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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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时,心底的绿荫变得蓬勃茂盛?

    当初光洁的枝干,如今已丰盈的硕果累累。犹记得月色朦胧的微凉初秋,心怀懵懂的我走在你身旁,听你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地描述,只不过是些灿然的凡俗。总有一丝美妙的感觉和心动,让我甘愿低头臣服,聆听,仰视,崇拜你的所有。月影,渐渐漫过周遭的静谧,映照着无边的旷野,山岗上那条小路,永远没有尽头。

    你是不会记得的,或许依稀还记得罢?却是家门前,那棵长了30多年唯一的柿子树,你还记得如此清楚!

    静默的柿树,等待主人的恩赐,已经过去了多少个春秋?命定的孤独,总是在相伴的另一棵猝然倒地无法相望时,才坚强挺立幡然醒悟。我潺弱的灵魂,依附于柿树的树叉间,恍惚至今都不曾走远。叶落泛青,斗转星移,任由你将回忆的镜头用长焦距拉近,再拉近,唯如此才可看清,日渐浮躁不知满足的心,放在哪里。

    是的,树大终要分叉,生命终会剥离。离开,是为了生命的延续。你不曾记得,我却记得清晰,为你隐瞒过孝敬美丽女师傅,偷偷送油的糗事,为你避挡过即将落下,怒气冲冠的巴掌,为你掩盖儿时不忍嘴馋偷吃的真相,为你遮藏低谷时生活窘迫的现状。倾听过你如泣如述苍凉的释放。为你分担在外闯荡,无法排解时难言的忧伤。

    都已经过去了。海水的苦涩,大山的压顶,终于盼来风对有准备人的青睐。在风中,因为有着坚定的目标和努力,万物都在帮你。只是,萧瑟秋日请记着多看几眼,满园颓废中杏红的蔷薇。

    今非昔比,房子越来越宽,心灵的舞台越来越大,阳光,土地,所有的梦想仿佛一夜之间,忽如春风扑面草长莺飞,全都泛着氤氲香气弥漫在你周围,而我,却无法探测你心底的苦和累!

    想起那晚,无尽幻想充斥在胸,岗下洒满清辉甜美的月光。想起彼时那段岁月,一家人相处的欢笑与痛苦,想起童真无邪,生气打骂亦真亦假入戏的闹剧。想起属鸡的两个自命不凡的人,小时候给我起的绰号。

    涂一抹炫彩的朱红在唇,形单影只往返于20里路,从晨曦到黑夜,日复一日为生活奔波在清泠的街头。你如是,暂亦改变先前的那份疏离,如水草柔软不离不弃地缠绕,不管厂迁多远,只为追随,生命里无法隔断的血缘。

    说到亲情,我又想起柿树,因为你准备化上千元,将已经转让的柿树买回,移入你正筹划的花园别墅里。倘如是那样,我会经常光临,不为满园久违的姹紫嫣红,不为心心念念渴望的灿烂阳光,只为我依附的灵魂,终于有了归宿,终将不再继续飘零。

    风烛残年的老祖母一脸沧桑,安静地坐在我的旁边似听不语。90岁的高龄,竟然风尘仆仆不辞劳苦一路颠簸着,从很远的地方蹒跚来到你我的身边,执拗地只为看一眼,她牵挂许久的儿孙们都健康平安,生活无忧。

    生命会有多久,柿树?我们?老祖母?为了心中未了的意愿,为了不忘生命的根,只要活着无论是谁,我们,都会义无反顾。

    2010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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