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 > 金鹰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金鹰最新章节!

    说也奇怪,只见他连连虚点三脚,便跨上了小舟,而舟上似无着力,竟连荡也不荡一下。

    安家一干仆人,平日也练武,但那见过一这等,只当他在弄玄,惊得目瞪口呆。

    “铁雕”陈鹏飞自讨无趣,老脸登时飞红。

    只有安二公子内心虽是一惊,但仍面不改色地笑道:“足下好俊的少林身法。”

    闻言一惊,蛇形令主复大笑道:“少林微末小技,不足为道!”

    他这话甚是诡巧,可当两面解释:或者,他是少林门下,以之为自谦之辞;或者,他并非少林高足,所以言辞之中,贬抑少林。

    冷冷一笑“铁雕”陈鹏飞隔舟道:“少林派光明正大,决无鬼魅之辈。”这话分明是冲着蛇形令主说的。

    安二公子忙笑道:“足下身兼数家之长,有几位朋友想拜见拜见。”

    蛇形令主冷声道:“不料陇西大豪如此看重鄙贱,竟请了四方朋友来考较微末之技啦!

    陈“铁雕”大怒,正待开口。

    安二公子一摆手道:“足下言重了,我安仲仁再不济,也不必劳动朋友,待你我之事完了,足不再赐招不迟。”

    此时,早已到了湖心的小岛旁。

    蛇形令主放眼一看,亭中已坐了四人,还留了三个空位。

    三人人得亭中,那四人起身迎接。

    安二公子一摆手中纸扇笑道:“这位就是名闻天下,声震武林的‘蛇形令主’。”话落,指向一位白胡老者说:“这位是漠南金砂门的‘神鹰’褚一鹤老英雄。”

    又指另一位风姿飘逸的中年文士道:“这位是昆仑派‘天外一秀’东门俊大侠。”

    又转向一位玉树临风的青年英侠道:“这是‘一剑双夺震神州’乔汝安乔大侠。”

    最后对一个蓄山羊须的瘦枯老者道:“这位是陇西天全教右护法,‘赛哪咤’洪耀天老前辈。”

    蛇形令主暗暗嘀咕,除了乔汝安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目空一切的老辈人物,今日怎会聚在一堂来对付自己,但他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仍冷冷道:“今日是群英会了。”

    话落瞄了安二公子一眼。

    安二公子面不改色,待众人都坐定了,才从怀中掏出一只盒子道:“今夜之会,是因蛇形令主看中了敝宅所藏的‘千年灵芝’,所以才大驾枉临。”

    众人都是武林高手,那会不知宝物,不由都看向蛇形令主。

    安二公子仍朗声道:“这宝物是先皇帝御赐之物,岂可转手他人。但是‘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天下之物,有德者居之,我安仲仁能不双手本上。”

    众人更是一惊。

    安仲仁仍目不斜视道:“但家父远在京都,通知未及,恐今后受责,尚请蛇形令主宽限个时候。”

    众人的视线又集合在蛇形令主身上。

    只听他冷笑数声道:“千年灵芝,武林至宝,岂是你陇西安家能永世独占的?话既如此,便是安老英雄在场,也不能另有良法,又何必坐候。”

    众人又惊又怒,只因陇西安家武功虽没自成一派,但在武林中素有威望,快甘两省,不管黑道白道都本为精神上的领袖。

    所以旁的客人田还罢了,洪护法可怒道:“哼,何物狂徒,莫道快甘道上的朋友,无人能收拾你。谅你不过匹夫之勇,又何必劳动安二公子的法驾,我洪某不才,愿先陪你走几招。”乔汝安冲着洪耀天冷哂一声。

    蛇形令主不怒反笑。

    安二公子会意,忙道:“洪老英雄且息怒,我姓安的事,岂可连累朋友。”话落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对众人道:“请诸位作个公正。”又转向蛇形令主道:“足下既然如此,我安某有潜了。”

    蛇形令主正待起身,往亭外的场子中走。

    下料昆仑掌教东门俊笑道:“两位且慢,我还有事向蛇形令主请教。

    安二公子作礼道:“尚请东门大侠稍后再说。”

    金沙门下的褚“神鹰”冷笑道:“只怕此机不可再。”

    蛇形令主也冷笑道:“那倒未必。”

    安二公子听说,只得重有入座。

    东门俊问道:“敝门萧老武师可是被尊驾所杀?”

    蛇形令主道:“若是萧文宗那老匹夫,便是了。”

    众人听他那不当一回事的口气,不由发指。

    长啸一声,东门俊大怒,正要出招。

    褚一鹤忙道:“东门大侠且慢,容老夫先讨教三。”话落转首对蛇形令主怒目而视道:“本门‘血印掌’,不传外人,只有老夫兄弟二人通晓,你这狂徒究竟和家兄是何关系?”东门俊惊道:“尊兄十多年前,不是在塞北之战中失踪了么?”褚一鹤点头道:“所以我才追问这事”

    那料到蛇形令主哈哈大笑道:“褚者头真是少见多怪,我那手见不得人的功夫那是什么‘血印掌’,是叫做‘三脚猫功。””

    “神鹰”褚一鹤是老前辈英雄,那受得这等闲气,大吼一声,左掌迅速拍出。

    不料“赛哪咤”洪耀天在旁右臂一伸再一屈,横击一掌,将他掌风硬生生逼出亭外。但是两股力道落处,水花震起三丈来高。

    重重地哼了一声,楮一鹤老脸变色。

    蛇形令主不惊不慌,身子文风不动。

    洪耀天干笑道:“褚老英雄暂请息怒,容洪某先问几句。”

    楮一鹤尚未发话,蛇形令主又冷笑道:“也好,本令主把你们一并打发了。”

    也是刻薄惯的,洪耀天倒不生气,反笑道:“看你年纪轻轻,倒嫌命长了。我且问你,本教专用的三色金带如何弄张老英雄身上去的?”

    “一剑双夺震神州”乔汝安,忽以右手轻敲桌面,举头眺望亭外的明月。

    这洪耀天在教中除教主外,也数得上他了。

    他所谓的“三色金带”便是仇摩在天全教总鸵见过的绳子。也是慕天雕等三个在铁烟翁张青尸身上找到了。

    蛇形令主怪声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本令主又不会编绳子,还不是取自贵教门下。”洪耀天怒斥道:“本教只有总坛的舵主以上,才能用这“三色金带’,你且从实招来,是得于何人?”

    蛇形令主愈发得意道:“半年前在芜湖捉了只王八”

    大惊失色,一撑桌面,半身腾起,洪耀天道:“难道‘九尾神龟’穆国雄穆老堂主竟是毁在你手上!”

    蛇形令主朗声道:“不错,正是区区。”

    洪耀天阴笑一声。

    乔汝安望着蛇形令主和洪耀天也冷笑一声。

    见众人已问完,安二公子便起身道:“各位老前辈的事先请暂缓,容安某与这厮先作个了结。”

    众人除了乔汝安外,皆狠狠地瞪了蛇形令主一眼。

    乔汝安对天全教的洪耀天显然极为厌恶,但似碍于安公子之面,未便发作。这时,早有下人把练武场给布置了妥当。

    原来这湖中小州长十丈宽五丈,那凉亭在州的左端,有阶石通水面。从亭另一端去,便是一长四丈宽一丈的场子。

    场子三面都围上竹林,无路可通。

    安二公子既接了蛇形令主的留帖,恰巧这几人也为蛇形今主而来兰州,便布置了一这个场地,想把蛇形令主栽在这里,替快甘江湖道上的朋友洗洗血仇。

    蛇形令主俊目回扫,便知安二公子的心意,但仍不动声色道:“好一个幽雅所在,不愧是状元府第。”

    安二公子道:“令主可见笑了,山野之地,那有像足下身手的俊才。”

    蛇形令主回顾亭中诸人,正好阻住了去路。

    举目一瞧,见那亭上悬了个横区,上书“紫气东来”四个擘窠大字,端的是龙飞凤舞,便临空指划道:“铁划银钩,也不过如此”

    陈鹏飞顺眼瞧去,只见那区上竟被他硬生生刻划四个字:“座满朋高”把好好的一块墨宝毁了去。

    这分明是对安府的大不敬,老脸那挂得住,便畅声道:“食入之禄,忠人之事,我陈某不才,先替少主人讨教三了。”

    话落也不待安二公子允诺,便一挽长衫,往场中一站;众人员事出突然,都望着蛇形令主,看他怎么交待。

    那知他阴声道:“好说,反正姓安的花招多得紧,本令主也就让你开开眼界,免得快甘道上的朋友说陈铁雕栽得冤枉”

    众人聆言皆怒不可抑。

    安二公子忙轻摇纸扇道:“陈老总管休得莽撞。”

    话落,蛇形令主已大步入场,众人也无心他顾,都屏声止气,因这蛇形令主虽已以毒辣著名,但无人见过他的真功夫。

    而这“铁雕”陈鹏飞成名也有三十多年,是西北道上掌功算得一流的人物,这下倒要见个真章。

    再说陈鹏飞是经过风浪的人,临场反而镇定,一反平时火爆的脾气,只见他慢慢地说:“老辈不能占后生的光,你说怎么比法?”

    乔汝安等不竟替他捏把汗,原来论双掌,他或可取胜,否则他今日何止于“栽”字,恐怕不死也伤。

    哈哈一笑,蛇形令主道:“老而不死是为贼,本令主就先领教你这老贼的‘鹰爪功’!

    陈鹏飞暗笑道:“你可自找死!”

    众人也松了口气,原来陈铁雕一生浸淫鹰爪功本以硬功见胜。

    但陈铁雕是何等人物,他仍怒容满面,连声冷笑道:“黄口孺子,休逞口舌之利,待老夫教训教训你。”

    话落,也不作势,右手-地拍出一掌,就在手快伸直之时,忽往左一屈,只见一股力道圈成半个圈子,将蛇形令主圈在里面。

    而左手忽然从右手之下穿出,斜斜向上,拳风直奔敌人下腹,这是拳术中的绝招,叫做“顾此失彼”难在三个动作要配合得当,令敌防不胜防。

    本来上手就用杀着,是学武入之大忌,但今天蛇形令主已成武林公敌,所以陈铁雕也就下讲这一套了。

    ,昆仑掌教东门俊见陈鹏飞起招便用上了成名绝招,不由心中暗惊,怕他已动了真气。但在当时那迅如电光之昨,那由得众人慢想,只见蛇形令主已被盖在掌风中。

    安二公子见他不纵不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原来逼“顾此失彼”一式三招,第一招虽是诡险,但决困不住一等高手,只西他那一圈一拍,都集在一个卒面上,所以敌人只要应变得快,不难上纵或低身躲过。

    连着两招便随之而上,那时任对手再强也会捉襟见肘了。

    所以他这首招不过是个陷阱。

    而这蛇形令主显非庸手,那会就此栽在当场,现在他却不闪不躲,分明是有怪招出手。果然,在那飞沙走石之中,忽来一声惊叫。

    安二公子和东门俊同时飞身亭外,双双发掌。

    而蛇形令主的长笑之声也传响兰州城中。

    安二公子心中大急,循声又拍出一掌,东门俊看定陈鹏飞卧身之处纵去,待到近头,把脉,早已心脉震断,回生乏术了。

    众人不由大愤,但更惊的是竟连人家的招势都还没弄清楚,已栽了一个高手。

    原来这“顾此失彼”有个破绽,因为他右手一圈,只能到左肩前便止住了,而左手又从右手下穿出,斜斜向上,拍出一掌,两股力道虽然一前一后,但相交之处便减去了八分力。

    蛇形令主既存心要独霸武林,这等名招的破法,早就研究过,而了然于陶。

    所以他不慌不忙,见陈鹏飞右掌之力已回向而来,忙向前轻跨半步,避开力道,待那左手的拳风已达下腹,又忙一侧身,闪了主力,然后暗运神功护体,就那两股力道相交之时,硬生生切了出去,顺他合力方向,脱出掌风所至。

    这时已到了陈鹏飞面前,而陈鹏飞又安得不命丧当场呢?众人见他一招之内,便废了一个武林高手,心中都暗暗发毛,但更恨他太手毒心辣。这固然是陈铁鹏失于自估太高,可是也不由不佩服蛇形令主功力之强。

    安二公子见状悲声道:“陈老英雄固然技逊一筹,而阁下又何必一至于此?”蛇形令主怪笑道:“会家动手,死伤在所不免,阁下又何必效妇人孺子”

    抱起“铁雕”陈鹏飞的尸体“天外一秀”东门俊道:“东门某不才,先替武林诛此匹夫。”

    蛇形令主哼一声道:“东门大侠以昆仑掌派之尊,在不敢不奉陪,只是”知他话中有物,安二公子忙道:“区区本与令主有约在先,尚请东门大侠稍待。”东门俊狠狠地望了蛇形令主一眼,抱了陈鹏飞回亭子里,那边自有人士来料理。

    安二公子心中暗一盘算,轻功、掌功、内功,此人都似诡奇已极,却不知兵器如何?遂道:“语云,剑为兵器之首,月下舞剑也是雅事,令主以为如何?”

    蛇形令主枭笑道:“鸿门之宴,也有舞剑,好说”安二公子也不再打话,铮地一声抽出了佩剑。

    这口剑的是有名,系得自大内的“贯日”剑。

    亭中诸人都是有家,皆有伯乐遇千里马之感。

    蛇形令主却一翻眼道:“山野之人,那敢在公子面前卖破铜烂铁,请以竹枝代剑。”

    话落右手藏于袖中,暗用食指一弹,那千钧功力,集于一方寸上,岂同小可。只听风声过处,一丈开外的竹林子寒,便飞起一根姆指粗细的竹条。

    好个蛇形令主,右手忽改成招手之势,一股阴柔劲力,竟将那竹枝缓缓带了过来。在场高手虽愤于他的为人,但也不禁为他一身功夫惋惜。

    昆仑掌派东门俊更大惊失色,原来这是昆仑绝技“吕公指”的化招,用以夺对手兵器,本传自他兄弟二人。

    自塞北一战他哥哥“八步赶蝉”东门彦失踪之后,天不会者,当只有自己一人,那知会重见于斯地?

    手足情深,东门大侠立意要在此人身上找出他哥哥的下落来;那知因他这一念,以后竟保全了蛇形令主性命。

    而武林中许多大劫,也因此而不可免了。

    安二公子见他露了这一手,知道蛇形令主想技惊当场,但他家学渊源,而且又是崆峒派的开门弟子,岂会被他这一招所震住?

    只见他一挽剑花,正颜道:“令主请了。”

    他们两人这一交手,真是杀得天昏地暗。

    原来这蛇形令主的招式虽是古怪,但崆峒的“云摩”剑法也不易与,况且安二公子有陈铁雕前车之鉴,那敢再鲁莽从事?

    所以任凭蛇形令主变了五家功夫,也拿他无可奈何!

    一转眼便走了三十招。

    蛇形令主眼看强敌环伺,心中暗暗着急,只怕今夜可讨不了好去,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幸而安二公子是名门正派之后,决不以手中兵器上的优势取胜,有时反受到些牵制。“一剑双夺震神州”乔汝安在旁见状不由着急,但又不能插手,徒唤奈何。

    急中生智,蛇形令主心生一计。

    这时,安二公子正以“风起云涌”之招,攻他正面,剑势由下盘旋而上,五尺之内,皆为剑锋可及。

    蛇形令主看个准处,当前身正以急转之势攻及腰部之时,以手中竹剑,在他半圈之中连磕五下。

    这“贯日剑”何等锋利,况且又是蛇形令主存心迎上去的,所以竹剑尖锋迅速被切下五段,每段寸许,却顺两剑相交之力,及其剑身旋转之势,成扇之状,上下分射安二公子五大要穴。

    他这手事出非常,不过是,一刹那事,亭中高手大惊,欲救无从!

    安二公子正用攻手招数,这五枚“暗器”来得突然,不能回剑自救。

    可是他不愧为名门高弟,临危不乱,决定弃剑自救,只见他右手之剑势往左脱手,左手却迅速往剑柄猛力一拍,借那些微反震之力,右足用力一蹬,身子硬生生往左移了一步。

    他左手拍剑,掌风已震开了射向上身的两枚“竹箭”右手既弃了宝剑,却往下一磕,又碰飞了两枚。

    但饶是他闪躲的快,腰际那枚却穿右衣袖而过,真是间不容发!

    那“贯月剑”受他左手猛力一拍,迳飞向蛇形令主,这招反攻更是来得古怪,蛇形令主人惊,幸好安二公子先求自保,未免失了准头。

    蛇形令主便借他些微之偏向,忙用手中竹剑顺着他剑面,旁击剑身,只听竹金交击之声,贯日剑斜斜射向竹林而去。

    而蛇形令主手中竹剑,那受得一这两股力道相接“必剥”一声,已裂毁为十多片。安二公子虽已落败,但他那弃剑、磕“镖”、移身、反攻,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应变之快也是天下可数的了。

    座上诸豪虽是久经风魔,但这两招不合章法,闻所未闻的怪招,可真还未见过,不由怔在一旁。

    蛇形令主狂笑一阵,正待敢口,不料林子里哗喇喇一声,有人怪叫道:“救命啊,有蛇!”

    话落,只见从竹林里窜出一人,煞是好笑。

    原来他骑了匹“竹马”仔细一瞧,竟是那贯日剑。

    只见他用两条大腿夹住剑柄,小腿却前后移动,可没走两步,已到了场中间,这等“缩地成寸”的玄功,反使人噤口不得出声!

    只听他又狂喊道:“老头子被蛇咬一口!小朋友不能见死不救啊!”蛇形令主见是他,不由暗中叫苦。

    原来这白眉的怪老头,就是五雄中的老大“白龙手”风伦,他千里而来,正为的这千年灵芝,岂可让蛇形令主得手?

    安二公子虽不识他,但也震于他的功夫,忙改容道:“敢问老丈需要什么?”

    这老头呻吟道:“我被一种怪蛇咬了一口,非千年灵芝不得活命”

    蛇形令主大惊,忙道:“老丈言差了,这千年灵芝安公子已输了给我,岂可再给老丈!”

    风伦闻言,怪目一翻道:“看你这等打扮,莫非是安府二门上的,少管你主子的事!”

    原来蛇形令主全身衣黑,但他若不知此人身分,早就出手了,而他既心中有数,现下那敢逞强,忙笑道:“老丈可是被什么蛇祈伤,在下对于此道,略知三。”

    得势不让人,风伦怒斥道:“我都弄不好,你算那门子的货?唉,罢罢罢,告诉你也罢,是叫做‘主形令蛇’!”

    众人不由暗惊,只因一这蛇形令主的功夫,刚才已见过,确是不凡,而这老头竟如此胆大,玩弄之于股掌之上。

    暗一估量,晓得今天已讨不了好,蛇形令主便忍气吞声道:“如此说来,这千年灵芝,在下就暂且借给老丈一用。”

    众人一方面惊于蛇形令主之气焰全熄,另方面都道这老头会见好收蓬,那知他得寸进尺道:“胡说,千年灵芝,武林至宝,岂是你这‘爬爬虫’能独有的!”

    话落,还把手指比做个“爬爬虫”状。

    见他用自己的话来说自个儿,可暗暗叫苦,蛇形令主忙道:“老丈言差了,武林最重信义,这千年灵芝分明是安公子输给在下的。”

    众人暗道一声有理。

    哈哈大笑,老头儿道:“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安公子又何曾输给你了?”蛇形令主怒道:“他手中剑都已被我震落了,还不算输?”

    老头儿正色道:“但是,你的剑呢?”

    蛇形令主为之语塞,原来他那竹剑早就毁了。

    老头儿又道:“你当他那宝剑是你弄脱手的,这是大错,因为是我用‘吕公指’的功夫夺来的,要不然怎会在我手中?”

    众人明知他耍赖,但一时又驳他不得。

    蛇形令主怒道:“老丈言差了,这‘吕公指’手法,我自信天下除东门氏昆仲外,只有在下省得。”

    风伦笑道:“不信可以面试”蛇形令主更怒道:“好说,如果老丈肯露法手,千年灵芝,当双手本上”风伦笑道:“你给我站到三丈外去。”

    蛇形令主心中虽是狐疑,但出只得如言照办。

    众人心中愈发奇怪,这与吕公指何干?还当他强抢,都暗暗注意。

    待蛇形令主站定了身子,风伦白眉一扬道:“竹性虽柔,不如布帛,看老儿三丈之外取你面中。”

    话落,右手中指一屈,与姆指圈成一圈,作弹指状。

    久蓄异志,那肯因这千年灵芝,而露了真面目,蛇形令主此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忙躬身道:“老丈武林之雄,本令主岂敢违命,千年灵芝,又那敢独专,当敬本给老丈。”

    众人不料他变口的如此之快,更摸不清这白眉老儿的来路。

    但蛇形令主今日低声下气,全为的是日后大计,话说回来,心中总有口冤气,所以在他这一躬身问,已自暗中使出真力,竟想突施暗算。

    风伦是何等人物,那会栽在此地,也一揖手道:“‘爬爬虫’到底是柔滑些。”

    风伦只发出五成功力,不料与蛇形令主一交接,便察觉他外实内虚,不由恍然大悟,果然,蛇形令主啊地一声,随他掌力已然腾空,急掠过竹林之上,消失在黑暗中。

    众人皆为之一怔。

    东门俊最先想追,连声顿脚道:“该死的滑贼,给他溜掉了。”

    果然,远处传来一声笑道:“多谢老丈相送。”

    不料自己“七十老娘倒绷孩儿”给这后生小子耍了,老脸有些挂不住,风伦干笑道:“千年灵芝,老儿得了,天下武林有不服者,尽管找上门来。”

    话落大踏步走向亭子,去拿桌上装千年灵芝的盒子,完全没把一干高手放眼里。

    那知忽地“咔喳”二声,好好的亭子突然塌了下来,尘灰飞扬之中,亭里高手纷纷外窜。

    忽听“赛哪咤”洪耀天大叫道:“不好,有贼”

    这时,一条人影自下塌的亭顶上,飞身湖面,并大笑道:“好个不害臊的风老头,只会欺负小孩子,我张某第一个不服。”

    风伦在洪耀天高喊时,已飞身追向那人,闻声也怒笑道:“伏波堡的老不死,有种的别走,让洒家和你算算三十年前的老帐。”他心急之下,连从前出家的称呼也叫了出来。

    他们这一追一逃,疾如星丸,转眼之间,已失去了身影。

    众人惊魂方定,闻言更是一惊,相顾愕然道:“魔教五雄?”

    口口口口口口

    这时已是天色微明了,兰州城仍在酣睡之中。

    一堆人影自安正门翻城而入,原来是慕天雕他们计议定当,回到城里,却不知他们苦苦搜求的“蛇形令主”已在此城中闹下了大事,

    初夏的夜是闷热的,大地一片沉静。

    在甘肃会用县附近,那宽广的官道上,正有一个老汉在无声无息地走着。他的步子很大,但走的却很慢,好像在月下漫步,但又像是个错过宿头的有客。

    只听他嘴里喃喃地念道:“大难滩大难滩。”

    路旁直立着两排白杨树,它们长长的影子,投在官道上,偶而随风摇动。

    这人很古怪,专拣那有光处走,逢到树影便一跳而过,但嘴吧却仍不停地嚅动着似乎觉得很好玩似的。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清晰而漫长的笑声。

    他迟疑了一回儿,他想:“这是一个绝顶高手得意的欢笑啊,唉,我又何尝不是天下第,但我的欢乐都去了那儿呢?”

    然后,他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姓张的,有本领的就别夹着尾巴跑!”他本能地望向声音簿来之处,那儿只是长满野草的原野,再远些,是黑漆漆的一片。他更踌躇了,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摆头,往前再走。

    一面自言自语道:“往者已矣,来者犹可追,我任厉说什么也要昨日死今日生,红脚盆里再翻身,重新活一遍。”

    走着,又情有不甘似地补充给自己听道:“不过,和全真门下之战,老头子也义不容辞。啊!对了,我还是得去找老大商量商量。”

    话落,一拍脑袋,大步往发声处奔去。

    正当起身时,暗中又传来张大哥的笑声道:“风老头,不害羞,我念长斋可从不偷吃油,说洗手武林就绝不跟你们动手,那像你们啊,是寡妇再嫁——半瓶子醋加半瓶子油。”

    风伦气得啊啊怪叫,两个人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连一声一息都听不到了。

    这时,在另一条路上,有两个人正以绝顶轻功疾驰,闻声略为一怔。左首穿文士衣的那个笑着对另一人说:“二哥,又是那风老头在作怪。”原来这两人正是慕天雕和仇摩。

    慕天雕身形不停地对仇摩道:“他们乱吼乱闹,别把‘蛇形令主’给吓跑才好。”仇摩道:“二哥,我们得快点才有。”

    话落,他们两人施出全身能为,疾如两缕轻烟。

    在他们身后十多丈处的树上,原先睡着一个白衣女子。

    这时刚被骂声吵醒不久,话只听到一半,望着他们的背影道:“好个蛇形令主,总算被姑娘给碰上了,算你晦气”

    她轻快地跳下树枝,也施展轻功追了下去。

    就在适才任厉祈走的那条官道,和他向背的方向,正有三骑舍命地奔着。

    中间那人,听到笑骂之声,脸色顿时一变,向另外两骑道:“唐老弟快把灵芝车交给万俟护法,我独个儿去找个人,你们可先回总舵,记住,千万小心,这东西是教主要的,你仔细着办就好了。”

    话落一勒马缰,那骏马训练有素,蓦地止步,前蹄高举,打了几个转,消去那前冲的力,量,然后他一转马头,奔上一条叉道。

    那姓唐的正是风雷手唐超,他领了洪耀天洪老护法的言语,自去找万俟真。

    官道旁的白杨树上,正有一人快如猿猴似地在树上跳跃前进。

    他显然是在追踪洪耀天他们。

    走到叉路前,他犹疑了一下,也折上叉路,边说边跳道:“你洪耀天走到天边,我就跟到天边,我乔汝安倒要让武林朋友看看虻形令主的真面目。”

    不一会儿,他的身形又消失在黑暗的树丛中。

    于是这时在那平直的大路上,前后已有四拨夜有人。

    仇摩和慕天雕一马当先,那神秘的白衣女郎追蹑在后,而洪耀天快骑刚从叉道转到路上,离他们有半里多路,而乔汝安亦在他数十丈之后。

    这四批人的脚下,都是何等了得,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已自奔出一里多地。仇摩轻声对慕天雕道:“这天全教会用分舵便在前面十数丈的山拗子里。”点了点头,慕天雕道:“三弟,你上右面的岗子,我往左。”只见前面不远处,官道绕过了一座土丘,那小丘也不甚高,不过三十来丈,而和另一座小丘了一拗子,开口甚狭,拗子里早没有了灯火,乌黑的令人害怕。

    这地方的形势本就十分闭塞,寻常过路人根本不会加以注意,而居然被仇摩杏画天全教分舵是安柜在此。

    有心想看看慕天雕的轻功,究竟胜过自己多少,仇摩闻言略一沉吟,便拧身向左,直扑山顶上去。

    他这施展崆峒神功,自是不凡,竟比飞鸟还快,仇摩再看看对山的慕天雕,身形仅依稀可辨,但已比他早到了两步。

    仇摩不由叹了口气,凭自己这天份和努力,竟仍比出道较晚的慕二哥还差了一大截,也难怪全真派能掌天下武林之牛耳了。

    登上了山顶,慕天雕一跃而上了一棵大树,伏身树叶之中,察看拗子里的情形,但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心想这儿防备甚松,可能是从没出过乱子,否则这两座山丘上,岂会一道卡子都没有。慕天雕和仇摩不约而同地从两面包抄而下,那知脚才踏到谷底,猛听得四周吠声大起。”条极为凶猛的獒犬,乘慕天雕尚未站稳脚跟,便一扑而上。

    慕天雕见她来势凶猛,忙旁移一步,以极端迅速的手法,一掌劈在那巨犬的脖子上,只听得鸣的一声惨吼,那壮得像条小牛似地獒犬,竟直挺挺地死在地上。

    但这一闹,早已将谷中人全给吵醒了。

    只听得一声暴吼,一个光着上身的莽汉,手中提了一枝水火棍,从左近一间小屋中窜了出来。

    他见到慕天雕身形,便劈头劈脑的就是一棍。

    慕天雕那会把这等架势放在心上,只觉得可笑,同时又怕蛇形令主逃去,便以对付那狗的同等手法,身躯一旋,右脚顺势踹出,踢在那厮屁股上,来了个狗吃屎,一直滚到那山脚旁,一头碰在树上,昏了过去。

    再不犹疑,一转身,正待起步,慕天雕忽觉眼前一亮,原来早就有一堆人执了火把,从那方向奔了过来。

    知道暗中杏看已是不成,慕天雕索性吭声道:“小可慕天雕造访蛇形令主,烦请转告,务必面见。”

    他那雄壮的声音,不啻久旱初雷,震耳生风。

    那群人闻言大惊,一齐止步,面面相看,竟没有一个人出得了声。

    那白衣女郎这时也到了山顶,闻声更是一怔,她那明媚的双睛中,顿时流露出一股无以名之神情。

    她惊叹了口气道:“慕天雕?啊,慕天雕!”的声音,一半是喜悦,一半是羞涩

    良久那人群中,走出一个白面长须的老汉。

    他惊讶地望望这近享大名的青年人,他对这打败过万俟真的少年壮士道:“慕某人休得猖狂,这里是天全教会用分舵,岂容你在此撒野,至于蛇形令主,此地并无其人。”慕天雕那肯被他一言说退,但仇摩却不知何故,又迟迟不肯现身。

    他心想:以三弟这等机智,恐怕已看出了玄虚。所以他暗暗定下主意,先拖住这些人再说。

    又从他们疲软的语气,知道他们怕自己三分,便长笑道:“阁下莫非是会用分舵的樊鸵主?我慕某倒是久仰了。”

    那老头子欲言又止,一脸尴尬的样子。

    倒是他身后有一个人说:“樊舵主不在,姓慕的还有什么事没有?”

    见那老汉太阳穴鼓起,的是一个内家高手,慕天雕料想小小一不会用分舵,也绝容不下这等的一个人物,想是他们教中更高的份子。

    但为了拖延时间让三弟能够活动,索性胡缠到底,便故作不信道:“那么阁下又是何人?”

    这些天全教徒,平素自大惯了,虽曾耳闻慕天雕的功夫是如何了得,但到底没有见过,这老头涵养倒是颇好的,而他身后那般徒众可不乐了。

    其中一个粗眉粗眼地道:“老堂主是谁又千你屁事,你识相点还是快滚出去。”慕天雕心中暗笑,逼人分明已把那老汉的身分点明了。

    而他暗暗奇怪,为何那老头竟不愿自报姓名,莫非是有难言之隐?或者,仇三弟所说的蛇形令主便是此人不成?众人见他一言不发,只当他怒极,那老头忙申斥道:“连万俟护法都折在这位慕小侠手中,你们又是何人,少不自力量,统统给我住口,否则帮规处理。”那一粗汉倒是蛮服他的,已自无声。

    正在这时,慕天雕看到仇摩竟现身在众人背后,知道目的已达,不由展齿一笑,仇摩也顽皮地眨眨眼。

    他们这眉目传神,完全没把天全教徒放在眼里。

    忽然朗声长笑,仇摩道:“九尾神龟陆老堂主别来无恙乎?”众人一声惊叫,连忙转身,那陆老堂主见是仇摩,脸色大变,顿时成为死灰稿色。那天全教徒中,有些曾在仇摩孤身单剑独闯天全教总舵时,亲眼目睹他那“崆峒神剑”的绝艺。

    此时更异口同声地惊喊道:“崆峒神剑!”这“崆峒神剑”四个字,对天全教徒言,不异是催命符,只因当年仇摩力败四大堂主,已把教中人杀寒了心。

    所以他们怕仇摩,竟比怕慕天雕还深些。

    由于仇摩这一现身,天全教徒被他们二人夹在中间,进退不得,实为狼狈。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瞬时已进了拗子,马上一人,想是心急,一拍马鞍,全身腾空,快如闪电,落在仇摩身前。

    仇摩见他虽生得极为枯瘦,颔下那几根山羊胡子,更是枯黄的令人作呕,但他方才这一手,功力竟不在万俟真之下,暗吃一惊。

    此人脚一落地一亮像生了根似地,全身不再晃一晃;众人见了他,仿佛大旱中见云霓般地急喊道:“好了,洪老护法到了”

    那洪老护法不言不语,先把仇摩打量一番。

    只觉得这人少年英发,有如玉树临风,而双目神光内含,功力已几达化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

    他因这几天来,连见高人,倒不敢十分托大,只不在意似地笑道:“这位是谁?恕在下眼拙。”

    只因当年仇摩大闹天全教后,教中为增加实力,才不惜重金厚礼聘来了他们二位“护法”所以地位也远在四人堂主之上。

    但他们也就不识得仇摩了。

    不待仇摩启口,那陆堂主忙道:“洪兄言差了,此人是大名鼎鼎的崆峒神剑!”洪耀天一捻长须,哦了一声,又轻蔑地把仇摩打量了一番。

    那等天全教徒,因有二大高手在,胆子倒壮了起来,见到这付情形,都大笑来到场中。不料慕天雕大声道:“三弟,天全教的护法可真不少,这儿又有一个”仇摩也冷笑道:“怪不得天全教闯不出快甘二省,原来这些护法堂主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这些教徒有的还没有笑完,一时倒笑也不是,噤口也不是。

    这洪耀天是云台派百年来罕见的高手,也是一派宗主的身分,那会受得了一这种言语,连声怪笑道:“陆老弟,这厮既认得你,便留他不得。”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金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雪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雪雁并收藏金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