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 > 预卜相公 > 第七章

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预卜相公最新章节!

    “果然你真是命定掌管卜镜的人。”

    白猴学人那样的抚着下巴,有些感动地看着被卜镜吸取而来的光线,那光线折射映照在师父的白色光罩上,师父原本如雪白的脸色,现在居然像个姑娘家一样的白里透红。

    一身跟月华神一样的白袍让天仙般的李镜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风味,那是月华神在来到绝顶之前拼着最后一丝法力帮她变的。

    当时她噘着嘴大嚷:“我为什么要跟你穿得一样?”

    他头转过来抵着她,目光则温柔却又不容反驳地凝睇她,轻轻地吐了句:“我坚持。”就是那样的眼神,轻松地逼退她的抗议。“是吗?你怎么知道我是命定的呢?”

    盘坐于结冰雪地上的李镜,一手心不在焉地拿着卜镜,一手则随意托着脸,心思有一半是被白光里难得神情严峻却也异常耶美的月华神吸引,一半则对据说已经修炼了四百多年的小猴子感到寸分好奇。小猴搔着可爱的小脑袋的它,金色的眼睛有类似人的光芒,思考的样子则显得很老成。

    “我当然知道!”它小手一甩,显得非常得意:“我活了四百多年,我什么不知道!我不仅知道镜子本来就由你保管,我还知道你的前世就是”

    “猴儿。”月华神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在半空响起,适时地打断了它的话。“如果不想我把你打回原来那只会吱吱叫的样于,就赶紧闭上你的猴嘴。”

    它乖乖地捂着小嘴,它可不要回到以前只会吱吱叫的样子,现在能像人类一样伶牙俐齿的,可是它多年苦修换来的成果。

    但李镜对前世的好奇马上被月华神没张开嘴也能发声的情况吸引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张开嘴也能说话?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由空中发出的?”

    白猴慢慢松开了嘴,衡量着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于是又得意地解说起来。

    “神仙嘛!神仙都是这个样子的,尤其我师父不知道修炼了几千年。你忘记了吗?上次他还分身去日华山,帮你讨回被日华神带走的蔚云。噢,糟了!”

    看到李镜明亮的脸上瞬间蒙上一层阴影,它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真是,果然言多必失!她的眼中蒙上雾气,幽幽地望向日华山的方向,声音一下子无力许多。“你说带走云哥哥的是日华神,既是神,想来云哥哥也会跟着他一起修炼了;如果我也跟着你师父修炼,会不会有一天我们就在哪一个仙神的聚会上相遇呢?”想到此,她长声一叹“那也得好几百年以后了。”

    白猴企图亡羊补牢,连忙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其实跟着我师父修炼很好,他是一个已经有好几千年道行的真神,又是玉皇大帝亲封的山神,只要跟着他,很快你就能脱离凡胎,拥有一身仙风道骨,再说以你前世曾经是西”呜哇半个小身体都被月华神的大掌压入雪地中,彻骨的冰寒让它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他一掌压着白猴的头,另-只手则自背后环住李镜,将她压贴在胸前。

    “我不准你想他!”

    霸道的语气伴随着他独特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边,他顺势吻住她。

    “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只能想着我。”他让她温热的身体贴紧自己。

    “唔”在他令人窒息的吻下找到可能的间隙呼吸,每一口都充满了他霜雪般寒冷专制的气息。手穿过乌黑的秀发,压着她的脑后。她的眼艰难地看向他的脸,清楚地看见他略带痛楚的神情。“听着。”在结束冗长的吻之后,他用同样温柔而不容反驳的语气再度叮咛:“我不喜欢你提到蔚云,更不喜欢你的时刻刻想着他。”

    她心虚地逃避着他的目光,默默无语。

    “现在,闭上眼打坐,你与生俱来的秉性会很快帮助你修炼成仙的。”

    他起身,及腰的白色长发像丝带一样拂过她的脸,顺手持起白猴丢在雪地上后,离地飞向他打坐的那株老松。打坐绝对不是一个忘记往事的好方法,相反的,平心静气的时候,很多几乎已经忘记的事情,却鲜明的在脑海里跃动。她想起后花园的那一口井,蔚云是在那一口井挖好时来到她家的。蔚云跟她一样,都是富贵人家出身,只不过他的父母早死,他便在她家住下。小时候的蔚云就对花草的辨识有着惊人的天赋,他喜欢捧着他跟管家要来的小陶碗,捣呀磨的,自制一些简单却具有实质疗效的膏藥,敷在他从外面捡回来的猫狗身上。他不喜欢说话,如果没有人试着打开话匣子,他甚至可以一个月都不跟别人说话。大概是因为幼年就丧失双亲,他柔弱的双眼总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忧郁,那时她倚着窗口读书,总能清楚地看见躲在井边的蔚云,她觉得他的四周总是弥漫着一种感伤的诗意,她很同情他,也会尝试着与他交谈。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喜欢他了吧!她喜欢蔚云身上那种独特的气息,也喜欢他独特的生活方式,他的房间总是种满了花花草草,他的床铺四周总是堆满了各种医藥书籍,但是他的医术却只肯发挥在他捡回来的动物身上。他总是把它们医好了,再到日华山放生,然后再从日华山寻找被被陷阱捕获的动物,将它们带回来医治,他从事这样令人费解的事,并且孜孜不倦。就算是长大了,他也始终不敢正眼瞧她,那双眼总是躲避什么的躲着她,偶尔眼光相触了总会使他白皙的脸染上一大片红晕。她着迷于这样的表情,同时决定将这样的羞怯永远地占为已有,就在他于日华山莫名其妙地失踪一个月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之后,她决定让爹爹把他们的婚事早些办好。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用他一贯的沉默回应着众人的安排,后来的发展是一连串伤心的过程,在这么平静的时刻想来,分外痛苦。她睁开眼,看见一弯明月高悬于清朗的天际,仰望着没有-片云的天空,她思索着将来,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月华神那张俊邪又狂妄的脸。想到他,就自然想到昨日的温存,心神就更难以平静。突然感到袖口轻微的拉扯,侧头一看,是张着大眼的白猴,她在那双浑圆晶亮的眼睛里看到两个清楚的弯月,很像它白天吃的小香蕉,这使得她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嘘。”

    它手指抵住嘴,一手指指月华神的方向,她马上止住了笑。

    “你无法静下心来打坐对不对?”它以接近耳语的声音问道她点了点头,脑里是一团混乱,神情有些无奈。“我也一样,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修了四百年除了会说话,会让自己化作一团白光行进之外,别的一点也不会。”

    “你会自己变出香蕉来吃吗?”

    它摇头。

    “那你会变出像我这样的衣服吗?”

    它再度摇头。

    她换了个较舒服的姿势,盘坐实在是太辛苦了。

    “那我干脆这样问好了,除了会说话、会化作白光进行之外,你到底还会些什么?”

    它咧开嘴,搔着头,尴尬地笑笑。“就是这样而已。”

    “就只会这样?”她惊愕地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眼。“你修了四百年就只修得这样?那你”她还想问些什么,却冷不防的被人自背后拎起衣襟,然后狼狈地对上月华神那双寒冷晶莹的灰眸。

    她心虚地笑笑,同时看见白猴的下场包惨,它被他的另一只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一双大眼正艰难地看向自己。他瞪着她,语气不悦。“如果你不想修了四百年还跟它一样毫无进展,现在开始就要学着闭上你的嘴巴,停止你无奇不有的问题,专心的打坐修炼!”

    “知、知道了,你别生气,先放我下来嘛!”

    他陡然松开手让她站立不稳地跌到雪地上,接着她看见下场比她更悲惨的白猴被提到了他的眼前。只见他一弹指,白猴便发出痛苦的叫声。“我决定不再放纵你,免得四百年后你仍然只是这样!”它被放了下来,踩着沮丧的脚步,大眼挂着两滴清泪,可怜兮兮地走向她。

    她将它抱起,托在掌中,不忍地梳着它的白毛。

    月华神双手叉腰,仰视着异常清亮的月光,以一种无比爽朗的声音道:“果然镜子要在你手中才能发挥功用,照这样下去,到了夏天,我就能赶走这一片讨厌的霜雪,看见我月华山绿意盎然的景象了。”她不是很明白他所说的话,但是他自信的侧脸,使得他散发出另一种俊美的光彩,她不禁像个孩童一样,痴迷地望着他。

    他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斜睨她。“我知道你不能明白我所说的话,但是相信我,跟着我修炼,很快地,你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到了夏天,太阳不再只有惨淡苍白的一点温柔,它亮丽又温柔地照耀着月华山,使这片银白色的世间蒙上一层可亲的淡淡金光,仿佛沉睡了几千年的月华山苏醒了,它像李镜回荡在山谷间的笑声一样,充满蓬勃朝气。

    她腾云驾雾的身体轻盈得如一条丝带,散发着冰雪般的光芒,身子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如果不是那一头乌云般的长发,有人可能会以为她只是一朵快速移动的浮云。

    月华神浅灰色的眼眸像一泓秋水,注视着她,漾着幸福的光彩。

    在这种充满喜悦的时候,有一张脸垮了下来。那就是小白猴。“怎么那么快就会飞了呀?”它坐在地上,自怨又自艾,李镜才几个月的修行,就练到能够自由在山林间穿梭,这对它来讲,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猴儿,不用自暴自弃。”月华神的眼追逐着李镜的白色身影,丝毫不敢大意。“镜儿跟你不一样,她本不是凡胎,她有与生俱来的仙神资质,一旦重新开始修炼,自然会比你快速的多,我还是那句老话,香蕉少吃一点的话,你会进步得更快!”

    “是吗?”它低头,看着挂在胸前的一条小香蕉,那是李镜突发奇想地用绳子串起来帮它戴上的,戴上时还是绿色的,现在逐渐变黄,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味。它看看那条香蕉,再看看李镜飞翔的美妙姿态,心底十分挣扎。

    每个人都在改变,师父变温和了,他的眉宇之间不再挂着霜雪般的冷傲,他注视人的目光不再带着几分轻蔑,他也很少大吼大叫或低声诅咒了,他俊美的脸成天流动着爱情的光彩,有时唇边甚至会扬起涵义不明的微笑。

    至于李镜,她的法力日进千里,她几乎每天都有惊人的感悟,她也爱上了凌空飞翔的滋味;那种俯瞰世间万物的快感,让她凝结于眉目间的忧愁逐渐散去,神色散发出一种超脱凡尘的秀丽光彩。总之,她本来就是仙女,现在只不过变得更像仙女了、而它,一只会说话的小猴子,除了还是一只会说话的小猴子之外,它什么也没改变。

    月华神将双手环胸,泛起浅笑酌表情闪过瞬间的诧异,他短促低急地嚷了声:“不行!”随即凌空而去,截住了李镜。

    被拦截的李镜明显地感觉到他不同于平常的凝重表情,同时也在一片祥和晌云雾中嗅到一股阳森妖诡的气氛。这种气息来自于耸立在眼前一座高耸的尖山,这座尖山掩藏在一片空虚缥缈中,被浓厚的云雾缭绕着,若不是飞得这么近,根本不容易看清它的真貌。

    那透着诡异晌寒冷,是不同于月华山霜雪的那种阴寒,这使得李镜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那是狐妖聚集之地。”他异常肃穆地说着:“他们摄取凡人精气来帮助修炼,你现在仍未正式脱胎换骨,要是不小心闯入,马上就会遭到不测!”他的话让李镜再度一颤,不禁往那个扣着她腰部的身体再靠近些。她怯怜怜的模样,让他不由得胸口一紧。“别怕。”他舔舐她永远都像蜜般香甜的唇舌,轻吟出誓言一般的保证。“有我,任何人都不能伤你。”尖山顶,流动的云雾间,三个身着白衣的狐妖如临大敌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月华神,为首的那个有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还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来捅我们的老窝呢!”

    右后方的狐妖眯起一双妖诡的金色眼睛,他身子大部分都还是狐狸的原形,他很不舒服地低咒:“这阳光真够难受,我觉得我的身体就像快被蒸发了一样。”左后方的狐妖则完全是狐狸的样子,只不过可以以人的姿态站立,他的表情更惨,才出来一会儿,就受不了的气喘连连。“族长,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多弟兄都会被阳光打回原形的”被唤作族长的狐妖,看来很镇定,他紫色的眼瞳闪着利剑一样的光芒,始终紧紧地注视着那两道缠绵的白色身影。“族长。”右后方的狐妖才出来来会儿,脸色就憔悴许多。“是不是要另找修炼之地?”“哼哼”诡异的冷笑低低地自狐妖族长喉间逸出,指间把玩着白发,对同伴的忧虑显然毫不在乎。“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族长有更好的方法吗?”两人异口同声间道。

    “只要想办法把不该出现在月华山的赶出月华山便行了。”

    “但是月华神”

    如何避开月华神呢?那个女孩与月华神寸步不离,看起来受到严密的保护,两人不禁疑惑地看向族长?。

    “百密总有一疏。”他一字一字,充满信心地道,同时挥开了一把折扇,看来气定神闲。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座诡异的尖山所震慑,李镜一直紧紧地靠在月华神的怀里。那座山高耸入天,尖端的部分就像一只狐狸仰望着天际,露出细长又狡狯的尖嘴,让人打从心底觉得不舒服。

    “你是山神,为什么你会放纵它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害人呢?”

    月华神沉默了,像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问题出在他的个性,他不像日华神那样嫉恶如仇,花费很多心力在扫荡日华山的妖魔,他有他自己一套独特的观点。他认为有仙就有妖,这世上若是没有坏人,也就显不出好人的可贵,若是没有作奸犯科,衙门也就形同虚设,那么所谓的正义也就无从伸张。

    太平世界只是一个努力的目标,不能阻止罪恶在黑暗中繁衍,就像不能阻止荒山野岭杂草丛生一样;若是因此而闷闷不乐,非得把它们斩草除根,那下场就会变得跟日华神那个蠢蛋-样累,忙了几千年也顶多博得一个虚名。而为了这个虚名,他得随时留意,日夜担忧,就怕一个闪神,错过了哪一只正要成精的妖魔,为此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

    包何况,他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只要那些狐妖们不是太过分,他通常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跟它们做邻居,这就是为什么它们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盘距月华山一隅的原因。

    但是他却不能期望李镜了解他的想法,所以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只能以一贯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回答:“我这月华山已经是人烟罕至,再少了他们做邻居,岂不显得更加孤单吗?”这是个奇怪的回答,不过,倒是相当符合他一向脱离常轨的行事风格。

    “总之,你得小心避开它们,在你还没有正式得道成仙之前,你都是它们眼中可口的食物。”

    李镜是追逐着飞鸟来到这座飞桥的,她在靠月华山这边的桥头缓缓降下她飘飘飞动的身子,站在这座具有特殊意义的飞桥一端,凭吊着曾在这桥上发生的伤心事。回忆使她晶亮的眸子染上泪光。若不是那只灵巧的飞鸟轻盈地从她眼前掠过,她是不会一时兴起追寻着它,而来到这里。

    这座飞桥修好时,她是知道的,月华神曾经试探性地告诉她这件事,她当时是回以淡漠的,近乎无关紧要的一个“喔”字。字。她并不知道重新再面对这座飞桥,心里的起伏会那么大,那像是刻意遗忘的记忆忽然被挑起,鲜明的在她的眼前跳动一样,就是一枝箭,射中了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触景生情的结果,是黯然神伤。她又拿出卜镜,忽然想在这座具有象征意义的飞桥前,再次落实自己的决心,于是对着镜面,她问:“我的未来应该就是在这座山里不断修行,直到我位列仙班,对吗?”想像中与月华神携手同修的画面并未出现,逐渐清晰起来的画面预告了她即将死亡的讯息。怎么会这样?她讶异地看见自己最后的结局竟是死在月华神怀中,那代表她好不容易萌芽生根的感情再度要以悲剧收场。这怎么可以!下意识地抹着镜面,抗拒着这个预测,一定是哪里又错了,她为什么必须死?她不要死啊!

    她在一片混乱中渐渐厘清了思绪,镇定下来。不!她不要死!她跟月华神在一起!这个强烈的念头浮现之际,她才知道自己已然爱得很深了。

    一定有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现在她得尽快飞回月华神身边,让他知道这件事,他毕竟是神,一定会有办法的。蔚云清瘦柔弱的脸孔在这个时候从桥的那端逐渐放大到自已眼前,他的到来,让她原已不平静的心更加混乱。他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曾经心痛的感觉,使她整个心都揪紧了。“云哥哥”她绷紧的喉咙勉强挤出于涩的言语。

    蔚云一向带着羞怯的眼神现在则是笔直地注视着她,他不曾这样直接且毫无顾忌地看着自己的,这样的眼神,让李镜受宠若惊。

    他的双唇微微抿,带着一抹阴郁的笑,像是不知如何开口似的,在乍见的惊惶失措消失之后,不太自然地问候着:“你好吗?”

    只这么一句,就足以教人热泪盈眶了。她点头,却看见蔚云眼中闪烁着比以前更浓的忧郁,使得她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关切地问:“你呢?你好吗?”“我?很好啊”不对!他过得不好。他强装笑容,努力掩饰的仓皇,她怎么会看不出呢?

    为他担忧,早已成了一种习惯,短暂的分开几个月,并不能改变这种日积月累的习惯,现在她又向前跨了一步,蔚云身上的气息,已经能够随呼吸传人她鼻息中了。

    “你说谎,你过得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日华神抛弃他了吗?否则他怎么会抑郁地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座桥上?

    她斩钉截铁的语气似乎把他吓了一跳,他眼中的仓皇之色更明显了,但是他仍试图保持最后一丝的冷静。

    “没有,我、我过得很好。”

    “是吗?那么日华神呢?他应该跟你在一起的不是吗?”她梭巡着日华神的踪影,照道理,他应该与蔚云形影不离,就像月华神时刻都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一样;而今不见日华神,他的神色又颇为阴郁,她不得不怀疑他的阴郁是因为生活上的不如意。扮成蔚云的狐妖似乎被她昂着下巴,咄咄逼人的态势给震住了,接着又惑于她绝艳的姿色,外表虽然仍装出一副历尽沧桑却傲骨犹存的样子,眼中却忍不住闪动着诡谲的光芒,话也开始不按照狐妖族长叮咛的讲了。

    “我也不是过得不好,也不是不满于现状,只是我想你,莫名其妙的想念你,所以我就走在这座桥上了。”

    “你”那低低俯视着她的深情目光逼得她呼吸紧窒,脑中棍乱,一时忘了蔚云到底应该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很感动,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有他这句话,曾经的伤心都值得了。

    告诉他自己已经是月华神的人了,以往的爱恋已经随时间消逝,,他们可以是像兄妹或像朋友一样彼此关心;她还想告诉他,不必为了她曾经寻死而感到愧疚,现在的她,已完全摆脱过去的阴影了。因为她已经找到她的真爱,希望蔚云也能跟她-样幸福。然而才刚开启樱唇,话声却直接落入狐妖的口中,一股无法言喻的腥膻味冲鼻而入,他猛然紧扣住她腰间的手转而紧锁在她咽喉,让她在突然的晕眩中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

    “混帐!”

    她听见月华神的声音愤怒地破空而来,然后她感到强搂着自己贪婪地拥吻的蔚云浑身突然一僵,如遭雷击似的,身体绷直,浑身冰冷冰冷,倏地朝地面垂直躺下。他的面部朝下,以至于李镜看不清他已经被打回原形的脸。她看见月华神的袍袖已经拂至胸前,从笼罩着的强烈白光看来,那是他凝力的致命一击,她从他眼中看见了杀气,下意识地

    她扑向蔚云。

    “等等,不要伤害云哥哥!”

    月华神的怒气因她的举动而沸腾,眼中寒光一闪,袍袖挥出,白光准确地奔往李镜。

    她整个人被白光掀起,然后以肩膀着地,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五脏六腑几乎被震碎的她,挣扎着爬起来,呕出好几血。月华神几乎是马上就后悔了,但是他没有向前扶起她,只是愤恨地看了李镜一眼,怒气逐渐被心疼取代,过度的心痛使他低声地逸出一声凄凉的笑。

    他摇着头,缓缓地道:“终究你还是无法忘了他。”

    李镜亟欲解释些什么,但一急,涌出的鲜血更多,到最后咳了起来,她以白袖掩口,仰起头,哀求的目光艰难地投向半空中的月华神。

    他双手环胸,眼中是冰雪似的寒光,表情则是淡漠得令人害怕,他的声音比平常低沉许多,脸上有悲伤的色彩。他落在李镜身上的目光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他以近乎自言自语的口气道:“这是注定的,三百年前我负了你,三百年后注定你也要负我一次”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明明还有很多的话要说,未了,竟化成轻描淡写的一句:“算了,你走吧!”哽在喉间不能发出的言语,终于在见到他的身影缓缓飘走之时,脱口而出凄厉的叫唤:“月华!”

    她想追随他的身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无比,这才猛然意识到,刚才那一击,把她打回原点,现在的她,又是一个彻底的凡人了。无法顾及生死未明的蔚云,她从月华神临走时的眼神里看见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不要她。他以绝望又阴冷的目光拒绝她的解释,他怎能如此对待她?未审先判,她不接受!她撑起被痛楚包围的身体,咬着牙,艰难地举足向前走,自唇角滑下的血滴在洁白的雪上,透出鲜艳的光芒。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预卜相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任倩筠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任倩筠并收藏预卜相公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