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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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后

    长安城,南宫府里。

    "千令人呢?这两天为什么都没见到他?"南宫夫人端坐在大厅,颇有威严的询问管家。

    "夫人,少爷和东方公子、西门公子、北堂公子出游去了。"

    "又出门了?这孩子也真是的,'利先商行'的事不先帮我解决清楚,倒是跑得不见人影了!"

    "是啊!夫人,那'利先商行'的老板不甘生意被咱们抢过,扬言要让我们好看,您说这事该怎么办?"福管家忧心忡忡地问。

    "所以我才要找千令那孩子呀!"南宫夫人叹气。

    "找少爷?可事情不是都您在处理吗?少爷他不过是"福管家没敢继续说下去,只不过他未说出口的话,每个人都知道,少爷不过是个只知玩乐的公子哥儿罢了,枉费夫人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长大,他却不懂得报答亲恩!唉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千令的,不过你们都错了,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千令在做,他只是不想公开掌权,我能体会那孩子的心意,因为如果由他掌权,那我定会整日无所事事,会老想着我那个无缘的女儿,然后就会老得快,死得快,懂吗,管家。"

    "原来是这样呀!"福管家有点惊讶,原来他家少爷想这么多,一想到那可怜的小小姐福管家的眼睛红了。"不知道小小姐如今人在何处"

    南宫夫人眼神黯然,长长的一叹,随即振作起来,吩咐道:"看来这事儿还是得等千令回来再作打算,吩咐下去,各商家小心点儿防范,免得'利先'那些人暗地里动什么手脚。"

    "知道了,夫人。"

    "还有,赶紧派人去把千令找回!"

    若说长安城近日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无非就是风靡全长安城的四方公子了。

    一年多前,四方公子兴致一来,起了个赌局,四人当中谁最晚成亲,就有权利要求其他三人无条件为他办一件事。结果,赌局一开始,西门彦廷惨遭北堂颛顼算计,迎娶了一位试婚新娘,宣布阵亡;事隔一年多,东方休阎竟也成了亲。没想到相隔不到一个月,北堂颛顼在东方、西门两人有意的算计下,风尘仆仆的赶到四川,娶了一位寡妇娘子进门。

    至此,四方公子的赌局已经有了结果。

    只不过南宫千令竟然在前往四川的半途与他们分道扬镳之后,自此失去了消息,相约之日已过,依然不见踪影。

    将负伤的北堂颛顼送入洞房,两对夫妻喝完喜酒之后,开始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东方,你想这南宫到底跑到哪儿去了?"西门彦廷沉吟,眼底有扶邪恶的光芒闪过。

    "呵,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在哪家青楼妓院风流快活喽!"东方休阎说得肯定。

    正对,只不过那家伙一窝这么多日,咱们已经来回两趟,他竟然还不见踪影,你不觉得挺值得探讨吗?

    东方休阎微微一笑,邪恶的笑容与西门彦廷眼中的光芒相辉映。

    "你们急着回长安吗?"东方休阁开口问。

    "不急,时间还很多。"西门彦廷露出一丝笑容。

    "那"

    两人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决定了。

    "有何不可?"

    因此,除了有伤在身的北堂颛顼之外,东方休阎和西门彦廷闲来无事,便带着爱妻,展开悠闲惬意的寻人之旅。

    与东方休阎一行人分道扬镳之后,南宫千令先行来到略阳。

    入了城,连跑了几家客栈之后,他觉得纳闷得紧,为何城里的客栈都客满了?

    正当他跨出第五间客栈,思索着接下来是该继续找客栈,或者是干脆快马追上和东方他们会合时,客栈里头突然起了一阵騒动。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名身材壮硕的妇人怒气冲冲的拽着一名瘦小的中年男子的耳朵往客栈外拖,嘴里还不停地怒声责骂。

    那男子涨红着脸,一来因众人的围观而觉得羞耻,另外也不停地向娘子讨饶。只见,那名妇人将男子架上等在客栈外的马车,吩咐车夫上路后,马车便离去了。

    "这位客倌,你的运气不错,咱们客栈空出一间房啦!"店小二看完热闹,发现南宫千令还站在外头,连忙招呼。"小二哥是说刚刚的"比了比马车离去的方向,南宫千令的意思很明显。

    "是啊!就是那位爷儿空出来的房。"店小二笑道。殷勤的为他擦了张桌椅,招呼他坐下,并端上一壶热茶。

    "怎么回事?这城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否则为何每家客栈都容满了呢?"南宫千令好奇的询问。

    "公子不知道吗?小的还以为你也是为了咱们略阳县一年一度的大事前来的呢!"店小二讶异的说。

    "我只是路过,不知贵县一年一度的大事是什么?"

    "呵呵,公子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这大事,便是与春风楼的花魁芙蓉姑娘一夜春宵的竞标大会哪!时间就在明晚戌时。方才被娘子拽回去的爷儿,也是想来参与竞标的,只可惜,他是招赘的,娘子是个夜叉,身材又比他壮硕,还是个醋桶,没门儿。"

    "为什么是一年一度?"南宫千令有些疑惑,他是曾见识过有些青楼为当家的花魁玩这花样,借以吸引恩客上门,不过通常都只用在开苞的时候,可这春风楼为何是一年一度呢?难不成这芙蓉姑娘一年只卖一次身?

    "咱们芙蓉姑娘一年只卖身一次,一次一夜春宵,向隅者,只好明年手气阔一点了。"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这倒新鲜了,没听过花娘是这么做法的,要嘛就卖,不要嘛就当个清官儿,这一年只卖一次呵呵,八成是吊人胃口,而能够吊得这么成功,这芙蓉姑娘值得他去瞧上一瞧。

    "不知道这芙蓉姑娘今年多大年纪了?"南宫千令状似随口闲聊般地问。

    "今年刚好二十有一,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喔!"店小二极力推荐。

    二十一,那就更该去瞧一瞧了!

    "没想到我南宫竟如此凑巧恭逢盛会,还是小二哥说的贴切,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南宫千令低笑。"就不知道这芙蓉姑娘比不比得上长安城明月楼的月惜姑娘和百花楼的艳儿姑娘,以及寻春阁的兰儿姑娘了。"这三位花魁,正是他藏在长安城金屋里的娇,巧得很,年龄也一样都是二十一。

    "公子,咱们芙蓉姑娘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否则如何吸引众人一掷千金,你说是吧?"

    南宫千令笑着,没有反驳,也没必要反驳,反正看了就知道了。

    "小二哥,这春风楼该怎么走?"

    洗去一身风尘,还以清爽干净的面目,看看时辰尚早,南宫千令安步当车的逛街去了。

    街上英俊挺拔的男人不少,尤其正逢此等盛会,放眼处不乏面貌过人的男人,但是像南宫千令这种特优的货色,就没几人比得上了,因为除了过人的外貌之外,他还有股由内而发的气势,那气势并不张狂,却在无形之间与其他人有所分隔,让人感觉到他就是高人一等。也因此他所到之处无不吸引众人的目光,尤其他还专往卖姑娘家东西的摊位走。

    首饰发簪、胭脂花粉,他一一行过,挑了几样品质不错的东西,付完帐便往怀里收。既然出来了,就为金屋里的几位佳人带些礼物回去吧!

    呵呵,不是他自夸,在他们四方公子里,他算是最和蔼可亲,又没有什么怪毛病的人。

    身侧突然遭到擦撞,一名中年男子低头道歉,便匆匆离去。

    街上人虽多,可还不到拥挤的地步,南宫千令莞尔一笑,不疾不徐的随手一捻,拇指与食指便捏住了一条捆线,线的那端,牵制住中年男子离去的步伐。

    "这位爷,请手下留情哪!"南宫千令调侃地道,看见中年男子错愕的神情,他忍不住笑了。

    只见男子手里紧抓着上一刻还挂在南宫千令身侧的银袋,又惊恐又懊恼的瞪着那条缝在银袋上的细线,这男人,竟然有这一手。

    紧接着,中年男子不放弃的用力一扯,企图强行夺走这颇有份量的银袋,只可惜,那细线看来虽不怎么强韧,却让他怎么扯也扯不断。

    "可恶,放开!"中年男子咆哮出声。

    南宫千令啧啧有声的摇头。

    "这位爷儿真是强人所难啊!我这银袋一给你,自个儿该怎么度日呢?还是爷儿你手下留情,放过我这只银袋吧!"南宫千令悠哉地道。虽然银袋里的银两对他来说只能算是零头,但是吃喝拉撒所用的,都是些零头在支付哪!他总不能吃碗两文钱的豆腐脑,拿张千两银票给店家找吧!

    两人的对峙引来旁人的围观,中年男子察觉苗头不对,终于忍痛放手,转身逃离现场。

    "等等。"南宫千令大喊,见那中年男子脚步不停的跑,摇头装模作样的一叹,拾起一颗小石子,疾射而出,点住他的穴道,"砰"地一声,他浑身僵硬的摔跌在地上。

    南宫千令缓步来到中年男子身边,为免去他窒息的危机,好心的伸手将他翻转过来,蹲下身与他大眼瞪小眼。

    "你你要干干什么?放开我!"中年男子惊慌的大叫,原本还以为今儿个是大赚一票的好机会,没想到却踢到铁板。

    "都请爷儿等一等了,爷儿何必走得如此匆忙呢?"南宫千令摇头,伸手在男人身上搜索。

    "不要,不要动我的东西!"中年男子又喊。

    "你的?"南宫千令失笑,搜出大约十来个大小不一的银袋,中年男子略微发福的肚子立即缩水。"你确定这些银袋都是'你的'?"

    "我我"中年男子看见聚拢过来的人群,脸色开始发白。

    "啊!那是我的银袋。"人群中有人失声大喊。

    "哎呀!那个是我的!"陆陆续续的,声音此起彼落。

    "各位乡亲,请过来认领失物吧!"将银袋还给争先恐后前来认领的路人后,南宫千令又蹲下,"至于爷儿你,衙门的大牢或许比较适合你。"

    将人交给闻讯赶来的里正,南宫千令拍拍未染纤尘的衣袖,顺手拉过一个摊贩,将自个儿方才买的东西交到他手中。

    "麻烦这位爷,帮我把东西送到天来客栈,请小二哥帮我收着。"顺手塞了一锭银两到那贩子的手中,就见那贩子眉开眼笑的应允,转身送货去了。

    "好了,百闻不如一见,这会儿该去会会咱们的芙蓉姑娘啦!"南宫千令低喃,扬着笑潇洒的一甩袍,往春风楼而去。

    街角,一名头戴黑纱帽的女子望着街上的騒动,纱帽之下,冷锐的美目打量着那挺拔的背影,因为他,那狗官的尸体怕会被提早发现。

    绝色却冰冷的容颜泛出一抹冷笑,那又何妨?她并不在意,惟一在忌的,就是她主要的目标会因此却步,取消明日来此与美人温存的行程。

    她闪身没入巷子,拔身而起。毋高担心,就算那人真的因此而却步,她也会有办法让那人前来,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她给他的恩典。

    冷冷的扯了下嘴角,看来她的良心尚未完全消失,不是吗?

    春风楼芙蓉阁的屋顶上,两名黑衣人挑开一块砖瓦,望着下头正为恩客弹琴吟唱的段芙蓉。

    "她就是芙蓉姑娘?"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没表情的脸孔隐藏在黑巾下,只露出一双冷锐的美目一瞬不瞬的望着下面的美人,对在场其他人,没给一丝丝注意力。

    只见美艳的段芙蓉端坐在琴台前,肤若凝脂,吹弹可破,薄施脂粉,勾勒出她艳丽的五官,妩媚中带着风尘里罕见的清纯气息,窈窕的身段裹着透明薄纱,鲜红的肚兜若隐若现,低垂的领口酥胸微露,引人遐思,此等魅力,的确足以让所有男人忘却今夕何夕,为她洒出大把大把的银两。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男人们沉醉的,不是优美的琴声,而是令人垂涎的美色。

    "嗯。"上官凌点头,视线落在梅茹君身上。"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能错过。"梅茹君的眼神紧盯着段芙蓉脸部的线条以及表情,乃至于她的一举一动、说话的口气音调,丝毫不放过任何细节。

    上官凌没有像她一样,似乎对楼下的美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躺了下来,望着满天星斗。

    "那人身边的护卫愈来愈多,我想可能和最近几名朝廷命官相继被杀有关吧!"闲聊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正在讨论重大的事件。

    "也许。"梅茹君冷淡的应道。对于那些朝廷命官被杀的案子,她知道师父心里有数,不过师父若是不戳破,她也毋需自己承认。

    "听说今儿个傍晚,略阳县令被发现全身光溜溜的陈尸在卧房里,还是因为有人报案,师爷寻不着县今大人,最后才在房里发现尸体。他的死状与之前被杀的几名朝廷命官都相同,被去势、断头颅,甚为凄惨。"

    "是吗?"依然是无情无绪的冷然声调,让人听不出任何的端倪。

    将视线由星空收回,上官凌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最后像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微微的一叹。

    "你打算何时行动?"他轻声的问。

    "明日申时。"

    "你该知道,纵使那个人明日也会前来,可是并无法确定他定是上芙蓉阁的人。"

    "一定是他。"梅茹君没有温度的声音添了些许执着。

    "小君,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否则我会要你取消这次的行动!"

    "不可能。"梅茹君断然地道。

    "我是你师父,你不能违背师命。"他大概是这世上最窝囊的师父吧!

    "这是徒儿的私事,与师门无关,师父若执意反对,那"梅茹君冷冷的目光从美人身上移开,定在他的脸上。

    "那如何?"上官凌大概猜得出她要些什么了。

    "那就请师父将徒儿逐出师门吧!"

    上官凌一叹,他就知道一定是这个结果。

    "我知道了。"

    他已经渐渐理解师父当初为什么说她会让他非常头痛了。纵使他只虚长了她两岁,但是对她的这份师徒之情却不假,他实不忍见她失去人性。可他从来只能看着她一日比一日冷漠,看着她的灵魂被恨意主宰,除了教她武功,让她更接近毁灭之外,什么也帮不了她,任由她进行一场一场的杀戮,造就一层一层的债愆,沉沦在仇恨的地狱中无法脱身,这的确让他头痛。

    看着她再次专注于观灿谖芙蓉,他又是无声的一叹,他到底该怎么办?

    "糟!"梅茹君低呼,猛地直起身,离开那方窥视的洞口。"撤!"尾音尚未落下,她已经纵身而起,飞掠离去。

    "怎么回事?"上官凌跟上,不解的问。

    "被人发现了。"梅茹君回想着那双含笑带着兴味的眼眸,是那个人!今儿个下午在街上逮着扒手的那个男人!他的武功看来在她估计之上,否则怎能发现他们的存在,还毫不迟疑的一抬头,毋需梭巡便准确的锁住她的视线。

    "是吗?"上官凌倒没有多大的讶异,所谓人外有人,闯荡江湖,总会遇见高手。"这足以让你打退堂鼓吗?'

    '当然不!'梅茹君冷酷的说。

    '既然如此,就无毋需挂怀,只要全力作好准备以应付明日之战。'这就是他惟一能做的事。上官凌悲哀的想。

    芙蓉阁里,南宫千令含笑的垂下眼,看来那两位'梁上君子'被他给吓跑了呢!一个叫'小君',那另一个不会是叫'大君'吧?应该不是,听他们的对话,那两人还是师徒。

    真是的,他实在应该按捺下好奇心,不该抬头的,他们的对话很有趣呢!

    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明日申时有什么行动?与段芙蓉有关吗?

    望向抚琴的美人,正好对上美人投来的视线。那双属于小君的冷锐美眸,与眼前美人的,差别实在太大。

    '南宫公子似乎心不在焉,是不是奴家的琴艺尚人不了公子的耳?'段芙蓉妩媚的一笑,语调里有着恰如其分的委屈。

    南宫千令露出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

    '当然不是,在下是因芙蓉姑娘的美貌所迷,为美妙的乐音所惑,以至于呈现痴迷的状态,芙蓉姑娘可误会在下了。'

    '是吗?那么荚蓉真是不该,芙蓉自罚三杯。'段芙蓉笑靥动人,柔若无骨的身子优雅的离座,款款步向摆满山珍海味的桌子,倒了一杯水酒,一仰而尽。

    '芙蓉姑娘好气魄,不只有女人该有的柔媚,也有女人向来缺少的魄力,在下折服。'南宫千令鼓掌。

    她又倒了一杯酒,柳腰款摆来到他身前。

    '这第二杯酒,芙蓉谢过公于的谬赞。'倚着坚实的胸膛,她以媚人的姿态缓缓饮下杯中酒。

    他微微一笑,顺势的将投怀送抱的美人揽人怀中,对自己无远弗届的魅力甚有自信,否则听说一向不与恩客有任何肢体接触的她,何以会主动投怀送抱。

    '那这第三杯酒,就由在下为姑娘代劳了。'他从桌上端起酒杯,凑近她的唇边,喂她喝下。

    '啊芙蓉好像有点醉了呢'段芙蓉嫩颊嫣红,柔软的身躯密密的贴着南宫千令的胸怀,柔若无骨的玉手攀向宽广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抚搓。

    '连喝下三杯酒,难怪芙蓉姑娘不胜酒力。'他随意的附和,明知那只是三杯水酒,不过姑娘家想亲近他的借口,他怎会不识的戳破。

    '听说公子来自京城啊?'段芙蓉媚眼微张,由下往上望着俊美挺拔的他。她十三岁卖身春风楼,春风楼的老鸨秦嬷嬷看中她绝对能大红,便花大钱教育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各种乐舞,十八般武艺全都不缺。

    十五岁开始接客,维持清官直至十六岁,秦嬷嬷想到竞标这点子为她开了苞,后来,每年比照,平日她不卖身,吊足了所有男人一年的胃口之后,再次举行竞标,因此,她一年卖一次身,一次一夜,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

    这么多年来,她从没遇过条件这么棒的男人,让她忍不住芳心暗许,如果能让他为她痴迷,进而为她赎身的话,那她就可以脱离这种卖笑的生活了。

    没有男人能够抵挡她的魅力,她有把握让他为她如痴如醉。

    '嗯。'轻抚着美人的背,南宫千令微笑,垂眼对上美人满溢春情的媚眼,那明显的野心,他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并不在意。

    '那不知公子以何营生?'

    '我?呵呵只不过是个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公子哥儿罢了。'南宫家虽然财大势大,也只有他这么一个继承人,不过对外来说,大权依然握在他娘的手中。这可是他故意安排的,不接下大权,让娘亲心中有放不下的担子,才能长命百岁。

    '那么公子一定是个富家子弟,才能有此财力让公子挥霍,是不?'段芙蓉柔柔的一笑,这样的男人更容易上手。

    '是有些闲钱。'南宫千令淡淡的笑道。手指有意无意的捏弄她柔嫩的耳垂,眼神随意的一瞄,没有他想看的东西。

    她嘤咛一声,偎得更紧。她不问有无妻妾,因为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财势,只有财势才能保有美好的未来。

    '嗯看来奴家真的不胜酒力,人家的头好晕哪!'红嫩的双唇随着话语的轻吐,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颈项。

    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他一把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美人如此明显的暗示,他不会不懂,只不过

    '公子'她在他耳边呢喃着,温顺的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将她放在床上。她等着,等着这个男人被她俘掳,她相信,没有男人能逃过她刻意撒下的情网。

    南宫千令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修长的大手抚着她嫩白的脸蛋,对她露出一个笑容,看到她因他的笑容而显露出的痴迷,才缓缓的开口。

    '我想我该离开了。'

    '什么?'段芙蓉从迷惘中回过神来,惊讶的抓住他的手。'公子!'

    '既然芙蓉姑娘不胜酒力,那在下就先行告辞,让芙蓉姑娘早点休息。'他笑着拉开她的手,'明日我会过来,到时希望有机会再上芙蓉阁。'

    段芙蓉听闻此言才放开他,因为明日能上芙蓉阁的人,就是得标的人,看来她的确有迷住他,她安心的想,要不然他方才提到要离开,她惊愕的以为自己的魅力失效了。

    '奴家等你,公子一定要来喔!'她眼带柔媚的望着他,对他使出媚术。

    '当然,一定会来。'他保证,转身离开芙蓉阁。

    他当然会来,因为他很想知道那两位'梁上君子'会有什么行动,这比起寻花问柳有意思多了,因为

    这芙蓉姑娘,根本比不上他金屋里的三位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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