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最爱秦王政最新章节!

    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莫过于明明睡不着,还得硬逼着自己躺在一张毫无暖意的床上,望着床边那四根惹人厌的黑柱子,她觉得这真的是—种折磨和痛苦。

    真是受不了,她虽然可以随遇而安,却偏偏拿时差没办法,拿之前的时间,和这里的换算一下,正应该是日正当中,她生龙活虎,到处撒野的时候,别说睡觉了,她根本连静都静不下来。

    啊!她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诱惑她,要她别待在这里闷坏自己,该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她慢慢的抓起布幔,偷瞄了一下嬴政。

    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他可以不睡觉,和蒙由畅快的东聊西说,她就活该倒楣,逼自己在床上装死,这太没有天理了。

    嬴政一眼瞥见那晃动的布幔,对蒙由使了个眼色;蒙由掩着嘴,笑着到外面取柴火,好使屋里暖和些。

    赢政收起那一堆乏味无趣的竹编奏折,满是兴味的瞧着她:“睡不着是吗?”

    “嗯!”曼丘葑一秒也不迟疑的从床上跳了下来,顾不得身上凌乱不整的衣服,直奔进嬴政宽阔扎实的臂弯。

    嬴政笑着为她整理衣服,将她的头发用手梳理得服服贴贴,好让她舒服的躺在他怀里,而没有任何不适。

    蒙由也相当识时务,不但添上了足够的柴火,还从炭炉一直煨着火的陶壶中,倒了—杯又热又烫的茶,递给怕冷的曼丘葑。

    她先是用手指轻碰了—下陶制的杯子,觉得它不是很烫人后,便把它拿在手里把玩着。

    回过头来,却见跟前的长桌上放置着羊皮制成的地图,上面全是用炭笔画成的山地形以及城市的所在位置,举凡重要的城都,都会在上面摆上一粒宝石,颜色和数量,不多不少,正好是六个,在旁边还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大堆她看不懂的文字。

    她转头瞅着赢政,他却一言不发,微咬着下嘴唇,直望着那张地图发愣。

    “你在想什么?”她好奇的问道。

    “想—些不可告人的事”

    蠃政漫不经心的回她一句,所得到的报偿是她“噗”的一声,才刚入口的茶水,全数—滴不剩的全喷在他脸上。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曼丘葑门知闯了大祸,合作的从蒙由手中接过丝巾,为蠃政拭去喷诸在他脸上的口水。

    “虽然我很喜欢你的口水,也不介意它待在我脸上,但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一天到晚尽往我脸上喷吧!”

    “我不是故意的。”她不认错。

    “我知道,茶太烫了。”他狠狠的瞪了蒙由一眼。

    懊死,不会等茶温再交给她吗?简直是在跟他过不去。

    任由嬴政眼神凌厉得足以使人致命,滑溜的蒙由全当没瞧见,假装全心全意在顾着炭炉中的火,但由蒙由那不停抖动的双肩可以知道,他正在偷笑呢!

    “跟茶无关,是你讲的话太吸引人了。”她睁着一双又大又明亮,摆明想做坏事的眼眸望着嬴政。“快说!你在想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真不得了,她做坏事的欲望竟比他还高,他真是得到一个比他还可怕,还要坏心的妻子,她不只能夫唱妇随,搞不好变本加厉,想些坏主意,要他妇唱夫随呢!

    想想,似乎也不坏,至少他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伴侣。

    于是,为了克尽夫道,他开始了开宗明义的第一课,做坏事的先决条件,就是要先明了对象的弱点,和周遭环境的优缺点,以竭尽所能的利用。

    缺乏历史知识的曼丘葑,在赢政的详细解说下,当场只觉得—阵疲劳轰炸而过,满脑子全是炮弹似的河诠和绿豆,不停搅和研磨,他做了绿豆泥和河诠沙,泥中有沙,沙中有泥,纠缠在一起,搞不清谁是泥,谁又是沙。

    就在脑浆混乱之际,曼丘葑在夹缝中求生存,好不容易逮住了个空隙,她立时指着一粒天蓝色的绿松石,说出了她心中不解的疑问。

    “你说它有韩非,那是什么东西?是它特有的土产吗?”

    “土产?”嬴政先是愣了—下,随即隐忍住差点爆发的笑意,很严肃的对她说道:“没错!而且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特别的很。”

    “所以,你开出二十万大军进攻韩国,只为了要得到韩非这项土产?”她心里纳闷着,韩非有这么美味好吃吗?竟值得他哪些大费周章。

    “是进入韩国,不是进攻。”他纠正了她的错误。

    他向来不用进攻或侵略这一类的字眼,因为那实在是太俗不可耐了。

    “那赵国的和氏璧,又是怎么回事?”她指着—粒淡绿色的琉璃珠问道。

    “这说起来话就长了,让人忍不住—把眼泪—把鼻涕。”嬴政故作满腹心酸的可怜姿态。“当年,我曾祖父由于热爱玉,闻听赵国有块奇玉和氏璧,光鲜亮丽,滑润圆合,举世无双,便决定以十五座城池向赵国购买,哪知道和氏璧并不如传闻,所以就跟赵国的使者杀价,偏偏那个人硬得很,说什么都不肯减价,还当场和我曾祖父翻脸,害得我曾祖父伤心难过好一阵子,并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遗憾,因此遗言要世代子孙为他完成这个心愿。”

    “城池是什么东西?”她疑惑的问道。

    “城池是一种货币单位,用来以物易物的。”他睁眼说瞎话,昧着良心误人子弟,存心教坏小孩子。

    这要是换成一般有知识、有水准的人,定能当面拆穿嬴政这不实的天大谎话,偏曼丘葑不是一般正常人,她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嬴政所说的话。

    唉!这实在是不能怪她过于无知,要怪只能怪教育她的那个人,该教的不教,不该教的倒教了一大堆。而那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邪恶可怕、冷血无情和阴险狡诈的恶魔曼丘格。

    嬴政完全不自觉本身的错误,还理直气壮、添油加醋的继续说了下去。

    “买东西讨价还价,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买东西不想杀价,多占一点便宜,更何况,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居然当场翻脸,还口出恶言,一点都不懂得顾客至上的服务精神,这种售货员不给他一点教训怎么行?”

    “所以,你对赵国用了三十万大军,是为了要给他点教训?”

    真是搞不懂,也不过就是买块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服务态度不好,有什么关系,顶多就是取消购买,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不但从他曾祖父记恨到现在,还打算用三十万大军去教训人,这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

    曼丘葑不予置否地摇了摇头,随手指了另—粒红如血般的玉。

    “楚国又做了什么?竟值得你用六十万大军。”

    “哎呀!别提了,楚王那个不要脸的老色鬼,每次—看到我,就直叫我美人,还对我上下其手的进行性騒扰,这种人怎么能放过他,我绝对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只叫他欠我八十座城池,真是太便宜他了。”

    嬴政愈想愈气,忍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为了报复楚王的所作所为,他拿起炭笔,心狠的在羊皮上大笔一挥。

    “应该连本带利要回来才对,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

    曼丘葑倾着身子往前看,横看竖看,不管怎么看,就是看不懂他加上的那几个歪七扭八的字。

    她自认中文程度不错的,却偏偏看不懂他写的字,有点自卑的,她不禁要怀疑,她真的是中国人吗?

    “你又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把八十座城池改成一百六十座城池而已。”

    “是这样吗?”为了避免触及自卑感,她把这一段省略过去,于是她转移话题,把手指移到粉红色玛瑙石上。

    “那齐国呢?”

    “齐王他欠我七十座城池。”嬴政稍微盘算了一下。“也许,一百零三座城池比较合理吧!”

    “所以,你用三十万大军去跟他要债?”这实在太夸张了,战争都是这样发生的吗?“为什么你出兵的理由都跟钱有关?”

    “民以财为天哪!况且秦国如此贫穷,要他们做点善事,割舍小小的几座城池来救济秦国的贫穷,这也不为过吧!”嬴政说的是理直气壮。

    剩下的两粒宝石,分别是放置在魏国的白玉,和放在燕国,小巧玲珑别致,形状如蝉般的黑玉,而嬴政看它的眼神,也比看其他的宝石来得冷漠,稍微感觉一下,就可以很清楚的领受到他身上正散发着—股愤恨之气,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这个燕王又和他有什么过节,才会让他恨之入骨,巴不得将它粉身碎骨。

    她仅望了一眼,没有勇气再询问下去。反正嬴政出兵的理由,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私人恩怨,具有强大杀伤力和破坏力的战争,对他而言,竟如同儿戏一般,任由他在手中摆弄,完全不当是一回事。

    在这种情形下,嬴政所谓的不可告人之事,不只是无趣,而且乏味无聊得很。她想做坏事,却不想伤害任何人,这是她四哥教她做坏事、玩游戏的原则。

    终于,她明白了一件事,政治真的是非常黑暗,而且又幼稚不堪的事,难怪她那群才华洋溢的叔叔和哥哥姐姐们,打死都不肯进政界,而情愿待在商场或是其他领域,好名正言顺的尔虞我诈,正大光明的陷害和暗算别人,尽情的游戏人间。

    当下,她做坏事的兴致消失殆尽,—点都不剩。

    她用力的打了个呵欠,目光的焦点已不在那张满是血腥暴力的羊皮上,而开始在四周搜寻任何足以吸引她,且又可以消磨时间的事物。

    赢政会意的笑了笑,明知故问的说了一句让曼丘葑神经紧张的话。

    “困了吗?那就上床睡觉。”

    “不!我精神好得很。”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再回到那张冰冷,毫无暖意的床上去。

    她双手用力的环抱住赢政结实的身躯不放,真想永远赖在他温暖又舒服的怀里,如果有人不识相要她松手,她绝对翻脸,说不定还会狠狠的揍对方—顿,好给他一顿永生难忘的消夜吃呢!

    “葑儿,你放开我一下好吗?”真没想到,那个不识相、自讨苦吃的人,居然会是赢政。

    “不放!我说什么都不放。”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动手揍他一顿?

    嬴政满是笑意的抚摩着她头发,示意蒙由取来御寒用的鹤毛。

    “你如果不放手,我怎么帮你穿上鹤毛氅?”

    “我不要什么鹤氅,我只要你。”

    “这样的话,就不能出去了。”

    “要夜游吗?”她更加畏缩的直往嬴政怀里靠。“外面那么冷,我不要。”

    “有我这个大暖炉在,你怕什么!”嬴政从蒙由手中接过鹤氅,轻轻的为她披上,并微笑的哄着她“你答应过我,要乖乖听话的,嗯!”蒙由也在一旁劝说着:

    “葑姑娘,你就陪王去紫虚亭看看夜景吧!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以后恐怕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了。”蒙由话里有弦外之音。

    未料引起嬴政强大的反弹,面无表情的寒着—张脸,顿时,蒙由周遭凉意四起,整个人被罩在—股强烈的低气压中。

    “葑姑娘,我还有事要处理呢!”蒙由赶紧找了个理由回拒,以免被冻成冰柱。

    赢政淡然一笑,以眼神给蒙由下了道命令。

    在他和曼丘葑提着纸灯笼,步出寝宫后,蒙由立时进行他的任务。

    他先将羊皮上的六粒宝石放在一旁,然后就着灯光,他把嬴政留在上面的指示和军队的分布、进展路线,只字不漏的全背在脑海里。

    这项工作完成后,他把羊皮卷成筒状,直扔进炭炉中,应着熊熊火势,瞬间,羊皮烧成了焦黑的扭曲块状,不用片刻,烈火将它化成了灰烬,蒙由用铁夹翻弄着,亲眼看着它和柴薪烧成的炭灰化为一体,再无泄漏军机的威胁和疑虑,他才安心的离开炭炉,走到门门透透气。

    望着紫虚亭中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影,蒙由露出了愉坑邙欣慰的笑容。

    下意识的,他不自觉的抚摩着笑得发疼的肚子,心里想着,要再不克制点,好好的加强训练一番,总有—天,他会被曼丘葑所搞出来的笑话给笑死,到那时,可就惨了,他的王肯定会把这件丑事宣扬开来,好让他变成千古的笑人,那脸可就丢大了。

    蒙由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他无心所说的活竟一语成谶。

    头一次,蒙由发现,夜原来是可以如此的清澈和静谧。

    没有混浊不清、被污染的空气,也没吵杂得令人烦躁不安的各式各类噪音。这里只有清新、舒畅得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空气,安宁飘散在四周,随着空气沁入人心,渗透全身所有的细胞,使全部的情绪都沉淀下来,静静地、细细的,感受夜温柔而不着痕迹的拥抱,抚平内心所有的伤口。

    除了在喜马拉雅山外,她从来不知道,天空和人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点点繁星所缀成的银河,就在她的头上,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直比钻石还要吸引人,诱惑她无所畏惧的跨上前,频频同它们招手,想把它们揽在怀抱,永远珍藏着。

    “小心!”嬴政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上天真是不公平,她这么努力用心,却没让她得到任何一粒星辰,嬴政只是坐在一旁,却可以把她抱得满怀一点也不费力。

    “我想要星辰。”

    “我已经摘到了。”

    “咦?在哪里?”她不相信的在他身上摸索着。

    抗不住痒的嬴政,忍不住笑了,随后甜甜蜜蜜的在她柔嫩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就是你呀!你就是上天特地送给我的星星,用你脸上所散发的温柔光芒,这我指明路,让我永远享受永远的温存和深情,好教我一生都舍不得放开你。”

    “你的话真是越来越深奥了。我半句都听不懂。”

    唉!真是鸭子听雷,甜言蜜语到了她耳里,全成了不受用的废话,她很自动的将它们从脑里排除掉,以免太占空间,有碍观瞻。

    “算了!我自己懂就够了。嬴政自我安慰道。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说出来,存心要我伤神费力吗?”她不满他不说些她听得懂的话。

    “你会为我所说的话伤神吗?”

    “不会!因为那太累人了。”

    嬴政哀怨的轻叹了口气,真是心事无人知,看来今晚他得好好加强心理建设,否则照这样下去,他的自信会被她的无心给击垮。

    —阵轻柔的晚风拂过,带来有的不是清爽和凉快,而是满腔按捺不住的欲火加情念。

    曼丘葑那头宛如丝绢般的柔发,一碰触到嬴政的面颊,便引起他极度的敏感和抓狂,每一根丝都在拨弄,挑逗着他的欲望,几经挣扎,他总算勉强压抑下来。

    微喘着气,往后退了一步,想和她保持距离,以避免和她做身体上的接触。

    偏她无心,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感受到背后阵阵凉意,为了取暖,她主动地往他怀里依偎,靠在他他灼热发烫的胸膛,她不只找回了温暖,也像是寻到宝物似的,发出了愉坑邙满足的轻呼声。

    虽然是那么细微且一闪而过,对嬴政来说,却是致命的—击,它让好不容易平静无波的情海,产生了猛烈的巨浪,也使快要熄火的情火,再度燃烧起狂野的火焰。

    他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又再度进入全面警戒状态,防备的不是刺客,而是他波涛汹涌,排山倒海而来的炽热情欲。

    曼丘葑仍未察觉,只是单纯的感到他的身躯越来越温暖,简直就是自动充电的暖气机,让她暖洋洋,舒服得忍不住在他身上又磨又蹭。

    懊死!他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诅咒了一声,用力而痛苦的握紧双拳。

    她是打算向他的耐力极限挑战吗?她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情欲旺盛的男人而言,是极大的诱惑和折磨吗?

    可恶!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尽情的把她拥入怀中,用他最大的温柔和最深的情,爱怜的和她结为一体,使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而现在,为了不破坏即将到手的幸福未来,他必须忍耐。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慢慢的化解他身体内活动激烈的欲望。

    就在他的理智和情感交战之际,他怀里的曼丘葑突然动了一下,仰起了头,用着怪异的眼光亡凝望着他。

    “怎么了”他有些尴尬的一笑。

    “我说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记得,那是初见面时,你对我说的头一句话。”

    “现在我又有这种感觉,越是靠近你,我这种感觉就越是浓烈,你真的太像他了。”

    “他是谁?”他语气中有一丝不快。

    “他是我心里很重要的一个人。”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她便会有一种既甜蜜又温馨的感觉。

    “哼!是吗?”他闷哼了一声,不快的反应明显的表露无遗。

    她完全不理会他那不寻常的反应,专心一意的沉溺在她甜美的回忆中。

    “我一直记得,那是十年前,在某一个香港雨夜里发生的事,我那时才十岁,因为对自己的和太有俱(原文如此,不知何意,因为盗版错漏百出),就只顾着玩,而没有留意去记地形,结果在弥敦道上迷了路。我找了好多人,希望他们能帮我的忙,送我回家,可是没有人理我,我这才见识到他们所说的香港人的冷漠和不友善。在失望又想不出任何办法的情况下,我只好把身子往角落里缩,以求得些许的温暖和安全感,就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堆满了小女儿的爱慕之意,声音也跟着兴奋和高亢起来。

    “宛如天神般,他那高挑的身影,毫不迟疑的靠近我,很温柔的用他身上的风衣为我挡去的空气,然后,他用他那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握住我的,沉默的带着我往前走着。那时,我就感觉到,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是疼惜我的。”

    “哼!”嬴政又闷哼了一声,以表示他内心的不满。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希望我和他走的那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只要有他作伴,我哪里都愿意去,什么都不怕。可是,老天好像在跟我作对,没隔多久,他就把我带到曼丘家所属的饭店前,我还未开口向他道谢,他就转身离去,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

    “哼!”这种事换成是他,他也会那样做。

    “从那以后,每次只要我—到香港,不用特别留意,很轻易的,我就能发现到他的存在;可是,为什么?”

    她把头靠在嬴政的肩上,像是在询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从来都不肯让我接受他,却总是在我周围守护着我,又用他那无人能及的温柔和深情目光注视着我,那么小心翼翼,好像怕会伤害了我一样,他永远都和我保持距离。每次我想看清他的长相,他就回避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让我靠近他,看清楚他的模样?”

    “这还用说吗?他—定是长得很恐怖、很难看、说不定他的脸长得歪七扭八,眼睛斜斜的像死鱼眼,鼻子扁扁的,还有一副朝天鼻孔,嘴巴呕心的像两条被毒死的水蛙,他哪里是人,他根本就是丑得不能看的妖怪,像他这种胆小又羞于见人的窝囊废,你根本没有必要把他放在心上,太不值得了。”

    嬴政只顾得逞一时之快,趁机发泄心中的不悦,完全没考虑到后果。

    胡乱说话的代价,是很惨的,任他思虑如何周密,也绝料不到,他会在若干时日后得报应,而对他现在所说的话,感到后悔莫及。

    正所谓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眼前他正面临到第一个报应。

    曼丘葑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用着他未曾见过的愤恨目光,不满的怒视着他。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她气道。

    “我不准你想他,你只能想我,你的眼里也只能有我,不能有别人。”他回吼道。

    “你太霸道了。”

    “我天生就是霸道,怎样?”他用力的把她拉回怀里,一手箝制住她的双手,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以吃人般的眼光,狠狠的瞅着她。“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世界只有我,我绝不允许有其他男人存在。”

    他在生气吗?一时之间,曼丘葑怯懦起来,畏缩的直想往后退,想逃出他的掌握,她不想遭受他那难以预测的报复。

    还没来得及行动,她整个人就落人嬴政的怀抱,全身上下,没有一寸不和嬴政的身躯紧贴着,他不只不容许有其他男人存在,更加不容许他们之间有些许捉和些微的空隙存在,就连无形的空气也不容许。

    她正想开口对抗他时,他的唇早巳落下,密不透风的吻下。初时粗鲁而霸道的只想占有她的唇,随后他开始调整心态,用着满是爱意的温柔,轻轻的碰触她,恣情的吸吮着嘴唇,如同遇热即化的冰,不同的两个躯体,打破了彼此的隔阂,化解了所有的藩离,亲密的融合在一起,难分难舍。

    稍后,嬴政用手抚摩着她的头发,一边轻吻着她的头、她的眼、她的粉颊,一边柔声的在她耳边细语。

    “以后,别再惹我生气了,好吗?”

    “嗯!”她顺从的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原来他生气就是这个样子啊!可是,他并没有把她吞下肚里,不是吗?

    她抿了抿嘴,回想着方才的那个吻,这是什么感觉?她不太能理解,她只觉得全身发烫,整个人完全不试曝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只想永远和他交缠在一起,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但是她喜欢。

    可怜的嬴政,完全没想到曼丘葑正在算计他呢!

    最接近黎明的一道曙光乍现,第一阵晨风袭来,带给这两个人的,不是和煦的暖气,而是刺痛人心肺的寒冷。

    嬴政拢了拢她肩上些微滑落的鹤氅。

    “天冷了,回寝宫吧!”

    “好”才说着,她整个身子便软趴趴的靠在他的身上,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抱住了她,不然,她肯定直扑向地面,当场被痛醒。

    嬴政微笑着轻吻了一下她柔软的唇,再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在离开紫虚亭之前,他回首凝望了一眼黎明中的咸阳城。

    蜿蜒漫长的灯河,静静的躺在晨光之中,向咸阳宫聚结荡集,微弱的光芒,仍持续散发,没有丝毫的改变,如同所有秦国人民的心,不停的向他表示着,他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王,为了他,他们可以奉献出所有,包括他们微不足道的生命在内。

    而他们的王,就像是即将高升的旭日般,完全无视于他们微弱的渴求,而只想着尽快远离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当他的任务完成时,他便能获得自由。如果可能,他真想立即放下重压在他肩上的责任,和曼丘葑海阔天空的飞翔,不要任何束缚,只要拥有彼此就足够了。

    这个人工堆砌的咸阳宫,他没有丝毫不舍和留恋,唯一牵挂的,是他情深义重的同母异父兄弟;吕征,会原谅他的不是吧!

    安详的夜,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清晨的第—道曙光,是斩刈伐的战争号角,即将来的,不是欣欣向荣的希望,而是带领着所有无辜的人走向毁灭的绝望。

    一整个早上,嬴政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曼丘葑带来的那把越冥刀上,明知道无法将刀身和刀鞘分离,但他还是把体力和脑力用在这上面,因为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完全掩盖和填满身躯内那一股怪矣邙不寻常的情绪。

    “王,葑姑娘还在睡吗?”甫进寝宫的蒙由,走到床前低头瞧了她一眼。

    “嗯!”赢政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你现在就算是在她耳边敲锣打鼓,也吵不醒她。”

    “真幸福呀!”蒙由由衷的羡慕着“偏咱们没这么好命,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吓得睡不着觉,还得全天候待命,免得项上人头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赢政懒散的望了蒙由一眼,他不想听这些废话,他只想尽快纾解掉那股异常的情绪。

    蒙由从他手中接过冥刀,仔仔细细的探索一番。

    “这刀还真怪!”说着,他也开始努力于拔刀的行动。

    “别白费气力了。”赢政没好气的泼了他—盆冷水。

    “它是干将莫邪冶炼出来的利器,又附有神力,除了它那唯一的方法外,根本动不了它。”

    “既然如此,王又何必多费心思,这不是在自寻麻烦吗”蒙由随手把冥刀放置在茶几上。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赢政气馁的说出了心事。

    “王!其实你还是担心它会带走葑姑娘,是吧!”

    “是吗?”嬴政犹豫着。

    他担心它会带走曼丘葑?不是的!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丑八怪。

    由曼丘葑的态度来看,显然那个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如果,他在那个未来的世界里召唤,想必她会弃他于不顾,而直奔向那个怪人的怀抱吧!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开始往下沉,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不断侵袭,从四面八方吞噬着他。

    这是嫉妒、不安吗?他有点认清这样的感觉了。

    一日和十年,彼此的差距实在太悬殊了,他得花多少时日,才能追赶得上,赢过对方。

    思索了半天,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从来他对付敌人,都是由对方的弱点下手,现在要他面对这么一个模糊不清的假想敌,他根本无从下手。

    等碰上对方,再想适当的对策吗?不!他冷笑了一声,他不打算给对方机会,他要断绝曼丘葑的去路,把她和那个人隔离在两个永不能接触的世界,这是他得到她的唯一方式。

    “王!王!”蒙由连唤了十几声,好不容易才把想的正得意的嬴政,给拉回到现实,让他面对残酷无情的世界。

    “什么事?”嬴政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真讨厌!他想得正开心呢!偏偏要粉碎他的美梦,蒙由有时候的作风,真是格外的讨厌。

    蒙由把几张小的足以塞进包子里的布片,交给了他。

    “这是探子传回的讯息,依照王的指令,细作们已经展开活动,在六国的首都制造各种谣言,以挑起君臣间的对立,和国际间的纷争。”

    “那么,咱们那个调皮又爱惹麻烦的阿丹呢?”

    “最近,他很努力做苦工,不用两天的夫,他就能在北边的宫墙挖出一个狗洞,方便他进出。”

    “放着大门不走,偏偏要爬狗洞,他的想法真怪,我不太能理解,看样子,我和他之间,已经存在着代沟了。”嬴政不当—回事的笑了笑。

    看也不看一眼,他把蒙由交给他的布片,全数揉成了布团,抛了个空心让这些垃圾回到了炭炉的怀抱里,相依相偎的取暖。

    “率领城那边呢?”

    “探子来报,军队已经集结完毕,也许明天,或者就在今天,他们会采取行动。”

    “吕仲父那只老狐狸呢?”

    “按兵不动,他八成是不想淌这淌浑水,打算隔岸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处。”

    “无所谓,就让他多逍遥几天吧!不用多久,我把他从狐狸窝里给揪出来。”

    嬴政蓦然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床边,看着曼丘葑无防备的翻了个身,他替她盖好了,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研究出她仍在熟睡状态后,这才回到原位,继续和蒙由议事。

    “梅姬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昨夜子时,有两个人潜进后宫,由尾姜接手照应,看样子,赵王已经下了狙杀令,要梅姬动手刺杀王。”

    “依你之见,梅姬会动手吗?”

    “会!埋伏在她身边的侍女水荻说,赵王的使者给了她很丰厚的保证,不只给她一辈子不愁吃穿的财富,还允诺封吕大哥为赵国的上将军。”

    “一个上将军夫人,比当一国的王后还?”赢政既怀疑又不解的问道。

    “也许是非常好,所以梅姬心动了。”

    “真蠢哪!”赢政嗤之以鼻的冷笑着。“我为她准备了富丽堂皇的活路,她不肯走,偏活得不耐烦,投向那衰败灭亡的死路,枉费我为她花了好大的一番心力,这—下全都没有用了。”

    “这是她天生命薄,无福消受王赐给她的恩惠。”

    无福消受的只有她吗?赢政在心里寻思着。

    赵国佳丽向来以美色名满天下,赵国的三公主梅姬的仪容姿色,更可说是上上之选,花中之冠,打从十岁就扬名天下,吸引多少王孙贵族慕名到赵国,用尽了各种手段和管道,只为能目睹她的芳容一面。

    从她十二岁开始,就不知有多少人想上赵宫请婚,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性好渔色的楚国太子和齐国王子,结果都被她一一婉拒。

    心一直就只系在吕征身上,从未转移过,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赢政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梅姬确实是美得足以倾城倾国,偏偏他大哥吕征是肉食性的动物,眼里面除了他之外,就只容得下马匹和狩猎征战,吕征只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从不知怜香惜玉,再美的花摆在他面前,也跟路边的野草无异。

    为了促成这对佳偶,赢政好不容易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那就是让吕征代替他成为秦王,这样他可以获得曼丘葑,而有情人也可以终成眷属.现在则只怕要功亏一篑。

    梅姬的无知和愚蠢,彻底的破坏了他的计划,这倒还不打紧,他只担心她会招致非常悲惨的下场。

    “如果梅姬真的刺死了我,你会如何?”他询问蒙由。

    蒙由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我会要她一命抵一命。先将她碎尸万段,再自尽追随王于九泉之下。”他的语气非常坚定而执着。

    “即使是死了,你还是要和我纠缠不清吗?”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放着王独自一人逍遥!”

    “难道,我就不能摆脱你吗?”

    “不错!”

    “是吗?”嬴政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

    总有一天,他会想出办法,摆脱掉蒙由,他有这个自信。

    “那么大哥呢?他会如何做?”他比较忧心这—点。

    “吕大哥绝不会放让梅姫的,他肯定会让她死得很痛苦。”说到这里,他也有点同情梅姬,但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

    毕竟梅姬和他是势不两立的敌人,而对待敌人是不能仁慈的,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危害王的性命安全。

    “梅姬她真的喜爱大哥吗?”嬴政暗自忖度着吟道“如果是的话,为何她会不明白大哥的想法呢?”

    “谁知道。孔老夫子不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女人本来就是很难了解的。”蒙由稍顿了顿,接着道:“我比较担心吕大哥,不知他会不会对我们离弃他的事生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仲父他人权在握,随时都能吞掉秦国,这了保住秦国,避免走上灭亡和分裂,只好牺牲他了。”

    没错,从一开始他就是这个打算。自古以来,只听说儿子篡位而杀父,却未听过父为了夺位而杀子,只要吕征成为秦王,吕不韦再不愿意.也只能把兵权乖乖的交出来,先免除了内患,秦才能全力对抗外敌,直到统一六国。

    “王!”蒙由用着不信任的目光瞧着他。“凡事有一就有二,王不会在甩掉吕大哥后,又想办法摆脱我吧?”

    “你想我是那种人吗?”他给了蒙由一个极其灿烂的微笑。

    或许他本身不清楚,蒙由却明白得很,每当他的王脸上露出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时,就表示王是话不由衷,而且正在内心构思一些馊主意,他肯定他如果不事先提醒警告王的话,他的王到时绝对会丢下他不管。

    “王!蒙由的命早交在王手上,如果王敢不要蒙由,我就当场血溅五步,死在王面前,让王后悔,良心不安一辈子!”

    不过,他这次的笑容,不是给蒙由的,而是给寝宫外那群刺客的。

    他面不改色的细数着“—、二、三二十七个,很好!”反应稍慢了半拍的蒙由,经由嬴政的暗示,终于也发现到刺客的存在。一时之间,他已忘了要嬴政的保证,只顾摩拳擦掌,兴奋得期待今日的第一批贵客上门,他要开张做生意了。

    嬴政一个翻身,从墙上取下了他惯用的长剑,转身来到了床沿,瞅着尚在沉睡中的曼丘葑,他满意的笑了笑。

    害她错过这场好戏,她八成会很生气,但他仍然不打算唤醒她,因这次前来的,不是一般刺客,而是不达目的绝不甘休的死士。稍微不小心,绝对会伤害到她,他不想到那时再后悔、埋怨自己。

    他俯身在她的粉颊上烙下深情的—吻,同时伸手拉了一下黑柱子旁的绳带,瞬间,床由中间分开,由被褥包裹保护着的曼丘葑,就这样顺势滑进密室,顷刻,床板又恢复原状,完好如初。

    嬴政这才安下心来,全力应付这群不要命的死士。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最爱秦王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杜可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杜可绮并收藏最爱秦王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