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小生怕怕哎呀呀!最新章节!

    "韦叔叔是好人,他一定是受了韩啸天控制,不得已才骗我们的!"纳兰忍不住说道,她宁可这么想,也不相信"她是年幼无知,误交匪类,是非不分,惨被利用"这些蠢话,尤其这些话还是任翔说的。

    "他是坏人,明明就是,是你识人不清,才会把他当个宝似的!"任翔悠哉地喝着手中的茶,懒洋洋的声调刺激着她的四肢百骸。

    纳兰扁了扁嘴:"反正我知道他对我好!"

    "真是个小孩子,给你几块糖吃就可把你卖了。"瞧她小嘴翘得半天高,就知道她不服气,"要知道江湖多险恶,没事少在这里打混,还是快快滚回西域去吧!"

    说来说去,还是想把她赶回高昌,哼!哪有那么容易!

    纳兰做了一个鬼脸:"你别想转移话题,我记得我们刚才还在说'那件东西'的事,你不要马上装作不知道。大哥,别忘了这里还有第三者可以作证。"

    什么"那件东西"?斜靠在床边的寒冰若好奇地想,但他们都绝口不提,好吊人胃口。

    "哼!少来,这里有你大哥吗?"任翔翘起高高的二郎腿,悠闲地说。

    纳兰侧着身子挺高傲地说:"你想当还得看我爹娘愿不愿意呢!快说,那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我?"任翔纳闷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喂!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玩意儿?"

    "你怀疑"纳兰两道姣好的柳眉揪在一起,即使在寻常村家,即使是粗布荆钗,她依然闪现耀眼夺目的美,而这居然令任翔突然一怔。

    见鬼了,漂亮的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看他师父就知道,猛地,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吧咳一声,任翔不自然地说:"我怀疑韦端根本没拿到黄金鼎。"

    此言一出,寒冰若马上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说:"黄金鼎!那个武林至宝?天哪!"

    "不可能,不可能,"纳兰在房中乱乱转,"怎么可能!他有拿给我看一眼,全身金光闪闪的,不大,大约一个手掌而已。可是,我也没见过,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能确定,但"

    任翔无奈地拉住她乱转的身子:"算了,不管是不是,你也不能确定,对不对?"

    "对!"她在他面前站住,抬起茫然的眼眸看着他,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了。

    任翔又问:"而你也没有仔细看那玩意儿?"

    "是啊!"自小在王宫成长,多的是奇珍异品,她哪会在意一只黄金鼎。

    任翔又沉吟了一会儿:"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韦端根本没有黄金鼎,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陷阱。他以黄金鼎作饵,打算引我出面,而你误打误撞,刚好替他完成了他的计划,但我就倒霉地变成抢夺黄金鼎的人。"

    说起这个,纳兰的确是有些内疚:"我不是故意的,谁教你那时候那么可恶,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不怪你怪谁?你那时候那么凶,又得理不饶人。"纳兰灵眸一转,"你武功好嘛!我和韦端是弱者啊!弱者当然要想办法自保啰!"

    她只是笑,笑得他心里毛毛的,他低头一看,忙放下火烫般的手。怪怪,抓那么紧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识过她的赖皮功夫。

    "反正你要跟着我,就得给我安分点。"他尴尬地笑笑,把矛头转向一脸茫然的寒冰若,却陡地微觉眼花,他心知自己病情加重,但仗着素来身强体健,也不以为意。

    "至于你嘛!我们得尽快赶至禅寺后院的黑龙潭,"不给他们反问的机会,又紧接着说,"黑龙潭终年冒出滚烫的水,浸在水中可以疏通你全身的穴道,而我则在一旁以内力导引。如此,你的玄阴绝脉应该可以治好!"

    寒冰若吁了一口气,但眉头马上又皱了起来:"从这里到至禅寺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现在江湖上的人全以为黄金鼎在你身上,这段路恐怕"

    任翔耸耸肩,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吊儿郎当的笑容,可是啊!那抹笑容还真他妈的迷死人了。

    "所以,我们要易容改装,只要把我天上少见,地下无双的俊脸易容成凡夫俗子,不就没人认得出来了吗?"

    寒冰若则是标准的老在状况外,傻傻地问:"易容?谁会啊?"

    "当然是我啰!"纳兰笑吟吟地指着自己。嘿嘿,这下好玩了,这可是他自己说的,易容成凡夫俗子嘛!她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呵呵呵,想到她妙手生花的绝艺又能再度登场,她已经非常不淑女地歪倒在桌面上笑声连连了。

    ***

    许久,再许久,在僻静的乡间小路上,一个还算温婉悦耳,略带童稚嗓音的女声突然高声昂起:"死任翔,你给我站住,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也得打扮成这样?"

    打扮成庄稼老汉的任翔,晶亮的眸子耀眼逼人,再夸张的易容也掩不去他眉眼间的俊逸,而他此刻正非常满意地瞧着这位乡下老妇纳兰。"我看你这样很好嘛!只要再把声音弄得沙哑些,就十全十美了。"

    "你敢再说一次。"纳兰冲到他面前,威胁十足地说,

    "我就没耐性陪你玩啰!"

    "嘿,乡下的老妇人哪有这种小孩子的嗓音,你要是改不掉,就少开口,免得我们受你之累。"任翔正经地回答。

    "死任翔,"纳兰大小眼地瞪他声音马上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警告你,易容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你要是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

    任翔赞许地点点头:"这才像嘛!是老太婆就要有老太婆的样子,如果你再把大呼小叫的习惯改掉,那就更完美了,我保证,即使你爹娘见到现在的你也认不出来。"

    纳兰深吸一口气,还真他妈的有理,想想说:"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免得自贬身价。"

    "可是为什么你们打扮得这么正常,而我"寒冰若苦笑地指着自己,"全身黑不隆咚,还丑得要命。"'

    纳兰噗哧一笑,顺手抓了地上的泥,继续完成她的杰作,把美男子的他完全"摧毁"。

    "这你就不懂了,韩啸天知道你的底细,说不定这一路上都派人打算把你做了,现在掩去你俊美的面容,别人就不会把你当成原来的你,我们就安全啦!"

    看着她的小手在寒冰若脸上滑来滚去,再冷静、再不在乎的任翔也不免冲动地揪住她不安分的手:"够了,够了,再抹下去,他的脸就更奇怪了。"

    "哪里奇怪?"纳兰不解地问。

    任翔一时语塞,忙放下那柔软细致的手:"反正都很奇怪,你别再弄了,连我都开始佩服冰若的耐性,不会有多少帅哥能忍受你这般捉弄的。"

    纳兰装傻地笑笑,绕着寒冰若转了一圈,左看右看的,满意得很:"你可别怨我,我也是为了你的身家性命着想,才肯牺牲的。你要知道,不会有多少美女愿意把双手弄得脏兮兮的。"

    寒冰若无奈而认命地笑笑:"是,还请姑娘下回高抬贵手,我的脸可没得罪你吧!"

    纳兰耸耸肩,开开心心地走在前面,丝毫不觉得去至禅寺有什么危机,毕竟,在她的眼里,至禅寺就和其它寺庙一般,没什么特别。

    而任翔一路上尽捡小路走,非常小心谨慎地前往至禅寺,直到平平安安、无风无浪地来到寺门口,他还在怀疑,怎么会这么平静呢?难道全江湖的人都死光啦!

    丙不其然,至禅寺的广惠老和尚垂着长长的白胡子,很有威严地说:"黑龙潭是我们至禅寺的镇寺宝地,寻常人等不能随便进人。施主,你们还是请回吧!"

    任翔拱手笑道:"虽说是禁地,但也可以通融一下吧!我们并不是想来参观游玩,而是为了治病,佛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什么的',大师请行个方便。"

    便惠老和尚摇头道:"施主,很抱歉,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得依照寺中代代相传的祖训寺规,你们不能进入黑龙潭。"

    任翔扬了扬眉:"大师,规矩是可以改的,祖训更是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现在,说那些话的人全作古了,大师偶尔做点变通,应该不会遭天谴的!"

    "施主,切勿再出此言,否则,老纳不客气了!"广惠老和尚微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双瞳精光四射,原先老迈昏庸的模样原来只是个幌子。

    任翔心中一凛,好一个化外高人,但他如果因此退缩,他也不是任翔了!

    "大师,原谅在下无礼冒犯,黑龙潭我们非去不可,如果大师执意不肯大开方便之门,我们只好硬闯了。"

    在众僧里,突然有一位中午僧人越众而出,指着任翔破口大骂:"你这胆大妄为的浑小子,就算你是天下第一游侠,但也不能说来就来,你到底有没有把至禅寺放在眼里?开口闭口就是硬闯,你真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打得过我们住持大师兄吗?"

    好熟悉的骂法在这江湖上敢说他的功夫是三脚猫的,根本没剩几个人了。任翔先是一怔,然后缓缓露出他迷死人的笑容:"铁棍屠大师,多年不见,你老兄居然混到至禅寺来了!"

    铁棍屠武,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硬汉,靠一根六尺长的铁棍游走江湖黑白两道,个性亦正亦邪,和任翔因为喝酒结缘,而那已经是三年多前的事,如今在至禅寺外相见,因而分外热络。

    "嘿嘿,好说,没你老弟混得风光,哟!还带着一位美貌的小姑娘,愈来愈懂得享受了,不像老哥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干嘛带着面具呢?拿掉拿掉,我喜欢跟俊男美女说话。"铁棍屠武一伸手,就把任翔和纳兰脸上精心巧制的面具摘下,任翔笑嘻嘻地闪也不闪,而纳兰原想矮身避过,但被屠武一推一夺,只觉面上一凉,还是露出她绝美的容颜。

    "喂,你这人怎么那么粗鲁?把我的面具还我!"她气鼓了双颊。不好玩,她的运气真背,才第一次用易容术行走江湖,就轻易地教人看出破绽,她以后要怎么混哪?

    "这是你的面具?真不可思议,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会这种精湛的手艺。"屠武喷喷称奇,他惟一看不出来的是在一旁弱不禁风,却气质极冷的年轻人,"任翔老弟,几年不见,你身边怎么带个黑不隆咚的冷小子?这该不会是你弟弟吧!"

    任翔哈哈大笑:"就算我愿意,人家还未必想认我这个大哥呢!不瞒你说,为了他,我是非去黑龙潭不可,就算打不过你,用酒也要拼赢你,咱们从前那场酒局还没分出胜败,今天就来个一决高下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是求之不得。"屠武跃跃欲试,却突然觉得背脊一冷,回头一看,怪怪我的妈啊!原先仗着自己光头,随便点了几点戒疤,就混到至禅寺有吃有喝享受了好一阵子,现在任翔的出现,却使他得意忘形,行踪败露。嘿嘿,他干笑了几声,一溜烟闪到任翔身后,

    "我不是故意躲进来的,实在是我的对头冤家追得死紧,不得已才来的,你们以为我爱吃青菜豆腐啊!我吃得嘴里淡得跟鸟似的,不过,我有念经喔!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便惠老和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哼!你以为你这样做谁都不知道吗?要不是看在你平日无啥恶行的分上,老纳早就把你轰出山门了,哪能容你在此作怪!"

    任翔莞尔一笑,听听这话,倒真像降妖伏魔的说法,可是,把屠武当成妖魔,未免缺德了点。

    "大师"

    他还没说完,看不惯中原人有话不肯直说的纳兰便插口道:"喂,你这老和尚未免太不通情理了,跟你说是为了治病,你怎么还这么固执?你的菩萨有教过你要有慈悲心吧!包何况只是一池潭水,有什么了不起的,难不成你在那里养老婆生孩子,见不得人吗?"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当然,包括任翔。天啊!他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跟这么一位扫把星混在一起?这几天居然还以为她有点动人,真是昏了头了,他不禁仰天长叹。

    便惠老和尚差点没昏倒:"这位女施主,请勿在此乱加猜测。"

    纳兰吐了吐舌头,"不肯说就算了。喂!大和尚,我们远道而来,就算不能去黑龙潭,也得让我们在寺里休息一晚吧!天都快黑了。"

    那大和尚居然一板一眼地说:"不方便。"

    "为什么?"

    "因为你们的目的是黑龙潭。让你们入寺,等于是引狼入室,我们虽是出家人,这点倒也不得不防。"

    啊!这是什么道理,纳兰第一个不服气:"亏你还是出家人,却老把人家当成贼看,你以为庙里的破木鱼有人要啊!请我偷我都还要考虑考虑呢!"

    便惠老和尚冷冷地笑道:"既然如此,各位施主就请回吧!"

    "砰!"的一声,他把山门关上了,连屠武也一并驱逐出寺。"唉!有够倒霉,早知道就不认你了,现在连个填饱肚子的地方都没了。"

    任翔看穿了他的心思:"别想让我产生愧疚,如果你还想吃青菜豆腐的话,尽管进去好了。"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

    "现在怎么办呢?"纳兰蹶着眉头望着寒冰若,以及这个看似熟稔的铁棍屠武,倒不是说她有多讨厌认识新朋友,可是,行走江湖嘛!太多人就没有独来独往的率性。何况,她发现任翔是愈来愈懒了,只要别人能出面的,他绝不动手。

    这样好吗?他可是她精心挑选的倒霉一号耶!

    "不怎么办,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趁夜摸黑进去,到了黑龙潭,就把潭水霸占,先把冰若的病治好再说。原先我还担心你无法和至禅寺的和尚周旋,现在屠大哥来得正好,守护的工作就交给他。"

    屠武猛喘着气,哇哇大叫:"你说得倒轻松,什么守护的工作就交给我了!你可知道广惠老和尚的武功高深不可测,我去当挡箭牌,没两下就呜呼哀哉了。"

    任翔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老哥变得如此谦虚?都不像小弟认识的你了。广惠老和尚的武功究竟如何,我不清楚,不过,老哥的武功我向来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分头前往黑龙潭,不见不散。"

    语毕,他拉了寒冰若和纳兰就往屋顶上跃去,连让屠武说不的机会都不给。

    "真他妈妈的,认识任翔是我这辈子永远的痛。"屠武咕咕哝哝的,提起粗大的铁棍开始干活了,他可没这个胆子敢放任翔的鸽子,否则,他会比现在更惨的。

    "砰,砰,砰!"他把寺门敲得咚咚作响:"广惠老秃驴,赶紧给爷爷我滚出来"

    ***

    漆黑的潭水,一靠近才发现水温滚烫得吓人,纳兰不自觉地揪着任翔的袖子,往他身上偎去,这么一大片黑不见底,又热得吓人的水池,她可是连见都没见过。

    任翔不着痕迹地拍拍她的手,给她些许的安慰后才说:"冰若,就是这里了,一开始下水疗伤,你可能会觉得奇热无比,但不管有多难受,你都不能在我还没打通你的玄阴绝脉之前上来,否则,我们就功亏一篑,甚至两人都会走火入魔,你明白吗?"

    他难得收起笑嘻嘻的神情,以郑重的语气交代事情,这使纳兰心头一沉,总算知道这次不比以往轻松。她如临大敌地看了看四周,但除了黑龙潭外,就是山崖峭壁和一堆树林。

    寒冰若点点头:'我知道,任大哥,辛苦你了。'

    他脱去外衣,先跳进滚烫的池水里,深吸几口气后,再往水深的地方游去。任翔赞许地笑笑,又对纳兰说:'我们在潭底练功,可能需一时三刻,也可能十天半个月的,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出来,你找个地方耐心地等着吧!'

    '如果我等得不耐烦了呢?'

    '那就哪边好玩往哪边去,又没人管得了你。'任翔哪敢奢望她会乖乖地待在此地。

    纳兰对这答案可是非常不满意:'那如果我被和尚发现了呢?'

    '那我可就真的救不了你了,好自为之吧!'任翔脱去外衣,把衣服塞给她后,径自跳下潭了。

    '喂还真性格,哼!'纳兰抱着衣服,坐在大石头上发呆。

    眼看黑夜就快过去了,她还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少了任翔,突然感觉寂寞起来,手中的衣裳还留有他的余温,而她居然开始怀念他了。

    在西域的时候,老觉得这个男人很爱钱,只要有钱,他连命都可以卖了,想要整他的念头也是因此而起的,谁教她最瞧不起视钱如命的男人。

    可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又觉得他爱钱的毛病没这么严重,光从他为了不认识的人东奔西走,义务操劳的分上,贪财这个缺点就不怎么成立。

    任翔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除了他是表哥的好友,除了他是医术卓绝的大夫外,除了他认识楚家坡上大大小小的人物外,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头痛哪!纳兰向来不喜欢思考如此艰涩的问题,这次为任翔破例,实在是因为任翔这个男人太奇怪了,而她满脑子装的都是他。

    远远地传来一些脚步声,纳兰倏地一惊,马上跳起来往树上跃去、凝神一看,那群和尚果然往黑龙潭奔来了。

    '屠武真是没用,要他抵挡个一时三刻,他却不中用地溜了,唉!'

    再往黑龙潭看去,黑黝黝的潭水看不出什么动静,更不会让人察觉潭底有人。纳兰这才放心地离去,折腾了大半夜,她也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了。

    从那天起,她每隔一天都来看看他们好了没有,但连续七天,池中都没有任何动静,没啥耐性的她几乎想到潭底看看,只可惜她不通水性,只能望池兴叹了。

    这几天老在黑龙潭附近混,倒让她发现环绕在潭水边的山丘谷壑中,种满野花水果,许多自然形成的山洞更是暂时躲避的好去处,她就靠这几处山洞和那群和尚们玩躲迷藏,而且非常幸运地,她总是能顺利躲过他们的追查。

    '唉!真无聊倒底要躲到什么时候?臭任翔,还不快点出来,老待在水里不闷吗?'纳兰倚在绿意盎然的树枝间,两支脚丫子不安分地晃啊晃的,还不时探头出去瞄瞄潭里的动静。

    哎呀!不好了,两个和尚来到树下观望,纳兰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把脚缩回去。

    '没什么动静嘛!他们一定是闯不进黑龙潭,所以放弃走了。师父也太小心了,何必派人守这黑龙潭呢?'一个和尚不满地道。

    '师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当心大师兄又把你关禁闭了。'另一位和尚低声斥道。

    '关禁闭倒好,啥事都不用管,只要等馒头就好。说实在的,我还真怕极了小师弟煮的焦饭,真有够吓人的,吃一顿足足有三天食不下咽。喂!今天该不会又轮到小师弟煮饭吧?'他满怀希望地问,可惜天意不可违也。

    '你猜对了,就是小师弟下厨,忍耐点吧!小师弟总有一天会摸清楚火候的。'

    '还要等多久啊?我已经受不了了。'

    突然,他们的头顶上传来一声惊呼,然后,一只绣花鞋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砸下来。

    '搞什么嘛!咦'好标致的小姑娘,他们呆呆地望着树上的美女,完全反应不过来。

    纳兰蹶着眉尖,唉声叹气地说:'真倒霉,居然被两个小和尚发现了,该不该杀人灭口呢?任翔还没出来呢!可是,在佛祖面前杀人,不太好吧!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呢?真麻烦。'

    那两个小和尚一听,魂都快飞了,这哪是仙女,根本是罗刹嘛!他们吓得拉直喉咙喊:'师父、大师兄,你们快来啊!黑龙潭有人闯进来啦!'

    纳兰跳下树来,本想制住那两个小和尚,可是闻声而来的人愈来愈多,她已经有点手忙脚乱了。

    突然,黑黝黝的池水中冒出一道九尺高的水柱,随着水柱冲出来的,是面如冠王、俊朗非凡的寒冰若,他高高地站在潭边的树梢上,远远向纳兰颔首示意,便飘然而去。

    罢追出来的广惠老和尚看到他的离开,脸色大变地嚷着:'快去追他,他从潭里出来,一定把镇寺之宝物偷走了,快追啊!'

    于是,这群秃驴又一窝蜂地往寒冰若那里追。纳兰暗道好险,看看黑黝黝的池水,没啥动静,任翔可能还在潭底。想想,她可要先溜了,这时候别跟她谈什么道义的问题,她一概不认的。

    她身子一矮,辨明方向正想躲回山洞时,她的正前方陡地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搞什么嘛!本姑娘正想溜呢!坏事的家伙。'

    她咕咕哝哝地抬起头来,吓!原来是任翔,他浑身湿答答的,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嗨,纳兰,要溜大家一起溜吧!别丢下我,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伙的。'

    他的身子晃了晃,唇边出现好几痕牙印,倒教纳兰好生不解,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好啦!一起走就一起走,算你运气好,正好赶上本姑娘。'

    她左右看看,往山边奔走,至禅寺的和尚大多去追寒冰若了,剩下的则被她轻易地解决,惟一感到不解的是任翔。

    他站得摇摇晃晃,像随时都会倒下来一样,还拼命咬着下唇,像在忍耐什么,而他深邃晶亮、爱笑的眼也变得迷蒙,像是含着极大的痛苦似的。

    纳兰搀扶着他,在近距离的接触下,才发现他的身子冷得有如冰窖:'任翔,你怎么变成这样?怎么回事?'

    任翔苦笑着:'玄阴绝脉的寒毒和我身上的内力相冲,所以无法压住瘟疫的病毒,这回,可真是被瘟疫害惨了。纳兰,你得远离我,免得传染。'

    他挣扎开,却又站不住,还是被纳兰扶着,感觉力气一点一点地消失,只想躺在地上从此不醒。

    '喂,喂,你别昏倒啊!我可抬不动你,你必须自己醒着。'纳兰撑着他的身体,心中的慌乱难以理解,她只知道不能让任翔倒在这里。

    任翔迷迷糊糊的,依稀知道他们往山上去,然后就真的是脑袋昏沉,任由纳兰摆布了。

    纳兰慌不择路,撑着任翔又使她倍感吃力。这时候,她充分发挥她的潜力,拼命往高处走。

    终于在接近山顶时,发现一处凹洞,她把昏迷的任翔扶了进去,才点亮火石子。这山洞还挺干净的,因为很高,所以没有飞禽走兽,也因为在山颠处,随手可摘折些枯枝作为柴火,惟一不大方便是没有野果可以充饥。不过,勉强可以凑和了,只要任翔醒来,他们一定有办法走出这黑龙潭的。

    纳兰生了火,在火光下注视着任翔,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若纸,昏睡的五官英俊秀逸,简直像个孩子般令人怜爱。可是,她还是怀念他揶揄的笑脸,她宁可他是健康的。

    任翔睡得并不安稳,下唇被他紧紧咬着,偶尔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唤醒看得人神的纳兰,她俯下头去,这才听见他的话:'冷好冷我好冷'

    纳兰蹶紧双眉,好生犹豫着,荒郊野外,到哪里找个火炉?更何况他全身上下还是湿的。

    若是任由他如此下去,不要多久,他这条小命也就玩完了。

    一咬牙,她红着脸,飞快地脱去他湿透的衣衫,闭上眼不去瞧他宽阔的胸膛与结实的躯干,虽然在闭上眼的同时,她已经瞄见了。

    然后,她的手摸上自己的领口,女性的矜持教她好生迟疑了一会儿,但就在她心脏跳得极快之际,她还是听到他无意识的呓语:'好冷'

    于是,她用力扯开自己的衣裳,没给自己后悔的余地,就扑在他身上了。

    火光熊熊之下,只见两具躯体紧紧偎在一起,她拼命叫自己睡去,别再去想身下的他如何如何,但她如鼓的心跳声,怦、怦、怦而她的体温像个火炉似的,迅速升高他的体温。

    几近燃烧

    ***

    温暖的夏日和风吹拂过他的脸庞,而他舒服地偎在亲娘的怀里听故事,母亲一边说,一边叨念着不要去河边玩,如何危险云云,可是他啊,边听边睡了,任性地享受母亲的溺爱。

    母亲?在他记忆里,只有原夫人的慈祥和蔼带给他亲娘般的感受,而他,对母亲是毫无概念、毫无印象的。

    就连从小哀养他成人的师父,都无法给他如此的感受,想到此,他几乎失笑了,什么时候这种遗忘已久的感觉又重回脑海?

    他知道自己醒了,可是,有股温暖的感觉让他不愿意醒来,就像早起赖床的小孩一定要母亲三催四请才肯醒来。

    他下意识收紧双臂,不愿放开怀中的温暖。

    思绪轻飘飘地回到从前,从年少轻狂,到有些叛逆,到身旁好友成家立业,他居然开始羡慕原随云,有个温柔婉约的好妻子。

    而他,至今仍苦命地在江湖上打滚,整天跟一堆不喜欢的人周旋,连至禅寺的老秃驴都不给面子。

    想到此,他倏地惊醒了,至禅寺、黑龙潭,寒冰若他还记得他帮寒冰若打通玄阴绝脉,整整花了七天七夜的时间,直到他内力耗尽,玄阴绝脉才被彻底打通。而他也因为内力耗尽,长久以来被内力压制的瘟疫病毒便不试曝制,在四肢百骸中窜流,所以,他大病了一场。

    可是,他倏地睁大了眼,在他怀中躺着一个女人!温暖的胸脯贴着他的胸膛,温暖的双臂环抱着他的背,她的小脚缠着他的,柔腻白皙的肩膀全入眼底,而她,娇美的容颜抵着他的下巴,细细的呼吸索绕在他颈上。几乎一低头,他就可以吻上她的秀发。

    懊死!他鸵鸟似的闭上双眼,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敏锐的他发现粉红色的肚兜根本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而他的前胸正敏感地接触到那片柔软的禁地。

    '怦!怦!怦!'他的心跳声强烈得以为快把她吵醒了,任翔一直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她只是为他取暖而已,不要做非分之想,他早已经过了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日子。

    可是,他的心底有一股微弱的声音正在提醒他,女孩子的名节大于一切,就算她是来自民风开放的西域,但也没必要脱光衣服温热他这个臭男人,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撩起她乌黑柔细的秀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这个梦,小魔女有爱上他的一天吗?

    此时,纳兰懒懒地翻个身,眨眨眼,终于醒来了,一抬头,望进任翔深情难解的双瞳,娇憨地笑道:'你醒了,昨天吓死我了,还真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命呜呼呢!'

    '所以,你就奋不顾身,想也没想就把身体靠过来充当火炉,是吧!'他揶揄地笑道,略带邪气的眼瞄向她雪白的身子。

    这才使她惊觉她昨晚的'牺牲',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慌乱地找着衣服:'不准看,闭上眼,你这个坏蛋!人家是好心救你,你对救命恩人都是这么坏吗?'

    她相信自己从头到脚都是红通通的,昨晚什么也没想,就这样顺着直觉做事,爹娘早说过,像她这种不经大脑的作为,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现在果然应验了,栽在任翔的手里,她可完了!

    她背着他穿上衣裳,使她看不清他突然冷冽的表情。

    '你救我难道没有其它办法,非要以身相许?'

    纳兰又是一阵脸红,她赌气地道:'是我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不会赖在你身上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任翔扳过她的俏脸,沉声地问。

    没来由的,瞅着他的俊脸,她就感到一阵难受,呼吸也跟着困难了:'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就算我们的事被全天下人知道了,我还是会跟他们说,你是不得已被我捉弄的,这自粕以了吧?放手啦!'

    她愈想挣开,他的力道就愈大,望着她受伤的神情,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你救我,是不是表示你有一点点喜欢上我?'

    唉!被他说中了,早在赖上他的时候,她就被他吸引了,不过,她当然是抵死不承认地在他手中挣扎,直到他必须动用双手将她反压在身下。

    '任翔,让我起来,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何必管我喜不喜欢你?你可别忘了,是你否认偎郎大会的。'

    '偎郎大会?你是说'他狂喜着,怎么没想到在西域那个盛况空前的偎郎大会呢?

    那晚,在星空为被,大地为床的载歌载舞中,他被锦带绕颈,纳兰早已是他的妻了。

    纳兰风情万种地斜睨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呢!死不承认,非要有点好处才想到,你们男人哪!'哇!她忽地一声惊呼,她的红唇被掠夺了,强制而占有的唇舌夺去她的呼吸,使她娇软无力地臣服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体内的情欲漫天倒海地向她袭来,就快不知此身在何处了。

    任翔不安分的手在她娇躯上任意游走,即使如此激情,他还是要听到那句话:'说,你救我,是不是因为有点爱我?而不是因为我是你偎来的郎?'

    纳兰终于笑了,好满足的笑容,在他眼中绽放。'男人真是贪心哪!罢才还只是喜欢,现在就变成爱了。'

    他慌了,用双掌捧起她的笑脸,半蛮横半焦灼地说:'不许笑,到底是不是?小魔女,你就别再折磨我了,明知道经过昨晚,我们根本分不开了!'

    她还是笑,慧黠地道:'那么,是你很爱、很爱我啰?'

    他一怔,终于被她打败了:'是,我很爱你,这总行了吧!'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唇上、颈边与胸脯,惹得她娇喘连连,在情意缠绵之际,她终于告白了:'好啦!我承认我爱你就是,别吻了,我怕痒。'

    可是,他哪舍得停下来呢!长久以来不安定的心终于找到了港湾,他才想重温那个夏日不可能的梦呢!

    依稀仿佛中,温暖的和风又在他耳边吹拂着

    '不可以,任翔我们不可以在这里'

    '任翔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啊唉随你吧'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小生怕怕哎呀呀!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欧阳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欧阳青并收藏小生怕怕哎呀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