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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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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这个月,发工资的日子开始的吧,我突然记起马路边那个副食店的中年人。

    中午时分,绿色的卷闸门却没有理由的紧闭着。我不得不放弃欲打算,在他那里买东西换零钱的想法,径直去往前面的超市。

    一天,二天,三天,每天早上我去吃早饭,往返中,总忍不住看一眼那扇门,也许是感谢他每个月帮我换零钱的原因,我忘不了他的店。

    他人瘦瘦的,高高的个子,皮肤稍许有些黑,给人感觉很善良随意。我第一次鼓足勇气,到他店里买小东西换零钱时,他笑着跟我说:“听小李讲起过你,你人挺好的,以后换零钱只管说,不用买东西的。”我知道小李是他的常客,经常买酒买烟的就是这家店,于是,更坚定继续用买东西的方式,在他那里换零钱。

    我见过他的妻子,也是瘦瘦的高高的,他们有一个正上高中的女儿。冬天清晨,我常见他在离店不远的空地上,生煤炉。到中午,又见他围着店门口的小煤炉炒小菜。夏天傍晚,附近几家商店中,唯有他家的冰柜独自放在马路边,远远的,我能看见他坐在遮阳伞下等待偶尔来买的客户,笑着和我寒喧:“下班了?”

    日子,如流水一样一天天过去,零星有几家商店,我独爱去他的店,好像相熟的朋友,即使无甚可买,在过往时,也总忍不住多看一眼。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的店还是出奇地紧闭。我有些纳闷,一开始猜想他们出去走人家的正常想法,转变为放着生意不做的奇怪念头,时常在我脑子里萦绕。

    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疑问,随着一位特殊客户的来访,让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有一天上午,公司来了一辆中华车的用户,在和他短暂的交谈中我偶然得知,他们俩过去曾经是战友。他以前经常去看他,最近有段时间没去看了,听说他得了肝癌。以前,他是在开出租车的,后来因为得了病才开了家副食店,化了很多钱一直没治好。现在,他已经到了肝癌晚期,最多,也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我震惊。仿佛看到那张略黑的脸庞,在给我换钱的时候,正低着头一张张地数钱,并不时从兜里往外掏,问我够不够慈善随和的样子。可我每次也只是买几样简单的东西而已,并没有太多照顾他小店的生意。寒冷才刚刚过去,都还没来得及欣赏即将到来的满园春色,而那扇绿色的大门,却不为人知在我眼里醒目地紧闭。

    他姓甚名谁,家是哪里人,一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仍然在等待,那扇绿色的大门,早点打开,不为换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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