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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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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于1976年7月从四川省宜宾市一中的高中毕业,那年我才18岁多点。9月我就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收到了市知青办公室的通知,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在广阔天地去大有作为去了。到1977年的12月恢复高考,1978年4月从农村出来,进入师范学校,我在农村生活工作了接近两年,时间虽然很短,但是,我和农民建立了朴素而深厚的感情,也给我留下了终身的腰疼和许多美好的回忆,更丰富了我的人生,对我一生的影响是很深刻的。

    我下乡的地方是母亲给我联系的,距离宜宾市只有几十里路的七星山,是原来的高县月江区,南广公社金坪大队苦竹林生产队,在那山顶,我可以看到宜宾市夜晚的灯火。由于那里是我父亲的老家,那里住的大多数都是我的本家人,隔房大哥哥是生产队队长,二哥是公社会计,所以,他们才能够同意我在那里落户。在那个年代,那里是农村比较富裕的地方,每十个工分价值8角多。

    母亲给我联系好后,就让我自己去办理一切手续。我首先去办理户口迁移手续,去了几次东城派出所,那里的干警说先要落户手续才能办理,我又去了高县的知青办公室,那里的工作人员又说要又了迁移手续才能办落户手续。我又回到了宜宾给母亲说了,她好像也没有办法。我只好找我当时的好朋友(张蜀敏)的父亲,他是管全市街道手工业的主任。我把情况给他说了,他就给我一起到了东城派出所,给干警说了说我的情况,他就走了,那干警二话没说,也就帮我把迁移手续办好了。我第一次尝到了办事难的味道,但是对于为什么难一无所知。由于那时交通很不方便,我又在同学(汪)的帮助下,坐他父亲单位的货车到了高县的知青办公室办理好了手续,再到公社文书那里办理好落户手续。

    母亲的单位(宜宾市塑料二厂)送了我一口藤箱,两把竹椅,一个脸盆,还又一个有盖的瓷盅,一张大红喜报。市知青办还发了一张16开大的红喜报,上面印又毛主席的语录:“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又必要。”“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又作为的。”金黄的烫字,闪闪发光。我还把这小喜报保持至今。在送我去农村前,母亲做了些准备,扇了好几斤凉面,弄了很多佐料,还有些送哥哥们的礼物,具体是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我记得是那年的9月的一天,母亲和我的两位同学(姜光明、黄跃平)送我到了生产队。我们先到了合江门码头,乘船到了南广的大溪口,沿七星山的石板小路而上,我和同学换着抬那口藤箱,母亲背了一个夹蒾背篼,大家都走得汗流浃背。那天生产队没有人来接,也许是母亲没有通知他们送我去的具体日期,也许是母亲怕麻烦他们。我们先到了大哥家,他是生产队长,二哥也挨着他住,他们两家对我们的到来都是热情欢迎的,中午,我们和两哥的家人一起吃了饭,母亲也把自己准备在凉面拿出来大家吃。母亲说:“这一下子,就要麻烦两位哥哥了,他不听话,你们是哥哥,就放手管他,他是来接受你们的再教育的。”“五婶,我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们一定照顾好兄弟。”大哥客气地说。二哥接着说:“兄弟的住处生产队还没有准备好,就先在我家住吃,他二嫂会做饭,家里又没有多的人。”“那就太感谢了,不过等生产队把他的家具办齐了,还是认他自己开火,他会做饭的。”母亲说。下午母亲和送我的同学就走了,我就暂时住在二哥家,二嫂很热情又能干,对我像母亲一样关心照顾。大概过了一月多,我在农村的家已经完善了,是两间草房,一个茅斯偏偏。进门的一间是厨房,左墙角是一个石头切的柴灶,旁边是个水缸,右墙角安了一张方桌,隔间就是我的草庐卧室了。里面一床,床的墙上,我贴了春满漓江的四幅画:万重山,漓江水,松竹情,山路险。一箱做茶几,旁边放那两把竹椅子,床边挨墙就是一张小条桌,上面我自己安装了8瓦的日光灯。再隔壁是大毛坑,上面我用竹干搭好,放些柴草,留出一小方,用于方便。这就是我的新家,在农村开始独立生活的家。我住的那厦草房有三家人,我,隔壁是男人姓廖的妇女,带着三个孩子,房子的那头是姓李的女知青,我叫她李四姐,她父亲在本公社工作。我们相处也很好,我走了那女人都帮我看我房子,特别是晚上帮我防盗,在那个日用品缺乏的年代,我母亲也经常在宜宾军分区,给她们买些肥皂、电池、粗碗,让我带去送她们。李四姐是个很严肃,话不多的知青,对我也很好,经常给我端点咸菜过来,把我当成小弟弟来关心。有一次割麦子,我的手被沙链刀割了,鲜血直流,还是她过来帮我抱扎的,至今还留了个小伤痕。有一晚上,李四姐很紧张地来敲我的门,我开了门,她说她的床上有一条蛇,要我去帮她打走。我拿了扁担就去了她房间,我一看在床上的蚊帐边有一条头是三角形的大毒蛇——狗屎梅,因为我在读高中时,农技课老师就教过我们认识过毒蛇。我当时也很害怕,也不想打死它,就用扁担掇它,让它慢慢地梭走了。那夜李四姐就不敢回去睡觉了,我就陪着她在屋前坐了一通夜,我们都没有说什么话,我们只是手牵着手,互相鼓励着,安慰着、呵护着、温暖着。一直看着对面山上的松树上那团发光的物体,我们第二天一早还把那情况报告给了大队黄书记,他表扬我们,说我们警惕性高。当然在我家也遇见过蛇,一次是我刚开门,就有两条红糟麻毒蛇在我门上面,我进门时一下它们掉了下来,我当然是吓了一跳,我赶紧去那了锄头就把它们打死了。还有一次,是我早晨起床了就靡靡忽忽地去那茅厕,刚解大手,我听到那草里嗉嗉地声音,我回头一看是一条大乌梢蛇,正伸着它那发叉的黑舌须,离我只有十厘米了,我吓得提起裤子就跑。

    生产队分了些自留地给我,一块是在我幺爹家门前的场坝坎下,又挨着生产队的大毛坑,做起庄稼很方便,生产队的毛坑里的肥料我又可以随便用,我幺爹又来教我,有帮我除草施肥,所以我第一年种的玉米就获得了大丰收。另一些小块地在我住的田坎上,我就用来种菜,四季豆、萝卜、豌豆、胡豆、白菜、菠菜。在田坎上还插种了血皮菜,还点些南瓜等,自己的蔬菜就算解决了。

    到农村去生活的第一月,由于那里的蚊子多,我就得了病,是打摆子,时冷时热,一身都在颤抖,好难受啊!幸好我的身体素质好,没有吃多少药,好象是我自己用在高中学的医药知识,去城里买了些喹啉片,吃了几天就好了。这也是我在农村得的唯一的一次病,也让我体会到了高中时锻炼身体的好处。那月的10日也是毛主席逝世的日子,举国哀悼,天气也很阴沉,又是唐山大地震,好一场国殇。

    我在生产队里,被评为日工分八分,就是说,我劳动一天可以有6角多钱了。从公社挑一担粪(80多斤)到苦竹林得四分,一个来回要走20多里路,担粪的路还是爬山。我记得,有一天我就担了五挑,得了40分,就挣了3元多钱。可是,我晚上睡在床上才感觉到全身酸痛,一痛就是好几天,第一次体会了劳动的辛苦,也是对我自己体能的考验。我们生产队长,在那时就以包工为主,点工为辅,调动了社员的劳动积极性。我也积极参加小组包工,开始社员们不太相信我的劳动能力,不太想让我参加,但是又不好说。我为了不拖小组的后腿,我在劳动中也努力地干,从不偷懒。后来大家都认可了我的劳动能力,无论铲田坎,点麦子,收豆子,插秧,打谷,挖红苕、花生,晚上在粮仓值班,他们都很乐意让我参加,我干活总是埋头苦干。有一次点麦子,我看到老农民用牛耕地,我也很想学学,等工间休息时,我就去把着犁把,吆喝着牛耕地,没想到,那牛听到是陌生人的声音就猛地往前跑起来,我也没有准备,就被牛拖倒在地,我的手一松,就把犁把摔在了地旁边的石头上,把犁把给摔断了,我也感到好惭愧,那老农民说,去吧,我回去就把它接好。的确是,很多事情是看来容易,做来难,做好更困难。当然有了拿高工分的活,我大哥也都照顾我,到大溪口生产队的砖窑出砖瓦,挑砖瓦;到生产队的打铁房做点车螺帽、螺杆的工;和大哥一起挑铁件去城里,或乘火车去资中、资阳去买给那些小厂,都能够拿些高工分。真的应该感谢哥哥们,感谢广大社员对我的宽待和帮助。对我们知青处处占他们的便宜,他们却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还很理解地说,城里的孩子离开了自己的家,没有了父母的照顾,我们就应该对他们好,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大队的民办小学有个老师生病了,大队党支部的黄书记来要我去代些课,是教语文,从此,我走上了老师这条不归路。在代课的某一天下午,大队又来了一位姓陈的女知青,正好在学校的门前与我相遇了。我见到她就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因此才有了后面的爱情故事。我在一首诗忆相遇中就写到:“我站上一叶秋天/在那村小的山湾/你突然的出现/和我的心相见/从此我们就无法把/钟情割断/你手提着小木箱/身穿着花布衫一件/袖口上有黑绒的边/头上有两个小辫/这番情景/岁月的风雨冲不淡/日夜在眼前演现/忘不了这一见/景象更加浓艳”

    我又在二哥和大队黄书记的安排下,当上了大队的团支部书记,农闲时就组织全大队的十几个团员学习党中央的重要文件精神,学习“农业学大寨”的报刊内容,出黑板报,写标语内容大概是拥护党中央,打倒“四人帮”拥护华国锋当党中央主席。那时仍然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我还参加了大队的专案组,跟着黄书记去对四类分子(地、富、反、坏、)进行日常的询问,让他们交代最近所做的一切,我就做笔记,也得到了一些锻炼。黄书记很重视我,也培养我入党,由于恢复了高考,我就考入了学校,那事就没有成了。由于大队团支部工作,我和陈也接触多了,她也很乐意帮助我,支持我的工作,黄书记对我的工作也很满意。在1977年的4月8日,大队部的一次团支部会后,天下着蒙蒙细雨,陈邀请我和其他两个女知青去她的生产队耍,我们四人冒着蒙蒙细雨,穿山越岭,由于山路很滑,在过一段险路时,我们手牵着手,一起到了陈落户的金瓶罐生产队。到了那里已经是傍晚了,我们打了一会儿扑克,就开始弄晚饭了。陈把她从家里带来的腊肉和一些吃的,都拿出来招待我们,还在农民家抬了些豆花,虽然很简单,我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开心地聊着,我们在一起过了第一个欢乐的夜。为此,我写了诗牵手雨花芳菲雾气朦胧路泥泞脚步蹒跚手牵着手一股股暖流融化深秋破天荒的温柔携手将何去何从。

    后来,我们大队又在金瓶罐生产队附近兴建一个水库,我们大队的五个知青都去了,在那里我们抬石头,抬泥巴修那水库的堤矸。在那里抬泥巴也是按箩记工分的,所以我和幺爹每次就抬两箩上堤坝,发票的又是那个姓陈的知青,她也在暗中关照我,自然我完成的任务又多又好。当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腰给闪了,造成了腰肌劳损和轻度的粉碎性骨折,当时人年轻还不怎么注意,痛一阵子就好了。没有想到,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成为我一生的养生病,天气一变化就痛得难以入睡。由于我坚持锻炼身体,吃些强腰壮肾的药,腰痛没有继续恶化。这个痛是我一生的腰痛,也是一生的心痛。在那里,我的情感生活里也发生了一场悲剧。

    我和陈暗恋上了,我们都没有表白,只是在心里暗暗地感觉着对方的好感,以及心灵的跳动。我写了诗歌追寻:村小山湾的一见长成金瓶罐的挂念情丝如路漫漫苦竹林的冲动铸成悠长的苦念凄婉徘徊的南雁衔去一纸湿透的红泪像月光下的江水呼唤最后的诀别纵然相距万里也要寻回你的倩影一片。因为我们都很冷静地认识到,我们彼此的命运都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同时有个姓唐的也喜欢我,她很主动来我的小茅屋,常常是在晚上,我们聊天到下半夜都困了,就一起倒在床上睡了。开始我们都很理制,没有发生什么。在一个闷热夏夜,我们都出于对异性的冲动和好奇,玩起了亚当和夏娃的游戏,通过那夜的激情,唐好象尝到了“苹果”的美味,经常晚上都来陪我,我也无法拒绝那些诱惑。实际上,我和她开始了暗地的同居生活。过了一段时间,我冷静下来,就开始感觉有点害怕唐了,因为她在知青中的评价并不好;我父母知道了这事,也来农村骂了我不争气,要求我马上和唐分手。唐在各个方面也比起陈来说差得太远;又害怕如果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怎么办?还怕她因为我断然和她分手,她想不开而自杀;当然更怕陈知道了看不起我,和我断交;怕因为和唐的事影响我今后的推荐和回城痛苦和矛盾笼罩在心里,我开始了痛苦的思考,怎样才能平稳地处理好和唐的关系,又不至于造成坏的影响。我知道唐是真心想嫁给我,但是我觉得她比我大多了,做妻子不太合适,因为我也并非爱她,做个大姐姐或朋友还可以。我决定和她慢慢地周旋,表面维持和她的关系,实际上想办法疏远她,这样我是否太自私了?我也感到我已经丧失了追求陈的权利,所以就有意和无意地疏远了陈。

    我和唐的事情大概被传开了,陈像大姐姐一样很担心我,我可以从她看我的眼神中感觉到,又不好直接说我,我对陈也感到很羞愧,也没有勇气和脸面给她坦白。但是她感觉到了我内心的痛苦和挣扎,有一天她来到我的生产队会计家,就在我家10来米远,我们相见了,都没有说话,她就去了会计家。我在我家门前徘徊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勇气去叫陈到我家来谈我和唐的事情,我意会到陈很希望我对她说明她内心对我的迷惑,她也很想帮助我走去困境,但是,我的羞愧和懦弱,使我爱她在心口难开,心中充满了“少年维特之烦恼”

    我们在水库劳动的一个夏天,1977年7月13日的下午收工了,陈给我说,让我晚上去她的家,她有事给我谈,我意会到了她要和我谈什么。我回家吃了晚饭,满怀着对她憧憬和向往,披着黄昏的月光,沿着蜿蜒的山路,穿过那遍松林,走过水库,就去了她住的家。她家是在生产队公房分开的一间,那夜还有两位社员在那外面看管粮仓。我清楚地记得,我敲她的房门时的情景,她开门时,她那绯红的脸上绽放着真情的笑容,她内心的激动,我从她不断起伏的丰腴的前胸可以看到,好像有千言万语向我倾诉。我坐下来后,她给我倒了一盅紫红色的老林茶,我们开始聊了很多关于前途、命运和理想的问题,就没有直接谈到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我知道,她是女孩子不可能直接来追求我,我又因为和唐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不想牵连她,不好意思对她谈我喜欢她,我内心的羞愧,让我没有了勇气说我爱她。我坐在床上,她坐在床边的竹椅子上,就这样聊了通夜,我的心里有过隐隐的冲动,多想抱抱她,亲亲她,想表达我对她的真情爱恋,由于我的懦弱,让她失望了,的确我们纯洁得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启明星挂在西边时,我从她那里回到了我自己的生产队。那一夜是我最美的一夜,是最真情的一夜,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回味的一夜。有诗歌二首那夜:你敞开丰腴的胸脯召唤我来到起伏的山峰把爱种在你的心中欲语难言思绪千万一张床上坐待明天的灿烂如钩的月牙挂在窗边叼着我们的爱恋羞于表达更无颜开怀启明星落在西边是一个吉兆的无言我们不久就要走过田坎边走到山的外边。夜相守山冈夕阳红月如钩寂寞梧桐锁清秋犹记得相逢时红云面丰腴胸一夜无价与汝共度切切情意如春潮相对诉。

    在1978年8月5日那一天,陈到我城里的老家来,约我和她一起出去玩,我和陈一起去了。她的妈妈和妹妹和我一起在人民文化宫的电影院看了林海雪原,也算是陈向她家人介绍我的见面。我们四人一起在人民路走,谈了很多,现在我也不记得了。看完了电影后,我和陈一起回到了农村我的小茅屋,她好象是走累了,一到家就躺在我的床上就想睡了,我在床边上看着她满脸的红云,一股春天般的桃花气息涌入我心里,好让我心动不已,我刚要用手摸她的脸,想跪在床前给她忏悔我的错误,她好象知道我想做什么,不让我难堪,她亲切地喊了我的名说:“算了吧!我一切都知道了,我不怪你。你还是去挑水,我来做晚饭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好开心。吃完晚饭,她说要回她的家,我就送她到了山口,看着她的远去了。在那个“备战,备荒,为人民。”“全民皆兵”的年代,我和陈都被编入了大队的基干民兵连,农闲时,就一起参加军事训练和射击,我记得是每个民兵打五发子弹,我第一次学会了打枪,感到好成功,我和陈的感情也加深了。

    我们三人还是经常在一起玩,有时是在陈的生产队,有时又在我或唐的生产队的家玩,一起去城里看电影,买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当然是用夹敉背篼来背了,我们一起下了船,沿着上山的小路,一路说笑,一路讲故事,大家都好开心。在半坡休息的时候我们望着远去的城市,内心没有了欢乐,只有无望,不知道自己在农村还要干多长的时间。有一晚是唐的生产队放电影,大概是李向阳,我们三人都去看了。看完了电影,我们三个一起睡一张床,我们聊累了就和身睡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不像那些社员想象的那样,一男玩二女。但是我们在一起都好象有了依靠,由于她们都比我大,所以我更感觉到了大姐姐的关怀,增加了在农村生活下去的信心。她们对我也的确当成小弟弟来照顾和关心的,我们都有相依为命的感觉,怎么多年过去了,对她们,我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我和她们玩是玩,也和两个男知青谈得来,也经常来往,一个姓范,他很斯文,后来当了银行的职员;另一个姓吴,他当上了兵。但是我仍然坚持在生产队积极参加各种劳动,人缘关系都好,所以在那年底我被评为了“农业学大寨”全县先进知青,参加了县的知青先代会,获得了奖状一张,红油纸封面装黄金字的毛泽东选集(1-4卷)一套,印有“全党动手,发展农业”红字的有盖铁瓷盅一个。回到大队后,黄书记就想培养我入党,要求我个方面严格要求自己,不要因为某些事情毁灭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也在提醒我不要同女人们纠缠,我也不好给他说明真实的内情。我的内心很痛苦也很苦闷,但是我相信自己能把我和唐的事情处理好,顺利地度过难关。我和黄书记的关系也加深了一步,在那时什么都要凭票供应,有好些东西外面根本就没有卖,我妈妈通过关系从城里能买到的干电池、瓷碗都买些来送给他,也表示我对他的感激,他对我一直到我走出农村都很好,只是他对我失望的是我没有听他的话留在农村当村官,辜负了他对我的培养和爱护。记得,我第一年的年终结算就进了200多元钱,1000多斤黄谷,还有些红薯、玉米。在当时看来是很不错的,也说明我是有能力养活自己了,第一次体会到了劳动后有收获的塌实和满足。钱都给妈妈了,妈妈说给我存来给我结婚用,吃不完的谷子了挑回家了,我自己认为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吃不吃亏,我也应该力所能及地帮助家里了,也是自己对母亲应该尽的一点点孝心。

    1977年的下半年恢复高考的政策一下吹遍了全国,我们广大的知青感到了生活又了希望,感到了自己的命运有了历史性的转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日子就要结束了,生命的春天真的到来了!有条件的知青都回城去复习去了,积极准备高考,我仍然在农村劳动。在这个时候陈的母亲因为脑溢血死了,她也就回去顶替她母亲的岗位,当上了小学老师。她走后给我来了一封信,表达了她对我的感情,我看了信后对自己的命运还不知道何去何从,感到恍惚和悲痛,又感到自己是那么孤独和无助,当然也为她先从农村回到家,又有了工作感到庆幸。同时也感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是远了,很多美丽感情都成了幻想。陈走了,把我的好心情全带走了。我写了诗歌怀友:“七星山上碧玉流,风吹心意木兰舟。春光无限潇湘意,欲采杜鹃不自由。”她母亲死后,我见到了她,当时她很悲伤,为此事我写了首诗相见情:“题:与友相见,痛绝难寐,偶成两句:群马失散各一边,相思依依情无间。眼前娥眉多憔悴,欣喜化泪难为言。久酿情意已含唇,吞声哽噎于腹间。定知娜有肝腑泪,自问运盖与悲欢。”

    那个冬天,正值老天下了一场十年难遇的大雪,我的屋檐上挂满了冰棱,屋后的大山一片雪白,可是有好多小碗口大的松树都被雪压断了,社员们都乘机上山打柴,因为那时我们仍然用柴草作为燃料。我的二兄弟来喊我,我也跟着社员们上山打柴。虽然,天气很冷,我还是干得满头是汗,衣服也被汗打湿了。我把一些断树和树丫枝都拖到了自己的茅草屋檐下堆放地整整齐齐,估计可以烧一年了。当然我也得到了锻炼,也很累了,好几天全身都很疼痛。

    为了参加高考,在黄跃平的父亲是中学的数学老师,在他的帮助下,我和黄一起参加了数学补习,学习代数、函数、几何,由于我的数学基础差,学习了一些时间听不太懂,解题能力也不行。母亲又怕我耽搁了农村的劳动,怕造成不好的印象,影响今后的工作,所以她也不支持我继续在城里补习。我回农村后,就在黄、张两同学的帮助下,得到了一些补习辅导材料,自己在劳动的休息时间学习,在劳动后就复习。由于自己的语文基础还好,在考试中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考了些分。在1977年的12月我们全公社有100多人参加高考,我记得是在高县的沙河小学考的,我和同公社的几个知青头下午就走路,就背上自己的被盖,到了那里供销社楼上打好地铺,一早起来吃了碗面,就去参加考试了。我考试后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只觉得自己的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考得好些,数学考得最糟。考后我很失望,就决定继续复习准备78年的高考。没有想到,一月后公社通知我去体检,我填自愿时,填了招文科的三个学校(昆明地质学校、四川水电学校、高县师范学校),我走出农村进入学校有望了。但是我仍然回到农村去参加劳动,一边等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我记得,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宜宾市的老家,是我的同院的朋友——文多给我送到农村的,那天,我正在山上挖当柴火的树根呢。1978年的4月我到了师范的文史班学习,是培养初中老师的。全公社就考起了我和另外一位知青,我在我的童年朋友中也是最先考上学校的,当时的确让别人赞赏,让我荣耀了一时,因为当时还没有知青回城的政策。所以我靠我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师范,有了自己的工作,就很让人羡慕了。

    就这样,我度过了接近两年的农村生活,也是我一生都值得怀念的生活。真正亲身体会到了我国的农民的勤劳、质朴、宽厚、善良优秀品质,这些都为我一生起到了深刻的教育和影响,就是让我今后当老师,无论怎样都心甘情愿为他们的孩子们的教育和成才奉献我的一切,都无怨无悔,这就算着我对他们在那时对我的关心照顾的一点点回报吧!

    2009。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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