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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翻出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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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勋、丁柔和峨嵋、崆峒等人来到后厅分宾主坐下,蓝眉真人施展法术在房内布置了一层法界,以免外面的人闯进来和屋内的事被外人看到和听到。

    待布置妥当后,玉机子道:“蓝眉道友、橙眉道友、赤眉道友,贫道前日得到秦师侄的报告,说他在孤云山遇到邪教妖人,正要除魔卫道之时被景云府陶勋不分青红皂白地出面干涉,陶勋与那名妖人是旧识,一意偏袒于他,最后还与妖人联手对付他。

    秦师侄一时不慎,还被他们两人将掌门师兄亲亲赐的赤阳仙剑击毁。贫道气不过,所以带着师侄不远千里赶来讨公道。却没想到原来众道友和陶勋之间还有这段香火渊源。峨嵋仙法天下第一,秦师侄败在陶勋手下倒不算输得冤呀。”

    蓝眉真人装作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转头问陶勋:“陶公子,对于玉机子大师所述之事你有何辩解?”

    陶勋道:“秦兄的仙剑的确是弟子击断的,不过此事还有另有一段隐情。”当下将秦、孙两人的恩怨起始经过详细地道出来。

    橙眉真人在旁证明:“法元脱离四神教之事贫道可以作证,劣徒丁柔和樵隐师弟的徒弟王远江当日的确亲耳听到法元立誓不再为非作歹,且立毒誓之后上天降下晴空霹雳应兆,如若他这些年真的有过劣迹,自应有天谴将他殛毙,如何还能活到现在。”

    陶勋接道:“秦兄在官步镇的玩笑之举,弟子也已经多方核实过,玉机子大师亦可亲自前往查证,法元所说绝无虚言。”

    秦详早就在肚子里暗暗叫苦了。他在陶勋手下吃了大亏后,不敢到师父玉神子面前告状,就是因为他知道玉神子心思缜密不会轻易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而玉机子师叔脾气暴躁、嫉恶如仇又很护短,所以他才找到师叔哭诉,极尽歪曲捏造事实之能事,将罪过完全推到陶勋、法元身上。原本利用师叔的火爆脾气再加上他在旁边煽风点火,完全可以不给陶勋和法元辩护的机会,将两人解决,结果没有想到陶勋和峨嵋派有如此渊源,峨嵋八眉一下子来了三位,这下他的如意算盘便必然落空,真相被揭穿,后果很严重。

    果然,玉机子早已气得额上青筋暴露,反手一记耳光将秦详打得在地上翻出几个跟头,怒骂道:“逆徒,师兄门下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等回山之后要你好看。”

    骂完秦详,玉机子回身客气地向众人行礼谢罪:“贫道听信一面之词,差点犯下大错,对陶公子不敬,在此赔罪。本门弟子的劣迹,贫道回山后必定禀明掌门严加惩处,绝不宽贷。不过赤阳剑乃掌门师兄亲手炼制,虽然不是什么精品,鄙派之人倒也敝帚自珍,陶公子毁坏此剑之事,贫道不好向掌门师兄交待。”

    橙眉真人道:“贫道最近刚好炼成一柄亢阳剑,留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处,改日遣人送到崆峒,就算做替陶公子赔罪吧。”

    玉机子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客气一番应承下来。

    陶勋见一场危机就此解除心下暗暗松口气。

    孰料,玉机子转过头对他说道:“陶公子,不知法元道友现在何处?能否请出来,贫道有件事须得问问他。”

    陶勋心中一紧:他多半是要打听白虎的事,白虎的事牵连到**仙衣,而**仙衣现在在自己身上,自己得到**仙衣的经过太过曲折离奇,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实在难办呀。

    玉机子看到陶勋犹豫,便催道:“若无不便,请陶公子将法元道友唤出。”

    崆峒派也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大门派,玉机子本人更是门中要人,蓝眉真人怕扫了其面子无法收场,也劝道:“陶公子,你就将法元道友唤过来吧。”

    陶勋无奈,只得命人将法元叫进屋内。

    玉机子先是客气地为秦详之事向法元道歉,然后问道:“贫道听说一个月之前秦详欲对道友不利时,有一头白虎出现救走道友,请问可有其事?”

    “不错,那天的确是一头白虎突然出现将我救走。”

    “那么请问道友可知那只白虎现在在何处?和它同行的可还有其他人?”

    法元人老成精,凭直觉知道这个问题不可轻易回答,便推脱道:“那日我被白虎救走,逃出百里之后佗与我分手不知所踪,我并未看到还有谁和它同行。”

    玉机子目光一紧:“道友所说可是事实?”

    法元觉得对方眼中精光重逾千均,有如利刃一般似乎刺穿他的心脏,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道:“贫贫道所所言,句句句是实。”

    峨嵋八眉、崆峒玉机子俱是修仙界翘楚辈,目光、见识何等老利,自是一眼看穿法元胆虚、口不应心。

    橙眉真人叱道:“法元道长,修仙道者不可说谎,否则恶业积累易取劫数,你有何隐情不能说出来的?”

    法元在玉机子的威压下强自支持,额头汗珠大串冒出,却再不开口。

    玉机子按捺不住怒火,踏前半步冷哼一声,眼睛里迸出一束白光直射法元。峨嵋诸子冷眼旁观,并不阻止。

    法元的真元被锢,无法躲闪,在白光的照射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将与白虎有关的事完完整整地全部讲出来,其中自然包括与陶勋有关的一切。

    陶勋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暗叫不妙,**仙衣的事恐怕瞒不住。

    玉机子获得自己想要的讯息后没再为难法元,收功起功放他离开。然后对陶勋道:“原来陶公子已经收伏白虎,请公子放它出来,贫道心中有一惑必须当面问它,事关重大,不能迟疑。”语气咄咄,殊不客气。

    蓝嵋真人见事情已经超出原先待处理的范围,不欲因此生事,出言解劝道:“玉机子道友,今天是鄙门丁师侄和陶公子的婚礼,斯事亦甚重大,万不可误了吉时。既然白虎已被收伏,左右不惧它再逃跑,唤出它出来问话何妨推迟时间,先留下来喝杯喜酒沾个喜庆吧。”

    玉机子摇头道:“非是贫道煞风景,白虎的主人是地煞程丑,六年前北偷勾结程丑从鄙派偷走一件宝物,贫道与他们二人在孤云山恶斗一场,终被两人使诈逃走不知所踪,贫道六年来一直天涯海角地追查二人下落。如今程丑的坐骑忽然出现,追回宝物之事便落在这条线索之上,贫道是怕如果等陶公子完成婚典再追查白虎下落,要是万一起争执时会令诸位道友为难,有伤贵我两派的和气。”

    峨嵋众人听他一说,也觉得不好办。

    蓝眉真人只好对陶勋道:“既然玉机子大师已经这样说了,陶公子还是先放白虎出来问一问吧?”

    陶勋咬了咬牙道:“白虎被弟子收进法宝里用紫阳天火易经伐髓炼去身上的妖气,眼下正在紧要关头,不可打扰。玉机子大师此行是想追查崆峒派遗失宝物的下落,关于此事弟子倒也略知一二。”

    玉机子面上难掩喜色,声调都有些变了:“既然如此,请公子赐告。”

    陶勋没有直接回答,将手摊开,手心上聚集起一团耀眼的白光,白光最初只有绿豆大小,随着光芒转动变得越来越大,很快**仙衣便出现在空中。

    玉机子失声叫道:“**仙衣!果然是**仙衣!”

    峨嵋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料到十六年前轰动仙道界的**仙衣竟然出现在陶勋手上。

    玉机子伸手想要抓住**仙衣,手没碰到衣角便被一股大力弹开,**仙衣光芒陡然放亮一倍,化成一道白光倏然钻回陶勋的身体。

    玉机子情绪激动地道:“陶勋,快将**仙衣还给我。”

    陶勋苦笑道:“恐怕要让道长失望了,**仙衣本来就是弟子的旧物。”

    玉机子怒极,冲蓝眉真人道:“蓝眉师兄,他是你峨嵋派的女婿,师兄应该站出来主持公道吧?”

    蓝眉真人眉头紧锁,对陶勋道:“陶公子勿要说笑,十六年前**仙衣在孤云山出世,贫道恰逢其会,亲眼看见**仙衣被崆峒派得到,此宝物归属崆峒派天下皆知。贫道虽不知道公子是如何机缘得到此宝,但窃以为公子将此宝据为己有之举确实不妥,何不归还崆峒派呢?你助崆峒找回失落的宝物,崆峒举派必会铭感于心,重重酬谢于你,如此两全其美不是更好么?”

    陶勋摇头道:“蓝眉大师,请恕弟子无状,我想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件**仙衣是我幼年时所穿的衣服,如今物归原主理所应当。”

    玉机子几乎气炸了肺:“**仙衣乃千万年聚集天气灵气所孕的一件仙器,你才多大年纪,怎敢妄言它是的旧衣服?”

    “弟子所言句句是实,玉机子大师曾和**仙衣相处过一段日子,应当知道仙衣的原本模样的的确确是件童衣吧?”

    “仙器的模样变化万端,并无一定成形,童衣只是化身之一。”

    “可是大师又如何解释举崆峒派举全派之力,甚至调用护山大阵之力,十年也不曾炼化**仙衣,而它遇见弟子之后便认我做主人呢?”

    “你放屁!”崆峒派不能炼化**仙衣之事极端机密,要是被外人知道崆峒派脸面上过不去,玉机子被陶勋当着峨嵋派的面揭短当然不肯承认,气急败坏地叫道:“我崆峒派早已将**仙衣炼化,天下皆知,岂容你胡说八道。”

    蓝眉真人见场面闹僵,连忙圆场道:“大家有话慢慢说,不要伤了和气。陶公子可否将得到**仙衣的经过讲出来听听?”

    陶勋于是将六年前在孤云山发生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过一遍。

    听毕,玉机子道:“你说的经历前半部分倒是真的,贫道那天因为心里着急,疏忽了你的存在,可是你说的后半部分未免太天方夜谭,叫人如何信服?”

    峨嵋派众人不觉点头附和,关于他进神秘山洞和得到仙衣的经过的确过于离奇,即使他们都是半仙之体经历过无数离奇之事,仍然没办法相信他所言。

    陶勋无奈地道:“弟子没有说谎,六年前弟子差点被白虎吞食,试问那时如果不是因为**仙衣认主我如何能够逃出生天呢?”

    秦详插话道:“照你所说六年前不过是个普通人,而现在你不但能收伏白虎,连我师父炼制的仙剑也能击毁,短短六年时间要达到这样的道行,就算你吃下再多仙药灵丹也办不到。依我看你当初肯定是和程丑他们合计好对付我师叔。”

    峨嵋派众人闻言俱都脸色一变,秦详的挑拨之语不堪一搏,却也也点出了他们心里的疑惑,尤其赤眉真人更是明白,别说六年前,就是一年前陶勋也不过是个普通凡人,身上没有半丝修炼道法的痕迹。

    玉机子将秦详喝退,对峨嵋派道:“这件事孰是孰非,相信峨嵋派众道友已有公断,陶公子与贵派有渊源,但峨嵋素以信义服众,想来不会偏私吧?”

    蓝眉真人只得对陶勋道:“陶公子,你所述之事过于离奇又没有证人证据,贫道虚渡三百二十春秋亦闻所未闻,以贫道愚见,暂且将**仙衣交于崆峒,待找到证据之后再行理论,你看如何?”

    陶勋摇头道:“弟子可对天起誓所言绝无虚假,**仙衣本是我的旧物,回到我的手中也是物归原主。其实将它送给崆峒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弟子先背上个占人宝物的罪名却万万不可。”

    玉机子对峨嵋派众人道:“诸位道友听见了吧,天下居然有这样强词夺理的人,看来此事诸位也没有其他办法,如若不愿主持公道,就请不要插手其中。”

    峨嵋派众人很尴尬,赤眉真人驳道:“玉机子道友这话可不对,**仙衣乃是天地孕育生成,并非崆峒派所炼制,这种天生的异宝归属自有其定数,绝不能强求,其中道理天下皆知。

    虽然十六年前贵派得到它,然而举全派十年之力亦不能炼化,可见贵派并非数中之人,反观六年前陶勋无意间得到它轻易将其收服,足见其乃此宝有缘人。贵派得此宝不过十年,失此宝亦有六年,如今此宝应归属于谁,就是让天下人都来评理只恐也不会完全偏向道友吧?我峨嵋派十六年前就不曾参与**仙衣的争夺,十六年后亦然。”

    玉机子颇感不快,现在的情形下他不好得罪峨嵋派,只得顺势道:“有赤眉道友这句话贫道就放心了。”转身对陶勋道:“陶勋,本来看在峨嵋派道友的面子上贫道不应当打断你的婚礼,可是**仙衣事关重大,贫道重责在身不敢懈怠。既然你不听贫道良言相劝,那你我只好赌斗一场,要是你输了就将**仙衣还给贫道,要是贫道输了立即回崆峒将事情禀报掌门由他定夺,贫道再不过问**仙衣之事,你看如何?”

    以他的身份向一位年青后生提出赌斗实是大失面子,但他寻回宝物心切,也顾不得那许多。在他话中只肯以自己一人不再追讨宝物为赌注,并没有将崆峒全派包括在内,言下之意崆峒派绝不会放弃讨回宝物。

    陶勋苦笑道:“好吧,晚辈了理解玉机子大师的心情,今日的赌斗请峨嵋派众位仙长做个见证。”

    蓝眉真人道:“那好吧,贫道就做见证人了。不过此处狭小且凡人众多,不是动武的所在,不如改天约到野外空旷之地再战吧。”

    玉机子怕夜长梦多,更怕峨嵋派众人暗中给陶勋支招,连忙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事今日毕,反正陶公子的婚礼已经被打断了,索性我们一齐到野外某处做个了断。”

    蓝眉真人不想得罪崆峒派,只好望向陶勋看他的意思。

    陶勋想了想道:“就依大师所言。弟子恰好有个办法,不用飞行亦可出去。”

    他快速地在地上画出一个同心圆形的阵图,取出青琰玉珠灌注仙力于其中,内圈六粒、外圈八粒分别置于阵图中的十四个方位上。

    这是天册里记载的一种“**八荒搬运阵”能在一定范围之内瞬间移动任何物体,由于这个阵法的功能与幽冥界的传送门有点相似,所以他对此阵印象很深,今天恰好有机会派上用场。

    布好阵法,陶勋对蓝眉真人道:“仙长,弟子的这个阵法可将人移动到百里之内任意一个所在,不过回来的时候需要有人在此催动,您看”

    蓝眉真人对清易、谢子睿和丁柔道:“你们三人留在此地,清易和子睿负责催动阵法,丁师侄负责护法,不要让外面的人闯进来。”

    陶勋将催动阵法的方法和接应的暗号向两人交待了一遍,同峨嵋三仙、玉机子师叔侄五人一起站到阵图中央。

    陶勋默念口诀,青琰玉珠发出亮光,随后珠子里射出光束,十四颗玉珠间两两相照,繁密的光束织成一张闪亮的光网,随着陶勋口中喝出一声“疾”六人的身影即刻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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