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鞭打自己的另类严师的非另类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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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9日南方都市报载，深圳新鬃学校某学前班一位黎姓老师用自虐的教学方法来感化上课调皮的孩子，当5岁半的小宇(化名)趁黎老师扭头板书时，不失时机地和旁边同学说话、做起小动作来！黎老师看到后拿起教鞭走下讲台，对着自己手臂狠狠抽了一鞭，胳膊肿起血印子。“你还想让老师受到惩罚吗？”老师轻声问，小宇含着泪摇头。据说这一做法使小宇改变了听课不专心的坏习惯。

    为了改变学生的不良习惯而自虐，这位老师真可谓用心良苦，但是，不管这位老师的动机是多么地伟大，这种“自虐式教学法”的效果是怎样地良好，这种作法都不值得称道，更不应该推广。理由何在，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这位黎老师虽然并不体罚学生，而是将教鞭指向了自己，如果排除了他“自虐狂”的倾向，他的“自虐”和体罚学生这一“虐人”行为其实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针对自己的暴力还是针对他人的暴力都是暴力，都是一种对人的生命和人的尊严不尊重的行为。老师体罚或变相体罚学生，是为了让学生“听话”严格地说，这不能算做“教育”而应该称之为“训兽”——这是一种建立在师生之间的权力不对称基础上的“控制”行为，它使学生异化为动物，并使师生之间的关系变成了一种控制与反控制的猫捉老鼠式的游戏。黎老师的“自虐”并没有改变师生之间的不对称关系，而只不过是另一种更为巧妙的控制学生的方式——它使引发老师“自虐”的儿童成了其他儿童“凝视”的对象，从而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并使他最终屈服于这种精神压力而承认自己的错误——它是利用孩童的纯真和善良而对所谓的“特别顽皮的孩子”进行的“道德绑架”虽然表面上看来是针对自己的“肉体暴力”本质上却是针对儿童的“精神暴力”这对儿童产生的精神伤害可能比体罚学生更大。而且，其目的只有一个，即强迫儿童“听话”服从自己的控制——这种建立在“控制逻辑”上的教学方式是与现代民主社会的教育理念背道而驰的。从另一方面而言，由于该儿童的认错是被迫的，该老师认为并要求他执行的“正确的行为方式”将很难被内化为儿童自觉的行为规范，当环境压迫性的力量消失时，他的表现可能会与存在环境压力时完全不一样，在此意义上，这种教学方式的长期效果是很值得怀疑的。此外，如果对该老师进行比较深入的心理分析，你可能会发现他其实是在用一种社会认可甚至赞许的方式满足自己的权力欲和控制欲——在承受肉体痛苦的同时，他获得了精神上的愉悦——这正是“自虐狂”的心理机制。

    如果撇开该老师的心理问题，学生上课调皮至少也说明他的课堂不够生动有趣，而用“自虐”的方式来控制学生则表明了他在有效处理课堂中的“干扰”或“噪音”并使之成为实施学校教育的新的生发点和使学生健康成长的契机，甚至成为学生成长的动力的能力的缺失——说得不好听一点“自虐”说明了他的“黔驴技穷”他完全不懂儿童的心理，或虽懂得却并不尊重儿童的心理，不尊重他们犯错的权力——其实，儿童通过错误学到的东西比从别人给他们指定的所谓正确的行事方式中能学到的往往更多。

    因此，依我看，该老师所在的学校还是且慢支持和鼓励，甚至推广这种“自虐式教学法”——当务之急要做的应该是面壁思过，好好地去学习和研究儿童心理学和儿童教育学的基本常识，以后别再自以为是地借“教育”的名义误人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