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小说 > 双面俪人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双面俪人最新章节!

    到了约定的东祠堂,世钦没见著喜棠,只看到钏儿一脸惊吓地朝他呆瞪。

    “喜棠呢?”

    “格、格格没来。她、只是差我来跟您传、传报一声,说是”

    “她为什么不亲自来说?为什么不约到厅堂去?”却教人躲在这种王府偏僻之处交涉。

    “奴才、奴才不知道”钏儿老远见他杀气腾腾,就已双腿发软。如今又给他连连重声咆哮,呆到只能颤颤发抖。

    而且,董二少爷魁梧巨大,一站定她跟前,就堵满她的视野,连天也看不见。格格也真是的,这么恐怖的差事,干嘛不找纽爷爷来做?

    “她出什么事了?”

    钏儿瑟缩。“您不是应该比奴才还清楚吗?”

    世钦凝著肃杀面容。“她现在状况如何?”

    “奴才不是很清楚”她跟赵老八也是混到七晚八晚才回府。“只听格格哀叹她身负重伤,下不了床了。”

    凌乱的“血案”现场,马上冲击他的脑门,画面惊人。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还没过门,甚至根本不懂男人,就变成他酒后肇事的罹难者虽不死亦不远矣。

    “她要你跟我说什么?”

    “格格交代,关于联姻的条件,您的回应”

    “除非我见到她本人,否则我绝不回应。”

    “董二少爷!”钏儿惊叫。“您上哪儿去?”

    “跟她对质。”

    “不行不行!”她拔腿狂追,狼狈拉扯。“格格不能见人,您也不能直接见格格。我去替您把人请出来,别直接乱闯!”

    她若会出来见他,就不会派个侍女来跟他谈判。

    他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董、董二少爷?”长廊上的家仆纷纷闪避,错愕不已。

    “请别这样,董二少爷!”钏儿几乎是巴在他膀臂后头被拖著走。“你们快来人,他想闯到格格的院落去!”

    “这”仆役们没了头绪。“咱们快去通知老爷和福晋!”

    “不能通知!谁都不准把这事传出去!”平日不动如山的慵懒老仆纽爷爷紧急喝制。

    世钦凭著多年前的印象,就知道她住的蔷薇跨院在什么方向。

    她完全不记得他了,他却一刻也不曾忘怀。夜宴那晚,她一出现,他就再也移不了视线。她还是一样小巧玲珑,甜美娇慵,甚至比以前的她更加令人惊艳,却天真依然。昨日她亲自跑来找他,伫立厅门的刹那,他再一次失了魂。绕遇半个世界,看遍天下佳丽,唯有北京城重重深院中娇养著的玉娃儿,能教他牵肠挂肚。

    对于联姻,他不在乎她原本想嫁的人是不是他,他宁可横刀夺爱,也一定要将她得到手。但不是用这种方法,不是为了方便他酒后乱性。

    他把一切全搞砸了。

    “董二少爷!别”

    世钦大步杀入蔷薇跨院,花厅里只有吓呆的侍女们,内房也无人,床褥整齐,炕上空荡,炕桌上却有残剩的点心,以及一杯熟茶。

    “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动手后才出来?”

    全屋子的人,没一个敢对他这凌厉的自言自语有任何回应,全挤在一起哆嗦。

    或许他的态度有些不妥,但先解决事情后再补救。

    “喜棠,出来!”

    他的焦心呼唤,除了他自己以外,每个人听了都吓破胆,像给巨炮轰到。

    她躲他,她竟然被吓到开始躲他。

    世钦心一急,就开始动手抄家,仆役们哇哇叫,有的冒死阻止,有的快快弃主逃命,场面大乱。

    “董二少爷,格格不在跨院里!”

    “请住手!格格她去二福晋那儿请安了!”

    “董二少爷!”

    这群恼人苍蝇围著他乱乱飞,让他的焦急转为恼怒。为什么说得好像他会对她怎样,防他像防土匪似的?

    “喜棠!”

    “格格不在,还是请您”

    他每个角落亲自抽查,连床底下也不放过,只差没把如孩童一般高的大花瓶给倒扣过来。忽地,他越过七手八脚劝退的众矮仆头顶上,远眺到另一个可疑之处。

    “董二少爷!”仆役尖叫。

    “别这样!格格她”

    书柜门扉被霍然敞开时,滚下一堆书卷。数本册子顺势散落,其中几本,正跌趴在呆娃头上。

    双方寂然互视老半天,几乎石烂海枯。

    他没想到,喜棠会连这么窄小的地方也死命躲进去,而且还紧抱著她最贵重的家当爱犬一只。一人一狗,两张呆脸,四只大眼,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来找什么的。

    某种无法解释的感觉,令他漾起极难察觉的微笑。

    简直可爱得一塌胡涂。此刻的她,活像个装在大盒子里的洋娃娃,环著毛茸茸的小炳巴,一起瞠著乌亮双瞳朝他眨呀眨,给完全吓傻了。

    只要她不怕他,他就心满意足。

    “你做什么躲在这里?”

    这声沉吟一出,不仅喜棠为之一缩,连世钦自己也怔住。明明心里颇为欣喜,为何话却重得像在兴师问罪?

    “我进来找狗。因为大妞妞她跑进来了。”她有一眼没一眼地怯怯瞄他,又速速垂下。

    “谢谢你差劲的藉口。”他暗惊,不知嘴上冰冷的回应是打哪儿来的。“如果你觉得已经将我敷衍得差不多了,能否请你出来谈话?”

    “喔”她不好意思地红著两团粉颊,乖乖出柜,像个等著挨骂的小顽童般,环紧爱犬杵在他跟前缩头缩脑。

    她好小,小到似乎只要他呼一口气就能将她吹倒。他盼望多年,今日才终于能确实地与她面对面。可是他该如何碰触她的身体与心灵,才能极尽呵护,又不致被他的鲁莽所伤?

    她还好吗?需要他什么样的弥补?

    “你昨天究竟给我喝了什么鬼东西?”不,他真正想问的是

    “荷、荷花酿。”她原本就已羞到没脸见他,现在更被他吼到抬不起头来,埋首在大妞妞的狗毛里。

    “你没事干什么拿酒灌我?”别这也不是他真正想说的。

    “我没有那个荷花酿,薄到根本算不上是酒,我们家都拿它当点心来玩的。”

    他受不了地拧著鼻梁吐息,看得喜棠七上八下,心脏无力。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局面,只觉得自己快被他的男人味迷得厥过去。

    通常女人都会如何面对跟她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好像中毒更深,由之前单纯的一见锺情,病入膏肓到晕头转向的地步。世钦不光是面目俊美而已,他一旦懒懒地神秘笑起,帅到足以杀死她一百次。他的唇也不光是发出浑厚醇郁的低语,一旦吻上她的嘴,强到足以杀死她一千次。

    只有一件事除外那太恐怖了,她没胆缅怀。

    啊,大妞妞,她该怎么办?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莫名其妙地、这么不可自拔地突然深深喜欢上一个人?这太奇怪,也太没道理了。而且,她暗暗迷得天旋地转的人,此刻正摆明了很受不了她

    他受不了的是自己。

    般什么,他想的跟他问的,为什么一直差个十万八千里?他到底是因为担忧她而来,还是为了讨伐她才来?

    懊死!一团乱帐,愈扯愈烂。

    “我们就事论事,先搞定问题关键。”重新开始!

    喜棠肃然起敬,再度拜倒于他在商言商的另一种冷酷面目。

    “你想尽办法私下约见我,又拚命迂回示好,甚至拿酒灌醉我。”

    “那个”不是喔,是他自己酒力不好“你最终的企图,就是要与我谈条件。”

    没有啦。她其实有大半用意,是希望跟他和好“而且是不能公告他人的条件,是吗?”

    “呃”这点倒是没错。

    “你的心机实在比我想像的还深。”

    啊?他是这样看待她的?

    “直接把你的条件开出来吧。”

    “请、请问”

    正绝望地闭眸等待的世钦,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双眉深锁,看来格外狰狞。

    “我只是想问一下,就是呃”“你能不能别躲在狗后头说话?”他这人向来不苟言笑从不跟狗说说笑笑。

    “喔,对不起对不起。”她尴尬地嘿嘿嘿,赶紧把大妞妞搁到地上去。站回身子的刹那,才突然感到一股失去防备的恐慌,身前一无屏障。

    “你想问什么?”

    “一、一、一件、很很、很私人的、的、的事。”

    他淡淡地朝周遭仆役们一撇下颚,就将在场的一干杂鱼全给扫出去,只剩两人对峙。

    喜棠差点跳脚。现在不只大妞妞,她连助阵的旁人也给他清走了,怎么办?

    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再和他单独相处。昨日惊世骇俗的记忆犹新,她没胆这么快又面对类似情境。她是很倾慕他,但那是指有旁人在的安全场合。

    现在该如何脱困?

    “你要跟我谈什么私人的事?”

    他站近她跟前的势子,慑得她寒毛悚立,面白如雪。

    “我、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认为我很现实?”

    “怎么说?”

    她一定是给吓到脑袋抽筋了,才会有种他好温柔的错觉“因为,你一直在说我企图怎样、打算怎样、不惜灌醉你怎样怎样的,好像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那又怎样?”这并不影响他对她的喜爱。

    唔,他真的把她看得满恶劣的。“其实啊,关于我原本想跟你提出的条件”

    “就照你侍女传的话那样,我一概接受,完全办到。”

    “啊?”钏儿应该已经告诉世钦,她不需要他的任何回应啦。

    怎么她才决定放弃谈任何条件,他就反过来答应她任何条件?

    事情怎么会弄得怪怪的?

    她为了保有一段单纯美好的恋情,不惜牺牲掉她本想得到的好处,怎会变成世钦突然无条件投降,任她予取予求?

    懊不会他是在暗示,他无意与她谈任何感情吧?

    那他们之间,岂不只剩下交易了?

    “你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他蹙眉。

    “呼吸新鲜空气”

    看她两眼一泡泪,他还以为她是要打个霹雳大呵欠。

    “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沮丧至极,垂头哀悼自己短命的恋情,什么都不想谈。

    他根本不在乎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无论她要什么,他只有一句话:没问题。原以为这样可以讨她欢心,但情况竟与他预期的完全相反。

    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两人各自沉默,对峙半天,世钦愈发感到自己的庞大与笨拙。既不适合这座小巧雅致的院落,对眼前娇娃的纤柔心思更是手足无措。

    “可以坐下来谈吗?”

    喜棠这才顿悟,她一直让客人罚站。“请、请自便,别客气。我来帮你倒杯”

    “不了。”他淡漠地按住她忙乱的小手。

    他还在提防她啊“这是茶,不是什么会灌醉人的怪东西。”

    “我知道。”他专注盯牢对坐的落寞小人儿。“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而是怕你受委屈。”

    之前又是挨骂又是挫折的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突然走起好狗运了?

    “我知道这事对你有些难堪,我仍得确实问清楚。”他不自觉地严厉握紧在他箝制中的柔荑。“我昨天伤了你吗?”

    其实不需喜棠回应,看她骤然涨红的呆相即可明白,但他就是要一个具体的答案。

    “喜棠?”

    “我、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他捺著性子吐息,保持温和。“基于我们俩的婚约,我有义务告知你实情。我的酒品很不好,一醉就不省人事,甚至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清楚。现在只有你能告诉我,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再问一次,我们昨天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可恶,这种男女苟且之事,要怎么问才比较文雅?一旦文雅,又该怎么把事情确实厘清?

    他受不了地又一次猛力爬梳浓密的鬈发,万分狼狈。

    他妈的!“我是不是上了你了?”

    她被吼得快快点头,一脸呆愣。

    老天爷,他这只禽兽!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一次把事情谈开。”他重重吐息。“我为自己的恶行郑重向你致歉,我愿意为此负起一切责任。”

    “不、不用负什么责任啊。我们、已经有、有婚约了,不是吗?”

    “但那并不代表我就有权在婚前侵犯你。错就是错,我无法容忍自己拿婚约当藉口。”

    “喔”世钦此刻看来好帅喔。

    “眼前有一项问题,我们必须合力解决。”他搁在桌上故作怡然的交握十指,紧绷得喀喇响。“我也承诺你,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绝对帮你到底。”

    她快被他的男子气概迷晕过去。有他这么动人的回应,教她去死都甘愿。

    “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噼啪一声,喜棠的浪漫情怀顿时迸裂。“什、什么?”

    “你还要这桩婚事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喜棠的小嘴开开合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还有什么好说。他是不是上过她之后,觉得她不适任,所以打算解聘?那,他现在跟她谈的重点,是她的遣散福利了?

    “我这么提议,是为了尊重你的意愿。”他暗暗清了清喉咙,强迫自己把话吐出来。“因为,昨天那件意外之后,或许,你会对我有些改观,不愿意下嫁我这种人。”

    她不懂。世钦的意思,怎么老跟她想的差好多?

    “你若仍愿意嫁我,我会很感激,也定会尽可能答应你提出来的任何条件。你若不愿意嫁我,想另觅更好的对象,我也会倾力协助。”

    “协助我什么?”

    “钱。”他的视线有力地钉入她双瞳。“纵使我无法还你童贞,我可以付出让你夫婿完全不在乎这点的价码。”

    她傻眼。“你干嘛要这样?”

    “赎回你的幸福。我不能让你的终身,完全牺牲在我一次的疏失上。”

    吓死人了。她这辈子,还没被人看得这么贵重过。“万一人家狮子大开口呢?”

    “开多少,我就付多少。”他不会拿她的幸福来讨价还价。

    喜棠呆瓜似地僵坐著,半晌合不拢嘴。愈认识世钦,就愈发现他的不同面貌。而且,愈是发现,她愈是心动。

    这种好货,不先下手为强,难不成还拱手送出去给人抢?

    “你的答覆如何?”

    “我、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她原本也想学他那样,表现一下冷静雍容的气度,不料才优雅地颤颤啜了口茶,就呛得满桌都是。

    “哪样?”他高度警戒地绕到她背后,温柔拍抚。

    “我咳咳、不需要改变婚咳”他的大手几乎烧烫她的背,害她咳得昏天暗地。

    “你是认真的吗?”

    她困窘地任小脸被他捧在双掌间,尴尬地闷咳著,深怕口水不小心喷出去。

    “我希望你是谨慎考虑过再回答我。”

    被他这样倾头对眼地专注凝望着,她脑浆都沸腾了,还能谨慎考虑个头。

    可是,她真的从没见过这么有担当的男人,显得她过往周遭的家伙,全是富贵垃圾。虽然他对她的印象颇恶劣,虽然他如此关注她只是基于道义,她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柔软的小手怯怯覆上他双掌时,他微有错愕。凝睇他捧在手心的粉嫩小脸时,他更是不可置信。

    天底下再也没有如此纯真可人的神情了。那份完全的信赖,完全的投入,让他充满了被紧紧依靠的踏实感。一时热血澎湃,激起胸中前所未有的震撼。

    刹那间,他有股冲动,想深深地吻入她娇润的红唇,重重地传递他难以言喻的感受。但他的举止却激烈得连自己都吓一跳

    他竟本能性地猛然抽手,打退她的碰触。

    场面猝然难堪。

    他在搞什么?他气恼地暗暗谴责自己,愠怒的神情却对著喜棠,像在谴责她的逾矩。

    喜棠赶紧缩头,闪躲他的怒视,心里倒没什么反省的念头。

    要激怒他,实在好容易喔。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很想亲近他。感觉起来,还真像她在乘机吃他豆腐。

    呵呵,真不好意思。但陷入感情中的女人,好像都会愈来愈不要脸。说不定再过一阵子,她连坐在他腿上剥葡萄喂他吃的蠢事都干得出来哩

    “那么,”他暗咳。“事情就这么说定:婚约照旧?”

    她羞怯地垂望鞋面点点头。

    他极力忍下放心的叹息,板著俊脸,坚守硬汉立场。“为免节外生枝,我会尽快打理我们的婚事,细节我会亲自和你太爷洽谈。”

    “什么节外生枝?”

    他咬牙一阵子,才厌恶低吟“我怕你肚里可能有了孩子。”

    耶?孩子?“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就是昨天。”

    愈说愈玄了。

    “别再多想这些。”他也没空详细解释。“如果没别的事就”

    一只小手偷偷拉住他旋身而去的西装衣摆。力道虽然微弱,却直撼他的灵魂。

    蓦然回首,就瞥见安坐在花凳上仰望他的羞涩容颜。他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类困窘,只能一脸死相地公事公办。

    “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但她不想让他这么快就走。“你要不要喝茶?”

    “不要。”

    “那要不要吃点心?”

    “谢了。”

    “想不想看我家的古董收藏?”

    “没兴趣。”

    “可是你昨天在房里不就在检视我家的收藏纪录?”

    这下他可终于完全转回身来。“你眼睛还真尖。”

    “你想找我家的哪样收藏作指定嫁妆?”快快请坐,一起来好好聊聊吧。

    他不想再耗下去挑战自己的定力,也不想拿她当探测内情的工具。“不劳费心,这事我自会处置。”

    “喔。”好冷淡但她就是不死心。“你看那些纪录可能只是浪费工夫,因为很多上头登载的极品,早已不在我们府里了。”

    俊眉一蹙,害她心脏跟著一抽。

    “没办法呀,王府日子已经大不如前,所以只好各自想办法开源节流。”变卖家当,省时省力。手脚俐落些,也就没人发现。

    “现在府里剩下的大概还有多少?”他冷道。

    “不到一半吧。这一半里头又有一部份是赝品,真品早就当掉了。”

    “你真清楚。”

    “是啊。”呵呵,很贤慧吧。

    “通常只有作贼的才会明白有多少东西已经不在。”

    喜棠笑容顿时冻僵,状甚冰清玉洁。

    “你私下偷当府里的东西?”

    呃啊“你平日窝在家中,又没什么额外开销,拿那些钱做什么?”

    “时、时候不早了,我想”

    “你是个人私自典当家产,还是另有共犯?”

    死了。她没成功留住一个可谈心的情人,却留住了一尊铁面无私的恶煞。

    “干嘛脱鞋子?”

    “好像进石子了”

    “少埋头打混,给我坐好回话!”

    呜,他的正气凛然的确很迷人,但不包括用来对付她的时候。

    他简直失望透顶,一肚子火。“为什么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我没有偷鸡”倒有摸狗。“可我只摸大妞妞”

    “还敢顽皮!”他重喝。“你明知是错的事,你还去做,做了又完全不悔过。你的是非之心在哪?你对这个家的责任感在哪?”

    讨厌,她是想找他情话绵绵的,现在却被骂到臭头。

    “我还没娶你过门就发现你一大堆毛病,成亲之后该怎么处置?你又会用什么态度面对我和你的家?”

    “你想太多了,我不会那样啦。”赶紧卖可怜。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他愈来愈难以捉摸她的面目。“你在夜宴上公然促销自己,急著抢亲,又直接跑到我下榻之处陪酒兼独处,还乘机大开利益交换的条件,拿终身大事做筹码,现在则发现你私下典当家产,而且满不在乎。”

    哇。“听起来我好像满烂的。”真有意思。

    他著实不愿接受事实,可这张纯稚娇颜底下硬是包藏著腐败心肠,教人又是心疼,又是愤恨。

    “你希望我心地善良一点吗?”她说得像在问咖啡要加几匙糖。

    他闭眸屏息,调节情绪。

    “你需要好好的管教一番。”

    “你要管我吗?”

    “不然呢?”

    “真的?”

    他还以为他眼花,但,她确实是在开心。这是什么奇怪反应?

    “你真的要亲自管我?”

    “你皮痒欠人揍吗?”他已经莫名其妙到火气四溢。

    “可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我啊。”

    她天真的雀跃笑容,怔醒他的思绪。

    喜棠从来就不是家中重要的角色。父祖叔伯们妻妾成群,儿女满门,喜棠不过是众多人口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自小由看妈丫头们带,周遭不是闲散糜烂的少爷小姐,就是迂腐酸臭的老学究,只教之乎者也,不管为人处世。谁会管她死活?

    她的少根筋也未尝不是老天的格外恩待,没有被污染得太彻底,也没有因此失去天真的本性。

    他能苛责她什么?她不过是单纯地期待有人关注,不管是任何方式的关注,都能让她开心不已。

    “是的,我会亲自照料你。”

    喜棠专注地瞻仰他转而温柔的承诺,连奔回她脚边的大妞妞都无暇理睬。

    “你的衣食住行,我会为你打点好。你的品德修养,我会一一指导。你这一生不会只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以不断长进,变得更好。”

    她好喜欢世钦这样跟她说话。“万一,我变得太好了呢?”

    “那是变相的坏。”

    “啊?”

    “当人觉得自己够好了、太好了,不用长进了,那就叫骄傲。”

    世钦好棒,每一句话都好有学问喔

    “我走了,好好保重。”保重身子,也保重小小心灵。

    喜棠差点在他大掌抚揉她脸蛋的刹那蒸散成水气,痴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老半天回不了神。直到大妞妞在她脚边哀鸣到快痛吠的地步,她才恍恍惚惚地把它抱回怀里,呆望早没了人影的花丛幽径。

    “啊,大妞妞,姊姊真的没救了。”连每个叹息都软呼呼、甜蜜蜜的。

    嗯,决定了。为了世钦,她非得用功不可,努力学习做个好妻子。原本她对成亲之事毫无概念,不过是尽男婚女嫁、传宗接代的本分罢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发现,婚姻中另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受:她好像爱上自己的丈夫了。

    从那天起,喜棠每日为做贤妻埋首奋斗,流著鼻血全力苦读春宫图。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双面俪人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兰京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兰京并收藏双面俪人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