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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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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无俦秀士表面悠闲,神气万分,骨子里同样忧心忡忡,紧张得要死。

    进行的事不仅没能顺利推展,反而枝节丛生,已经出现难以控制的不利情势,难怪他忧心忡仲。

    午后他找到刚返城的妙笔生花,焦躁地质问不许袭击商庄主的理由。

    妙笔生花不但拒绝深入解释,反而责成他先赶办飞虎方世贤的事,疾言厉色警告他不可妄动,以免误事。

    总之一句话:必须按期袭击锦绣山庄。

    而且,届时商庄主必须在场。

    他真不敢和妙笔生花翻脸,而且如无妙笔生花的人相助,贸然向商庄主袭击,胜算也不大。

    即使能侥幸成功,所付出的代价必定高得他负担不了,精英全失,日后那有雄霸天下的本钱?

    申牌初,姜秋华匆匆返城,袭击绛宫魔女失败、设埋伏等丘星河的妙计成空,无俦秀士更是心焦,怎么会走了霉运事事不如意的?委实令他忧上加忧。

    天一黑,客店中警戒加强了一倍。

    客店右邻的瓦面上,三夏天出现四个黑影。

    九华山庄的警戒人员,配置在店内,屋顶也有人放哨,监视从屋上飞檐走壁接近的人。

    但四黑影并没接近,警戒人员只能提高警觉监视,不便越空擒捉不接近的人,也怕中计被对方诱出反制,双方僵持,你不进我不动。

    除了丘星河敢公然叫阵之外,没有人敢冒大不韪来讨野火。

    侠义道的人有所顾忌,黑道人士也投鼠忌器不敢公然纠众行凶。

    警哨们深感诧异,摸不清这四个黑影的来路。

    丘星河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而这四个黑影中没有丘星河在内。

    四个黑影都经过化装易容,大白天也难辨别面目。

    他们是疯丐尹非四个江湖怪杰,终于正式露面采取行动了。

    “哈哈哈”金剑龙镖用改变了的大嗓门仰天大笑:“诸位朋友,猜猜看梁少庄主这小混蛋,会不会怒火冲天,提着创出来和咱们玩命?”

    “不会。”老化子斩钉截铁简要地说:“他如果出来,那就是反常,要不就是他疯了。”

    “怎么说?”三江孽龙怪腔怪调要求解释:“总该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他明明暗暗不知到底有多少爪牙,还有周府的鹰犬助势。

    犯得着亲自冒险,与不明来历的人玩命?大将军亲冒矢石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老化子的讽刺口吻锋利伤人:“你以为他那些爪牙是饭桶,摆来做样子的?有事能不替主子卖命?

    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五湖浪客在旁帮腔。

    “柯况这小混蛋身边,带了那么多陪他上床的美女。”老化子愈说愈不像话了,毫无成名前辈的风度:“半夜三更拥美快活岂不惬意,犯得着挥创冒血光之险?我敢打赌,他目下眼中只能

    看到迷死人的胴体,手中摸到的必定是是”

    “别那么愤世嫉俗说缺德下流话好不好。”金剑龙镖接口:

    “这就是威震江湖做大爷的特权,这才是有雄心壮志的人憧憬、羡慕、争取的目标,咱们混了大半辈子,想争取已来不及啦!

    “快走!爪牙们来也!”三汇孽龙大叫,猛然飞退三丈,飘落另一家屋顶。

    其他三人也不慢,同时飞退。

    两侧,八名高手疾射而至,慢了一刹那,突袭失效衔尾狂追。

    四人哈哈狂笑,急急后撤。

    “须防引虎出山!”有人高叫。

    八名高手醒悟,火速返回。

    “天杀的,咱们引蛇离穴的妙计落空了。”老化子在远处大叫:“怎办?”

    “像丘星河一样,不断地骚扰骂阵。”金剑龙镖的嗓音清晰地传来:“看这些混蛋是否有乌龟肚量,受不了就会愤怒地狂追,咱们就有机会见一个提一个了。”

    片刻,四人又出现在原地。

    果然不错,不等他们骂阵,高手四起,又开始狂追。

    两个黑影像无形质的幽灵,从店后悄然深入。

    老化子不是有失风度嘴上缺德,而是有感而发。

    无俦秀士自命英雄,志在雄霸天下,统率群伦替九华山庄增光彩,将九华山庄的风威提升至三庄之首。

    英雄爱美人,他身边就有许多美人陪伴。

    他有许多爪牙,有不少高手名宿甘愿受他的驱使,如果手下的人派不上用场,要这些人做什么?

    因此除非被激怒得受不了,不然他才懒得出面和劲敌玩命。

    由于美女甚多,他的宿处当然不便与手下的人太过接近,以免青光外泄。

    客房附近成了男人的禁地,连几个心腹也不便接近他的住处,负责警卫的全是女人,当然不可能派太多的女人警卫。

    外围警戒严密,那些负责内部警戒的女人,难免有点大意疏忽,其实也的确不需她们担心安全问题,外围有警再提高警觉还来得及。

    无俦秀士不在乎其他的人人侵或引诱外出,他只担心丘星河,丘星河像缠身的冤鬼,令人睡不安枕。

    客房暗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厅上没有灯光,没有警卫。

    房门外也空间无人,与外围的警卫森严完全不同。

    “混蛋!我又受骗了。”站在房门外的丘星河跳脚骂道:“这胆小鬼根本不在这里。”

    “一天两次扑空,你我的运气真差呢!”杨姑娘似乎颇感意外:“按常理,他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溜掉的,事实他的确溜掉了。”

    姑娘所指的一天两处扑空,意指姜秋华临时改变计划,匆匆撤回城的事。

    她本来预定与丘星河,夜间人村去找姜秋华的,没想到姜秋华心血来潮,撤出小村走掉了。

    “她留下一些人虚张声势,带了心腹溜之大吉,这种超拔的高手,谁能发现她的行踪?”

    “这附近最少有二十个高明眼线,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姑娘信口说:“可是”

    “咦?什么人有那么多眼线?商庄主?”丘星河也颇感意外。

    “哦猜猜而已。”姑娘支吾以对。

    “你与商庄主的人有牵连?”丘星河首次用怀疑的口吻问。

    “好笑!”姑娘真的笑了:“我与商庄主的女儿商玉洁,拼了百十招难分胜负,她商家的流星散手剑法,如此而已,我还会找她的,哼!”“不要沾惹这些侠义英雄。”丘星河郑重地说:“和他们走在一起,什么事都办不成了。”

    “这是你拒绝与他们接近的原因?”

    “一点不错”

    “我们毕竟人手太少了。”姑娘用话试探。

    “人多反而失去主动。”

    “与神剑天绝的人同进退,如何?”

    “废话!那些人你最好离开他们远一点。”丘星河不假思索地说,似在提警告:“沾上容易,脱身可就难了,黑道的人沾不得,知道吗?”

    “哦!”姑娘未置可否。

    天色太黑,看不到姑娘脸上的神情变化。丘星河只是信口表示自己的立场和意见,并没留意姑娘的反应。

    “走吧!这里已没有我们的事了。”丘星河另起话题:“无俦秀士能屈能伸,我估错他了。我想,不能再公然招摇吸引他,他不会像大丈夫一样出来找我拼命,只会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扰乱我的情绪。”

    两人不再隐起身形,直接从院子跃登瓦面。

    果然不错。警戒人员都趁追逐疯丐四个人的机会,三三两两溜之大吉,店中已经没有九华山庄的人了。

    “他们一定动身往湖广!”丘星河肯定地说:“咱们分手好好歇息,许州的风雨算是过去了。”

    “你今后有何打算?”姑娘问。

    “本来我打算回开封,到周府找线索。”丘星河毫无机心地说:“不过”

    “不过,仍然打算跟下去?”

    “是的,我必须和他们保持接触,看他们到底要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主要是跟踪姜秋华,没错吧?”

    “少胡说!

    “胡说?哼!”姑娘忿然说。“我知道你被她迷住了,不论她如何苛待你,你都不介意不计较。我实在想不通,那妖女到底有什么魔力”

    “你年纪小,当然想不通,等到有那么一天,你算了,说你也不懂”

    “你才不懂,我也不小了”姑娘严重抗议。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为了这种烦人的事吵架。”丘星河的声音提高了一倍,阻止姑娘抢着说话:“我跟着南下,你与两位保缥向后转,不要再跟踪他们了,毕竟你与他们没有太深的仇恨,得放手时且放手。小明,咱们后会有期。”

    “不,我要和你”“别任性好不好?再见!”

    “等一等”

    丘星河已一跃三丈,冉冉飞逝。

    丘星河寄居的街尾民宅,是一座中等人家的三合院,一进院门就是一座院子,与大户人家的四合院不同,院门没有门楼。

    他的住处并不瞒人,他不怕有大批高手公然袭击,他曾经公然表示过,谁要是敢不按武林规矩计算他,他将用雷霆手段大开杀戒。

    而九华山庄的人,以及周府的鹰犬,迄今为止,还没有敢和他按武林规矩公平决斗的人才。

    所以他的住处,一直是安全的。

    上次看坟人小屋的住处,计算他的人一而再失败,之后便不再有人敢招惹他了。

    飞越院墙飘落院子,他像触电一样刹住脚步,一阵无形的压力袭击着他,心潮汹涌,毛发森立。

    他感觉出某些地方不对,感觉出潜在的凶险。

    三十步外的正房暗沉沉,厅门却是大开的。

    这是极为反常的现象,宅主人不可能午夜不关闭厅门。如果他的锐利虎目不够灵光,不可能早早发现厅门是大开的,天色大黑,必须接近至阶前方能发现。

    飘落的刹那间,他便发现了。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里有了不测的变故。

    假使他毫无戒心到了阶下,很可能受到三方面的袭击,他将再次成为无数歹毒暗器的射击中心,这次的袭击将比往昔强烈十倍。

    一声剑吟,他拔剑出鞘。

    这已明白告诉对方,他已发现警兆了。

    一声震天长啸从他口中发出,似乎天动地摇,剑光在啸声中倏然隐没,隐藏在肘后。

    人影似乎突然刻没了,但啸声确是表示他正向厅门以闪电似的速度冲去,冲势空前猛烈,目力超等锐敏的人,方能看到淡淡的模糊人影闪动。

    明知道厅内外布有埋伏,他却依然单人独创豪勇地向埋伏里闯。

    啸声和淡淡的快速人影,明白地显示他的行动和位置,也明白地表示他正以雷霆万钧的声势,无畏地闯向剑海刀山。

    他心中明白,不能退。退路同样有埋伏,比前面可能更加凶险。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必须有进无退。

    潜伏的人,被他狂妄的举动激怒了,有人发出低声的咒骂,同时也被他的勇敢果决行动惊得心底生寒。

    啸声和依稀难辨的人影,突然在阶下消失。

    这瞬间,东西两厢,厅门内,暗器似飞蝗,三方汇聚,破风的厉啸惊心动魄。

    十余名高手,在暗器后冲出。

    人影已杳,阶下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上面”有人大叫。

    他已升上檐口,手一搭两檐,引体斜升贴瓦而上,生死关头,他用上了全力,飞快地向上急滚。

    上面屋脊人影骤升,共有四个人长身而起,仓卒间,竟然不曾发现有人贴瓦斜滚而上,发觉有异,双方已在屋脊遭遇。

    一声长啸再起,他一剑刺人一个黑影的胸口,飞跃而起,剑发似满天雷电。

    四个人倒了两双,狂号着向下骨碌碌滚坠。

    “我要大开杀戒!”他举剑怒吼。可是,当他发现跃上的九个人身法,与兵刃上的摄人寒光,知道来了可怕的劲敌。

    一声长笑,他飞掠而走,眨眼间便形影俱消。

    “这是一个极为精明的老狐狸。”农舍的内堂灯火通明,四个人在品茗,打发漫漫长夜,上首那位虬须大汉用低沉的嗓音说:

    “脱身的方式,完全出乎常情之外,轻而易举突破了咱们的天罗地网,日后更难对忖他了。”

    人都撤走了,留下的四个人负责善后,也希望获得丘星河的讯息.或者等丘星河天亮后回来取行囊坐骑,以便继续跟踪丘星河的动向。

    “陈前辈对你们从开封,赶来策应的人寄望殷切。”下首那位鼠须大汉失望的神色十分明显:“没料到你们同样靠不住,不但劳而无功,反而重伤了四个人。消息如果传人梁少庄主的耳中。

    九华山庄的人幸灾乐祸有牛可吹了,那小畜生一直就巴不得咱们走霉运。”

    “你们该责成九华山庄的人配合联手的,不是吗?”虬须大汉冷冷一笑:“到底这里由谁负责指挥的。”

    “你们肯定表示万无一失,手到擒来。”鼠须大汉苦着脸:

    “陈前辈其实也有点难以驾驭九华山庄的人,梁少庄主也不见得肯配合,所以”

    “算了算了。”东首那位三角眼大汉不耐地出声相阻:“咱们栽了认栽,不需怨天尤人,怪只怪咱们一时轻敌大意,被我独行这狡猾小辈逃掉了,下次还有机会,咱们还不甘菲薄请人配合呢!天色不早了,咱们早点歇息,明天还有得忙呢!”

    外面的内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橡是碎瓦片落地的声音,那是江湖人惯常使用的探道用具:投石问路。

    “丘小辈中计回来了。”虬须大汉兴奋地低声说:“这次他完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倒也!”

    门外,果然传出一声问响,像是有重物落地声。

    四人狂喜地拉开堂门,兴奋万分冲入小院。

    的确有一个人蜷伏在地下,黑暗中依稀可辨。

    “先给他解药,要活的!”虬须大汉向最先到达,将人翻转的三角眼大汉急叫:“七步断魂香果然厉害,不愧称毒香之王!”

    “狗屁!”对面屋顶传出笑叱声,人站在檐上站得四平八稳:

    “人是从屋上掉下去的。你们在小院子里布下毒香,妄想在下像傻蛋一样,跳下去摸索着开门,走七步必定一头栽倒挣命。但人从上面掉下去的,怎么可能中毒?屋上那能撒布七步断魂香?没知识!”

    “是他,丘小辈!”三角眼大汉惊叫,将已翻转的人推开一蹦而起:“他把派在前院咱们的人弄来丢下,他没上当!

    “在下当然没上当。”丘星河大声说:“是你们上来呢?抑或要在下跳下去,把你们整得半死不活?”

    “你下来!”虬须大汉招手叫。

    小院子里弥漫着七步断魂毒香,大汉当然希望他像傻瓜一样跳下去送死。

    “下来也!”他大叫,显得兴高采烈。

    他并没真的往下跳,但小院子里已经多了三个人。

    是从内堂出来的,香风扑鼻。

    四个大汉只知眼巴巴抬头上望,却不知身后来了人。

    “不要等了,他不会下来的。”女性的俏甜嗓音十分悦耳:

    “他知道本宫主可以毫不费劲摆平你们。”

    “咦?你们是”四大汉吃惊,倏然转身剑已出鞘,虬须大汉用惊疑的口吻喝问:

    “什么宫主?”

    “绎宫的宫主,那就是我,以前称魔女。”

    “哎呀!”

    三个女人,绎宫魔女和她的两个侍女。

    放弃了魔女的绰号,改称宫主,可知这位第四代的魔女柳如烟,已决定改邪归正脱离魔道了。

    “不要寄望七步断魂毒香了,本宫主是此道宗师。”绛宫魔女平静地说:“也是装神弄鬼的专家,不要班门弄斧,本宫主允许你们凭武功判生死,掏出你们的真本事硬功夫,闯出一条生路来。上!”

    虬须大汉当然知道绎宫魔女可怕.那有勇气闯出一条生路来?

    墓地斜冲两步,一鹤冲霄破空飞升,跃登东厢房的瓦面。

    丘星河本来站在正厅的后檐,所立处距东厢房足有五丈左右,方向不同,决不可能在屋上拦截。

    可是,脚一沾瓦面,眼前人影乍现,丘星河像是鬼舵幻形般出现在屋脊上,等个正着。

    “我对你们这种混蛋烦透了,难道你们之中,就没有一个敢凭武功称雄道霸的人才?”

    丘星河双手叉腰,漫不在乎出言讽刺:

    “周府枉费了不少冤枉钱,只能罗致你们这些下三滥充门面,哀哉!”

    虬须大汉心底生寒,扭头下望,只感到浑身冒冷汗,胆气急速沉落。

    下面,三个同伴躺了一地,加上先前的一个,四个人像四具死尸。

    自始自终,没有听到打斗的声息,似乎同伴们并没抓住出手“闯”的机会,一照面便无声无息倒下了,不堪一击。

    “丘兄”虬须大汉快要崩溃了:“咱们是奉上命所所差,身身不由己”

    “少废话!身不由己,那就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为尽责而挥剑,冲上来拼命呀!”

    “在下立立即远走高飞”

    “你不是说身不由己吗?”

    “这”“冲上来!我手上没有剑,你的剑己注人内劲了,上!你这怕死鬼!”

    “何必呢?”虬须大汉采取低姿态:“你已经是红了半边天的风云人物,放过我这种供跑腿的小角色,显得你丘老兄大人大量”

    “我相信你老兄一定明白,做一个走狗是要付出代价的。”丘星河打断对方的话:“拔爪除牙是江湖道众所行的金科玉律。

    没有你们这些爪牙助恶,那些元凶恶首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所以首先就必须拔爪除牙,才能保障自身的安全.老兄,你不冲上来就下去!”

    “丘兄”

    “小心他的左手”下面的绎宫魔女娇叫。

    “你死吧!”虬须大汉同时怒吼。丘星河的身形向下一挫,贴瓦前滑,快得令人目力难及,反应之快无与伦比。

    可是,他料错了虬须大汉的行动。

    左手是发射暗器的主力,所以他料想大汉会发射歹毒的暗器,黑夜中暗器的威力倍增,他不得不一面问避一面抢进,难免慢了那么一刹那。

    大汉不曾发射暗器,也不曾挥剑扑上,那一声怒吼:“你死吧!”完全是虚张声势,其实却是以进为退的妙着,时机计算得十分精准。

    人影后倒、飘坠。

    下面的综宫魔女,毫无戒心地向上眺望,两位侍女则处理三个倒地的人,正分别将人拖入屋内,不知情势变得不可收拾。

    虬须大汉在飘落至檐口的刹那间,左手的暗器已同时发出。刘底的精巧梅花弩筒,射出五枚强劲的小弩矢,即使大白天也不可能看到箭影。

    弩箭是向下发射的,目标是维宫魔女。

    相距上下仅丈余,一发即至。

    绎宫魔女命不该绝,凑巧作势向上跃升,身形略沉的刹那间,五支小弩闪电似的掠顶而过。

    假使她的下挫慢了一刹那,斜飞而下的五支弩箭,必定有一大半贯入了她的脸部和胸颈要害。

    最下方的一支小弩箭,贯穿了她的左肩一贴骨而过,距肩并要害仅半寸而已。

    “哎”她惊叫,真气一泄,顺势挫倒。

    虬须大汉急速飘落,左手挥舞中再次伸出。

    梅花弩筒可容六支小弩,外围五支一次发射,所以称为梅花弩筒。

    中间的一支另行作第二次发射,算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通常当第一发五支落空,最后一支才继续发射,非紧要关头决不滥发,因弩筒重装困难,发射之后便成为废物了。

    虬须大汉的最后一支小弩,则准备攒射跟踪下扑的丘星河,所以手向上抬,认影发射最后一支弩箭。

    可是,慢了一刹那。

    丘星河扑势太快,已经紧俯在大汉的背部上空,双手一收,扣住了大汉的肩背,右膝重重的撞在大汉的腰脊上。

    “呃”大汉闷声叫,砰然坠地。

    “柳姑娘”丘星河惊叫,丢下大汉一跃而起,扶住了向后倒的绛宫魔女。

    “我的左肩”魔女虚脱地抓住了他:“好好像弩箭有有毒,麻麻地”

    “哎呀!全身放松”

    绛宫魔女有二十余名男女随从,全都是武功极为高强的亲信.但与周府的大批高手名宿相较,实力仍然相去甚远,公然正面冲突稳输不赢。

    四更天,她们撤至东郊一座树林内藏匿,先避避风头,怕周府的人群起而攻,不得不连夜撤出城外的歇宿处,远离危境迁地为良。

    其实,设伏袭击丘星河的四个人都死了,但丘星河不敢大意.料想另有潜伏的人,必定已发现绦宫魔女帮助他,鹰大们怎肯甘体?肯定会向绎宫魔女兴师问罪,有预防大举攻击的必要。

    绿宜魔女伤势并不重,但弩箭的毒近期内不会很快消除、事实上魔女已失去与人交手的能力,三五天之内休想复元,情势不许可她们不撤走求全。

    人散布在树林中休息,警戒的人隐伏在林缘严密戒备。

    绛宫魔女已裹好伤,服下不可能完全对症的解毒药物,浑身乏力,只能勉强活动手脚。

    在树下铺设睡具,她与丘星河并躺歇息。

    “你对无俦秀士仍不死心吗?”丘星河以双臂作枕,扭头向魔女问。

    “今晚我去找你,本来打算和你我希望能够助你一臂之力。”魔女懊丧地说:“没想到一时大意,几乎送掉性命。有那姓姜的女人在,无俦秀士不可能和我合作了,那鬼女人定然是满腹妒火,会全力阻止我接近无俦秀士的。”

    “那是一定的。”丘星河苦笑:“她的武功与道术、都与你并驾齐驱,她不可能容许一个武功才貌相等的人,在无俦秀士身边和她竞争,放弃吧!柳姑娘。”

    “我我已经放弃了。”绿宫魔女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丘兄,我我希望和你走在一起,我”

    丘星河感到心潮一阵汹涌,竟然平空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论才貌,魔女并不下于姜秋华,甚至更艳媚些,更女性化。

    并肩躺在一起,肌肤相亲,要说他不动心,那是欺人之谈。

    可是,他知道这个魔女太热衷于名利,对无传秀士的权势心响往之,并没完全放弃与无俦秀士合作的念头,所以再次向他要求合作。

    而他,却不可能满足魔女的欲望,勉强走在一起,早晚会因利害冲突而翻脸成仇。

    主要的问题是:他决不可能和魔道的淫荡女人走在一起。

    他不屑与侠义英雄联手,并非因为他不以侠义英雄自命.当然不至于因此而自甘堕落,与魔道中人走在一起,把自己当成魔。

    不但魔道他不屑同流合污,连黑道他也同样加以排斥。

    所以,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柳姑娘,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道路。”他委婉地说:“我是一个游戏风尘,对追逐名利毫无兴趣的江湖邀游者,对你争取汇湖霸业的志向毫无助益,反而与各门各道的权势人士结仇”

    “只要能-一铲除那些权势人士,声威岂不更为壮大?”维宫魔女截断他的话,转身偎近他:“丘兄,不要庸庸碌碌过一生,我们都有权争取我们应得的名利。无俦秀士出道没几天,他的权威就超过他老爹多多。你,更是一鸣惊人,只要你肯登高一呼。接纳各方豪杰,结交各道英雄,要不了多久”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像无俦秀士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可以做出来了。因为如果个这样做,权势就保不住了。”他悻悻地说。

    “丘兄”

    “柳姑娘,你知道要获得权势玩弄权势,要用疏财仗义作幌于,这疏财仗义四个字岂是容易办到的?九华山庄决不可能有一座金山,供无俦秀士疏财。”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毕竟我在江湖邀游了不少时日。你的财力也有限,所以你采用威迫和色诱壮大自己,这条成名的道路相当崎岖。无俦秀士一次使得了周府三千两银子的好处、他所忖出的代价,是必须替周府完成某一件阴谋,很可能因此身败名裂,他这期间的风光维持不了多久的。不要学他,姑娘。”

    “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呢?”丘星河轻抚对方的秀发:“无俦秀士的确具有几分霸才,天生的本钱足.人才和武功都是一流的、权势欲比色欲高,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几个武功超绝的国色天香女人。所以就算他欣赏你,他那些男女随从也不会接纳你的。”

    “我在说你,丘兄。”魔女情意绵绵地亲他的脸颊。

    “我说过,我志不在作江湖豪霸。”丘星河极感压迫,不安地往外挪了挪身躯:“我不是豪霸的材料.穿上龙袍也不像个皇帝。”

    “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具有那么多优秀的豪霸条件。”魔女不让他退缩逃避,抓紧他倚偎在他胸口,极力地热烈劝诱他、鼓励他:“我曾经接触到从各方赶来参予,或者有意趁火打劫的所谓权势人士,他们对你十分敬佩或畏俱,连无俦秀士也食寝难安。

    你已经一鸣惊人,你已经成功地成为众所瞩目的风云人物”

    “可惜我没有豪霸的才华。”丘星河极感失望,对魔女热情如火的表现也感到难以消受,挣开那双具有无穷桃逗力的纤手。

    整衣而起:“无俦秀士已经动身雨卜了,你如果坚持去找他,最好小心他身边的女人,她们不会容许你接近的。天色不早。我该走了。”

    “丘兄”

    他走了,显得心事重重。

    人是极为奇怪的生物,所具有的灵性也千奇百怪难以理解。

    愈是难以到手的东西,愈要设法争取。

    绛宫魔女用热情对待他,充分流露出对他的爱意,他却无动于衷,反而增加了他的疏离感。

    姜秋华把他当作仇敌,千方百计对付他,他却无怨无悔,一颗心依然放在姜秋华的身上,念念难忘。

    也许,男人真有几分叛逆性吧!

    他心中明白,拒绝魔女的感情,将有难以逆料的后果,所以显得心事重重,魔女不是一个肯承认失败的女强人。

    似乎,他在举朱的刹那间,已感觉到身后魔女所发出的恨意已撼动了他的身心。

    绛宫魔女不是一个肯承认失败的人,所以她一直不肯放弃找无俦秀士合作的念头。

    无俦秀士行踪飘忽不易掌握,而姜秋华正在积极阻止她和无俦秀士会面。

    她信心十足地认为,只要她能有机会与无俦秀士独处,她就有俘虏无俦秀士的把握。

    她对自己的美艳深具信心,好色好名的无俦秀士一决难拒绝她的要求,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但丘星河给予她的印象更为强烈,更令她心荡。

    她真不该贪心。

    她不该希望鱼与熊掌两者兼得。

    丘星河不受她的柔情所缚,毫无留恋地走了,不但伤害了她的自尊,也严重地打击了她的信心。

    她肯定地认为,天下间的男人,决难抗拒她的诱惑,只要她稍假以词色,任何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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