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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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十三爷为什么突然要送咱们走?”马车里,亭孇皱着眉头质问亭嫣。

    亭孇疑惑而且不安,亭嫣名义上至少是他的妻子,十三爷没道理把亭嫣和她一块送走!

    “没有什么能不能的,他是十三爷。”亭嫣无动于衷地回答,两眼直视前方。

    “可是——”

    “他给我两个选择,一是立刻下堂求去,二是等着简王府以欺君的罪名被抄。”亭嫣打断亭嫂的话,清楚明白地点出她现下的处境。

    两个选择都要牺牲她,后者却要赔上简王府。

    亭孇脸色一变。“他知道了?”

    亭嫣点头,别过脸注视窗外风景,不再言语。

    亭孇严厉地问:“他怎么会知道?你告诉他的?”原本娇嗲的声音,这会儿尖锐且刺耳。

    亭嫣没回答,她只是注视着马车外,神情专注得彷佛那是无比重要的事。

    “你说话啊!”亭孇不甘受到冷落,况且她急着知道答案8十三爷怎么会知道?你告诉他的是不是?”她握着亭嫣细弱的肩膊,强迫亭嫣转过脸面对她。

    亭嫣看着亭孇,她娇媚的脸庞此刻显得狰狞凶狠,不再是她原本认识,那个天真、娇憨的妹妹亭嫣眯起眼,想看清楚亭孇的模样,想弄明白到底从前跟此刻的亭孇,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说话啊你!”亭孇气急败坏,不顾一切地摇她。

    “我没说是他听见阿玛在厅里同我说的话。”亭嫣轻道,垂下眼,不再看亭孇。

    原来这世上有很多事外表都包装着一层美好的假象,一旦揭开那层糖衣,里头也许已经腐烂得叫人作呕、不忍卒睹!

    受创的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痛,她咬住了下唇不作声。

    看着亭嫣撞向车门,亭孇仍然不能泄恨,她两眼怨毒地瞪视亭嫣。“撤谎也要打草稿,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亭嫣无言,仍旧无动于衷地别开眼,任谁要误会她、想怎么误会她,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好!你不说实话,回到府里就别怨我!”亭孇撂下狠话,然后也撇开脸,神情阴沈地瞪视前方,突然吆喝驾车的马夫。“给我赶快点!晌午前回不了简王府,我跟你爷告状去!”

    她仍然嚣张跋扈,似乎忘了她是被德煌赶出来的!

    亭嫣听而不闻地注视窗外,马车里静得叫人不安,马车外轮子滚动时发出的骨碌声和车夫的吆喝声却分外吵嚷。

    亭嫣听而不闻,这一路将载送她往不可测的未来

    “额娘,阿玛!”

    亭孇一回到简亲王府就直奔大厅找简王爷、简福晋哭诉。

    “怎么啦?你不是进宫去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简福晋瞧了坐在一旁的简王爷一眼,急忙搂住亭孇,心疼地安抚她。“好好好,快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有额娘、阿玛替你作主!”

    亭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方才在马车里那付狰狞模样又隐藏不见,恢复成天真又惹人爱怜的伪装模样。

    “额娘、阿玛,十三爷知道咱们骗他的事了!”

    亭孇话一说完,亭嫣正巧走进厅里。“阿玛、额娘。”她屈下身子,跟简王爷、简福晋问安。

    “孇儿说十三爷知道咱们换人的事?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你也回来了!”亭嫣还没站直身子,简福晋就首先发难为二女儿出头!

    简王爷则是皱着眉头,一杯热茶捏在手中,像是被惊吓住了!

    “十三爷的确知道了。”亭嫣平静地往下说。“女儿是被休离的。”

    她的话却引来风暴——“被休离!?”一直没开口的简王爷终于有了反应8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他怒道,声色俱厉。

    “正如妹妹所言,十三爷知道了——”

    “是她告诉十三爷的!”亭孇打断了亭嫣的话,含着眼泪以弱者的姿态诬告亭嫣。

    “什么?!你告诉十三爷!”简王爷突然摀住心口,眉头皱紧,似有极大的痛苦——“阿玛,你怎么了?!”亭嫣第一个发现简王爷的异样,她冲上前去要扶住简王爷,却被简王爷一把甩开!

    “你这个孽女!”简王爷指着被甩在地上的亭嫣,痛恶地破口

    大骂。“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样的孽女来扯我后腿!”

    简福昔也发现了丈夫的异样,忙上前去扶。“别气了,我早说这孩子阴阳怪气的靠不住,你就不信!”简福晋原本就不喜欢亭嫣,从前怕明着说出来下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这会儿可有理由公然讨厌她了!

    亭嫣听简福晋在她面前亲口说出对自己的观感,尽管她早已知道,仍然感到一阵心痛她一直不明白,为何额娘会对她的成见这么深“万一十三爷一状告到圣上那儿去你这么做分明想置我于死地!”简王爷怒指着亭嫣,她的缄默让他更愤怒!他口不择言地道:“早知道我该在你一出生克死你娘时就一把掐死你,只怪我一念之仁,糊里胡涂把你这扫把星留下来克我!”

    简王爷恶毒的话让亭嫣一阵晕眩,额娘死了?可额娘明明还活着她抬起眼望向高高在上的简福晋,后者冰冷的眼神教她心寒“阿玛,你刚刚说什么?”亭嫣虚弱地问,一颗心揪得死紧,几乎要碎裂了。

    “听不懂吗?阿玛说你是克死你额娘的扫把星!”亭孇恶毒地重复,她虽然也疑惑,可隐隐约约也明白了简王爷言下之意。

    “阿玛额娘”亭嫣怔然的目光在简王爷和简福晋间移转。“可是我只有一个额娘”

    “谁是你额娘?!”简福晋再也忍不住,现下简王爷既然自己抖出来,她终于能把藏了二十二年的秘密直之于口8你额娘是个下贱的烟花女子,她偷偷怀了王爷的种,谁知生你的时候难产,你一落地就克死了你娘!”

    “什么?原来你是个烟花女生的!”亭孇夸张地叫嚷。“额娘,您怎么不早说!我竟叫了这种女人十八年姊姊!真丢死人了!”

    亭嫣呆滞地望着眼前她爱了一辈子的亲人是的,她爱他们,否则她不会为了简王爷和简福晋、不会为了亭孇答应代嫁进宫,甘心被利用当亭孇的替身尽管他们从不曾善待她!

    “阿玛你为什么从来不曾告诉我”她的额娘地出生后从来不曾到自个儿额娘坟上祭拜过,原来她有一个为了产下她,因此失去宝贵生命的亲娘。

    “那是个丑闻!”简福晋尖声叫道。“那下贱的烟花女悄悄替王爷怀了种,直到王爷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打掉了!”她不屑地冷哼一声。“她心怀鬼胎,以为只要能为王爷生下一男半女,乌鸦就可以升格当凤凰!幸而老天有眼,派一个扫把星来克死亲娘!那烟花女死了倒干净,可为了要遮掩这桩丑事,只好委屈我当你这扫把星的娘!”

    这个秘密藏在简福晋心中多年,连杏妃她都没敢说,这会儿终于能让她一吐为快,一股脑儿泄出积了多年的怨气。

    亭嫣反射性地摇头,心痛无比额娘肯为了阿玛生下她,额媳必定是极爱阿玛的!她不信一个肯为男人怀孕的女子会有什么心机.

    亭嫣抬起头直视简福晋,楚楚的眼眸直视她。“额娘,您也生过孩子,当您怀着亭孇时,您也是有心机的?”

    “你——”简福晋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把话给我说清楚!”她怒不可抑地斥喝。

    “您说我额娘为阿玛怀孩子是耍心机,那您呢?您为阿玛怀孩子就没有半点心机了?”她突然发笑,笑得悲切。“是了,也许因为您是正室,所以您怀了孩子是名正言顺,我额娘不过是个烟花女,她为阿玛怀孩子肯定就是一桩阴谋!”

    简福晋被亭嫣这番话气得全身不住头抖,亭孇握着简福晋的手,转而向简王爷道:“阿玛!您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她不但想把您害死,还想把额娘给气死!”

    简王爷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气息稍平了些,终于斥道:“够了!”之后冷下脸盯住亭嫣。“你一字一句给我说清楚,十三爷赶你走时说了些什么?!”

    亭嫣慢慢转动黯淡的眸子,盯住简王爷。“阿玛,您放心,十三爷说过只要我自愿下堂,他不会为难简王府。”她虚弱的声音飘忽无力,一字一句却清清楚楚。

    简王爷呼口气,随即垂下眼,半晌后像决定了什么似地,再抬眼时灰浊的目光里透出一抹冷酷。“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从今日起我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你收拾收拾,到库房去支领一笔银子,立刻离开简王府,今后你是生是死都再也不干我简王府的事!”决绝的话,他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

    亭嫣并没有大过震动,像是早已料到简王爷会为了他自身的安危牺牲她。她默默地从地上站起来,她别开眼望向厅外凋残的落日霞光。

    才经过了一天而已,她的命运已完全改变要经过多久,她才能再找回心底的平静?

    “阿玛,我只有一件事求您”她望着简王爷冷酷的眼,力持平稳地问:“请您告诉我,额娘的墓在哪里?”

    简王爷身子霞了一下,然后别开眼。“不知道!”

    “不知道?”亭嫣心口一痛,睁大了眼。“为什么不知道?额娘是为了替您生孩子才难产去世的,您竟然不知道她”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啰嗦什么?”简王爷用力一挥手,烦躁不安地站起来快步迈出大厅。

    简王爷前脚才走,简福晋立刻尖声讥刺道:“想知道你下贱的娘葬在哪儿,去问招徕坊就知道了!”她冷笑,然后使个眼色让亭孇搀扶着出去了。

    “丢人现眼!原来是种不好,难怪被十三爷休弃!”经过亭嫣身边时,亭孇冷言冷语地讥刺。

    亭嫣木然地站在原地,对亭孇恶毒的言语没有半点反应,心底只怗记着“招徕坊”三个字。

    ““招徕坊”她喃喃自语。敞开的厅门这时突然吹进一道冷风,她瑟缩地耸起肩头紧抱住自己,细瘦的手臂却挡不住在心头扩散的寒凉

    珠儿自愿跟着亭嫣离府,以珠儿的性子,气忿与不平是难免的。

    “一定是二格格!肯定又是她在王爷、福晋耳边嚼舌根!”珠儿气得一路捏着拳头,她要是格格,早就一巴掌打过去-,对付这种人连废话也不必!

    “不干任何人的事,在那儿原来我是个孤儿。”亭嫣幽淡地轻道,她仰头看天上星光点点,阿玛为了避祸,甚至连夜把她给赶出府去。

    “格格:您说什么?”珠儿皱起眉头,格格的话不明不白,说得她没头没脑的8话说回来,王爷和福晋还真狠,竟然不念半点亲情,也不想想您为了谁才落到这般田地,竟然还落井下石,我真没见过天底下这种父母!”

    亭嫣一径缄默着没接话,珠儿只得问:“格格,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亭嫣沉吟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想去[招徕坊]”

    ““招徕坊?那是什么地方?”珠儿换个手提包袱,按着往下问:“格格,您去那儿做什么?”-亭嫣看了珠儿一眼,讷讷地道:“找一个人。”

    “找人?”珠儿瞪大眼。“找什么人?”

    亭嫣摇摇头,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珠儿解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也许等地找到额娘的坟地再说吧!

    “格格,我瞧这一时半刻的,咱们也不知道这招徕坊是个什么地方,可现下天都黑了,要紧的是赶紧找个地方栖身才是!”“嗯。”亭嫣点点头。“可是,要到哪儿找地方栖身”

    “客栈啊!”珠儿眨眨眼,随即叹吓一声笑出来。“格格,我瞧您才真是单纯,同二格格那种伪装的假模假样可爱多了;

    “别取笑我了!”亭嫣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珠儿是那种大而化之的女子,在任何处境下也不致丧志,这种活泼的精神也感染了她8人情世故我确实不如你,闺阁弱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名川胜境地无缘得见:人情世故半点不知,一生也就这么局限了!”她有些感叹,必胸相对也豁然开阔起来。

    “那不打紧!有我珠儿保护您啊,格格;珠儿豪气千云地拍拍胸脯道。

    亭嫣笑。“我已经被阿玛逐出王府,打现在起你也别再叫我格格了,咱们以姊妹相称吧!”

    珠儿突然面露惶恐,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那怎么成”

    “怎么不成?只要你改个口就成了!”

    “可是、可是话不是这么说-”

    “就这么决定了;亭嫣打断她没说完的话。“你方才说天晚了,咱们快找客栈去吧!”

    她拉起珠儿的手,对住她微笑。

    未来,未来还很长!可是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蓦地,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教她心痛的脸孔她微笑着,可掩藏在笑容底下的是深刻的苦涩然后她又想起富尔硕,她这一走,富尔硕必定也会离宫,看来他命中注定一场祸事是躲不过了!

    亭嫣眉头深锁望向珠儿,她不禁觉得惶恐,如今珠儿是她仅剩的亲人了

    亭嫣和珠儿在京城里找了家客栈栖身,这一住就是个把月,仍然没打听出“招徕坊”在什么地方!

    眼看着身上的盘缠就要用尽,亭嫣只好要珠兄出去买一幅白绢和字笔、朱墨,她打算摆摊子替人看手、命相。

    “格格,这么做好吗?你毕竟是简王府的千金、大清皇朝的格格,怎么可以抛头露面的”珠儿犹豫。

    亭嫣虽然要珠儿以姊妹相称,可珠儿始终不依,还是坚持唤亭嫣格格。

    “都到这份上,日子要过不下去了,还怕什么抛头露面的?”

    亭嫣道。

    她穿着平常布衣,一头乌云细发以紫荆穿梭盘髻。出府时一身的华服已经典当,何况她末带分毫首饰离府,这时的她外表看来就如同一般平民女子,可那独特、不因外表改变而抹灭的气质,总是教人侧目。

    “格格,您真决定要这么做吗?”珠儿不死心地又问一遍。

    亭嫣点头微笑。有珠儿陪着她,日子就得过下法,她必须坚强起来。

    珠儿莫可奈何,突然心生一计,笑开脸道:“既然您执意要上街摆摊子,不如咱们就女扮男装,一来方便行事,二来也省了许多是非!”

    亭嫣一听也笑开脸。“好法子,就这么办吧!”

    两个人于是开始在街头摆起相命摊,亭嫣料事如神的本事很快就在街上传开,再加上她清丽秀雅的容貌,找她相命的人直管叫她活神仙!

    亭嫣灵验的本事很快在街头传开,口碑一传十、十传百,找她相命的人络绎不绝:她相命只收取微雹能供她和珠儿糊口的酬金,若有剩余,就拿来周济贫苦人家,一日到晚虽然累极,可她却觉得比从前在王府里过的日子来得有意义多了。

    这日亭嫣照旧在街上摆摊子相命,只见一群人急冲冲跑过街,珠儿忍不住拉了一名老爹间:“发生什么事了,路上的人在赶什么?”

    那老爹道:“你们不知道吗?那简王府出事了!这会儿大伙儿忙着看热闹去哩!”

    “老爹!您方才说什么?您好好说清楚,简王府出了什么事?”亭嫣一听立即从摊子后方站起来,急切地间。

    虽然她已经被阿玛逐出了府,可二十二年的养育恩情,岂是说一声散就能抹灭的!

    “我也是在户部阿司长大人那儿当差才听说的,简王府是因为卖官贪渍的事东窗事发了!”那老爹打量了两人一回,才压低声接下说:“前些日传说四阿哥查贿哩,四阿哥是个有手段又不怕事的人!这回奉了圣上之命查贪,正要拿人杀鸡做猴,巧不巧就揪出了这简王府卖官收贿的事,虽说那简王爷是替二阿哥抬轿的,可东窗事发了,二阿哥是个太子爷,这事岂会算到二阿哥头上去,自然是简王府出来顶罪了!”

    亭嫣听了这话心魂俱裂。

    那老爹说完话就赶看热闹去了!

    珠儿满脸惶恐地望向亭嫣,不知所措地问:“格格,怎么会这样,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亭嫣一句话也不说,掉头就往简王府的方向去,连摊子都不顾了!

    “格格,您等等我啊,格格!”珠儿在后头急追而去!

    两人奔到简王府大门,就见一群人挤在王府门口指指点点,王府前后整条大道被围观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格格,怎么办?这儿挤了满满一条街的人,这样咱们进不去啊!”珠儿被人群推推挤挤的,她紧拉着亭妈的衣袖,唯恐自个儿和格格被人群给挤散了!

    亭嫣焦急地想往里头张望个究竟,可诚如珠儿说的,人潮挤了满满一条街,她压根儿没法往前再推进一步!

    “怎么办?阿玛和额娘是不是还在里头?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了?”亭嫣急得快淌出眼泪。

    她虽然知道简福晋不是她的亲娘,可毕竟二十二年的养育恩情,她叫了二十二年的额娘,情感怎么也割舍不去!

    珠儿看眼前一个老汉跟一伙人指指点点,便挤向前问那老汉:“大叔、大叔,您几时来的?有没有看见宅邸里的主子?他们现下怎么了?”

    “还不知道哩!听说十三皇爷带了百来人抄这简亲王府,这府里的人想必是不会好过了!”那老汉道。

    老汉的话才一说完,珠儿转头望向亭嫣,就见到格格脸色瞬间转为苍白!

    “格格!”珠儿忙挤过去扶住亭嫣。“格格,您没事吧刊”

    “刚刚刚刚他说是十三爷是十三爷吗?”亭嫣颤抖地问扶住自己的珠儿。

    珠儿垂下眼,不敢回话。

    “你说啊!我是不是听错了?他是不是说了抄简亲王府的人是十三爷?”亭嫣抓住珠儿的手臂,使劲摇晃她!

    “格格”一向坚强的珠儿也哭出来了8你别这样啊,格格!”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亭嫣喃喃自语。

    他说只要她离宫他就饶了简亲王府,她相信了他,他却骗了她!原来他想彻底的毁灭他们!

    珠儿急急地劝道:“格格,您别胡思乱想,之前那老爹也说了,王爷是因为贪渍才被皇四爷抄家的,不是十三爷他”

    “可是却是他执行的!”亭嫣两眼失神喃喃地道。“他可以让别人来,可以推卸可他没有,因为他想彻底羞辱简亲王府”

    “格格”珠儿低下头,暗暗叹了口气。“格格,咱们先回去吧,眼下这样混乱的景况也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还是等这事平息了些,咱们再慢慢打探王爷和福晋的消息吧!”

    珠儿慢慢地拖着亭嫣离开这是非之地,在状况不明的情形下,珠儿怕一旦教人认出亭嫣是简王爷的家眷,亭嫣就会被卷入是非!

    亭嫣摇头不肯走,珠儿硬是拉着她。“走吧,格格!现下咱们待在这儿非但于事无补,要是您教人给认了出来,也被牵扯进去,那还指望谁在外头救王爷、福晋?”

    珠儿一番话点醒了亭嫣,她望着珠儿,泪眼盈眶“你说的对”她终究勉强自个儿定下神,随着珠儿离开现常

    一步一回首,她挂念阿玛、额娘的处境,可眼下她却无能为力!

    一场喜事酿成一场灾祸,到底是天要罚谁天要罚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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