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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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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老头一见王寡妇籍着叱责小孩,暗中闹鬼,忙笑道:“王大嫂子,老夫虽和你们夫妻没有什么交往,也算是相识多年,双方无仇无怨,你想替儿子扬名开码头法子尽多,何苦专向我师徒寻事下手呢?”

    他一言未了,那王寡妇也把小孩的发辫揪散,喝道:“该死的东西,我叫你看看老娘的手段如何,以后还敢强不?”

    说着,随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在小孩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她这里伸手一打,同时,木排周围绑紧的篾条麻索,忽然“吱”的一声,无故全行震断,跟着又是一掌,木排又微微晃了一晃,才行稳住。

    这么一来,前后左右木排上的人,看出排老师遇上了对头,双方斗上了法,惟恐波及,俱都避开,纷纷搬舵闪退。

    看情形,那些篾条麻索一断,木排非得散裂不可,可是那绑索虽断,木排仍是原样未动,直似内里还有长钉何牢样的成了一体,一根未散。

    姓谭那老者,仍是一付不经意的神气,望着对头微笑。

    王三寡妇见自己法术无功,面上立现惊疑之色,眉头一皱,厉声道:“老鬼,你休装好人,你问姓叶的,是老娘无故寻他晦气么?我儿年轻,初在江湖上走动,你们就不看我寡妇,也应该念他死去的爹也是同道中人,好歹留点情面,给他一点照应,才显江湖上的义气。为何上次我儿在苏州运河口与人争执,他不但不相干,反助一个不相识的野种与我儿作对,小娃儿家头一次出门便失风丢脸,这事没个回找,将来如何做人?”

    谭老头笑道:“那也只怪你教子无方。”

    王三寡妇道:“上次因我儿粗心大意没留神,输在他手,这次专为他寻个高下,我早就算计姓叶的没种,知我母子不是容易受人欺的,必定找你出来撑腰,所以我也暗中跟了来。”

    谭老头冷冷一笑道:“你跟了来,又能怎么着?”

    王三寡妇道:“本意你不出头,我儿输了算他自己不用功,我平日少了调教,决不出手,否则任是天王老子,我母子姊妹三人也要和他拼个死活存亡,果然你这老鬼还强出头,想以大压小。”

    谭老头闻言,气得怒目一翻,喝道:“王三寡妇,我劝你还是少惹事的好。”

    王三寡妇冷冷的一笑,道:“以前死鬼在日,我夫妻虽然常听江湖上朋友提起过,说你专和咱们船帮作对,心中就有气,自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既没有敢惹我王家船帮,就由你去,这多年来,还没向你领教过呢!”

    谭老头冷冷一笑道:“我老头这点能耐,怎敢和你比呢?”

    王三寡妇傲然道:“你明白就好,老娘这只不过打你一个警告,还没正经下手呢,今天除非叫姓叶的出来磕头服输,让开水路,便可饶他,不然的话,莫怪老娘心狠。”说罢,又向身侧妇人打了个手势,那妇人随往后舱退去。

    谭老头一任王三寡妇辱骂,他只把目光注定对方动作,并不反唇,直等对方把话说完,方喝道:“王冢嫂子,你只听令郎一面之词,可知他在苏州运河口所行所为么?”

    王三寡妇哼了一声道:“我不信他一个小娃儿家,能会作出天地不容的事来。”

    谭老头冷声道:“以他小小年纪便要抢劫良家妇女,还要伤害人家一船财货生命,说话又那等狂妄,任是谁见了也难容,何况叶贤弟上来还好意相劝,并无一语伤人,令郎却反而破口大骂,跟着用‘五雷钉’暗下毒手,就这等狂妄无知,叶兄弟仍还念他父只此独子,未肯重手伤他,只把‘五雷钉’破去,欲使其略知儆戒便罢。那知他不知进退,单人离船上岸,仗你传授,一味苦缠,一追即逃,不追便暗中尾随,行使毒计暗算。”

    王三寡妇道:“那是我儿气他不过,又算得了什么!”

    谭老头说道:“就这样纠缠了两天,从运河口一直跟到东洞庭,终于碰到了克星,将人擒住,如非人家念他年轻,初出为恶,再经叶兄弟讲情,只打了他四十荆条,否则,那还有他这条小命。”

    话还未毕,王三寡妇已目闪凶光,气呼呼的指着那姓谭的老老喝道:“谁听你胡说八道,不错,我儿是看上了那酸丁的女儿,这也没什么不对呀!我也曾命人向他提亲,凭我王冢的名头冢当和我儿子的人品本事,那一样配不上她?再说,我儿见她家穷,还答应养她全家,这是多么好的事,偏那挨刀的酸丁不知好歹,硬不答应,我儿才生了气。”

    谭老头冷笑道:“生气就要抢人,还有个天理王法么?”

    王三寡妇道:“其实当时把人冢带走也就没事了,也是我儿心软,年纪轻,见那贱人哭哭啼啼不忍下手,才宽限了他们三天,这又碍著姓叶的什么了?他这样平白破人婚姻,如杀父母之仇,我能忍下去么?”

    谭老头道:“惩治你那宝贝儿子的,另有其人,怎么找上人家姓叶的呢?”

    王三寡妇道:“谁叫他逞强出头。”

    谭老头笑道:“你应该去找那出手惩治你儿子的人才对呀!”

    王三寡妇道:“我当然要找他,但一则不知他的名姓来历,急切问那里找他去?二则事有由因,既由姓叶的多事而起,自然要找姓叶的算帐了,等和你老鬼见完高下,分个死活存亡,再找姓叶的不迟。”

    谭老头笑道:“这么说,你是找上我了?”

    王三寡妇道:“老娘今天的主意已定,这江湖上有你就没有我,率性咱们对拼一回试试,老娘如果败在你手,从今后,休说行船过往,从此连这江水、湖水都不吃一口,你看如何?”

    说到末句,把手朝后一挥“哗哗”连声,身后舱门往后一倒,前半船篷忽向后推去,当中立现一个香案,案侧各有一个大水缸,又一高又深,不知中有何物。

    适才退往后舱那中年妇人,披发赤足,右手捏诀,左手拿着一束筷子,上缠一缕头发、七根红线,立于案前。

    王三寡妇手拉那小孩正往后退,谭老头两道寿眉一皱,喝道:“范金红,你执迷不悟,孽由自作,只好听之了”

    王三寡妇闻言,理也不理,到了案前,将那中年妇人替下,又打了手势,递了一个暗号,伸手接过竹筷,嘴皮微动,往外掷去,那竹筷立即凌空浮悬在船头之上,离地约有五尺。

    那中年妇人和那小孩,早已得到了暗示,一边一个分退缸旁,王三寡妇厉声喝道:“谭秋山,你枉在江湖上混上这么多年,且莫一头投在水缸里淹死呀!”

    随说,扬手一掌,把虚浮在面前的竹筷,隔空砍去。只听“咔嚓”一声,筷上黑发红线忽成寸断,同时,对面木排上也起了一声震裂的巨响。

    就在那竹筷随着响声,就要往下散落的瞬间,谭老头陡然双手合拢一搓,再伸手一招,那数十根筷子忽又由散而聚,自行合拢聚紧,顺着老头手抬处,往对面船上飞去“夺”的一声,直落下来,钉在船上,深深嵌进,仅有小半露出在外。

    王三寡妇见状,竟似惊惶,随手又拿起案上一把剪刀,待要施为,谭老头已先喝道:“金红,你为何这等不知进退,像你这点‘五鬼小亡丁法’,怎能动得了我一块木片”

    话未说完,猛听对船舱地起了一片“轧轧”断裂之声,同时,身后也响起一片震裂撞击之声,密如串珠,跟着人声鼎沸,怒骂不已。

    谭老头似已知自己轻敌大意,中了暗算,倏地面色一沉,冷笑了一声,回头一看。

    只见那随行在后,长蛇也似的大小二三十副木排,除当头一副之外,余者所有绑索篾片、钉箍之类,忽然纷纷断裂。

    船上堆积及运载的整根巨木,连同上面所搭小屋,以及什物用具,一齐土崩瓦解,四散翻滚,飞舞碎裂。

    木排上水手,也有些被木头撞跌,受伤滚倒,近边的木头已然顺浪往外荡开!晃眼分崩离析,散落水上。

    谭秋山闻声早料及此,更不怠慢,一面回顾,一面忙伸右手把头上白发扯了一绺下来,一根接一根的往左手三指上绕去。

    先前那叫林老三的汉子见状大怒,日中方喝了一声:“贱婆娘”

    方要伸手,谭秋山怒目一斜,便即止住。

    说也奇怪,那多木排本已山崩一般离群分裂,吃谭老头急匆用头发一缠手指,忽又自行归拢,由下层往上紧挤,一片“隆隆”之声过处,又恢复原来的形式,谭秋山低喝一声道:“林老三,快去看看有人受伤没有,这泼妇交我对付她好了。”

    林老三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了一块木板,放入水中,纵身而上,立即乱流而渡,滑着水皮往后面驰去。

    那王三寡妇早知谭老头是个强敌,自己恐非敌手,无如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只得于预定法术之外,加上一些诡话,表面上是用寻常的“小六了解破之法”与敌相持,暗中并预设疑阵去分散敌人的心神,又命同党和其于暗中施为。

    满以为敌人手段高强,即使毒手行使不上,将对方后面所有木排全数解散,使敌人当众丢脸,自己占点上风,也算挽回一点颜面,趁机再伤他几个水手,稍出恶气总可办到,没想到敌人收复这等神速。

    方自惊疑,又见林老三下水往后驶去,谭秋山尚未转身,一个后背正交给了自己,暗忖:“一不作二不休,反正已树下强敌,且幸来时慎重,早已安排好退路,万一全败,带了两个亲人弃船逃走,必可无害。”

    她念头一转,意欲双管齐下,趁敌人心神旁注,冷不防猛下毒手,伤得一人是一人

    那知谭秋山可非浪得虚名,不但深通“由科”的法术,就是武功也是一流高手,且久经大敌,经验老到,适才因觉王三寡妇决非自己对手,没想到她会暗中促狭,自己偶然疏忽,让他讨了个便宜,自己丢了个人,不禁怒从心起,把来时只打算让她知难而退,不为已甚的本心,骤然改变。

    料定对方平日擅长“小亡丁”、“五阴掌”之类的功夫,一计不成必有二计,一面暗中准备应付反击,一面故露破绽诱使上当,使她作法自毙。

    王三寡妇果然上当,正当谭老头目注后面那些将复聚的木排之际,手捏法诀,施展全力,扬手打出“五阴掌”觑准敌人背心要穴,隔空打去。

    口中刚喝得一声“着!”猛觉手心一震,似有一股极大的潜力猛撞过来,知道不妙,赶紧收势,已然无及。

    右掌已齐腕撞折,痛澈心肺,疼得她几乎晕倒,情急之下,猛一咬牙,把心一横,强自忍痛定神,咬牙切齿的戟指着谭老头,厉声大喝道:“谭秋山老狗,老娘今日跟你拼了!”

    随说,随把那只筋皮尚连的断掌,往香案上一放,口中急念邪咒,左手把散发揪过一大绺,衔在口中,跟着取了案上斜插的一柄明如霜雪的尺许小刀,恶狠狠的往右手五指上砍去。

    偏巧这时的谭秋山太过自信,把事料错,他以为王三寡妇虽然凶悍,终是女流,受此重创,掌骨已断,休说手已残废,痛楚难禁,再不收势赶紧医伤,命当难保,当此性命生死关头,就算恨极仇人,也必先顾了自身,才能打点报复之想,急切之间,对方决无余力还手。

    同时,他已发现叶明霞等人那只小船,由斜刺里驰来,破浪横流,其疾如箭,以为来势有异。

    最奇的是船上坐着四位姑娘,服色各异。

    且在敌我斗法之际,忽然来此异船,不知是敌是友,什么路数,心生惊疑,暗忖:“自己名震江湖数十年,平日谨慎宽和,不作绝事,是以从未失过风,但自己仍恐树大招风,盛名遭妒,因而洗手退出江湖,已有好些年不会在外走动了。

    这次如非老友与敌结仇,而王三寡妇在乃夫死后,益发淫凶骄狂,无恶不作,前两年仅只危害行旅商客,近年来更是道行逆施,为了想给自己儿子开道闯字号,更是专寻排教的人作对,木门后辈吃他亏的已有不少,自己身为排教长老,岂能不闻不问,如果自己再不出面,实在说不下去,再经一干后辈弟子再三哀求,这才勉强出场。

    无论邪法武功,对方都不是敌手,但她恃着姿色未衰,善于结纳,江湖上邪派人物,她却认识不少。

    自己先前一时的疏忽,误中诡计,将木排拆散,经用法力聚集之后,为防泼妇还有别的奸谋毒计,她虽奈何不了自己,但恐她去暗算木排上那些水手。是以,先在环排附近水面下了禁制。”

    此刻,船上竟是毫无一点动静,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又忖:“她又再闹什么鬼?莫非要使自己数十年声望败于一日,如闹个声名全毁,那就糟了。”-

    心念转动间,仍然认定王三寡妇不足虑,小船上的人,如果不是敌党还好,如是敌党,却要凶多吉少了,暗中忙即戒备。

    就在他心神微分,目光只顾注定那突然飞来的一舟,却把身后强仇忽略过去。

    虽然小船来势绝快,不过一会工夫,王寡妇那里已然发动,她一刀下去,先把右手第一节指骨斩断了四截,同时一片红光闪过“刷”的一声巨响。

    谭秋山所乘木排,和后面临近相衔的木排,立即中断为二。

    这样的邪法也颇厉害,事前若无防备,或者事情一经发生时无力抵御,还没等她施展出全部威力,就这么一下,为首四排上的人,在谭秋山法力护持下,尚不致于死,可是其他排上的人和所有的生物,也和那数十百根径尺以上的巨木所联成的木排一样的,一齐分裂为二,休想活命。

    依照当时的情势,这“小亡丁五鬼分尸大破解法”在妖妇相继施为下,连斩三刀,将右手十四节指骨斩落,一阵乱砍,将妖法全力催动。

    无奈应敌的是排帮长老谭秋山,如换一个后生晚辈,不但那些木排皆成粉碎,人也将成血泥污水,一个个都难保全。

    总算五行有救,谭秋山久经大敌,应变神速,正看那小船快要驰到,忽觉脑后风生,挟着一股血腥,立即警觉,知道不妙,抵御已是无及。

    百忙中只得先顾人命要紧,立即咬破舌尖,满口鲜血雨丝一般,向空中喷去,方始化过,保住了排上上千人的生命。

    任是这样,仍被王三寡妇破了他那护排的禁法,将四条大木排各自中断为二。

    谭秋山见对方心肠如此的恶毒,本由怒火中烧,暗骂道:“好泼妇,你使来了强力的同党,老夫也豁出老命不要,为世除害,也将与你母子拼了!”

    他心念再转,对那将到的小船不再顾忌,手指处,先将八段断排禁住,不令分散,忙即回过身去。

    此刻的王寡妇,她是仇深恨重,怒极之下,原已豁出右手不要上面行使邪法上面运用真气,闭那断手伤口的气血,以生疼痛,她既要复仇,又要护痛,行动自比平日稍慢。

    她满拟开头便能杀死许多排帮兄弟,不料人并不会伤到一个,木排虽然折断了四排,也未散乱,谭老头已然回身,料知不是易与。

    同时,她又见那小船来势可疑,看出道路各别,并非同党,心生惊疑,无暇再顾伤处,好在手已麻木,能够强忍,忙即跟着行法。

    她两次握刀断指,一面示意那中年妇女和儿子!准备最后不敌时,三人立即跳水逃遁。

    刀落指断,血光迸现,紧接着最厉害的第三刀还未砍下,倏见谭秋山骂道:“贱泼妇,今日你恶贯满盈了!”

    喝骂间,随手抓着衣领往下一扯“嘶啦”一声,胸已完全裸露,左手抓着一柄五寸许的小钢叉,迎面三晃,便要回锋往胸前刺去。

    王寡妇她认得此乃是排教中,和强敌一拼死活的绝招,一经施为,敌人不死自己反受其害,就是把敌人杀死了,那行法之人的元气也必大为损耗,所以轻易不见有人施展,何况他目前正然占着上风,怎会如此,令人不解,心忖:“自己如果与其一拼,十九难免一死,爱子也难幸免。”

    忖念之下,心胆俱寒,那敢迟疑,突喝一声:“快走!”

    那中年妇人乃是王寡妇的同门师妹,早就看出不妙,暗中也早有准备,眼看王寡妇应敌勿促,心难二用,一听招呼,忙抢向左舷,伸手一挟狗子,手捏灵诀,直往水中一指,水面上立刻现出一个空洞,三人一同往下纵去。

    就在这时,谭秋山原因恨极对方母子,惟恐新来的小船是敌人后援,急于除害,又以两次受敌暗算,虽未全败,终是丢面子的事,这才横了心,准备拚命,不问如何,先把对方母子和同党三人除去。

    那知,小刀叉刚向胸前未及刺入,小船已由侧边斜驰了过来,到了排船之间,突听一人高喊道:“谭伯伯,我来帮你来了!”

    谭秋山闻声看去,就见一位紫衣姑娘凌空飞来,本在小船上还有一白、一绿、一红三位姑娘,其中那位红衣的小姑娘,期着王寡妇三人落水之处,抖手打出一物,蓦然之间“轰”然一声大震,江中掀起一条十丈多高的水柱,立又化成骤雨般落下。

    那王寡妇三人离船刚纵入水洞,吃那震天霹雳一震,连声也未出,就成了粉碎,沉入江底。

    就在这时,那紫衣姑娘已落上木排,走近谭秋山,盈盈拜了下去,道:“谭伯伯,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明霞”

    谭秋山凝视了好大一阵,方道:“你你是明霞?哎呀!十几年不见了,哈哈女大十八变,你是越长越漂亮了。”

    跟着,后面的三位姑娘也跳上了木排,叶明霞给他介绍了,谭秋山道:“这一批排,就是令尊的。”

    叶明霞笑道:“我明白了,如果不是我爹的事!谭伯伯你还不会亲自出马的。”

    婉儿突然插口道:“老伯伯!那妖妇已除!底下的事我可没办法管了。”

    谭秋山笑了笑道:“明霞,你这次是不是要回家呀?你娘天天都在念着你哩!”

    明霞笑道:“伯伯,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姊妹四人重又上了小船,疾驰而去。

    王寡妇已死,留下了不少船只,她那手下党徒,各跪船头,胆寒乞命不迭。

    谭秋山知与他们无干,本心也不愿闹大,忙即纵身过去,唤了两个头目人,好言诰诚,令其各散,料理之后,回到木排,仍命开行不提。

    再说叶明霞姊妹四人,划动小船,顺流而下,不到两天就到了苏州!改走运河入湖。

    太湖东通长洲松江,南通鸟程书溪,西通义兴荪溪,北通晋陵漏湖,又东通嘉兴菲溪,水通五道,周行五百里!古名震泽。

    湖中烟波浩渺!岛屿罗列,有东、西洞庭之山,又名东山、西山。

    这天近午时候,一艘小船停在了东山脚下,从船上下来了四位妙龄女郎,正是叶明霞等四人。

    叶明霞她这十几年来,是第一次回来,心中十分的紧张,这也许就是近乡情怯吧?

    很快的,她们就到了水云村,村中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叶家就住在村尾,那是一幢古色古香的别庄,就当她们方一踏进家门,就有了阻拦。

    在庄门内右侧,有所小石屋,从屋中出来了两个人,论年纪都在五旬以上,妙的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高的瘦,看来像支竹竽,矮的胖,活似一个肉球。

    那矮胖老者先开口,没讲话先带笑,道:“四位姑娘,你们这是游山而来,逛湖而来。”

    叶明霞打量了一阵矮胖老者,笑道:“夏叔,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明霞呀!”

    矮胖老老一怔,笑道:“这可好了,小姐回来了,快进去吧!夫人想你想坏了。”话声一顿,转头望着张晓霞等人,道:“霞小姐,这三位是”

    叶明霞笑了笑道:“这位是现任的武林盟主夫人,武当张姑娘,尤姑娘,我的小师妹婉儿。”

    那矮胖老老笑道:“老朽名叫夏梦山。”

    张晓霞笑道:“请问,武林人称‘七鹰掌’的可是您老?”

    夏梦山一楞,道:“没想到老朽的匪号,姑娘竟也知道。”

    他们说着话,在夏梦山带路下,走进庄中,在这时,从庄内走出来一位白发银髯,蓝衫红面而威严的老者,叶明霞一见老者出来,立即扑了上去,悲唤一声道:“爹,想死女儿了!”

    那老者正是神行无影叶公望,他也老泪纵横的挽着叶明霞道:“好孩子,你回来得好,爹也很想你,里面谈,咱们走,还有这三位姑娘。”叶明霞一一的介绍了。

    叶公望虽然口中说着走,可是他抓着女儿的手,始终没有松过。

    迎门十丈,就是大厅,叶公望突然停步向夏梦山道:“梦山,辛苦你一趟,叫他们尽快做好一桌酒席,摆在‘水云阁’内,快!”

    夏梦山应了一声道:“是,会很快。”

    叶公望一摸银髯,又道:“还有,立刻收拾干净‘金阳轩’,供霞儿她们住。”

    夏梦山再次应声走了,叶公望目光一扫那高瘦老者,沉声道:“腾宵,从此刻起,比往日加派高手巡察,请谭二哥暂去庄前守望,总之,要加倍注意和小心就是。”

    说话间,他们一行已到了“水云阁”

    原来这水云阁乃是开山成道,凿石成阁,人入其中,已在山腹之内,有一头临望山湖,凿为大小不等之方穴,方穴上嵌以镜片,使能透视外面,另有通风和接受阳光的巨穴,故而阁中干净和凉爽。

    入阁围坐,叶公望方道:“你娘已在上月被珏儿接去峨嵋,她现在不在家。”

    明霞早就觉着奇怪,闻言忙道:“爹,家内出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的戒备?”

    叶公望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已找上了麻烦!真要明刀明枪,公平决判,我倒不怕他们,可虑的是他们贯使邪法,而且他们人多势众,俱是下流,没法消灭,复仇之心更重,长日纠缠不休,不讨厌么?”

    婉儿插口道:“叶伯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值得这样怕他们?”

    叶公望道:“他们就是这太湖船帮的人。”

    尤彩练道:“一个船帮,就有这么高的气焰呀?”

    叶公望道:“因为在三江五湖间船排最多,每家均有一位会符法的师父,除用‘祝由科’替人治病外,遇上对头,也能以法力与人比个高下,他们各有各帮,互相对峙的很多,对平常人却不怎样欺负。”

    叶明霞道:“那他怎么要找上我们?”

    叶公望笑道:“马迹山就是王家船帮的总舵,他们的总舵主范金红就会邪法,她丈夫王五星也是个巫师,前在江西一带,惯用煞手伤人,因此出名多年,近已死去,范金红成了寡妇,所以大家都称她王寡妇。她也是个女巫师,曾习有不少邪法,比她丈夫还要凶猛出名,江湖上很少人敢招惹她,尤其她那儿子王世雄,小小年纪已闯出个‘小神魔’的外号,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他竟看上了你林大叔的女儿”

    叶明霞吃惊的道:“爹是说他找上了灵妹妹?”

    叶公望点头道:“是呀!不过,他可没敢用强。”

    叶明霞笑道:“神手书生林安平该不是浪得虚名,用强也不怕他。”

    叶公望道:“话不能那么说,她用邪法,武功只怕也挡不了。”

    张晓霞道:“听人冢说,黑狗血可以破邪法。”

    叶公望笑道:“我也知道,当我准备好黑狗血赶去时,已然晚了一步。”

    叶明霞吃惊的道:“怎么说?”

    叶公望叹了一口气道:“你林叔没有防备,已被邪法制住,他们正打算劫走灵姑,我即取出准备好的黑狗血喷洒出去,虽然救了她父女,却替自己找上了麻烦。

    日前,她带了不少船只出去,打算在大江之上截击咱们的木排。”

    张晓霞插口道:“叶伯伯,你是排教的?”

    叶公望笑着摇头道:“我不是排教,但我却做的排教生意,所以先请出来一位退隐多年的朋友,在排上等候。”

    叶明霞笑道:“那人可是谭伯伯?”

    叶公望愕然道:“你们怎么知道?”

    张晓霞笑着把在江中所遇的情形一说。

    小婉儿突又插口道:“不要怕他们了,我已给了他们一颗霹雳子,打落水下,他们已再不能为恶了。”

    叶公望摇头叹气道:“你们也太小看王寡妇了,你们那一雷,就是震死了她那师妹和狗子两人,王寡妇用邪法水遁逃走,这一来,自然仇恨更大了。”

    叶明霞气得柳眉一挑,哼了一声道:“仇既然结了,怕什么?我不信他们敢找上门来。”

    叶公望道:“听说王寡妇逃回来之后,已约了很多江湖上的高手,并扬言报仇,而且近几天来,东洞庭也出现了不少可疑的人物,我怎能不防备呢?”

    叶明霞点头道:“有所防备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始终为人所制,那样会累垮我们,我们应该争取主动,找出他们来,剪去羽翼,再治元凶,最低限度我们也应该知道,他们都约了什人来。”

    叶公望还真没有想到,多年不见的女儿长大了,心中那能不高兴,又谈了一会,话锋再转,谈了些当今武林所发生的事。

    饭后,夏梦山领着她们,住进了金阳轩。

    金阳轩亦是从山腹中开凿出来的,四面全是石壁,妙的是独门独户,进出可以不走庄门,无形之下,也成了别庄的屏障。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小婉儿就闹着要出去看看,同时,张、尤二女也因久闻太湖胜景宜人,叶明霞却谨慎的道:“左道妖邪都在附近,或许撞上,那样我们岂不是自露行迹?”

    张晓霞笑道:“那有什么难的,我们不会改装吗?在洛阳都没有人认得出,我不信他们会认出我们,再说,大江之上婉妹打出霹雳子时,妖妇已然入水,我想倒不致于被她看破。”

    叶明霞强她们不过,大冢也都换了装束,张晓霞和叶明霞改成了书生打扮,尤彩练扮成了书僮,小婉儿仍然披上她那兽皮,四人便出了金阳轩。

    所行之处,恰有一通湖小溪,沿溪往湖滨走去。

    时当展初,农人多在水田中耕作,到处是人,只这条溪路清静,浅岸清溪,碧波油油。

    溪的两岸,绿树成行,疏密相间,一面是旷宇天开,良田万顷,阡陌纵横,绿云如绣,

    一面是远山萦萦,近岭凝青。

    湖波浩渺,天水相涵,加以风帆远近驶行,白鸥遨翔点缀其间,宛然一幅绝好的画景。

    偶值一阵风过,稻香扑面,心情为之清爽。

    道旁怪石小锋之下,时有不知名的香草、蕙兰之属,因风摇曳,竞吐芬芳,在在供人流连玩赏,不舍离去。

    叶明霞心中一动,心忖:“既然出来了,何不去看看林家是个什么情形,还有灵儿妹妹,也有多年不见了,不知出落得怎样美法,竟会引起这么大风波。”

    她心中这么一想,就和张晓霞等人说了,晓霞和尤彩练及婉儿,全是年轻人的性情,谁不喜欢热闹,当然全都答应。

    于是,她们沿着小溪向前走去,沿途见所有人家的竹篱茅舍,多半都是花竹扶疏,里外清洁,到处干干净净的。

    前行不远,已到了运河通湖之处,河面几有七八丈宽,水势自然比小溪大了很多。

    对岸尽是成行的桃李之类树木,有一片菜圃,几间茅舍。

    她们从水窄之处,飞跃过去,走近一看,茅舍外花木繁荫,门口长着两抱粗的高柳,随风飘拂,门外静悄悄不见一人,只有一条耕牛,在房侧空地上吃草,还有几只鸡正在缓步徘徊,啄食草土间的虫蚁,态甚悠闲,见有人来,一齐惊飞逃散。

    叶明霞走近门前,高呼道:“林叔,在家么?”

    连问数声,均无回应,探头向内一看,房中遍地狼藉,桌碎椅翻,料是敌人曾来侵扰,林家父女已逃。

    正想回走,忽听呼声震耳,偏头一看,见那高柳树下,有一中年穷汉,正在倚树酣睡,身旁放着一根黑木杖,心疑是左近邻人,忙走了过去,唤了两声未醒。

    又见那黑木杖,非铁非木,粗如酒杯,似颇沉重,不便伸手,试看用脚微微一拨,竟是重得出奇,少说也有二百来斤,心方惊奇。

    忽听那穷汉在梦中大喝一声道:“王寡妇,你敢倚众欺人,我可要叫人拿霹雳子打你了。”

    叶明霞一听,心中一动,暗忖:“咦,他怎会说这些话,并且知道自己身带霹雳子,明是异人无疑。”见其将醒,忙即躬身低唤道:“前辈请恕我惊扰,醒来一谈如何?”

    那穷汉突然睁开了眼,怒声道:“你这丫头,吵我做什么?快些滚开,免得我老人家生气,拿打狗棒打你了。”

    叶明霞闻言,心中一动,已看出对方绝不是常人,但却无法弄清是敌是友,向身后三人使了个眼色,命大家暗中戒备,准备相机应付。及见那穷汉醒转之后,二目神光炯炯射人,貌相越显清奇,想起师父分判正邪之言,料非恶人,刚把敌念一去,那穷汉又道:“你们这样的打扮,就能骗住人么?看你们这副样儿,不男不女的,真讨厌,谁还管你们的闲事?”

    叶明霞忙道:“前辈息怒,只为这里与贼巢邻近,不得不生戒心,还望原谅,后辈也无他求,只请指点林家的人到那里去了,感谢不尽。”

    穷汉笑道:“你这丫头,倒也诚实,居然知错不说假话,林家父女已然避开,如听我话,先在屋内看完热闹再走,我还教你两手功夫,一举两得,岂不是甚好?”

    叶明霞虽是心急林冢父女下落,因见对方遇事先知,料是高人,不敢怠慢,闻言方一迟疑,穷汉又怒道:“你不愿意么?”

    叶明霞忙道:“晚辈怎敢,只是林家父女避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担心他们落入敌手,那就糟了。”

    穷汉怒道:“放屁,你就是知道人在那里,赶去有什么用,那最厉害的一个魔头,就凭你那两口霹雳剑,也奈何不了人冢,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

    叶明霞闻言,越发惊奇,不敢违抗,忙道:“老前辈怎么称呼?”

    穷汉笑道:“魔头已快被我徒儿引来,无暇多言,回山去问白衣婆子,就说太湖遇见了我穷要饭的,她就会对你说了。”

    叶明霞听出对方竟是师执前辈,方自应诺。

    那穷汉已忙道:“快些躲起来,等看热闹,快!”

    叶明霞等人依言刚一藏好,便听破空之声,由远而近,晃眼便见一个小花子打扮的幼童,怀中抱了一个大黑葫芦,一落地便急喊道:“师父,那魔崽子好厉害,他追来了。”

    叶明霞见那小子,年约十二三岁,生得又瘦又干,凌空飞纵而来,因为他身材太矮,葫芦又大,几乎和他人差不多高,看去十分的滑稽。

    小花子用双手抱住,口中乱喊,东张西望着,那穷汉明明在树下,他竟未看见,急得跳脚,唤了几声未应,便跳脚埋怨道:“专门逗着人家着急,这算什么师父嘛,也不想想狗贼有多厉害,如非我下手得快,差点吃亏。师父,你要再不出现,我只好把这葫芦砸碎了,好在这里没人,伤害到别的生物,我可就不管了。”

    他话声方落,就听那穷汉已接口道:“你忙什么,拿它去逗那番驴,以毒攻毒,不也好么?穷嚷嚷还有什么出息!”

    小花子一听,笑道:“原来师父还是管我呀!这还像话,好,就依你,我看那番驴有多大的能耐。”

    叶明霞转头再看,穷汉已不知去向。

    现在,庭院里就只有小花子一人,手抱着葫芦,坐在树旁石墩上,不时的探头外望,满脸笑容。

    过没多久,就见一道灰色长虹,横空冲云而来,老远便听他厉声大喝道:“小杂种,你敢盗我法宝,今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声到人到,就见在一条长锦迥旋里,飞落下一个貌相丑怪的红衣番僧。

    小花子看到他好似害怕的神气,口中咒骂看,抱起葫芦便想纵走,那知,番僧出手更快,一抖手中那条灰绸,没等小花子纵起,已将他连人带葫芦缠住。

    番僧哈哈笑道:“小猴儿,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敢和佛爷闹鬼”

    话音未落,忽听“叭”的一声脆响,好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半边脸火辣辣的生疼,气得他暴跳如雷,怒吼一声,喝骂道:“何人大胆?暗算你家佛爷,教你知道厉害!”

    说着,双手齐扬,挥出青、红两条丈长丝巾,带着万点火星飞针,四下激射如雨。

    叶明霞担心小花子吃亏,忙即取出一双霹雳神威剑,运足一口真杰,手捏剑诀,飞剑出手。

    番僧见飞来两道带钓的银虹,威力神妙,不敢硬接,连忙一收灰带,打算收回葫芦,那知刚用力一收灰带,竟然轻着无物,小花子人已不见,只剩葫芦在地,同时,那两道带钩的银虹,已然袭到。

    情急之下,抖手抡起灰带,飞舞起来迎架神剑,但他还是舍不得他那葫芦,一面伸手去抓那葫芦。

    那知,他那灰带本是刀剑难断之物,遇上神剑,竟然被斩得寸寸飞落,刹那间,满空都是碎屑,宛如群蝶乱舞般,丈余灰带,转眼只剩数尺了。

    另方面,当他伸手去抓那葫芦时,抓是抓到了,不过手方触及,立刻又缩了回来。

    原来,小花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在葫芦上涂满了秽物,触手滑腻,臭气难闻。

    就这一怔神间,茅舍门口出现了那穷汉和小花子师徒二人,穷汉转向叶明霞道:“丫头们,快闭住呼吸,小心番驴的毒物伤人。”

    就在这时,小婉儿又在叶明霞革囊中摸出来了一颗霹雳弹,抖手打了出去“轰”然一声大震,那大葫芦立刻被炸成粉碎。

    正当霹雳子投出之际,番僧情急抢救葫芦,向前挨去,不料葫芦未抢到却被炸碎,内中毒汁如暴雨一般,四下飞溅,番僧骤出意外,被炸得遍体鳞伤,满脸流血。

    这才知道敌人厉害,自己万非其敌,慌不迭纵身打算逃走。

    那知,张晓霞一见明霞和小婉儿出手奏功上时技痒,也抖手掷出了那青蛟剑。

    番僧身形方一纵起,突见银虹电射已快上身,方抖起手中青、红两条彩带抵挡,忽听穷汉哈哈笑道:“无知番驴,你连我‘五湖穷神’都不认得,此时想逃,岂非做梦?”

    随说,一抡手中黑木杖,纵起身来,兜头打将下去。

    那番僧为了闪躲穷汉那黑木杖,就忘了飞斩而来的青蛟剑,他斜闪的身子,正迎上那飞斩而来的银虹,环身一绞,但听他惨叫一声,鲜血飞溅,尸身分做两处落地。

    叶明霞等人这才从房中走出,穷神笑道:“想不到,今天还是你那神剑帮了忙”

    叶明霞笑道:“那不是我,这是多亏了晓霞妹妹的青蛟剑。”

    穷神吃惊的道:“青蛟剑?那不是九幽鬼婆子的东西么?”

    张晓霞道:“但是已被我收了来。”

    叶明霞忙道:“前辈,敢问恶僧那葫芦里,装的是什么毒物呀!”

    穷神笑道:“这番驴乃是赤发斑禅的师弟,他那葫芦中装的,乃是集苗疆十几种最毒的毒涎精练而成上经施为,除了中毒之人化为浓血之外,方圆五十里内的生物,也均会染上奇毒,就因为这东西太歹毒了,幸好你那伙霹雳子,总算把它全毁了。”

    叶明霞愕然道:“你认得霹雳子?”

    穷神笑道:“我早看出你是紫云先生公母俩的徒弟,可惜是怎么没有将用法传你?”

    叶明霞笑道:“因为那不是我所发的,而且那也不是霹雳子。”

    穷神愕然道:“那怎么会不是霹雳于?”

    叶明霞笑道:“那是我师父新制成的紫霰弹,威力却较霹雳子差多了。”

    穷神哈哈笑道:“好哇!这个假牛鼻子,连我都瞒住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话音未落,蓦地顿足而起,叶明霞见状,高声道:“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我林叔父女的下落呢!”

    遥遥传来穷神的声音,道:“东山脚下溅珠崖,要快去,用霹雳子不可用紫霰弹,除去王寡妇,功便成了大半,快去吧!”

    声音越去越远,转头一看,那小花子仍在,忙道:“小兄弟,你怎么不去呀?”

    小花子嘻嘻笑道:“别叫得那么客气,干脆就叫我袁生好了,我师父经常都是这样,我也习惯了,如此倒很好,我可以好好的玩几天,不是很好么?”

    张晓霞笑道:“那么袁兄弟,你一定知道林家父女在什么地方了?”

    袁生笑道:“我师父不是说了么?可是他没去过,还是我告诉他的,那当然我知道了。”

    小婉儿突然道:“你知道就带我们去呀!还蘑菇什么嘛,走呀!”

    小花子袁生这算是碰上了克星,在小婉儿催促下,只好领着四人奔赴溅珠崖。

    溅珠崖岛东,崖壁高约百丈,下临湖波,危石嵯峨。

    四人在袁生引导下,在很远的地方,就攀下了崖底,再踏着危石向溅珠崖奔去。

    所谓溅珠崖,乃因湖水掀起拍打崖边危石,溅起点点水花,溅上崖壁,蔚为奇观,所以被称为溅珠崖。

    五人走近十丈左右,爬上一块崖石,向下看去,就见在一块大石笋后一块空地上,放着一个木托盘,一大碗净水,水面上浮着三个铜钱,钱眼里各插着一支点燃的香火,直立水中,和钉一样毫不偏倚,钱也不往下沉。

    盘外另放着几堆盐、茶、米、豆之类,和一把尺许长短,上系红丝线的竹发,正对着一个崖洞的洞口。

    小花子袁生也是个人小鬼大的淘气精,他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四人,朝直向前走去。

    正走之间,对于近处也未怎么注意,晃悠着身子,正潇洒的晃着,忽听前面一声断喝道:“小要饭的往那里走,眼睛瞎了吗?还不快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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