娟娟想弄清楚的。

    屏书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硬著头皮说道:“嗯,还有一个人──是绮儿!她在帮少主”

    果然是她!

    虽然这答案她早已知道,但方雪霏仍是忍不住一阵战栗,皓腕一扬,截断屏书欲多作的解释“不用再说了,你下去吧!”

    “少夫人”屏书担心地想再多说些什么,却见方雪霏死命地摇著头,亮晃晃的甩动著金色的光芒,正是刺眼而幽寒的颜色。

    娟娟扶著方雪霏纤弱的肩膀,着急地对屏书说道:“少夫人没事,你就下去,我会服侍她,让她好好歇息吧!”

    虽然总觉得不妥,但屏书不再多言便退去。

    偌大的房里,只剩丫头陪著女主人,独守这清冷的空闺。

    东方的天空总算露出了鱼肚白。方雪霏如木头般僵硬地坐在床上,心,被刺眼的阳光扯碎,绝望至极,眼泪一直不听话的掉,任娟娟怎么劝说也止不了。

    方雪霏像喉间梗著核桃般,百般艰难才能勉强呜咽地询问:“娟娟,你说君砚是不是爱上绮儿了?”

    不等娟娟回答,方雪霏眼泪便掉得又快又急,自言自语又是哭问:“这样的婚姻一开始或许就是个错误,但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现在却连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没有?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老是要欺负我?我已失贞,难道又要我连一桩婚姻也保不住?为什么?为什么?”

    方雪霏边哭边用双拳用力捶打床被,娇弱的身子因悲泣而抽搐不止。

    “小姐您别哭了,既然连老天都不帮我们,我们只有靠自己了。”娟娟不带一点情绪说著这句话,她的冷,透出一股绝然的气息,令人隐隐觉得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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