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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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军权:
离开昆明到天津训练前,我在电话中问她把我们的事告诉她父母没有。她说没有。我说,那你就暂时不告诉他们,等我从悉尼拿金牌回来后,你再告诉他们。她说,为什么?我说,你爸爸妈妈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如果我将来不能给你幸福和快乐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再交往下去。她说,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她这句话真的打动了我。(其实,此时赵敏对军权的情感还游走在“是”与“不是”之间。)
到天津之后,我们基本上隔几天就联系一次。
在悉尼比赛期间我们一直没联系,一是国际长途话费贵,二是没时间。比赛中我拿了一块金牌。我的一个队友给赵敏她们那里的一个服务员打电话,他讲了我的事。他说,劳模现在好了,混出来了,拿金牌了。当时赵敏就在那个服务员旁边。赵敏不信,以为他是在逗她开心。队友说,你不相信的话,劳模就在我身边,你让他给你讲吧。队友就一个劲地将电话塞给我。我说,算了,等我比赛完了再跟她讲。在悉尼,我们每个运动员都发了一张国际长途卡,每张可以打三分钟。比赛完了后,老大把他的卡给我了,黑龙江的一个女队友将她的卡也给了我。三张卡我两张都打给赵敏了。我对赵敏说,我拿了一金一银一铜。她先是惊讶,后是高兴。兴奋的样子从她的声音里我都能感受到。回国前一天。我专门从住的地方跑到商务中心去给她打电话。我对她说,你还好吗?明天我就要回国了。商务中心离我们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打完电话没车回去了,我就一步一步走回去,但我很高兴。回到北京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我又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回国了。
说起军权那次参赛归国,赵敏无比激动地说,在悉尼比赛时,他的队友打电话到度假村给他的女朋友。当时我就在他女朋友旁边。他的队友对我说,劳模拿金牌了。我说,我不相信。当天,我看电视时,突然闪出一个镜头,是何军权站在领奖台上。我这才相信他真拿金牌了。
第二天,何军权打电话来了,说他拿了金牌。他问,你高兴吗?我说,高兴啊!在悉尼,他有一个队友是我的老乡,与何军权打了一架。他怕何军权把我忘了。何军权说,你说什么话啊?我怎么会忘呢?老乡回来后,专门来看我,问我:赵敏,何军权拿金牌了,他给你打过电话吗?我将这事讲给何军权听,军权呵呵地笑。刚说着电话断了,原来没话费了。回国后他回了荆门。他家没电话,我家电话在家里,我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我与军权的关系,所以彼此就没有消息。这时,我特别想他来看我,可他总也不来。于是心里又想,他要是真的不来看我,我会慢慢把他忘了的。
后来,我突然收到一个包裹,是何军权寄来的。里面是一个大考拉抱着一个小考拉。特别可爱,我也特别喜爱。还有一根项链,不像金的也不是银的。(后来,赵敏与军权开玩笑,说,这是什么啊?你是不是骗我啊?)不过项链的坠子很漂亮,像宝石,在太阳下特别闪亮放光。后来他给我写信,我们才联系上。在信里我对他说,你不要给我寄东西了,我与你交往是因为真的很喜欢你。
后来,那个考拉我一直放在身边,现在我儿子每天抱着它睡觉。
谈起这事,何军权兴致勃勃:离开北京我就回了荆门。从回来的11月底到第二年的5月初,我们没见过面,一直都书信往来,或打电话。春节前,荆门国际大酒店聘我为他们的名誉职工,给了我一千元钱的红包。从大酒店一出来我就直奔商场买了一部手机。然后马上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的号码。那年的除夕夜我和她在电话里聊了一个晚上。
军权一直很节俭。这几年在与他的接触中,我感觉不管他有多大的名气,不管他曾见过多大的领导和多红的明星,他始终就是一个农家孩子。呵呵,在爱情的力量下,小气人也有大方起来的时候。不过,赵敏告诉我,有一年过圣诞节,看着外面热闹的气氛,赵敏说,我们买点红酒回来喝吧。军权说,红酒有什么好喝的?酸不拉叽的!赵敏知道他其实是心疼钱。故意逗他,又说,喝点白酒也行啊?你看这大过节的,气氛多好!军权说,白酒有什么好喝的,你一喝就喜欢醉。赵敏问,那喝点什么呢?军权说,喝白开水就很好,不酸牙又不醉人,味道也蛮好。
我把赵敏的话讲给他听,军权嘿嘿直笑。呵呵,看来是真的!
军权笑罢,又说道:那年冬天她给我织了一件毛衣,买了一双皮鞋给我寄到荆门来。从我家到我姐家有十多里地,我穿着那双皮鞋,把脚都磨破了,流了好多血,可我舍不得脱。过春节后,有一天我父亲生病了,母亲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烧饭做菜,很着急。这时她打电话过来,当时她说了句什么话,我生气了,我当时就挂了她的电话。到现在我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生气。她又给我打过来,打了几次我都没接。那天,屋外下着雨,我跟我姐坐在堂屋里剥花生。我姐说,人家打电话过来你怎么不接呢?于是我就接了,她在电话里哭得好伤心。何军权帮母亲做家务。
2001年的情人节,那天我跑到荆门广播电台给她点了一首歌。歌名是《牵挂你的人是我》,可电台没有这支歌,就改成了《爱你一万年》。在留言里我写道:“那天晚上,你哭得那样伤心,听到你的哭声我的心都碎了,但我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安慰你。我希望你的家人能答应我俩的事,能让我们走到一起。在这里,我祝愿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身体健康,生活安定。同时也希望我俩的愿望早日实现。”
主持人说,留言太长了,他们要删掉一些去。回家后,我就坐在收音机旁听。我听到她接到电话时激动得声音哽咽好像眼泪都出来了。我写的那些话电台一个字都没有删掉。之后,她又给我寄了一份礼物过来。是她亲手折的小星星,整整一千颗,用一个玻璃瓶子装着,她说这是她送给我的情人节的礼物。这东西我一直保存着。(星星代表她的心。直到这个时候赵敏才知道自己是真正爱上了这个没有手臂的小伙子了!)
2004年,当初接待我们的那个电台节目主持人成为了我的朋友。有一次聊天时,他记忆犹新地回忆起了当时我到电台点歌的情景。我问:你不是说留言太长要删吗?为什么最后又没删呢?朋友说,不是被你们的爱情感动了吗?我说,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五月份,我在沙市训练。我们打电话打得更厉害了,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个把小时,一张50块钱的卡打不了多长时间就没有了。这个时候聊的话题基本上就是怕她爸爸妈妈不同意,如果真是那样我们怎么办?我说下次我到再昆明训练时,我和我爸爸来向你家提亲。她特别激动。沙市训练结束后,我就要到昆明参加2002年韩国远南运动会的选拔赛。这次我是和我爸爸一起去的。在昆明,我拿了三块金牌,破一项世界纪录。比赛结束后,我打电话告诉她,我明天早上就到你家向你父母提亲。她特别高兴,但心里也特别紧张。这之前,她曾向她爸爸妈妈侧面地提过这事。聊了一会,突然她又说,比赛完了,你应该先回去看看你妈妈啊。我知道她害怕了,但这一关就是刀山火海可也得过啊。于是我有些生气,对她说,你怎么又变卦了呢?第二天,我和我爸爸从昆明坐汽车赶到华宁。又是一个雨天,路上满是泥泞,很难走。到县城之后雨就停了。谈到提亲,赵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2002年,何军权从韩国回来。他要和我爸爸谈,我不让他谈。他问我对他们说了没有。我说,我从侧面说过。其实那段时间我经常在我爸妈面前提起他。比如,我对我爸爸妈妈说,何军权这人挺好的。我爸说,有什么好的。我妈说,那么远,几千公里,隔了几个省。得走几天呢,我又提一下。我爸说,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行的。我就不敢再说了。
何军权说:我与我爸爸在度假村住了三天,然后我与赵敏去她家。我爸爸这次没去,因为拿不准他父母的态度,怕贸然去了万一事情僵了不好看,毕竟我爸爸是长辈。我们先去看看情况,他在度假村等我们的消息。我们到她家时她妈妈在家,爸爸不在家,家里还有她的一个侄女。她妈妈买了很多菜,非常热情。吃过中饭后,三人一起出去,到当地一座寺庙烧香。我捐了一点香火钱,大概是二十块吧。是赵敏出的,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与赵敏还每人抽了一根签。我俩抽的都是中平签。拿去请算命先生解签,算命先生在解签的时候说,每个人都是有今天没有明天。我说,不是这样的,如果每个人都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话世界就没有什么变化了,一个人的一生也就没有什么变化了。没有明天你就不会不断超越自己,没有明天,人们也就不会有梦想与愿望了。算命先生很尴尬。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那样激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赵敏的妈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赵敏补充道,这时候电话响了,我去接电话。我准备帮他拿话筒,但他很利索地用脚拿起来了。接完电话,他告诉我是国家残奥中心打来的,说一个叫“名将之约”节目组要采访他。近两年来他的社会活动明显多起来了。这两天如果不是生病的话,他现在应该正在市里开政协会。他是荆门市政协委员。
听了赵敏的插话,军权笑笑,说道:晚饭过后,她爸爸回来了。她爸爸显得很年轻,从屋外进来,我们相互点头笑了一下,我以为是赵敏的哥哥。后来,她侄女叫他老爷(华宁那地方叫父亲最小的弟弟为老爷),我才知道是她爸爸。我悄悄对赵敏说,你爸爸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怕他们觉得我没礼貌。她们家很窄,晚上睡觉时,她爸爸将我安排到她家隔壁一个朋友家睡的。还给了我一把他们家门上的钥匙,好让我第二天早上回来开门。他们一家人都很善良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与赵敏到公园里去玩,我问赵敏,你跟他们谈了没有?赵敏对我说,谈了,不太理想。我说,你是什么态度呢?我想如果她父母不同意的话我就带她走。赵敏也说,就是他们不同意,我也跟你回荆门看一看。从公园回来后,她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在家,我们又一起逛街。在街上,我对她妈妈说,阿姨,我与赵敏已经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把这个事向你们说明,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认可。她妈妈非常客气。她说,路太远了。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姑娘,不想她嫁那么远。这个事就算了吧。她非常委婉地拒绝了我的求婚。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我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了。他们其实是嫌我是个残疾人!
度假村在搞装修,赵敏很忙。如果她跟我走的话,大概需要十多天时间来提前把一些事情处理好。十多天时间有点长,我决定在那里等她,让我爸爸先回荆门。一是节省钱,二是怕家里有什么事。第二天我就将我爸爸送上了返程的汽车。
我一直住在度假村,省吃俭用所以也没花多少钱。开始她说只要半个月,三等两等,越等时间越长,从六月下旬一直等到八月初。我觉得好像是她不想走了,才故意拖拖拉拉的。我生气了,对她说,你不想去算了,你不去我就走。那天晚上我就把行李都收好,准备第二天走的。那天晚上,我买了一些烧烤回来。我俩和她的一个同事一起在我的房间吃烧烤。她与她的同事弄了一瓶白酒喝,六十多度的酒,她俩一人一瓶一共喝了半斤。她不喝酒的,那天是与我赌气故意喝的。后来都喝醉了。她的同事醉了后就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赵敏就在我房间睡了一夜。人醉了不舒服她就不停地叫喊,我给她盖被子,喂水她喝。第二天早上,我背上行李准备出门。她哭起来,哭得特别伤心。她说,你就不能多等几天吗?我没理她,往外走,她哭得更厉害了。我心一软,想,算了算了,就再等几天吧。我说,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其实她也有她的难处。一是自己所管的后勤处的事情要交代,用品要一样一样点给接手的人;二是还有一些工作要做。
军权说,这次在度假村,是他第三次与赵敏在一起。第一次是在度假村训练认识她,也就14天时间;第二次是她到昆明看他,时间是3天(其实是两个半天,加一整天);这是第三次,也是与她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也只有40多天。从军权的经历中,我想到了不知谁说过的一句话:爱情与时间无关,有时候一分钟的相遇会超过某些人一生的厮守。
赵敏见军权的话说得很精辟,满意地点了点头,激情回忆道:我这次跟他到荆门是偷着走的,算是私奔。走到湖南,我给我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我妈妈在电话中骂我,要我赶快回去。我没听,跟何军权继续北上,到了沙市艾老师那里。那是我第一次见艾老师。艾老师很高兴,专门请了他以前的一些少儿游泳队的学生来陪我。我们游玩了荆州古城、中山公园。在沙市,我们有一种冲出了笼子一样的感觉,玩得十分开心。
从荆门到他家还得坐车。是那种小面包车,没一定的发车时间,司机等人坐满了就走。开车时,人很多,挤呀挤,挤了半天才到了家。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家里没有人。我与何军权就一起去田里找他爸妈。走到路上碰到他爸妈挑着花生正往家里走。何军权要去帮他妈挑,他妈不让。我想何军权手都没有怎么挑啊?就抢过来挑着。那是我第一次挑担子,压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只能弯着腰走,街上的人看得肚子都笑疼了。走在革集街上,乡亲们都跑过来看热闹,说,你们看新媳妇来了装勤快!他家喂了一只狗,见到谁都咬,包括他哥哥去时都咬。可我去了它不咬。刚进屋时狗还叫了两声。中午时,我弄了点饭去喂它,狗就更不咬我,跟我很亲了。赵敏在何军权家。2
何军权道:我家的亲戚朋友们都特别喜欢她。在家也没事我们就放羊,就在屋旁边的一片松树林里。羊在坡地上吃草,我俩就坐草地上聊天,有时候她与我疯啊闹的,那些羊子以为我们在打架,全部跑来了,将我们围在中间,不停地叫。我对她说,你还欺负我么?你看羊子都在为我打抱不平了。她就笑起来。
赵敏道:过了几天我没换洗的衣服了。何军权带我到炼油厂市场上买了两条裤子和一双凉鞋。裤子是二十几块钱一条的,鞋子两块钱。在家没事时,就跟他去放羊,那些羊特别听他的话。我们去时都带着一个收音机和一瓶水,收音机是我们每次都带的。我从没放过羊,在这里学会放羊了。他家里很困难,但家里对我很好。
何军权苦笑道:在革集玩了20多天。后来,她打电话回家,她妈妈在电话中骂她,她妈妈说,你爸爸为你生了病,她自己也气昏了头,将老鼠药不小心喂了驴子吃,驴子也死了。九月份的时候,赵敏就回去了。
何军权讲到这里,赵敏难过地道:回去后,我爸爸将我在度假村的工作辞了,把我接回了家。我爸爸说,你回来了就好,我们也不怪你了。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妈妈说气话:你要是嫌我们家养不起你,你可以跟他走。其实当时何军权家里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那个时候是柑橘成熟的季节,我爸爸为了不让我再与何军权联系,就带着我一起去乡下收柑橘去了。这一去,走了好多地方。那些地方都比较偏僻,也很少有公用电话,打个电话都要跑很远,所有的行动都在我爸爸的视线中。去的那天晚上,我遇到一个同学。那个男孩子很喜欢我。我对他说,你晚上来喊我出去。他说,好!他晚上果然就来喊我了。我爸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就让我出去了。出来后,他问我,你让我喊你出来干什么?我说,打电话。我就要了他的卡给何军权打电话。我说,我被我爸带到乡下了。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第二天,我爸带着我到了更远更偏僻的乡下。那里没什么人,到处都长着很大的树。在那里住了将近半个多月。在有电话的地方,等我爸爸不注意时,我又悄悄地给何军权打电话。有一次被我爸看见了,他问,你干什么?我说,我没干什么。他说,我看见你打电话了。你给谁打电话?我说,我给何军权打电话。他骂了我一顿我也不吭声。过了两天,我爸爸单位的车回华宁,就把我妈妈也带来了,我爸让她来陪我。又过了半个月,我们才回华宁。回华宁时,天下着大雨,山体滑坡了。车在路上过不去了。那个男孩子要背我过去,我不让他背。我爸打着赤脚把我背过去的。滑下来的石头都是尖的,我爸背着我,还提着包,走了至少有100米。我在我爸背上,好感动。我想,我爸对我那么好,我还这样气他,我不跟何军权好了。可之后,还是想着何军权。回去后,那个男孩子来约我出去吃烧烤。当时我在办公室,我不想去,办公室里有好多人。我爸让我去,我还是不去。后来我看他等了半天才去了。出来后,我向他要电话。他说,何军权是你什么朋友啊,你天天给他打电话?我说,你别问,给我打一下。他把手机给了我,我就马上打给何军权。
听了他们的话,我觉得在这场现代爱情里,我遭遇到了只在戏剧、电影中看到的传奇。但它就真实地发生了。军权显出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挑战的勇气!从他将赵敏带走,我看到了他与生俱来的那股犟劲头,这次不是用在事业而是爱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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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军权继续回忆说:2001年10月10日,我乘车南下,去华宁给赵敏过生日,然后再次与她爸妈谈。其实是我太心急了,赵敏的生日是阴历10月12,还隔着一个多月时间。到华宁时已是下午,她在车站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到她家。她爸妈都不在家。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逛街。在街上,我想给她买点礼物,但不知道买什么好。后来发现街上非常流行“水晶之恋”果冻,我给她买了一盒。盒子是心形的。从商店出来,来到卖花的地方,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该给她买花呢?那是我第一次买花,也不知道买多少枝。我问老板,买花送女孩子送多少枝好啊?老板问什么花,我说玫瑰。他说,要看送什么人。我说送女朋友。他说,你买11枝,11枝代表一生一世。我就买了11枝。我让与我们一同逛街的她的干弟弟抱着花回她家。那天晚上,她约了很多同学朋友一起玩,她们看到果冻和鲜花,好羡慕。水晶之恋的果冻一下子就被抢光了。晚饭后,大家一起去歌厅唱歌,玩得很开心。第二天,我给在云南的严伟教练打电话,请他到华宁跟我一起到她老家做说客,我要向赵敏父母提亲。我担心直接与他们谈不方便,也显得不慎重。严教练在玉溪,第二天就赶来了。我们一同去青龙镇大村村赵敏老家见她父母,但她父母出门了,我们就跟她哥嫂谈。她哥嫂推辞,说这事他们作不了主。没办法,我只好送严教练回玉溪。后来她爸妈回来了,打电话让我们去。在车上,我对赵敏说,你爸妈有什么过激的话我可以接受,如果你哥有什么过激的话,我可不干了。赵敏说,应该不会的。赵敏写给何军权的信。
听到这里,赵敏插话道:到老家后,我爸爸妈妈对他都非常地好,那是他第二次见我爸妈,也是第二次上我家求亲。我爸妈说,你俩的感情现在都已这样了,也希望你们过得幸福,白头偕老。言外之意就是已经同意了我和何军权的事了。那天下午我与何军权非常开心,跑到田里摘豌豆角回来炒了吃,聊得也特别高兴。(本以为柳暗花明了,没想到仍是山重水复。好事多磨啊!)
但当天晚上,吃晚饭之后,我的叔叔和哥哥将我爸喊到一边谈,我叔叔坚决反对这件婚事。我爸受到了来自家族的压力,他在听了他们的意见后也改变了主意。他将我喊了过去,很严肃,也很恼火地说,你再不听话我就直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我叔叔说,你如果再跟他跑,你就再不是我们赵家的人了,我们也不会认你了。如果别人问,我们就说你出去打工给人家当保姆去了。
提到这些,何军权的神情有些尴尬:第二天,赵敏告诉我她父母变卦了,我很伤心。从那时开始我就没吃饭了,任他们怎么劝我都不吃饭。第三天,她爸回县城。她爸走时对我说,让我在这里好好玩。下午我也走了。离开云南时,赵敏一直将我送到昆明,看我上了火车才一个人回去。回到荆门,我打电话到她家,只要一听是我的声音,她爸妈就说赵敏不在,然后就挂电话。从此,我们就写信,通过她在度假村的好朋友把信转给她。
军权的话让我想起了陈波。陈波曾对我说,有一段时间军权在家,没事的时候他就与军权在一起聊天,他感觉军权很苦恼,弄了个小音响一个人独自呆在屋里听。陈波问他,他说赵敏父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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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军权:
离开昆明到天津训练前,我在电话中问她把我们的事告诉她父母没有。她说没有。我说,那你就暂时不告诉他们,等我从悉尼拿金牌回来后,你再告诉他们。她说,为什么?我说,你爸爸妈妈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如果我将来不能给你幸福和快乐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再交往下去。她说,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她这句话真的打动了我。(其实,此时赵敏对军权的情感还游走在“是”与“不是”之间。)
到天津之后,我们基本上隔几天就联系一次。
在悉尼比赛期间我们一直没联系,一是国际长途话费贵,二是没时间。比赛中我拿了一块金牌。我的一个队友给赵敏她们那里的一个服务员打电话,他讲了我的事。他说,劳模现在好了,混出来了,拿金牌了。当时赵敏就在那个服务员旁边。赵敏不信,以为他是在逗她开心。队友说,你不相信的话,劳模就在我身边,你让他给你讲吧。队友就一个劲地将电话塞给我。我说,算了,等我比赛完了再跟她讲。在悉尼,我们每个运动员都发了一张国际长途卡,每张可以打三分钟。比赛完了后,老大把他的卡给我了,黑龙江的一个女队友将她的卡也给了我。三张卡我两张都打给赵敏了。我对赵敏说,我拿了一金一银一铜。她先是惊讶,后是高兴。兴奋的样子从她的声音里我都能感受到。回国前一天。我专门从住的地方跑到商务中心去给她打电话。我对她说,你还好吗?明天我就要回国了。商务中心离我们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打完电话没车回去了,我就一步一步走回去,但我很高兴。回到北京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我又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回国了。
说起军权那次参赛归国,赵敏无比激动地说,在悉尼比赛时,他的队友打电话到度假村给他的女朋友。当时我就在他女朋友旁边。他的队友对我说,劳模拿金牌了。我说,我不相信。当天,我看电视时,突然闪出一个镜头,是何军权站在领奖台上。我这才相信他真拿金牌了。
第二天,何军权打电话来了,说他拿了金牌。他问,你高兴吗?我说,高兴啊!在悉尼,他有一个队友是我的老乡,与何军权打了一架。他怕何军权把我忘了。何军权说,你说什么话啊?我怎么会忘呢?老乡回来后,专门来看我,问我:赵敏,何军权拿金牌了,他给你打过电话吗?我将这事讲给何军权听,军权呵呵地笑。刚说着电话断了,原来没话费了。回国后他回了荆门。他家没电话,我家电话在家里,我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我与军权的关系,所以彼此就没有消息。这时,我特别想他来看我,可他总也不来。于是心里又想,他要是真的不来看我,我会慢慢把他忘了的。
后来,我突然收到一个包裹,是何军权寄来的。里面是一个大考拉抱着一个小考拉。特别可爱,我也特别喜爱。还有一根项链,不像金的也不是银的。(后来,赵敏与军权开玩笑,说,这是什么啊?你是不是骗我啊?)不过项链的坠子很漂亮,像宝石,在太阳下特别闪亮放光。后来他给我写信,我们才联系上。在信里我对他说,你不要给我寄东西了,我与你交往是因为真的很喜欢你。
后来,那个考拉我一直放在身边,现在我儿子每天抱着它睡觉。
谈起这事,何军权兴致勃勃:离开北京我就回了荆门。从回来的11月底到第二年的5月初,我们没见过面,一直都书信往来,或打电话。春节前,荆门国际大酒店聘我为他们的名誉职工,给了我一千元钱的红包。从大酒店一出来我就直奔商场买了一部手机。然后马上就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的号码。那年的除夕夜我和她在电话里聊了一个晚上。
军权一直很节俭。这几年在与他的接触中,我感觉不管他有多大的名气,不管他曾见过多大的领导和多红的明星,他始终就是一个农家孩子。呵呵,在爱情的力量下,小气人也有大方起来的时候。不过,赵敏告诉我,有一年过圣诞节,看着外面热闹的气氛,赵敏说,我们买点红酒回来喝吧。军权说,红酒有什么好喝的?酸不拉叽的!赵敏知道他其实是心疼钱。故意逗他,又说,喝点白酒也行啊?你看这大过节的,气氛多好!军权说,白酒有什么好喝的,你一喝就喜欢醉。赵敏问,那喝点什么呢?军权说,喝白开水就很好,不酸牙又不醉人,味道也蛮好。
我把赵敏的话讲给他听,军权嘿嘿直笑。呵呵,看来是真的!
军权笑罢,又说道:那年冬天她给我织了一件毛衣,买了一双皮鞋给我寄到荆门来。从我家到我姐家有十多里地,我穿着那双皮鞋,把脚都磨破了,流了好多血,可我舍不得脱。过春节后,有一天我父亲生病了,母亲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烧饭做菜,很着急。这时她打电话过来,当时她说了句什么话,我生气了,我当时就挂了她的电话。到现在我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生气。她又给我打过来,打了几次我都没接。那天,屋外下着雨,我跟我姐坐在堂屋里剥花生。我姐说,人家打电话过来你怎么不接呢?于是我就接了,她在电话里哭得好伤心。何军权帮母亲做家务。
2001年的情人节,那天我跑到荆门广播电台给她点了一首歌。歌名是《牵挂你的人是我》,可电台没有这支歌,就改成了《爱你一万年》。在留言里我写道:“那天晚上,你哭得那样伤心,听到你的哭声我的心都碎了,但我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安慰你。我希望你的家人能答应我俩的事,能让我们走到一起。在这里,我祝愿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身体健康,生活安定。同时也希望我俩的愿望早日实现。”
主持人说,留言太长了,他们要删掉一些去。回家后,我就坐在收音机旁听。我听到她接到电话时激动得声音哽咽好像眼泪都出来了。我写的那些话电台一个字都没有删掉。之后,她又给我寄了一份礼物过来。是她亲手折的小星星,整整一千颗,用一个玻璃瓶子装着,她说这是她送给我的情人节的礼物。这东西我一直保存着。(星星代表她的心。直到这个时候赵敏才知道自己是真正爱上了这个没有手臂的小伙子了!)
2004年,当初接待我们的那个电台节目主持人成为了我的朋友。有一次聊天时,他记忆犹新地回忆起了当时我到电台点歌的情景。我问:你不是说留言太长要删吗?为什么最后又没删呢?朋友说,不是被你们的爱情感动了吗?我说,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五月份,我在沙市训练。我们打电话打得更厉害了,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个把小时,一张50块钱的卡打不了多长时间就没有了。这个时候聊的话题基本上就是怕她爸爸妈妈不同意,如果真是那样我们怎么办?我说下次我到再昆明训练时,我和我爸爸来向你家提亲。她特别激动。沙市训练结束后,我就要到昆明参加2002年韩国远南运动会的选拔赛。这次我是和我爸爸一起去的。在昆明,我拿了三块金牌,破一项世界纪录。比赛结束后,我打电话告诉她,我明天早上就到你家向你父母提亲。她特别高兴,但心里也特别紧张。这之前,她曾向她爸爸妈妈侧面地提过这事。聊了一会,突然她又说,比赛完了,你应该先回去看看你妈妈啊。我知道她害怕了,但这一关就是刀山火海可也得过啊。于是我有些生气,对她说,你怎么又变卦了呢?第二天,我和我爸爸从昆明坐汽车赶到华宁。又是一个雨天,路上满是泥泞,很难走。到县城之后雨就停了。谈到提亲,赵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2002年,何军权从韩国回来。他要和我爸爸谈,我不让他谈。他问我对他们说了没有。我说,我从侧面说过。其实那段时间我经常在我爸妈面前提起他。比如,我对我爸爸妈妈说,何军权这人挺好的。我爸说,有什么好的。我妈说,那么远,几千公里,隔了几个省。得走几天呢,我又提一下。我爸说,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行的。我就不敢再说了。
何军权说:我与我爸爸在度假村住了三天,然后我与赵敏去她家。我爸爸这次没去,因为拿不准他父母的态度,怕贸然去了万一事情僵了不好看,毕竟我爸爸是长辈。我们先去看看情况,他在度假村等我们的消息。我们到她家时她妈妈在家,爸爸不在家,家里还有她的一个侄女。她妈妈买了很多菜,非常热情。吃过中饭后,三人一起出去,到当地一座寺庙烧香。我捐了一点香火钱,大概是二十块吧。是赵敏出的,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与赵敏还每人抽了一根签。我俩抽的都是中平签。拿去请算命先生解签,算命先生在解签的时候说,每个人都是有今天没有明天。我说,不是这样的,如果每个人都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话世界就没有什么变化了,一个人的一生也就没有什么变化了。没有明天你就不会不断超越自己,没有明天,人们也就不会有梦想与愿望了。算命先生很尴尬。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那样激动,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赵敏的妈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赵敏补充道,这时候电话响了,我去接电话。我准备帮他拿话筒,但他很利索地用脚拿起来了。接完电话,他告诉我是国家残奥中心打来的,说一个叫“名将之约”节目组要采访他。近两年来他的社会活动明显多起来了。这两天如果不是生病的话,他现在应该正在市里开政协会。他是荆门市政协委员。
听了赵敏的插话,军权笑笑,说道:晚饭过后,她爸爸回来了。她爸爸显得很年轻,从屋外进来,我们相互点头笑了一下,我以为是赵敏的哥哥。后来,她侄女叫他老爷(华宁那地方叫父亲最小的弟弟为老爷),我才知道是她爸爸。我悄悄对赵敏说,你爸爸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我怕他们觉得我没礼貌。她们家很窄,晚上睡觉时,她爸爸将我安排到她家隔壁一个朋友家睡的。还给了我一把他们家门上的钥匙,好让我第二天早上回来开门。他们一家人都很善良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与赵敏到公园里去玩,我问赵敏,你跟他们谈了没有?赵敏对我说,谈了,不太理想。我说,你是什么态度呢?我想如果她父母不同意的话我就带她走。赵敏也说,就是他们不同意,我也跟你回荆门看一看。从公园回来后,她爸爸上班去了,妈妈在家,我们又一起逛街。在街上,我对她妈妈说,阿姨,我与赵敏已经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把这个事向你们说明,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认可。她妈妈非常客气。她说,路太远了。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姑娘,不想她嫁那么远。这个事就算了吧。她非常委婉地拒绝了我的求婚。
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我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了。他们其实是嫌我是个残疾人!
度假村在搞装修,赵敏很忙。如果她跟我走的话,大概需要十多天时间来提前把一些事情处理好。十多天时间有点长,我决定在那里等她,让我爸爸先回荆门。一是节省钱,二是怕家里有什么事。第二天我就将我爸爸送上了返程的汽车。
我一直住在度假村,省吃俭用所以也没花多少钱。开始她说只要半个月,三等两等,越等时间越长,从六月下旬一直等到八月初。我觉得好像是她不想走了,才故意拖拖拉拉的。我生气了,对她说,你不想去算了,你不去我就走。那天晚上我就把行李都收好,准备第二天走的。那天晚上,我买了一些烧烤回来。我俩和她的一个同事一起在我的房间吃烧烤。她与她的同事弄了一瓶白酒喝,六十多度的酒,她俩一人一瓶一共喝了半斤。她不喝酒的,那天是与我赌气故意喝的。后来都喝醉了。她的同事醉了后就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赵敏就在我房间睡了一夜。人醉了不舒服她就不停地叫喊,我给她盖被子,喂水她喝。第二天早上,我背上行李准备出门。她哭起来,哭得特别伤心。她说,你就不能多等几天吗?我没理她,往外走,她哭得更厉害了。我心一软,想,算了算了,就再等几天吧。我说,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其实她也有她的难处。一是自己所管的后勤处的事情要交代,用品要一样一样点给接手的人;二是还有一些工作要做。
军权说,这次在度假村,是他第三次与赵敏在一起。第一次是在度假村训练认识她,也就14天时间;第二次是她到昆明看他,时间是3天(其实是两个半天,加一整天);这是第三次,也是与她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也只有40多天。从军权的经历中,我想到了不知谁说过的一句话:爱情与时间无关,有时候一分钟的相遇会超过某些人一生的厮守。
赵敏见军权的话说得很精辟,满意地点了点头,激情回忆道:我这次跟他到荆门是偷着走的,算是私奔。走到湖南,我给我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我妈妈在电话中骂我,要我赶快回去。我没听,跟何军权继续北上,到了沙市艾老师那里。那是我第一次见艾老师。艾老师很高兴,专门请了他以前的一些少儿游泳队的学生来陪我。我们游玩了荆州古城、中山公园。在沙市,我们有一种冲出了笼子一样的感觉,玩得十分开心。
从荆门到他家还得坐车。是那种小面包车,没一定的发车时间,司机等人坐满了就走。开车时,人很多,挤呀挤,挤了半天才到了家。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家里没有人。我与何军权就一起去田里找他爸妈。走到路上碰到他爸妈挑着花生正往家里走。何军权要去帮他妈挑,他妈不让。我想何军权手都没有怎么挑啊?就抢过来挑着。那是我第一次挑担子,压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只能弯着腰走,街上的人看得肚子都笑疼了。走在革集街上,乡亲们都跑过来看热闹,说,你们看新媳妇来了装勤快!他家喂了一只狗,见到谁都咬,包括他哥哥去时都咬。可我去了它不咬。刚进屋时狗还叫了两声。中午时,我弄了点饭去喂它,狗就更不咬我,跟我很亲了。赵敏在何军权家。2
何军权道:我家的亲戚朋友们都特别喜欢她。在家也没事我们就放羊,就在屋旁边的一片松树林里。羊在坡地上吃草,我俩就坐草地上聊天,有时候她与我疯啊闹的,那些羊子以为我们在打架,全部跑来了,将我们围在中间,不停地叫。我对她说,你还欺负我么?你看羊子都在为我打抱不平了。她就笑起来。
赵敏道:过了几天我没换洗的衣服了。何军权带我到炼油厂市场上买了两条裤子和一双凉鞋。裤子是二十几块钱一条的,鞋子两块钱。在家没事时,就跟他去放羊,那些羊特别听他的话。我们去时都带着一个收音机和一瓶水,收音机是我们每次都带的。我从没放过羊,在这里学会放羊了。他家里很困难,但家里对我很好。
何军权苦笑道:在革集玩了20多天。后来,她打电话回家,她妈妈在电话中骂她,她妈妈说,你爸爸为你生了病,她自己也气昏了头,将老鼠药不小心喂了驴子吃,驴子也死了。九月份的时候,赵敏就回去了。
何军权讲到这里,赵敏难过地道:回去后,我爸爸将我在度假村的工作辞了,把我接回了家。我爸爸说,你回来了就好,我们也不怪你了。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妈妈说气话:你要是嫌我们家养不起你,你可以跟他走。其实当时何军权家里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那个时候是柑橘成熟的季节,我爸爸为了不让我再与何军权联系,就带着我一起去乡下收柑橘去了。这一去,走了好多地方。那些地方都比较偏僻,也很少有公用电话,打个电话都要跑很远,所有的行动都在我爸爸的视线中。去的那天晚上,我遇到一个同学。那个男孩子很喜欢我。我对他说,你晚上来喊我出去。他说,好!他晚上果然就来喊我了。我爸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就让我出去了。出来后,他问我,你让我喊你出来干什么?我说,打电话。我就要了他的卡给何军权打电话。我说,我被我爸带到乡下了。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第二天,我爸带着我到了更远更偏僻的乡下。那里没什么人,到处都长着很大的树。在那里住了将近半个多月。在有电话的地方,等我爸爸不注意时,我又悄悄地给何军权打电话。有一次被我爸看见了,他问,你干什么?我说,我没干什么。他说,我看见你打电话了。你给谁打电话?我说,我给何军权打电话。他骂了我一顿我也不吭声。过了两天,我爸爸单位的车回华宁,就把我妈妈也带来了,我爸让她来陪我。又过了半个月,我们才回华宁。回华宁时,天下着大雨,山体滑坡了。车在路上过不去了。那个男孩子要背我过去,我不让他背。我爸打着赤脚把我背过去的。滑下来的石头都是尖的,我爸背着我,还提着包,走了至少有100米。我在我爸背上,好感动。我想,我爸对我那么好,我还这样气他,我不跟何军权好了。可之后,还是想着何军权。回去后,那个男孩子来约我出去吃烧烤。当时我在办公室,我不想去,办公室里有好多人。我爸让我去,我还是不去。后来我看他等了半天才去了。出来后,我向他要电话。他说,何军权是你什么朋友啊,你天天给他打电话?我说,你别问,给我打一下。他把手机给了我,我就马上打给何军权。
听了他们的话,我觉得在这场现代爱情里,我遭遇到了只在戏剧、电影中看到的传奇。但它就真实地发生了。军权显出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挑战的勇气!从他将赵敏带走,我看到了他与生俱来的那股犟劲头,这次不是用在事业而是爱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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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军权继续回忆说:2001年10月10日,我乘车南下,去华宁给赵敏过生日,然后再次与她爸妈谈。其实是我太心急了,赵敏的生日是阴历10月12,还隔着一个多月时间。到华宁时已是下午,她在车站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到她家。她爸妈都不在家。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逛街。在街上,我想给她买点礼物,但不知道买什么好。后来发现街上非常流行“水晶之恋”果冻,我给她买了一盒。盒子是心形的。从商店出来,来到卖花的地方,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该给她买花呢?那是我第一次买花,也不知道买多少枝。我问老板,买花送女孩子送多少枝好啊?老板问什么花,我说玫瑰。他说,要看送什么人。我说送女朋友。他说,你买11枝,11枝代表一生一世。我就买了11枝。我让与我们一同逛街的她的干弟弟抱着花回她家。那天晚上,她约了很多同学朋友一起玩,她们看到果冻和鲜花,好羡慕。水晶之恋的果冻一下子就被抢光了。晚饭后,大家一起去歌厅唱歌,玩得很开心。第二天,我给在云南的严伟教练打电话,请他到华宁跟我一起到她老家做说客,我要向赵敏父母提亲。我担心直接与他们谈不方便,也显得不慎重。严教练在玉溪,第二天就赶来了。我们一同去青龙镇大村村赵敏老家见她父母,但她父母出门了,我们就跟她哥嫂谈。她哥嫂推辞,说这事他们作不了主。没办法,我只好送严教练回玉溪。后来她爸妈回来了,打电话让我们去。在车上,我对赵敏说,你爸妈有什么过激的话我可以接受,如果你哥有什么过激的话,我可不干了。赵敏说,应该不会的。赵敏写给何军权的信。
听到这里,赵敏插话道:到老家后,我爸爸妈妈对他都非常地好,那是他第二次见我爸妈,也是第二次上我家求亲。我爸妈说,你俩的感情现在都已这样了,也希望你们过得幸福,白头偕老。言外之意就是已经同意了我和何军权的事了。那天下午我与何军权非常开心,跑到田里摘豌豆角回来炒了吃,聊得也特别高兴。(本以为柳暗花明了,没想到仍是山重水复。好事多磨啊!)
但当天晚上,吃晚饭之后,我的叔叔和哥哥将我爸喊到一边谈,我叔叔坚决反对这件婚事。我爸受到了来自家族的压力,他在听了他们的意见后也改变了主意。他将我喊了过去,很严肃,也很恼火地说,你再不听话我就直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我叔叔说,你如果再跟他跑,你就再不是我们赵家的人了,我们也不会认你了。如果别人问,我们就说你出去打工给人家当保姆去了。
提到这些,何军权的神情有些尴尬:第二天,赵敏告诉我她父母变卦了,我很伤心。从那时开始我就没吃饭了,任他们怎么劝我都不吃饭。第三天,她爸回县城。她爸走时对我说,让我在这里好好玩。下午我也走了。离开云南时,赵敏一直将我送到昆明,看我上了火车才一个人回去。回到荆门,我打电话到她家,只要一听是我的声音,她爸妈就说赵敏不在,然后就挂电话。从此,我们就写信,通过她在度假村的好朋友把信转给她。
军权的话让我想起了陈波。陈波曾对我说,有一段时间军权在家,没事的时候他就与军权在一起聊天,他感觉军权很苦恼,弄了个小音响一个人独自呆在屋里听。陈波问他,他说赵敏父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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