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 > 万里大宋 > 第107章 意外之喜

第107章 意外之喜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万里大宋最新章节!

    太学今日最热闹,很多的士子们都想着看一看自己的年试成绩,大家们不断地议论着、猜测着,又互相地祝福着,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升入内舍。

    秋色已经很浓了,而早上旭日初生的时刻,四处都像是凉凉的,就连那露珠都有一股极凉的感觉,但是太学之中却是热热闹闹的,王贤正闲的没事做,在这院子里四处乱转。

    本来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戏了,他都不想过来了,可是又怕王合说他,所以就只好跑过来,刚一过来就发现这太学士子们都不在房间里,也不在炉亭内,都在这太学的大院之中,等待着年试的评定。

    王贤本来是想去找齐偍的,但是他一大早就到秦该那边了,王贤只好作罢,便在这院子之中,算是看一看风景,也算是等待成绩吧。

    “王兄。”

    王贤听到一个声音,微微一愣,以为是叫自己,结果转头却见到是一个人在叫另外一个人,他不由失笑,这个姓王的实在是太多,自己被人叫惯了,刚才属于一个情景反应。

    “王兄。”

    又有一声,不过王贤却并没有理会了,他的目光又看向明经阁,这个博大的建筑,藏经无数,可是为什么会有暗室和通道能到达山脚下呢?为什么山脚下的那两间房子之中会有寇准的画像呢?

    “王兄!”一个人这时从后面轻拍了一下王贤。

    王贤转身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曹兄,在下失礼了。”

    这个人正是曹宗,他微微笑道:“今日年试成绩下发,我等外舍生真是提心吊胆,但是看王兄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依旧闲情散步,实在是逍遥无比,令人羡慕。”

    王贤呵呵笑道:“曹兄你说笑了,在下已经知晓此次年试已经定然无缘内舍了,故而只有胡乱地走上一走,算是一解心中之闷吧。”

    曹宗哈哈笑道:“王兄真是谦虚,对了,王兄,我给你介绍一位汴京才子认识一下,便是姓赵,上明下诚,字德甫,他也是当今吏部侍郎赵大人之子,颇好诸学,汴京之人无不赞之。”

    这是一个很俊朗的青年,一身的儒士服和儒冠穿在身上,很是协调,面色白净,但很有神,典型的青年才子。

    这便就是李清照未来的丈夫?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李赵二人的婚姻被人称羡呢,如此一个青年,气节都已经让人心折,放在后世便定然是一个成功男士。

    王贤这时不等曹宗介绍,便笑道:“赵兄请了,在下姓王,单名一个贤字,本未有字,不过别人皆称我为臣贝,乃是汴京商家王合之子。”

    赵明诚俊朗的面孔呵呵一笑道:“原来是王兄,失敬,其实我听李世叔说起过你,他满口称赞你少年聪慧、明白事理,在下早就想一见尊容,可惜无缘,今日才知李世叔果然名不虚传。”

    王贤听他一口一口的李世叔,不由有些奇怪,随即才明白原来他说的是隔壁的那个李大人,李清照的父亲,他不由有些发笑,这个赵明诚现在就开始李世叔李世叔的叫着,看来是对这场婚姻之事接受了,不过李清照会不会答应还是一个问题。

    他此时一笑道:“其实我也是听李大人说起赵兄,他对你亦是满口称赞,而且赵兄你即将是李大人的乘龙快婿了,我和李府是隔壁,也算是娘家人了,便不要如此客气。”

    曹宗听到这个,不由有些奇怪,随即看向赵明诚,笑道:“德甫竟然定了婚,却也没通知我一声,要不是今日王兄说破,你也不知瞒到何时,快说是哪家的千金?”

    赵明诚呵呵笑道:“兴中你最爱乱说,我哪里敢跟你提及此事,若早些说来,汴京大街小巷岂不皆知?这对别人一个姑娘家多不好。”

    曹宗笑道:“我哪里喜爱乱说,你快说是谁家的千金。”

    他见到赵明诚微笑着不语,便朝着王贤道:“既然德甫不言,那王兄便告知一下,德甫订了谁家之女?”

    赵明诚笑道:“兴中你也端的闲了点,别问王兄了,我便告诉你吧,就是礼部的李格非李大人家中的长女,小名清照。”

    曹宗笑道:“原来是李清照,德甫你好福气,汴京之内,谁人不闻李才女之名?德甫你最好文采,与这位李姑娘可以算是志趣相投,实乃大幸啊,我便先恭喜一下了。”

    赵明诚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莫要乱说便可。”

    王贤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随即便听曹宗道:“原来是年试成绩下发,王兄,德甫,我等便去看上一看吧,不过想来二位皆是才子,些许年试应不足为意。”

    赵明诚笑道:“兴中你最喜胡言乱语,王兄是才子,我哪里算个才子了,虽然无趣,不过我等还是去看一看吧。”

    王贤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侥幸的,这时便和他们走了过去,看到各个优良成绩来,这时仔细地找寻北路斋,随即便发觉自己的名字排在后面,上面写着:明经平,策论否。

    这下可真让王贤有些丧气,充分体会到了古代士子们落榜的心情了,去年一年,自己阅古书,诵古言,每日朝起阅诗,夜宿读书,可以说是极为用功了,没想到还是榜上无名,这便是对自己以前的不认可,这份失落可想而知。

    他慢慢地用阿Q心情想着,反正自己年纪也不大,还有很多年呢,况且自己又不是没有学到东西,这个年试只是一次考试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何必如此的功利。

    这时曹宗和赵明诚已经走了过来,他们两人皆是微笑,想来成绩不错,王贤露出微笑道:“曹兄和赵兄二人想必是皆优了。”

    曹宗笑道:“王兄你却是错了,德甫的确是明、策论皆优,不过我便只是二者皆平,不过再加上些许私试,那就可以升入内舍了。”

    王贤忙道:“那我先恭喜二位了。”

    赵明诚微微一笑道:“王兄的成绩如何?见到王兄春风满面,定是毋庸置疑了。”

    王贤有些苦笑地道:“实不相瞒,在下是一平一否。”

    曹宗惊讶地道:“怎么会?”

    他此时朝那上面仔细看去,果然见到一平一否,不由有些纳闷,不知该说什么。

    赵明诚此时笑道:“功名利禄皆是浮云,王兄莫要看的太重,你尚年少,待到明年此时,定是有所成就的。”

    王贤便道:“那多谢赵兄吉言了。”

    他们又说了好久,王贤心中还颇有些遗憾的,便与他们告辞,而后准备回去。

    他走到明经阁,突然想起了应该去拜访一下李廌,毕竟今日自己下发成绩,虽然极差,但也要向他说一声,他便转身朝着李廌屋中前行。

    敲了两声的门,便听到李廌的声音问道:“谁啊?”

    王贤此时在外面道:“学生王贤,特来拜见先生。”

    李廌的声音道:“门没关,直接进来吧。”

    王贤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见到李廌正坐在那椅子上,桌上仍然有着一盏茶,而他手中尚拿着一卷书,此时便道:“你随便坐吧。”

    这屋子里的椅子是乱放的,王贤也就随便坐下来了,然后便对着李廌道:“今日下发成绩了,我的明经为平,策论为否,此次年试,不能升入内舍了。”

    李廌“嗯”了一声,然后道:“我已经知道了,怎么样,对自己的成绩还满意不?”

    王贤尴尬地道:“我才疏学浅,尚需多学,这个成绩虽差,亦是我的见证吧。”

    李廌一笑道:“你还真是想得开,不过这可并不是想得开就可以的,太学年试,每年一次,你失败一次便又是一年,极为可惜,怎么样?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吧。”

    王贤点头道:“我实在不该标新立异,坏了文章。”

    李廌放下手中的书,呵呵笑道:“你这话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你却不知。”

    王贤奇怪地道:“还有一半?”

    李廌笑道:“古之有千里马,可行千里,然而放在匹夫眼中,与旁马无异,有人名曰伯乐,可一眼看出千里马之别,这就是所谓的识马之术了。”

    他对着莫名其妙的王贤道:“你还有一错,便是写的文章,普通人皆是不识,既然是些匹夫,怎能辨别千里马和普通马的区别?所以要寻一伯乐。”

    王贤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了,心中不由欣喜,原来自己还有转机,他忙问道:“先生大才,想必观了我的试卷吧,不知如何?”

    李廌叹道:“我的确看了你的试卷,只是新奇,若我是博士,至多给你一优一平,但我已经把这卷子托人送到一个人手中了,想必他颇合其中之意。”

    王贤想了半天,不得其解,疑惑地道:“先生说的是谁?”

    李廌笑道:“此人你也认识,就是上次过来讲经的蔡元长。”

    蔡京!王贤顿时愣住。

    他没有想到李廌竟然说的是蔡京,他是苏轼的友人,和蔡京的那一派算是对立的,没想到他把自己的试卷送给了蔡京去看。

    李廌见到王贤满脸迷糊,呵呵笑道:“怎么了,你是不明白什么?”

    王贤忙道:“我不明白为何先生要把这个给蔡大人看,况且私传试卷给别人看,岂不是逾矩了?这对先生你也不好。”

    李廌哈哈笑道:“你还是不明白啊,你可知为何我能将试卷拿过来,并且又给它送到蔡元长的面前?”

    王贤摇头道:“不知,还请先生赐教。”

    李廌收起笑容,慢慢说道:“因为太学之中本就有个规矩,年试之后,若是有不满意成绩的,可让学正取回,重新找人审核,以服士子之心,所以我便将你的试卷拿回来,本想找太学博士重新评判一番,可思来想去,还是托人送往蔡元长的府中。”

    他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才道:“至于为何把试卷送到蔡元长的府中,王贤你难道猜不出一二?”

    王贤心中慢慢想了想,最后道:“学生愚钝,先生便告诉我吧。”

    李廌见他表情舒展,哈哈大笑道:“你已经想出为何了,还说此话,也罢,还是由我这个先生说比较好,蔡元长虽然汴京朝官对其恶评不断,然而其人心中尚新尚变,你的那两篇文章皆是新奇无比,想必他定然有所青眼。”

    王贤此时道:“实在多谢先生一番苦心,我永生难忘。”

    李廌失笑道:“你又何必如此感激,又未必能让你得以合格,你能否进入内舍,就要看蔡元长如何评价了。”

    王贤脸上微微一笑,随即便道:“这便看造化了。”

    李廌呵呵笑道:“你看来真的不是太在意,倒是我这个先生替你白担心了,也罢,你就先回家中等待消息吧,若我所料不差,便在最近蔡元长必会给你一个答复。”

    王贤有些迟疑地道:“蔡大人位居尚书之位,公事繁忙,会不会无心一看?”

    李廌摇头道:“自然不会,他对于这些倒是挺看重的,更何况我曾经也帮过他一个小忙,他再怎么不屑,也要看上几眼。”

    王贤这才有些明白,这可以算作是走私情了,他便又和李廌说了一会,方才回家。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情自然是面见王合,他不便把这一平一否说出来,只好说自己的成绩要到三日之后才能出来,这样的一番谎话说出来方才让王合点头,他连忙就走了出来。

    此时已经是深秋季节了,漫天雾蒙蒙的,王贤走在院子之中,把心中烦闷之情皆抛的干净,正要回到卧房,却又听到一阵阵极小的笑声。

    他心中奇怪,不由地朝着笑声处走了过去,却发现已经是内院,正有一个女子荡着秋千,而另一个女子却在旁边说着什么,不时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王贤便连忙想回去,却不料惊动了那边的女子,随后便听到一声喝问道:“是谁?”

    他无奈地回道:“语嫣,是我,方才在院子之中散步,无意之中便走了过来。”

    这个站着的女子便是语嫣,她见到是王贤,方才道:“你走着就走到了内院?好像那是一道园门,还要低头才能走进来的,你难道还能不注意地低头吗?”

    王贤尴尬一笑,见到那荡着秋千的女子转过头来,便连忙道:“原来李姑娘也在这里,在下失礼了。”

    这个荡着秋千的女子此时微微一笑,如烟如雾,便是邻家少女李清照。

    她此时慢慢从秋千上走下来,然后对着王贤道:“王公子,多日不见,近来无恙。”

    语嫣道:“姐,你怎么下来了,坐上去啊。”

    李清照笑道:“语嫣你真是胡闹,你小叔过来了,你也不向他行礼,实在是目无尊长。”

    王贤顿时大乐地道:“就是就是,语嫣这丫头真是太不像话了!”

    语嫣见到王贤一脸得意的笑容,不禁递过去一个白眼,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便说道:“你不是去看太学的年试成绩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很差?”

    李清照闻言不由问道:“太学年试成绩出来了?”

    王贤叹口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明经和策论,一平一否,可算是极差。”

    语嫣见他叹气,也不好说些什么,倒是李清照说道:“王公子莫要如此灰心,一次之败,并不能说是什么,何况王公子你尚是一届少年,何必如此的放在心上,不如收拾书籍,从头看起,以备明年,如此才不枉一个大丈夫!”

    这算是激扬之语了吧,王贤没想到李清照第一句话就是励志的话,不由地道:“多谢李姑娘之言,在下便铭记在心了。”

    语嫣见他又挂上了笑容,不由地道:“姐,你莫要说他,看他这个样子,这些都好像不放在心上。”

    王贤忙道:“我哪里不放在心上,十年磨剑方为一日,我怎能不放心上呢?不过……”

    他笑着把自己的试卷被李廌递给了蔡京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笑道:“所以今次年试也未必是落榜,待等上几日再能作定夺。”

    李清照点了点头道:“那位李先生说的有理,便如韩退之所言,伯乐不常有,而千里马常有,这个蔡大人虽然并不是良名在外,但也未必不是王公子的伯乐。”

    王贤笑道:“便是如此,对了,李姑娘,我今日在太学之中,意外地遇上一人,你猜是谁?”

    李清照不由奇道:“何人?”

    王贤笑道:“便是赵明诚赵公子了,今日是第一次得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别是一番气质。”

    李清照闻言不由一愣,却没有说话。

    王贤见她这样,心知在一个少女面前提及她的未婚夫,的确让人尴尬,他忙道:“我刚才不是有意说的,李姑娘你莫要介意。”

    李清照摆手道:“没事。”

    这时气氛便有些尴尬起来,王贤站在这里不知想说些什么,张着嘴巴几次想说话,却突然说道:“那个赵公子两项皆优,看来定能进入内舍了。”

    语嫣狠狠地瞪了王贤一眼,然后对正站在这儿的李清照道:“姐,我们不要理他,再去荡秋千吧,王贤你出去吧。”

    李清照却道:“不用了,语嫣,我先回去了。”她说着便朝王贤略微行了一礼,然后便走了出去。

    语嫣忙道:“我送你回去。”

    这时内院之中就剩下王贤一个了,他不由用手轻轻掌了一下嘴巴,自己真是口没遮拦,本来说的好好的,结果又让大家败兴而散,实在是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他此时走到秋千旁,轻轻地坐在上面,慢慢地荡了起来,鼻边还有一点淡淡的香味,像是久久不能散去。

    坐在秋千的上面,微微闭上眼睛,慢慢的来回荡着,让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仿佛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所有的东西都不在自己的眼前了,一切都随着这一上一下变得模糊起来,慢慢的使自己逐渐迷失在这样的感觉之中。

    “你好心情啊,还荡着秋千。”语嫣的声音像是突然出现在王贤的耳边。

    王贤睁开眼睛,见到语嫣站在那里,不怒不喜,便停下来道:“我发现荡秋千确实是放松的好方法,真的不错。”

    语嫣却是哼了一声道:“方才你为何提起那个赵公子,都把清照姐给气跑了!”

    王贤苦笑地道:“我今天确实是见到了他,然后便口没遮拦地说起来了,没想到竟然让李清照生气了,确实是我的错。”

    语嫣走了过来道:“本来这个婚事清照姐就不是很开心,她还是对这个赵公子一无所知呢,你这样提及,她就算不生气,羞也要羞走了。”

    王贤点头道:“我知道了,下次不在说他了。”

    语嫣“嗯”了一声道:“你真的去找蔡京帮忙了?”

    王贤笑道:“我哪里能找得到他?人家一个尚书大人,岂是我说见就见的?是我的一个老师帮忙的,这次还真的要多谢他了。”

    语嫣迟疑地道:“蔡京是一个大奸臣,宋朝基本上就是亡于他手中的,你难道还想和这样的奸臣有什么瓜葛吗?”

    王贤失笑道:“你又犯了理想主义的病了,虽然蔡京在后世之中我们知道是个大奸臣,但他现在未必是,况且请他帮忙也没有什么,又不是要把命和他绑在一起,这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情,你却非要把它想得那么复杂。”

    语嫣哼了一声道:“我只知道蔡京的坏处,你最好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王贤无奈地道:“怎么会走的太近呢?我难道还要故意巴结他不成?”

    语嫣沉吟了一会道:“那就好。”她又听到轻轻的声音,抬头一见,却原来王贤又开始荡起了秋千,不由地说道:“你快给我下来,秋千都会被你做断的。”

    王贤哈哈大笑道:“怎么会呢,这秋千多好啊!”

    他说着便开始大幅度地摆动着,这样前后摆动实在是极为的舒服,就像漂在云中一般,他又轻闭上眼睛,慢慢体会这种舒服的感觉。

    只听到“啪嗒”一声,秋千的绳子顿时断了,王贤一下子跌在地上,而且是完完整整的跌在地上。

    语嫣连忙跑过去道:“你怎么样?”

    王贤的屁股着地,头也碰到了地上,不过因是土地,并不是特别疼痛,不过他还是哼唧了两下,让语嫣有些着急,便要去告诉王合,准备去请大夫。

    他闻言连忙拉住语嫣,睁开眼睛道:“我没什么大碍,别去找大夫了。”

    语嫣见他面上平静,不由有些生气地道:“你又骗我!”

    王贤忙道:“我哪里骗你什么了?要不你从秋千上摔下来试一试,看看疼不疼,我现在屁股还是火辣辣的疼呢,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语嫣只好道:“那你能起来吧,躺在这地上很冷的。”

    王贤这时试了试,还真是起不来,不由地伸出手来道:“起不来,拉我一下。”

    语嫣迟疑了一下,随即便拉他起来,然后道:“你能走路吧,不用我送你回卧房吧?”

    王贤一愣道:“回卧房?回卧房干什么?”

    语嫣皱眉道:“你不是受伤了吗?当然是回去休息啊。”

    王贤忙道:“摔倒了就要回去卧床休息,要是被人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我还是去兰亭里面坐一坐吧,不过估计没法子做起来了,就只能趴在石桌上面了。”

    语嫣摇了摇头道:“随你怎么办,我现在也要走了。”

    王贤奇怪地道:“要走?你去哪?”

    语嫣淡淡地道:“当然是去教徒弟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对了,昨天我也给徒弟出了一份试卷,结果你猜她考了多少分?”

    王贤呵呵一笑道:“是不是满分一百分的?有没有六十分?”

    语嫣道:“只有五分,只对了一个。”

    王贤不由有些失笑,但还有些惊讶,问道:“你是不是出的题目太难了?”

    语嫣摇头道:“不难,但是她不会,我现在便是给她讲那些题目的。”

    王贤安慰她道:“你也不要太过心急了,一步一步的来,对她不能要求过高,对你自己也不能要求过高,只要慢慢地教,总会成功的,指不定下次她就能考十分、五十分或是一百分,你不要灰心了。”

    语嫣展颜地道:“我从没有灰心过。”

    她突然之间的绽开笑容,倒是让王贤愣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屁股上的生疼让他回过了神,已经不见了语嫣,他只好捂着屁股一步步地走到亭子里面,然后趴在台子上面,但又碰到了屁股,使得他一下一下地叫了几声,那棵大树的黄叶也被他的声音惊吓,竟然一下子掉下好几片。

    王贤脑袋悬空,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昏脑胀,坚持不住了,便咬着牙扒了起来,然后坐在石凳上,俯身趴在石台上睡着了。

    …………

    这几日对于王贤来说真是有些痛苦,本来屁股摔得就是生疼,但他还是每日要去太学那边探探消息,刚开始走路的时候极疼,可是走着走着就适应起来了,就这样在疼痛之中渡过了好几天,最后才逐渐好转,不碍走路了。

    他刚一走进太学,便要先去见李廌,却见到李廌已经走过来了,他只是短短地说道:“跟我过来。”

    王贤见他说完便走,连忙跟上,此时绕过这边的房子,走过几颗已经掉了叶子的大树,随即便到了明经阁,李廌这时带着红纸,这上面有记号标明是学正,给那些护卫们看了一下,便带着王贤走了进去。

    李廌对这个明经阁是挺熟悉的,不像以前王贤过来的时候乱转,便走到一间房子,然后低声对王贤道:“就在这里,你自己进去吧,我先回去。”

    王贤见到李廌已经走远,方才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的声音道:“进来吧。”

    他推开门,这房里有两个人,皆是年近花甲,正是太学长和当朝户部尚书蔡京。

    蔡京见到王贤走了进来,不由含笑道:“那两篇文章皆是你所作?果然是少年有为,过来坐吧。”

    王贤这时忙行礼道:“学生王贤见过蔡大人、太学长。”

    蔡京摆摆手道:“今日叫你过来,就不是让你施这些虚礼的,太学长,我与这位小士子说上几句话。”

    那太学长立刻会意道:“老夫正有一些私事要作,蔡大人便随意了。”

    王贤见蔡京支开太学长,不由有些奇怪,这时蔡京又很客气地让他坐下,随后才道:“你的文章,明经之题,你写的很好,所谓凡事皆求一个变字,一切皆不能例外,待看到天道在于变通这一句,便知晓你通篇文章之意了,此文甚好,那太学博士实在荒唐,竟然评了一个平,应该给优。”

    他说这话让王贤顿时把心放下了,便要起身说一下感谢,却又听到蔡京道:“至于你的那篇策论,我倒是想问问你几个问题。”

    王贤忙道:“请大人详问。”

    蔡京这时看着他说道:“此文确是你所为之?”

    王贤听他竟然问这个,不由一愣道:“确是在下为之。”

    蔡京点头笑道:“那好,你说用交子代替铁铜之钱,是否可行?”

    王贤谨慎地道:“在下认为交子方便、节省而且又利于流通,的确是用来替代铁铜之物的好方法,只是现在还未能成熟,未必得当。”

    蔡京一愣,随即便道:“你不要有所估计,在我面前就直言。”

    王贤说道:“在下认为铁铜所耗极大,而且不宜收回,兵马铁骑皆是要用铁,平常家里也都需要用铜,这些铁铜却耗在了钱币上,实在不值,而事实上,今日你卖物得钱,明日你买物便用掉了,相当于以物易物,钱只是过手之物,何必用铁铜之物?故而在下愚见,当用交子替代铁铜,以节省铁铜。”

    蔡京神色不动地道:“然而铁铜之物可以摸到看到,不会作假,而那交子却只是一张纸,何来保证不会有刁民作假钱?”

    王贤道:“这便要看朝廷如何去做了,可以从两面杜绝此事,一是严惩作假钱者,二是提高作钱的手艺,让平常人家根本无法模仿,我想朝廷中之中,应该有很多能工巧匠吧?这些都是民间所不能比拟的,所以大人便不用担心作假。”

    蔡京沉声道:“若要是朝中作钱之匠私自作钱?又当如何?”

    王贤对这个问题考虑的很细致,此时便道:“其实交子可用多道手艺来保证,每个工匠都只是经手一次,匠人们只知道一种工艺,这样除非是所有的匠人们集中起来,方能作出假钱,但要把所有的匠人集中起来,显然不可能。”

    蔡京点了点头,然后笑道:“你果然聪慧无比,年少有为啊,其实我亦是觉得铁铜不便,观惠州交子如此便利,便想借鉴,本是十分担心作假,闻你之言,这个倒不是个问题了。”

    王贤呵呵笑道:“作假确实是个小问题,而真正的问题在于如何保证交子能够使用。”

    他继续道:“其实交子说白了,它就是一张纸,只不过有着特殊印记的纸,铁钱融掉后还可以作兵器,铜钱融掉以后还可以作铜器,但是这交子却又能有什么用?它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如何能让百姓们使用它买东西,如何能让商家们能够接受它?这便是最难的地方。”

    蔡京动容道:“难道以朝廷名义还不能保证?”

    王贤摇头说道:“并不是那么容易,交子毕竟是新东西,百姓们对其都不熟悉,自然是不愿意使用,所以要推行它,只能缓慢行之,先在汴京周围使用,再推广各府各州,先在富贵人家使用,再推广到普通百姓,如此才能保证百姓们能接受它。”

    蔡京想了一想,叹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太过缓慢了?”

    王贤连忙说道:“大人,其实不慢,万事开头难,若能在汴京使用的话,其他州府定然会争相效仿的,到时候不用朝廷督促,交子都会盛行。”

    蔡京露出笑容道:“很好,你叫王贤对吧,难得你竟然想得如此之深,实在让我惊讶。”

    他这时站立起来,走了两步,随即便笑道:“如此才气,竟还在太学,也不像话,不过你的年纪尚幼,还是应该如此,这样吧,我便和礼部尚书还有太学长举荐你一下,让你才能得其用,如此可好?”

    王贤等得就是这句话,此时连忙道:“多谢蔡大人,小子感激不尽!”

    蔡京摆手笑道:“莫要感谢我,要谢也谢你自己,若不是你的那文章,我怎么可能会在此和你长谈?若不是这番长谈,我又怎会决定举荐你?”

    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笑道:“你便回去等上消息吧,我现在尚有事,不能长聊,待到他日,必要再和你商讨一番交子之事。”

    王贤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门外,方才走了出去,然后直接向着李廌那边行去。

    他此时难掩兴奋的表情,见到李廌便把这事仔细地说了一遍,随即笑道:“还要多谢先生的劳苦,若不是先生之举,我定然又要在外舍待上一年了。”

    李廌听完后,才点点头道:“想不到蔡元长竟然对交子也有如此大的兴趣,看来你也算走运,若是他人定然对此不屑,很好,很好!”

    他走了几步便道:“你也该回去告诉一下父母双亲,此乃大喜之事。”

    王贤便又说一些感谢的话,随后才告辞回家,他一路上心情奇好,就连步伐也变得轻了,走路走的也是很快了,不一会儿便到了家中,把自己得以升入内舍的消息对王合说了一下,让王合老泪纵横,不能自己,絮絮叨叨一直到了好久才算结束。

    他便一直在家呆着,反正没有什么事情,便把语嫣手抄的那本《何博士备论》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文章写的特别有趣,有些东西颇为向纵横家之论,但是又披上了儒家的仁义的外衣,所以虽然言辞激烈,但不是让人厌烦。

    每天早上必要去一次太学,算是探探消息,也见一见齐偍和秦该诸人,齐偍乃是两平,未必能进入内舍,不过他也没什么气恼,好像对这个也看淡了不少,整日和秦该聚在一起。

    这样日复一日,但也不是过了太久,王贤又被李廌带到太学长那里了,随后就见到一个人此时正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奇怪,随后便听到他大声道:“接令!”

    王贤见到里面的太学长都弓起了身子,连忙也是这样,而后便听到那人大声说道:“敕令开封人王贤为承务郎,令到即行,不得有误,敕此!”

    王贤一时没反应过来,却听到太学长小声地道:“过去接令,过去接啊!”

    他连忙走过去,想去接那什么令,却没想那人皱眉道:“弓身接,真是没大没小的!”

    王贤闻言不由生气,这个家伙是什么来头,颁布这什么令,还要自己弓身来接,他正想发火,却见到太学长还弓着身,便知自己定然惹不起这人,只好无奈地弓身过去,双手接着。

    那人此时递给王贤一道红色的纸,然后便对太学长客气了一番,就走了出去。

    王贤愣愣的还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这时见到太学长已经走出去,他便打开重新读了一遍,还是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这时走了出去,已经见到李廌正站在那里,便直接走过去。

    李廌问道:“怎么样?太学长找你是不是让你升入内舍了?”

    王贤挠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根本没听,反倒是一个人颁了什么什么令,诺,就是这个东西。”

    李廌见到这红纸,不由大为惊讶,便打开这张纸,然后轻轻读了一句,过了许久才叹道:“王贤,你真是好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贤摇摇头道:“我不知,还望先生赐教。”

    李廌慢慢地说道:“这便是吏部的批文,授予你一个承务郎的职位,你已经是朝廷官员了。”

本站推荐:万相之王总裁的替身前妻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凌天战尊飘渺之旅风流岁月之活色生香半城风月花颜策神武战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万里大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李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李某并收藏万里大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