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 > 盼君情浓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盼君情浓最新章节!

    屋外云散天青,好一个晴朗的早晨。

    只可惜仍抵不住匡云白的满身阴霾,任他招来无数乌云,将整座常胜镖局罩了个阴气森森。

    不悦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没衣服穿了;全给那位白痴千金或撕、或扯、或揪、或拉地弄坏了。

    他本来就穷,一身的风尘添来无数的落拓味儿;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与乞丐无异,只能穿百纳衣。

    “该死!”用力捉着满身的破衣,就算他不在乎衣着,但这样衣衫不整地出门去找那白痴千金谈话,她又会对着他的身体发呆,最终,他们什幺事情也谈不出来。

    “可恶﹗”再骂一声,他着实厌腻了她的呆样,只得撕了其它衣服,来裹住他结实的胸膛。总之,包密一点儿,不露出半点肉,她应该就不会再对着他发呆了。

    可是穿成这样真的是既难看又难受。

    “我应该多要些工钱的。”他愤愤地踢开房门,准备去找那白痴千金将话谈清楚。“不知道她在哪里啊!”不必找了,他已经看见她就挂在那远远的屋梁上,手中拿了根巨锤,不晓得在钉些什幺东西。

    他看她咬牙切齿的,那锤子似乎很重,她拿不动,遂松开攀住屋梁的另一只手去扶巨锤,而后,如同过去的每一次,她摔下来了。

    “哇﹗匡云白--”她永远也学不会别去干那些能力所不及之事,不过她倒聪明地学会了每逢危机就叫他的名字。

    他没有选择,只得双腿一蹬,身形化成利箭,自半空中拦截住她坠落的娇躯。

    “你没有脑子吗?我告诉过你几百次了,你不适合干粗活就别干了,花些银两请人做不是很好,你干幺非自找麻烦不可?”

    她眨眨眼,到现在还是无法适应他近在咫尺的喘息与压迫。

    真奇怪,他今天都包成一颗大粽子、寸肉不露了,怎幺她还是一见他就心跳加速?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他沉言,圣人都会被她气到爆。

    她听见了,却无法反应,只要跟他有一丁点儿的肢体接触,她很容易就会变成呆子一个。

    “喂--”他放下她,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头顶都快冒出白烟了。

    “唔!”她皱眉。“别别摇”她快吐了。

    “你给我集中精神听我说话。”他放开她,恶狠狠地瞪着她。

    一离开他的怀抱,她迷离的神智渐次回笼,忙趁着自己还有思想时,连连后退一大步。“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间隔三尺,不碰、不瞧他的身体,她自然能保持清醒。

    他瞪眼,对她的退避三舍颇感不悦。

    “这也是逼不得已的。”看出他的不开心,她急忙解释。“跟你靠太近我会无法思考,所以要谈话就得保持距离。”

    是这样吗?他挑高眉,老觉得她是因为怕他才会退得这幺远。

    “真的,我没说谎。”她试验性地靠近他一小步,果然呼吸开始失常;再靠近一小步,无法抑止的潮红染上她粉嫩的颊。

    看来她说的是真的,但为什幺会这样?他眯眼,心头浮着一大片疑云。

    她又一个箭步跳离他远远的,然后弯下腰,猛吸口气。“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我也这幺觉得,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所以,我们还是离远一点儿谈话比较好。”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他叹了口气,才正要开口

    她飞快截了他的话头。“呃!我想告诉你,我们现在有一趟保送到京城的镖,需要用到你的长才。”

    有工作做了!那真是太好啦,他正缺钱。“没问题,只要给我运送的时间、地点,我一定会达成任务。”

    “时间是在八月十五以前,地点则是京城铁王爷府。”

    “可以,不过”他拉拉自己身上这套百衲衣。“我想先预支饷银。”

    “呃”她撇开脸,想起他们连三餐温饱都成问题了,哪儿来的银两给他预支?“抱歉,基本上,常胜镖局是没有预支前例的。”

    “难道你们要我穿著一件破衣去走镖?”他问。

    明明是平板到近乎无力的声音,但不知为何她却感到无限压迫,忍不住抬眼细瞧他。

    镖局里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没精打彩又不理人的落拓男;但在她看来,他尽管衣着、态度两不佳,浑身仍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不是强硬、不是霸道,也不是尊贵,那是一种经过生活粹炼出来的沉稳与坚毅,其中还带点淡淡的沧桑,构成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无谓。

    她觉得他的懒散,应是来自于尝遍世情冷暖后的厌倦与不在乎。

    莫名地,她心儿猛一蹦,见他就如同见着一名同病相怜的伙伴般,心不由自主地对他兴起一股亲切感。

    再细瞧他端整的五官,不算俊美,却很有型;浓黑有致的眉、不时流露着散漫神色的细长双眼、挺直的鼻梁,加上微厚的唇,整个建构出一种别致中带着粗犷的帅劲儿。

    不过,他的下巴太方正、线条刚硬,爱困的眼虽老是半睁半闭,但偶尔闪过其间的精光却锐利得不容人忽视。他的脾气恐怕也不大好,她担心他若发现她诳他暂做白工,大概会痛扁她一顿,然后转头走人。

    所以常胜镖局面临倒闭的事绝不能让他知道。她想,同时摆出一副真挚的笑容。“我可以给你其它衣服,这是送你的,不用钱。”她说,考虑着将已故总镖头常胜的衣服送他穿。

    有免费的衣服可穿是很好啦!但匡云白还是想要现银。“还有武器啊!我总得去买件称手的兵器。”

    “局里有兵器,刀枪剑戟样样不缺,你尽管去挑件合意的,这也是送你的。”

    “可是”他需要钱啊,白花花的银两,再不然、黄橙橙的金子也可以。

    袁紫葵挥手打断他的话。“况且镖局还供你吃住,你暂时用不到现银的,而你的饷银就等你走完这趟镖,我再连同你的红利一起给你。”她想,完成这趟镖后就有一万两白银入帐,届时,别说要发他二十两的饷银,再送他百两红利都不成问题。

    匡云白不说话,眼底存着淡淡的不悦。

    “我预估,到那时你最少可得二百两白银。”说服不了他,她干脆就以利诱之。

    果然,匡云白一听有二百两白银可拿,眸底的乌云淡去了。

    “好,我一定会完成这趟镖的。”他终于还是被拐。

    “那我就在此欢迎你加入常胜镖局。”总算骗倒他了,袁紫葵松下一口气。

    “多谢。”匡云白颔首回礼,并问道:“对了,你叫什幺名字?你们总镖头何时回来?”

    虽然匡云白加入常胜镖局已过半月,此时再来了解镖局成员是有些荒唐,但迟问总比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来得好。她虽这幺想,却仍讶异他居然连常胜已死都不晓得,这个人未免也太散漫了点儿!

    “怎幺了?总镖头走镖外出中,归期未定?”都半个月了耶!匡云白想,他们那趟镖一定送得很远。

    “不是的。”反正这种事瞒也瞒不住,袁紫葵干脆实话实说。“我姓袁,袁紫葵是我的名字,我是常家的友人,目前暂代管家一职。至于我们总镖头常胜,已于半年前去世,这事儿边城小镇人人都知道,你没听说吗?”

    谁有兴致去听那些个流言蜚语?不过她的名字袁紫葵,很耳熟耶!

    “啊!”他微眯的眼霍然大睁。袁紫葵,不就是鼎鼎有名的袁氏“风、雷、雨、电”四兄弟的妹妹?她的母亲人称“私奔公主”而她的舅舅正是当今的“北原国”皇帝。

    这她该死的为什幺会在这里?还教他给遇上了?他他和她的家族是世仇啊!

    “有什幺不对吗?”她以为如匡云白这等久历生活磨练的男子,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对,毕竟,过去他一直是这样漠不在乎地对待镖局里每一个人,当然,他对她似乎有些例外;因为打他进镖局半月来,他唯一会交谈的对象只有她;因此他此刻巨变的表情更让她怀疑。

    “没有。”匡云白摇头。

    他太过迅速的否认使她心头疑云四起,不觉神色凝重起来。

    “袁姑娘,我突然想起另有要事待办,这镖师一职我就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没有一点儿解释,他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好不容易才上钩的鱼儿,袁紫葵岂甘心就此放他溜走?“什幺事这般重要,让你连二百两银子都不要了?”她怀疑他是听到常胜已死的消息,心生不安,才起了离去的念头。

    “是另一桩买卖,我早答应人家了,却险些儿忘了。”

    “既然忘了,又何必再提起?镖局给你的待遇算很好了,你何不考虑转而为镖局效力?”

    “做买卖首重诚信,我若见利忘义,日后还有谁敢请我做事?”

    真固执,不过袁紫葵有办法对付他。“这样吧!你去推掉那桩买卖,损失多少银两镖局全额补贴给你,再加上你应得之饷银、红利。”

    匡云白摇头,离去的脚步不变。

    袁紫葵深吸口气。“五百两,请你走一趟镖。”

    匡云白的脚步顿了下,有些心动,但不够令他改变主意,因此他又继续往前走。

    “七百两。”

    他走得更慢了,一颗心被“仇恨”与“金钱”两方绳索拉扯着,左右为难。

    “一千两!”袁紫葵大喊。

    匡云白终于被拐,再也走不出这扇大门了;如此多的酬金,就算要跟袁紫葵共事、就算有诸多的不便与危险,他也认了,大不了凡事小心些、少招惹她便是。

    袁紫葵微笑,她知道她会赢,这招“诱之以利”是以前在家时,四哥袁青电教她的,用来对付贪婪的人性,百试百灵。

    匡云白很为难,他实在不该跟袁紫葵有任何牵扯的;因为他是西荻国见不得人的私生皇子、而她却是北原国的皇族。

    西荻国和北原国是世仇,已经打了上百年的仗了。

    虽然在西荻国的皇族族谱中并无“匡云白”之名,但他确实流着西荻国皇族的血脉。

    他的母亲是西荻君主的情人,但因西荻皇后素以善妒闻名,西荻君主不得已唯有将情人与庶生之子藏于宫外,却仍被皇后发现,命人烧毁离宫,斩杀夫婿的情人与其庶子。

    匡云白的母亲死于火焰中,匡云白和哥哥匡云发则幸运逃出生天。可皇后仍不放过他们,屡次派人追杀,他和匡云发因此失散、再也不曾相会。

    他在逃亡过程中,曾数度濒临死亡边缘,却总有高人相助;后来才知道暗中救他之人竟是皇后的亲生子、他另外五位兄长匡云东、匡云南、匡云西、匡云北和匡云中。他们与皇后理念不同,反而很高兴有他这位弟弟,虽然他是庶出的。后来匡云白在五位兄长的安排下,入宫与父亲私会;堂堂的西荻君主竟下跪向他道歉,在同时面对妻之义与妾之情间,即便身为一国之尊,原来亦无法做出公平的取舍。

    荒谬的情景只让匡云白觉得好笑。那无能而软弱的男人啊,连自己的情人都保护不了,却还有理由?﹗然而,匡云白虽看不起他却无法恨他;因为当时的他亦深陷于左右为难中。

    皇后是他的杀母仇人,他恨不能手刃她为亡母报仇;可明知父亲已选后,却仍不死心地强伴君侧,妄想有朝一日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母亲难道就没错?再加上五位兄长待他有情有义,甚至不惜将皇位拱手相让只求他原谅皇后。

    他们的盛情令他无措,恩怨情仇遂缠成了一个难解的结;最后他唯有离开,同他那懦弱的父亲一般选择了逃避。

    其后,他四处流浪,皇后还是继续买凶杀他,而兄长们则不停地为他解围。数年下来,他的身旁充满了两边人马派来的杀手与保镖;有时,杀手会为金钱所诱转而保护他,有时,保镖也会被收买将利刃砍向他;血淋淋的背叛戏码每天都在他身边上演,谁是谁非,到最后已经弄不清了。

    而在这一连串的亡命过程中,他只学会了一件事--再也别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他从不靠近人也不让人靠近,更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个月。

    可不管他如何迷惘,他仍未忘记自己体内流着西荻皇族的血脉;仇恨早在出生前就已深刻入骨,除非换一副皮囊,否则他是无法轻易遗忘的。

    他真该断然离去才是,世仇相亲只会徒增麻烦;但她提出的丰厚酬金却极端诱人,他需要银两以便请人寻找那失散多年的哥哥匡云发。

    “不知道云发大哥怎幺样了?”这些年来,他逃得好累,相信匡云发亦不例外,不过他有父亲和五位兄长暗中相助,而匡云发父亲曾表示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这教匡云白担心不已。

    他也曾想过亲自出马寻找匡云发,却碍于周遭人正邪难分;万一他误将杀手带到匡云发身边,那岂不是无端害死哥哥一条命?

    莫可奈何之下,他唯有忍住思亲的冲动,转而请人代为寻兄;他没想过要再见匡云发,若兄弟两人各自逃命,保全的机会反而大些、也不怕被一网打尽;但他仍想确认哥哥的安危。

    “云发大哥,你可千万别死啊!”若连匡云发都命丧皇后之手,匡云白誓必得高举复仇的旗帜杀回西荻国找皇后报仇,然后跟父亲,以及五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反目成仇、杀成一堆唉!扁想就觉得好累。

    他今年才二十六岁,但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像个百龄老翁,在一堆解不开的世俗恩怨中消磨掉精力,落得满腔的无奈与空虚。

    “匡云白,吃饭了。”门外照例又传来呼唤声,但他不想理会。

    “快点儿,匡云白,我跟你介绍一下其它几位伙伴。”是袁紫葵的声音,仍是那样地热情洋溢。

    他朝天翻个白眼,真是搞不懂她,出生名门、有大好的荣华富贵,她不去享,偏要窝在一间小小镖局里,当个不称职的管家婆。

    她明明什幺也不会,百做百错,他每逃冢咛她几百次,叫她少制造麻烦,她却左耳进右耳出,今天弄来一身伤,明日又不怕死地干粗活去了。令他每每忍不住想拿把巨锤,将“放弃”两个字用力敲呀、捶的,弄进她脑海里,看她还会不会这幺麻烦?

    “匡云白,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快出来吃饭了。”不死心的声音又频频传来。

    “来啦!”烦!他随口应了句,收拾妥紊乱的思绪还回一脸的慵懒。

    “匡云白--”

    “就来了。”他边摇头,边开门步出睡房。“不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走出西厢,迎回一阵凄凉的晚风卷起他满头乌发。“奇怪。”过去,他从未参予过镖局任何活动,因此将身旁的冷清视为理所当然。

    但现在,袁紫葵在唤他去用餐,他还以为可以见着其余镖师,但一路行来,半条人影也没有。

    “怎幺回事?”一朵疑云罩上他头顶。

    来到膳房,偌大的空间里只摆了一张桌子,坐了五个人,两老、两年轻,还有一个小少年,目测全不是镖师。难不成住在镖局里的镖师只他一人?那还盖那幺大的西厢供镖师们住宿干幺?

    匡云白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注目,毕竟他进镖局半月,一直像匹独行狼,谁也不理谁也不睬,更遑论与大伙儿共餐了。

    袁紫葵假装没注意到众人的讶异,笑嘻嘻地起身为大伙儿做介绍。

    “匡云白,我跟你说,这位是老祖宗,也是镖局的创始者,不过他已经金盆洗手了;另外,坐在老祖宗身边的是二奶奶,已故常总镖头的二娘;再过去是翩翩夫人、常豪,他们是已故常总镖头的妻儿。”

    全是常家人,没一个镖师,匡云白果然没看错。

    “那其它人呢?”总不会所有的镖师都外出去走镖了吧?

    “还有人要来吗?”回话的是那美丽宛若仙女下凡的翩翩夫人,瞧她一脸的天真无邪,真看不出她已有个八岁大的儿子。

    对于她的以问题回答问题,匡云白先是眨眨眼,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吊了名六旬老妪。

    “你是”二奶奶,她挂在他身上干幺?

    “小冤家,这幺快就忘记奴家啦?”二奶奶撒娇地说。

    “你”每晚騒扰他睡眠的花痴,原来是她。过去他一直不在意,任她来、任她去,也没去记忆花痴的长相,但“你干什幺?”现在她居然当众亲上他的颊,有没有搞错?

    “小冤家,你现在的反应好多了,也更迷人啦!”二奶奶朝匡云白拋去一记暧昧的眼神。“今晚我在老地方等你喔!”

    “老地方?”他们没有熟到有“老地方”可供相约吧?

    “就是床上嘛!”二奶奶拧了他一把。“小冤家真坏,老爱戏弄奴家,奴家很怕羞的。”

    她这模样还叫怕羞,那世上就没有大胆的女子啦!“放手。”匡云白奋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给吸血蛭缠上了,怎幺也甩脱不开。

    “小冤家别害躁嘛!男欢女爱很正常啊!”二奶奶说着,使劲儿掐了匡云白的臀部一下。

    “啊!”匡云白跳起来。

    “好结实的屁股,诱惑得奴家小心肝怦怦跳。”二奶奶整个身子都贴上匡云白的胸膛了。

    谁诱惑你了?匡云白瞪眼,好想大喊冤枉。

    “二奶奶,回去坐好。”袁紫葵及时喝了声,解救匡云白跳出火海。

    “哼!小妮子就会坏我好事。”二奶奶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匡云白,同时不忘再捏他臀部一记。“晚上奴家再去找你喔!小冤家。”

    哼!今天晚上他会记得把房门钉死,以免贞操不保。匡云白在心里想。

    “坐吧﹗”袁紫葵安排匡云白坐在老祖宗和常豪之间。

    匡云白朝袁紫葵丢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多谢她伸出援手。

    袁紫葵转头避开他的目光。想到二奶奶挂在他身上的样子,她就一肚子闷气。

    当然,她并不相信匡云白和二奶奶间,有什幺不清不白的关系,只是眼角偷瞥他清朗的五官,散漫消退后,竟浮现了一种惑人的神采。她的心扑通、扑通地急跳着,满心尽是抑制不住倾慕他的念头。

    她果然没看错,他不是普通浑浑噩噩度日的无赖汉,在那副没精打彩的外表下,其实潜藏着一颗灼热烫人的心。

    他强壮又威武,每回见到他,她都深深惊叹于男女之间的差别,比起她的柔弱不济事,若由他来掌管镖局,一定可以很轻易地让镖局东山再起。

    匡云白不知道袁紫葵在恼些什幺,心底的疑云堆得更深更浓。

    饼去,他没将心思放在这间镖局上,任万般问题在眼前晃过,也从不往心上搁;但现在,莫名其妙给袁紫葵引出兴趣后,却变得再也无法不在乎了。

    袁紫葵奇怪、这间镖局奇怪、这里的成员更奇怪,而且

    “咦咦咦”坐在他右手边的老祖宗不知怎地,忽尔住他这方向倒下来,然后摆平在他的大腿上睡着了。

    又在搞什幺鬼了?﹗匡云白僵着一张青白交错的面皮,感觉到一股凉意在大腿根部泛开;老祖宗居然边睡觉、边流出整摊口水,濡湿了他的裤子!

    “老祖宗年纪大了,容易感到疲累。”袁紫葵早习惯了常家人的怪异举止,不在意地端起碗筷吃饭。“他不会騒扰你的,顶多睡一个时辰就会自动醒来。”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坐在这里、贡献出我的双腿给老祖宗当枕头,让他睡足一个时辰吧?”他咬牙,情绪波动之激烈连他自己都讶异。

    傍人追杀了数年、深陷于家族无解的恩怨情仇中,他看多、听多也经历多了,少年时期的火爆性子早给磨得圆滑;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习惯“变故”练成了一颗水火不侵的石心,可以恍然度过每一个空乏的晨昏,而不感无趣。

    直到来到了常胜镖局,碰上这群怪里怪气的家伙,莫名其妙得足以逼疯人。

    “你想这幺做我也不反对,”袁紫葵一本正经地建议他。“或者你也可以让老祖宗改趴到桌上睡。”

    不早说!匡云白赶紧扶着老祖宗趴到桌上,顺便救回他湿得可以滴水的裤子。

    “呼!”这会儿终于可以吃口安乐饭了吧?端起碗筷,他望向桌上的四菜一汤,呃乌抹抹的一堆,什幺玩意儿?看起来好恶心,可其它人却都吃得津津有味。这幺恐怖的东西真的能吃吗?他怀疑,举箸半晌,迟迟没勇气下箸一尝。

    “吃啊!怎幺不吃?”常豪问他。

    匡云白艰难一笑,转头看看空旷的四周。“其它镖师呢?该不会除了我之外,大伙儿都在外头用饭吧?”明明是很平常的一个问题,却炸出了一室的沉闷。

    不对劲,难不成这些人全在说谎?他探询的视线扫过场中五人。“可以请你们哪位开口,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冷冷的笑挂上他的唇,瞬间将整间膳房冻成了一座冰窖。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盼君情浓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董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董妮并收藏盼君情浓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