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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谋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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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韶光易逝,又是草长鸢飞,江南春暖时节。

    神偷押衙云康与穷神钟离牧不期面遇于西湖雷峰塔下,钟离牧目蕴无穷忧虑,说道:“云大侠!大事不妙,老朽已侦出三花迫魂近数月来已将群邪慑伏,大有尊奉三花追魂盟主之势,是为了我等放出百臂上人未死的谣言,暂且按兵不动,尽力侦察百臂上人生死之谜!”

    云康颔首道:“云某亦有所知,飞花谷已撤出,翠隐山庄司马渊也人去楼空,据闻已经归顺了三花追魂,准备共襄盛举,总部不知是设在浙东天台或是衡山,云某来往两处暗暗探访并无所见!”

    钟离牧叹息一声道:“与老朽所知不相出入,转眼即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燕云大煞艾百虎、北斗星君、丰都无常李同廉及老君观均不知去向,云大侠你猜猜看。是否已为三花追魂所网罗?”

    云康沉吟一阵,慨然道:“也说不定,如三花追魂确知百臂上人已死,立即蠢动,箭头所指,只怕各中原大门派要祸生不测了,因为玄玄经尚有数章落在各大门派手中!”

    钟离牧道:“目前只有竭尽一切力量,云大侠!欲速则不达,人生得闲且闲,我等不如去两宜酒楼享受那驰名天下的宋五嫂鱼!”

    云康大笑道:“想不到钟老师也是老虎,人生及时须行乐,但求香颊齿留香,走!”

    两人向着苏堤奔去,但见岸柳葱绿滴翠,芰荷满湖,含苞待放,湖光激滟,舟揖往来,游人络绎不绝!

    正行之间,云康目光凝向前面,不禁一怔,忙道:“钟老师!你看什么人来了!”

    钟离牧抬目一望,只见一红面老者着三个黑衣长衫中年汉子大步而来,不禁眉头一皱,低声道:“那红面老者莫非就是镜湖庄主一掌震乾坤曹通圣吗?三个黑衣打扮之人,老朽亦很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

    哦!老朽想起那是燕云大煞艾老鬼手下,我等不如跟在他们身后,察个究竟如何?”

    云康一点头,曹通圣与三个黑衣长衫人疾掠而过,两人转身暗暗蹑去。

    只见曹通圣等四人行至大迹僻冷处,身法转疾,飘风电闪般往天竺山奔去,两人亦放开身形,紧紧蹑着。

    暮色渐沉,山罩暗霞,曹通圣等却向一座大庄院中扑去,转眼,进入庄门人影已杳。

    钟离牧、云康两人仗着一身上乘武功,挨近墙角,潜龙升天而起,突然一个鹞子翻云,轻如落叶般落入丛树密叶里,停身一打量,但见大厅中隐隐现出灯光。

    两人一抖肩,疾如淡烟般晃在檐前,虽然厅外设有几处伏椿,但他们绝未带出半点声息,即腾身檐缘下,朱帘倒垂,观看大厅之内。

    只见大厅之内密压压聚有三十余人,当中屹立着一个体

    瘦黄发黑衣人,目光沉靥,不怒而视,宏声说道:“兄弟转奉令主谕命而来,特宣召诸位到此,目前令主沉寂不动之故,即是为着百臂上人生死之谜犹未能解开,令主是以昨日独自起程前往鼎湖侦视,相信不久,以令主之睿智,当不难查个水落石出

    因横云小筑卢昆卢潇兄弟已邀请白道高手甚众,密谋与我等为敌,是以令主先发制人,转命兄弟带下口谕,令诸位明晨起程赶往横云小筑,本门行事规矩,诸位当已知道,兄弟不再赘述。

    总之,无所不用其极,慎勿容一人漏网,曹庄主与卢氏兄弟有旧,伪装归附,理应外合”

    此刻,曹通圣接口道:“人数嫌少,恐与事无济!”

    那黄须黑衣人笑了一笑,道:“曹香主请放心,令主早有安排后援,兄弟尚须到别处传谕,祝诸位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声落,人已穿空斜飞而起,激弩离弦般穿出窗外,恰巧探身钟离牧与云康两人头顶,两人惊得一身冷汗。

    人穿出窗外,并未坠向地面,两臂一张,身躯突又上升三尺,双退一踹,飞燕投林疾掠而去,去势如电,转眼便杳。

    大厅中群匪徒相互寒喧了一阵后,零星散离这巨宅而去,连伏椿一并撤出,巨宅内外一片死寂。

    钟离牧与云康飘落地面,云康道:“这座巨宅必是匪徒借用,说不定宅主人犹蒙若无知,看来宋五嫂鱼是吃不成了,我们连夜赶去,比匪徒早一步到达太湖之滨,通知卢氏兄弟预为防患!”

    钟离牧冷笑道:“镜湖曹通圣自甘下流,归附盗匪,似此卑颜屈膝之辈,老朽自有他难看之时,走!”

    两人如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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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湖,波平万顷,干帆风影,滨岸野绿连空,天青垂水,景色如画。

    春暮夏初,横云小筑内柔柳翠拂,百花竞艳,镜波映望,稚荷吐芬,赏心悦目之极。

    但此刻的横云小筑内,静悄悄地遍无人影,只有莺黄转柳,啾啁悦耳。

    深红浅绿叶荫中,忽然飘飘走出卢大先生,眉峰微蹙,神态之间,隐隐泛出怒意。

    他一步入横云小筑门首,容颜立时放霄,满面春风,别面向左侧湖滨凝望。

    突然,他的目光神光一吐一敛,举步向左,意态舒闲走去。

    湖滨隐隐现出四条人影,其形如豆,疾逾飘风闪电向横云小筑而来。

    这四条人影愈来愈现,可以瞧出正是那一掌乾坤曹通圣率着三个劲装捷服、身带兵刃的中年汉子。

    曹通圣目睹卢昆飘飘走来,微露惊意,突加快步伐,迎上前去大笑道:“卢兄!曹某有事北上幽燕,路经此地,相率手下特来造访叙旧,不想卢兄在此眺赏湖景而相遇,卢兄可好?”

    卢昆故作惊喜之色,一把握住曹通圣手腕,道:“曹兄别来无恙!舍下只剩卢某一人,正感孤寂无聊,曹兄之来真

    乃天外之喜!”

    曹通圣不禁呆得一呆。

    卢昆暗暗冷笑一声,心知云康及钟离牧之话是实。

    曹通圣道:“令弟等人均出外了吗?”

    卢昆点点头,大笑道:“我们把臂同行,近有友人送我一缸百花陈醉及腊熏羊腿,你知有酒无伴足以添悉,现你来正好大快朵颐!”

    说时,手拉着曹通圣飞步向横云小筑而去。

    三个劲装捷服中年汉子顿露惊容,互望了一眼,急急跟随,但卢昆与曹通圣身法何等快捷,转眼即落后一大截。

    曹通圣作贼心虚,卢昆这一举动,他不禁忐忑不安,四顾了一眼。

    卢昆笑道:“你那三个手下,还怕不会来吗?”

    脚下愈行愈疾,曹通圣无可奈何如飞跟去。

    三个劲装汉子可想而知大惊失色,奋力赴去,当他们三人进入横云小筑之后,卢昆、曹通圣已无踪影,方自一怔,三人猛感身后疾风飒然,心知不妙,急身形斜闪,但那里来得及,只觉腰眼穴上一麻,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三条人影挟起三匪徒如电闪入树丛中不见。

    且说曹通圣被卢昆拉入大厅之中,骤感卢昆五指猛一加劲,只觉半身酸麻,大惊道:“卢兄!你这是何意?”

    卢昆仍然满面春风道:“曹香主!你瞒得卢某好紧啊!”说时,干笑了两声。

    曹通圣自知阴谋败露,不禁胆颤魂飞,但尚自强笑道:“卢兄!你这话曹某不懂,难道曹某有什么对不起卢兄之事吗?”

    卢昆冷笑道:“以你望重武林,竟卑颜屈膝尊三花追魂为主,尚欲否认吗?”-

    曹通圣一言不发,左臂受制,半身酸麻,右臂早在说话之间蓄凝真力,待卢昆话声一落,右掌旋劈出去。

    只听卢昆一声大喝道:“你在找死吗?”

    “叭哒”大震声中,曹通圣一条身形震飞丈外。

    卢昆满面杀机,冷笑道:“不是我卢某不念故人之情,错在你心意狠毒,欲将我等一网打尽,是可忍孰不可忍,卢某不得以方以‘娲皇’指法点破你的气穴,废除一身功力!”

    曹通圣似一条软蛇般,只觉浑身瘫痪,气血飞散,这滋味比死还要难过,可又求死不得,卢昆语声字字入耳,似钢针般扎心剧痛,愧恨之念不由升起,泪珠淌出。

    此刻,卢二先生突掠入厅内,只向曹通圣望了一眼,即附耳向卢昆低说了一阵。

    卢昆沉声说道:“甚好!便依计行事吧!”

    卢二先生发出一声冷笑,猛然向曹通圣推出一掌。

    曹通圣闷嗥一声,七窃冒出鲜血,气绝死去。

    卢昆见状叹息一声,卢潇道:“大哥!莫教妇人之仁,留得他活命,反成大害,我们走吧!”

    两人急急离开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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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夕影,暮色苍茫转眼入夜,钩月缓缓升起于山巅。

    距横云小筑七里之外,傍着太湖之滨一片矮矮松林,风动啸涛,淡月迷朦,映入林中约可见数十条魅影来回走动。

    忽闻一人响起焦燥之声道:“天已三鼓,怎么尚未见得曹香主信号放出,莫非”

    声犹未了,那人突然翻倒在地,那倒地声响惊动了群匪,立即有十数人扑前探视,见那人倒地不起,不禁心头发怵,细察尸体了无伤痕,一匪徒伸手在尸体鼻前一按,忽高声道:“不好!他的鼻息俱无,死于”

    话犹未完,无独有偶“卜咚”竟栽倒地上,四肢急剧乱颤,口吐白沫。

    群匪不禁大为震颤,纷纷吆喝出声,这情形分明有异,却不似有人在暗处偷袭,不知是什么怪症。

    接着,十数匪徒均猛感一阵头晕,胸口作呕,天旋地转之下,纷纷栽倒,症状与前匪一模一样。

    这时,四个身形魁伟黑衣长衫蒙面人相率群匪赶到,见状目中顿露骇然神光,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惊诧道:“为何他们同是这等情状,显然是食物中毒,谁知道他们吃了什么?赶紧向本座禀明!”

    另-人道:“事情依我所料,并非这么简单,一定是受了对方暗算,方才飞报说有二三拨好手立即赶到,统由关坛主率领,想关坛主在教中素有料事如神美誉,不如亮出信号,让关坛主赶来判断!”

    “不妥!曹香主那边尚无动静,旗花打出恐弄巧成拙,引来卢家两个怪物!”

    “如果曹香主败露身份,我等岂非要在此枯候到天明吗?”

    这时,倒地群匪均已气绝毙命,四蒙面人一怔,只听身后响起数声倒地声,飞快循声凝视,只见又有五六人倒地,口中白沫喷溅,全身颤跳,面色似乎禁不住那种痛苦。

    一人急急说道:“事情有异,急请关坛主来!”

    “呼”地一声,一道赤红火焰冲霄腾起,似流星般曳着一股芒尾往天边坠泻落下。

    转瞬,天际遥遥生起一声清啸,划破夜空,传来迅速,愈趋响亮。

    片刻之后,数十条黑影疾掠入林,为首一人高声道:“吕香主为何发出告急信号?”

    身旁处,现出一个矮瘦老人,目中吐着慑人寒电,四蒙面人躬身施礼后,一人禀明手下无故侄毙经过。

    矮瘦老人目光一怔,趋在一匪尸体前俯身审视,须臾,急跃身退后,大喝道:“撤出二十丈!”

    转身掠去。

    四黑衣蒙面人不知何故,只与群匪随着矮瘦老人扑出二十丈外停住。

    矮瘦老人转面望了四黑衣蒙面人一眼,沉声道:“这些倒毙之兄弟是受了毒纯阳钟天华无形剧毒所致!”

    四人同声惊诧道:“钟天华不是去年初于上元观内为令主戮毙吗?”

    矮瘦老人道:“诚然,令主潜隐未出之时,已对天下武林有数高手之精擅何种独门毒药、暗器,一一了然于胸,年初令主即闻得钟天华声言与令主及燕云大煞誓不两立,大为震怒,令主尚欲网罗门下,故前往上元观自称为三花追魂,劝其归附,那知钟天华猝然抢攻,令主气愤之下将他掌毙,事后在观中搜索他那剧毒暗器,一件俱无,却发现了沈应龙尸体

    沈应龙虽是昆仑门下,但暗归本门,令主略一揣摸,已知钟天华对本门怀恨之心由两椿事而起!”

    “那两椿事?”四黑衣蒙面人同声相问。

    矮瘦老人咳了一声,道:“钟天华年前在guī头渚吃了大亏,认为是本门与燕云大煞所为,其实并无此事,之后沈应龙寻去上元观,不知为了何事,被钟天华发觉,逼供之下,沈应龙道出他是本门弟兄,钟天华不由分说竟出手置其死命。

    这是令主忖测,连带想到钟天华毒药暗器失踪,定是钟天华疑心沈应龙与人勾结窃去,无疑也是认为本门所为,这一来钟天华怀恨在心种下了根!”-

    蒙面人说道:“关坛主为何知道一定是钟天华独门暗器,难道普天之下就只钟天华一人能施用毒药暗器吗?”

    矮瘦老人望了他一眼,道:“老朽并未说绝无仅有,但令主有所录武林人物谱,并无任何人能持用这种暗器伤人于无形,可惜无从探悉解救之法,又不知何人盗去钟天华的独门毒药暗器!”

    另一蒙面人突急道:“不好!这一定是横云小筑内的人潜藏在林中对我等暗算,此时已过二鼓,曹香主尚未见动静,行藏计谋必为他们识破!”

    蓦地——

    东面扬起一声冷笑道:“算你聪明,你们不如束手就擒,保全一命,妄想逃出林外必死无疑!”

    有数匪徒闻声扑出,矮瘦老人大喝道:“回来!无老朽之命不可轻举妄动!”

    匪徒扑出之势猛然刹住,立即退回原处。

    矮瘦老人往东面暗中一瞥,冷笑道:“尊驾是谁?何不出来当面答话!”

    方才冷森语声忽又由西响起,道:“说这废话做什么,赶紧弃下兵刃,束手就擒!”

    矮瘦老人目中暴涌杀机,旋身大喝道:“三花追魂门下岂是令人束手被擒的吗?尊驾大言不思,再不现身,恕老朽无礼了!”

    哈哈狂笑声在南面响起,道:“姓关的,我知道你率来手下均是武林中之上选,非可小视,怎奈坠入十里埋伏中,尚妄想作困兽之斗吗?你如不听话,就试试看尸

    说时,矮瘦老人突觉破空锐啸之声迎面袭来,不禁错出一步,挥出一片潮涌潜劲,大喝道:“暗算偷袭,无耻之行,尊驾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猛闻连续倒地之声,不禁一惊,扫目电视,只见手下之人已倒下数人,不违巡视,急道:“赶紧撤出林外!”

    纷纷电扑而出,匪徒倒地之不起之声,仍此起彼落,这等杀人于无形的暗器,饶是矮瘦老人功力卓绝,也不由胆寒心落。

    矮瘦老人一窜出松林,回身一望,但见只剩下四个黑衣蒙面人及七八名高手。

    三拨人手共有九十余人,本是围歼横云小筑,现反而成挨打之局面,刹时伤折殆尽,不禁顿足,急急如漏网之鱼般奔去。

    一口气奔出十数里外,到达一处乱坟上停住,矮瘦老人忿极长叹一声道:“老朽何颜回去见令主?”

    四个黑衣蒙面人悚然无语,目光黯然。

    夜风飒飒,繁星明灭,钩月迷朦映射之下,乱坟上一片阴寂鬼气森森,群匪面面相觑,不作一声,宛如楚囚对泣,

    肠断魂销。

    忽听一个冷冷语声随风飘来耳际,道:“你等认为巳逃得生路是吗?未必见得!”

    众匪均感心神大震,抬目凝望,只见五条身形立在十数丈外一座荒坟上。

    只听得冷冷语声又起,道:“你们仗着本身功力深厚侥幸选出松林,其实剧毒已潜伏体中,只要一奔出百里外,必然毒发毙命,如想逃生,你等只要说出总坛所在及你们主谋者,老夫当赐你们解药,赦免一死!”

    矮瘦老人神态激动,冷笑道:“三花追魂门下,岂容苟延偷生的人,你想从我等口中获知一字半句,简直是白日做梦!”

    说着,身形缓缓走前,众匪徒不禁亦步亦趋。

    但见五条黑影衣袂飘飞,目睹矮瘦老人等走来,仍然屹立坟上,毫不无所动。

    待到双方临近,同时扬掌力推而出。

    掌力相接之下“轰”地一声大震,气流旋荡,沙飞石走,威势骇人之极。

    只见众匪中立有七八人震飞半空中,像断线珠串般地坠地,脏腑尽靡,毒发毙命,那坠地之时的凄厉嗥叫,宛若鬼哭枭鸣,惨不忍卒闻。

    四个蒙面人及矮瘦老人被震得退出丈外,对方五人只晃得一晃,仍立在原处不动。

    冷冷语声又起,道:“我道如何?你们毒蕴体内,真力难继,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古艰难为一死,泰山鸿毛,任凭自择!”

    矮瘦老人无语沉默,久久方答道:“尊驾可就是武林怪杰卢大先生吗?”

    卢昆道:“猜得不错,正是卢昆,但不敢当武林怪杰之称,尊驾可想清楚了没有?”

    矮瘦老人干咳了一声道:“卢大先生要老朽束手就擒,除非当面见个真章,输得心服口服,否则老朽难以从命!”

    卢昆哈哈大笑道:“久闻三花追魂门下都是武林中上乘之选,皆精湛一门独到武功,但尊驾等人身蕴奇毒,足以丧命,既是指名索战,卢某奉陪就是!”说罢,走下坟岗。

    矮瘦老人回顾了四个蒙面人一眼,立时一人电欺扑前,右掌左拳“拂云捣月”奇奥迅疾无比攻了出去。

    其余三个蒙面人突然一鹤冲天而起,拔起三四丈高下,蓦然弯腰掉首,双腿一踹,斜泻电扑坟岗之上。

    卢昆对矮瘦老人之逃去,早在意料之中,竟视若无睹,眼前蒙面人“拂云捣月”奇奥攻势堪堪临近,突然往左一挪,右手两指疾点而出。

    他这“娲皇指”乃武林奇学,破石穿金,攻坚如厉,对方虽有罡气护身,仍难免伤残。

    指力一出,蒙面人如受重击,全身撞飞而起带出一声凄厉惨嗥,在这鬼魅坟岗,苍茫夜色中,那嗥声划破天际,益增恐怖。

    接着,又听三声惨嗥扬起,卢昆四面一望,只见三个匪徒如断线之鸢般从空中翻落而下,急喝了声:“走!”

    五人齐向矮瘦老人逃去之方向追去。

    且说矮瘦老人一劲奔逃,胸中激动如潮,悲凄万分,想

    不到这番出师败绩,尽遭覆灭,自己何颜回覆令主,心灰意冷之余,不由停身踌躇。

    猛闻身侧不远处响起朗朗语声道:“知迷途之未远,觉今是而昨非,阁下何不改邪端归正?”

    矮瘦老人心神一震,环顾四望,只见月色茫茫之下,距离自己七八丈外四周立有十数条暗影,但觉胸口哽恶逆翻,知毒性已发,逃生无望,暗叹了一口气,将心一横,咬破齿缝中毒药咽下,立即封喉气绝,身形犹自僵立不倒。

    临风挺立之七八人尚不知矮瘦老人自绝已死,还以为他在盘算逃生之策,忽听天际传来啸声,知卢昆等追来,纷纷出声相应和。

    片刻,卢昆等五人已赶到,只见矮瘦老人僵立瞪目不语,神情可疑,卢昆一掠近前,不禁长叹道:“三花追魂规律森严,宁死不辱,委实可怕,此人不除,武林永无宁日了!”

    继而转面又道:“想套出三花追魂之虚实,委实比登天要难,不过,此次他们全军覆没,至少可使三花追魂对我等更须慎重,不敢轻举妄动,诸位老师!我等需急撤出横云小筑,分途赶往华山希夷峡聚集,再商对策!”

    卢昆此时隐若盟主,群雄唯命是从,纷纷星散,穷神钟离牧、神偷押衙云康及诸葛豪祖孙走成一路。

    诸葛荷珠一路问长问短,对裘飞鄂备极关怀。

    夜空月隐,大地苍茫,四人向陕境华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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