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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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儿和齐怀石的怄气维持不了几天,两人又恢复了平日的生活,一来是梨儿性格根本不记仇,再者是齐怀石实在也懒得和她计较。

    “阿石,你这回还是打算依例巡视?”老夫人坐在望月亭内,微笑地望着眼前一块品茗的齐怀石、梨儿及紫妤。

    “是。”齐怀石突感头疼,奶奶的笑意令他相当不安。

    “那这回你可有伴了,梨儿可以陪着你一块去。”老夫人笑道。

    此言一出,三个人同时抬头瞪大了眼。

    “不!想都别想。”齐怀石冷冷回道。不留一丝余地。

    “去哪?巡视什么?”梨儿不解地问道,斜眼瞪了齐怀石一眼。

    齐怀石冷冷地回瞪她。要真让这丫头一块去,他恐怕会有收拾不完的麻烦事,万万不可。

    紫妤来回地望着两人,没有插嘴的余地,遭冷落的委屈顿时浮上心间。似乎在她不知不觉中,大哥和梨儿的关系变得熟稔了许多?是她多心了吧

    “阿石固定每年得去巡视各地产业三回,算算时间差不多该起程了。”有此难得的好机会,老夫人笑意难掩。

    “为什么不让我去?”梨儿转头质问齐怀石。

    “何必问,你只会增添麻烦。”又不是去玩,沿途奔波赶路,露宿野外根本是件辛苦的差事。

    “奶奶希望梨儿能和你一块去,这样你们彼此有个照应,我也好放心。”老夫人坚持道。

    “不。”免谈,有这丫头跟着,只有徒增麻烦。

    “你一定得带梨儿去,这事我决定了,你不用多说。”老夫人难得动怒道。

    老夫人的怒意令齐怀石无言以对,梨儿开心地对他扮个鬼脸。

    而一旁静默的紫妤却对老夫人的坚持不甚明白,心中的不安逐渐浮现。她不明白,究竟梨儿对奶奶和大哥而言代表了什么?

    梨儿如此快即融入了齐庄的生活,令她颇觉不安

    在老夫人生气了数日后,齐怀石只得妥协,无可奈何地应允了梨儿的随行。

    起程前,他将庄内事务暂交由容伯及好友欧阳竹托管。

    欧阳竹是齐庄世交欧阳世家少主,两人交情深厚,齐怀石自然对其毫无顾忌,完全放心;而齐老夫人也将欧阳竹视为自家人,仿佛是自个孙儿般信任。

    但说穿了,对于齐庄的事务,齐老夫人压根不放在心上,反倒是齐怀石和梨儿两人的进展,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这天,梨儿总算和齐怀石如期起程,临走前老夫人的殷切叮咛差点搞疯了齐怀石,一路上硬是对梨儿不理不睬,直近中午抵达邻近一个小城镇,他才稍释一肚子闷气。

    初次出远门的梨儿瞧任何事都觉得新鲜,一路上兴高采烈的好心情也感染了齐怀石,他不由得放慢步伐,索性找了个地方拴住马匹,打算步行开始巡视产业。

    这虽然是个小城镇,但因位置距齐庄有地利之便,因此齐庄在镇上的产业有两间布庄、一间客栈和一间银号。

    初时梨儿还安安静静地随侍在旁,但待抵达最后一间店铺时,瞧着热闹熙攘的街道时,她整个人便显得蠢蠢欲动起来,不时好奇地四处张望,最后索性逛进了间铸刀铺。

    “这把剑如何?”齐怀石见梨儿把玩着剑,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嗯,老实说嘛,剑身锋利不足,而且过重,剑式不易流畅;剑长也过短,易守难攻。而剑柄过宽,则削弱剑势”梨儿一手把玩着剑滔滔不绝地评断道,全然无视刀匠铁青的脸色。

    齐怀石沉着脸道:“那就别买了。”丫头玩心特重,这趟路他们何时才走得完?瞧她嘴上虽叨念絮絮,双手却把玩个不停,真是服了她!

    “当然要买!”梨儿仰头笑得灿烂。

    齐怀石皱眉道:“这剑缺点甚多,买它何用?”

    “它模样儿好呀——”一瞥眼瞧见齐怀石不悦的神情,连忙解释道:“呃,我就喜欢它的拙嘛!”

    梨儿全然没发觉刀匠的脸色已非铁青可形容!

    这丫头果然“率真”得紧!齐怀石没好气地掏出银两转身就走,梨儿开心地捧着剑,笑得嘴都合不拢地尾随而去,而刀匠瞧见了桌上的银两,这才露出了笑容。

    “你走慢些,等等我嘛!”梨儿四处张望着各式新奇好玩的摊子,满脸的好奇。“难得碰着个市集,不逛逛真的好可惜!”

    她咬着唇跟着齐怀石快速矫健的步伐,不免惋惜不已地望着身旁一一掠过的摊贩。

    “有糖胡芦,还有糖炒栗子,我的天呀!还有香甜绵蜜、入口即化的糕点”梨儿不住在齐怀石身后喃喃自语道,一双眼忙碌地四处张望。

    冷不防撞上一堵肉墙,她揉着发疼的鼻子,满脸的垂涎表露无遗,梨儿突然瞪大灿亮的双眼!

    “你打消主意了吗?你也觉得可惜吧?你瞧那香味四溢的叫化子鸡”

    只见齐怀石怒目相视吼道:“不过是个市集有什么好逛的!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耽误行程,并且停止你的叨念,否则你现在就给我滚回齐庄去!”

    “真的很可惜啊麦芽糖、汤圆、凉糕”梨儿一脸的委屈,可怜兮兮地低着头。

    见她这副委屈的模样,齐怀石简直哭笑不得,有种冲动想掐死这个爱吃又爱玩的蠢丫头。但见她低着头还贪婪地瞄着的摊位,水亮的双眸和一脸垂涎欲滴的模样,简直拿她没辙。

    他粗鲁地拉起她的手,将银两塞入她的手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梨儿开心得不顾一切,竟在大庭广众下抱住齐怀石大喊道:“这是不是表示我们可以逛逛了?你真是个大好人!以前我错怪你了,总以为你是个薄情寡义、冷酷无情、没血没泪、不讲义气、性格差劲”

    齐怀石脸色益发铁青,瞪视着怀中骂他骂得十分起劲的丫头,有股冲动想一掌劈了她,以泄心头之愤。

    梨儿浑然不察他的怒气,一转眼已开心又迅速地挥霍起手中的银两——

    “这个给你,人间美味哦!”梨儿冷不防将某个东西塞进他口中,齐怀石不及反应,已尝到口中扩散的香甜滋味。

    “很好吃对不对?”说着又塞了块糕点给他。

    齐怀石不予置评,但觉糕点味道香甜不腻、入口即化,且余味香馥,竟也不再排斥梨儿递上的吃食。两人并肩闲逛,齐怀石脸色稍缓,对于这个不懂看人脸色的笨丫头,只觉莫可奈何。

    但是接下来,因梨儿贪玩耽误大半天的行程,以致天黑前无法抵达齐庄行馆时,齐怀石已然恢复平时的臭脸。

    满眼怒意的瞪视令梨儿头皮发麻,无奈只得就近在镇上的客栈投宿。

    岂料,因镇上庙会市集之故,所有的客栈早已客满,询及镇上最后的一家客栈仍得到同样的回复时,齐怀石的脸色岂止铁青可以形容,只见他顺手将一锭金子丢于桌上,果不其然掌柜见钱眼开地连忙在伙计耳边一阵低语,不一会儿就见他赔着笑脸天花乱坠地诉说他如何困难地腾出一间空房之类的话。

    齐怀石不发一语,无视于掌柜讨好的脸孔,拉着梨儿便随伙计朝住房走去。

    及至厢房,梨儿突然望着厢房内仅有的一张床铺嗫嚅道:“可可是只有一间房,我们两人怎么睡?”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齐怀石终于忍不住怒气,恶狠狠扯住梨儿的耳朵吼道。

    “好痛是市集才会客满的嘛”梨儿心虚地哀号。

    “你还敢辩驳!如非你贪玩耽误行程,咱们何以有此下场?你还敢埋怨!”齐怀石没好气地说道,有股冲动想痛扁这不知好歹的丫头。

    “呃只有一张床铺,那你要睡哪里?”梨儿边说边后退,免得耳朵受虐。

    齐怀石闻言头疼欲裂,忍不住再次吼道:“你打地铺,少爷我睡床铺!”

    “我打地铺?你存心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梨儿装委屈,尽可能想拗舒服的床铺。

    “爱睡不睡悉听尊便,或者你宁愿露宿街头,本少爷没意见。”

    梨儿哭丧着脸抱着伙计加添的被子,哀怨地打起地铺。两人由于白日的赶路,早已是一身的疲惫,梳洗完毕后两人即刻就寝。

    齐怀石困极了,打从他十五岁起每年自行巡视齐庄产业开始,从没有一次如这回般令他感到疲惫异常。梨儿当真不是普通人,她肯定是扫把星投胎转世来折腾他的,而始作俑者竟是自个的奶奶!

    由于路程奔波,两人很快地坠入梦乡。时至半夜,困倦已极的齐怀石却被一阵细微的呻吟声给唤醒了,他顿时睡意全消,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机警地寻找声音来处

    果不其然,声音是由床下传来的,八成又是丫头又出事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望着地铺上蜷曲成团的身子,细微的呻吟声不间断地传出,仔细听还伴随着呜咽的啜泣

    齐怀石不耐烦地起身下床。这丫头是否非得整死他才甘休啊?伸手拉过她的身子,只见梨儿早哭肿了双眼,泪人儿似的五官全皱成一团,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臭丫头!三更半夜你搞什么鬼?想吓人?”

    “我的肚子好疼,疼死了又怕吵醒你,可是真的好疼又怕你骂可是肚子愈来愈疼,疼到不行了才哭的你以为我愿意三更半夜不睡觉,故意吵醒你吗?哇”梨儿见他一脸凶相,更加委屈地放声大哭。

    震耳的哭声入耳,齐怀石真有想杀了这臭丫头的冲动;如果想法可以杀人,这臭丫头可能早死了几百遍了。

    其实他早该猜到,这丫头在市集里吃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肚子不疼才奇怪,这下连他也开始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了。

    见她疼痛不已哭得像个泪人儿,齐怀石唤来了伙计及大夫为梨儿诊治。

    无可奈何地将她扶上床铺,熬好药方喂她服下后,这丫头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沉沉入睡。

    折腾了大半夜,丫头在药效运行下沉睡着,他疲累已极地望着又硬又冷的地铺,抬眼看着尚有余位的床铺,他不假思索往床铺倒头就睡。他何必为这臭丫头打地铺折磨自己!

    正欲入睡,只觉个暖绵绵的物体撞进怀中,睁眼只见熟睡中的梨儿整个身子偎进他怀里。他再度叹气,已无气力、也懒得将她推开,且若因此而吵醒了她,恐怕他将一夜不得眠了,眼下也就放任两人有悖常礼的行为。

    齐怀石低头望着梨儿犹带泪痕的脸庞,不自觉地伸手拭去她颊上的泪水,一时间讶于指腹柔嫩的触感,他有些恍惚地凝视着怀中梨儿的睡颜

    以往他一向偏好骨感美女,像梨儿这样圆润软绵绵的女子倒是头一回碰到,这丫头略嫌丰满、腰肢纤细,平心而论实在难以入眼,但此刻这般柔软的触感,却令他无意推开,两人在相拥下渐渐沉睡。

    “好硬的枕头”梨儿喃喃道。

    她再次拍拍枕头,真的好硬。她睁开眼——

    “你——你——”突见眼前的脸庞,梨儿倏地清醒,瞪视着身旁的人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清早别鬼吼鬼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齐怀石头疼地低吼。昨晚被这丫头折腾了大半夜,一大清早又被尖叫声惊醒,他简直火大到极点了。

    梨儿披散着一头长发,依偎着齐怀石的身躯,在他的怒喝下顿时全身僵硬,吓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没发觉自己的手臂尚环在他身躯上。

    齐怀石有些恼怒地望着她呆愣的脸庞,红扑扑的脸蛋,黑亮的长发垂散在胸前,双眸灿亮的模样,刹那间怒气顿消。

    他突然觉得,她的模样竟十分动人可爱

    但,这样的想法维持不了多久,当梨儿语无伦次再次尖叫时,他只想掐住她的脖子,好停止这种吵杂声

    “你怎么可以你对我虽然我觉得你还不错,但你也不行”

    “闭上你的嘴巴,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别太高兴。”齐怀石起身冷一言道。

    “谁高兴了?你胡说,明明是你占我便宜”梨儿霎时羞红了双颊。

    “你放心,我还不致于饥不择食,别太高估自己了。”齐怀石露出难得的笑容道。

    梨儿抡起枕头想砸掉他的笑容,却在他骇人的瞪视下,马上停止了这个不智的举动。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枕头,故作无事状,赌气地对他视若无睹。

    “肚子还疼吗?”齐怀石见她如此,脸色稍缓,冷淡问道。

    梨儿顿时想起昨夜的一切,哪还敢赌气,有些愧疚,感激答道:“不疼了。”

    “收回你的感动,千万别说些以身相许自取其辱的话。”齐怀石恶言道:“我怕如不诊治,你的呻吟声恐怕会吵醒整间客栈投宿的人,除了你,我没想过害人。”

    梨儿再度羞红了脸且无言以对,心中觉得委屈万分!肚子疼不说,这无赖占了便宜竟又理直气壮地凶她一顿-太没天理了!她真的好可怜,就像是被大户人家少爷凌虐的小婢女

    “省省你的胡思乱想,快整理行装上路!”齐怀石吼道。

    “我真的很可怜,不但生病又被坏心人占便宜”梨儿满怀委屈地瞪着他。

    “你给我闭嘴!否则你就自行回齐庄去,别再跟着我这个坏心人,我乐得一个人轻松自在。”

    梨儿登时闭嘴,十分不甘愿地收拾起行装。

    看着她一脸委屈样,齐怀石莫可奈何地摇头,觉得接下来的行程仿佛有千里远般他突然感到十分的头痛。

    两人一路上巡视齐庄产业,不多时齐怀石似已习惯梨儿的陪伴。”路上她就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没半刻的安静,老为了些新奇事物玩得不亦乐乎,或为了些芝麻小事感动莫名,然而大半时候都只教他哭笑不得。

    他真怀疑什么样的师父会教养出像梨儿这样单纯的小傻瓜

    这天,梨儿又跑得不见人影,齐怀石遍寻不着后脸色益发难看。刚才还粘在身旁打转上转眼就失了踪影,八成又惹了什么麻烦事走不开身了。

    果不其然,远远瞧见围观的人潮,他心里已经有谱了,生平头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当初说什么他都该拒绝梨儿一块同行的。

    “死丫头快滚开!否则别怪大爷我不客气!”出声之人狰狞的模样,绝非善类。

    “丑肥猪!我管定这件事了,如何?”梨儿不甘示弱回骂。这次她可没冲动惹祸,横竖对方只有一个人又能拿她如何?

    “把人交出来!”

    “免谈!”梨儿紧护着身后瘦小的身躯。

    对方冷哼一声,身旁突然冒出数名彪形大汉,个个摩拳擦掌。

    啊啊啊糟了!梨儿暗自叫苦,想不到对方竟然有六个人之多,还个个手持大刀。此刻对于能否全身而退,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对方不由分说开打,梨儿只得硬着头皮挥剑相向,双方没打几回合,梨儿已显吃力,姑娘家气力不足,对方又全是壮硬汉子,梨儿这一架无疑打得辛苦非常

    不过尽管吃力,对方也不过是市街流氓,纯粹以蛮力取胜,以梨儿的功夫尚足以应付;冷不防其中一名流氓见状况不对,竟趁梨儿不注意之际,目标转向其身后的小娃儿。

    梨儿奋力的挥剑抵挡之际,担忧身后娃儿安危,这才识破对方意图,然而前后夹击,梨儿根本无法脱身。

    同时数刀逼近,梨儿乱了阵脚管不了许多,下意识便以身体护住小娃儿——

    咦?没有预期的疼痛?

    梨儿抬头只见来人身手利落,两三下就打得对方哭爹喊娘落荒而逃!

    奇怪了,这高手的身影十分眼熟

    “你——你——”梨儿惊讶地指着来人,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高手横眉竖眼,一脸怒气腾腾

    “蠢丫头!你懂不懂得称称自己的斤两?”来人用力扯住梨儿的耳朵吼道。

    “齐怀石!你这大骗子!你——你身手这么好”梨儿回吼着,声音却愈来愈微弱。

    “骂得心虚?你好意思让我出手?我真服了你了!”齐怀石冷讽,怒气未消。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存心看我笑话?”梨儿一脸的委屈,觉得自己一厢情愿的蠢。

    “一开始,我即明白地告诉过你,我不需要护卫。”瞧见梨儿哭丧着脸,齐怀石稍稍气消。“你又为何笨到惹上麻烦?”

    这会儿,梨儿又理直气壮起来:“那些坏人欺负这个小娃儿。”连忙带出身后的小娃儿。

    “怎么个欺负法?”齐怀石感到有些头疼。这丫头八成搞不清楚状况。

    “啊?怎么个欺负法?我还没空问不过瞧这娃儿哭得凶,那个人又一脸坏样,我就”梨儿心虚傻笑。

    “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开打,你有没有脑子啊?”齐怀石再度扯住梨儿的耳梨狂吁。

    齐怀石没好气地向小娃儿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幸亏梨儿这回没搞错,方才那群人的确是地痞流氓,平时强收保护费欺压老百姓,小娃儿的爹娘没钱给,他们正打算将小娃儿卖去做长工抵债。

    齐怀石给了小娃儿足够的银两让他回家,总算是解决了这场纷乱。

    “喂,做善事别绷着脸嘛,方才小娃儿都快被你的凶面孔给吓坏了。”

    “你能不能一天不找我麻烦?下回搞清楚状况,帮小娃儿还清欠债也就解决了,别生事行吗?”“哪行?怎可以白白把银子给那些地痞流氓?当然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才是!”“教训?你也太瞧得起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你连保护自己都有问题了,还想替人出头!哼!”不待梨儿反驳,齐怀石叹口气,再度由怀中掏出银两。

    梨儿不解问道:“你干吗又掏出银两出来?”

    “你这个蠢蛋,张大眼看清楚周遭的状况。”

    梨儿一瞧下,这才发现周遭围观的人们全没好脸色,个个叉腰瞪眼,一副算账模样。

    原来梨儿这一闹,将附近的市集摊位全给砸得面目全非,满地一片狼藉。

    梨儿眼看又闯了祸,面对齐怀石盛怒的脸孔,只能尴尬地傻笑。

    赔钱了事后,在齐怀石的怒斥下,两人总算再度起程。

    经过这次惨赔的事件,梨儿简直对齐怀石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于他的咒骂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好奇的性子收敛不少,安分许多。

    “我们好像愈走愈偏僻了,会不会走错路了?”梨儿骑在马上纳闷地四处张望。看着前面是一大片深郁树林,也不知延伸至何处,像似没有尽头似的。

    “没错,我们必须穿越这片树林,大约三天的路程。”

    “那夜里我们得露宿荒郊野外?”梨儿望了望深郁的树林及远处传来的怪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如果遇上了野兽怎么办?”

    “先拿你喂饱它,以确保我的安全。”齐怀石冷笑道。

    “那怎么可以?你果真没人性,好歹这一路上我保护你这么久,居然想陷害我!”梨儿拉着他的衣袖尖叫道。

    到底是谁保护谁?他叹了口气,懒得和她争辩。这一路上这丫头状况百出,不是吃坏肚子,就是好管闲事见义勇为地耽搁行程

    回想起来,他老是得在拥挤的人群里寻找贪玩的她,不然就是得为她摆平一些混混流氓什么的,在此之前,他的人生从未如此混乱,可见她简直就是个祸乱之源!

    这一路上真正心力交瘁的人是他,更加离谱的是原本月余的行程,如今已将近两个月,他们却还仅止在半途中,他还能说什么?

    梨儿可怜兮兮地拉扯着他的手臂,已然无惧于他的冷面孔。“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我皮厚不够美味,而且说不定野兽吃了我食髓知味,最后会连你也不放过,那你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不如我们俩合力抵抗还有一线生机,你说是吧?”

    “如果你继续拉着我讲些废话,我肯定会做!”齐怀石又一次扯住她的耳朵吼道。“而且我知道野兽在把你吃干抹净后,你就只剩下这张厚脸皮了!”

    “别这么大声嘛,好痛耶,你老是骂我欺负我,奶奶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你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我的。”梨儿抓着发红的耳朵委屈地抬出她的靠山。

    “是吗?那请问你有身为贴身护卫的认知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当我是保镖,专程来保护你这个大麻烦的?”齐怀石改捏她的脸颊:“再不给我闭上嘴,不必等野兽来,我可能会先冲动地揍你一顿!”

    梨儿吃痛,赶紧乖乖地闭上嘴,早习惯他的冷言冷语,扮了扮鬼脸继续策马赶路。

    不多时天色渐黯,两人找了处较为空旷的地点准备休息。

    两人背靠着树干歇息,在宁静的深夜里,梨儿听着周遭不时传出的不明声响,心中恐惧到极点了,身子不自觉地挤到齐怀石身旁,不敢离他太远。此时对着他的冷面孔总比被不知名野兽吃人肚里来得好些。

    齐怀石闭上眼,对愈靠愈近的温软身躯莫可奈何。早明白这丫头超级胆小的。

    其实身为独子又自小失亲的他,打小就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而这丫头竟把他所有的习惯全给搞乱了,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总之——不讨厌便是了。

    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怪声,吓得梨儿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直打哆嗦,可过不了多久,齐怀石竟听见她传来一声声细微的呼声,显然已沉沉入睡。

    齐怀石侧头见她不自然的睡姿,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如果这一整夜她都保持这种姿势的话,明天她肯定会全身腰酸背痛的。

    他叹了口气,一使力将蜷曲在身侧的梨儿揽进怀中,让她头枕在他的胸膛里,整个人倚靠在他身上。

    “贴身侍卫?”他捏住她的鼻子,这丫头竟只是伸手挥开他的手,兀自熟睡。

    真服了她!这丫头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还敢说大话当什么护卫。他轻拥着她,不自觉地抚去她颊上的发丝,望着她恬静的睡颜,不禁露出难得的微笑。

    他好奇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感觉那不可思议的柔软,微翘的红唇和小巧的鼻尖细看之下她真的长得很可爱。

    她突然咕哝几声,愈往他怀里靠,他不禁笑道:“到底是谁保护谁呀?”只得环抱着她的身躯入睡至少是比较温暖,他如此说服自己。

    时至半夜,马匹的骚动令他突然惊醒,他冷静地搜寻着四周环境——

    果不其然,他见着黑夜中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亮,立刻全身警戒地抱紧怀中兀自沉睡中的梨儿。

    他无声地抄起身旁的剑,剑身的反光令黑暗中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黑影首先直扑他而来,他不动声色。直到黑影跃进视线范围内时,他迅速挥剑,命中黑影的脖子,霎时鲜血喷洒上他的右臂。

    他松了口气,见怀中的梨儿竟毫无所觉地仍沉睡着,只能苦笑着抓起行装,抱起怀里的人儿,策马连夜赶路。不赶紧离开,只怕血腥味及尸体会引来更多的野兽,到时就算合梨儿之力也难保全身而退。

    不加思索点下梨儿的睡穴,他不想吵醒她,不想深究为什么,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干吗对这笨丫头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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