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 > 魔王天书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魔王天书最新章节!

    花纤绣瞥她一眼,微微颌首。

    那丫环目光一闪,低声道:

    “小姐,半年多来,你没和我说一句话。如今你要走了,你还是不肯吗?”

    花纤绣听她说得诚恳,心下一痛:

    “她年纪轻轻,如许貌美,竟沦落在此为奴,定也是那蒙面人作恶为致。”

    念及蒙面人,她恨愤难当,怒火高炽。忍不住道。

    “你家主人呢y

    那丫环见她开口讲话,脸上一喜,欢声道:

    “小姐的声音真是好听!”

    瞧她天真烂漫的模样,花纤绣心头一沉,接着问道:

    “你家主人对你好吗?’”

    那丫环听她说到主人,怯声道:

    “小姐,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花纤绣心头一窒,重声道:

    “真话!”

    那丫环稍一犹豫,正声道:

    “他对我好啊!他心地善良、和蔼可亲、重情重义,可算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了。”

    花坪绣一听之下,大为震惊。她想不到这小丫环为其迷惑,竟将这大奸大恶视为圣人君子。

    她心下为她惋惜,却更是恨极了那蒙面之人:

    “此贼害人至此,足见其面上的伪装还不被人识破。此人不除,当不知又有多少人受其愚弄、侵害!”

    花纤绣急不可待,高声道:“快带我见你家主人!”

    她抬脚就走。走了几步,回望那丫环原地未动,她不禁气道:

    “你不肯吗?”

    那丫环并不作答,却向她作个万福,嘴道:

    “奴婢天香代我家主人,恭喜小姐神功大成!”

    花纤绣闻之一愣,未待她出语动问,那丫环大香再道:

    “我家主人临走之时,有话留下,说一待小姐要出洞找他,就让权婢这般道来。”

    她随手又摸出一封书信,递交给她。

    花纤绣拿信在手,脑中轰响。她并不拆启,目光如刀,刺向天香,厉声道:

    “你要骗我,我就杀你!”

    天香吓得花容失色,颤抖道:

    “我家主人半年前就走了,奴婢怎敢欺骗小姐”

    花纤绣移开目光,一敛肃容,慰道:

    “你没骗我,此事就与你无关了。”

    她心中惊恨,一把扯出信来。但见那信上只有八个大字,写道: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花纤绣目睹于此,心肺气炸。她冷笑一声,心道:

    “淫贼,你跑得了吗?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发下大恨,牙关紧咬。慕地,她忽觉手上一热,痛楚钻心。俯首看来,却见她那双拿信的玉手,此刻竟然隐隐发黑

    花纤绣惊伤色变,方悟此信原是涂有毒物。天香看来,娇呼一声,倒退三步。花纤绣扔下书信,柳眉一竖,冲天香道:

    “天香,你看见了吧!你家主人,他还是个好人吗?”

    天香颤颤摇头,目光游离,似是难以置信。她上前出手,点了花纤绣的大穴,以缓毒性上延。

    此事做毕,她额上见汗,托起花纤绣,向外便走。

    洞外风轻,天蓝草绿;野花送香,溪水扬爽。花纤绣面对久违的景致,心底却是万分感伤:

    “我忍辱负重,捱到今日。难倒,我真的就要死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了?”

    大香一路飞纵,疾过奔马。不消多时,便来至一处台前。上了台时,花纤绣见此殿宇巍峨,栏玉饰,梁栋金装,一片异光瑞彩,大是惊骇。心道:

    “蒙面人何许人也,竟这等奢靡?”

    天香将她带至一瑶室之内,扶她躺下。花纤绣见此药罐环列,多不胜数,自知天香要给她寻找解药了。

    天香手忙脚乱,眉头频皱。她找了又找,终摸出一罐约来,首道:

    “小姐,你不用怕了。”

    花纤绣听之一出。待她给自己服下,花纤绣道:

    “天香,多谢你了。”

    她心下感激,一时却不知说什么更好。

    天香见她服过药后,脸色红润,手上黑色渐渐淡去,舒口大气。她抹去汗水,低声道:

    “小姐,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挪住别处的好。”

    她抱起花纤绣,闷闷而走,到得一绣阁兰房,天香将她安顿于此,方是又道:

    “小姐,我家主人怎会这样对你?”

    花纤绣见她目中迷离,神情黯伤,心下一传。想她必是极爱她的主人,不敢相信主人不会无缘无故这般害她。

    花纤绣长叹一声,慢道:

    “天香,你相信我吗?”

    天香惶惶道:

    “你会骗我吗了”

    花纤绣娇目圆睁,怒声道:

    “天香,你家主人对你怎样,我不能说什么。不过,他无缘无故掠我至此,污辱我身,却是事实。我要告诉你,他是个衣冠禽兽,绝不像你说的那样!”

    天香神色骤变,渐而平缓。她痛痛道:

    “主人怎样,我们做下人的,本不该多问。小姐,你会杀了他吗?”

    花纤绣重重把头一点。天香看来,苦叹一声,茫然道:

    “小姐,你找得到他吗?”

    花纤绣一笑道:

    “你若帮我,那就快了。”

    花纤绣如此说来,虽是真心,却不怀奢望。天香如此敬爱她的主人,又怎会向着外川万想不到,天香迟疑多时,最后却道:

    “小姐,天香答应你了。不过,小姐也要答应;找到他时,天香先要问个明白。他若真象小姐所说的那样,天香背叛于他,心下也安了。”

    花纤绣大喜过望,自是点头应允。一待她自觉手上无碍,便即刻催促天香山谷。为行方便,花纤绣易容掩面,女扮男装。

    依天香所言,主人在文圣山下,因湖之畔,有处隐身之所。她们一路寻来,却是一无所获。她们留宿在此,花纤绣夜不能寐,出外行走,不想山下巧遇文奇崛。

    她念及旧事,仍是大恨文奇崛女生怕死,当众人令她无地自容。她再一思及若不如此,自己即便死了,也不会受那谷中之辱,毁容之痛,如此愤愤之下,她施出“离心大脑’,摄其心神、迷其理智、使他浑浑之际、任其摆布。

    文奇崛迷失之时,口中叫着她的名字,求她原谅。花纤绣听来,自知他为其所摄,此时之言,发乎于心,假做不得。是此,她才出手相阻,又将他带到霞湖竹楼,为他疗伤

    花纤绣从怅记中回到眼前,目中的霞湖,一片苍茫。她踏岸而走,心下却是思绪万千。

    环湖野芳幽香,佳木繁荫。行不数步,一座隐蔽于树林之中的亭子,依稀可见。花纤绣近得亭前,看此亭彩绘灿烂,重檐飞角,花岗为基,琉璃瓦顶,甚是雄浑、壮美,不禁叹道:

    “如此景致,竟埋没于浓荫之间,若不来此,又怎识得这般美妙?那文椅崛,可也与此相同吗?”

    她心下若失,缓步来至亭中。倚栏四望,无言以对。

    花纤绣在此驻足多时,怅怅而返。竹楼前面,天香正在左顾右盼,焦灼不堪。一见她回来,天香忙上前道:

    “小姐”

    不待她再说下去,花纤绣便道:

    “天香,叫我公子!”

    天香脸上一红,改口道:

    “公子,楼上那位公子,他是公子的朋友?”

    花纤绣心下一惊,问道:

    “他怎么了?”

    天香见她紧张的模样,接道:

    “他很好啊。”

    花纤绣神情一缓,稳下心来,却道:

    “我孤苦一身,哪来的朋友!他只不过是我偶尔救下的一个懦天,如此而已。”

    她见天香脸上一笑,似是别有深意,连忙又道:

    “天香,你笑什么?”

    大香悠止笑意,轻声道:

    “公子、天香知道你是个好人了。”

    花纤绣眉头一展,叹道:

    “天香,你总算相信我了。不过,你可知道,天下的好人有时也干坏事,甚至杀人放火。要知道,世人惠不能仅仅用好坏就能分清的。”

    天香听之茫然,探道:

    “公子怎这么说?难倒公子也干坏事吗?”

    花纤绣眼望竹楼,口道:

    “好坏因人而异,循情而变。只要自认无愧,是好是坏,又有什么不同?”

    花纤绣心下感慨,方才这般多说。她见天香对此似是不解,旋一笑道:

    “天香,你也是个好人购。我们从前素不相识,可你却是违道你家主人,救我再先,寻他于后,这份情义,我一生一世也忘不掉的。”

    天香粉面一紧,面上却显忧色:

    “公子,天香怎担得起?再说,我还没找到我家主人,又怎知他一定是个坏人?我看你俩都是好人,可你们”

    她轻声道来,宛如驾语。沉吟片刻,她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痴痴道:

    “公子,好人还有什么不同吗?”

    花纤绣听此一颤,忖道:

    “我是好人吗?是,我又和世上好人有何不同?奇崛他是好人吗?是,他又和我不同在哪?’”

    花纤绣心有此问,一时难以作答。沉寂之中,忽听远处脚步声乱。花纤绣打眼看去,但见一行人等,操刀曳剑,杀气冲天,竟直奔竹楼而来

    花纤绣待一行人走近,脚下一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天香稍一脚踢,亦横身而立,她脸上一沉,质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花纤绣待天香问过,目光一扫众人惊愤之态,方慢声出语道:

    “天香,怎生这般无札!”

    她佯斥天香,竟冲那些人等深施一礼,口道:

    “丫环口不择言,小生这里陪罪了。”

    她如此这般,心下却是戒备异常。这些人显是江湖豪客,直奔此处,自是来者不善。淌是为那蒙面人而来,自己和他们当是同道;如若此乃蒙面人一手安排,自大意不得。

    花纤绣言下无失,那些人听来,脸上竟显出鄙夷之态。其中一青衫老者鼻子一哼,阴声道:

    “丫环不知深浅,也就算了。可笑公子也挡在这里,助纣为孽,岂不连个小小丫环也不如了?”

    花纤绣心下一动,清声道:

    “阁下何出此言?”

    青衫老者未待再说,却见其侧的一位古衣少女双眉一竖,历声道:

    “若要不死,还不闪开!”

    花纤绣淡淡看她一眼,作声道:

    “小姐此言,却让小生糊涂了。不知”

    玄衣少女听也不听,只道:

    “臭小子,你还敢另外咦!

    她挥剑欲击。紧挨着她的一位黄衫少年见状,伸手把她止住,嘴道:

    “星儿,你又来了!”

    被唤为星儿的玄衣少女瞪他一眼,嚷道:

    “月哥,你总是怪我!”

    唤作月哥的黄衫少年却不理她,径对花纤绣道:

    “公子,我等诸人,乃专为那腐儒怪侠而来。此人杀人逾百,罪恶昭著,实是人间败类!公子若不是他的同道,谨请让开路来;公子若与他有染,却也休怪我等身怀大仇,不能不报了。”

    他说得义正辞严,铿锵有声,花纤绣听得明了,心下连道:

    “他们寻仇到此,岂肯善罢干休?眼下奇崛伤重在床,自己若是撒手不顾,他是死定了。”

    念及他终为自己,为人要挟,方做此如此滔天巨恶。花纤绣心底凉透,嘴上却道:

    “腐儒怪侠如此大恶,小生恨之不及,焉能同他为事?各位误会了。”

    青村老者紧绷着的脸一松,粗声道:

    “如此最好!”他举步欲前,花纤绣心下一紧,忙道:

    “阁下要干什么?”

    青衫老者面上大动,直道:

    “腐儒怪侠就在竹楼之上,公子真的不知?”

    花纤绣见他发出阴笑,紧握刀柄,自料瞒之不住。她头往上举,故作惊声:

    “楼上之人,乃小生无意救下的一介书生。他身受重伤,此刻尚在生死之间。阁下若是认定他就是腐儒怪使,岂不咄咄怪事!”

    天香久立无语,此刻亦忍之不住,大声道:

    “我家公子大仁大义,怎会救那杀人恶魔?你们冤枉好人了!”

    玄衣少女目视竹楼,不屑道:

    “是吗?”

    她言不由衷,身子却骤然而起;直向竹楼扑去,花纤绣惊叫一声,抽身欲动,不想天香抢先一步,身如疾矢,倒射而出,竟是后来居上,在半空中截住玄衣少女。

    花纤绣目睹一惊:

    “大香只不过是那蒙面人的一个丫环,身手竟是这般了得!倒是我小看她了。”

    那行人等驻足观瞧,眼见玄衣少女衣袖飘荡,漫如飞蝶横空,虽是招招不可猜度,狠辣无比,可竟硬是冲不破那丫环的截杀,俱是又惊又惑。

    此等时刻,黄衫少年对空忽道:

    “星儿,你还不退下!”

    玄衣少女久战不下,此时虽怒,亦奈何不得。她一招虚晃,退回原地,面对黄衫少年,却是大是责怪:

    “月哥,你向着外人,干什么嘛1”

    黄衫少年见花纤绣微微一笑,不禁脸上见红,旋即肃穆。他走出人众,冲花纤绣一揖道:

    “公子,丫环此举,想必不是公子的本意。我等志在必得,公子不会见怪吧?”

    青衫老者爽声一笑,亦傲然道:

    “白面书生,救人因是善事,可救此等恶魔,却是为祸非福。眼下我等已将真相言明,你还卫护着他吗?”

    他暴眼圆睁,凶光毕露;余等各操兵刃,恨恨相向。

    花纤绣目光一扫,忽作声一笑。她昂头一举,朗声道:

    “小生是非分明有,却也不能偏听偏信。江湖险恶,当怪不得小生了。”

    黄衫少年双目一紧,硬声道:

    “你想怎样?”

    花纤绣目光相对,重声道:

    “小生要你们和他当面对质!”

    黄衫少年沉思片刻,点头应允。玄衣少女却是大急,气道:

    “月哥,我们何必多此一举?此人分明庇护与他!”

    青衫老者亦道:

    “不错。我们千辛万苦,自是寻他报仇。纵有血战击敌,又奈我何?”

    余众纷纷嚷嚷,黄衫少年眉头一蹙,高声道:

    “各位若信不过在下,自可言明。如此喧嚣,又怎是我各门正派之举?”

    众人经他一喝,不再言语。他面容就穆,冲花纤绣道:

    “在下信得过公子,但请公子成全。”

    花纤绣至此,只好道:

    “阁下请随我来。”

    她当先而走,黄衫少年随后跟上。玄衣少女,青衫老者脚下一动,亦是紧随。余众也欲同往,却被天香拦住,天香道:

    “各位若是放心不下,小女在此陪伴各位好了。”

    黄衫少年三人随花纤绣进得竹楼,一眼便见高床之上,有一蒙面人卧躺其中。他们三人心下骤紧,相视一眼,但是又惊又喜。

    花纤绣见此情景,心道:

    “奇崛伤重,动弹不得,怎会换上夜行衣着?

    她一思之下,似有所悟:

    “是了。我等楼下言变,想必他已听见。为掩耳目,如此打扮,却教人认他不得。”

    花纤绣心下暗喜,遂高声道:

    “各位,你们可认识他吗?”

    眼见黄衫少年三人怒目相向,牙关紧咬,花纤绣喜尽优来,再道:

    “此事非同小可,人命关天,各位可瞧清楚了。”

    黄衫少年脸色铁青,切齿道:

    “公子放心,在下纵是化为灰烬,也错认不得。”

    玄衣少女胸下起伏,恨声道:

    “此贼杀我父母。不共戴天,本姑娘要让他偿还血债!”

    青衫老者面上虽是怒不可遏,此刻却嘿嘿一笑,道:

    “腐儒怪侠,你杀我骄儿,猖狂一时,想不到还有今日!老夫虽不识得你本来面目,可你这身衣着,暗隐千花,天下独有,却是不打自招。腐儒怪侠,你还能矢口否认吗?”

    花纤绣听他所说,再看那夜行衣,果见千花隐隐,甚是秀美,如不细察,实不易发现。

    她心下叫苦,大是气恼:

    “自己只道他改头换面;用以骗过他们,谁想他却是自充好汉,真身示人。如此一来,自己自不能再作糊涂,应对他们。这样,自己若是出手相阻,和他们结下梁于是小,只怕由此麻烦不断,却妨碍自己雪耻报仇了!”

    花纤绣心中激荡,面上仍是平平。她一瞥床上,动声道:

    “救人一时,不能救人一世。上生救你之时,虽怀仁义之心,却难料你有凶残之性。小生既是救过于你,不思有报,却望你直言相告,以辩真伪。”

    她说此言,自是提醒于他,令他矢口否认,自己方好周旋。纵是免不了动手,终比直来直去来得模糊。

    她沉吟片刻,忽大声道:

    “腐儒怪侠,是你吗?!”

    黄衫少年三人看得气极。这白衣公子费此口舌,分明替他说话;如此相问,腐儒怪候不是傻子,怎会点头承认?更何况他眼下身受重伤,惟有待毙一途,自该顺水行舟,一推了之了。

    三人再望一眼,俱是暗中运满真力。只想那腐儒怪侠开口盲罢,自不会再理其他,一齐动手。他们嘴上挂笑;鼻中轻哼,眼望床上,竟是蔑视已极。

    花纤绣自知自己言语道尽,那文奇崛当会晓得此中真意。她此刻心下坦然。一双目光却是盯住黄衫少年三人,以防他们愤然出手。

    僵此之际,花纤绣忽见黄衫少年三人面上一惊,旋即为喜;她不知所以,回头看视,但见那文奇崛躺在床上,那头竟是连连点下!

    花纤绣目睹于此,竟是怔住。此刻,黄衫少年三人忽发怒喝,仗刃在手,旋作剑网刀山,齐向床上压去!

    花纤绣难解其变,心神若击,眼下纵是出手,也是不及了。

    万没料到,那床上的文奇崛对此合击,竟应变甚速。但见他一抛锦被,锦被旋张,漫如钢筋铁板,迎向三人。三人收手不及,刀剑所上,嗡响不绝。那文奇崛趁此空隙,竟一如常人,这然跃起,双手催动锦被,直把三人如隔山外,近袭不得。

    花纤绣惊下一颤,忽大喝一声:

    “你是何人?”

    她做此一问,黄衫少年三人却是一呆。他们先见她卫护与他,自道他们原为一伙无疑,眼下听来,这白衣公子原来竟真的不识此人,实属意外。

    他们窃喜之下,呼道:

    “公子,此人万万放他不得!”

    花纤绣听罢,自不多言。她身形暴起,双手箕张,夹风带电,竟直直抓向那文奇崛的面门!

    花纤绣此刻出手,心下自是认定此人不是文奇崛无疑。她亲见文奇崛伤重八骨,虽经她救治,却也万万不能如许之间,完好如初。此人既非文奇崛,那文奇崛又在何处?他偷梁换柱,居心叵恻,难怪那会他竟点头认承了。

    她心下为文奇崛安危所急,此番动手,自是用了全力。那人见她出手,如似疯狂,眼中冷冷一瞥。他并不撤手防她,却是再运真力,遥击棉被。

    黄衫少年眼见花纤绣大下杀手,喜极之下,精神一振。他们挥刀仗剑,直想那文奇崛分心他顾之时,合力再破锦被。一念之间,他们忽觉那锦被骤如山崩,势难阻挡。未容他们撤手以避,却是身不由已,竟随那锦被撞破竹楼,冲向户外。

    花纤绣眼见与此同时,那人亦是身往后飘,穿楼而走,心下一骇。待她下楼追寻,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她心下惊惊,难以名状。

    黄衫少年三人跌在地上,状实狼狈,却未受伤。他们羞怒爬起,脸色几变。楼下众人正待上前问候,却听青衫老者一声高喝:

    “贼人就在楼上,还不快去!””

    众人返身欲往,却听花纤绣道:

    “不必了。”

    她神情漠漠,心下凄凄,天香见来,上前道:

    “公子,你没事吧!”

    花纤绣怅望破碎的竹楼,许久,方是轻轻一点。

    黄衫少年制住还欲登楼的众人,脸色红涨。他轻声对花纤绣道:

    “公子仗义出手,在下谢过。”

    花纤绣冷冷道:

    “阁下都看见了,那腐儒怪侠可象受伤之状吗?”

    黄衫少年摇头道:

    “此贼虽是凶顽,若是伤重,我等哪会应对不敌?”

    花纤绣落落道:

    “知道就好。不过,在下所救之人,眼下竟无踪迹,只怕凶多吉少了。

    天香一声惊叫,急道。

    “公子,你说他不见了?”

    她冲黄衫少年哼了一声,斥责道:

    “都怪你们!这下好了,你们无中生有,血口喷人,竟招来真凶,反倒害了那位公子!

    你们不是气势凶凶吗?怎么还得在这儿,不去抓腐儒怪侠了t”

    玄衣少女心下正恼,一听天香之言,忍不住道:

    “小小的丫环,也敢教训人吗?”

    青衫老者脸上一热,有心开口相斥,却终未启齿。

    黄衫少年却不发怒,只认真道:

    “此事虽是误会,总算因我等而起。在下得罪二位,还请见谅。”

    花纤绣轻轻一叹,开口道:

    “阁下何需自责?腐儒怪侠如此行恶,自与你们无关。天香也是为那书生安危着想,且请不要见怪。”

    黄衫少年连道:

    “公子多虑了。”

    他目光一收,询道:

    “公子还有何打算?”

    花纤绣经他一问,茫然若失,心道:

    “我为报仇,方来此地。不料此中变故,又是惊心。我若撤手不管,执意找寻仇人,那奇崛又怎让人放心得下?”

    她念及青衫老者楼上所言,腐儒怪侠一身衣着,隐有千花,自知此乃因已所致。如此深情,我自不能只为己仇,舍他不顾啊。

    一想此节,花纤绣心下大热。她一定心神,对黄衫少年道:

    “在下虽和那书生萍水相逢,却也不能任那恶贼有害于他。阁下若是不弃,请容在下相随左右,救那书生,擒杀恶贼!”

    她出此言语,心下却是已有计较:

    “自己女扮男装,又是易容改面,虽有天香为伴,仍是招人耳目。从前只为报仇,不存生念,自无须虑此,可眼下旨在救人,当与往日不同。我混杂其间,一来可以免生枝节,少却麻烦;二来又可随时知晓江湖动静,免得徒然奔走;三来自己又可趁此时机,寻访仇人。”

    花纤绣如此多思,黄衫少年哪能料得?大喜之下,黄衫少年欢喜道:

    “公子正气凛然,在下好生敬佩!公子神功了得,有公子相助,我等大仇有报了!”

    他颜面大开,一扫刚才晦气。他一指玄衣少女,笑道:

    “星儿,快来拜见公子!”

    玄衣少女见此情景,脸上乍红。她盈盈下拜,竟是软语融融,和先前判若两人,但听她道:

    “天星帮新任帮主白星儿见过公子!”

    花纤绣心下一愣:

    “自己先前只当她是黄衫少年的手下,却不想她年纪轻轻,竟是一帮之主了。”

    她双手一热,谎言道:

    “在下花不香,间候帮主!”

    青衫老者笑着上前,洪声道:

    “原来是花公子啊!在下多有冒犯,实不应该啊。”

    花纤绣欲要客气,却见青衫老者打过招呼,神情变得格外庄重。他双手紧抱,一恭到地,朗朗道:

    “鬼刀堂堂主朱希彩,拜见花公子!”

    花纤绣受此大礼,心感不妥,忙道:

    “朱堂主太客气了!””

    她伸手欲扶,却想自己乃为女儿之身,如何使得?迟疑之时,不料朱希彩竟忽然出手,点中她的大穴!”

    朱希彩突袭得手,制住花纤绣,旁观人等大惊之下,脸色一呆。

    天香出手欲救,却被黄衫少年一语止住:

    “姑娘且慢!”

    他怒目逼视朱希彩,质问道:

    “朱堂主,这是为甚?花公子是友非敌,怎么,你还怀疑他吗?”

    朱希彩面色铁青,急道:

    “门主,此人来历不明,武功莫测,门主就轻信他了吗?我们西北三大帮派,为共报大仇,方联为一体,奉你为首,门主自要谨慎从事”

    朱希彩还要说将下去,不料黄衫少年脸色一沉,斥道:

    “朱堂主,如此说来,你是信不过在下的眼力了?既是如此,鬼刀堂自可退出,在下绝不阻拦!”

    玄衣少女目光一闪,看了一眼黄衫少年,见他动了真气,不由一痛。地迈前一步,冲朱希彩道:

    “朱堂主,我们大仇未报,你何必节外生枝?你快放了他吧!”

    朱希彩气喘吁吁,额头见汗。他见他们二人皆这般说来,不由跺下脚去,无奈道:

    “门主、白帮主,在下全为大局着想,实怕万一有变。”

    他狠狠瞪了一眼花纤绣,高声道:

    “花公子,你苦心有民志,图谋不轨,此刻要走,还不失时候!”

    他指下连点,解开她的穴道;粗声一哼,望天而立。

    黄衫少年睑上一缓,双手紧抱,冲花纤绣恭身道:

    “在下情义门门主江上月,给花公子陪罪了!”

    花纤绣初遭变故,心下惊惊。她只道此乃害已的那蒙面人从中安排,设下的一个圈套。

    她心中大悔。深怪自己一不小心,竟又入魔掌。

    悔恨交迸,她心神一动,直想使出“离心大法”哪知穴道受制,气血不畅“离心大法”竟施展不得。

    此等时候,她自有束手待毙;至于天香在侧,由于心乱,她竟是忘了她了。

    直待黄彩少年向她陪罪,花纤绣才如梦方醒,心道:

    “我今日心神大乱,怎会如此?可是自己心系奇崛,竟怕死了吗?

    她不置可否。

    花纤绣收回游思,作笑道:

    “江门主以诚相待,小生就已知足了。至于朱堂主所为,也是江湖之中的常事,小生并不介意。”

    黄衫少年江上月吁口长气,直道:

    “花公子大仁大量,在下望尘莫及。这份情意,且容日后相报了。”

    风波既去,众人位足其间,算来已守半日。眼见太阳西斜,山梁黄昏,霞湖半红,花纤绣心神黯伤,对天香道:

    “天香,你可以回谷了。”

    天香摇头道:

    “公子,天香答应的事,自是要办的。”

    花纤绣点头道:

    “天香,难得你这般对我,只是此中有变只好如此。”

    她正视着天香,款款又道:

    “天香,世上的事,很难说清;能说清的,有时却要深藏心底。天香,我不能跟你说什么,你不会怪我吧了”

    天香沉默片刻,遂一摇头;莞尔一笑,又是无声

    灌南涪江,定时寺院。

    石壁夹道,古榕覆盖。

    其寺左侧,摩岩而台的宽大石用,远望恢宏,宛若一根根巨大的琴弦,从河岸直排山顶。

    山下,一青年凝神看此,眉梢一动,颌首道:

    “‘自古名山僧占多’,以此观之,果然不错!”

    青年言过苦笑,向定时寺而来

本站推荐:诛仙合体双修武道神尊驭鲛记阎王神武至尊宦妃天下修罗刀帝不嫁总裁嫁男仆九阳神王

魔王天书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司马紫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司马紫烟并收藏魔王天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