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 > 霸王花 > 第九章小丐侠的手段

第九章小丐侠的手段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霸王花最新章节!

    时光瞬尔,已近三鼓,天龙正想飞身前往察看,忽然一个念头旋起:“与其现在和敌人碰面,倒不如,尾随其后看个究竟,假使所料不差,俏面阎罗,真正落身之处,也许就是秀鸾妹妹,被困之处!”

    念及于此,屏息内敛,按照“须弥神功”静禅之法,打坐起来!

    天近破晓之时,俏面阎罗房中,已有动静。

    于天龙已预料到,这小子可能要走?

    果不其然,那崔鹏背了个小型包袱,亦已走出房门!

    天龙哪敢怠慢,也就算清店帐,追出栈门,这时俏面阎罗,已朝向街尾那山道走去。

    于天龙不敢把身形暴露,遥遥的盯着,霎时,对方走到那条赴蜈蚣岭,与出山口的分界中。

    只见俏面阎罗突的身形一挫,亦已施展飞行术

    天龙也就脚跟加紧,追了起来!

    两人,兔起鹘落,电转星移,身形均极快速,可是天龙为避免俏面阎罗发觉,全身功力,可不敢全发出来,就这样,也让他追了个“首尾相连”!

    到了“出山口”双方都把身形慢了下来!

    那俏面阎罗崔鹏,向四外打量一番,走到了家过路店

    于天龙知道对方是在吃饭,只好远远隐藏起来,注目监视!

    一会儿,见俏面阎罗崔鹏由里面走出,方想起身跟随,一阵笑声忽然传来!

    顷刻之间,又由那过路店中,走出一位,顶着个大脑袋,背着个大红漆葫芦,摇来摆去,醉态可掬的人物。

    天龙略一凝视,已知后者,乃是醉仙董一壶,就在这一忖怔之间,哪见俏面阎罗崔鹏,已走上往临溪镇的山道上!

    于天龙默一打算,自认轻功已超出对方过多,不如先和董老前辈谈谈,看看有什么新消息,再追见俏面阎罗崔鹏谅亦不迟!

    于是趋身向前,双手一抱,说道:“老前辈,数月不见,还认得于天龙吗?”

    董一壶一见天龙,忽然把装就的醉态收起,一拉于天龙说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跟我来!”

    两人到了一个山坡隐僻处,醉仙董一壶遂一五一十,把如何前往蜈蚣岭等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醉仙董一壶,自那日率同小丐侠柳青,前往蜈蚣岭,谁知一到了地点,情况大变!

    自从丐侠柳不疑与姑娘胜玉凤,大闹蜈蚣岭后,百脚真人陪同千面狡獍、金花圣母,于当夜抵达山砦!

    一看:“江山依旧,面目全非”不由火起,随把各堂堂主大骂一顿,即令众人等重修“孔明”楼,以所有损失之明暗碉堡!并责令:迩后巡逻任务,由各堂主亲自率领!

    如此一番整顿,那蜈蚣岭更是刁斗森严,钢叠铁铸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董一壶与小丐侠柳青到达山上

    接连着两天,两人才趁对方交班接班之际,混了进去,可是探寻许久,毫无秀鸾姑娘下落。

    两人也是真没法,又担心天龙等焦急,只好转回破庙,这时两小已不见!

    一夜过后,那小丐柳青竟然留书而去!

    醉仙董一壶把话说到这里,随手取出个纸笺,交与天龙!

    上面写道:“一壶叔叔:天龙等不见,谅系冒险前往蜈蚣岭,彼等武力虽有造,惟江湖经验毫无,我想再行化装前往一试,好在一轮明月照九洲处,大可藉为掩护他!请勿前来,误我小计!小叫花留。”

    天龙看罢,不胜感慨,小丐侠柳青义薄云天,而自己竟只字未留,致使挚友弄险!

    万一?如何仰对天地?于天龙捧着那纸笺呆了半天。

    董一壶笑道:“傻小子!呆什么?那小兔崽子,一肚子坏水,你还担心他会出差错吗?”

    董一壶说话着一顿,又笑着接道:“可是说也奇怪!前几天,我那个窠,竟让蜈蚣岭的人给烧了,现在弄的想出家,也找不到地方了!喂!你小子,也把经过,告诉我老人家!”

    于是天龙把如何出走,巧遇异人口袋先生,以及遇到俏面阎罗崔鹏,等经过也说了个了大概。

    董一壶点了下头,说道:“好吧!就这样办,你去找阎王爷!我还要等小鬼和找老鬼!”

    于天龙别了董一壶,沿着那往“临溪镇”山道,风驰电掣般的追了下去!

    也就是顿饭光景,见那俏面阎罗崔鹏,已经是遥遥在望了!

    书要简短!

    二人一前一后,到达了临溪镇,奇怪?那俏面阎罗崔鹏,竟直往红衣教分坛“山水观”方向走去。

    天龙一直把人儿,送进了那观院,心里也有了个打算,看样子,俏面阎罗崔鹏一定与红衣教勾结甚密,何妨本晚深夜一探!

    计划已定,遂到“长兴栈”住了下来!

    大地寂静,万籁无声,一条黑影,捷如狸猫,朝向“山水观”驰去!

    那是谁?

    于天龙!

    天龙旧地重游,却也对“山水观”中概况,了解个清楚!这时飞身,隐立墙头,略一观望,已知静修昔日接待自己之所!

    在第二进大殿旁,一间极为精致的禅堂,隐隐吐出一线灯光。

    这时天龙已揉身逼近,他知道!此处是这观里极重要所在——也就是静修坛主,发号施令之处。

    身儿一接近,利用屋檐墙角,闭光之处,透过窗户,凝目一望,只见那俏面阎罗崔鹏正与静修推杯换盏,喝得高兴之时!

    忽然静修一串娇笑,说道:“崔相公!这一趟蜈蚣岭去的如何?”

    俏面阎罗崔鹏答道:“若不是赤缕仙子,一再推逼,我才犯不上再见他们还不错!那百脚真人,倒也不愧为一派之主,见了面只字不提,比从前还透着亲热!”

    静修小嘴一撇,说道:“哼!凭你?还不是冲着你那死鬼师父,什么七指老怪的面子说真的,那李秀鸾妞儿,对你怎样?”

    “别提啦!”俏面阎罗崔鹏叹了口气道:“只要一拍开她黑甜穴,就是大吵大骂我总认为,慢慢的磨洋工,也许谁知人一带到顶苍观!你们教主奶奶就说,这妞儿另有渊源!不但不准我动,还把人藏在‘玄机洞’内,连见都见不成了!”

    俏面阎罗崔鹏说罢,吐了两口怨气!

    天龙听到这里,心怀大放,独自打算:“凭我现在武功救出鸾妹妹”念方及此,里面又传来一阵娇笑声!

    那静修又说道:“气?气有什么用,有本事,再把人抢来,只要带到我这里,生米煮成熟饭,还怕教主吃了你?”

    俏面阎罗崔鹏点了下头道:“对!明天午后,我就赶上顶苍观,给他个‘明枪容易躲,暗箭难防!’偷到这里再讲!”

    俏面阎罗崔鹏说到这里,面透诡异,一声奸笑,又接道:“小蹄子!怪不得呢!你是用李代桃僵办法,对付我?今晚可不成,非答应我不可!”

    俏面阎罗崔鹏边说着,边毛手毛脚,摸了上去。

    静修面色一整,用手一推,冷冷的道:“你不要看我们红衣教女人不值钱,告诉你!清是清,混是混!我虽然到底还是女儿身!”

    静修说着,面色一缓,又娇笑道:“追女人,也不能像你这样!一路辛苦,明天还要赶路,早点休息一下,以后我俩再说!”

    “软硬兼施,刚柔并济”硬把这位,阴而又险的魔头,弄得有“法”无法,只好把杯子一推,站了起来,说道:“算你厉害!可是?以后再不能这样对付我”

    天龙听到这里,已知俏面阎罗崔鹏就要出来!

    心里打算,反正这小子,明天午后再走,有什么事,过了今夜再说!

    天龙念头甫罢,身子拔起一条轻烟,倏忽不见!

    一夜无眠,天光报晓,于天龙清早起来,略一打点,随出了栈门,心里叨念:“此行跟踪俏面阎罗崔鹏,必可获得秀鸾妹妹藏身之处!事后再找那赤缕仙子算帐”

    念及赤缕仙子,又联想到母亲!

    “阳春三月,墓木已拱”想荒草野蔓不知深几许矣!不由得仰天长叹!道:“母亲啊!生不能随侍,死不能临穴,而墓木已深,又不能修茸剪饰,为人子者,能不愧煞!痛煞!”

    于天龙感念往昔,不禁临风陨泪!一个念头转至:“何不趁此间隙之时,前往母墓一叩,即可尽人子之道,又可默祷天灵,以除此血海深仇之赤缕仙子!”

    念及于此,于天龙已离开那栈房,顺着镇道,驰至郊外。

    刹那,已来到阔别几年半载的慈母坟墓!真是使人无法相信之事,那墓地!不但整修如新,而且,遍植杨柳,处插桃花,迎风招展,花气袭人!

    天龙愕了半天,竟不知这是何人所为,若说是秀鸾妹妹,她她怎能分身有术?若说是玉风姐姐她?她怎知墓地所在!只有畹春姑娘!她?她早巳枯寺禅院,暮鼓晨钟了!那又是谁?

    于天龙痴呆的,跪耷坟墓之前,那一片憧憬,像云烟般飞来扬去,他陷入迷惘沉痛的境界!

    好半天,天龙醒来,又大哭一阵,默默祷告:“母亲!不孝儿,誓在今夜取那赤缕仙子之首,再来告奠您您老人家。”

    于天龙离开墓地,一看天色,还未到午,随隐身掩至赴“顶苍观”必经途径!

    果不出所料,刚刚过午,那俏面阎罗崔鹏也已就到!

    一前一后,闪展奔驰

    当新月偏移,一更鼓过之时,两人均已到达“顶苍观”

    顶苍观,丰采依旧,在月夜笼罩下,更显得壮观,挺拔

    天龙尾随俏面阎罗崔鹏,顷刻间,已掩驰过数座大殿!

    这时俏面阎罗崔鹏,似在打量。稍停!窜纵至一所极为隐秘的水门暗道,只见他稍一停滞,突的伸手一阵摸索“轧轧”之声,随着传来,遽尔那石门洞开,天龙也就跟身而入!

    于天龙已料到,这个隐僻之地,必是“玄机洞”

    自念:到俏面阎罗崔鹏劫持秀鸾而出时,突施煞手,一鼓而擒,救人毙敌,在此一举!

    大约刻余光景,那俏面阎罗崔鹏,亦已鼠窜而出,一脸惊惶色,满面怆凉态,竟自言自语道:“天啊!那妞儿怎会不见?”

    于天龙察言观色,谅系不假,亦不觉一怔!

    本想出手格杀此一代奸人,可是转念之间,打草惊蛇,又有何必!

    遂又转身,也不管对方如何,纵腾盘跃,四处察看!

    此时于天龙,所具之轻功绝学,虽不能“一苇渡江”但亦可“踏雪无痕”所以尽管“顶苍观”中能人辈出,要想发觉于天龙踪影,实非易事!

    瞬息之间,天龙几已踏遍全院,忽见不远之处,竟有灯光发出。

    天龙略一打量,也就奔驰而去,邻近察看,却原来是一座极大厅房!

    在此暮夜深垂之际,有此厅房,而有又有此灯光,于天龙已料到,这是一个极重要所在,于是施展“凌空蹑虚”轻功,身子竟像一只落叶般,飘然而下。

    隐身隔窗窥看我的天!这这简直是无法使人相信,而又必须使人相信的事。

    且说,于天龙追踪俏面阎罗崔鹏,来到顶苍观,俟后发现灯光所在,长身伏窗一看,里面除了赤缕仙子外,竟然恩师荒山医隐,师妹李秀鸾也在其内,真是又惊又疑?不知如何是好。

    你道荒山医隐,怎会在这光景出现?而又带着秀鸾与赤缕仙子,相处若故人,分庭抗礼呢?个中确极诡奥复杂!

    而且还有一事,关乎着武林一场浩劫!

    原来,李士贞于秘谷,别了天龙、秀鸾后,背着药箱,携着药锄,问道关山,长途万里,却往遥远的,冷漠边疆之“巴尔库”山。

    “巴尔库”山,界居新疆,属“天山”山系,为中国边陲之地!峰高万仞,已在雪线之上,气候极为酷寒!

    那荒山医隐,到此边疆绝地,真是为了采药吗?

    孰不知,李士贞假采药为名,早已约好昔日同道,昆仑三子,来此侦察一件,江湖之秘。

    近年来,江湖道上,密传早已仙化的武当耆宿张松溪,所遗石偈,于巴尔库山“拔天峰”削崖上发现那石偈记载着:“黄帝出征蚩尤时,曾铸神剑四口,其中之一,有名‘风雷’者,乃揉合五金摄取日月精华,治炼而成,功能祛邪、穰毒、示警、克敌,其长三尺、三寸、三分,使用之际,亦有三尺、三寸、三分虚光,状若霓虹匹练,雨后夕霞,锋芒敛吐之处,金石为穿,并作‘风’、‘雷’之鸣!

    剑鞘为南海神蛟遗蜕所制,坚韧刚柔,无与伦比,剑柄处,有古篆‘风’、‘雷’字,以资鉴别!剑为神兵,早通灵化,每三百年应劫一次,惟破土拔升之日,因久储积威,必伤一人,故取剑之人,非但武功超卓,而禀赋深厚,更属重要。

    松溪坐化前夕,特将此剑,深埋于此山之阴,‘冻音’谷中,并将平生所研,‘风雷剑法’十八式,著书为笈,共付特制石匣内,以待他年结缘证果。

    另附诗一首,以窥天心:‘千古神兵起风雷,妖气尽扫,镇乾坤,偈显削崖三年后,龙吟透瑞待主人。’张松溪拔天峰识。”

    荒山医隐,即为发现此遗偈当事者中之一人,算来三年之期甫届,故有此行,以免江湖宵小,武林巨恶所得,造成无端杀孽!

    一路行行复行行,腊梅吐蕊时,已快到达与昆仑三子,相约地点!

    昆仑三子亦为武林长者,师兄碧云子,师弟白云子,师妹慧玄子,均是花甲左右年纪,一身武功绝学,名震武林,与荒山医隐,师门渊源极厚!

    这一天,荒山医隐李士贞到了所约之地“星星峡”!

    只见昆仑三子,早已迎至峡外,三年未晤,把臂联欢,却有一番说不尽的别离滋味。

    “星星峡”是这个“巴尔库”山区,唯一的草原地带,所以当地土民,多聚集于此,又加与汉人物物交易,无形中,逐渐成了街镇模样!

    这个街镇,可没什么栈房客店,只是些用石块砌成的地室,密密层层,构成一个街道而已!

    一俗两僧一尼,随走到一家石室!

    那石室拾级而下,确也很宽敞,里面早已迎上来位,七十左右,身着兽皮的瘦健老人!

    这时碧云子,一阵爽朗笑声后,指着那老人介绍道:“这位是吐鲁部落哈赤族长,早年到过内地,通晓国语,慷慨好早,为人敦厚!希望二位,多亲热亲热!”说罢,也把荒山医隐介绍一番!

    于是众人分宾主坐下,哈赤族长随招呼下人准备酒饭,刹那,酒莱摆了一石桌,无非是牛羊之类,也无须细说。

    大家席地坐在毛毡上,倒是吃了一顿饶具风趣的酒宴,饭茶已毕,碧云子说道:“士贞师兄,自从我们发现那石偈后,竟然江湖道上,有如是传言,可见知道或见到的,一定为数不在少,看来!那东西于成熟离土时,众人凯觎之下,势将引起争端!甚或”

    白云子抢着接道;“师兄所见甚是,不过以愚弟看来!也许不会那样严重,试想,在那绝壑削崖之上,还有那直到如今还成谜的‘冻音’谷!又有几人到达的了呢?”

    慧玄子也接着道;“二师兄所说,似乎也太武断,你就没听说过,那江湖四煞:北海人魔、七指老怪、千面狡獍、鸠面阴婆,都在这一年内,先后又出现了!何况四煞之中的七指老怪和千面狡獍,又都隐于‘天山’一带,离‘巴尔库’山,又不远呢!我看”

    白云子与慧玄子,从小就是对头,这一听,无缘无故的,给师妹教训了一顿,可有点不服气,连忙截住话头道:“你啊!也把人家估的太高,别说这几个魔头,是否真的出道,就是凭我们几个,难道还真怕他们不成!”

    荒山医隐李士贞先是一串长笑,然后说道:“二位都很有理,怕固不对,不怕亦不固对,总之一切从长计议,小心为上,现在”

    荒山医隐说着,转向碧云子,又接道:“大和尚!现在入山的工具,准备得怎么样,我看目前情况,还是早点着手为妙!何况,‘冻音谷’我们还摸不定在哪一个方向?”

    荒山医隐李士贞把话头带入了正题,当然那僧尼二人,也只好停止了争端。

    这时哈赤族长,突的接言道:“各位客官,一再提到‘冻音谷’,我倒听说过这个所在,可不知是对与否?”

    这话一提,大家不由聚精会神,群相注目,尤其白云子,更是沉不住气,接连催着:“哈赤族长,不管对不对,请说出来,我们大家商讨!”

    哈赤族长摸了摸那顶秃头,若有所思的道:“说起来话长,早在五十年前,有一个疯老道,路过这里,他曾经提过冻音谷三个字。”

    “当时俺还年轻,哪曾注意这种事,有一天,他自言自语,唱着个山歌,那山歌是”哈赤族长说着拍了拍秃头,又想了半天,才接着道:“冻音谷,冻音谷,它在‘流金河’东南首,太阳落了一条线,照在谷里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却有‘流金河’一大片,流金完了寒风起,再与世人不见面!”

    哈赤族长默默的把歌词念完,哈哈一笑,又说道:“我因为那个歌很好听,就磨着疯老道教我,后来我歌子也学会了,那疯老道就再也不见?”

    “这个歌里,好象提到那谷,而且还有‘东南首’啊!‘流金河’啊!也似乎,指的是地点、方向,不知这对你们,是不是有点帮助!”

    这话刚落,荒山医隐李士贞面透惊异,急急的问道:“族长!那疯老道,是不是长得面形瘦长,身材奇矮,却一天到晚,拿着个破芭蕉扇的人!”

    哈赤族长似乎也是一惊,连道:“不错!客官你怎会知道?”

    这?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大家不约而同,在探询着荒山医隐李士贞。

    可是荒山医隐李士贞“王顾左右而言他!”却说道:“事有巧合,我只是随便一猜而己!现下要紧事太多,还是不谈这个,到底入山工具准备的怎样?”说着看了看碧云子。

    你想碧云子等是何许人物,当然知道荒山医隐李士贞,言非所指,藉个遁词,可是人家不说,也许个中有难言之隐处,又如何能强人作难呢!所以碧云子也就将错就错的接道:“承哈赤族长帮忙,雪橇、皮筏、金毛獒、内脯都选上等,我想在入山应用上,不会大有困难!”

    谈到这里,大家又扯了些闲话,也就各自安憩。

    一夜无话,到第二天,四位风尘异人,也就别了哈赤族长,踏上了那茫茫无际的冰天雪地,奇壑幽谷!

    没见过雪的人,憧憬着雪,见过雪的,又联想着,遥远地方!

    辽阔无际的万仞雪峰,和那天光一色的风雪幻景,可是,真要身历其境,那风雪所给予你的,却是无情的酷寒,恐怖迷离的雪飙,和随时致人于死的冰壑雪峰!

    卸下了雪橇的东西,拉开了金毛獒,把牛皮帐棚,在山脚避风处撑起,时光已近傍晚。

    尽管四老一身绝学,功力笃厚,但入夜之后,仍旧难耐阵阵的寒流逆袭!

    四老围坐在地毯上,举酒话旧,似在打发这寂寞,而又奇寒的深夜吧?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凄厉吼声!

    那吼声,在风地之夜,格外显得震撼、恐怖

    而卧立帐棚外,四老所带之“金毛獒”也在这光景,发出类似声音,凄厉的长啸起来,一时山鸣谷应,风啸山吼,夹杂着震天般响的雪崩之声,其声势气派,颇足摄人魄魂。

    荒山医隐李士贞等,不觉同时一怔!

    沉寂,更促成人们的胆怯、寂寞,也更使人们的血液增速!

    四老同一情况,似在预料到,和天候一样的风暴,将会降临!

    首先是白云子打破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气氛,说道:“无疑的,那吼声,也是这类似金毛獒所发,可见,已有人走在我们前面,假使所料不差,对方能在此,非人力所抗之气候中,先我深入,其功力当可推知!我看,我们也应该有个打算!”

    荒山医隐李士贞接道:“老二所料不差,在敌友未摸清之前,我想倒不妨以退为进,暂持观望态度,摸摸对方的底细再说!三位以为如何?”

    众人略作考虑,碧云子接着道:“医隐所云,甚合我见,倘明日气候不太恶劣,我们似应该,再到峰顶找一隐僻所在,一方面,看看先贤所留偈语有否变化,一方面,居高临下,也好瞻望一切!”

    慧玄子抢着接道:“对!我看只好这样办,再说,那‘冻音谷’也许由对方发现,倒省得我们多一番跋涉探觅之苦。”

    随后,大家又讨论了一番,也就这样作了决定,一夜风雪未憩,寒气更形逼人。

    不料,天光破晓时,乌云倒卷,太阳竟由一抹山阳处,迸腾而出!

    阳光照在,冰壑雪峰上,幻出五彩光霞,眩奇耀目,令人心情大放。

    四位风尘异人,踏雪履冰,直往那绝顶“拔天峰”走去!

    人儿是小着心,獒儿是喘着气,一路坚险折腾,不知经过几许,才到了这峰的顶端!

    略一张望,那块留有张松溪偈语的削崖亦已发现,可是怪事来了!

    那偈语,竟不知何许人,以极蕴厚金刚指法平空悬捣,破坏无遗!

    四老更是一惊,不但惊于那偈语之不见,更惊于对方功力之超化,何况已清楚来者,绝非武林正派人物,不然怎肯冒大不韪,来破场坏辈所留偈示呢?

    这时碧云子说道:“石偈破坏,深夜獒吠,互足印证,吾等所料绝不会有差,现下只好先把身形隐起来,以免令对方发现,更增加事情困难!”

    荒山医隐李士贞等听罢,也认为碧云子所说颇当,于是各用功力,就在这峰顶近处,以冰雪为屏,作了个探坳地道,随即把牛皮帐搭好,把所带物品安置其中,惟恐金毛獒遇警嘶吼,也把它拴好放在里面!

    四老料理停当,又相互讨论了一番,随轮流担任警戒,暨司探察之责!

    这一来,真可称的起面面俱到,天衣无缝!

    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退隐多年,向以阴险毒辣著称的“江湖四煞”之一,七指老怪的眼里!

    苦待,捱守,岁月,是对人类耐性最严重考验。

    一天天的过去!荒山医隐李士贞等人,竞没有发现对方的丝毫动静,警戒心消弛了,观察信念动摇了

    这一天,白云子说道:“奇怪!快半个月了,对方始终没露面,说不定,裹足不前,他已经回去啦!或者,我们的观察,也许走了眼,那深夜吼声,不一定就是金毛獒的声音,也可能是其他的兽类,再说石偈被破,更难说,就是最近的事啊!以我看”

    慧玄子抢过来道:“二师兄!今天讲的话,还算有些道理,试想在这个浩瀚的冰天雪窟,又有谁在这儿死捱呢?何况以我等武功,竞发现不了一丝痕迹!未免”

    白云子经师妹这一捧,更加得了理,截住说:“小心固然是对,过于小心,又何尝不是大谬不然,我看大师兄和士贞兄,还是当机立断,早些打定主意!”

    碧云子与荒山医隐李士贞,交换了下眼光,轻咳一声说道:“事情已经如此,只好依照二位的意见!”

    “不过一切仍不能大意,趁着时间还在上午,我们不妨再研究下那歌诀的意义!士贞老弟,以为如何?”

    荒山医隐李士贞连忙接道:“我对此事,可疑之处甚多!可是势已逼此,也只好冒险下手,再说携带干粮有限,要把握‘诡’‘速’二字,予敌一个出其不意!”

    事情就是这样决定了,接着讨论那歌诀的用途,经过一番权商后,荒山医隐李士贞作了最后的断语!

    他说:“歌诀里的‘东南首’,倒不费解,我们下峰之后,可把握东南方向!‘流金河’?似乎是一条水流,也许这两个意义,连贯一起,是指着东南方向,有条河流,可是”

    荒山医隐李士贞说到这里,颇费存思的,想了一想,又接着道:“可是,那太阳落了一条线,当作何解释呢?”

    白云子“嘻!”的一笑接道:“阁下真不愧是位郎中,无论干什么,都离不开那种慎思切问的劲儿,这‘太阳落了一条线’,又有何难解,还不是让太阳快看不见的情景,依我看,那疯道人,所传的歌诀,我们也不要太相信那鬼画符!”

    这位白云大师,要算进四老中,是最不懂用脑筋的一位,虽然快六十岁的人了,有时竟和小孩一样,赌气、撒骄、耍小性

    可是他这随口而溜,竟打通了荒山医隐李士贞,深思很久的迷团,只见李士贞微微一笑,满面露出,一种奇贯的光辉!

    这种动作,可瞒不了碧云子,接着笑道:“看来,你已心有成竹,不妨讲出来,也省得我这老糊涂,愈发的老糊涂了!”

    荒山医隐李士贞“哈哈”朗笑道:“什么事?可瞒不住你的法眼,老二刚才一提,倒让我想起了一点门径。”

    “假始说,那太阳落了一条线,是指着一种光华的意思,那么这光华,何尝不是指出一个方向,或者一个途径呢?否则这篇歌词中,岂不成了无意义的点缀吗?”

    说到这里,慧玄子抚手称快,而白云子更显得高兴起来,他还认为,这一发现,完全是他“阁下”的奇功伟绩呢!

    话一谈完,大家也就略一收拾,就顺着山势,走了下去,到了山脚下,众人不觉一愣,原来眼前,竟是十指难分的一片雾海。

    荒山医隐李士贞等,朝着雾海,向着东南,慢慢摸索前进。

    奇怪!那雾中,竟含有奇冰的寒飙,阵阵袭来,愈往前走,亦愈显得厉害,真是透骨逼寒,砭人若僵,大家不由得停身下来,面面相观!

    也就是在这个光景,一轮浩日,已逐渐西沉,整个,半个,不见

    蓦地里,一股金霞,逼入眼帘,直透雾海之中。

    霎那奇景顿现,那金线般的光霞,突的扩大,展开,恰像一条翻腾波滚的金河,光华逼敛处,把雾海激荡出一条通道,宽可丈许,长处!直通着一座山谷,远远的,若隐若现,在那滚波似的流金中,翻腾,掩映!

    一声惊喜交加的呼声!荒山医隐李士贞,说道:“这就是流金河!快随我闯!”

    三子略一迟顿,也就跟着荒山医隐李士贞,顺着这奇幻光霞的间道上,奔驰而去!

    说也奇怪,不但沿途,地势如钢,就是那逼人欲僵的溯骨寒风,竟似化为无余。

    等到众人携同雪撬,冲过“流金河”后,那匹练也似的光华,突然一敛,回首苍茫,又陷入烟波雾海之中,而眼面前竟又发生怪异之事!荒山医隐李士贞等,注目眼前情况,只见怪石嶙立,峦岩起伏,确形成一极大辽原,方圆少说也在十里开外,所奇者,这个辽原上,竟无丝毫雪迹!

    注目十里之外,确有两大奇峰,笔直环抱形成一奇大深谷,谷中约里许大小,黑黝黝,深不可测,而那谷中,时而传来鬼也似的呼啸声!

    凄厉处震人心弦,疾厉中使人胆寒!

    更令人无法忍耐者,那寒飙却在谷中,滚滚透出,冷澈肌骨,寒及骨髓,比起刚才那种冷劲,不知要大出几倍!

    尽管寒风冽骨,可是这几位当代侠尊,仍是禀着余勇,一股劲往前走去,十里之遥,本不太远,竟也使这些武功卓绝人物,折腾了两个多时辰!

    “谷口咫尺”众人不禁狂喜,忽然幽谷传音,一种极轻微,而又极震撼人的话头说道:“子午寒飙,触身即死,有缘进洞,松脂为导!”

    荒山医隐李士贞等听罢传音,不禁毛骨悚然!

    这,这声音发于深谷中,而又蕴含震荡无比之力,绵绵中带刚劲,凌厉内显柔合,此莫非久传失传之“魔诘神喝”吗?

    大家愣了一阵,不由得举手为礼,齐呼:“多蒙前辈指引!可是那松脂为导,又作何解,恭请一并示遵!”

    祷告完毕,半天不见回音,碧云子忙说道:“仙人即已明示,我等不宜再行冒险前进,既有松脂为导之说,不妨明日再作打算!”

    荒山医隐李士贞即接着道:“所示松脂,顾名思义,当为松树油脂之称,可是如此寒飙,此物能否颇足令人费解,看来个中,也许别有缘故,只好有待明日再为计议!”

    慧玄子也忙接口道:“雾海已封,归路已断,本晚非在此苦捱一夜,我想子午寒飙虽厉,身在谷外,谅不致真把我们冻死!”

    荒山医隐李士贞突的一笑道:“小弟于金霞开道之际,已默把方位记清,真要想走,谅还不致有甚乖误,不过我总认为,在此冒奇寒住一夜,也许有奇遇发现,甚至那‘风雷’剑的动静,就会让我们探得!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又略一商讨,也认为荒山医隐李士贞所说,甚有见地,何况自动身迄今,一切都是精于心,慎于行,见识超人一等,不由得也对他佩服倍至,相为依赖了!

    还没到亥刻,那谷中的寒飙,已起了啸音,寒冷程度,随时俱增,总算大家功力深厚,早有准备,就这样,也止不住浑身颤抖!

    刹那!子时已届,谷中竟传来一阵“隆隆”之音,接着风暴疾增,寒飙四飘,那激荡起的寒流,竟挟着凄厉的破空之响,裹着一团黑气,朝向外面袭来。

    荒山医隐李士贞连忙疾呼:“各位师兄,赶快运功调息,寒飙已至!”

    虽仅是两个时辰,荒山医隐李士贞等,何啻作了场恶梦,这时子刻将过,寒飙之力,已显降低,大家才透过一口气来!

    正当惊魂初定,方幸脱险之际,忽然一阵“嘘,嘘”之音,发自洞中,大家不由一掠,凝目望去!

    那“嘘”音,愈来愈长,夹杂着“咯,咯”作响刹那,两只绿灯也似碧油油的光华透出,既寒,且冷,摄人心魄!

    荒山医隐李士贞轻声急呼:“这不知是何怪物,师兄请各自戒备,万一我们要一挥齐上,看来这东西,气候必是不小!”

    语音甫罢,那摄人光华,陡然大增,紧接着,又掀起一阵凄厉的呼哨声!跟着一股腥风,薰人欲呕,扑袭而至!

    众人方觉有异,紧忙戒备,可是那怪物突的停身,光华逐敛,啸音渐远,似已退隐了去!

    荒山医隐李士贞等,不禁汗流浃背,连呼:“险矣哉!怪矣哉!这难道是作梦!”

    一夜之间,荒山医隐李士贞等,都是在这惊魂动魄中度了过去,好容易,东方发白,那已是第二日清晨。

    碧云子未曾讲话,先叹了口气,才说道:“千古神兵,得来非易,既有子午寒飙相护,又有不名怪物卫体,看来!吾等此行,恐将徒劳往返,难竟全功矣。”说罢,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荒山医隐李士贞亦有所感,急忙接道:“师兄所见甚是,惟我辈,身为侠义之门,亦当以尽侠义之任,而今群魔乱舞,宝物众所窥伺,倘有不慎,让彼抢得去,江湖凶杀厄劫,实难揣想,我等虽非见物起心,但亦不能使宵小所趁,只好祛魔卫道,促使有德者居之,也不负此行探险目的也!”

    接着,你一言,我一语,无非谈些:“实物神兵,确不易得,但卫道祛魔之任,油然而生,尚望能有公正敦德之正派人氏获予,以免浩劫江湖,则所行不虚矣。”

    大家谈论了半天,也就告此为止,于是于是荒山医隐居前,乃率同三子,缘原路而回!到了原来山谷下,已是“日午当天”午刻辰光,于是架棚为炊,荒山医隐等,也就饱餐了一顿。

    饭后,由荒山医隐、碧云子率领,齐往“拔天峰”左右回谷中,探寻苍松古柏!

    也就是刻余光景,竟让他们发现了一批虬茸古老苍松,众人不禁大喜,于是攀援折冲,登高履险,刹那已到了古松密集所在!

    那松脂倒也非常丰富,顷刻之间,已让这几位风尘异人,采摘盈筐,于是又折向回头,到了原来设帐之处

    荒山医隐李士贞忙着击火为引,试一引燃,天哪!真是不敢使人相信,那火光熊熊中,却弹挥出难以使人忍耐的高度热力!

    碧云子不由一声苍劲狂笑,道:“看来造化弄人,实难想象,此萤萤之火,竟有如此威力,难道冥冥之中,已有安排,此千古神兵‘风雷’宝剑,也许会落到我们身上!”

    一语方毕,忽然一声凄厉枭笑,接着帐外传来,一种冷人胆悚的鬼嗥,说道:“相好的!不见得!那‘风雷神剑’应该是我这七指老怪所得,方不愧上天一场造化也”说罢,又是一阵阴沉沉的长啸!

    众人闻声,不禁大疑、大惊、大怒!

    首先白云子发难,突的攻出一掌,接着荒山医隐李土贞等,也迭次而出。

    飞纵帐外一看,只见不远之处,站立一个状形奇丑怪人,面似暝血,身躯庞大,头若麦斗,眼似铜铃,一身半裸兽衣,骨骼峻突,两只奇形厉爪,左四右三,黑黝黝的,活似几根炉底梁条!

    略一打量,荒山医隐李士贞双手抱拳,说道:“阁下既然自称四煞之一七指老怪!不知何故侵扰此地,请示当面!”

    七指老怪一声“嘎嘎”怪笑,道:“几个小辈,我老人家,向来作事,清楚明白,这‘冻音谷’之秘,除我之外,不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必死我手,以免外传,老实说:你等一到此山,以暨‘拔天峰’刺探,都在我妙算之内。”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三子之一,白云子早已忍而不住,一阵狂笑,厉声叱道:“胆大魔头,太过狂妄,难道就不知昆仑三子,是何许人也!”说罢,人到掌到,一股狂飙,由地而起!

    七指老怪,又是一声鬼哭也似的长啸,声落身转,左爪轻飘,竟有一股奇腥薰辣热风,挡住来势!

    两股劲一接,白云子忽感两臂发麻,张口欲呕,身形不由得“蹬蹬”后退。

    可是那七指老怪,视若无睹,一声厉吼,右爪变掌,猛的攻来!

    说时迟!那碧云子和慧玄子,也在这当口,双双出两掌,而白云子,在疾身猛退之际,抱元守一,合掌猛翻,发出翻合遽吐劲力!

    三股风暴,抵住一股腥风,瞬息之间,一声震耳欲聋巨响,接着狂飙四处,余劲尤疾,竟把那叠崖积雪,掀起丈许多高,银光飞舞,箭雨疾溅,声势何等惊人!

    双方真力互较,已明显看出,那七指老怪也仅是后退两步,可是昆仑三子踉跄倒曳,几乎收盘不稳。

    接着,七指老怪又是一阵“咯、咯”怪笑,跟着两只巨爪摆动,竟发出“抽转”之声,身儿突的拔起,两目凶光暴露,发戟若立,挟着一股奇腥炙热之力,翻拆伏袭!

    荒山医隐李士贞眼看情势,知道老怪发势乃全力拚为,心里揣念,哪还敢怠慢,暗调无相禅功护体,两掌平托翻举,长身疾起,斜刺猛迎!

    这当儿!昆仑三子,亦已滑侧转进,拳掌互吐,三面袭来。

    七指老怪疾遽下袭之身,猛的“停云滞雨”身托平空,两掌幻化,分飞双袭,一接荒山医隐李士贞,迎袭之力,二击三子变势突袭之功!

    又是一声巨响,五人各自猛退,昆仑三子迎击之后,心头遽荡,而荒山医隐李士贞亦觉两臂骨节震痛!

    可是那七指老怪,也面透怪异之色!

    两次互较,昆仑三子与荒山医隐李士贞不由暗惊,心想:“老怪功力,实难揣量,若非联手进攻,化解,恐一人为对,早非其敌!”

    一念方结,那七指老怪,诡异奇毒掌法,再度飘至,荒山医隐李士贞抢身主攻,昆仑三子环转斜击!

    于是一场空前的江湖悍斗,就在这奇峰雪谷中展开!

    只见:五族风暴,旋起五团雪雨,进退逼敛,封阻吞吐,迂回折曲,旋转变斜,顷刻光景,已是二十个回合过去!

    这时老怪刹得性起,突的一声厉吼,掌化万朵飘严,拳变干根利剑,挟着奇腥炙热风暴,以毒龙掌“抹摇三现”手法,扫斫分袭!

    荒山医隐李士贞一看对方,掌法突异,心知不好,一声疾呼“诸兄速退!”身儿也跟着,倒拔挺升,两臂趁势贯力“箭马飞族”双手齐开座雅,硬形扑迎而至。

    劲力相触,立地狂飙“硼、隆”激荡之处,雪崩石飞,老怪不由疾退数步,而荒山医隐李士贞,几至坐地不起。

    七指老怪略一迟顿,又是一声凄厉长啸,暴睛突努,獠口血张,正待华力一逞,以击当前顽敌!

    蓦地里一串鬼啾,接着凄厉惨吼之声,飘然而至!声到人到又是一阵阴戾狂嚎,一个骷髅也似的,幛幛鬼影,矗立当场!

    荒山医隐李士贞等,不觉大怔!

    七指老怪竟哈哈枭叫起来!

    七指老怪一看来人,随即收式伫立“咯、咯”枭叫后,说道:“北海人魔,居然摸到此处,看来‘风雷’之密,已非专属,好吧!老相识,咱们先把这几个小子收拾了,再谈其他!”

    荒山医隐李士贞一听,暗道不好,一个老怪,尚且如此,现在又来一魔,看来今日之事,绝非善了,忙向昆仑三子,使个眼色,众人不约而同,纷纷后退,环倚而立,待势应变!

    事情往往难于预料,那北海人魔突的鬼吼一声,竟然伸出乌油油,一双瘦骨磷磷毒掌,向着老怪当头劈来!

    这一个出人意料的遽变,不但荒山医隐李士贞等,惊愕莫措,就是老怪,亦感事出非然,变起仓促,老怪挫肩撤身“毒龙神功”兜搭绾插,单掌绕袭反击!

    北海人魔一声凄厉鬼嚎,身形暴敛,左勾右扫,斫戳兼施,又已反欺敌上。

    七指老怪倏的身形猛长,立化一团风飙,凌空托身,单臂屈指“丝”的一声,破空指风,点袭北海人魔顶穴。

    又是一阵凄厉长啸,北海人魔掌幻“五指飘风”摇摇摆吐,也是一股阴辣奇寒劲力,反迎遽接!

    这一怪、一魔,两股劲力接触,可与荒山医隐李士贞等,对掌情况,完全不同。

    只闻一声,焦雷般的闷响,倏的激起一团炙人欲昏,薰蒸奇腥热流!

    一簇砭骨奇寒,凛冽袭人的狂飒冷飙!

    两人倏分即合,接着风暴激增,狂飙片片,裹起两条人影,时高时低,忽远忽近,蓦然,两阵厉呼!一魔、一鬼,双方掌力凝合,进退胜跃,相互吞引,真是“石破天惊”令人迷离,令人胆促!

    接着,又是一串凄厉长嚎,魔、怪,同是腾身而起,倏忽消失了方向,可是远远处仍传来呼叱,和凌厉的狂风激暴声!

    一魔、一鬼,顷刻远飓,荒山医隐等反倒有些发呆,白云子突然哈哈一笑道:“真没料到,那北海人魔竟在这光景,帮了我们的忙,看来!这魔头倒还懂得是非,正邪!”

    荒山医隐李士贞正颜接道:“事情绝不能如此预料,这些魔头,向来刚愎自用,很难谈到,什么是江湖正义看来!他与这老怪,有啥过节,不然我等将遭对方,联手攻击,真是难堪想象!”

    碧云子颔首称道:“医隐所料,正与为兄不谋而合,不管对方,胜败谁属,今天仍恐难予善了。”

    荒山医隐李士贞忙又接道:“目前!应敌就不能探谷,探谷就无法应敌,何况我等机密,已使老怪尽知!这”一语甫罢,忽然呼啸之音又起,接着两股黑烟起,那北海人魔、七指老怪竟把臂而落!

    荒山医隐李士贞等大惊失色,怎么?刚才还拚得你死我活,而今?又成了莫逆相知罗了!

    众人不由得,紧退数步,顷刻!空气也透出紧张气氛!

    你道为何?

    原来北海人声自蜈蚣岭,得悉李秀鸾被俏面阎罗崔鹏劫持而去后,认为这崽子,一定跑到天山,找七指老怪撑腰,所以也不加思索,星夜奔驰,到达怪窝,可是对方,竟已他去。

    北海人魔一急,也不管有理没理,抓住老怪大徒弟,活无常魏全强逼硬问,结果知道七指老怪,远赴“拔天峰”觅宝,所以也就跟踪而至,等到到达“拔天峰”时,也正是老怪与三子一隐,打的难解难分之际。

    北海人魔是四煞之中,最不讲理,也是最无心机的一个,所以一照面,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跟老怪厮拚起来!

    一魔、一怪,功力悉敌,由山脚打到山上,再由山上,转战崖壑,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之时,乃相约休息,停刻再战!

    七指老怪却是心有城府之人,趁着对方休息之际,略一盘问,才知道北海人魔为啥事体,于是双方把事挑开,也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于是两人略一商量,又已飞身,来到荒山医隐李士贞等之处。

    这时,老怪“咯,咯”一阵狂笑,说道:“不打不相识,没别的,咱们先亲热亲热!”说完,居然两支乌脚爪,向荒山医隐李士贞们,拱了一拱!

    尽管荒山医隐李士贞,感到透着邪门,人家既以礼相待,也就苍劲一笑,道:“哪里!能和威名远播之江湖四煞攀交,真是不胜荣幸!但不知足下还有何见教?”

    荒山医隐李士贞所以要挑明,也有他的打算,因为这些魔头,性情冷酷,变幻莫测,不如了解对方意图,早为打算!

    那七指老怪未曾开言,先把手指了指,然后说道:“我与人魔,已经有个君子协定,谁有本事,取得‘风雷’剑,就算谁的,你们也适逢其会,怎样?也参加这个协定如何?”

    荒山医隐李士贞微微一声冷笑,忙道:“既然如此,荒山医隐以及昆仑三子,愿随骥尾!”

    这一决定,仇人变成了“亲”人,大家也就嘻嘻哈哈,高谈起来!

    这个融洽气氛,只能在表面看,可是骨子里,各有各的念头。

    荒山医隐的想法:与其明争,不如暗斗,何妨藉此一怪、一魔功力,以探冻音谷深浅!

    七指老怪的念头:反正冻音谷已不是唯我独密,予其未得宝之前,拚个你死我活,何如养精蓄锐,再事劫夺,万一自己亲手所得,倒免得伤了和气,尤其还有那个人魔!

    每个人自怀着如意算盘,惟独北海人魔想的比较简单,而且还有点可爱,他在自言自语道:“若是这剑给了那妞儿,她一定会高兴,也许会更甜蜜的,叫我声老伯伯!”

    念及于此,那李秀鸾天真娇憨的模样儿,就好象闪立在自己面前,他笑了,咧开了那干瘪突努的大嘴笑了!尽管笑的比哭还难看!

    接着,众人把入谷之事,也大致有了决定,这时荒山医隐李士贞说道:“现在时光还早,不如饱餐一顿,等到太阳平西,‘流金河’出现时,再行前往,各位以为如何?”

    七指老怪把嘴一咧,道:“闹了半天,肚子还真饿,没别的,今天我老怪,破个例吧!”说着,一声疾劲的长啸!

    那啸音停止,由远处山坳内,飞也似跑来一支奇大无比的金毛獒,拖着雪橇,瞬间即至。

    老怪由雪撬上,取下不少牛羊干脯,以及两瓶高梁烧,于是,在这个雪峰幽壑中,杯觥交错,倒也别具情调!

    饭后,夕阳已近西垂,又顷刻,那阳光幻景“流金河”已形出现!

    荒山医隐李士贞前导,三子、一魔、一怪,跟身前进,等到穿过那浓厚冷雾后,金光顿敛,又是昨日情景!

    两煞初观异景,不禁狂啸起来,山鸣谷应,汇成一片,更增加这寒冰冷谷地带的恐怖性。

    众人愈走愈近,那寒流激荡的气团,也更显加重阻力,等来到“冻音谷”口时,寒飙翻腾涌滚,更是一步难行!

    两煞自恃功力纯厚,一声长啸,抢先开路,荒山医隐等也侧身而进,同时每人各调功力,也把护身罡气发出。

    那谷愈走愈宽,也愈显明亮,远远望去,金星点点,光华闪耀,蔚为奇景!

    众人到达跟前察看,只见四壁削崖,顶壑虬茸,尽都是钟乳垂珠;砾石吐金,光华吐敛,闪耀夺目!

    正走之间,忽然“隆、隆”震响,寒飙凝固成团,凸凸上升,众人引目而望,不远之处,地陷幽壑,那寒团、震响,即是由此发出!

    众人心知有异,且着奇寒劲阻,探身察看,只见那陷壑,方圆百丈,云雾半掩,深不可测!

    两煞忽然停身,七指老怪急促说道:“察此情势,冻音谷,中心地点,当或在此,而那‘风雷’剑穴,必定在此深壑中!”

    一路辗转奔驰,不觉已近亥交,这时谷中寒气顿增,由陷壑中,也冒起了团团黑气!

    刹那!风啸飙吼,雾挟寒冰,整个的山谷内,又变了个景象!

    荒山医隐已知“子”刻将近,哪还敢怠慢,连声疾呼:“‘子午寒飙’将至,诸君随我!”说罢,身形暴退,隐于一凹形倾壁后!

    众人忙同整理雪橇,牵着“金毛獒”也跟身而至。

    顷刻。

    牛皮帐撑好,大家矮身环坐,目视陷地幽陷,已感遍体寒不可耐,冷意贯穿深腑!

    一阵极微声音传来,由缓而急由弱而强,刹那“隆,隆”声,震耳欲聋,狂飙寒飒,团团黑色,四下袭来。

    那寒飙威势顿增,凄厉啸窜,已使众人,行气不匀,功力难调,眼耳口鼻,竟也在这一瞬间变化中,结成了一层薄冰!

    说时迟!正当寒威肆虐,冷飙逞威之际,荒山医隐李士贞已把早经储备好的松脂罐,引发燃起!

    说也奇怪,那松脂火光吐处,竟产生了一种极薰热的热浪,环绕围冲,刹那,冰寒冷气,威势大减!

    大家为此,天造地合之“松脂”火光,不禁怔住良久,就是七指老怪、北海人魔两个自命不凡的怪杰,也止不住惊异的“咯咯”怪笑起来!

    上天造物,似早有奥妙的安排,既有生,便有死,既有阴,便有阳,既有天,便有地,循环相演,生生不息,相互克制,互为衍续,设“冻音谷”寒飙,就为“拔天峰”松脂克制,荒山医隐等人,何以终了,推演之,人若无生死所限,那么自洪荒,以迄于今日,那又是何等局面?

    走笔至此,略抒所感,现在峰回路转,那“冻音谷”中,又是怪异之事,接踵而来!

    正当众人,因松脂火光,克制寒飙逆流之际,忽的!陷地幽壑中,旋起一股奇腥风暴,那风暴愈旋愈大,顷刻结成一个庞大风圈,腥风四吐,逼人欲呕。

    紧接着“嘎,嘎”之声,顿起,砭人股骨,震人心髓,阴沉、凄厉、恐怖,

    倏的!一声巨震!精光四吐,风起云涌,一条奇形怪物翱翔谷中!

    注目瞻望,那怪物形似壁虎,却生了对奇形肉翅,身体过于巨大,少说,也有丈许开外,两目开合如电,蓝光莹莹,逼人眼帘,一张巨口,鲜血淋淋,獠牙如挫,刚劲无比,还闪灼的、吞吐着三尺有余的叉形蛇信。

    这怪物一出现,竟使谷内,钟乳石金,立失光明,乌漆漆的,幻成了一片阴风骇浪,顷刻间,整个谷里,已为这怪物所挟带之烟雾,吹漫充荡,毫无虚隙!

    荒山医隐李士贞暨两煞等,哪见过这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物,不由得各自戒备,心怀喘喘!注目凝神,以观变化!

    那怪物似已发觉生人气息,突的“嘎,嘎”一阵急吼,怪头倒卷,长信喷炽,两支车轮大小肉翅,鼓起飒飒风沙,朝向众人所隐之处袭来!

    荒山医隐李士贞不由一声疾呼:“看怪物,飞行带雾,吐呈红烟,肉翅展合如轮,似是古书所载,千年雪虺,各位请防其内丹剧毒!”

    一语方罢,那怪物亦已扑到,这当口,七指老怪竟然一声凄厉长啸,反而扑迎上去!

    说时迟,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狂飙激荡,削石如粉,那鬼物竟被七指老怪“毒龙掌”功,击中要害!

    又是一阵“嘎,嘎”长吼,那怪物似已暴怒膺胸,肉翅微合,猛的,一条五尺余长的巨尾,挟着风暴之势,横扫攀崖而立的七指老怪!

    七指老怪猛伸毒爪,暗调功力“鹘落鹰搏”般,疾如雷火,戮袭怪物七寸之地。

    又是一声巨吼,那怪物碜碜的巨齿,血口如盆,猛斫七指老怪双臂!

    七指老怪缩臂换势“倒打天星”一只右手,曳起一道弧形劲暴,猛击怪物顶穴!

    又是一声凄厉厉惨吼,那怪物似已又着了一记,凶性更形暴发“嘘嘘”怪吼“嘎嘎”狂啸,紧接着,一转红雾,遍及丈许,朝向七指老怪罩下!

    这时,荒山医隐等看怪物,毒丹已喷,倒也为七指老怪担心不小,孰不知,七指老怪自幼即与毒蛇猛兽,相与为邻,而一双“毒龙掌”神功,就是吸取多种巨毒浸淫而成,又加素日,以嗜毒蛇怪虫为佐餐,更企成其,后天的抗毒本能,所以那沾入即死之“雪虺”毒雾,也不过使之略微迟滞一下而已!

    就在毒雾弥漫“雪虺”凶性大发,七指老怪凌空梯纵之际,那化海人魔竟如电石雷火般,亦已长身出手!

    遽然起变,那雪虺再也料不到,竞有敌人偷袭,一声巨响,北海人魔的“尸骨三阴”掌力,亦已贯达下腹!

    剧震之后“雪虺”一声凄吼,立时卷起无比狂飙,四爪齐飞,巨尾翻扫,毒丹猛吐,獠牙血口探张,盲目的朝着一怪、一魔,横冲猛击!

    俗语说:“一物降一物,石膏降豆腐!”

    那七指老怪不惧毒浸,固不用说,而北海人魔经年与朽骨积尸,相伴为友,那样阴毒恶秽之气,尚不为害,何况“雪虺”亦仅一毒蛇之类呢!

    于是一魔、一怪,翻腾搏滚,缠战一起,顷刻!飞沙走石,厉风狂啸,薰腥蒸腾,寒飙四荡!

    刹那!一个时辰已过“雪虺”固然无法伤皮二人,可是二人亦不能立毙此千年毒物!

    “同仇敌忾!众志成城!”这时荒山医隐已打定主意,想以久经未用之出手神针,以助全功!

    这当儿,那“雪虺”正巨口掀扬,扑噬北海人魔,人魔抽身平抑,裹曳倒踢怪物下颚,而七指老怪也间隙戮指,凌空下击!

    “雪虺”上下受敌,似觉不对,急的张口喷烟,鞭尾低扫,仰首应敌!

    就在“雪虺”颈伏仰之际,那两支蓝莹莹闪烁怪目,正对着藏身屏崖之荒山医隐等!

    怪目凝张之刹那,荒山医隐李士贞突的以“无相禅功”贯力手法,一阵尖锐裂空啸音,裹起两点寒星,分袭“雪虺”双目!

    “雪虺”已有千年修为,早通灵化,一看寒星逼目,似觉不对,赶忙肉翅扇合,企以斜腾避让。

    而一怪、一魔,两股掌力,又分向左右逼至!

    说来话长,实际上,荒山医隐发针,以暨七指老怪、北海人魔分袭,也几是同一时间。

    说时迟“雪虺”三面受敌,又是变起仓促,再是翻腾避让的快,一支碗大左目,早已为金针洞穿!

    “雪虺”左目受伤,奇痛攻心,哪还敢恋战,一声“嘎,嘎”长吼,风云起处,竟像脱弦之弩,挟着一股黑飙,投向那陷地深壑而去。

    怪物已逝,寒飙又敛,风暴过去,整个深谷内,反显得宁静起来!

    众人归帐,互一商讨,均感如此漆黑陷壑,实不宜冒险深入,随乃决定,明日清晨后,再行相机进行,于是一医、三子、两煞,也就分别调息,休憩起来!

    半夜光景易逝,不觉已是破晓之时,这时深谷内,为阳光反照,以暨顶天隙洞处透下一丝光明,全洞倒也不大漆黑,众人略事整顿,一齐赶至陷壑之上。

    屏壑而望,只见壑底薄雾掩映,倒也一目了然,全底甚为宽朗,约有三里开外,其高亦在百丈之上,唯两壁光滑如油,没有攀援之处,颇感困难。

    众人环壑绕行,突见右首之侧,有一地壳震动影响之裂痕,宽可经尺,蜿蜒而下,倒是探此陷壑,极好攀登藉力之所!

    于是两煞开路,医隐断后,鱼贯而下,顷刻之间,到达壑底,确见壑底四周,怪石林立,碜岩起伏,并有十数个深不可测的幽洞!

    这壑底,也不过三里大小,几位武林健者,瞬息之间,踏遍一阂,可是都没有发现,有关“风雷”剑藏没形迹,暨可疑之处!

    “不到黄河心不死!”大家略作盘旋,仍旧抱定,再厮守一夜,以观动静!

    瞬间,午时已届,那寒飙突涌而发,冷骨冰肌,其势较夜间,并不稍减,好在已有了“松脂”准备,倒也能忍耐过去!

    夜,夜又降临了!

    还未到子时,寒飙劲势陡增,并挟着几股黑团,从四周,各幽洞中冒出!

    这时,众人才了解到,原来“冻音谷”之冷飙发源地,就在于此!

    寒飙愈来愈重,每人都好象被一股奇寒压所竭阻

    瞬间!已交子末,寒飙出逐形降底,突的一阵“嘶嘶”“嘎嘎”之音,由傍壑中之幽洞传来!

    接着,又是一阵凄厉震人的“嘶嗥”之声,那“千年雪虺”昂首出现!

    也就是顷刻光景“雪虺”那支独眼闪烁着蓝寒光芒,倏忽熄灭,跟着庞大身躯,又形掩入洞中!

    “嘘,嘘”之音,由近而远,终至无闻!

    荒山医隐不由说道:“这怪物倒也真通灵化,知悉又是我等,竟然暴射而退,看来,一目虽伤!凶性未退,真要除此巨毒,倒是颇费手脚!”

    白云子好象聪明了许多,接着道:“依我看,那雪虺隐身之处,也许就是藏剑之所!”

    话音甫落,碧云子竟暗地里碰了一下白云子,而荒山医隐也在这当儿白了他一眼!

    白云子似已觉察,自己所料,也正是师兄等所熟虑之事,当此二煞面前,太不应过于直率,不觉老脸通红!

    正在这时候,那幽洞中,突然现出一条五彩光芒,状若匹丝,却隐隐的发出风雷之声!

    顷刻,光华暴涨,又顷刻光华顿减,倏息又归于沉静。

    几位老江湖早已看出,这匹丝风声势,正是那几经周折,犯险探壑的“剑穴”所在。可是,观剑势敛吐情况,虽有光彩而不浓,虽挟风雷而不震,似虽破土拔升之期,尚待时日!

    众人又喜,又惊!喜的是剑穴已既发现,总算不虚此行,惊的是,破土时日尚久,未来变化实难预料。

    尽管每人各怀鬼胎,可是表面上都装着毫无此事一样,依旧是凝神瞩目,似作疑神疑鬼模样!

    到了第二天,荒山医隐首先言道:“既然宝物无甚动静,看来!那昔日先贤张松溪,留偈于石,不无差讹!我想在此逗留,实非必要,不如”

    一语甫毕,七指老怪截住道:“斯言正合吾意,不如就此为止,分道扬镳也好!”说罢,竟不管众人,身似捷猫,快若闪电,抢先顺着那裂隙处攀援而上!

    “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大家轰轰烈烈,干到如今,竟然如此结局,无声无息的各寻退路,诚非始料所及!

    孰不知,剑穴暴露,每人都存了个人打算:既然破土之期尚远,何如装作哑谜,以待时日!

    老实说七指老怪,凶淫诡诈成性,一心想把此千古神兵据为已有,就是荒山医隐、昆仑三子,又何尝不想得此盖世难逢之至宝呢?

    所不同者,仅是出发点上,为善为恶的区别而已!

    老怪一走,大家也无甚留恋之处,于是沿那裂隙之处,鱼贯攀援而上。

    正当众人,腾冲中途之际,忽然一声巨震,曲陷壑顶端,星陨丸落般降下一块,何止千钧之巨石!

    说时迟!那巨石,带着风吼之力,正逼近众人停身之处。

    那北海人魔怒火中烧,一声巨吼,硬凭积年蕴厚内功,首先发难,接着荒山医隐、昆仑三子,也各凭本身功力,齐推一掌,风飙起处,狂暴激荡,一声惊天动地巨响,那千钧重石,化作飞烟碎砾,四下抛开!

    虽然众人见机较早,发动是时,就这样,每人也为此粉石碎屑溅及满面,不由得,同时怒吼,一路间纵跃急逝,瞬间,已临壑顶,再一看,偷袭之人,早已踪影皆无!

    这是一个无须解释即可了解的问题,那七指老怪抢先登壑后,早已揣算好,此千古奇珍之密,既已众人皆晓,何如趁此临壑悬身,攀援中途之际,一举杀人灭口,而达私欲,所以登顶后,乃以内家功力,掀动此千钧巨石,杀予幸逞。

    人算不如天算,没料到众人早持警戒,终于未能达到老怪所想,可是正因为此,北海人魔已与七指老怪,种下了无法解释的仇恨,而致引起四煞互拚,掀起江湖巨浪,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众人到达壑顶,略事盘旋,已感无此逗留必要,于是趁着午飙未起之际,也就联袂而去!

    到达雾海之处,荒山医隐忽然停身说:“那七指老怪既然趁人之危,临壑丢石,可能脱雾屏崖,又致一逞,我等不能不预先打算!”

    北海人魔突的一阵冷冷枭笑,接道:“所云甚当,待我领先开路,你等稍形落后,如果老怪再敢冒然突袭,我人魔‘海角天涯’必与之周旋到底!”说罢,又是一阵鬼哭也似的长啸,人儿果然冒着雾海,抢先奔驰而去!

    荒山医隐等也就紧紧跟随,等到闯过那片雾海,拨云见日之际,面前却站立了位白发苍苍,一脸凶悍之气,手持鸠形拐杖的老太婆!

    那老婆婆未等众人发言,先是冷森森的阴沉一笑,说道:“先有老怪,后有人魔,还有如此般的江湖异士,这冻音谷中,难道真值得各位这样辛苦吗?”

    说着一顿,目透凶光,又接道:“老实说,我鸠面阴婆,发觉秘谷藏珍,已是二十年以前之事,自料不会再有第二人知晓,没想到,那死鬼张松溪,竟然削壁显偈,预示玄机,揭诸江湖人氏,后来经我发觉,随以金铡指力,予以摧毁,可是仍”

    “今天已让你等发觉,我先以江湖之道,提出警告,从今以后,如再发现有人再进‘拔天峰’一步,可别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一声阴冷凄厉长啸,那支七尺余精钢鸠杖,脱手而飞,竟然齐根没于坚逾铁石之削壁之内!

    鸠面阴婆这一威言恫吓,卖弄内家手法,早已惹得北海人魔无名火起,也是一声森森长啸,单掌推出,暗用“尸骨三阴”神功,又将那鸠杖,齐顶吸引而出!

    接着“当!”的一声,早已抛置阴婆脚下!

    鸠面阴婆冷冷一淳:“怪不得与我同名并列,果非虚传,人魔!我们后会有期!”说着“隔空导引”那鸠杖化作一缕幽光,人杖合一,瞬间已飘然无迹!

    北海人魔一见鸠面阴婆逝去,突然面透煞气,冷冷的说道:“相处虽短,总算有些交往,我人魔向来作事,恩怨分明,在临别前夕,我要告诉你等,那‘风雷’神剑,只要我有一分气在,绝不准任何人取去!”说着一顿,瘪口大张,又是一阵令人悚然的凄厉鬼嚎!

    又接道:“只要你等,再胆敢轻踏‘拔天峰’一步,可别怪人魔翻脸无情!”语音甫毕,一声长啸,轻烟一缕,亦已绝尘而去!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霸王花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田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田歌并收藏霸王花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