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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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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快的锣鼓声在深夜响起,一场迸色古香的中式婚礼,在房振群的宅邸举行。

    权充礼堂的大厅挂着大红喜幛、燃着手腕粗的红色喜烛,礼堂里里外外,都布置得喜气洋洋。然而参加这场婚礼的人却很稀少,包括一对新人、主婚人以及证婚人,只有三个人外加一只牌位。

    “梧桐,你真的好漂亮喔!”林瑾瑄替她做完最后的装扮,倒退一步欣赏地赞美道。

    “谢谢!”丁梧桐面颊羞红,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新娘子,谁看得出来,她的丈夫是一个牌位呢?

    “吉时快到了,你们做最后准备,我去外头拿几样东西进来。”

    舒纶走出大厅,见里头的人没注意,立即脚尖一转,往紧邻着大厅的隔壁房间走去。

    进去之后关上门,只见今晚的新郎官本尊--房振群就在里头,透过一扇挂着深色纱帘的小窗,依恋地看着礼堂中属于他的美丽新娘。

    “怎样?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牌位,做何感想?”舒纶是特地来奚落他的。

    “很好。”房振群的视线,始终锁在新娘子身上。

    “真可惜!就连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你也只能黯然缺席。唉,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好心代劳。”他就是想在嘴上讨点便宜。

    房振群利眸瞪来,他冷冷地道:“如果你嫌五体太多想少一体,我也很乐意代劳。”

    五体少一体?至于少哪一体,那不用多问了。

    舒纶下意识夹紧双腿,冒着冷汗嘿嘿干笑。“不--不用了!洞房嘛,当然还是自己亲自来比较好。”

    接着他收起嘻皮笑脸的痞样,认真地道:“都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虽然这不是正式的婚礼,不过还是预先祝福你们,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谢谢!”房振群感动地抱了下好友。

    “加油!看着自己的牌位和爱人结婚,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撑着点,可别哭出来。”

    舒纶用力拍拍他的背,这才转身离开,回到大厅主持冥婚典礼。

    房振群隔着深色纱帘,痴痴望着覆上红头巾的丁梧桐,在林瑾瑄的搀扶下,与他的牌位完成婚礼。

    简单的婚礼过后,舒纶与丁梧桐及林瑾瑄吃着事先准备好的酒席,算是他们的喜宴。

    至于房振群呢?只脑菩着面包干瞪眼。他的牌位更惨,只有一碗插满了香的白饭。

    不过丁梧桐总是一边用餐,一边转头与他的牌位说话,好像在详细介绍菜色,他看了很感动。而舒纶明显看得出用心不良--

    席间没吃多少菜,却光怂恿丁梧桐喝甜酒,房振群知道她酒量向来不好,很担心她喝醉了。

    夜色更深了。

    红色喜烛微弱的烛光摇曳,烛泪滴滴淌流到桌面,原本的满桌好菜,如今已是杯盘狼藉,吃喜宴的三人似乎都醉了,舒纶还算清醒,两个女人走起路来也是摇晃得厉害。

    他见舒纶扶着丁梧桐离去,当下妒火中烧,不顾林瑾瑄还坐在大厅打瞌睡,径自从厅门前晃过,直追而去。

    不过舒纶这人虽然有点痞,倒还是君子,他把好友的新娘扶进新房后,很快就出来了。

    一出房门,看到房振群站在面前,他没有半点讶异地笑着说:“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叫你呢!来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说老朋友没帮你,现在丁梧桐被我灌醉了,任凭你惑做什么都行,她不会记得你是个鬼。快去吧!”

    舒纶暧昧地眨眨眼,用手肘推推他的胸膛,随即贼笑着离去。

    “想到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吗?”他苦笑对着好友的背影摇摇头,转回头,望着那扇门扉,他不由得咽了下急速分泌的口水。

    他犹豫着,想进去,又认为自己不该进去。过了半晌,他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恶魔,悄悄推门而入。

    丁梧桐已经醉昏了,坐在床沿俯趴在床上,呈现v字型沉睡着。

    房振群宠溺地摇摇头,幸好他进来了,否则依她这姿势睡到明天早上,差不多也该去骨科医院整骨了。

    他关上门,快步走上前,温柔地将她抱起,准备将她放到床上,让她平躺着好好入眠。

    谁知他才抱起她,寤寐间的她就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呢喃道:“嗯振群”

    他的眸光变得更加幽深温柔,低下头,轻吻她皎洁的额头,柔声道:“是我。乖,好好睡吧!”

    他将她轻放上床,小心地调整位置,确定她躺得很舒适之后,他想抽手离开但她却依然牢牢缠住他的脖子不放。

    “梧桐,放开我好吗?”他不确定她是不是醒了,试探性地央求道。

    “唔”回答他的,只有几声呓语。

    “梧桐?”

    他喊了喊,她依然没反应,于是他试着想把她交缠在脖子上的手解开,谁知道才轻轻一拉,丁梧桐马上皱着眉头噘起红唇嘟囔着,两只小手缠得更紧,像个害怕母亲离去的小女孩,怎么也不肯松手。

    “唉!”他实在没办法,也不可能维持这姿势大半个晚上,否则得上骨科医院整骨的人就变成他了。

    他侧身一曲,跟着她躺在床上,像个大玩偶似的任她抱着,这是两个人都比较舒适的姿势。

    床头点着一盏小灯,正好方便他把她看清楚。

    这样近看更美,今晚她实在好漂亮!

    她卷缩在他身侧,柔软而温顺,柔润的小嘴贴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他受不了诱惑,悄悄低下头,绵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梁、脸颊,最后是那张微启的樱桃小嘴。

    “梧桐”

    他的吻逐渐失控,欲火愈烧愈炙,当他解开她的衣襟,准备把吻印在那肤若凝脂的雪白肌肤上时,倏然煞车了。

    丁梧桐根本意识不清,他不能变成乘人之危的无耻禽兽!

    他痛苦地呻吟了声,抵住她的额头,重重喘息,平缓自己的呼吸。

    唉!想当圣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来今晚别说睡了,恐怕连静静躺着都是一种酷刑。

    梧桐呀梧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呢?

    ----

    冥婚过后,原就好静的丁梧桐,变得更安静了。

    她变得很少说话,常常坐着沉思,一坐就是一整天。

    没有人知道,她正筹画着一个神秘的计画

    这天晚上,房振群又到她房里看她,但她却没有高兴地起身欢迎,而是在那张典雅牙床上翻个身,背对着他,装出爱困的声音说:“我好困,想睡觉了。振群,今天你先回去,明天再来找我好吗?”

    “那好吧。”房振群觉得有点失望,不过她说困了,他怎么舍得不让她好好休息呢?

    于是他点点头,轻声道:“那你快睡吧!这阵子你一直没睡好,趁着今天有困意,好好休息一下,睡饱一点。嗯?”

    “我知道。”丁梧桐朝他温顺一笑。

    “那我先走了。”房振群照例要她闭上眼睛,丁梧桐也和往常一样答应了。

    不过在闭上眼皮之前,她露出一抹甜美神秘的笑容,微笑告诉他:“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房振群以为她指的是明天晚上的固定相会,点点头附和后,离开了客房。

    丁梧桐睁开眼,振群已经消失了,她顿时觉得好空虚、好难受,胸口有股椎心的痛楚,刺入空荡荡的心底。

    这只是一个晚上,她无法想象,从今以后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那将是多么可怕孤寂的日子?

    她不要--绝对不要和他分开!就算死,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去找他吧!心底有道声音催促她。

    他人已死,要他死而复活是万万不可能,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她放弃自己的生命,两人才有可能再相会。

    她并不恋栈自己的生命,和永远失去他相比,死亡一点都不可怕!

    她微笑着,步出房门,一步步朝庭园中的人造小湖走去

    ----

    今晚没与丁梧桐相聚久一点的时间,房振群感到非常失望,回到暂居的偏僻卧室,他半躺卧在床上,怔然望着刻有美丽纹藻的天花板。

    “振群?”

    舒纶从外头推门走进来,讶然道:“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你今天怎么没去找梧桐呢?”

    “她说困了,所以我让她先上床休息了。”

    “上床休息?可是我才刚碰到她呀!她还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咧。”

    房振群疑惑地攒眉,追问:“她说了什么?”

    “就--什么谢谢我啦,给我添麻烦啦什么之类的。”

    房振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往哪个方向走?”

    “就小湖的方向呀。”舒纶回答。

    “糟了!”不会是--

    “不!”一股莫名的不安冲击房振群的心口,他发出震天狂吼,二话不说往外冲。

    “梧桐--”

    ----

    丁梧桐幽幽走在夜风凄冷的庭院里,愈靠近那个人工开凿的小湖,刮起的寒风愈是凛冷刺骨。

    时序不知不觉已入深秋。

    庭院里一株株穿着美丽金衣的夜枫,在造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艳丽动人。然而她却没有心思抬头一看,她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前方那个被朦胧灯火映出波澜的小湖上头。

    她宛如看见故乡的游子,不自觉露出微笑,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就是这里了!

    她转头眺望四周--清幽、壮阔、美丽,往后这里将是她长眠之地。

    能安息在这么壮丽的地方,还有振群长久相伴,她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丁梧桐弯下腰,褪去鞋子,静静望着拍打岸边的湖水,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举步迈开,缓缓走向那碧波万顷的人造湖。

    “振群,我来陪你了!今晚过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你不要乱跑,要等我喔!”

    她彷佛看见房振群站在湖中央等她,噙着微笑,丁梧桐毫不畏惧地踩入水中,一步步朝更深的湖心走去

    “梧桐--”

    房振群没命地拔足往人工湖的方向狂奔着,小径旁生气盎然的植物绿叶,刮痛了他的脸颊,他也无暇停下来拨开,任凭它们像刀片似的,刮划他的皮肤。

    他不敢停歇,因为快跑而鼓胀的胸口,像是快要爆开似的,但他依然连半步也不敢稍作停顿,唯恐就差几秒,错失了阻止丁梧桐的重要机会--如果她真的打着他所猜想的蠢念头的话!

    他拐过最后一个转角,那个漂亮的小湖就在眼前。

    他停下来急促喘气,头颅像雷达般四处转动,忙于搜寻丁梧桐的踪影。

    陡然地,一双眼熟的女鞋整齐地摆放在湖边,房振群呼吸一窒,急忙以鞋子为起点,将视线往湖岸边的方向拉去,果然--

    他看见一个纤瘦得令人心疼的背影,正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湖心移动。

    如今湖水已漫向肩膀,很快便要盖过头顶。

    “丁梧桐!”你这个笨女人!

    房振群撕心裂肺地狂吼,半秒也不停地冲入水中,手脚并用地划向那个满心以为可以与他团聚的傻女人。

    “梧桐!不要做傻事,快停下来!”他怒吼,眼看着就快接近她。

    丁梧桐困难地在水中行走,湖水漫过下巴,整个人就快没入水中。忽然,她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斥嚷声以及水花溅起的哗啦声。

    是振群吗?

    她诧异地转头想看看是否是他,然而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落入水中,湖水迅速灌入她的口腔及鼻腔,她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

    “梧桐--”前一秒,房振群还欣喜就快接近她了,然而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前一刻还踩着地面的丁梧桐,忽然身体一歪倒入水中,很快地被湖水吞没了。

    “梧桐!”他惊恐地一跃入水,潜入水底搜寻她的踪影。

    天色很暗,湖边的灯光照明度也不够,混浊的水底下能见度极低,他瞇着视力薄弱的双眼,努力搜寻四周。

    他这辈子从没这么恐惧过,好害怕自己会失去丁梧桐。

    天啊!一切的罪孽都是由我而起的,如果您真要惩罚谁,请带走我吧,放过梧桐,拜托您,她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他默默祈求着,视力逐渐适应水中的能见度之后,他发现前方有一团不断挣扎的物体。那是丁梧桐!

    感谢上天!

    他踢腿划水,动作快速得像条鱼,当他抱住丁梧桐逐渐下沉的身躯时,感激得流下了眼泪。

    梧桐!他在心中大声呼喊,脚往下一蹬,抱着丁梧桐浮上水面。

    是振群吗?

    丁梧桐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意识也逐渐模糊,当她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前,唇畔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来接我了!

    ----

    丁梧桐掀了掀长睫毛,缓缓睁开双眼。

    她好像睡了很长一觉,感觉非常舒服,而她的周遭也非常温暖,让她舒服得想打呵欠伸懒腰。

    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首先注意到室内灯光明亮,再来就是她身上盖着温暖的羽绒被,接着--她发现坐在床边,用严肃、毫无笑容的表情望着她的房振群。

    “振群?”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彷佛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

    这里灯光这么亮,他又靠她这么近--她试探地伸出手,轻碰他的手背。

    她碰得到他耶!那就表示--

    “我死了?”她不但没有哀伤惊恐,反而还露出得偿宿愿的喜悦笑容。

    “振群!”她乳燕归林般扑进他怀里,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太好了!我也死了,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她伏在他的胸口,甜美而满足地微笑着,感受两人肌肤相触的甜蜜感。

    房振群真不知该不该“残忍”地点醒她,她并没有死--当然他也没有,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不用他开口多解释什么,因为很快地,丁梧桐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缓缓抬起头,用一种明显狐疑困惑的表情直看着他。

    “那个--振群?”

    “嗯?”房振群慵懒地半瞇起危险的眼。

    “你的胸口,有砰咚砰咚的声响耶。”如果她的医学常识正确的话,那应该叫做心跳。

    “没错。”房振群的声音内敛低沉,这是竭力隐藏怒气的结果。

    “还有你的身体热热的。”好奇怪啊!

    “这也完全正确。”他的声音更加低沉。

    “可是如果人死了,身体不是会变得冷冷的吗?而且也不可能有心跳!为什么你不但有体温,还有心跳呢?”她拒绝去推测唯一合理的解释。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小傻瓜!”他没好气地点点她光洁的额头。“我还活着,当然有体温也有心跳。你没事跑去投水自尽,你可知道,我差点就被你活活吓死!”

    “你还活着?”丁梧桐像只鹦鹉,愣头愣脑地重复他所说的话。

    这怎么可能?!

    “没错!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他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指着脚底贴着地面的双腿说:“我有脚,而且是用走的,不是飞的。”

    “是真的!”丁梧桐望着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万分肯定它们绝对是规规矩炬地行走,而不是像鬼一样飘来飘去。

    “你真的真的还活着?”脑袋一片空白的丁梧桐,这才慢慢有了真实感。

    “是真的!”房振群闭了下眼,深吸口气,然后毅然睁开眼面对她。

    “对不起!梧桐,我骗了你。我一直都在骗你,其实我--根本没有死。”

    ----

    “你根本没有死?”

    丁梧桐眨着眼,努力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既然你没有死,那舒纶为什么会告诉我--”

    “那是我拜托他这么说的。”好汉做事好汉当,房振群决定一肩扛起所有的责任。

    “为什么?”她还是不仅。“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我?”她心中有惊有喜,但也有更多疑惑与愤慨。

    “那时候你误解我,生我的气,不但不肯见我,也不接我的电话或邮件。只要我去梧桐坊找你,你就躲着不肯出来。我对你的决然态度感到不安,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听我解释。我甚至开始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正好那时我在上海郊区出了车祸”

    “所以你就利用这个机会,装死骗我,害我哭得肝肠寸断,甚至决心寻死追随你?”丁梧桐愈来愈冰冷的声音,让房振群听得愈来愈胆颤心惊。

    “呃那是因为”

    “既然你没死,那么灵堂那罐骨灰坛里,装的是什么?”该不会是别人的骨灰吧?

    “呃,那是面面粉。”他以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歉疚地招认罪行。

    “面粉!”

    想到自己初次见到振群的“骨灰坛”时,跪地痛哭的哀恸模样,丁梧桐便觉得气窘羞恼。

    她居然抱着一坛面粉大哭?噢,她简直像白痴!

    丁梧桐又气又恼,忿忿地咬着唇,掀开被子下床,大步走到房振群面前,高高扬起手--

    房振群知道她要打他耳光,既不闪也不躲,甚至还闭上眼,默默等待着。

    他不怪她生自己的气,他这样欺骗她,她有一百个权利生气。

    他站得直挺挺的,等待那个巴掌落下,然而丁梧桐高举的巴掌,却始终打不下去。

    她抖着手,举了好久好久,最后哽咽地呼喊了声,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开始放声哭泣。

    她颤抖地吻上他的唇,像是要证明他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缕鬼魂。

    “你真的没有死太好了!振群,虽然我很气你欺骗我,但我宁愿被你骗,也不要你死。看到你活过来,我比什么都高兴--我好高兴这是一场骗局!”

    “梧桐”

    房振群想不到,她受了如此委屈,竟然只为他高兴,因为他还活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却为了丁梧桐的善良,落下男儿泪。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他怎能不爱呢?

    “我爱你!梧桐,我真的爱你!”

    他深情地诉说自己的爱意,但丁梧桐仅是浅笑不语,什么话也没说。

    房振群有点失望地问:“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爱我吗?”

    “爱不爱你,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这栋古宅里,我已经用我的生命印证了我的爱,你还怀疑吗?”

    想起差点失去她的惊险过程,房振群不由得冷汗涔涔流。

    “不!我不怀疑了。”

    会用整个生命来爱他的女人,普天之下,除了丁梧桐还有谁呢?

    他满足地笑了。

    历经两世苦难,到了这一世,他终于得到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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