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想清楚，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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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古往今来所有神话、传奇、童话、传说、故事、演义中重复了无数遍的惯例，那些有志于拯救世界的英雄们，毫无例外地最终都将凑巧遇到一个强大的邪恶魁首，并且经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好消息是，在苍生所知的所有类似的传说中，每一个故事的主角都挥舞着可以弑神诛魔的神剑，身披着坚不可摧的铠甲，脚踩着七色的彩云，挥霍着用之不竭的斗气披荆斩棘兵不血刃毫无例外地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坏消息是：就目前的情势来坎，苍生好像不是主角……
蓄力已久的招式被魔王子随手一招破掉，然后被迫听着魔王子的歪理邪说却不能反抗，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刻到来。
所有人随着光芒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随着光芒出现在了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光芒一阵闪动之后，眼前的景物就已经完全不同，异样的色彩再次涌入了他的视线。
没有钢铁的颜色，没有白炽色的光球，没有干净到了苍白的空气，也没有不冷不热的温度，苍生他并没有回到那个轮回空间。而且要命的是，此刻的他依旧在向着地面急速地坠下。
如果就这么直直的摔下去，或许就连那个名叫凝渊的恶魔也会被摔死了吧。苍生想。
从地面吹来的风灌进他的口鼻，剧烈地挤压着的肺叶，仿佛已经等不及落地，想要在半空中就把苍生撕成碎片似的。四周的景物飞速地移动，凝结成大片冷峻的色块，让苍生无法辨认。只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通往死亡的垂直直达通道，不知道这样强大的冲击力够不够把自己的灵魂摔进地狱十八层。
前方，一到难以察觉的光环亮起，空间仿佛被偷偷撕开了一个小口，内中是无法言说的黑暗景象。大概，那就是死亡吧。据说，每一个死者在临死前都会看见现世与冥界那个闪光的大门的。
只是这个大门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气派而已，简陋的房门，好像那个关了自己整整一年的时光屋那么破旧，一点也不华丽庄重。
眼前猛地一亮，在转瞬间刺眼的亮光过后，黑暗，黑暗把苍生包围了！
这黑暗是如此的浓密和厚重，恍如这世上唯一被认可存在的单纯元素，彻底封闭苍生的视野。眼前的黑暗看起来是如此地令人困惑，既像是无尽无垠充斥着整个世界的辽远存在，却又好像是一块黑色的帷幕，遮住了他的眼也遮住了这天空。苍生仿佛正置身于一片无边而空旷的世界的最中心，正被那无法用距离来丈量的黑暗重重挤压着；又好像那周遭包围着自己的，只是一片没有任何厚度的单纯的颜色。
黑暗，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让你感觉与世界相距天涯，同时又恍若近在咫尺。
黑暗是代表死亡的颜色，对那些在死亡的黑暗阴影笼罩下的人来讲，那些童年时留下的玩具，天空更里漂亮的像宝石一样闪光的星星，还有脸蛋像苹果一样可爱的妹子们，都看不到了，摸不到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有黑暗和安静。
那么，这样看起来，从理论上来说，自己大概是已经死了吧。
可是……有一点好像又不大对啊？
死后的自己不会知道自己曾经存在过，做过些什么事情，没有什么痕迹证明自己曾经出现过，苍生消失了或许有人在乎，可自己却感受不到他们的在乎。
那么。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苍生努力的想着。
自己应该是死了，可自己却能够意识得到自己已经死亡了，可死亡是应该没有意识的，那现在正在被自己的意识所意识到地死亡又是真正的死亡吗？
苍生觉得这一连串复杂的悖论让我的头开始疼了，可这又带来了另外一串更加令人头疼的思考：死掉的人能够感到头疼吗？然后是：死掉的人能够思考死掉的人能够感到头疼吗？然后是死掉地人能够思考死掉的人能够思考死掉的人能够感到头疼吗……
苍生开始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对死亡感到如此的恐惧了：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这绝望的黑暗和沉寂。才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感觉就已经要发疯了，而如果这种处境将是没有尽头的永恒，是灵魂地最终归所……苍生可不知道自己将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嗯？等等！死掉的人会发疯吗？死掉的人又会意识到自己会发疯吗……
有人说活着的时候作恶太甚，死后会上刀山下油锅、千刀万剐剜心掏肺。可是天知道，刀山油锅啊，你们到底在哪里啊？对于现在这没有止境的折磨来说，那简直都是为VIP客户特供的豪华待遇啊。
“我……真的死了吗？”实在忍受不了这令人崩溃的沉闷。苍生竭尽全力调动起自己“生前”的意识，尝试着寻找一种用我生前被人们称作“嘴巴”的生理器官----当然，那东西本应被自己丢弃在一旁的尸体上了----发出声音地感觉。
在生前，人们管这个动作叫做“说话”。
咦？奇怪的是苍生奇怪的是，自己好像还用一种生前被称作“听”的动作感受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这简直太奇妙了！
正在苍生惊讶于自己的意外发现，感叹死亡是如此奇妙的时候，更加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似乎有些熟悉可有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声音传来：
“你当然没死。”
是吗？我没死？这么想着，苍生感到自己生前被称作“心”的那个地方猛地一紧。一种生前被称作“血液”的东西似乎正在快速地流淌着，让原本地尸体上被称作皮肤和血管的地方感受到了一丝畅快的燥热。
可是很快苍生就想明白了，这不过是错觉而已。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死掉，没有人会痛快地接受自己的死亡，即便他已经知道自己死了。这种灵魂深处的潜意识有时候会欺骗自己，让人产生幻觉，仿佛有人在跟自己说话一样。精神分裂症大概就是这样来地吧。
看来，死地久了还真是会让人发疯啊。
不过，死都死了，我还怕发疯吗？
“幻觉啊。都是幻觉。”苍生就这样告诉自己的灵魂。
“不是幻觉，确实是我在跟你说话啊。”那个幻觉不屈不挠地对苍生说道。
再想一想，如果死后的世界真的会永远这样黑暗死寂地话，有个幻觉跟自己说说话倒也不失为一个派遣寂寞的好办法----不，这简直是唯一并且无比珍贵的办法了。猛然惊醒，苍生发现自己不应该拒绝这种幻觉，而是应该接受他、承认他、引导他，让这种精神分裂症的前兆茁壮成长起来。
“那你又是谁呢？是死神吗？”意识到今后有可能永远都要伴着这个病态的声音寂寞地走到时间的尽头，苍生心情忐忑地说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精神正常了，让这个幻觉的声音就此沉默，不再回答，让自己重新回到那难熬的死寂之中。
“不是……”很好，那个幻觉还在，“……我既没有死也不是神。”
很好。产生的幻觉果然还以为自己还活着。“那你在哪里呢？离我远不远？或许我们能交个朋友呢。”如果苍生还有身体的话，现在应该是在苦笑吧。和自己的幻觉交朋友？这是任何人生前绝对无法想象的窘境啊。
“嗯……我很怀疑。你的苦笑看起来不像是打算交朋友的样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作为灵魂深处分裂出来的幻觉，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想苦笑了，你看，他下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另外，我就站在你地面前。”
“如果你就在我面前的话。那我怎么会看不见你呢？”苍生反问道。
“……我觉得，你要看见别人的话，是不是应该先把眼睛睁开好一些？”
“……”苍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在自己面前立着一人，一身青葱青纱衣的消瘦男子，正带着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
真是失态，我的眉角何在，谁来给为我挽个尊，苍生心道。
眼见苍生张开眼睛依旧不说话，绿衣男子伸手摸了摸苍生的脑袋察觉无恙后朝着屋外喊道：“临风啊，你那徒弟傻了，该怎么办？”
苍生顿时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一时间惊愕莫名，指着面前男子结巴道：“这个声音……你……你是那只大蜘蛛！”
“都说过了那是我暂时的形态而已，还有，以后要喊我药师！”由蜘蛛蜕变成人的男子用手指弹了弹苍生的脑门后说道。
“你是医者，这种事你问我吗？”一袭白衣翩然走入屋内，羽扇轻摇仿佛降世谪仙，正是沈临风，他看了眼苍生后开口对药师说道：“治好他，或者杀了他。”
“额……这其实是个误会。”苍生起身说道。
“好啦好啦，别开玩笑了言归正传吧。”药师打破了这两人间的僵局对苍生说道：“你会来这里，就代表着猛鬼街的任务结束了吧？看你的神色，是不是将弗莱迪斩杀了？”
听闻药师这么问，苍生无奈闭上了眼睛：“弗莱迪没死，而且榆树街里的原住民死伤惨重。”
“什么啊！弗莱迪竟然没死，而且还剧情崩坏让他大杀四方？”药师震惊道。
沈临风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微笑表情未变，持续沉默着摇着扇子，过了半响才对苍生说道：“你这次是怎么失败的，将战局讲一次给我听。”
“是，原本我们已经占了上风，并且成功的将弗莱迪斩杀了一次只是并未除根，在最后一天的时候一个名叫魔王子的轮回者加入了战局，他让我挑出了一半榆树街的居民活下去，杀了另外的一半。”苍生依旧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的把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魔王子？「悖逆」战团的副团长？那个疯子又以大欺小了？这太犯规了，一点道理也没有，根本是存心要来搅局的！”药师跳了起来喊道：“那个人就跟绞屎棍一样，有了他在场，再好的局面也会变成一滩烂泥！”
沈临风转身扫了一眼药师示意他闭嘴，然后放下羽扇徐徐开口：“我听得不够详细，仔细想想，再讲一次。”
苍生的身躯微微一颤，睁开眼看了看自己这个依旧神态莫名的师傅，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不知在何时悄然褪去，只剩下了毫无表情的样子，苍生用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好。”
“……魔王子骤然现身，直接以武力压倒一切，让众人都陷入他的游戏之中，他开始让居民们自己选择牺牲十个人，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后来在弟子的阻扰下他竟然让吾去选择一半人的生命，不然就杀光所有人，弟子无奈之下……”
沈临风听完苍生再次描述之后表情不变，再次开口说道：“回想清楚，再说一次。”
此时的苍生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看向沈临风的眼神带着哀求，最终知道这个自己永远看不懂的人的意志不是自己所能改变，只得开口应道：“是！”
“……弟子选择留下看着魔王子他们的举动，或许是我当时还抱有希望，他们不会当真如此的丧心病狂，可是……一百一十二人，整整一百一十二人，就这么无力反抗的死在了弟子面前！！！”
“不够，再讲！”沈临风皱起眉毛厉声朝苍生喝道。
“是！”苍生怒声一吼，多次回忆那令自己愤怒的惨状和自己当时的剧烈的无力感，苍生嘴角呕出鲜血：“……魔王子在后来告诉我他的那些种种谬论……”
一旁观看沈临风和苍生这一对师徒教育的药师看出苍生此刻的状况不妙，他跳了出来试图打断这场对话：“临风啊，别再问了。”
毫不理会自己同伴的言语，沈临风神色凌厉盯着苍生继续问着这个已经问过三遍的问题：“再说一遍，榆树街当时的状况！”
苍生此刻双目赤红目眦尽裂：“是！榆树街这百余人，都是因弟子而死！！！”
言毕，无法接受刺激的苍生双手抱头，双脚一软瘫跪在地，猛然呕出一口鲜血。
“小苍生啊，冷静！”见此情景，一旁的药师立刻扶住苍生的肩膀开始导气入体，平复体内汹涌热血，感觉稍稍回复的苍生挣扎开药师治疗的双手，抬头看着沈临风：“师傅，一百一十二人，因我而死！！！”
那一天，苍生狂哭不止，双手握拳不断槌地，压抑的感情，难再隐藏，滴滴血泪落入尘土，魔王子的邪音鬼呗犹然在耳，然而诸般恨意怒意却渐渐离散，心中舍利散出光芒抚平心中悲痛。（未完待续）
按照古往今来所有神话、传奇、童话、传说、故事、演义中重复了无数遍的惯例，那些有志于拯救世界的英雄们，毫无例外地最终都将凑巧遇到一个强大的邪恶魁首，并且经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好消息是，在苍生所知的所有类似的传说中，每一个故事的主角都挥舞着可以弑神诛魔的神剑，身披着坚不可摧的铠甲，脚踩着七色的彩云，挥霍着用之不竭的斗气披荆斩棘兵不血刃毫无例外地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坏消息是：就目前的情势来坎，苍生好像不是主角……
蓄力已久的招式被魔王子随手一招破掉，然后被迫听着魔王子的歪理邪说却不能反抗，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刻到来。
所有人随着光芒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随着光芒出现在了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光芒一阵闪动之后，眼前的景物就已经完全不同，异样的色彩再次涌入了他的视线。
没有钢铁的颜色，没有白炽色的光球，没有干净到了苍白的空气，也没有不冷不热的温度，苍生他并没有回到那个轮回空间。而且要命的是，此刻的他依旧在向着地面急速地坠下。
如果就这么直直的摔下去，或许就连那个名叫凝渊的恶魔也会被摔死了吧。苍生想。
从地面吹来的风灌进他的口鼻，剧烈地挤压着的肺叶，仿佛已经等不及落地，想要在半空中就把苍生撕成碎片似的。四周的景物飞速地移动，凝结成大片冷峻的色块，让苍生无法辨认。只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通往死亡的垂直直达通道，不知道这样强大的冲击力够不够把自己的灵魂摔进地狱十八层。
前方，一到难以察觉的光环亮起，空间仿佛被偷偷撕开了一个小口，内中是无法言说的黑暗景象。大概，那就是死亡吧。据说，每一个死者在临死前都会看见现世与冥界那个闪光的大门的。
只是这个大门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气派而已，简陋的房门，好像那个关了自己整整一年的时光屋那么破旧，一点也不华丽庄重。
眼前猛地一亮，在转瞬间刺眼的亮光过后，黑暗，黑暗把苍生包围了！
这黑暗是如此的浓密和厚重，恍如这世上唯一被认可存在的单纯元素，彻底封闭苍生的视野。眼前的黑暗看起来是如此地令人困惑，既像是无尽无垠充斥着整个世界的辽远存在，却又好像是一块黑色的帷幕，遮住了他的眼也遮住了这天空。苍生仿佛正置身于一片无边而空旷的世界的最中心，正被那无法用距离来丈量的黑暗重重挤压着；又好像那周遭包围着自己的，只是一片没有任何厚度的单纯的颜色。
黑暗，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让你感觉与世界相距天涯，同时又恍若近在咫尺。
黑暗是代表死亡的颜色，对那些在死亡的黑暗阴影笼罩下的人来讲，那些童年时留下的玩具，天空更里漂亮的像宝石一样闪光的星星，还有脸蛋像苹果一样可爱的妹子们，都看不到了，摸不到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有黑暗和安静。
那么，这样看起来，从理论上来说，自己大概是已经死了吧。
可是……有一点好像又不大对啊？
死后的自己不会知道自己曾经存在过，做过些什么事情，没有什么痕迹证明自己曾经出现过，苍生消失了或许有人在乎，可自己却感受不到他们的在乎。
那么。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苍生努力的想着。
自己应该是死了，可自己却能够意识得到自己已经死亡了，可死亡是应该没有意识的，那现在正在被自己的意识所意识到地死亡又是真正的死亡吗？
苍生觉得这一连串复杂的悖论让我的头开始疼了，可这又带来了另外一串更加令人头疼的思考：死掉的人能够感到头疼吗？然后是：死掉的人能够思考死掉的人能够感到头疼吗？然后是死掉地人能够思考死掉的人能够思考死掉的人能够感到头疼吗……
苍生开始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对死亡感到如此的恐惧了：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这绝望的黑暗和沉寂。才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感觉就已经要发疯了，而如果这种处境将是没有尽头的永恒，是灵魂地最终归所……苍生可不知道自己将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嗯？等等！死掉的人会发疯吗？死掉的人又会意识到自己会发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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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死了吗？”实在忍受不了这令人崩溃的沉闷。苍生竭尽全力调动起自己“生前”的意识，尝试着寻找一种用我生前被人们称作“嘴巴”的生理器官----当然，那东西本应被自己丢弃在一旁的尸体上了----发出声音地感觉。
在生前，人们管这个动作叫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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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苍生就想明白了，这不过是错觉而已。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死掉，没有人会痛快地接受自己的死亡，即便他已经知道自己死了。这种灵魂深处的潜意识有时候会欺骗自己，让人产生幻觉，仿佛有人在跟自己说话一样。精神分裂症大概就是这样来地吧。
看来，死地久了还真是会让人发疯啊。
不过，死都死了，我还怕发疯吗？
“幻觉啊。都是幻觉。”苍生就这样告诉自己的灵魂。
“不是幻觉，确实是我在跟你说话啊。”那个幻觉不屈不挠地对苍生说道。
再想一想，如果死后的世界真的会永远这样黑暗死寂地话，有个幻觉跟自己说说话倒也不失为一个派遣寂寞的好办法----不，这简直是唯一并且无比珍贵的办法了。猛然惊醒，苍生发现自己不应该拒绝这种幻觉，而是应该接受他、承认他、引导他，让这种精神分裂症的前兆茁壮成长起来。
“那你又是谁呢？是死神吗？”意识到今后有可能永远都要伴着这个病态的声音寂寞地走到时间的尽头，苍生心情忐忑地说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精神正常了，让这个幻觉的声音就此沉默，不再回答，让自己重新回到那难熬的死寂之中。
“不是……”很好，那个幻觉还在，“……我既没有死也不是神。”
很好。产生的幻觉果然还以为自己还活着。“那你在哪里呢？离我远不远？或许我们能交个朋友呢。”如果苍生还有身体的话，现在应该是在苦笑吧。和自己的幻觉交朋友？这是任何人生前绝对无法想象的窘境啊。
“嗯……我很怀疑。你的苦笑看起来不像是打算交朋友的样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作为灵魂深处分裂出来的幻觉，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想苦笑了，你看，他下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另外，我就站在你地面前。”
“如果你就在我面前的话。那我怎么会看不见你呢？”苍生反问道。
“……我觉得，你要看见别人的话，是不是应该先把眼睛睁开好一些？”
“……”苍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在自己面前立着一人，一身青葱青纱衣的消瘦男子，正带着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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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苍生张开眼睛依旧不说话，绿衣男子伸手摸了摸苍生的脑袋察觉无恙后朝着屋外喊道：“临风啊，你那徒弟傻了，该怎么办？”
苍生顿时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一时间惊愕莫名，指着面前男子结巴道：“这个声音……你……你是那只大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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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医者，这种事你问我吗？”一袭白衣翩然走入屋内，羽扇轻摇仿佛降世谪仙，正是沈临风，他看了眼苍生后开口对药师说道：“治好他，或者杀了他。”
“额……这其实是个误会。”苍生起身说道。
“好啦好啦，别开玩笑了言归正传吧。”药师打破了这两人间的僵局对苍生说道：“你会来这里，就代表着猛鬼街的任务结束了吧？看你的神色，是不是将弗莱迪斩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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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风转身扫了一眼药师示意他闭嘴，然后放下羽扇徐徐开口：“我听得不够详细，仔细想想，再讲一次。”
苍生的身躯微微一颤，睁开眼看了看自己这个依旧神态莫名的师傅，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不知在何时悄然褪去，只剩下了毫无表情的样子，苍生用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好。”
“……魔王子骤然现身，直接以武力压倒一切，让众人都陷入他的游戏之中，他开始让居民们自己选择牺牲十个人，没有人主动站出来，后来在弟子的阻扰下他竟然让吾去选择一半人的生命，不然就杀光所有人，弟子无奈之下……”
沈临风听完苍生再次描述之后表情不变，再次开口说道：“回想清楚，再说一次。”
此时的苍生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看向沈临风的眼神带着哀求，最终知道这个自己永远看不懂的人的意志不是自己所能改变，只得开口应道：“是！”
“……弟子选择留下看着魔王子他们的举动，或许是我当时还抱有希望，他们不会当真如此的丧心病狂，可是……一百一十二人，整整一百一十二人，就这么无力反抗的死在了弟子面前！！！”
“不够，再讲！”沈临风皱起眉毛厉声朝苍生喝道。
“是！”苍生怒声一吼，多次回忆那令自己愤怒的惨状和自己当时的剧烈的无力感，苍生嘴角呕出鲜血：“……魔王子在后来告诉我他的那些种种谬论……”
一旁观看沈临风和苍生这一对师徒教育的药师看出苍生此刻的状况不妙，他跳了出来试图打断这场对话：“临风啊，别再问了。”
毫不理会自己同伴的言语，沈临风神色凌厉盯着苍生继续问着这个已经问过三遍的问题：“再说一遍，榆树街当时的状况！”
苍生此刻双目赤红目眦尽裂：“是！榆树街这百余人，都是因弟子而死！！！”
言毕，无法接受刺激的苍生双手抱头，双脚一软瘫跪在地，猛然呕出一口鲜血。
“小苍生啊，冷静！”见此情景，一旁的药师立刻扶住苍生的肩膀开始导气入体，平复体内汹涌热血，感觉稍稍回复的苍生挣扎开药师治疗的双手，抬头看着沈临风：“师傅，一百一十二人，因我而死！！！”
那一天，苍生狂哭不止，双手握拳不断槌地，压抑的感情，难再隐藏，滴滴血泪落入尘土，魔王子的邪音鬼呗犹然在耳，然而诸般恨意怒意却渐渐离散，心中舍利散出光芒抚平心中悲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