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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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震青在厨房准备晚餐时,芳艾拉着舒翼去阳台欣赏花草。

    “挺不错的嘛,这样看来就很有家的感觉。”

    舒翼沉默。芳艾睐她一眼。“刚刚我去酒馆找他,发现他不在就过来了。舒翼,你也在你们约会啊?”

    “正巧在超市碰见,顺便帮他挑选盆栽。”“真巧。”芳艾笑嘻嘻地说:“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女主角暗恋某个男人,常偷偷跟踪他,然后假装是巧遇,借机和他约会。”

    舒翼不爽,芳艾怎么越来越讨厌了?“我之前也看过一部电影,里边有个讨厌鬼,爱上朋友心仪的对象,于是就处心积虑毁掉朋友的爱情。”

    “哈哈哈,那讨厌鬼就是我嘛!”芳艾大笑,用力拍一下舒翼肩膀,不介意被讽刺。

    唉,舒翼叹息。认输了,真羡慕芳艾这种大方的个性。谁能跟她生气?要吵也吵不起来啊!

    “所以你们整个下午都在一起喽,那我岂不坏了你的好事?!我可不是故意的,他没去酒馆,我想找他去吃饭啊。”

    他们没有事先约好共进晚餐?那韩震青买那些食材不是要给芳艾吃?那那他干嘛买那么多食物?舒翼困惑地思索着,周芳艾截断她的遐想

    “他有没有跟你说我们要结婚了?”芳艾伸出右手,炫耀无名指上的钻戒,掩不住喜悦的表情。“他跟我求婚了。我实在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怕你难过,但是我就你这么个好姐妹,想跟你分享我的喜悦,你信吗?我周芳艾要定下来了,我要结婚了啊。”

    她情绪高亢,舒翼忧愁,言不由衷挤出一句:“恭喜。”

    芳艾计划着:“其实这阳台可以不要种花,等我搬进来以后,要重新装潢这屋子,把阳台打掉,这样里面可以多隔一个衣帽间放我的衣服”

    听不下去,舒翼转身进屋。芳艾瞅着好友,高声嚷:“舒翼c翼!结婚时当我的伴娘!”

    当你妈啦!舒翼差点冲口而出,快气炸了。

    厨房,门牛掩,灯下韩震青正在煎牛排。他听见芳艾向舒翼高声嚷的那句结婚时当我的伴娘!

    他移开煎锅,以铲子将门推得更开,看见舒翼走入厕所,关上门。听见厕所传来扭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

    芳艾伸个懒腰,笑咪咪走向厨房。

    “要不要帮忙?”她进来拿过煎锅和铲子,动手煎牛排。“你听见了?我刚刚请她当伴娘唉,你觉得怎么样?”她瞟他一眼,见他眉头深锁,心事重重,像在沉思什么。“干嘛啊?脸色这么难看?”

    韩震青听见浴室水声不断,哗哗的水声像故意要掩饰什么。她在哭吗?

    芳艾尝一口酱汁。“嗯,好像太淡了。唉,我做莱很笨的,要不要稠一点?”

    “你好像很开心。”韩震青打开橱柜,拿牛排专用的料理。

    “你才应该开心吧?”芳艾眨眨眼。“听舒翼说你们下午买花种花,好惬意啊,你们聊了什么?她都跟你说什么?”

    砰!他用力甩上柜门,将酱瓶用力放置桌上。

    靶受到他的火气,她耸耸肩,还是维持着笑容。“喔喔,我感觉到了,火烧得好旺啊”他瞪她一眼,转身走向厕所,敲门。“丁舒翼?出来吃饭。”想到她躲在里边哭,他就无法克制地烦躁起来。

    餐桌铁盘滋滋作响,牛排香味放肆蔓延。芳艾热络地高声说话,尽管气氛诡异,韩震青和舒翼脸色都很难看,她还是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我真幸运,未来的老公会做饭。”芳艾笑觑着韩震青。“真幸福,有这么好的男人爱我”她夸张的口气,听在舒翼耳里,炫耀的企图太明显了。

    舒翼沉默的用餐,不论芳艾说什么,她懒得答腔。

    韩震青切割着牛排,对芳艾的赞美无动于衷,眼眸结着厚厚的冰霜。

    芳艾兴致正好,又说:“对了,震青,婚礼请乐队来伴奏好了。要不要找歌手?”她柔媚地眨眨眼。“我也可以上台唱歌喔,我歌声不错,以前还有经纪人要找我出唱片,但是我”她开始陈述被星探发掘的经过。

    丁舒翼听着听着,觉得芳艾的声音越来越刺耳。芳艾越是夸耀自己的优点,舒翼就越觉得很不是滋味,觉得芳艾像只骄傲的孔雀,故意在她这失败者面前炫耀自己的胜利。

    韩震青冷冷淡淡地,其间只偶然回一、两句话。当芳艾为了证明她的歌喉多赞,开始唱起英文老歌“雨中欢唱”时,舒翼觉得自己受够了。

    “我吃饱了。”舒翼搁下刀叉。

    “啊,这么快?”芳艾凑身看她的盘子。“都没吃嘛,很不赏脸喔,你看我吃这么多,厚,你嫌震青厨艺不好?”

    “味道很差,牛肉煎得不够嫩。”韩震青也撇下刀叉。

    “咦?”芳艾瞪着牛排。“我觉得很好啊,这是顶级牛排啊!”“本来应该很好吃,但后来被你煎坏了。”韩震青呷着红酒。

    芳艾吹了声口哨。“对自己的女朋友讲话真恶毒啊,韩先生。”

    “我是实话实说。”韩震青帮丁舒翼斟酒。

    “很殷勤嘛。”芳艾微笑。“自己的女人酒杯空了都没发现,倒去帮员工倒酒。”

    舒翼听了皱眉。

    韩震青回嘴:“你一直讲话,没空喝酒。”

    “你嫌我话多喽?”

    “你确实很吵。”

    “我回去了,谢谢招待。”舒翼告辞,不想看他们争吵。

    韩震青送她到门口,舒翼弯身穿鞋,一把黑伞递来。

    “外面在下雨。”他拿伞傍她。

    舒翼怔住,抬头望他,接下伞。

    芳艾过来,向舒翼道歉:“我这人就是嘴快,脾气藏不住,让你看我们吵架了,别介意啊。震青,外面很冷,你开车送她回去好了。”

    “不用,前面有公车站。”舒翼婉拒。

    “舒翼,下次再来玩啊。”芳艾挽住震青手臂,像女主人,跟她道别。

    “再见。”舒翼苦笑,转身下楼。

    她在公寓搂梯口,撑开黑伞。

    雨势比她想像中大,冷风吹来雨丝,溅湿肩膀。她叹气,走进雨幕中,忽然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回身,看韩震青拿着外套追下来。

    “穿着。”

    “不用啦,你快上去!”舒翼摇头,笑着拒绝,怕芳艾又不高兴。

    韩震青强行将外套披上她的肩膀,然后,深深子着她,说:“不要着凉。”转身上楼。舒翼撑着伞,立在雨中,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听见铁门关上,四周余下浙沥的雨声。

    舒翼抬头,望向三楼阳台,新栽的花卉雨中飘摇,五颜六色地灿烂着,逸出一声叹息。她笑了,真蠢,竟嫉妒起那些栽在他家阳台的花草,它们能天天陪着他,享受他的注目,被他灌溉着,然后不断开花取悦他。而她呢?

    这段日子佯装若无其事,看他跟芳艾交往已经够难受。现在呢,还要看他们结婚,当他们婚礼的伴娘

    丁舒翼啊,你岂有那么伟大,你以为你办得到?你以为你的心经得起这些折磨?

    在雨夜的小巷里行走,撑着他的黑伞,披着残留他气息的外套,舒翼没淋到雨,也没被晚风冷到,可她觉得,好冷好冷。

    “你刚刚在跟我生气吗?”芳艾问韩震青。

    “是。”他坐在沙发抽烟。

    “为什么?”芳艾坐另一边沙发,长腿交叠,捧着热茶啜饮。

    “之前我差点”韩震青往后躺,靠着沙发,烦躁地以手覆额。“差点吻了她。”

    “嗄?”芳艾倏地坐直,重放茶杯。“然后呢?”

    “然后你来了。”他觑向芳艾,芳艾眼色炯亮。

    “我可真会挑时间,你是气我害你没吻到丁舒翼?”

    “别开玩笑了。”他泄气道。

    芳艾呵呵笑了,往沙发一躺。“我知道你气我什么。”慧黠的双眸蕴着笑意,睨着他。“你气我害她哭,对吧?气我说要找她当伴娘,觉得对她太残忍?”

    韩震青捻熄香烟。“我不想再等,太叫人沮丧了。”他起身,抓了外套就走。芳艾跳起来。“你要做什么?”

    “去见丁舒翼。”

    芳艾挡住他。“你想告诉她?”

    ”对,告诉她我们根本没要结婚。”

    “我反对!”芳艾脸色一沉。“我太了解舒翼了,你不能心软,要让她自己开口承认,让她自己争取你!”芳艾严肃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我大可以在上回告诉你真相时,把问题丢给你就算了,但以后呢?”

    芳艾质问:“舒翼给你假相片,是因为自卑;不跟我竞争,也是因为自卑,我们按照谭夏树的主意,一起骗她说我们要结婚,而她呢?”

    她摇晃指间钻戒。“这么大的刺激,她跟你说出真相了?”

    韩震青凛容。

    她哼一声。“没说是吧?舒翼就这死个性,自卑怯懦,退让再退让!我们不能帮她,要让她自己学会打开心中的结。”芳艾坚定道:“如果你现在,心软,就功亏一溃了。”

    “不只是因为心软!”他忿道,转身走向阳台,双手撑在花台,他低声说:“她在网络上,和我聊得那么开心,我们无话不谈,为何在现实生活面对面时,她该死的就是放不开?可以眼睁睁看我们结婚,她竟然可以!”他重捶花台。

    芳艾叹息。“我知道你很难受,请冷静下来,再给她一点时间,我相信最后她会说出口的。我不信她真能忍受,你信我,她那么喜欢你,她会说的。一旦看见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她会阻止的。”

    “万一没有呢?”韩震青转身,看着芳艾。“万一她接受呢?也许,是我没重要到可以令她不顾一切争取,也许她对我的感情没我想像的深。”

    “喔老天!”芳艾震惊。“你怎么可以怀疑她对你的感情?”

    “因为这就是她给我的感受。”“看来你真是因扰极了。”芳艾骇笑。“韩震青,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爱了就变蠢?蠢得缺乏自信?不管谁都一样,都逃不过吗?”

    韩震青懂她的意思,他苦涩地笑了,靠着花台,双手抱胸,黑眸微眯地警告:“不要转弯抹角骂我蠢。”

    芳艾大笑。“那就别说蠢话,舒翼爱你,你不需要怀疑。”

    “我从没追一个女人追得这么辛苦,耗费这么多心思。”甚至还得和她的朋友共谋,演一出戏。

    芳艾笑嘻嘻地问:“瞧你这么累,是不是想放弃?”

    “不,我很烦躁”他坦诚道:“也很心疼。假如时光倒流,但愿当她在经历那些不快时,有我在她身边保护着,那么她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阴影。”

    之前当芳艾告诉他关于丁舒翼的往事,包括她念书时常被嘲笑,向爱慕的学长告白被当笑话流传他听了很心疼,恨不得去揍那些叫舒翼难受的混蛋。可是时光不能倒退,舒翼带着旧日阴影,来到他面前。她拼命地保护自己的心,害怕被拒绝,傻傻地封闭起自己的情感。

    他一开始不相信有人会对自己这样缺乏自信,那是他不能理解的。后来几次相处,发现她确实像芳艾说的,是个过分自卑的傻瓜。

    在他眼中丁舒翼好得很啊,她也许不够漂亮,但他喜欢就好,才不管她眼睛够不够大、身材够不够好,在他看来,因为喜欢,她的一切,从头到脚都那么刚刚好,他只想对她好,而她却在为那些小事钻牛角尖。

    他做事干净利落,办事讲究效率,决定事情果断迅速,他最憎拖拖拉拉,那会令他发狂,但遇上丁舒翼,他不再能像从前的自己。

    韩震青叹息,他完全拿丁舒翼这小妮子没辙。芳艾说得对,这阴影要靠舒翼自己克服,否则永远植在她心底,像拔不掉的心中刺。

    他怅然地说:“我追缉过的罪犯近百人,枪林弹雨都难不倒我,遇到顽劣的罪犯就拔枪射击或上阵搏击。我真难相信,碰上丁舒翼,我竟要忍气吞声,耗这么久还没办法逼她自首厂

    芳艾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你真是喜欢她,她有你守护,我这个朋友好放心。”

    “等真相大白,我要好好骂她。”韩震青一脸气恼。

    “对对对!”芳艾附议。“让你吃这么多苦头,该好好教训她。”

    看着连绵不断的雨,他蹙眉,担心起来。“她不会还在哭吧?”方才看她小小的个子,孤孤单单撑着伞站在雨中,他的心都要碎了。

    芳艾走进阳台,打量雨势。

    她说:“现在哭总比以后哭好吧?让她哭吧,等她知道自己的懦弱将造成多少损失,她就会反省,痛苦地彻底领悟,她会比以前更好更好。”

    丁舒翼回到酒馆,和同事打过招呼,回房,把伞倒挂在窗外。

    她打开电视,洗过澡,躺在床上,想到芳艾还在他家,就觉得自己仿佛还在雨里。

    翻身抱住枕头,回想和韩震青愉快地搜购花卉栽植花草,本来她心情很好的,直到听见他们要结婚

    别再想了啊,该死,她讨厌一直哭哭啼啼的。

    她忧郁地睡去,梦见黑暗的天,黑暗大街,韩震青站在路中,全世界被黑暗笼罩,只有他,英挺飒爽地站在路前,好耀眼地亮在她眼底。

    他对她笑,瞅着她像在鼓励她表白。

    舒翼情不自禁,走向他,停在他面前,仰望他。双手冷汗湿透,听见自己颤声说:“韩震青,我是白鹤你不能娶芳艾。”

    “你是白鹤?”他露出轻蔑的表情,忽然四周响起哗笑声,舒翼顿时惊醒。

    但奇怪的是,那笑声竟还在!

    她回神看了看,原来,电视没关。

    茶几上的镜子,反映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五官平凡,身躯消瘦,和丰满性感的周芳艾,天差地别。

    舒翼揪心地想起韩震青的话

    “如果她不是白鹤,那真正的白鹤在哪?为什么不来赴约?”

    “你说的对,芳艾漂亮美丽,她是男人梦想的伴侣,我没理由拒绝,再去等个不会出现的女人。”

    啊!舒翼壕了一声,踢掉被子。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她受不了了,跳下床,抓了手机拨电话给经纪人。

    “哈罗”jeter爆出大串法语。

    “上回跟我说的case还有吗?”

    “白鹤?!你终于打来了!”摇钱树来了,jeter亢奋道:“赌城那边梦工厂的片子要爆破师,大陆上海有宗工程需要爆破顾问,只要你答应,马上帮你接洽。你休完假没?来巴黎找我,我们讨论一下。”

    “等买了机票,我会告诉你时间。”

    “好啊,二十四小时等你,别让我失望啊,宝贝。”

    舒翼收线。

    不如离得远远地,别再看见他,看不见就不会痛苦了吧?

    反正他也说了,芳艾是男人梦想的伴侣,他们两情相悦,她在这做什么?何苦?

    舒翼安慰自己,不要紧的,反正她已早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没勇气争取,不如眼不见为净1没什么大不了,没关系的啦!

    可是她喉咙酸楚,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块地方空了。分明还能呼吸,一切无恙啊!

    第二天下午,韩震青戴着墨镜,到酒馆准备开业,刚跨入酒馆,舒翼马上迎上前。

    “对不起,我想跟你辞职,可以吗?”

    韩震青摘下墨镜,定定望住她。“为什么?”

    “很抱歉,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他看着她,沉思一会儿。“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

    她的心因这句话绞痛起来。

    “我不禁好奇,你一向这么轻率吗?”见她一脸疑惑,他双手抱胸,神情轻蔑地说:“高兴就来,不喜欢就走,丁小姐,这就是你的生活态度?”

    好,经过种种刺激,这就是她的方法?她的决定?决定逃得远远?让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他气得快发狂,强压住想吼她的冲动,眼色严酷。

    她脸色一沉。

    “对,我就是这么轻率,但这不关你的事。”他懂什么?懂她这段日子的煎熬吗?现在要走了,他还伤她!

    “你大概不懂负责这两字怎么写。”

    “我不必对谁负责。”她低嚷。

    “是吗?”他沉思,冷道:“原来你这么任性,早知道就不聘你工作。”

    “真这么令你困扰,这个月薪水不拿,补偿你。”她气炸了!

    “有些事,钱补偿不了。”譬如他付出的感情,她就这样放弃?

    “没想到,一个酒保离开会令你这么受伤!”她忍不住口气尖锐。

    一个酒保?他怔住,笑了。她就是不懂,不懂她对他的意义?她给他的折磨?他满腔无处发泄的情意?

    忽然他极其温柔地望着她,像在容忍一个闹情绪的孩子。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他走向吧台倒水喝,朝后头的.了舒翼说:“你想走就走,我不留你。不过最近要筹备婚礼,没空征人,再多待一个月等人交接,这要求不过分吧?”开玩笑,她走了这出戏怎么收场?

    舒翼苦恼,就是不想看他们结婚才要走的啊!

    “怎么样?”韩震青喝着开水,眼角觑向她。

    她苦着脸说:“那那好吧。”唉,还是躲不掉。

    “丁舒翼。”

    “嘎?”

    “记得你跟我说的沙漠玫瑰吗?”

    耶?怎么忽然问这个?“记得啊。”

    “你说你把它养在床下,最后它怎么样?”

    “毕业后,我把它移植到公园。那里日光充足,土地肥沃,它应该会长得更好。”

    “比养在床下好吧?”

    “那当然。”

    “那么,你的心呢?”他开导她,希望她从阴影出来,迎向阳光。

    但令韩震青吐血的是,丁舒翼竟低头看向心脏的位置,纳闷地说:“怎么?我的心好好的啊。”

    唉!他眼角抽搐,气得想掐她,同时又想把她揪来好好亲吻。

    她还在追问:“你说我的心怎样?和沙漠玫瑰有关吗?”忽地,她懂了。“哦我知道你在问什么了。”

    唉!他爱上个傻子,他以不抱期待的口气懒洋洋地问:“你知道什么?”“我是说过沙漠玫瑰有毒,会害人心脏受不了,心律不整,但我指的是吃它,只是放床底对人没影响的。”她认真解释,抬头问他:“你也想种一株在床底下吗?”

    “”他瞅着她,无力中。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舒翼揪眉问:“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吗?”

    “”他还是瞅着她,拒绝说话。他认输,怎么有这样傻的爆破专家?不懂爱的暗示?

    他瞧着她,迟迟不应声,舒翼觉得怪别扭的,想逃走。“我去忙了。”转身打算离开,身后响起他的声音

    苎今晚回去,把你种在窗台的沙漠玫瑰全剪了,剁碎煮米吃。”气死人了!

    舒翼僵住,回身瞪他。他俯靠着吧台,右手撑着额头,觑着她笑。

    他说:“你昨天买了几株沙漠玫瑰?十株?还是十五株?吃这么多,会怎样?”

    “你在开玩笑?干嘛吃它?”舒翼脸色发青。

    “你说说,吃了十几株沙漠玫瑰会怎样?你猜猜。”

    “会死人!”她气嚷,他却笑开来。她露出苦恼的表情,习惯性地又把眉头揪得紧紧。“别开这种玩笑。”她会担心。

    “谁说我开玩笑?我晚上就吃。”

    “你干嘛?想自杀?”他今天怎么回事?

    “我苦恼得想自杀。”他继续逗她,她听得一头雾水。

    “苦恼什么?”

    “我的沙漠玫瑰不开花。”

    “你疯了?”舒翼听得莫名其妙。“昨天才种怎么可能今天开花?它不开花你就要闹自杀?你在说什么?”她听不懂,可她焦急。

    “你今天怎么了?和周芳艾吵架?因为昨晚的事吗?你心情不好?”急切的口吻泄漏出对他的关心。

    韩震青微笑,啊!真喜欢看她为他焦急,稍稍平衡他的沮丧。

    爱让人变得多疑,从她为他焦虑的眼中,找到她爱他的线索。

    他想吻她,想抱她,想要她说“我爱你”坦白对他的感情。唉,她不懂,他渴望她渴望到快爆炸!

    “你知道还有一种花叫白鹤芋?”他觑着她。

    “不知道。”

    她摇头。

    “没看过?”

    他低道:“希望你喜欢。”

    他没头没脑的话教舒翼捉不住他的思绪。

    一下沙漠玫瑰,一下白鹤芋,一下要吃花,一下又说希望她喜欢白鹤芋,刚刚凶她,现在对她笑

    舒翼望着韩震青,满脑子问号。他也看着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她好怕,当他这样看着她,她会忘记芳艾的存在。她想,他是在开玩笑,他哪里会笨到去吃花,那么他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般不懂啊,他常常令她很沮丧,可有时他又会像这样微笑望她。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到这事的同时,脸就红了。

    昨天他是不是要吻她?他把她抵在门前,那时他想干什么?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他问,看见她的脸色更红了。

    “总之你不要去吃花。”撇下话,舒翼转身溜了。呜,怎么可能吻她嘛,他要娶芳艾呀!

    韩震青看她慌慌张张地跑了,唉,真是叫人生气的家伙!该拿她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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