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猎物(上)最新章节!

    前面的十字路口正亮着红灯,她停下来等红绿灯。

    这时节笋子正当时,来做个凉拌也不错,但这样一餐会有两道凉拌菜,不过笋子应该能先烫起来冰在冰箱里,晚上再吃。鸭汤的话,一会儿就能炖煮起——

    绿灯了,她提着大包小包往前走,却在斑马线上走到一半时,看见那男人和一位九头身的绝世美女走出对面一间咖啡店。

    女人身材高躭,挺鼻大眼,蓬松的黑发又卷又长,涂着大红色唇膏的一张嘴,和深v的白色吊颈背心,万分引人注意,却又透出慵懒的性感。

    那仿佛绝世妖姬的美女几乎和他一样高,在勾着他的手走出咖啡店之后,停在路边,和他说了几句话,他笑了出来。

    那是真正开心的笑,不是什么敷衍的笑容,应酬的假笑。

    他喜欢那个女人,她知道。

    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在大马路中停下了脚步,然后那女人看到了她。

    两个女人视线交会,就在这一秒,她突然间知道这个女人认得她,知道她是他的老婆。

    女人瞅着她,勾起红艳艳的唇,眉微挑,下一秒,就这样噙着笑,当着她的面,倾身吻了他。

    有那么一刹,她无法动弹,不能呼吸,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又漆黑,血液好似在瞬间被人抽走,灌进了冰冷的液体。

    哔——

    刺耳的喇叭声突然响起,怀安猛然惊醒过来,才发现手中的袋子掉了,鸡鸭鱼肉掉在斑马线上,西红柿、洋葱滚了一地,苦瓜更是滚到大老远去,被一辆车碾压了过去。

    她慌乱的蹲下,低头忙捡那些食物,旁边好心的路人纷纷上前来帮忙。

    “对不起,谢谢,谢谢。”

    因为羞窘,也因为太过震惊,她完全不敢抬头,只能一直道歉和道谢。

    掉在地上的菜很快就被捡拾起来,然后她看见他黝黑的手出现在眼前,提着其中几包菜,还接手了另外几包较重的肉品。

    “谢谢,不好意思。”他跟着帮忙一起道歉和道谢:“谢谢。”

    她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让他提着他要吃的那些食物,然后在灯号变换之前,快速的离开马路,走到人行道上。

    他几个大步赶到她身边,她继续往前走,几乎有些害怕他会和她说话,但他没有,他就只是安静的和她并肩走着。

    阳光依旧灿烂,她却感觉有些冷,五脏六腑更像是已经结成了硬块。

    两人一路无语的走回家。

    她没有问他那女人是谁,他也没有解释。

    她怀疑他以为她没看到,或者他觉得那没什么?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太能够思考,她也不想去思考他是不是打算和她摊牌。

    回到两人住的公寓之后,她就进了厨房整理那些食物,然后开始煮饭。

    他一声不吭的帮她忙,她努力忍耐着、压抑着、麻木着自己,将所有的问题和情绪都压到心底最深处。

    她不会问,她不要问,她只需要先专心手上正在做的事。

    她让自己保持忙碌,忙着切菜‘洗菜、烫菜,替鸡肉抹上盐酒和香料,把牛肉腌起来,拿大锅炖煮酸菜鸭汤。

    在这之中,他始终在旁帮忙端锅拿盘,清洗砧板、锅碗瓢盆。

    平常做这些事,做这些琐碎的事,总能让她好一点,让她变得正常,让她平静下来,但今天没用。平常他在身旁,光是和他同处一室,她都能放松下来,可今天也没用。

    他就在旁边,一直在她身边打转,庞大但沉默,一点一滴的辐射散发出渐增的不耐。

    她喘不过气来,她觉得她快要崩溃了,她不能在他面前崩溃。

    不可以。

    她转过身,匆匆离开,他却伸手抓住了她。

    “你要去哪里?”

    她惊慌的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挤出一句话“我不太舒服,去躺一下。”

    他拧着浓眉,没有松手,反倒再问:“你不问吗?”

    “问什么?”她睁大了眼,看着他,虚弱的开口。

    “那个女人是谁。”他将她拉到面前,握着她的双臂,低垂着头,微眯着眼,粗声道“为什么吻我。”

    她瞪着他,屏住了呼吸,一时间有些耳鸣,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她不想和他摊牌,她都已经试图装聋作哑了,她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这样过下去。

    但他却说了,挑明的说,和她摊牌。

    被她紧紧压住的心,在那瞬间迸裂开来,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要摊牌,是因为他喜欢那悃女人,那个高躭明艳的美女,所以才和她摊开了讲。

    他想要分手,和她分手、离婚,和那女人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听见自己张开嘴,说着她以前从不认为自己会做的垂死挣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唇微颤,轻抖。

    “你知道,我知道你看到了。”他凝视着她,哑声说。

    “我没有是袋子破了”

    别说了,这样太难看,她应该要放手。

    她在说谎,他显然也知道她在说谎。

    她知道她应该要认了,应该要把话和他说清楚,放他走,让他去和他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本来就在利用他,这三年来,他对她很好,这男人什么也不欠她,是她欠了他。

    她知道,她真的知道,可是在这世上,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早已失去了所有一切,除了他。

    她只剩下他而已,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而已。

    所以,当她张嘴,却仍是鸵鸟似的谎。

    “只是因为袋子破了”

    这句话,让他眼里冒出火气,冷声道:“袋子没破,你看见她吻我,所以你才会失手掉了那些菜。”

    他的直言,让她血色尽失,小脸更白。

    “我没——”

    “别说你没有。”他眼角微抽,下颚紧绷的将她压在冰箱前:“你有,我知道你看到了。该死的,你应该要生气,当你看见别的女人当街亲吻我的时候,你应该要火冒三丈,如果你在乎的话,你会气得想掐死我,就像如果我看见别的男人当街吻你,我会把他的头当场摘下来当球踢!”

    眼前的男人,越说越火大,到后来几乎是在对着她低咆。

    她震慑的瞪着他,认识他以来,他从不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而且竟然是为了为了她没有生气?

    她不懂,她脑袋里一片混乱,一下子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应该要生气!”他恶狠狠的瞪着她,恼怒的说:“除非你一点也不在乎!”

    她楞看着他,有些傻眼,粉唇半张,瞬间脱口:“别傻了,我当然——”

    话出口,他双眼发亮,她惊觉自己差点说了什么,猛地收住了口。

    “当然什么?”他眯着黑瞳,开口逼问。

    她脸耳一阵热红,心头狂跳,喉紧缩。

    “当然什么?”他倾身再问,抬手抚着她的小脸,哑声追问:“你想说什么?”

    “我”她凝望着他,全身因为冲刷上脑的狂喜和自我厌恶忽冷忽热。

    情况失控了,在这一秒,她清楚从他眼中看见他的恼火、期盼、渴望——

    老天。

    她震慑的瞪着眼前的男人,看见他眼底让她惊慌的情绪。

    这不可能。

    她从来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她没有给他更多,她只是和他一起过日子,他不该对她有所期望,不该有除了喜欢更深的情感。

    这世上有太多夫妻不都是这样将就着过,不是吗?

    不是吗?

    可是,显然她错了。

    这件事她打一开始就做错。

    他是人,不是东西,不是道具,当然会有感情,当然能期望更多,怀抱更多。

    就像她一样。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不知道她怎会蠢到这种程度,她再怎么样害怕,也不该利用他,不该玩弄这男人的感情。

    “你什么?告诉我。”

    “我”她试图压住心中那汹涌澎湃的情绪,把心一横,抖颤着唇,吐出一句:“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句,教他又火从心起。

    “所以你一点也不在乎我和别的女人一起?不在乎她亲我?不在乎我和她出去开房间?不在乎我昨天和你**,今天就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说不定还一起讨论你和她的技巧谁比较——”

    她一巴掌打掉他剩下的话,苍白小脸上的黑眸盈着泪光,却也透出怒气。

    她打歪了他的脸,但这一巴掌,却打掉了他的火气。

    他舔掉嘴角的血,歪头瞧着眼前的女人。

    “所以你是在乎的。”

    她羞恼窘迫的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承认,承认你在乎。”

    他下颚紧绷,黑眸炯炯,粗声道:“我要你因为在乎而生气,我要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要你问我那个女人是谁,问我有没有外遇,问她为什么吻我?我要你想哭的时候到我怀里哭,想生气的时候就对我发脾气。”

    她喘不过气来,只觉泪盈眶。

    他抬起手,凝望着眼前倔强的小女人,既恼又怜的抚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盈着泪光的双眸,哑声开口:“你是我老婆,你有权利对我发脾气,你有权利追问我那个女人是谁,我不会因为你发脾气就和你离婚,不会因为你追问我那个女人是谁,就和你翻脸。”

    她看着他,小手紧压着唇,一颗心紧揪着,泪水蓦然滑落。

    “该死的。”看见她的泪,他低咒一声,垂首舔吻那滴泪,哑声催促:“问啊,问我那些该死的问题。”

    闻言,她泪又滑落,只因她比谁都还渴望能和他在一起,能维持这段她一开始就想结束的婚姻。

    这是不对的,如果她还有点脑袋,就该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结束这段婚姻,和他分手,那才是对他最好的决定。

    可她计划的一切早已出了轨、乱了套。

    还以为结婚很简单,可以不放心,不用情,就只是出卖身体,偷得喘息的空间,苟且偷安。

    她从来没想过,竟会如此在乎他。

    她不该在乎,不能在乎,不在乎,若出了事,才走得了,才跑得掉,才不会为此赔上一条命,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可这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在这些成天忙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中,偷偷溜过了她的防备,悄悄占据了她的心。

    为了他好,为了她自己好,她应该要立刻离开。

    但是,当这男人这样看着她,她就是做不到,她说不出口,她不想离开他,如果是因为她被找到,那也就算了,可现在不是,非但不是,这男人还愿意给得更多。

    那么多。

    她不该拿的,可她好想要,她想和这男人,再相处多一点,再生活久一些,再收藏更多那些平凡’简单又温暖的日子。

    即便知道自己又蠢又可恶,明知不该加深他的期望,不该对他许下承诺,怀安仍是咬着唇,望着眼前的男人,哽咽开口问出积压在心底的问题。

    “你有没有外遇?”

    “没有。”他回得斩钉截铁。

    “那女人是谁?”她含泪再问。

    “我以前的同事。”他抚着她颤抖的唇,悄声回道。

    “她为什么吻你?”

    他黑瞳微眯,额角浮现微微的青筋,然后吐出一口闷气,道:“因为她喜欢恶作剧,她想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说着,他凝视着她的眼,语音沙哑的问。

    “告诉我,你在乎吗?”

    她看见他屏住了呼吸,看见他眼中的不确定,她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和她一样急促。

    她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开口承认。

    “是的,我在乎。”她泪眼盈眶的凝视着他,抖颤着唇,道:“我在乎。”

    他黑眸加深,拇指温柔的抚着她颤栗的唇瓣,然后捧着她的脸,用前所未有的温柔,亲吻她的唇,悄声低语。

    “你知道吗?你并不是一个人,你有我。”

    她屏住了气息,心微抖,轻颤。

    眼前的男人不可能知道她的恐惧,绝不会晓得她的害怕,不会懂得她的需要,却说了她此生最渴望听到的话。

    “你有我。”

    他说,语音沙哑,黑眸深情。

    泪水又迸落一串,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充塞四肢百骸,她浑身毛孔在那瞬间全部打开,她忍不住伸手将他拉近,昂首亲吻他,感觉他。

    他张嘴回应着她的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带回房里,和她**。

    又是夜。

    她在半夜醒来喝水时,想起她今天忘记吃药。

    她拿着水杯,习惯性的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那盒药,打开纸盒,抽出一排药。

    这是最后一排了,而且只剩下五颗,她需要再去药局补充,当年她去看诊的时候,医生说过,这药得定时吃,才能维持血液中药效的浓度,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将其中一颗小药丸,从包装里挤出来,倒在手上。

    白色的药丸落在手心里,小小的药丸很轻,轻的感觉不出它的重量,可她却清楚感觉到它的存在。

    她不知道他晓不晓得她再吃这药,他从来没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像是对她的肚皮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一点也不在意。

    但她知道他喜欢孩子,有时她在公园慢跑,会看见他看着小孩去公园玩的邻居,一脸藏不住的羡慕。

    她的处境,让她不能任意妄为,可是

    合起手指,她握住了那颗药,转头朝床上熟睡的男人看去。

    他睡得那么熟,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晓得。

    你有我。

    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我。

    胸口抽紧,一颗心又紧又热。

    凝望着那个男人,她在黑夜中紧抿着唇,半响,她拉回视线,握着那颗药,抓着那一盒,转身走进浴室,踩下垃圾桶的踏板,把手中的小药丸,连同包装袋和那排剩下的药丸,全扔了进去。

    它们轻轻落在桶子里,她挪开脚,看着盖子重新落下合上。

    她不该这么做,但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有太多的不该。

    她转过身,离开浴室,回到床边。

    这些年,她不断的逃跑,换过许多名字,拥有不少身份,做过许多行业,她早已习惯,甚至接受她必须这样过一辈子,直到她死亡为止。

    那些名字、身份,只是个符号,都没有意义,可现在这个不一样。

    叶怀安不一样。

    她上了床,缩回那男人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身体贴在他身上,感觉他的温暖和心跳。

    她想当叶怀安,一直当叶怀安。

    叶怀安有他。

    眷恋的,她深吸口气,悄悄将他的味道纳入口鼻心肺,然后闭上眼,偷偷盼望一生一世都能如此。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猎物(上)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黑洁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黑洁明并收藏猎物(上)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