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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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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自个儿不知羞的抱住他,阎韧思一张小脸在瞬间爆红,圈住他的手迅速松开。

    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药草味,与说不出的暖意,抱着他感觉很舒服;那令她安心的气息,让她舍不得松手。

    一察觉两人的距离拉开,沐平鸿就逃难似的大步往厨房走去。

    看着他修长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眼前,她好奇地扬声:“沐大夫,你走那么快,要上哪儿去?”

    “抓百足虫,你别跟来!”

    百足虫有活血通络之效,其功效内达脏腑、外通经络,是很好的药材。

    再者,她太危险,若再被她无心的举动挑逗一回,他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地扑上她。

    不知他心中的骚动,阎韧思放声又问:“抓、抓它做什么?”

    另一端幽幽传来他没好气的回答。“入药。”

    “入药?!”阎韧思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不敢相信那外形狰狞的可怕虫子,居然也具药效。

    她有点担心对方的安危。“沐大夫,你真的要抓它吗?千万要小心啊!”沐平鸿在柴堆里寻着百足虫,耳边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关切,忍不住苦笑地扬了扬唇。

    他太习惯孤独、安静了,她的存在,真让他有些吃不消。

    “沐大夫,我们今晚吃粥好不好?”

    心里余悸犹存,她无法上前帮忙,只有守在厨房另一端。

    她这话一出,沐平鸿的心就猛地一拧。

    因为孤身一人,他就算废寝忘食地读书制药,也无人理会。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享受这份孤独,浑然不觉自己的心已渐渐变得漠然。

    有伴的感觉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不自在中,还带着股说不出的暖意。

    在他思绪因为她的话而恍恍惚惚之时,她的声音又缓缓飘来。

    “沐大夫,你帮我丢几块柴薪过来好不好?这样我可以一边起火,一边和你说话。”

    意识到自己因为她的话而失了神,沐平鸿略显焦躁地回过神,继续与百足虫缠斗。

    他不想搭理她,听她说话,只会让他分心。

    “别吵我。”

    他丢出几块柴,冀望阎韧思能专心生火,别再和他说话。

    果然,另一端有窸窣的声响传来,他隐约听到她自顾自碎念的声音。

    沐平鸿暗暗松了口气,待他顺利抓到百足虫送进竹篓里时,一回头,却因为白雾茫茫的厨房而怔在原地。

    “你咳咳,你在做什么?”

    未生起的柴薪冒出一堆烟,呛得人咳嗽流眼泪。

    “呜咳,我、我在生火咳咳”真奇怪,平常府里的厨娘,生火生得可利落了,三两下轻轻松松,一把火便在灶中燃起,怎么她依样画葫芦,却招惹出一堆呛死人的白烟?

    难不成是沐平鸿的柴火有问题?她心里纳闷极了。

    “你家的柴不好起。”她嘟起小嘴,语带委屈地抱怨。

    最好是我家的柴不好起!

    沐平鸿捂着口鼻,头痛地问:“你不会连简单的生火都不会吧!”

    阎韧思心虚地避开他的质问,红着脸嘟嚷:“可我看过厨房里的大娘生火。”

    “看过?”沐平鸿挑起浓眉。

    “我真的看过!我家厨娘起火,起得可利落了!我以为应该不难才是”在他的凝视下,她那理直气壮的辩驳,在嘴里糊成一团。

    瞧她心虚的模样,一丝忐忑掠过沐平鸿心头。

    她看起来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真的有办法胜任他的小药童、为他分担琐事吗?

    见他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她心慌道:“沐大夫,你别气恼,我、我虽然没生过火,但我保证我会很快生好火的!你尽管去处理你的事,别管我。”

    他不可能不管她,因为若放任她继续下去,说不准他的厨房,就要被烧了!

    “你生火做什么?”

    “你这里有米,我想喝热呼呼的米粥。”

    连简单的火都生不起来,他实在怀疑她有没有办法把粥煮好。

    “我来吧!”

    “你要帮我?”阎韧思惊喜地绽开了粲笑,一双圆眸因为兴奋,流转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光采。

    不着痕迹移开再次滞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沐平鸿蹲下身,移了移柴薪、堆栈出空间,轻轻朝灶中吹了一口气。“轰”地一声,火苗窜出,木柴迅速燃烧。

    一见到火苗窜出,阎韧思便大感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

    她抑郁的心情,就像那灶中木柴,全被那把火给燃尽了。

    “火耶!沐大夫,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兴奋地转过螓首,望向身边的男人,却忘了两人靠得极近;一动作,她软软的嫩唇就直接扫过他清俊的下颚。

    感觉她水嫩的唇扫过,沐平鸿猛地震住,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不只有他,阎韧思也因为他下颚的粗糙触感,而彻底傻住。

    这时她才发现,沐平鸿看起来虽斯文,但终究是男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羞窘得想躲开;谁料,仓皇起身时,却因为蹲得太久、腿太麻,竟一个踉跄,重重跌进沐平鸿怀里。

    这下可好,原本想大大拉开彼此的距离,却反而紧紧贴在了一起。

    他坚硬厚实的胸膛,与她比棉花还柔软的胸脯相靠,形成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氛围。

    状况瞬间变得很尴尬。

    阎韧思不知所措地趴压在沐平鸿身上。

    她可以感觉他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而她靠在他身上的脸,也跟着他的呼吸忽上忽下。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也可以发觉她的心跳,急得像要蹦出胸口似的。

    她想赶快从他身上离开,却伤脑筋地发现,不管她如何小心翼翼,两人之间的碰触根本避无可避。

    现在,动与不动似乎都是为难

    她过度思索着该如何是好的小脑袋瓜,因为他太过温暖、舒服的怀抱,思绪渐渐飘飘渺渺。

    因为阎韧思的异常沉默,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片窒人的寂静当中。

    一直在等她起身的沐平鸿,见她没半点反应,终于难以忍受地问:“阎姑娘,你准备压在我身上多久?”

    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被她压在身下,当然会心神浮荡、整个人躁热不已,还对她那柔软的娇躯产生无限绮想。

    他现在最想做的,正是反身将她压在身下,对她做一些可以抒解他心中躁热的事。

    耳畔突然落入他沉哑的嗓音,阎韧思心头猛然一跳,回过神问:“啥?你说什么?”

    “你在发什么呆?”瞧她愣愣的反应,沐平鸿眯起眼。

    她是天真过了头还是太相信他?居然没半点警戒,就这么趴在他怀里发起怔?

    “我我没发呆。”她说着,忍不住垂下眸不敢看他,但一张赧红的小脸,却泄漏了她的心情。

    经他一提点,她才发现,自个儿似乎、大概、也许真的靠在男人怀里太久了。

    不过这可不能怪她。

    他身上温暖,又不软不硬的结实触感,美妙到比她房中那张木榻,要好上千百倍,这才害她失了神,忘了姑娘家该有的矜持,赖在他身上不想起来。

    沐平鸿定定凝视她泛红的小脸,勉强抑下心里不断骚动的兽性,冷声淡问:“那你可以起来了吗?”

    厨房的空间不大,她得先起身,他才能动。

    他想不透,她为什么不尽快起来,好拉开两人的距离。

    “对、对不住”阎韧思尴尬不已,想起身,却因为他异常火热的眼神,而蓦地顿住。“咦?沐大夫,你怎么了?”

    他的呼吸不似方才那般沉稳有规律,反而气息急促、粗重,清朗的脸绷得比浆过的布还直。

    面对她天真的询问,以及不断在他腹间左磨磨右蹭蹭的娇软小臀,沐平鸿动了怒。

    “不要再磨磨蹭蹭了,快起来!”他失去该有的淡定、平静,冷声厉喝。

    不知她究竟是有意或无意,竟然一再挑战他的极限。

    被他这一凶,阎韧思委屈地抿了抿小嘴,迅速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看似淡泊、不染尘世的人,并不如她想象中淡定,而且真发起火来,脾气也不小。

    沐平鸿起身拂去衫上沙尘,又替灶里添了柴火后才说:“屋后的林子有一条小径通往溪边,你要用水,就去取。”

    话一落下,他就拎起关着百足虫的竹篓,往药庐走去。

    一时心软救了她,之后他便发现,他因她而生出太多不该有的情绪波动。

    他不能放任这样的心情继续发展下去。

    见他就这么离开,阎韧思忍不住开口唤人。“沐大夫”

    方才发生的意外虽然有些尴尬,但他那副没发生什么事的无动于衷,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总觉得,他像是非要在两人间划出一道鸿沟、不让她靠近似的,感觉别扭极了。

    “什么事?”他头也不回地顿住脚步。

    “你要喝粥吗?”

    “不用。”他答得冷漠而淡然,飞快的移动脚步,继续往前迈进。

    “可是一个人喝粥好无趣”

    阎韧思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心里沉沉的。

    隐约捕捉到她的嘀咕,沐平鸿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管她、不要被心里那一丝诡异的悸动给牵绊住。

    看他愈走愈急,阎韧思心里沮丧不已。

    她不知道自个儿有没有本事说服他下山,更不知道爹爹如果发现她私自离家,会焦急成什么模样。

    想着、想着,心不由得泛起前所未有的酸涩,让她的情绪陷入无比的低落中。

    在第一日反常的心情低落后,乐观的阎韧思很尽责、很努力的,扛下了当沐平鸿小药童的重责大任。

    为了娘亲,她一定得感动这世人口中的怪大夫,让他下山。

    每每思及此,她就能强振起精神、面对困境。

    也不知是她天生聪明,又或者天性乐观的性格所致,她发现自个儿其实挺有当下人的天赋的。

    第一天她煮的粥,只能用“惨不忍睹、难以入口”来形容。

    她庆幸,未将这些失败的食物送进沐平鸿口中,否则说不准,她早就被他给赶下山了。

    第二天她锲而不舍,煮出了米粒几乎化为无形的浓稠汤粥。

    虽然不怎么美味,但至少肚腹被热呼呼的粥给煨得发暖后,心情也跟着大好。

    这几日,她除了料理自个儿的膳食,更把沐平鸿一眼即可望穿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今儿个,她赶在戳烂自个儿十根小嫩指前,替沐平鸿补好了一件衫袍;姑且不论她缝补的线是否牢固,但从表面上瞧来,她也算完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

    收妥衣衫后,她慵懒地伸了个腰,本想打个盹,但脑中,却不经意掠过沐平鸿的身影。

    这些天她忙着填饱自个儿的肚皮,顺道替他打理房间;在做了十多年来都没做过的活儿后,她已累得没心思去管他。

    这会儿静下来,她才猛地惊觉,自从那一日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沐平鸿了。

    思绪一悬在他身上,阎韧思的脚步便自有意识的往药庐走去。

    她知道沐平鸿研药时很专心,就算她在他面前跳舞,他也不一定瞧得见她。

    但她就是想瞧瞧他,想看看他好不好,有没有一丁点可能改变心意,答应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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