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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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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者自清……”许安晴抿着唇,勉强自喉咙间发出声来,开了口,才知道自己声音有多抖。她不知道如果陆晨枫知道她是因为替他顶罪才入的狱,他会怎么做,会生多大的气,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从目前他的表现来看,一切不容乐观。

    他不知道多好,不曾和他再相遇多好,他永远不知,她就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下去。或者在很多年白发苍苍他才知道,那时的她或许已经获得幸福,他应该就不会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但生活没有假设,自再遇后发生的一切已经超乎她的想像。想尽千种百种,却从没想过事情会到如此地步。

    陆晨枫不等她说完,扣了她的手腕,表情是平静的,但扣在她腕间的力道却那样地重,似乎要捏断似的。“疼……陆晨枫,疼……”他扯着她往酒店内走,她被他抓的疼的发出带了哭音的呼唤。

    他的力道不松,大步地往里走,那夹杂了些陌生感的熟悉交谈声渐渐清晰。她慌乱地抓住了转角的墙,“我不去,陆晨枫你放开我,我不去。”陆晨枫转头来冷笑,眼睛已经因为怒火而烧的通红,“你不是说清者自清么,你不是否认么,那好啊,我们进去,看看你的老同学们是怎么说的。”

    许安晴的眼泪滑出来,眼见自己扛不住他的力道,她哭着喊出来,“我是坐过牢又怎么样!”他的力道松了些,神色恍然,目光更冷洌。

    “又不关你的事,是我杀了人,我罪该如此,你非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么?关你什么事,你待你的检院,娶你的裴雪灵,你管我做什么!”许安晴泪眼朦胧,崩溃地吼,丝毫不在乎过往的人的目光。

    “我们早已经不相干了,除了一层同学关系,什么都没有了,你管我做什么。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活该,活该!”她因竭力地忍着哭声而时不时抽搐,但眼泪却连续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她抹掉眼泪,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晨枫,嘲一声,“怎么,都过了十年了,再遇对我旧情复燃了?想像那些人一样包我?也是,如今你的身份和地位,足矣!反正我现在身无分文,也就一身体值钱,对你碰我我也没有那么厌烦……”

    “啪!”呼啸过来的掌风,甩在脸上的力道让她偏过头去,先起是一阵麻,耳边嗡嗡地响着,紧接着,那铺天盖地的疼便充满了左脸。

    好疼……

    “许安晴!你够了!”是点出了他心事的狼狈?还是因为她话语中的自弃而愤怒?他说不清,看着她面上浮起的属于他的掌印,心中除了怒,大约……还有悔吧?

    她没有哭,反而笑了,转回头来看着他,水光盈满的眼睛水亮水亮的,带了欢愉,“恼羞成怒?所以说啊,我这不干净的身份,你跟我搅和在一起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看人林向宇多明智,事一发就先暂时和我撇清干系。”

    看吧,她这么小心眼,还是介意了。

    “怎么,不打算对我做点什么?那你百般帮着我做什么?如今你知道真相了,然后呢,你要怎么做?”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我坐过牢啊,杜玲是我推下海的,现在你要怎么做?我牢都坐过了,想消除案底混的更好些有什么不对?你非要弄清楚这些事情做什么?”

    陆晨枫垂在双侧的手,指间在颤,仍旧是绷着脸面无表情,但眼睛却烧的更通红。

    “怎么,不装了?”他嘲讽地开口,“害怕的你,依赖的你……”

    许安晴眨眨眼,“以前你很吃这套啊,不那么做,你会接近我么,你会收留我么?你现在混的多好,我就想啊,说不定你会对我旧情复燃和我在一起呢?所以我才不想你查这件事啊。”

    他猛地抬手掐住她脖颈,呼吸沉重,紧抿的唇下,唇齿在颤,发出咯咯地声音,他那样愤怒,“许,安,晴!”

    她却还是笑,“既然你介意,那算了啊,我们就这样算了啊,再不要见面了啊。这样多好是不是?”

    他松了手,怒极反笑,“对,再也不见。若再见你,我陆晨枫三个字倒过来写。你现在可以滚了。”他转身入了酒店宴厅内。

    许安晴贴着墙,脸色瞬间惨白,伸手捂住嘴,眼泪汹涌地滚落出来。她转身跌跌撞撞地往酒店外走,用力地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嚎啕大哭,但那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走出酒店不远,她再忍不住,蹲下身来,泣不成声。

    阿枫,许安晴的阿枫,终究还是没了……

    最后她是怎么到的一家小旅馆,她已经没有印象了。她恍惚地进了房间锁门,贴着房门蹲坐在地上,埋头在双手间哭的不能自己。

    那一掌,多重,一直扇到了她心底去,溃烂的伤疤鲜血四溅,她曾经爱过的男孩,只能存在于她的记忆了。

    “许安晴呢?”聚会酒宴上,林向宇偕同凌静佳姗姗来迟,见陆晨枫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独坐在一角喝酒,却没见着许安晴便上前质问。明明裴雪灵说过陆晨枫带着许安晴来了H市参加聚会的。

    陆晨枫抬眸冷漠地扫他们一眼,执了酒杯抬头又是一灌。

    林向宇伸手抓住陆晨枫又欲灌酒的手,“我问你,许安晴呢?”

    “你问我?”陆晨枫讥嘲地笑了一声,“她又不是我的谁,她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去哪里,我管的着么?”

    林向宇眼里隐带了戾气,难忍愤怒,“你明知道她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还强把她带回H市来,却又不看好人,不看顾着她?”

    “身无分文?无处可去?”陆晨枫又是一笑,眼里尽是阴霾,“她可以卖身啊!她不是都曾经卖给你了么?”

    陆晨枫的话,让林向宇和凌静佳都错愕了一下,反应过来,林向宇一拳头便挥过去,却在中途被陆晨枫拦下来,陆晨枫现下全身怒火无处可发,林向宇过来的一拳头瞬间点燃了他,他沉着脸回过一拳头去,林向宇被他一拳打地直往后跌。

    凌静佳惊叫一声扑上去护住林向宇,扭身厉声喝道,“陆晨枫你在发什么疯!”

    旁边的人反应过来上前纷纷拦住陆晨枫,“陆晨枫别冲动!”

    陆晨枫这拳头很结实地打在林向宇脸上,打的他牙龈都出了血,顺着嘴角流出来。他推开了凌静佳一脸戾气地冲过去,见林向宇真要和陆晨枫开打,周遭的人忙上前拦住。

    凌静佳也吓地上前死命搂住林向宇,“向宇,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安晴,不是在这里打架浪费时间啊。”

    林向宇喘着粗气努力地压着火气,红着眼瞪着被人拦在后头面上带了嘲意的陆晨枫,咬牙恨道,“许安晴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陆晨枫,你TM不配,你如今拥有的这一切风光,也不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连凌静佳也忘了梢上。凌静佳看了一眼陆晨枫,转身匆匆地追上林向宇。

    “你最近在做什么啦?出来陪我玩好不好?”风铃发出的叮当声中,许安晴仰头望着阳光下的风玲,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抬起来去拨弄风玲,有点小委曲。

    明明是暑假,陆晨枫却整天说没时间……好委曲,他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生了?还是对她厌烦了?

    “我很忙,你乖一点,过几天我去找你!”那头他的声音带了疲惫的沙哑。她蜷到座椅上,抱着电话继续委曲,“你是不是不想见我了?”那头的呼吸声滞了一下,半晌再响起的声音带了无奈的笑意,“你这脑袋瓜整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好做暑假作业。”

    她闷着声音撒娇,“阿枫……你不在我没有心思做暑假作业。”抬起头,作贼心虚地四处观望了一下家人有没有靠近。

    “咳……”那头的少年闷咳一声,带了不好意思,低声斥,“胡说什么呢,没我你还活不下去了?”只是一声玩笑的斥责,她还真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沮丧,“阿枫,若是没有你,我怎么办?”

    许安晴猛地惊醒,呼吸紊乱,目光涣散地看着头顶陈旧的天花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在哪里。梦境太过真实,让她恍惚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甚至想沉浸在梦里不要醒来。

    她坐起来,疲倦地看了一下房间内的钟,她竟然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难怪……这么累。爬起来,手脚虚软地走去卫生间洗漱。当看到镜子里憔悴颓废的自己,看着脸上清晰可见的掌印,她恍惚了一下,眼渐渐地红,泪珠儿再次流下来。

    她极力地压下,好一会儿才将眼泪忍住。拿起旅馆卫生间里的一次性用品洗了漱。狠狠地用冷水洗了把脸,一下子直起身子来的时候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她扶着洗手池的壁,缓了好一阵才好些。

    下楼退房,补了房钱,服务员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这个奇怪憔悴的女人一眼,心里想,大抵又是个失恋的女人。

    许安晴在路边买了杯豆浆和包子,有些急切地吃下去。有东西填了胃,那种浑身发虚和冷汗的感觉渐渐消退。揉了揉发肿的眼睛,走到附近的银行ATM机去碰运气。

    插卡,输密码,成功进入,她愣了一下,瞬间有些欣喜若狂。

    里头的钱很多,她记得她多少,大约算了算,取了几千,小心翼翼地收好卡,熟门熟路地摸到公交车站去火车站坐车。

    一个约莫0岁的少年正拎着一堆过年零食往家走,随意转移目光间不经意瞟过,抓到那熟悉背影,忙转过去,像姐姐的身影。他急急地奔出去,前往火车站的车挤满了人,已经开动,却再看不见那熟悉身影。

    大概……是看错了吧。少年喃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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