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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天涯的尽头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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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昏黄的光线里,我看不清你的脸庞,有一种气若游丝的疼痛在空气里漂浮。我现在开始怀念往昔声名狼藉的时光。我们一起在夜里走动的样子让我感动,心里装着的只是快乐,快乐的单纯无以复加。在丁香花热烈开放的季节。

    榛榛,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男孩子,长得高高大大,帅得一塌糊涂,整天逗你开怀会弹吉他的男孩子,大把大把丁香花簇拥在你掌心的那个下午,你认真地对我说,你要找一个爱你的男孩子。

    我在失去这些天真的时候流下了眼泪。

    榛榛,我哭的时候,你生气地远去,你说你不喜欢一个男孩子流泪。

    可是,我哭了。

    在那天的夜晚,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听很多的歌曲,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不知道这一切何时开始,如何结束,我也不知道脚下的路该怎么走。

    窗外的雨在声声地滴,滴在我十七岁的夜里,记不清往事的尽头是怎样的相遇。你穿着淡蓝色的裙子走进我的视野时,我还是记得你身边的男孩子,他叫安来。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在你十六岁的夏季里一直围在你的裙边,脸庞挂着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很好,你说安来是你热爱着的男孩子,所以你快乐地在你的阁楼里迎接着他,一起听好听的歌曲,很好的声音和很好的旋律从你的房间里飘出来时,我会望着窗外蓝色的天空发呆。

    十六岁的我在父母的眼中是一个怪孩子,他们在许多时候担心地看着我,他们会在一个恰当的时候轻轻地问我,水格,你在想什么,和妈妈说好吗?我摇摇头,接着看窗子外纯蓝色的天空,榛榛,如果我能给你一个天空的纯洁,你会爱我吗?父母说,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快乐地跑到我的身边。但是,只有我知道,我其实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存在或者消失,都没有太多的意义。

    在安来找你的每个晚上,你都会跑到我的房间来,要我陪你一起走出巷子,装出我们一起去玩的样子,在你看到安来的时候,你会从我的身边溜掉,你会在我幽怨的目光里天真的笑,你会被安来拥入怀抱,你会在那个时候对我说,水格,你走吧。

    我在你们离开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走路,路上,有种可以让人放纵的空气在飘动,我的忧郁在有月光的晚上热烈地绽开,飘满了整整一条巷子,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在夜色的深处里走路,走在栽满梧桐的街道上,一个人走路,想心事,流泪,和自己的朋友说话,和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散步。在许多个夏日的下午,我在撒满阳光的街道上走路,大大的梧桐叶片割碎了温暖的阳光,它们在这样的午后静静地躺在路面上,不动声色地在时间里前行,一直到秋天的到来,叶片像风筝一样在天空里飘动,我们老了的时候,和梧桐叶片一样随风飘零。我想到了叶芝的诗,那首当你老了,在这样的时候总是给我感动。有几次我在路上看见了两位老人,他们蹒跚地相互走在一起时,我想,这也许就是爱情。

    (中)

    那样的午后很温暖,我甚至有了倾诉的勇气。我是那样一个渴望在角落里生活的孩子,渴望和平,渴望在受伤的时候,和自己心中的女孩子呆在一起,静静地感受着生活带给我们的甘甜和苦涩,真的,这是幸福。

    安来,是一个那样的男孩子,看起来很地痞。他会在黄昏的阁楼里和榛榛一起悄悄说话,有时候弹吉他,唱好听的歌,安来会在一个很有情调的时候将榛榛拥入怀里,说一些嚼耳根的话来呵护一个女孩子的心跳,然后,他们会在一起轻轻地亲吻,安来是个很会和女孩子相处的人。校园的操场上,我看到安来在远处跑来时气喘吁吁的样子感到沮丧。他说,水格,和我们一起去玩啊,我会在这样的时候极力掩饰我的忧伤,我希望自己的嘴角上能挂着淡淡的微笑和自信。可是,安来总是能看出我的忧郁来,他会用一种很好很真诚的目光和我说话。我想起我们小时侯的故事,和安来在读小学的时候,我总是把我的数学题目做出来给安来抄,老师说水格,你不能给安来抄你的作业。我用一种稚气但不置可否的语气对美丽的老师说,安来是我的兄弟,我不给他抄就不算是兄弟了,老师笑笑,什么也不说。现在,我开始怀念那样的时光,在天真不在的年纪。

    安来的样子常常让我讨厌,他会把头发弄得金光闪闪,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在大街上招摇。很多时候,在安来回到我们这条曾经一起呆过的巷子的时候,他总是把自己的样子搞得很怪异,很格格不入。许多时候,安来会在黄昏的时候骑一辆漂亮的山地车来到巷子口的我家,我会在这样的时候很有意识地穿好衣服走向榛榛的阁楼,我会用带着无比忧伤的声音撒谎给那些热爱着我的大人。

    在夏季快要结束的时候,安来总是在没有人的地方热烈地拥抱和亲吻榛榛。许多时候,她会被他弄疼,很痛,感觉自己彻底被他征服。榛榛曾经在一个没有安来的黄昏和我一起站在梧桐树下说话,她在表达这些时一直在脸庞上呈现着幸福。我不知所措,假如我爱一个女孩子的话,我在让自己的身体发出快乐的声音的时候会加倍爱惜她,我会极力地细腻,但是,榛榛的不断重复使我开始相信被人弄疼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在夕阳落入的时候想说,榛榛,其实最爱你的人是我,你知道吗?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爱,爱引动我,飞行中的双翅,你回应,我靠近天堂,你沉默,我成了经过。

    安来在那个没有到来的黄昏里,在一条巷子里被人截住,安来和人打架的声音从巷子深处飘零而来的时候,我刚好不能自持地扳住榛榛的双肩,我想说,榛榛,我,可是这个时候安来的叫声却在我们耳边响起,声音很淋漓,我的手猛地触动了榛榛柔软的身体,她战栗了一下,榛榛说,安来在喊。

    我和榛榛在另一条巷子的角落里看见了安来,他那时正在冰冷的地上蜷缩着身体,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样子很颓废。在安来纯白的衬衫上粘满了肮脏的鲜血,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们,一直到榛榛号啕着奔跑过去,扑在安来的身上亲吻着他流着眼泪和鲜血的脸庞。昏黄的光线使他们在我的位置上看起来很让人感动,有一种伤心欲绝的东西在身体里蔓延和疼痛,我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听见安来用一种孩子的声音说,榛榛,我爱你。那时,风起,吹跑了最后的夏天和热烈。

    寂寞无可奈何地缠住了我,夏季窗外热烈的绿色开始褪尽,那些曾经交缠在一起的藤状植物现在呈现出无可就药的黄色,生命开始枯萎的季节,妈妈在这样的时节里总是很勤劳,她把所有的被单搭在干净的阳光下,她说这样晚上盖被子的时候会嗅到一股阳光的味道。我是个害怕凋零的孩子,在秋天的夜里,我常常失眠,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我感到空虚和恐惧,窗外有风,可是我飞的理由?

    我在夜里常听到一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他们使我紧张和寒冷,我在这时会想到榛榛,也许在她的夜里会有温暖。在梦里,我的身体流出了很多的东西,他们让我对自己产生罪恶和不安。一连两天,我弄脏了妈妈晒好的格子被单,她开始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我。晚上,有孩子在黑色的巷子里燃放烟花,小小的火花很璀璨,像天空里的流星一样漂亮,而且会持续很长的时间,我想,这个时候,也许榛榛和安来也会在街上,他们在路灯下散步和跳着格子走路,街上会非常热闹。

    妈妈在吃过晚饭后没有下厨房去清洗餐具,她开了很轻柔的音乐,我还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子前,神情默然,外面黑黑的世界仿佛是一种神秘,它在恐吓孩子的同时也在诱使一些人想入非非。我在思索这些古怪的问题时,妈妈安静地坐在了我的身边,她用手抚摩着我的头发,说孩子,你遇到什么问题了,真的不想和妈妈说吗?妈妈爱你,妈妈最爱的就是水格。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愿意对别人讲,对吗?但是水格,妈妈不是别人啊,我们明天去医院好吗?我已经和医生咨询过了,如果青春期的男孩子特别频繁的我忽然转过头,目光凝视着妈妈的脸庞,她显然有些害怕,我的声音似乎游移于我的身体,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就像我在梦里听到的夜色深处的神秘呼唤一样,我说,妈妈,我只是做梦了,做梦会那样的。然后我开始回忆去年平安夜的事情,那时我们还在初中部的教室里刻苦读书,我和榛榛都希望能够直升这所学校的高中部,而安来的老爸会花一大笔的钱把安来留在这里继续。平安夜的晚上,安来在榛榛翩然出现的时候,他凛冽的目光使我感到难过,荒凉的疼痛在柔软的内心里生长,我仿佛听到了秋天到来时花朵萎靡的声音,一瓣一瓣,在秋风中飘零。

    (下)

    我很早的时候就感觉到安来,但是我从未曾想过这一天到来时我该如何去做。榛榛以前说好的,在平安夜的晚上,她会送我一只苹果,最红最大的。然而,我在那夜却将它失却,还有榛榛,榛榛的远去使我陷入深深的不安和嘶哑的疼痛。安来选择了一种最残忍的方式折磨了我,他在我们一起吃夜宵的时候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安来说,榛榛,我们来做个游戏,来,榛榛,安来在说这些话时仿佛我不存在一样,平静中搀杂着暖昧的温暖,他的样子很好,口中有一种薄荷的香气。安来站起来走到榛榛的面前,他在把火红的玫瑰花插在自己的衣袋时掏出了一块纯白色的手帕,安来轻轻地说,榛榛,闭上你的眼睛好吗?就一小会儿,我要送给你平安夜的第一个礼物。榛榛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感觉到说不出的茫然,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面前,安来用手帕将榛榛的眼睛遮盖起来,然后,他在她的花朵一样鲜美的唇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那一刻,在洁白的手帕脱落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榛榛的眼里流出了泪水,那样的晶莹,碎在永远。

    榛榛说,她青春里的初吻给安来了。

    是安来的一个吻结束了我们曾经清澈和透明的青春。我是一个不会掩藏的孩子,在安来把玫瑰花递给榛榛并以深情的声音说,榛榛,我爱你的时候,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现在我已经很难记得当时的目光里流露着如何的悲伤和愤怒,空气的紧张使人窒息,我在摔碎了一个玻璃杯后离开了那间咖啡屋,走到街上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寒冷。月光恬淡地撒在空中,脱掉叶子的梧桐突兀地站在街道的两侧,把它们的枝杈伸向凄迷的夜空。远处,有人在放张楚的音乐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扯紧了衣领,不希望冬天的风灌进来,妈妈说,那是很冷很冷的,我会被风吹坏的,会感冒,但是那样不是更好吗,我在风中走动的最后,衣服随风飘起来,几乎所有的寒冷都吹进了我的身体,我在夜色旖旎的街上走过,看见了许多孩子在燃放烟花,看见了恋人们紧贴的身体像夜的深处移去。

    如果这个时候窗外有风,我是否就有了飞翔的理由,心中累积的快乐和悲伤,你懂了,所以我自由,你不懂,所以我坠落。

    暗暗的花朵在夜的深处开放,谁会看见它的美丽。我和安来的关系突然紧张起来的那段日子,我看见榛榛的眼神里写着无助的挣扎,就像潋滟的湖水。我在触摸到那种眼神时垂着头,一直到榛榛的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柔顺的长发,我突然想流泪。是否这样的故事已结束,是我的自做多情还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榛榛的无声无息让我的心时常陷入彷徨,恍惚的日子在慢慢走过,一直到天气开始变得不再有一丝的温暖,我盛在心头的希望和爱就像冬天里的蝴蝶不再扇动它透明的双翼。

    我希望自己能像安来一样,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招摇走动和吸烟,那样放纵的笑声在湛蓝的天空下传的很远很远之后,我还能听到那里面的青涩和忧伤。妈妈,这样的呼唤在我们的年纪不在时想起的时候,我们的心像飘在空中的风筝一样,断了线的风筝在没有方向的飞翔。

    不知所向。我们的爱情在哪里生长?

    我感到空虚,我不该同时失去榛榛和安来,我们一直在一起,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曾经是无所不说的好朋友,包括安来从不愿意和别人说起的家事,他的爸爸,他说他恨他的爸爸。可是现在,我们形同路人。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屋里和屋外都是墙壁,人和人彼此之间的孤独是绝对的,我们和任何人都无法做到交融,但这却是有些人用一辈子的努力去追求的,他们最终收获的是什么呢?我茫然。和安来的日子过得平静如水。不过是渴望生活中有一些涟漪,哪怕一块石头击中我的水面,有那样的撞击我也会幸福。可是没有,每天在妈妈那可疑的目光里走来走去,按时回家,下晚课的时候,一个人骑单车回家,妈妈会在巷子口接我,然后,读书,一直坚持到第二天的开始,才到床上去,心里有很多的话被我带进了梦乡。

    安来和他的哥们在这样的季节里也不能安静下来,他们在许多个夜晚带着各自的女孩走到流光溢彩的街道上去,大声的放肆的唱着歌,那种幼稚的声音总在我夜晚回家的路上响起。安来选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正式向榛榛提出,他要爱她,永远。可是榛榛却没有说话,她若即若离的目光使安来感到害怕。那天,在我走出那间咖啡屋的后来,我听见身后榛榛声嘶力竭的叫声,还有安来气喘吁吁地大叫,他说,榛榛,等我,等等我。

    我回头,我看见榛榛奋力奔跑的身影,白色的,在街道上绚丽光彩里显得朴素而可爱。榛榛说,水格,等我,等等我。我站在那里,眼里还有泪。我看见榛榛被安来追上,他们在一起挣扎和撕扯,我在不远的地方听到他们身体发出的撞击的声音,棉布被撕裂的声音,远处,有平安夜人们欢乐的声音,还有烟花在夜空的上面绽放。安来把榛榛紧紧的抓在他的怀抱中,用怜悯的声音祈求,榛榛,爱我吧?榛榛不说话,她的脸孔翘起,向着不断盛开烟花的夜空。很久,榛榛说,安来,放开我。

    安来,不。

    安来,不要这样,我们谁都没有长大。

    安来,不。

    安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安来,放开我,好吗?

    榛榛用手去抓安来的头发,那种染了颜色的头发在榛榛的指缝中间生长出来,榛榛感觉到绝望,因为越来越紧的怀抱。她把目光转向我。水格。我在风中听到她的呼唤,那样的荒凉和淋漓使我的身体习习颤抖。

    我冲上去,一把扯开安来的胳膊,我看到安来的眼神,像小兽一样不容接近的凛冽。

    安来,你放开榛榛。

    水格,滚开。

    我在平安夜的那晚,扇了安来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是,榛榛,你知道吗?那一巴掌是打在我的心上。我嘲笑自己的懦弱和胆小。为什么你在我和安来撕扯在一起时你不来到我的怀抱。安来是个怎样的孩子,他那天为什么一直那样的固执,他不动手,你心里疼,榛榛,是吗?你在安来的怀抱里看见他被我甩了一个耳光,你还看见他在你的面前流了眼泪,是吗?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你的身体,你感觉到温暖,但我感觉到寒冷,榛榛,你知道吗?我在离开你们的时候听到了你还在喊我的名字,可是,你的嘴唇立即被安来覆盖了,我在听不到一丝声响,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对吗?夜的深处游动着我的伤心。背后,是你们相拥的身体和永劫不复的爱情。

    十六岁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子,她叫榛榛。我们,我是说,包括安来的我们曾经在一个巷子里长大。我们有很好的友谊。每年迎春花热烈开放的季节,我们都会在树下静静的说话,像三个一家人的孩子,都是那样的青春和清纯的样子,面庞上看不见风尘,很干净的样子。可是后来,我和安来同时爱上了榛榛。那一季的成长里,纠缠着寂寞和疼痛,许多的眼泪流向了深不可测的黑夜。我和安来,还有榛榛,都是没有方向的孩子。错的并不是我们。

    往天涯的尽头单飞,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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