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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欣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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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招魂幡”的真面目。

    那副长相,说多怕人就有多怕人,童山濯濯,头顶上半根毛都没有,连脸上也是光的,不见一根胡子,人老了不长胡子,看起来真不是味道。颧骨高耸,眼眶朝里凹入,偏偏两个眼珠,又在凹陷里突出,更绝的是连眉毛都没有。两道眉居横互如石梁,皱摺层层叠叠,像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再拉开,怎么也弄不平,一袭宽得离了谱的短衫,刚刚盖住膝头,既黑且黄,已经分不出原来是什么色料。

    看样子,他是藏身在墓门前被野草遮掩的土穴里,所以才看不出来。

    “招魂幡”现身之后,又盘膝坐地,突眼在陷洼里闪闪发光。

    方石坚吞了泡口水,定了定神,开口道:“请见告那女尼的下落?”

    “你无答复我老人家的问题,尼姑是小事。”

    “在晚辈而言是件大事。”

    “我老人家的事才算大事。”

    “”方石坚蹬着眼没开口。

    “招魂幡”目芒连闪,久久才道:“这么着好了,你答应做老夫的传人,老夫恢复她的功力,如何?”

    方石坚毫不踌躇地道:“恕难从命!”

    “招魂幡”点点头,像自语般地道:“是了,我老人家一时糊涂,像你这等功力,不会无师自通,而且是经过高人严格调教的,说,你师父是谁?”

    “晚辈说过没正式师承!”

    “鬼话!”

    “信不信由您!”

    “你真的没师承?”

    “半点不假!”

    “那功力何来?”

    “恕不便奉告!”

    “晤!那你是得了奇缘幸遇。既然没师门,我老人家更不会改变主意了。”

    “请您交出那位女妮,这件事另谈!”

    “不成!”

    方石坚又气又急,自己急于要找到“妙修”女尼,完成欧阳仿生前重托,而这老怪物却一厢情愿地硬要收徒,天下荒唐事莫过于此,他准能为人师吗?再说,自己清白之身,岂能被老魔的名号玷污,现在的问题是凭自己的身手,不知是不是对方之敌?

    他忽然想到了隐在暗中的“伤心客”必要时他定会出手援助。

    于是,他胆子壮了,好歹得斗上一斗。

    “招魂幡”似能窥人心思,嘿嘿一笑,道:“娃儿,别打鬼主意,你绝非老夫对手。”

    方石坚暗吃一惊,但却打蛇随棍上,乘机挑逗道:“不见得吗?”

    “招魂幡”振声狂笑道:“初生之犊不怕虎,你娃儿够倔强,咱们打个赌,你能在老夫手下走三招,一切拉倒不谈,否则便拜老夫为师,敢吗?”

    个性使然,方石坚脱口道:“没什么不敢的!”

    蓦在此刻,一个带浓重的鼻音的声音道:“妙事,天下居然也有抢现成的,带艺别投,已经犯了武林大忌,想不到竟然有强迫收成名武土为徒的,哈哈哈哈!”发话的,自然是“伤心客”

    “招魂幡”脸上皱摺一颤,阴森禁地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

    “世上伤心客,海角断肠人!”

    “管你断肠还是断肝,要命的滚远些!”

    “阁下是不是天数尽了?”

    “什么话?”

    “不然何必急着要交衣钵?”

    “给老夫滚出来!”

    “对不起,区区见不得人!”

    “招魂幡”虎地站起身来,狂声道:“你知道老夫要你怎么死?”

    “伤心客”的声音道:“算了,日头就要升起,阁下与区区都是见不得阳光的人,今天到此为止。”

    天色已完全放亮,天边隐现朝阳,旭日将升了,方石坚大感奇怪,为什么“伤心客”说老怪物也是见不得阳光的人?

    “招魂幡”一生,任何黑白道高手,都闻名丧胆,望影而逃,今天可破例儿第一遭碰上敢于顶撞的人,由于气极的关系,那本来就令人不敢正视的怪脸,变得更加丑怪狞恶,只要谁瞄上一眼,准会终生难忘。

    方石坚不由自主地心冒寒气。

    “招魂幡”突眼一转,身形电晃。

    方石坚本能地伸手拔剑,但剑未出鞘,一只手掌已按上了他的“天灵”大穴,登时亡魂大冒。对方的动作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

    “娃儿,怎么样?”

    “哼!”“答应吗?”

    “办不到!”

    “你敢说一个不字?”

    “不!”方石坚已经横定了心。

    不字才出口,只觉那按在“天灵穴”上的手掌微微一震,一丝奇异的劲道,透穴而入,顿感万刃钻心,五内寸磔,他咬紧牙关,硬挺住不哼出声,额上青筋暴露,汗珠滚滚而落,如果换了别人,一分一秒也挨不住。

    “答不答应?”

    “不!”

    “你迫老未毁了你?”

    “悉听尊便!”“你不后悔?”

    “没什么可后悔的!”他感觉按在头上的手在发颤。

    “你为什么如此倔强?”语调显然地改变了。

    “”“说话呀!”

    “”“嗒”然一声长叹“招魂幡”收回了手掌,出现在原来的位置,行动如魅,似乎他本来就没有动过,这使方石坚大感意外,他是自感难以幸免的。“伤心客”功力再玄,也不能从“招魂幡”掌下救人,当下,深深透了口气,道:“为何不下手?”

    “算了,老夫第一次认栽,你小子是老夫生平仅见第一个狂傲的人,也是老夫手下第一个不死的人。”

    方石坚的心还在颤栗,的确,他是从鬼门关打了个来回。

    日影,浮出了地平线,冲淡了鬼丘的阴霾。

    “招魂幡”又是一声长叹,一晃身,没入他原来冒现的地方。

    方石坚透了口气,但随即想到问题还没解决“妙修”女尼仍是下落不明,这便如何是好?心念之中,下意识地移动脚步

    “伤心客”的声音又告传来“方老弟,别不知足,你算很幸运了,快退回去,不可闯禁。你如果进入皂幡范围,准死不活。”

    方石坚悚然而震,止住脚步,但却不甘心回头,站着没动。

    “伤心客”的声音又道:“老弟,你找的人在山前,快去,东西接着!”

    一个尺长的小包,凌空飞来,方石坚忙伸手接住,掩不住心头狂喜,电疾转身,朝前山方向掠去。心里对“伤心客”感激万分,他果然言而有信,把东西交回。

    前山,荒冢间一块三丈不到的空地上,两条人影对峙。

    一个是牟庭光,另一个却是个中年女尼,很美,但面罩寒霜。这接近中年的女尼,不用说,正是方石坚急于要找的“妙修”女尼。她开了口,声音很冷:“王世宇是贵同门?”

    “是敝师兄,小师太约晤区区,就是为了”

    “不错,我是在找他!”

    “找敝师兄为何?”

    “这施主不必管。”

    牟庭光口角一撇,道:“区区似乎不能不问个明白。”

    “妙修”女妮眸中闪射出一片栗人凌芒,冷厉地道:“我要杀他!”

    牟庭光意外地一震,惊声道:“杀他?”

    “不错!”

    “为什么?”

    “他毁了我的一生!”

    “这这话怎么说?”

    “就是这么说,现在请见告他的行踪。”

    “区区也在找他,他已经失踪了十年。”

    “什么,他失踪了十年?”

    “是的!”

    “我不相信!”

    “那可是没办法的事。”

    “妙修”女尼横着脸道:“施主今天如果不说出他的行踪,恕我出家人要开杀戒。”

    牟庭光皱着眉头道:“区区说过了,也是在查探他的下落。”

    “妙修”女尼怒哼一声,道:“施主包庇不了他的!”

    “随小师太怎么说吧!”

    “那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说完,挥袖出掌,她可是说打就打。

    牟庭光晃了开去,避开这一击“妙修”如影附形而上,出手相当凌厉。牟庭光在闪避了三招之后,出手还击。绵山派是剑派,但掌功也不含糊。

    双方顿时打得难分难舍。

    “妙修”每一出手,都指向要害大穴,她是存心杀人,牟庭光却是守多于攻。只见掌影如山,劲气漫卷,沙石与草叶纷飞激扬,战况相当激烈。

    一声暴喝传来,牟庭光不知用了什么招式,把“妙修”震得连连倒退,但他没跟踪进击。

    “两位别打了!”人随声现,方石坚直逼到两人身前。

    “妙修”面红气促,望着方石坚道:“施主怎么称呼?”

    方石坚抱拳道:“在下方石坚!”

    “妙修”的双目睁大了,显得十分吃惊地道:“施主就是‘冷面修罗’?”

    “是的!”

    “听说人在找贫尼?”

    “不错!有何见教?”

    “在下受人之托,转交一样东西给师太。”

    “什么东西?”

    “不知道,在下没看。”

    “施主受何人之托?”

    “冷面秀士欧阳仿!”话说出口,才觉不妥,有牟庭光在旁边,是不该抖露的,但出口的话,是收不回去的了。

    “妙修”脸色大变,连退三步,激动无比地道:“施主说是谁?”

    “欧阳仿!”

    “他他人在何处?”

    方石坚心念连转之后,黯然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之间了,在下是受他临死重托。”

    “妙修”全身一震,忽地凄厉地狂笑起来,笑声比哭还要难听,泪水随着笑声滚落。方石坚皱着眉,感到有些失措,她为什么要这样?她与欧阳仿是什么关系?一旁默立的牟庭光,也收紧了眉头,久久,她才止住了笑声,颤抖着道:“死了,他竟然死了,他他”喉头哽住了。

    方石坚不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还不明白真实的情况。

    “妙修”拭去了泪痕,哀声道:“欧阳仿是怎么死的?”

    方石坚当然不能抖露“神灯”的秘密,想了想,道:“不知道,在下只是凑巧碰上,受托交件东西与师太。在下曾到过水月庵,听说师太已离庵外出,六年未归”

    “你埋葬了他”

    “没有,在下受托之后,便离开他了!”

    “那就是说施主并末目睹他死亡?”

    “是的!”

    “东西呢?”

    方石坚把“伤心客”归还的长形小包,递了过去“妙修”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去,立即打开,方石坚想到欧阳仿的嘱咐,不能入外人之眼,要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小包打开了。里面赫然是三截断剑,剑柄的一截,闪着珠光,另外,是一条撕下的衣领,染满了血,可能因为时日太久,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仅能从边缘的浸纹,辨出是血染的。

    血领,断剑,欧阳仿为什么要送这东西给她?这中间包含了一个什么样的可怕故事于

    “妙修”身形簌簌直颤,歇斯底里地道:“他他替我办到了,他没失信!”说完,突地眸泛厉芒,凝视着方石坚道:“他并没有死,是吗?不过在我而言,他是死了!”

    方石坚惊诧地道:“在下不懂?”

    “妙修”惨笑着道:“施主当然不懂。”

    “他的确死了”

    “施主刚刚说并末目睹他死亡,对吗?死了,他在我心里早死了!”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牟庭光脸色剧变,目中饱含杀机,狠盯着“妙修”手中的血领与断剑。

    方石坚目光瞥处,牟庭光的神色使他大吃一惊,惑然道:“兄台怎么了?”

    牟庭光厉声道:“方兄,请见告欧阳仿的准确下落?”

    “这为什么?”

    “这断剑是敝师兄王世宇随身兵刃,照情形看,敝师兄已遭欧阳仿杀害,区区要讨回公道?”

    方石坚心头剧震,一时也无法分析内中的蹊跷,蹙额道:“欧阳仿已经死了”

    “埋葬在何处?”

    “小弟刚才说的,兄台当已听到了,不知”

    “方兄只是受托,区区不拟破脸相向,但如果不明白交代的话,区区为了报杀师兄之仇,便顾不了许多了。”

    “小弟无从交代!”

    “妙修”冷厉地道:“牟施心听清了,要报仇可以冲着贫尼来,人是贫尼请他杀的。”

    牟庭光长剑离鞘,咬着牙道:“为什么?”

    “施主要知道?”

    “当然!”

    “妙修”身形在颤抖,似乎相当激动,久久才道:“贫尼一生,就是毁在王世宇的手中,照理,出家人应该勘破一切,也许是罪孽,贫尼无法放下心来参修佛法,此因不了,绝无法证果,提起当年这冤结,唉!愿我佛慈悲”

    牟庭光厉声道:“请说下去!”

    “妙修”垂了垂眉,又睁眼道:“当年,贫尼与欧阳仿情同手足兄妹,他是个暗窒不欺的真君子,贫尼对他十分心仪,暗誓终身,当然,他可能不知道,他一直以兄妹之情对我,而我也不曾表白过。有一天,无意中认识了王世宇,他一厢情愿,苦缠不舍,在心有所属之下,我只有婉拒他的那一份”目注长空,似已回到厂记忆中。

    牟庭光冷冷地道:“以后呢?”

    “妙修”镇定了片刻,才又接下去道:“但王世宇并不死心,为达到目的,居然不择手段,用最卑鄙的诡计,夺去了我的贞操,在我痛不欲生之下,打算投湖自尽,却被先师所救,于是,我削发为尼,我已经不能再去爱欧阳仿”咬牙沉默了一阵,又道:“这一天,欧阳仿找了来,我说了这一段诛心的事,他答应为我讨公道!”

    方石坚吐了口气,道:“他已经实践了诺言,替少师太讨了公道?”

    “妙修”低下头道:“是的!”

    牟庭光激动地道:“事实真的是这样?”

    “妙修”抬起头,眸中隐有泪光,冷厉地道:“贫尼出家人,难道要故意编这亵渎我佛的故事?”

    牟庭光咬了咬牙,道:“男女爱悦,是天经地义的事,区区师兄王世宇,本性并非邪僻之辈,手段固然不当,但本意是为了得到所爱,如果没有欧阳仿横在中间,他不会用所谓的卑鄙诡计。师太抱恨是人之常情,如他死在师太之手,没有话说,欧阳仿横刀杀人,便说不过去,因为理由太说过,双方之间,谊如兄妹,并没有儿女之私,他凭什么杀人?”

    “妙修”冷冷地道:“牟施主,坏人名节,毁人终生,还不该死?”

    “但不该由欧阳仿下手。”

    “施主错了,漫说贫尼与欧阳仿情同兄妹,即使是毫不相干,碰上了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只要胸怀正义,其谁曰不可杀?”

    窒了窒,牟庭光又道:“本门自有家法,何用欧阳仿代疱?师太,这已成了区区与欧阳仿之间的问题,师太既已皈依莲座,就请不必再过问了。”

    “妙修”沉凝而郑重地道:“欧阳仿杀人是为了贫尼,贫尼能置身事外吗?”

    牟庭光口角一撇,道:“区区的对象是欧阳仿!”

    方石坚冷沉地接口道:“在下受欧阳仿之托,转送这断剑血领,现在欧阳仿已不在人世,有什么问题,在下替他担待。”

    牟庭光脸色一变,道:“方兄担待得了吗?”

    方石坚淡漠地道:“这是道义问题,义之所在,生死不辞。”

    牟庭光显得很沉痛地道:“方兄,你我也是道义之交”

    方石坚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欧阳仿的事,他不能不管,而牟庭光的确也是个难得的好友。

    “妙修”接回话题道:“牟施主的意思,准备怎么办?”

    欧阳仿寒着脸道:“区区要找到欧阳仿,讨个公道,至少,区区要明白双方是否公平决斗,敝师兄王世宇是在什么情况下死的?”

    “妙修”道:“但是欧阳仿已经死了!”

    “区区不能相信。”

    “为什么?”

    “欧阳仿号称‘冷面秀土’,并非无名之辈,区区虽未见过,但听过他的名头,等闲人物动不了他,如果照方石坚兄的说法,他只是重伤将死,不能肯定说他已不在人世,同时,能使欧阳仿重伤的,必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出事地点附近,总有江湖同道耳闻或目睹,不难打听。”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把目光射向方石坚,这些话,也等于是对方石坚说的。

    “妙修”也觉得方石坚分析得极有道理,不由也朝方石坚望去。

    一个不善说谎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常会不知所措,方石坚的脸挣红了,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充足的理由可以自圆其说“神灯”之谜,是不能揭察的。

    牟庭光紧追不放地道:“方兄怎么说?”

    方石坚硬着头皮道:“事实就是在下所说的,别无话说。”

    牟庭光道:“方兄与欧阳仿是什么关系?”

    “谈不上关系。”

    “兄台执意要否定事实,也是没办法的事。”

    “方兄,这样好了,请你说出受托的确切时间与地点,区区自己去查明,如何?”

    方石坚期期不能作声,这是不能胡诌的,同时,他实在不愿欺骗这新交的好友。

    蓦在此刻,一个重浊的鼻音道:“不用了,区区是目击者!”

    闻声而不见人,但方石坚知道发话的是“伤心客”他自承是目击者,他目击什么?方石坚困惑不已。

    牟庭光剑眉一挑,道:“阁下何方高人?”

    那声音道:“世上伤心客,海角断肠人!”

    牟庭光愕然了片刻,道:“阁下到底是谁?”

    “伤心客!”

    “伤一心一客?”

    “不错!”

    “何不现身一见?”

    “没这必要!”

    牟庭光扫了方石坚一眼,又看看“妙修”女尼,才道:“阁下自称是目击者,目击什么?”

    “伤心客”的声音道:“目击‘冷面秀士’欧阳仿死亡。”

    牟庭光与“妙修”齐齐面色大变,而最感震惊的却是方石坚,欧阳仿便是一般传说中的“神灯”主人,他已自葬于鬼冢之内,这秘密只自己一个人知道“伤心客”为什么说他是目击者?难道

    “妙修”激动地道:“施主目击欧阳仿死亡?”

    “不错!”

    “他是怎么死的?”

    “重伤而死!”

    “死于何人之手?”

    “为了探‘神灯’之谜而受的伤!”

    “妙修”与牟庭光齐齐惊叫了一声:“神灯!”

    方石坚顿然明白过来“伤心客”是为了要替自己解围,才编造出这一番话,心里不知是感激还是惭愧。

    牟庭光栗声道:“阁下目击欧阳仿受伤和死亡?”

    “一点不错!”

    “何时何地?”

    “这何用问,当然是在荆山附近,至于时间嘛是在月前。”

    “是阁下收的尸?”

    “不错!”

    “尸埋何处?”

    “哈哈哈哈,小老弟,俗语说人死恨消,难道你还想鞭尸不成?”

    “区区的目的只是要证明欧阳仿是否真的死亡。”

    “伤心客”又打了个哈哈,道:“老弟,要我说出真相吗?”

    牟庭光不假思索地道:“当然,区区就是要知道真相。”

    “伤心客”道:“我指的是老弟你奉命追索王世宇的真相”

    牟庭光脸色大变,栗声道:“阁下指的是什么?”

    “伤心客”声调一沉,道:“老弟你并非真正关心王世宇的生死,而是关心他盗自师门的一样东西,这东西关系绵山剑派的绝续,对不对?”

    方石坚不由心中一动,这是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伤心客”何以会知?这个人未免太可怕了。

    牟庭光打了一个哆嗦,神色更变,片言不发,循声扑去。

    “妙修”蹙着双眉道:“这位‘伤心客’是何许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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