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状元拽到宝最新章节!

    第八章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全都热烈讨论着高府的放妻协议。

    看过的把内容传出去,有人拟下来,比照办理,想摆脱不愉快的婚姻。谁想得到?状元郎造就一波离婚潮。有商人聪明,把状元郎写的放妻协议誊几份,放店前卖,生意好极。东街王武的老婆,受够王武风流爱赌,买协议书,要离婚啦!西街陈氏怨偶,长年以来大小吵不断,现下听见放妻协议那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快”那欢快二字打动他们,于是签了协议书,去各生欢快了。

    这波离婚潮,火热一个多月,不但没停止迹象,眼看还越烧越旺。连礼部大人都不得不下令贴出告示,劝想离婚的夫妻多想想,别冲动就断了姻缘。

    而造成这股风波的阮罂,摆脱婚姻后,不知多快活!在家里,阮夫人因为当初逼她嫁高家,让她受委屈,现下想弥补女儿,对女儿是百依百顺,讲话不敢大声,就怕女儿想不开去寻死。她哪知道阮罂乐着咧,而且着手准备西域大计。

    拟了放妻协议的状元郎,自从阮罂离婚那刻起,就开始失眠,时常走神,他想着该不该去见阮罂,什么时候见?要以什么名义见?要约在哪儿?又想着她才刚被休了,登门拜访太唐突。还是该缓一缓?每天想啊想,盼啊盼,他如今身分不同于普通百姓,不方便冒冒失失找上门,怕给阮罂添了麻烦,落人口实。

    这天,司徒剑沧步入什居士的兵器店,舍正门,从后门入。一入店,他随手将带来的铜盒掷在案上。店家后房,不相熟的,不会擅自入内。各项兵器或堆或挂或扔在地,有刀、有剑、有枪、有暗器,什居士正在前头做买卖,司徒剑沧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和什居士讨论着。

    这声音,让他一震,吸引住全部注意。司徒剑沧抽出长扇,以扇,挑掀穿堂的竹帘,从那密密疏疏帘缝中,照见秀丽脸儿,当下但觉得心魂一震,正是阮罂,她跟什居士讨论着兵器。

    “我想买苍的设计。”急着要看师父这几年的作品。

    “苍不设计兵器了。”什居士说。

    “为什么?”

    什居士有口难言。“你挑别的吧,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兵器啊。”

    打从长公主下令收购苍的设计“苍”就不设计兵器了。阮罂审视悬在墙上的刀刃,忽眼睛一亮,取下其中一把短刃,刃是黑的,攀着金纹,花纹复杂,刀身铸字“樱”

    “新的设计师?”

    什居士怔了怔,笑了,神情诡异。“是樱,新设计师。”

    帘后,司徒剑沧笑了,阮罂看出其中端倪吗?他看阮罂柔白小手,抚着刀纹,若有所思地子着。

    阮罂问什居士:“樱的作品,卖得怎么样?”

    “因不造图腾,仅以各色抽象线条做变化,老实说,卖不好。”

    “我买了。”她抬头望什居士,慧黠一笑。“这是苍的设计。”

    司徒剑沧低下头,淡漠的脸色浮现温柔之情。忽觉得三年分别,仿佛只是昨日。她没忘记他吗?对他的感情,是否跟他对她的一样强烈?司徒剑沧忐忑了。

    “这个啊”什居士有些紧张地,摸着光秃的头。“不,这不是苍的设计。”答应过司徒剑沧不透露他的身分,真怪了,这女子怎么看得出樱跟苍是同一人?

    “我不会认错,樱就是苍。”阮罂说。

    还有谁比她更了解师父的风格?师父心思缜密,像这种线条复杂的刀纹,是师父最擅长的。

    阮罂司徒剑沧抽回扇子,竹帘垂落,发出声响。

    阮罂听见了,回头,看见帘后人,便怔住,无言了。

    三年不见,那对寒眸,还有能耐教她在照见的第一时间,心悸,热血沸腾。

    离开兵器店,两人并肩走在大街。

    黄昏,落叶翻飞,百姓们或呼朋引伴邀去饭馆,或赶着回家用晚膳,小贩沿街叫卖热食。这些人,看见状元郎便投注热切眼光,更好奇走在他身旁的女子,状元郎总是独来独往,今天竟和个女子走一起。有人认出阮罂,窃窃私语,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司徒剑沧懒得理会那些好奇的眼光。

    “怎么知道樱是我的设计?”他问阮罂。

    “师父从以前就这样,最擅于设计繁复的线条。”

    听完,司徒剑沧淡淡一笑。

    “为什么不继续用苍的名字?”

    “不想让不喜欢的人买我的设计。”

    阮罂瞄他一眼,表情腼觍。“那么又为什么换成樱这个名字?”

    隐约觉得师父用这名字是有缘故的。莫非跟她有关?这想法,令阮罂脸颊热烫,渴望理解师父的想法。

    瞥她一眼,他说:“没什么特别原因。”

    阮罂牵了牵嘴角,尽量不显出失望的样子。看吧,骂自己蠢,还以为别有深意呢!又问:“师父这一向都好吗?”

    “很好。”

    “那就好。”

    然后,一阵沈默,没话题了,可是仍并肩走,谁都没先告辞的意思。

    长街笼罩在金色夕光中,景物蒙上晕黄光彩,人声喧哗,路过的孩童追逐嬉闹,空中飘散小贩叫卖着的食物香,那是一种甜甜的面粉味。她感觉右臂的衣服,偶尔摩擦到师父的白衫,手臂皮肤感觉到来自师父身体的热气,然后,不自禁地,毛管奋起,兴奋紧张。

    阮罂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再遇见师父,呼吸乱了,心跳怦怦地。从以前到现在,旁的人她都不看在眼里,没放心上,分开的日子,让阮罂分外明白到,仍只有他,会教她慌乱。

    这种微妙的紧张感,这一种莫名的情绪,总在师父出现的时候袭击她,教她变得软弱敏感,失去主张,连声音,都紧绷得失去了自然。

    她随口说:“苍让我养着,你为什么抛弃它?”

    他微笑。“谁有能耐抛弃长翅膀的?是它想跟着你。”

    “为什么想跟着我?”

    “也许”司徒剑沧牵了牵嘴角,玩笑道:“是我让它讨厌。”

    “你做了什么让它讨厌?”

    “我只在乎自己,并且冷血又无情。”说着,司徒剑沧看向她。看她低头,脸红并笑了。

    他眼色暗下,心头却热起来。他看出阮罂的变化,过去她美得纯真放肆,经过三年沈潜,那狂野的眉眼,收敛,她变得害羞温柔。

    阮罂偷笑,曾拿来骂师父的话,他还记得。但旋即,阮罂又凛住脸儿,感到心酸。

    她记得当时自己多难过,他们闹翻的那天晚上,她掉了多少眼泪。后来,他没预告的,就走出她世界,搬离故居,失去消息。

    找不到师父时,她奔走林间,哭了几回。真难相信,还会有这一天,能走在一起,很不容易啊!这中间过程,她不觉辛苦,坚强着。直到看见他的这时,她软弱了,真觉得这一路是好辛苦的。

    阮罂说:“我听说了师父的事。”

    “唔。”

    “恭喜你,如愿当上状元郎,还帮你父亲平反。”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去西域吗?”他轻描淡写地问。

    “当然去。”看师父一眼,阮罂说:“你给的地图,我还留着,总要派上用场吧?女大当嫁,这婚我也结过了,往后,我要过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是你应得的。”

    “当初师父为了完成父亲遗愿,才没自己的梦想,而今达成了。要是我又问师父,你还是没梦想吗?”

    他觑她一眼,笑而不语。

    她望他一眼,忍不住酸溜溜道:“师父的梦想,该不会是当驸马爷吧?我听说,长公主很喜欢你。”

    他脸上笑意更深,她看了更不是滋味。

    这不是秘密。长公主热烈示爱,皇城内外,无人不晓。好几次,皇上差点下诏书,挟皇威,要订下他跟长公主的亲事。幸好长公主爱面子,坚持要他心甘情愿地爱她。

    见师父不回答,阮罂反而更急着想知道。她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问:“你喜欢长公主?”

    他暗了眸色,往旁边瞧。他们周遭的人,越聚越多,都在瞧他们,看样子,这样跟阮罂走一起,很引起轰动。

    顺着师父目光,阮罂也注意到了,她看见那些人或轻蔑或好奇地打量他们,甚至听见女人口吻刻薄地说

    “那不是被高家休掉的阮罂吗?”

    “司徒先生干么跟她走在一起?”

    “看起来交情不错。”

    “不要脸,被休了不在家里躲着,还有脸出来抛头露面,跟状元勾勾搭搭的!”

    “是啊,状元郎干么和那女人走在一起?”

    阮罂笑,觑向师父。“听见了吧?以师父现在的身分,还是别跟徒儿走在一起。”

    “是啊。”他同意。“不过,我们同路。”

    “同路?我要回家,你去哪?”

    “出城,我住城外。”

    “噢,那么,不同路吧?”

    “同路。”

    “为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他面色不悦,睐她一眼。“怎么?利用完,就忘了该尽的义务。”

    “说什么啊?”阮罂笑出来了,不懂他的意思。

    “是谁说,只要教她怎么去西域,便要帮我打扫房子?”他郑重提醒:“忘记了?这是你的承诺。”

    原来她眼色骤亮,高兴了,但嘴巴不承认。

    “你如今是状元郎,还需要我帮你打扫房子?”要要要,她最爱帮他整理屋子。她爱啊,心甘情愿哪!

    “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他故意讲得冷冰冰地,好似生气了。

    “我还以为,你早把那些可笑的约定忘记了。”阮罂低头,笑着。

    “我没当官,闲得很,你欠我的我都记着。你还是得还,在去西域前,都要来替我打扫房子。”很霸道的口气。

    阮罂却越笑越开心。

    真该死,胆敢用这么专制的口吻命令她。殊不知她最憎被人管,可怎么,怎么忍不住嘴角一直上扬?心坎暖洋洋?竟很喜欢师父用这种霸道的口气管着、命令着,好像她是属于他的,好似他不会放过她,要跟她没完没了。

    阮罂感觉师父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好像那冷淡的性子,变温暖了。

    是因为完成了义务,所以变开朗了?还是分开这三年,他想通什么?

    “打扫房子还不简单?没问题。”她笑笑答应。忽地,瞠目,震住了。

    右手乍暖,往旁看,师父牢牵住她的手。同时,她听见周遭诧异的惊呼声。

    “师父?”阮罂怔住脚步。

    “走。”他拉她走。不管有人看,不理旁人议论,他牵起阮罂的手,刻意地要牵给那些人看。凭什么诋毁阮罂?凭什么瞧不起阮罂?就凭那些俗人,也有资格议论阮罂?

    那些好事人们的惊诧声大起来,一句句传进阮罂耳里

    “你们看,状元牵她的手呢!”

    “他们是什么关系?”

    “干么对高家不要的女人那么好?”

    怕他遭人非议,阮罂要抽手,但他握得更紧。

    “快放手,很多人在看,对你不好。”她好心提醒,他却懒洋洋回一句

    “你几时还怕人非议了?”

    昂首阔步,牵着她,走过人们好奇的眼睛。

    阮罂又惊又喜,心跳飞快,不敢相信,忽然这地面犹似云般柔软,踏着这不知走过几百遍的街道,但第一次,飘飘然,好像跃上云端,当他大大的手掌,温暖有力地紧握她,她就头晕,耳朵嗡嗡响,迷惘恍惚,但走着走着,向那金色光中走去,嘴角上扬,脚步轻快起来,很高兴,好开心,心满满地。

    曾经,是她主动去牵住师父的手,却被推开。岂料到,今儿个师父主动牵她。好喜欢这样子的师父唯有在他身边,她才感觉自己是个小女人,只对他服气。

    骗人!这地方,那么干净,哪需要她打扫哩?

    阮罂参观师父的府邸,一厅三房,两房空荡荡,只放简单桌椅。当上状元,他跟三年前没大分别。

    参观完师父住的地方,两人坐在厅里喝茶。

    “这么干净,哪需要打扫?”她喜孜孜地托着脸,觑着坐在对面的师父,他目色沈敛,着手沏茶。

    “是不需要打扫,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过来?”司徒剑沧不疾不徐地,沏茶的动作缓慢而优雅。

    阮罂着迷地看着他,看水蒸气窜出壶嘴,氤氲师父那张俊美的五官轮廓。

    “不是叫我来打扫房子,那么是找我喝茶啊?”她笑笑说,心情好极。

    “是有东西给你。”

    “哦?最好是银子,去西域花钱的。”她得意忘形了,还跟师父逗嘴。

    司徒剑沧替阮罂斟一杯茶,放下茶壶,从袖袍,抽出个东西,放桌上。这就是师父要给她的东西?阮罂笑容凝住了。桌上,是她绣给师父的荷包。

    将荷包推向她,司徒剑沧定望着阮罂。“这,还你。”

    阮罂面色一凛。“叫我来,为了还我荷包?”

    “是。”

    她目光骤冷。“莫名其妙。”马上地,敛去笑容,难过了。

    “生气了?”司徒剑沧琢磨着她的神情。

    “当然。”

    “气什么?”

    狠盯住他,她咬牙道:“司徒剑沧,你耍我吗?特地叫我来拿这个荷包?”

    “我不需要什么幸运荷包。”这荷包带给他的不是幸运,是无形的羁绊。

    抓住荷包,阮罂紧紧揪在手中,紧到指甲戳痛了手心皮肤。她怒得面孔胀红,胸膛剧烈起伏。他不需要?杏眼射出光芒,瞪住他。

    “这荷包我花三天才绣好,第一次被你扔在旧屋,我捡回来。现在,你又还给我,什么意思?就算你不需要,但这是我的心意,你非要等了三年亲自把我叫来,还给我?怎么?当面给我难堪吗?”

    她越想越气,一口气快顺不上来。“不需要大可以丢掉!有必要还我吗?司徒剑沧,你还是一样,不在乎别人感受,不懂体贴别人的心情,三年前如此,三年后还是这样,混帐。”她哽咽了。

    “你要哭了吗?”他竟还这么冷静地问她。

    她笑出来,笑得泪直淌,笑自己可笑,笑自己荒谬,一而再,再而三,让这个男人打击自己。

    “方才我还有那么点感动我真蠢,以为你跟以前不同。你总是让我哭,很得意吗?你把我当什么?为什么总要害我伤心?你对长公主也是这样吗?还是对长公主就换了脸色?所以她才喜欢你?”

    听她振振有词的数落,司徒剑沧缄默着。看她面红耳赤,打量她脸上每个表情变化,他全看进心里了。

    阮罂站起。“这是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我哭,以后,咱碰见了,你别认我,我也当不认识你。我受够,真的受够了!”是因为正开心,他忽来这一手,更加难以承受。阮罂转身就走。

    “阮罂。”他喊,她怔站在门口。他对那紧绷的身子说:“我可不可以大胆假设假设你为我绣荷包,并不像你当初说的,是要还人情,而是别的原因?”

    阮罂不语,又听身后他说

    “你说过,你不要爱情。”

    阮罂望着外头深绿的竹林。是,她是说过,她什么都跟师父说,还说他们谁也不爱,他们一起不希罕爱情。

    司徒剑沧又问:“我再大胆假设,每一次害你伤心,是因为你在乎?”

    竹林沐浴在夕光中,风吹过,它们便温顺地摇晃了。阮罂好像又看见,他屋前一大片芒草,当时也是这么荡着。她心,这会儿震荡得厉害。为什么,他要说这些?

    他还说:“我再更大胆的假设,从方才见面起,你提了好几次长公主,是因为你嫉妒。”

    “假设这些做什么?”

    “要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为什么?”

    “想确认你对我的感情。”

    “试探我?”

    “对。”

    “把荷包还给我,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

    “是。”

    小手往怀中探,忽回身,忽地,司徒剑沧看见一痕白光,疾射来,他没躲,脸庞刺痛,帘浮现一道血痕。那是她新买的短匕,掠过他脸,插在他身后墙上。

    阮罂盯着他,目光阴郁。“一个从不流露感情的人,还狡猾地想试探别人的感情?”

    拭去脸庞血痕,司徒剑沧站起,走向她,停在她面前。距离太近,她不得不仰望他,他俯望的目光很强势。

    “我需要确认你对我的情感。”

    “为什么?好来嘲笑我吗?”

    “好清楚我该怎么做。”

    她秀眉微蹙,不明白。

    “阮罂”司徒剑沧寒星般的眼,竟浮现悲伤的神情。

    阮罂目光闪动,直觉他将说出吓人的话,因为他的表情太严肃。

    “我决定,随你一起去西域。”

    “嗄?”他的话令她太惊愕。“为什么?”

    他朝她微笑,眼中闪烁着温暖。“为了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也是去西域?”

    忽然,他用很专注的眼色看她,他眼中光芒,令她心跳加速,而他低沈的嗓音,融化她。

    “阮罂,我的梦想是你。”

    “什么?”

    “我的梦想是你。”

    “你在说什么啊?”

    “我的梦想是你。”他笑了。看她马上双颊酡红,马上地眼睛起雾了。

    她终于听懂,在他重复三次后,才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他揶揄道,托住她的脸。“我的梦想是你。”他早该明白。

    当初,参与会试,他在考场,心如脱缰野马,想跟她走,想到发狂。尔后,看她出嫁,他将她给的荷包扔掉,却发现没办法扔掉心中的她。她在他心里发芽生根,他只能认了。

    当时捡回荷包,一个人,度过伤心夜晚。现在她自由了,这次,不想再失去她。只要阮罂愿意,他随时抛下一切,跟她远走西域。

    但她愿意吗?对他的感情,如同他对她的吗?他不确定,他怕被拒绝。他狡猾地试探了,很想窥见她心中想法,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重量。很可恶,但他真的怕,怕她不要。而她的反应,让他欣喜地确定了,他们是一样的。一样会为了对方失控,一样会因为对方而情绪激动,而想哭泣。

    “真的?”阮罂目光闪动。“你会跟我走?那长公主那边呢?你走得开吗?”

    “长公主不需要我保护,皇城少一个状元郎无所谓。但你一个人去西域,我会担心,还是你不需要我?”

    “我要,我要你跟我去。”她激动的揪住他衣衫。“别的人我不要,只有师父,我只想让师父跟我去西域”

    司徒剑沧抚了抚她的发,低身,贴近她的脸,更近地,靠近她的唇,很小心爱怜地,吻了那片柔软的唇。

    阮罂闭上眼睛,双手轻攀住师父温热的身子,心悸地感受他温柔如水的亲吻,从他身上和嘴内的热力,将她淹没。这亲吻变得浓烈如火,阮罂不由得张开嘴,接受他的攻城掠地。让他尽兴地抚弄她柔软如丝的嘴巴内部,至此,她的身体完全失去力量,靠着他。

    当这一吻结束,她还舍不得睁眼,偎在师父怀里,听见他说

    “阮罂,你将听到琴声传遍长安,你听到那刻,便是我向太子告别之际,我将与你会合,一同前往西域,你等我。”

    “小姐,什么事那么好笑?”勤儿问,在小姐睡前,帮她梳头。

    “没有啊。”

    “没有?那你为什么一直笑呢?”

    “有吗?”

    “打从你晚上回来,用晚膳时笑,在厅堂跟老爷夫人喝茶时也笑。现在,只是梳头,你也笑。勤儿整晚看你笑来笑去,就不明白小姐笑什么?”

    阮罂摸摸脸,脸很烫。又按按嘴角,凝视镜中的自己,看起来的确笑意盎然。因为,她怀抱着个很甜蜜的秘密。

    “我睡了。”阮罂起身,勤儿服侍她上床歇息。

    “我想,小姐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吧。”

    “那么明显吗?”阮罂微笑,挪好睡姿。

    “你看你又笑了。”

    “是是是,我高兴。”

    “真小气,也不告诉勤儿你高兴什么。”

    “下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尽兴想着师父的话。

    勤儿问:“小姐,如果没事要交代勤儿了,今晚,勤儿也想去开心一下。”

    阮罂赶她走。“去,知道你责任重大,去忙吧。”

    “谢小姐成全。”

    必门,离开。勤儿回到下人睡的偏房,吹熄蜡烛,目光一凛,就着月光摸出藏在床下的衣服,速速换上。

    可恶,又胖了,黑裤拉到大腿就卡住了,手伸入裤裆,将肥肉乔好,吸气,使劲拉,终于套上。嗯,穿上黑衣,蒙上黑面罩,只露出两只眼,那双眼和之前不同,此刻目光如炬,犀利利。

    胖勤儿一身黑色劲装,溜出阮府。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月黑风高,胖勤儿右手执刀,一下奔走街道,一下飞檐走壁抄捷径,心狂跳,热血沸腾,好开心、好威风啊!

    一个时辰后

    “啊”东街妓院,嫖客林志隆惨号,胸前中刀,血染床铺,陪睡的妓女奔出厢房呼救。

    “你你为什么?”林志隆颤抖着,手指着黑衣胖女,命在旦夕。

    “哈哈哈哈哈”黑衣胖女挥刀大笑,染血的刀锋,在墙上留下一行“奇丑无比、潦草至极”但“义薄云天、真挚感人”的字句

    锄强扶弱,为正义而战,我乃女黑侠黄鹦!

    “你就是女黑侠黄鹦!”就是这一年来,教长安城内诸多恶人闻风丧胆,性好打抱不平,以肥胖跟字丑闻名的女侠客黄鹦?

    “正是在下。”黄鹦帅气地点点头,大刀直指林志隆。“你强逼欠你钱的王国安卖女还债,见人家幼女长得标致,起色心,奸婬人家,杀你算便宜你,应该把你使坏的地方切成三段喂狗吃!辟衙因为找不到直接罪证,没办法将你定罪,但你死有余辜,律法不能管的,我黄鹦来管!纳命来”

    “等一下!”林志隆大叫:“是王国安请你来杀我的吗?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啊”唰一声,黄鹦一刀结果了林志隆。林志隆胸口喷血往后倒,死前,看胖黄鹦很帅地一甩头,走出房间,还跩跩丢下一句女黑侠黄鹦的名言

    “万事皆可谈,唯有义无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啪大概笑得太厉害,发出一声诡异的啪声。嗯裤子都笑裂了。

    没人一生下来就甘心当女婢,没人心甘情愿鞠躬哈腰服侍人的。女黑侠黄鹦,正是勤儿的第二身分。每一次了结大坏蛋,勤儿便要纵身跃上长安城最豪华的乱茶坊,站在那美轮美奂,金碧辉煌的乱茶坊屋顶,刀插屋檐,双手环胸,遥望明月,感受满腔热血,沸腾着。自从当上女黑侠黄鹦,捍卫江湖正义后,勤儿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而不只是个听话的奴仆。

    勤儿对明月吶喊:“小姐,这都是您赐给勤儿的。小姐,我爱你!”

    望着明月,就像望见小姐美丽的脸容,勤儿感伤了。想到再不久小姐要去实践她的梦想,到遥远西域,她舍不得啊!她好几次说要跟,小姐都不肯,呜呜呜

    太子设宴,邀大臣齐聚太子府用午膳。

    宴会上,大臣们无不衣冠笔挺隆重赴宴,早早入座,独缺跟太子最好的状元郎司徒剑沧,时刻到了,还不见踪影。几位大臣,逮住机会,挑拨太子跟状元郎的感情

    “这家伙把太子当什么了?”

    “太子何等尊贵?这厮什么东西?让太子等?”

    “太子太纵容他了,司徒剑沧不过是个状元郎,辞谢皇上授予的官位就算了,还仗您爱才惜才一再”

    “呵”有人打呵欠了。打呵欠的人,倚着软榻,绝色脸庞,不悦地微微一凛,就令众卿住嘴。

    “有道是,千人诺诺,不如一士谔谔。你们通通给我闭嘴,知道我弟弟爱才惜才,司徒剑沧就是奇才,博学多闻,又懂战略武术,你们呢?除了唯唯诺诺附和我父皇,巴结我弟弟,哪个比司徒剑沧好?才干不如人家,批评起来倒有模有样的。”说话的,正是无法无天的长公主。

    她柔白的指儿伸出去,众卿一齐吸口气,顿时躲的躲,缩的缩,回避的回避,就怕被那“娇蛮之指”点上,只见那指头移来移去,指来指去,大臣们躲来躲去闪来闪去,最后指尖定在礼部大人面前。

    “你!”

    礼部大人左顾右盼,假装不知公主叫谁。

    长公主哼一声。“别看了,就你。死老头,满口爱皇上,敬天子,看你穿着朝服倒仪表堂堂,衣冠楚楚,但晚晚歌坊狎妓、荒婬无度的,不也是你吗!”

    “冤枉啊”礼部大人脸通红,变身缩头乌龟,跪下就拜。“公主啊,您误会在下了,咱们咱们皇朝律法,并没有禁止官人到艺坊看表演,体察咱泱泱大国的艺术水平,所以”

    “敢情咱泱泱大国的艺术水平,还要您从歌妓身上体察,委屈你了。”

    礼部大人冷汗直流,其他官人纷纷窃笑。

    “姊姊”太子附在长公主耳边说:“给弟弟一个面子,别吓坏老臣们。”

    “我就看不惯这满嘴仁义道德,逢迎谄媚的老滑头,仗着以前对先朝有点贡献,就狐假虎威,一下弹劾这个,一下诋毁那个,满嘴屁!你们啊,学学司徒剑沧,他站着不吭声,那气势喔,就比你们强十倍。还有你,刑部侍郎你刚刚骂司徒剑沧什么了你”忽地公主眼色骤亮,不骂了,还笑了。

    大臣们见状,纷纷侧首,顿时面色不屑又嫉妒。而周边女婢们或微笑或脸红,或改变站姿,或顺了顺头发。就连挂在太子旁的金丝雀,都忽然高兴地啼叫起来。

    那随通报的太监进来的,不正是司徒剑沧吗?

    雪色衣衫,神色自若,从容步上台阶。右臂拽琴,来到会场,他向太子公主行礼,表情不卑不亢。

    “在下迟来,让太子跟公主久等了。”

    “别放心上,看见你我就开心,来,坐这。”长公主拍了拍身边空位。

    大臣哗然,一个状元郎,怎么可以跟公主和太子同座?

    “谢公主美意。公主何等尊贵,在下岂敢与公主同座?”司徒剑沧辞谢。

    “我赐你与我同座。”

    “臣需谨守分际。”

    “我是长公主,我说了算,过来。”

    “臣人微言轻,在场诸位大人德高望重,与大人同座已是在下福分,岂敢造次,请公主莫为难在下。”

    “你连我的话也不听?”长公主大怒。

    “姊姊,大家饮酒作乐,不要把气氛闹僵嘛”太子忙缓颊。

    “我生气!”公主竟使起小性子。

    太子只好对司徒剑沧说:“司徒先生,我姊姊一向厚爱贤达人士,别拘礼了,快上来。”

    “在下惶恐。”他坚持立场,不动如山。

    “惶恐就上来。”长公主不让步。

    大臣们低头,各自眉来眼去,看好戏。这出戏,在皇城内演过数十次了。

    司徒剑沧不疾不徐道:“您贵为皇上的长公主,是千万百姓景仰的对象,请注意言行。”

    “你指正我?”

    “是提醒。”

    “胆敢说我的不是?”

    “公主的命令确实不妥。”

    “好,好极了!”唰一声,长公主拔走太子的随身佩剑。

    太子震惊,欲制止,但来不及了,长公主气呼呼挥着剑就冲下去,提剑刺向司徒剑沧。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状元拽到宝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单飞雪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单飞雪并收藏状元拽到宝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