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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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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回娘家的丁以澄,自然是在丁家造成了不小的騒动,尤其在听到她打算和康子谦离婚的消息后,整个丁家更是人仰马翻。丁以澄的父母激动得当场就要去揪来康子谦把话问清楚,还是丁以澄死拦活拦才将他们挡了下来。再来便是丁以宁,她气呼呼地说:“我早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你偏要嫁他,看吧!被人伤透了心再来悔不当初,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大家也都冷静了下来。

    他们谁都没有去找康子谦兴师问罪,因为笃信爱媳如女的雷青萍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他们就静观其变,等着康于谦前来登门谢罪。但—个月都过去了,那个该死的康子谦居然文风不动,态度冷淡得像没这一回事。有没有搞错?他老婆都要和他离婚了耶!他居然一个月下来不闻不问?打生娘胎下来,还没见过这么冷酷无情的人。最可怜的就是丁以澄了,她天天以泪洗面,憔悴落寞得让丁以宁看了于心不忍,她十分清楚,若丁以澄真和康子谦离婚,那么情况将会更惨!事后,她逐渐由丁以澄口中得知他们离婚的内幕时,当下便激动得破口大骂:“丁以澄,你白痴呀!我还以为是康子谦在外头金屋藏娇,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天大事情,结果,居然只是他忘了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她不断深吸着气,就怕一时克制不住,会冲动得捏死眼前的智障女人。

    丁以澄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可是他不是忘了,而是从来没在意过,他根本就不重视我们的婚姻”

    “所以,你就放弃了?我早就说过,婚姻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可是,你偏偏要一意孤行。他的冷漠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当初你能接受,那么你今天就没有理由说你无法忍受。何况,是谁告诉我说,每个人的观念不同,他向来不会去理会那些日子有何特别,他针对的不是你,不是你们的婚姻,而是习性如此。而你居然就因为他忘了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就和他闹离婚。我说小澄,你不觉得你太小题大作了些?如果你不是脑袋瓜短路了,就是把婚姻当儿戏!”

    “不,不是的,我并不是真的想离婚,只是对于自己在他心中的无足轻重而感伤。我只是想知道,这三年共处的时光,是否能让他多少在乎我一些只是没想到,他竟眼也没眨,连问声为什么都没有,就潇洒地放弃了我,连一丝丝努力都不曾”她愈说愈难过,眼泪又收不住的猛掉。

    依两人的默契十足,丁以宁很快地就了解了她的意思:“傻小澄,你错得离谱。你晓得吗?如果你不是真心想离婚,那就不该轻易让这两个字出口,若是弄假成真,那会造成你一辈子的遗憾,就算你再懊悔悲泣,都挽回不了了!你难道不晓得,婚姻是不能试探,也无法试探的。你们是夫妻,心里想什么,就该开诚公地和他谈清楚呀!何必这么迂回?毕竟他不是你,无法完全了解你的想法,你都说要离婚了,他还能怎么说?声泪俱下地要求你别离开他吗?你明知道他的个性不是这样,就算在乎,他也不是会将喜怒形于色的人,只好成全你,放一个不想留下的人离开,不是吗?”

    “可可是,他的态度好冷淡,我的去留对他完全不造成影响,我心中的悲哀,你不会懂的!”每当思及他冷漠的神色,她的心就阵阵刺痛,想平抚都平抚不了。

    “那就让事实证明吧!如果他真的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我不反对你离开他。反正,这样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眷恋的,永远只能付出,却得不到一丁点回报,相信你就算回到他的身边,也不会快乐。”“我”丁以宁说得没错,这正是她当初的想法,可是,当经由别人口中说了出来,她的心口竟没来由地疼了起来?肟哟斯琶挥兴娜兆印馐窍耄猿伪忝h坏檬r嘶辏耐闯俏┮坏母芯酰婺芾肟穑?br>

    jjwxcjjwxcjjwxc又是一个深沉的夜。

    挣扎了好几日,康子谦依然提不起勇气去找丁以澄,怕无法承受她当面的拒绝,更怕她表达决裂的言语。一拖再拖,他总是为自己找了千百个借口;他心里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再过一段时间也许能冲淡她的怨怼,淡化离婚的冲动等等之类的。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是下意识地在逃避,拒绝那一天的到来!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夫妻,可是,若她给了他不想要的答案,那么他没有勇气再往下想,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她坚持离婚,他会依了她,尽管那会撕裂了他的心。望着摆在梳妆台上的离婚协议书,他痛苦地抱着头。从没有一张纸能这么令他痛恨,让他想撕成千万碎片,他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丁以澄的名字出现在这张纸上。如果可能,他多想毁字灭迹、烧得片甲不留啊!

    一天又一天,他得到的不是更完善的心理建设,而是更为噬心的折磨,愈是回忆他们过往的种种,他就愈发恼恨自己。他不曾关怀过她、不曾试着了解她、不曾在意她的喜与悲,关于她的一切,他几乎一无所知!一点一滴地回想起来,连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了,为什么从前他—直都没有发觉自己竟是这么的可恶?有哪个丈夫会当得这么恶劣的?简直视妻子如无形,待她总是没情没爱、冰冰冷冷的,还真亏了以澄能忍受他三年。随着这样的觉醒,接踵而来的,是更深沉的恐惧。

    天哪!这样的他,如何能开口祈求她的宽宥?依丁以澄的柔顺温婉,三年内从未有过一言半语的怨词,若非已万念俱灰,又怎会轻易提出离婚呢?他们真的就这样完了吗?

    不甘心哪!在他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想好好呵疼、补偿她的,她怎能轻言别离,就这样离他而去?只是,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呢?这三年的表现,他有何颜面要求她什么?微颤的手,轻轻摊开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这就是结局了吗?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吗?老天在惩罚他过往的无心,让他领悟自己的深情,再来品尝失去的苦涩?如果这桩婚姻对她而言,已成为沉重的桎梏,那么他至少可以做到替她解开它,还她自由的呼吸空间天哪!这竟是他惟一能为她做的。

    这三年,他已欠她太多,他甚至悲哀得连挽留她的立场都没有。若说她惟一要求的补偿便是这个;他会的,再心痛,他都会成全她!咬紧牙关,他迅速握住笔,片刻也不敢迟疑,毅然决然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再多犹豫一秒,他便会后悔,且再也没有勇气签下它!‘如同利刃割心,一道剧痛划过心扉。他颓丧地丢开笔,迟疑三秒,趁勇气尚未完全消退之前,他抓过电话,飞快按下已在脑海翻转了一个晚上的一串数字。接电话的,正巧就是她。

    “以澄,是我。”他急切地开口。

    另一端,倏地沉默了下来。

    “以澄?你在听吗?说话呀!”为什么不回应他?是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吗?“我在听。”声音低低的、轻轻的,他无法揣测她的思绪。

    “这阵子你过得好吗?”天!这是什么夫妻?什么对话?疏离得让他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好,她当然不好!没有他的日子,她怎么好得了?

    “我很好。”她低幽地说着违心之论。

    是吗?她很好?却苦了思妻如狂的他:“明天

    以澄,你有空吗?我早上过去一趟。”

    她心头忽地缩紧了:“有事?”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是何等的颤抖?该来的终究要来了吗?他干涩地咽了咽口水:“是关于我们的婚姻问题。这一个多月,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我不得不认真面对,我必须和你好好谈谈,因为”他困难地顿了二下。噢!天哪!为什么他从来不晓得一句话有这么难以启齿?不过就是一句:“我爱你,所以不愿离婚!”连三岁小孩都会说,怎么他讲得零零落落,拙得要死?“子谦!”而她,也及时出声阻止了他,正巧免去他词穷的尴尬“有事明天再说好吗?不论如何,我等你。”她下意识阻止这一刻的到来,懦弱也好,不敢面对现实也罢,她就是不想在全无心理准备的时刻,面对他们再无瓜葛的言语宣告。“也好。”康子谦说不出是失望,抑或如释重负“你早点休息吧!”

    币了电话,两人皆陷入低迷、失落的情境中,而心,是同样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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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康子谦始终心绪不宁,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紧紧抓住他恨不得能丢到天边去的离婚协议书,忐忑难安地揣测丁以澄可能给他的答案。是断然的回绝?还是她愿意再给他们的婚姻一次机会?

    也许他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但,他还是会尽其所能地挽留她。他会告诉她,他已用整个灵魂在爱她,虽然他以往并没有好好珍惜她,但他会在未来每一个日子里,用尽一切心力来补偿这三年他所亏欠她的!他但愿手中的鬼东西这辈子都不必用上,只要她一点头,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撕成碎片,但若她执意坚持最初的想法他沉沉地倒抽了一口气,是的,他会认命地以双手奉上,成全她。

    额际隐隐胀痛着,那是一夜失眠的结果。他想了一个晚上,也辗转反侧地在悲与喜之间摆荡浮沉,他们之间是聚是散,很快便会有答案,然而愈是往她家门的方向行进,他的心便愈是剧烈的不安。丁以澄呀丁以澄,你究竟会给我什么样的结果?

    一个精神状态不佳,再加上魂不守舍、心有旁骛的驾驶者,如果会发生什么意外,那也不值得惊奇,是吧?那是一个没什么车子的十字路口,但是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当心神恍惚的他,将目光由手中装着离婚协议书的牛皮纸袋拉回到眼前的路况时,已来不及闪开由右侧驶出的轿车,正巧他又欲转向同方向,在对方车速极快、而他又闪避不及的情况下,就这样迎面撞了上去一阵剧疼传遍四肢百骸,本来就已隐隐作疼的头,擅上了前头的方向盘,他潜意识里捏紧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细语般的呢喃逸出唇畔:“以澄、以澄、以澄”几不可闻的声浪,尽数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失去意识前,他脑中深深烙下的,是娇妻细致柔美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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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以澄坐立难安,数度翘首引盼,却仍是没见着等待的身影。

    怎么回事?都快过中午了,子谦为什么还不来?

    一开始,她是抱着矛盾的心态等着他。一方面期待见到他,另一方面又下意识地排拒,希望那一刻永远不要来!因为,那代表着她与他将永远的结束。可是现在,她却开始忧心如焚了,康子谦是个守时守信的人,他说早上要来,就绝对风雨无阻,即使那人是他的妻子,他仍是原则不变,那么,一个早上都过了,他还不见人影,便代表有突发状况。她惊疑不定地等待再等待,那股不好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愈来愈浓烈?咸欤虮鸪隽耸裁词虏藕茫慌耘闼却亩阅沉搜鬯缱胝钡哪q好缓闷某胺淼溃骸澳闵倏湔帕撕貌缓茫勘鸶嫠呶夷闶且蝗詹患绺羧铮淙晃页腥夏憷瞎撬r说悖阋灿貌蛔耪饷葱募卑桑恳桓鲈露嫉攘耍共钫饧父鲂甭穑俊薄安皇堑模阅沂堑p乃隽艘馔狻!倍猿涡忝记狨荆秤锹恰!澳歉湔牛憷瞎植皇侨晷3艹鍪裁匆馔猓俊奔故俏薹ㄊ突常烀记狎阅纱喾11庸瓤湔诺难菁迹宰澳餮慕苦巧鹘械溃鞍パ剑v医穸龇煲路氖焙虿恍谋徽朐讼拢植恍拇蚱屏艘桓霰樱既说较衷诙蓟姑换乩矗e乙豢判钠呱习讼碌模杀鸪隽松妒虏藕醚剑 比缓笥忠话侔耸鹊牧踩バη耄偷溃昂撸湔牛 辫饺擞翘炀褪怯美葱稳菟庵掷嘈偷娜恕!靶鹉至耍倚Σ怀隼础!倍猿问钦娴挠胁缓玫脑小?br>

    丁以宁见状,受不了地翻个白眼:“就算是好了,都要离婚了,你管他去死啊!”“小宁!”她惊叫“你怎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就算他来了,你们的结果还不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你干吗多此一举地关心他?”丁以宁就是存心想刺激她,不这样,她都还不晓得自己有多爱康子谦,迷迷糊糊地把婚离掉,那多冤枉啊!“不是这样的”就算往后他们再无牵扯,她还是希望他过得平安顺遂,她的心还是会惦念着他。一阵急促而刺耳的电话铃声乍响,丁以澄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顺手接起它:“喂!我是什么?”她脸色大变,差点因为过于心急而让口水呛到“在哪里好、好我马上过去!”

    币了电话,她匆匆忙忙就要出门,丁以宁见她神色有异,疑惑地问:“怎么啦?”

    “子谦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我无法跟你说太多,我要马上赶过去。”“啧!都快是‘前夫,了,他的死活干你什么事啊?”

    瞧她,急得脸色发白,泪都快掉出来了,这么有情有义,人家感不感动还不晓得呢!只可惜,丁以宁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丁以澄早已不见人影,徒留她一个人面对空气喃喃自语。“去!白痴女人,明明在乎人家在乎得要死,还想离哪门子的婚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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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丁以澄行色匆匆地赶到医院时,雷青萍已在病房内,照顾已转入普通病房的康子谦。“子”

    “嘘!”雷青萍回过头,示意刚冲进病房的丁以澄噤声“小声点。”

    丁以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稍稍平抚紊乱的呼吸后,才举步上前:“子谦怎么样?他还好吧?’’“没事了,医生说,等麻酔藥效退了之后就会醒来。

    “那就好。”丁以澄轻呼了口气,走近床边幽幽然地凝望着他,纤纤素手抚上裹着层层纱布的额头,胸口间涨了满满的心疼。他做事向来沉着稳重,极少发生脱出他掌控之外的事,今天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发生了车祸呢?“噢!对了,这是医生交给我的,说是子谦昏迷时手中握着的东西,他是要去你那里,所以,我想,大概是要交给你的吧!”丁以澄由婆婆手中接过牛皮纸袋,不解地打量着,封口还钉着钉书针呢!她立即拆开它,赫然发现里头是一张离婚协议书,而且他签了名!

    明知这是意料中的事,她仍是深受打击地骇白了脸色,盈盈泪雾涌满双眸。够明显了,对吧?今日,他便是来跟她结束夫妻关系的,昨晚他要谈的也是这个吧!他和她是真的彻底结束了他再也不是她的丈夫她再也没有爱他的权利了如同失了魂般,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浊嗥技潘野椎牧成厍械匚剩骸霸趺蠢玻恳猿危俊?br>

    “我”该怎么说呢?说她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说她今天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没什么。”她硬生生地逼回了泪,坚强地道“让我陪陪他,好吗?”“说这什么傻话,他是你丈夫,还有谁比你更有资格陪在他身边?你问我干什么?”丈夫?不了,再也不是了!

    丁以澄心头盈满酸楚,轻轻握着康子谦的手贴上脸庞,珍惜着这最后的共处时光。或许,再也没有下一回了。当他睁开眼眸,他们便形同陌路,再无瓜葛,她能拥有的,也只有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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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悉此事的雷子翔,也偕同爱妻前来探视他。得知已无大碍后,便守在一旁等待康子谦清醒,只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料到他得到的待遇竟会是如此“我能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吗?”康子谦眨了下眼眸,回望着他。为什么这么多双眼睛死盯着他看?

    “因为你受伤了,而我正惊喜你清醒了。”雷子翔没好气地回答。亏他受了伤,还有闲情逸致发挥幽默感。“受伤?”康子谦皱皱眉“有吗?”

    “别告诉我,你不晓得自己出了车祸。”雷青萍一股大惊小敝地看着他。“车祸?”他的眉头可能要开始打结了,这表示,他的驾驶技术很可耻吗“是这样吗?怎么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海k了一顿,全身都痛?”“子谦,你撞坏脑子了是不是?”君筱翊毕竟是当医生的,很快便嗅出不对劲的味道。“子什么东西?你是在叫我吗?”康子谦偏着头看向眼前美丽绝伦的女子。嗯!不错,一睁开眼睛就见着赏心悦目的东西,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所有的人全因这一句话而瞪大了眼,表情是错愕而不信的。康子谦一一浏览过每一张神色诧异的脸孔,在见着最后一个人时,他打趣地道:“先生,我承认你长得很帅,但请别这样盯着我看好吗?最难消受美男恩哪!”

    “康子谦!”雷子翔因为过度震惊而几近狂吼“收回你的烂笑话,这一点也不好笑!”“康”他愣了一下“这是我的名字?”

    倏地,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全然退去,如晦的黑眸只剩下一片茫然,为什么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得?病房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周遭陷入一片惊人的死寂中,连稍微重点的呼吸声都听得见。“子子谦”旁观已久的丁以澄颤抖着声音轻唤。

    他没有抬头,整个人有如被丢进茫茫的一片白雾中,什么也抓不准,什么也无法确定,那不知所以然的感觉令他满心惶然:“你们谁来告诉我,这天杀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雷氏夫妇相对一眼,由君筱翊问出口:“你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要知道,还用得着问你!”他挫败地低吼。“惨了!超极老套的戏码,由电视萤幕搬到这里现场实地演出了。”

    康子谦很捧场地挤出一抹苦笑:“要不要恭喜我荣登男主角宝座啊?”

    看来他的适应能力不错,还能开玩笑。

    “那他呢?”君筱翊指了指身边的丈夫。

    “他有重要到在我连自己也不记得的时候,都还必须铭记在心吗?”他半真半假地挑起眉看向身旁的俊男。“死小子,我是你大哥,口吻不要这么嗳味!”什么嘛!真当他有断袖之癖啊!“那你也不记得我了吗?以前你常常叫我无缘的大嫂。”君筱翊急忙帮他“复习”过往记忆。“‘无缘’的大嫂?”他瞥了一眼大美人依偎在他俊男太哥身边的模样“不像嘛!”看起来不是挺浓情蜜意的?雷子翔白了他一眼:“都说了是‘以前’嘛!”

    “不孝子!你该不会连你老妈都不记得了吧?”心急的雷青萍直想往他头上敲去,想敲醒他“故障”的脑袋瓜。“既然是我老妈,请慈蔼一点好吗?”

    雷青萍轻哼一声。想起始终躲在她身后的丁以澄,赶忙拉她到康子谦眼前:“那她呢?你总不会连以澄都没半点印象了吧?”康子谦这才正视到她的存在。他深深地凝视她许久,她低眉敛眼的神态,让他无端地兴起一抹好感:“我们以前一定是很亲密的人”他喃喃自言。“他对以澄有感觉耶!”君筱翊兴奋地惊叫,连丁以澄都愕然地张大眼看他。那一双似水般的澄净灵眸,竟勾起了他难言的怜惜之情:“小姐,我能请问你的芳名吗?”丁以澄足足呆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道:“丁以澄;所以的以,澄净的澄。”“丁以澄”他玩味着“人美,名字也美!”

    这是康子谦第一次夸奖她,令她一时羞窘得不知如何回应,淡淡的红晕浮上嫣容。他轻执起她古典细致的容颜,她真的好美,令他的心为之悸动。这和第一眼见到“大嫂”的感觉不同,对大嫂,他是以看美女的纯欣赏眼光。但是,眼前的女子该怎么说呢?深刻盘踞心头的爱怜感觉是假不了的!他以前一定很喜欢她,就是不晓得展开追求了没有?决定了!如果她尚未名花有主的话,他要追她!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虽然很冒昧,但他还是要问。

    “啊?”果然,佳人被他唐突的言词吓了一跳。

    “若是冒犯了你,我很抱歉,我只是想确定,你介不介意我追求你?”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丁以澄都快被他多次出人意表的言词吓得神情呆滞了。他皱了皱眉,研究她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代表我失恋了吗?”

    “失你的大头鬼恋,她是你老婆啦!”君筱翊受不了地回道。

    老婆!狂喜瞬间涨满胸臆,他又惊又喜地问:“是真的?”

    丁以澄迟疑着,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还没有办手续之前,他们应该仍是算夫妻吧?于是她点点头。“太棒了!”他忘形地拥抱她,在她额上重重亲了一记。难怪他第一眼见到她,就有很亲呢的感觉,原来是他的爱妻。嗯!看来不管从前或是现在,他倒是眼光一致,而且手脚还挺利落的,这么快便将佳人给掳获了。可怜的丁以澄,都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又让他这跌破人眼镜的举止给再一次震呆了。这、这、这真的是她的“前夫”吗?怎么一前一后判若两人?此刻,连她都不确定他脑子是不是完好无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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