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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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烂的阳光照在卧房的窗户,芙亚揉揉惺忪双眸,笑着醒过来今天天气真好,如果海象平稳,她一定要出海探看龙船葬身之处。

    昨晚发现的情书宛如一针强心剂,芙亚对壮年时就意外身亡的老拓尔充满了好奇,想要解开谜团的念头益发强烈,她迅速打点好一切,换上轻便的毛衣与牛仔裤,容光焕发地下楼。

    “芙亚。”咪咪迎面走来。

    “咪咪,早啊。”芙亚愉快地打着招呼。“你还没吃早餐吧?”咪咪热心地问。

    “嗯。”芙亚点头。“我刚要吃。你呢?”

    “我早餐通常只喝一杯牛奶。”咪咪笑了笑。

    “对了,你吃完早餐后,我们骑马去森林里散心,好不好?我有话想和你谈。”她说着说着,便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可是我今天想出海去耶。”

    “我刚刚问过气象了,今天陆上天气虽然不错,海上风浪还是很大,不适合出海。”咪咪连忙说道,仿佛有备而来。

    芙亚一听,失望地敛眉。“怎么会这样呢?”

    “芙亚,拓尔刚刚出去了,求求你陪我出去散心,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咪咪楚楚可怜地求着芙亚。

    “好吧。”芙亚原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禁不住哀求,遂答应了。

    “太好了,我现在就叫人准备马匹,你吃完早餐后,直接到大门口和我会合。”咪咪笑着离开。

    芙亚一转身,差点撞上刚从早餐室走小来的老管家。

    “芙亚小姐,我刚刚好像听见咪咪小姐在和你讲话。”爱德华慈祥的脸孔写满纳闷。

    这两位小姐昨天还像仇人似的,今天怎么突然谈起话来

    了?

    “对呀,待会儿我们俩要一起骑马去散心。”芙亚边说边走进早餐室。

    “喔!”爱德华惊讶地张大嘴。“好,很好,一起去骑马,今天天气真的很好,的确满适合骑马踏青。不过,可惜今天海象平稳,是出海的好日子”他边走边念,渐行渐远。

    坐在早餐室里的芙亚只听见关于骑马的那一部分,并没有听见最后那句

    浓荫蔽天的森林里灌木丛生、藤蔓横挂,珍禽异兽不时飞窜而过,景色苍凉原始。

    “咪咪,咪咪,你在哪里?”芙亚勒住白马,四处张望,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扁线幽暗的寒带林中没有任何动静,连飞禽走兽却因她的闯入暂时噤了声。

    “咪咪!咪咪!你在哪里?”寂静令人心慌,芙亚不禁提高声音、使出身上所有力气,声嘶力竭地喊。

    咪咪、咪咪、咪咪阵阵回音从四面八方传了回来,更加凸显出森林的寂静。

    芙亚一张红通通的俏脸渐渐刷白,她知道自己已经迷失在这片广阔无边的森林里。

    她和咪咪原本并辔而行,后来咪咪不知怎地,忽然偏离步径,岔入一条荒草丛生的山路,她马上追了上来;咪咪策马狂奔,她在后面追喊要咪咪停下,可是,咪咪仿佛没听见她的喊叫愈骑愈快,最后,她再也看不到咪咪的身影。

    甭伶伶一人迷失在陌生的深山,芙亚心中有说不出的惊惧,这不是薇特岛上那些安全的小森林,而是北欧重山峻岭间的原始森林,森林里藏着凶猛的野兽,也许她身旁丛林里就躲着壮硕的黑熊或灰狼。

    芙亚策马缓行,边走边思考对策。森林中开始起雾了,空气急遽下降,蓦然,有抹冰冷落到芙亚脸颊上,她仰脸一看,心头不禁凉透。

    灰色天空零零落落飘了几粒洁白的小点,迎面落到她苍白的脸颊上,点点冰凉沁入她的肌肤中,她那双冻得鲜红的唇瓣不由自主地动了动:“上帝,这不是真的!”

    芙亚怔了几秒钟,她伸出细致的手掌,接住一粒纯白晶亮的雪花,这才猛然惊醒

    不行,她得赶在大雪降落前寻到蔽身之处等待救援,否则就算地没有被野兽吃掉,也会被大雪活活冻死。

    “驾!”芙亚吆喝一声。策马急弛,双眸四处张望,焦急梭巡足可遮雪挡风的屏障。

    白马仿佛感受到危急的气息,边狂奔边嘶鸣,它愈跑愈急、愈跑愈狂,凌乱的脚步在陡峭的山间起起落落,芙亚有好几次差点摔了出去。

    白雾愈来愈浓,光线愈来愈暗。狂奔的白马忽然嘶鸣几声,朝布满藤蔓的树丛冲了过去。

    “不!不!转向!”芙亚吓得花容失色,边勒住缰绳边吆喝。

    上帝,这匹马儿干嘛去撞树呢?它一定累疯了。白马丝毫不听指挥,依然朝树撞过去。

    “上帝!”芙亚认命地喊了一声,她闭上眼,等待撞得眼冒金星、鼻青脸肿。

    闭上眼的芙亚感到白马似乎高高飞跃起来,然而又落回了地面。

    她闭眼咬唇,等待不幸发生。然而,等了又等,什么事都没发生。

    芙亚纳闷不已,好奇地睁开眼,眼前竟是一片平坦宽阔的松林。

    回头一看,方才所见的树丛正悬在后方的高地,树丛间有一方空隙,那儿必定是白马穿过的地方。“好马儿,原来你知道那里有道路。”芙亚感激地摸摸马儿的颈子,白马嘶嘶叫了几声,仿佛是给她的回应。“现在,你打算带我上哪儿去呢?”

    不待白马回答,芙亚抬眼一望,目的地已伫立在白雾飘飞的前头。

    “上帝,这是什么?”芙亚心口一凛。

    白雾模糊了庞然黑影的原貌,然而,巨物两侧伸出几只小手,远远看去,仿佛古老东方的千手佛像。神秘,诡异。

    芙亚屏息凝神,而马儿悄悄向前。当芙亚看清雾中的屋宇时,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眼前这栋木造建筑物共有六层,楼层由下而上逐渐缩小每层都有屋檐,屋檐上皆覆满了动物鳞片般的黑瓦,那几个像手臂的东西原来是木头雕刻成的龙头。

    这座古老庞大的木头建筑既像中国的宝塔,又像泰国的神庙,边缘凸出的几支龙头更为建筑物增添几许神秘与诡异。

    芙亚心里虽然微微发毛,然而,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她还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走进怪异的大屋中。

    一阵刺耳的铃声划破戴维斯庄园宁静的夜色,而后,一道短小结实的身影自百年古屋内奔出,急急赶往花木凋零的后院。

    “关,开门,快开门!”劳勃跑到小屋前,边敲门边紧张地喊。

    低沉短促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显得分外焦虑。

    小屋的窗户仍有火光,屋内的人儿任凭劳勃如何呐喊都不出声,也不应门。

    “关,我知道你还醒着,快开门!”劳勃咬咬唇,想了一下,终于决定豁出去了。“芙亚出事了!”

    时间仿佛静止两三秒,然后,木屋的门被人用力打了开来,披头散发、神情憔悴的关秋水睁着深黑的眸子,直直瞪着许久不见的丈夫。

    “芙亚芙亚怎么会出事呢?”她双手紧紧抓住门把,满脸惊惧地望着劳勃。

    “芙亚在挪威的深山迷路了。”劳勃心痛地道。

    “挪威?!”关秋水一听,脸色大变,她急急向前,拉住劳勃的手臂猛摇。“芙亚为什么会在挪威?谁让她去挪威?为什么让她去挪威?”她狂乱地叫。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劳勃自责不已。

    “挪威!挪威!为什么让她去挪威!?”关秋水仿佛没听见劳勃在说些什么,仍然不停地摇晃他的手,不停地尖叫。“挪威,挪威,不可以让芙亚去挪威,我不让她去那个地方”

    “关”望着狂乱失态的妻子,劳勃忽有所感,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刺骨寒风在黑暗的森林中呼啸,气温急降,雪花不停地飘落,树枝都已结了一层薄冰。

    空旷阴森的塔屋除了能够挡风蔽雪之外,温度并不比外面高多少。

    白色骏马横卧在塔屋的角落,芙亚抱着双臂,蜷缩在白马的颈窝里,一人一马紧紧相偎,互相取暖、饥寒交迫的芙亚不知道自己还能捱多久。

    这座奇特塔楼内除了一座有着古维京皇帝像的祭台外,再没有任何东西,空旷高耸的屋内不但阴森幽暗,还有一股木头潮湿的霉味,仿佛许久不曾有人来过。

    虽然没有戴表,可是,她知道夜已经很深了。

    她的身体逐渐冰冷,原本清晰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混沌不清,偶尔,她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不过,白马总会用嘶叫声把她唤醒。

    她知道自己不能睡着,否则很可能长眠不醒,可是天气太冷、身上的血液似乎都结了冰,饥寒交迫令她连掀起眼皮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白马又嘶嘶鸣叫。芙亚听见了,她好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愈来愈沉重,掀都掀不开。

    耳畔的嘶鸣愈来愈急,浑身冰透的芙亚再也无法回应白马的热情。

    浑浑噩噩的脑海浮现拓尔和咪咪倒在草地上的情形,一股酸涩由心而生。

    芙亚终于知道自己昨天为何会气到失控。原来她深深嫉妒着咪咪。她嫉妒咪咪能够整天陪在拓尔身旁,她气拓尔不再对她温柔,她也恨拓尔的花心与多情。

    倔强的个性令她不愿承认自己对拓尔的爱,强烈的嫉妒心令她想拆散咪咪和拓尔,因此,她才会热心地怂恿咪咪离开拓尔,这一切并非源于她原先认为的复仇心,而是源自心底那股强烈的占有欲。

    拓尔的脸孔与据她的脑海,那张笑盈盈的脸孔是峡湾畔初遇的笑颜。

    “芙亚”顶着山光水色的拓尔深情唤了她一声。

    “拓尔”芙亚毫无意识地应着。

    “芙亚,你醒醒!”幻想中的拓尔捧住她的脸颊,心急地喊。

    “拓尔,我快死了”芙亚反射地低喃。然而,她苍白的容颜却逸出一抹笑。

    虽然是幻梦,感觉却恁地真实,拓尔的声音清晰得如同在耳畔,他那双有力的大手是如此温暖,她的脸颊都被他温热了。

    “不,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拓尔焦急地叫。

    “你醒醒,醒醒啊!”他边拍她的脸颊、边抱她入怀,强壮温暖的身躯热得像火炉,芙亚冻僵的身子渐渐融化,血液也缓缓流动起来。

    “噢”芙亚雪白的脸颊浮现一抹红嫣,她努努唇瓣,心头有说不出的满足。“拓尔,好奇妙喔,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反照吗?不然,感觉为何如此真实、如此美好?一定是上帝可怜我生平从不曾谈过恋爱,所以才在我临死前赐给我一个美丽的梦”

    “你喜欢这种感觉?”拓尔边摩挲她冰凉的脸颊,边偎在她耳边吹气。

    “嗯”芙亚叹息似地呻吟了声。“拓尔,你可以再抱紧一点吗?我要紧紧靠在你身上”

    她忍不住要求。反正她就要冻死在荒山里,在梦中放肆一下,渴求一点温存,也没有人会笑地。

    “喔,宝贝。”拓尔亲亲她的发,以行动满足她的要求。他把她抱得好紧、好紧,他的双手紧紧环在她的胸部下方,像钢铁般箍住她纤盈的身子。

    “拓尔,拓尔,我爱你!”紧紧相偎的甜蜜令芙亚打开深锁的心扉,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地喊:

    “我真的爱你!虽然这只是死前的幻梦,虽然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对你的爱,但是,我爱你!”

    “宝贝,我也爱你。”他附在她耳畔低喃。

    “谢谢你,虽然这个温柔的你只存在垂死前的梦,不过,我听了还是很欣慰。”

    “傻瓜。”拓尔揉揉她的发,爱昵地唤。

    “拓尔,我就要死了,你可以可以”芙亚舔舔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住。

    “反正这只是一场梦,你做任何要求,都不会有人知道,何必害羞呢?”拓尔偎在她耳衅吹气,挑逗她的感觉。

    “嗯,说得也是”芙亚双颊绯红。

    “赶紧说出你的心愿。”拓尔用温柔的声音催促。

    “你可以吻我吗?”芙亚含羞带怯地问。“我从没真正接吻过,好想在蒙主宠召之前,体会一下接吻的滋味。”

    “当然没问题。”拓尔的声音里有隐约的笑意。“事实上,我还欠你一个吻。在峡湾时,我曾说过要好好吻你,一个真正的吻。”他马上点点她柔嫩的唇瓣。

    “原来你还记得!”芙亚诧异地低嚷。

    “这种事我怎么会忘记?”拓尔忍不住想笑!

    “可是,你这几天不是对我冷冷冰冰、就是凶巴巴的,我以为你早就忘掉在峡湾的事。”她委屈地说。

    “噢,宝贝”拓尔边亲她的嘴边唤。“我从没有忘记过。我只是气疯了,你不但欺骗了我,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前羞辱我、给我难看,我好生气、也好伤心。”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我承认是我先耍诡计骗了你,但是,我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芙亚激动地叫。“可是,当我看见你和咪咪一起出现时,我的心不禁碎成千万片。然后,你又装成不认识我,不断嘲弄我,所以我才会伤心地反击。”

    “我不是故意不认你,而是太震惊了。”拓尔连忙为自己辩解。

    “不管如何,你已有个咪咪”

    “咪咪怎能和你比呢?她不过是个玩伴女郎而已,我和她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回去马上和她结束所有关系。”拓尔柔声安抚激动的芙亚。

    “真的吗?你没骗我?”芙亚高兴地嚷。

    “我在你的梦里,怎会骗你?”拓尔狡猾地说。

    “说得也是。”芙亚叹了一记。“唉,如果我们两人不那么倔强、那么骄傲,愿意平心静气谈谈,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我就要冻死在这片山林里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她忽然好想哭。

    “会的,我会知道。”拓尔的双手滑过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他的唇覆在她柔美如蓓蕾的唇瓣,轻轻吸吮她的甜美“噢”他那柔软有力的双唇仿佛带着魔力,芙亚再也不能思考,她轻吟一声,双手反射性地抱住他的腰,娇柔地瘫在他怀中,任他亲吻抚摩。

    拓尔一手托住她娇翘浑圆的臀部,一手伸入她的套头毛衣中抚摩她的乳房,火热的舌头也急急撬开她的双唇,窜入她的口中,恣意吸吮她未经掠夺的纯真。

    他的吻令她陷入狂乱迷离的快乐中,他的爱抚撩动她身上所有细胞,她不停地呻吟,不停地颤抖,快乐地想要尖叫。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滋味!芙亚欢酣地叹息。

    拓尔的手自胸部往下滑,当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私处时,她的身子反射性地缩了一下。

    然后,她感觉到拓尔在解她牛仔裤上的铜扣。

    上帝!这感觉未免太真实了吧?!芙亚心头一惊,浑身打了个冷颤。

    “别怕,反正这只是个梦。”拓尔的手指拼命和她牛仔裤上那排烦人的钮扣搏斗。

    已经恢复意识的芙亚不禁屏住呼吸上帝!这真的是梦吗?

    他的气息呵在她脸上,他的身体覆在她身上,他的手搭在她最敏感的部位,不安分地游移着。如果这是梦,其实又是什么?不!不对芙亚霍然睁开双眼

    这果然不是梦!她震惊不已,一双蓝眸瞪得比铜铃还大。

    趴在她身上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那高大的身躯比火山还火热,他不但封住了她的嘴,他的手还贪婪地朝她进攻。

    “嗯嗯”被吻锁住小嘴的芙亚抡起拳头,边推拓尔的胸膛边挣扎。

    拓尔停止动作抬头看她,两双澄蓝的眸子直直相对,冷冽胸窄气爆出火花。“宝贝,你醒了?”

    拓尔双眸炯炯发亮,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远的笑。

    “你可恶!”芙亚见他微笑,以为他在嘲笑她,不由恼羞成怒,一掌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无声的雪夜中显得格外响亮!

    拓尔性格的脸孔多了一记麻辣的手印“你打我?”他眯眯蓝眸,神色阴鸷地打量双颊绯红的芙亚。

    “你这个趁人之危、大吃豆腐的色狼!”芙亚噘唇骂道。

    “刚刚是谁苦苦哀求我抱她、吻她的?”拓尔按捺住怒气,不屑地冷哼。

    “我刚才意识不清。”芙亚的脸红得像苹果。

    “哼”拓尔冷笑,蓝眸瞬息万变。

    “哼,你这个大色狼,滚开!本姑娘要起来。”

    芙亚被他盯得怪心慌的,她边用力推他,边挪挪身子,准备逃离他炙人的视线。

    上帝,好丢脸啊,她竟然向他吐露了那么多的心事,她往后如何做人!

    出乎她的意料,这次拓尔竟然相当配合,二话不说就移开身体,从她身上下来。

    芙亚转身要跑,然而,她才刚跨出一步,整个身子就被他凌空抱起。“放开我!”芙亚反射地尖叫。

    拓尔把她牢牢抱在怀中,双臂像两条钢筋,紧紧钳住她的身子。

    “大色魔,放开我!”上半身动不得的芙亚用双腿猛踢拓尔。

    “喔,可怜的芙亚,你为何不肯坦白面对自己的感情,硬要戴着面具抗拒我?”拓尔怜惜地望着怀中苦苦挣扎的人儿。

    他的眼神温柔得像月光,芙亚不由一怔,忘了挣扎。

    “不你在耍我,待会儿你又会嘲笑我。”芙亚努努嘴,幽幽地凝睇着他。

    “宝贝,我从没嘲弄过你,我们刚才不是都讲清楚了吗?一切都是误会,你不要再逃避了,不要非得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时,才后悔抱憾。”拓尔低头亲亲她的小嘴,心疼地道“刚刚”芙亚抿抿唇,眼波轻轻流转,她还记得自己方才多渴望再见拓尔一面。“你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她腼腆地问。

    “句句属实。”拓尔挪出一只手,温柔地摩挲她的脸庞。

    “宝贝,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

    “真的?”芙亚的蓝眸闪闪发亮。

    “我不是说要带你搭那条小木舟吗?我的卖鱼女,你是我唯一想要带上木舟的女孩。”拓尔点点她小巧的鼻头,怜爱地说。

    “哼,你好坏,竟然骗人家你是个捕鱼郎。”荚亚不禁露出恋爱的人才有的娇态,双臂也自然而然搂住他的颈子。

    “我不过顺着你的反应开个小玩笑而已,可不是蓄意欺骗你。”

    “奇怪,你堂堂一个大伯爵,干嘛去捕鱼呢?”芙亚好奇地问。

    “那是我冷静思考事情的方式。”拓尔的蓝眸亮了亮。“独自驾着一叶小舟泛行于曲曲折折的峡湾上,心情也会变得开阔平静,正是思考事情、拟定决策的最佳时刻。至于捕鱼,则是我训练体力和脑力的方法,渔获不过是附属的报酬。”

    “听起来好有智慧。”芙亚崇拜万分地望着他。

    “跟在我身旁,你可以学到很多事。”拓尔大大方方地接受她的崇拜。

    芙亚噗哧一笑,上帝,这才是拓尔。

    “芙亚,这里太冷,我们不能待在这里过夜。”拓尔望望窗外。

    “我们回城堡去?”

    “不,我们离城堡太远了,外面又下着雪,回城堡太危险了。离这里不远有间木屋,那里有柴火,我们还是到那里去,别留在这座老教堂中,免得冻伤。”

    “教堂?这座奇怪的屋子是教堂?”芙亚诧异地低嚷。

    “嗯,这种木造教堂建于基督教刚传人北欧的时候,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目前挪威只剩寥寥几座而已,相当珍贵。”

    “可是,祭坛上摆的是古维京人的偶像”

    “那是我的祖先,也是奥丁家族的建立者。”拓尔望望洋洋得意的木偶,自豪地解释。

    “什么?你们把祖先的雕像摆在祭坛上,当成上帝膜拜?”

    芙亚虽然不是虔诚的教徒,倒也被奥丁家族的作风吓着了。

    “有何不可。”拓尔耸耸肩,不以为意。

    “上帝!”芙亚咋舌。

    “此时能救你的不是上帝,而是我。”拓尔纠正她。

    “难怪外界对你的评语会那么糟。”芙亚终于碰上一个比她还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懂得分辨是非与谣言。”拓尔一言带过,洒脱不已。

    然后,他一手牵起白马,一手抱着芙亚阔步迈向门口。

    门外那只体格彪悍的黑马一见主人接近,马上昂头踹步,雄纠纠地嘶鸣几声。

    拓尔抱着芙亚,跃上黑马,两人两马朝暗夜森林奔去。

    风劲雪急,暗夜森林充满危险的讯息。被雪压断的枝桠与藤蔓不时从空中掉落,幸亏有拓尔高大的身躯蔽护,芙亚方能毫发无伤。

    雄壮的黑马在荒凉原始的树林中践踏前进,白色骏马则紧跟在后。

    最后,黑马在一间宽敞的木屋前停了下来。拓尔马上抱她进屋。

    屋内空气相当清新,毫无潮湿的霉味,芙亚直觉认为,拓尔一定常到这儿来,否则位于深山中的木屋绝对无法保持得如此洁爽。

    “我来生火。”放下她之后,拓尔随即走向前去,壮硕的身影没入灯光不及的暗处。

    “你看得见吗?”芙亚擎灯向前,边走边问,尚未走到拓尔身旁,一盆烈火便燎烧开来。

    跳跃的火光照亮木屋内的情形,芙亚眼波流转,眼睛所见皆是精致高雅的家具,橡木地板上还铺着厚软的地毯,漆成淡紫色的木墙上错落挂着几幅颇富东方神秘气息的彩画,整间屋子充满细腻雅致的女人味。

    芙亚的眸光落到壁炉上方,那里有一幅照片,照片中共有三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乍看像是一幅全家福照片,仔细一看,又觉得怪怪的。

    芙亚被这幅照片吸引住了,拿起照片来看。

    照片中清一色是金发蓝眼,三人的长相有着不可思议的相像。照片中的中年男子不但长得英俊挺拔,浑身散发出一股成熟男性特有的魅力,他那双澄蓝如海的双眸闪着震慑人心的光芒,芙亚心头一震,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她血液中奔窜。

    “怎样?我小时候很可爱吧?”拓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芙亚被他的声音惊醒,反射性地回头,拓尔正站在她背后笑着,他的手里还拿着铜锅和茶具。

    “这是你?”芙亚指指照片中的小人儿,唇瓣忍不住逸出一抹笑。

    童年时的拓尔岂是可爱二字可以形容?顶着一头金发的他仿佛天上小天使下了凡尘,光看照片就忍不住想要抱抱他、亲亲他。

    “我五岁的时候。”拓尔蹲到壁炉前,把铜锅吊在熊熊烈焰上。

    “五岁?”芙亚喃喃念了念,眼光不由自主落到那个英俊慑人的男人身上。“这么说,这个中年人应该是你父亲了?”不知怎地,她的心突然怦怦直跳,浑身轻轻颤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老拓尔的相片,她为何会产生如此奇怪的反应。

    “对,是我和爸爸以及艾薇拉姑姑的合照。”拓尔忙完手边的工作,高大的身子朝地板一坐,松懈了下来。

    “她就是艾薇拉?”望着相片中美艳动人的挪威美女,芙亚的脸色不由一变。

    “怎么了?”拓尔把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你好像很惊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他偎在她脸畔,轻轻厮磨起来。

    “艾薇拉真的是你的姑姑吗?她看起来很年轻、很漂亮、很动人。”

    听到这么奇怪的问题,拓尔不由皱了皱眉头。

    “艾薇拉姑姑是我父亲的堂妹,从小就在奥丁神堡长大,她比我父亲小了十六岁,因此父亲非常宠她,他们俩的感情比亲兄妹还要亲,这间木屋就是父亲为她建造的。艾薇拉姑姑每年都会回挪威一次,每次回来都会住到这间木屋来。她总是说,这间木屋装满了她一生当中最精采的回忆。”

    拓尔静静观察芙亚,芙亚也静静打量他。两人互相凝看,久久不语,唯有炉中柴火哔剥、哗剥响个不停。

    “你对艾薇拉姑姑似乎特别有兴趣?”拓尔打破沉默,定定瞧着芙亚,锐利的眸光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芙亚咬咬唇,不知如何启口。

    “芙亚?”拓尔攫住她的下巴。

    芙亚抿抿唇,她从毛衣的口袋中摸出一封信,递给拓尔。

    “你自己看吧,事实总是残酷的,希望你受得了这个打击。”

    “这是什么?”拓尔皱眉打开泛黄的信件。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爱”他震惊地打住,抬头看芙亚一眼,激动地问:“这是我爸爸的笔迹,你从哪儿拿到这封信?”

    “你还记得沉船中有一只珠宝盒吗?这封信就藏在盒底的夹板。”芙亚以同情的眼光望着震惊的拓尔。

    “就是你弄坏的那只盒子?”

    “你知道?”芙亚好惊讶。

    “我早说过,你低估了我的能力。”拓尔不由沾沾自喜。

    “不过,摔坏了它,发现这封信也不错。”他接着说道。

    “哼。”芙亚双颊绯红。上帝,她还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原来他早就看见了。“等你看完这封信,知道这封信是写给谁的时候,你恐怕会受不了,甚至会怨我发现了这封信。”

    “是吗?”拓尔洒脱一笑。“你总是一再低估我的能力。我当然看得出这是一封情书,而且还是一封热情如火的情书。”

    “你好像对你父亲拥有情人一事,一点都不感到诧异?”芙业好奇地看他。

    老拓尔夫妇不是模范夫妻?

    “我父亲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向来有许多女人仰慕他。”拓尔骄傲地说。

    芙亚忍不住白他一眼,他的神情仿佛在说:男人有婚外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拓尔,有女人仰慕和有婚外情是两码子事。”芙亚的嘴嘟了起来,满脸不高兴。

    “当然、当然。”拓尔连忙换上温柔笑脸,边揽住她的肩膀,边殷勤附和。

    “现在问题是,你父亲有了情人,他对你母亲不再忠诚”芙亚突然打住,她又看看手中的相片,相片中的老拓尔英挺迷人、风流倜傥,怎么看都不像安于室的忠实丈夫。“难道你父母美满的婚姻只是个假象?”她像发现新大陆似地问。

    同时,欧拉夫人的脸孔不由浮现脑海,芙亚再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把照片中那位英俊的男子和垂垂老矣的欧拉夫人想成一对恩爱夫妻。和光华夺目的奥丁一家相比,瘦削矮小的欧拉夫人更加显得平淡无奇。

    “逝者已矣,我们不必再谈论那些不重要的往事。”他爱英年早逝的父亲,不愿评论父亲的行为。

    “我明白了。”

    “想不到父亲情书写得这么好。”拓尔眼光落回泛黄的情书,边看边说。“但是,不知是写给谁的,信中没有提到对方的名字”

    “艾薇拉”芙亚反射性地答。

    拓尔怔了怔,纳闷地望着芙亚。“芙亚,你对艾薇拉姑姑似乎有偏见。”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会有偏见?”芙亚反驳“这封信藏在首饰盒中,那只首饰盒是你父亲准备带到中东送给艾薇拉王妃的。”

    “怎么可能?你没看见这信是以英文写成的吗?如果信是给艾薇拉姑姑,何必用英文?他们俩用挪威文沟通不是更好?”

    听完芙亚的推理,拓尔啼笑皆非地摸摸她的头。

    “也许他想避人耳目。”

    “避谁的耳目?那位中东王储吗?如果是防备他,用挪威文不正好?懂挪威文的外国人可没几个,但是,英文大部分的人都懂。”

    芙亚拧眉。“这的确是个谜,可是,这封情书放在首饰盆中,如果不是啊!”她尖叫一声,猛然想起。“除非,除非地故意误导我,这首饰盒根本不是给艾薇拉的”

    “谁误导你?”拓尔兴味盎然地望着她。

    芙亚转转灵活的双眸“你的母亲。”她露出吊诡的笑,倏然明白了很多事。

    “也许她记错了。”

    “也许她故意诱导我走上歧路,故意拖延我发现真相的时机。”

    拓尔一听,哈哈大笑。“芙亚,你该不会以为我妈妈弄沉了船,害死我父亲吧?!”

    芙亚心头一震“奇怪,我怎么从没想到这一点呢?”

    拓尔丢开信函,哭笑不得地抱住她“我就知道,让女人接手调查,实在是大不智。”他从她手中取饼相片,随手放到一旁。“你这满脑子幻想的混血女孩,我真服了你,竟然有办法把沉船事件当成侦探小说。”

    “等我找出真相时,看你还敢不敢取笑我!”芙亚嘟嘟粉唇。

    “我拭目以待。”拓尔揶揄地道。

    “哼。”芙亚不理会他的挖苦。

    “对了,你父亲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你会冒名顶替?”他问出猜测许久的问题。

    芙亚眸子黯了黯。“我爸爸生病了,他不能够下水,我们急需一百万英镑,否则我们的祖传古屋就会被银行没”

    “噢,原来如此。”拓尔同情地说。

    “你千万不能怪我爸爸,这诡计完全是我自己一人想出来的。”芙亚露出少见的楚楚可怜模样。

    “我知道。”拓尔相当能体谅她的心情,柔声地回答。“海人足个享誉国际的专家,他向来以正直刚毅的性格和卓越的专业能力著称,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噢,拓尔,你真明理。”芙亚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颈子。

    柔情万千地凝视他。“如果我们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和谐气氛,不知有多好!”她满怀期待地说。

    “我们往后都会如此,”拓尔咬咬她的耳朵,然后,他的唇再度覆上她的。

    壁炉中扣跳跃的火光染红拓尔的脸庞,蕴满柔情的脸孔显得更加英俊动人,那双蓝眸如同映着夕霞的海洋,缠绵又绮丽。

    芙亚合上双眸,心头小鹿乱撞。他的唇瓣原本有些冰凉,然而不到几秒已变得火热。当他伸出舌尖探索她的辱瓣时,有了经验的芙亚自然而然张开双唇,热情地回应他。

    他那双有力的大手游走在她玲珑的曲线上,然后,他绕到她尖挺丰满的双峰,温柔摩挲着。芙亚呻吟几声,全身酥酥柔柔,软绵绵地瘫在他怀中。

    她的舌头与他的交缠一起,互相舔舐,互相汲取彼此的浓情蜜意。

    宛如柴薪遇上了火苗,热吻一发不可收拾,两具火热的躯体紧紧贴在一起,在铺着地毯的壁炉旁滚来滚去,火光摇曳的木屋内,盈满急促的喘息声

    拓尔边吻她边脱掉她的上衣。芙亚的手反射性地摸索他衬衫的钮扣。情火愈烧愈烈,紧拥的身体滚动得像浪花,一件件衣物被褪了下来。

    拓尔撑住芙亚柔若无骨的身子,定眼一看,身上血脉几乎要爆炸。

    “宝贝,你好美!”他冲口而出,贪婪的目光徘徊在她晶莹美丽的身躯。

    “嗯”芙亚娇羞地垂眼。

    拓尔抚摩她的脸庞,火热的唇攫住她粉嫩如蓓蕾的小嘴深深吻了一记,然后顺着她迷人的曲线一路往下吻。他的嘴吻到她脆弱敏感的胸前,他有力的手指摩挲她最私密的处女地带,神秘的欢愉宛如浪潮,一波波淹没了芙亚,芙亚情不自禁地呻吟,晶莹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

    拓尔抬挪她修长的双腿,高大的身躯朝她挺进

    芙亚紧紧抱住他,在狂野的尖叫及奔放的律动中,二十二岁的她终于体验到灵肉合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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