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绘爱俏福星最新章节!

    “袮别像个小娃儿似的晃来晃去。”柳眉轻蹙,唐吉宁懊恼的看着眼前那位不合作的老翁虽然“祂”容光焕发、笑声宏亮爽朗,不见垂暮之色,可“祂”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的岁数。

    这是怎样的景况!祂乃天上的神仙,福神是也,为何受一个丫头的摆布!若非十八年前选中她,寄予她一生的福气,借她之手将福气传给世人,祂会上她这儿串门子吗?

    今年下凡轮职的可不是祂,祂不辞辛劳连从天上来到人间,还不是因得知她将红鸾星动,乐翻天了,忍不住前来关心呜!祂这个神仙太没尊严了,一句问安也没有,就任她吆喝的坐在这儿当一尊雕像不不不,该说是神像,这归咎起来,都怪祂太喜欢她了!

    “哎呀!你别苦着脸,却忘了自个儿是福神福气满满,欢快人间,这可是袮的职责。”

    “今年当值的可不是我福神。”虽是神仙,却也是各司其职,不可随意而为,当然,偶尔小小的犯规在所难免。

    显然不明白此话何解,唐吉宁微微扬起眉,手上的笔却是一刻也没有停歇。

    深秋已过,寒冬莅临,她得着手制作今年岁暮的年画先是绘画,然后蒙上透明的雁皮纸勾描,再反贴木板雕刻,最后印制成画,部份的年画她会加上手工填彩,她有得忙呢!

    提起这事,得说说这唐吉宁是何方神圣她是柳口镇最富盛名的版画师,因为她不但擅长雕刻,更精于丹青,这使她的版画添了一份意境之美,加上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福神,灵机一动创作了福神的年画,再搭配“拱花”凸印的技巧,福神好似活生生的出现在人们眼前,传闻闹鬼之家得此年画变得安宁无事,故而造成抢购,还行销关外,为了新鲜感,她每年都会为福神换上新装,重新制版。

    然而她并不以此自豪,她的师父也就是她的祖父曾获先皇帝青睐,誉有“第一画”美名,她于是自个儿许诺,也要像祖父一样名留画史,不枉她从小苞着祖父习艺。

    “我今年出现在这儿,你不觉得奇怪吗?”

    “袮是神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有何奇怪?”

    埃神忍不住白眼一翻,祂竟然忘了这个丫头除了版画,事事大而化之,完全不见姑娘家该有的纤细。

    “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我们近三年的光阴没见面了,你不会想我吗?”

    “我天天都瞧见袮啊!”她房门上有祂的画像,她来或不来,对她毫无差异。

    张着嘴半晌,福神无比哀怨的一叹,祂无时无刻不挂记着她,她却视祂可有可无,祂这个神仙好像不太有出息罢了罢了!祂是福神,身材福态,度量想当然也是宽容大度,何必与一个小女子计较呢?

    “好好好,这事不打紧,那你倒是猜猜看我此次下凡为何而来?”

    “除了看顾苍生百姓,袮这个神仙还能为其他的事吗?”

    “这回不谈天下苍生,我是为你而来。”

    “袮可别折煞我。”

    摇摇手,福神故作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门“丫头,你红鸾星动,姻缘将至。”

    “哦?”“你不信?”

    “我是凡尘俗人,岂敢质疑袮这位天上神仙。”

    “那你为何不开心?难道你不想被上嫁衣吗?”

    “红鸾星动,可没说姻缘已到。”唐吉宁愈来愈意兴阑珊,她不认为女子只能嫁做人妇,生儿育女,她还想靠自个儿这双巧手成就一番伟业。

    “你不好奇自己未来的夫君生得是文质彬彬,还是威风凛凛?”福神却愈说愈起劲,虽是天机不可泄漏,可是小小的提示并非不可为。

    不过,唐吉宁对它的好意却一点也不领情“时候到了不就知晓了。”

    “你就不怕嫁个王八龟孙子吗?”

    “天意不可违。”

    这下子可真是哑口无言,祂是天上的神仙,当然知道没人可以逆天而行。

    案台上的画作终于完成,唐吉宁满意的咧嘴一笑,眼下画出来的福神不但比凭借记忆画出采的还要生动,而且轻松顺遂。

    “往后每年初冬,还是请袮老人家上我这儿一趟。”

    “嗄?”

    “这不会触犯天规吧?”

    瞪着她,福神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祂关心她的姻缘,她却只想着版画。

    “我瞧你这样子,怎可能红鸾星动?”

    “这月老说不定老胡涂,搞错了。”上了年纪的人,脑子难免不清不楚,就是神仙也一个样吧!

    “姻缘簿上说分明,月老难道会胡涂到两眼昏花吗?”

    “我管不着祂有没有老胡涂,是不是两眼昏花,袮就别再唠叨了,我干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耳边喋喋不休。”她以为神仙应该安安静静,叫人察觉不出祂的存在,可祂比三姑六婆还聒噪。

    “我我不是人,我是神。”福神愈说愈虚弱,谁见了祂福神不是笑哈哈,这头竟然还嫌弃它呜!这有没有天理!若非特别顾她,祂会上这儿坐吗?

    不予理会,唐吉宁低下头,又开始忙着干活。

    瞧这样子,祂留在此地有何乐趣?还是先返回天庭,过些天再来凄热闹不是不是,打探状况。

    ***

    完成福神的雕版,唐吉宁终于走出房门,伸着懒腰迎接初冬的晨曦,空气中已经凝聚了一股寒气,不过却清新得令人通体舒畅,这是个美好的日子,适宜她上山采集植物染料,还有去颜料铺子买金银粉,另外上她的“添福作坊”瞧瞧。

    姗姗回房取出上山采集的行囊,唐吉宁关上房门。

    “姐姐”活泼热情的女音远远的阻止她准备离去的脚步。

    每回结束“闭关”总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打搅她,而这个人一定是唐青青,唐青青是她叔父的女儿,十岁那年父母身亡,唐吉宁的父母便将她接回唐家照顾。

    果然,唐青青蹦蹦跳跳的身影映入眼帘,尾随在她身后的是珠儿她是唐吉宁的贴身丫头,也是她乳母的女儿,可因为主子成天关在房里与篆刻绘画为伍,除了用膳,还有伺候小姐净身,她几乎都是跟在唐青青身边打转。

    “姐姐今日看起来神采奕奕,是不是年画进行得很顺利?”

    抬头望着天际,唐吉宁点头道:“多亏福神相助。”

    “嗄?”

    “我相信冥冥之中必有福神前来相助,否则我绘刻的福神岂能带给百姓们严平安安?”她总是忘了常人是见不到福神。

    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唐青青等不及的道出急着找她的缘由“姐姐,昨儿个有人上门提亲,不过,我已经代你拒绝了。”

    “小姐,二小姐还把人家臭骂了一顿。”珠儿忍不住出声补充说明。

    “这是他自找的,不能怪我。”唐青青恶狠狠的赏了珠儿一个白眼,责备她的多嘴“姐姐,你没瞧见他欺负人的模样,好像我是个不识好歹的笨丫头,我若不给他点教训,岂不是叫他狗眼看人低?”

    “那也用不着像个恶婆娘似的把人家送上门的礼物扔出去,还拿扫帚把人家打出门,他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奴才。”珠儿不知死活的继续扯出她的恶行,她明白为人奴才的难处,虽然她很幸运,小姐从来没当她是下人,可她还是得小心翼翼的伺候,遇到坏主子的奴才岂不是更难为?除此之外,她最担心的莫过于小姐的形象就此毁在二小姐的手上。

    “你说我是恶婆娘?”尾音上扬,唐青青两眼瞪得宛若铜铃,珠儿见了不安的闪避到唐吉宁身后。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珠儿显然信守诚实的美德。

    “这有谁不知死活敢说我是恶婆娘?”唐青青气得浑身颤抖。

    “好多人,就是二小姐向自个儿也常常这么说啊!”珠儿愈说愈小声。

    顿了一下,唐青青“声势”骤跌,这会儿怯怯的像个奴才“我有吗?”

    “小姐时常挂在嘴边。”

    “呃”唐青青不知所措的扯着辫子,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可那是说来吓唬人的,怎能当真?

    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唐吉宁听得是头昏脑胀,实在吃不消了“好了好了,青青,以后你别再为难人家了,人家是上门提亲,不是来逼婚。”

    抿了抿嘴,唐青青迟疑的一问:“我是不是太冲动了?说不定姐姐想找个如意郎君嫁做人妇。”

    “我很高兴有你帮我挡在外头,你知道我不善于应付那种烦人的事。”

    “可是,姐姐若因此错过良缘,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错过了,那就不属于我的姻缘。”

    “姐姐相信姻缘天注定?”

    “时候到了不就知道了。”

    “姐姐已经十八了,我怕误了姐姐的青春。”

    “这是庸人自扰,你不必多虑。”

    “万一,伯父伯母知道我冒用你的身份赶走上门提亲的人,他们会不会怪罪于我?”唐青青开始担心。

    “爹娘又不是不明理的人,他们会明白这是我的意思。”

    “小姐要上山?”珠儿终于瞧见搁在唐吉宁脚边的行囊。

    “今儿个气候宜人,我想去采集一些植物染料。”

    “我陪小姐上山。”

    “不必了,我很快就回来了。”说着,唐吉宁背起行囊。

    “这我先帮小姐梳妆打扮。”

    “别费事了,时候已经不早,我走了。”向来慵懒的脚步这会儿变得轻快无比,唐吉宁生怕珠儿硬是把她拖回房里梳妆,一转眼就溜得不见踪影。

    “小姐真是的,小姐老是披头散发、不修边幅,这哪像个大家闺秀?”珠儿心余力绌的一叹,小姐真是令人担心,不但不爱束发,更不喜欢穿鞋,常常只着罗袜四处乱跑,还好小姐不常出门,否则早叫人家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这会儿大概也没有人上门提亲。

    “姐姐就是这么随性,伯父伯母都不管了,你就由着她吧!”

    “老爷夫人贪玩,一出门就是好几个月,当然不管小姐。”

    偏着头,唐青青一股稀奇的看着珠儿“你几乎是从小就跟着姐姐,怎么你没有耳满目染,像姐姐一样不受礼教束缚?”

    “我有丫头的职责,怎么可以跟着小姐瞎起哄?”

    “难怪姐姐不爱你跟着她,管东管西的,她肯定受不了。”

    皱着眉,珠儿不以为然的说:“二小姐,你不该随着小姐率性而为。”

    捣住耳朵,唐青青孩子气的做了一个鬼脸“你别跟我唠叨,你说的话我已经耳熟能详倒背如流。”

    “可是你从来没放在脑子里。”

    “我可不想虐待自己,走了,我带你去捉蟋蟀。”像个野孩子的发出鬼叫,唐青青蹦蹦跳跳的转身往外头走去。

    叹了声气,珠儿莫可奈何的跟了过去。

    ***

    寒气虽然已经笼罩满山遍野,可是红花绿意依然笑春风,叫人不经意的流连。

    “大少爷,你瞧那儿就是柳口镇了。”拉住马缰,停下坐骑,武三回头看了主子曲昌隆一眼,手指山下不远之处的城镇。

    放眼一瞧,心旷神怡,曲昌隆情不自禁的想在此地驻足“我们歇会儿吧!”

    虽说从济南到此不过数天的脚程,可是这一路他们几乎马不停蹄,因为他喜欢速战速决,赶紧上柳口镇办妥爷爷交代的差事。

    “是。”翻身下马,武三拉着马缰走到曲昌隆的身边“大少爷在这儿歇着,我带马儿们去找水喝。”

    点点头,曲昌隆随即跃下马背,将坐骑交给武三,自己则漫步优游于山色之中。

    走着走着,他依稀听见女子慵懒的低吟

    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

    天意怜幽苹,人间重晚晴。

    井添高阁迥,徽注小窗明;

    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

    好奇之心油然而生,他不自觉的循着声音而去,直到那抹率性不羁的身影落入眼帘,他为之一怔,脚步也停了下来。

    这是怎样的女子?她身着葱白色袍衫,潇洒的以大地为床,趴卧其上,双手交叠在一只檀木箱子上,下巴枕在手上,她目光专注的盯着一朵紫色小花?一旁扔着一双鞋子?

    眉头紧蹙,他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如此荒诞不经的女子,她的举止无疑引人想入非非,尤其在这荒山野地,若是遇见登徒子,这岂不是万劫不复?

    曲昌隆无声批判之时,他万万没想到此人正是自己前往柳口镇欲寻找的唐吉宁。

    显然趴卧的姿势令两手发麻,唐吉宁终于坐起身,双手托着腰,她懒洋洋的舒展僵硬的娇躯,这一扭动,正好捕捉到他的凝视。

    不知道是那张清灵的容颜惹的祸,还是被逮着因她失神的目光,仓皇之间,曲昌隆失去平日的沉着内敛,口气流于尖锐“姑娘真是好雅兴,地为床,天为帐,可是姑娘不觉得如此轻率有失礼教吗?”

    “小女子挡住鲍子的去路吗?”唐吉宁从容优雅的站起身,她不是没遇见过满嘴道德规范的老古板,即便是爹娘也对她的不拘小节头疼万分,她总是一笑置之,可是跟前的男子莫名的挑起她的不快,激起她不服输的斗志,或许是缘自那身的贵气令她心生反抗,也或许是那自以为是的出言不逊。

    “没有。”

    “这儿属于公子所有吗?”

    “不是。”

    “既没挡路,此地也不属于公子所有,小女子的轻率失礼与公子何干?”

    “姑娘此言差矣,难道姑娘不知道此举会引来男子的冲动吗?”曲昌隆的神情愈来愈僵硬,他好意指正,她非但不觉得羞愧,还理直气壮,这与青楼女子有何差异?

    “公于此话有失公允,小女子经常如此自由自在徜徉在这山色美景之中,至今还未曾遇见有人企图轻薄,除非公子不怀好意。”唐吉宁挑衅的反击。

    “在下若不怀好意,岂会好言相告?”他虽非清心寡欲,却有把握美色当前而面不改色,他不会让任何一位姑娘迷昏了神智。

    “那公子如何得知此举会引来男子的‘冲动’?”他若无此心,何来此念?

    “你颠倒是非,黑白不分!”

    “你莫名其妙,多管闲事!”

    瞪着双眼,曲昌隆第一次认识“气急败坏”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面对此情此景,唐吉宁当然不客气的瞪回去,她总是自我期许“巾帼不让须眉。”

    眼见两人谁也不愿退让,好似就此地久天长也不打紧,这该如何是好?

    可是下一刻,局势逆转,曲昌隆好像瞧见什么似的瞪大眼睛,随即仓皇的扑向唐吉宁,两人双双倒卧在地,一阵翻滚之后打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半晌,两个人只是怔怔的看着对方,他俊雅贵气,她飘然脱俗,他们谁也无法抗拒这突如其来的迷惑,火花四射,炽热的气息渐渐侵人彼此的意识。

    “原来公子想非礼小女子。”唐吉宁讥讽的唇角微扬。

    “在下是为了救姑娘,姑娘没瞧见那儿有条毒蛇吗?”曲昌隆转头望着之前站立之处,可是

    “小女子是没瞧见啊!”仿佛等着看笑话似的,她好整以暇的瞅着他。

    “刚刚”

    “刚刚还瞧见是吗?”当她是三岁小娃儿吗?

    “我”

    “我说,任谁瞧见公子此刻的行径,皆必然认为公子心存非份之想。”

    “我是”视线无意间落在女子独有的饱满上,曲昌隆脑袋瓜子顿时一片空白,辩解的言词就是出了口,恐怕也落得睁眼说瞎话的下场,他没法子控制下腹传来的蠹蠢欲动,太清楚这意谓着什么老天爷,他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意念?

    “公子找不出借口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毕竟自小接受严厉教导,惊慌之中也当泰然处之,他马上道貌岸然的转移视线,迎向她灵性透彻的双眸。

    “好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公子这么纠缠着小女子不放,清者恐怕也难以免于污浊,公子说呢?”

    顿了一下,曲昌隆狼狈的翻身跳开,有生以来第一次像个不知所措的小男孩。

    “世人总爱满口圣人哲学、道德礼教,却忘记自己终究是凡夫俗子。”唐吉宁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凡夫俗子贵在纯真、朴实,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世人一辈子也说不清,只能存乎心头瞧分明。”

    张着嘴,他却是百口莫辩。

    “公子,小女子告辞了!”背起自己的行囊,她宛若一缕轻烟飘然而去。

    许久,曲昌隆还是呆立原地不动,此刻说不出是懊恼还是佩服,于理,他俯仰无愧,可是到了她嘴里,他反倒成了伪君子,她不用慷慨激昂的言词,轻轻松松堵住他的礼教规范老天爷,他是鬼迷了心窍吗?怎么会任由一个小女子损毁他的男子雄风?他的威严何在?他的骄傲何在?

    他若是再遇见她,绝不能住她牵着鼻子走不不不!他怎么还期待遇见她?他们最好永远不见!

    ***

    置身添福作坊,曲昌隆终于明白爷爷何以指名要柳口镇这位充满传奇的版画师,她的版画栩栩有如手绘,爷爷编纂的葯草书若能得她插图,可谓相得益彰。

    打小,他就一直觉得姑娘家应该持在闺房绣花、抚琴,当爷爷派他前来柳口镇延请这位版画师,他可是非常不愿意,如今他还真想瞧瞧她的庐山真面目。

    这时,负责帮他们通报的伙计带着一名瘸了腿的老翁走回前头的铺子,老翁一拐一拐的来到曲昌隆的面前,恭敬的哈腰行礼“公子,小老儿是这儿的姜管事,不知道公子想见我家小姐有何指教?”

    “在下曲昌隆,远从济南前来拜见唐姑娘是为了商谈一笔买卖。”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买卖?”

    “恕在下难以相告,这笔买卖只有唐姑娘作得了主,在下必须与唐姑娘当面商谈,还望姜管事代为禀报。”

    “公子,这恐怕有点麻烦。”

    “请姜管事指点。”

    “我家小姐正闭门制作岁暮年画,小老儿不知道小姐何时可以见客,若是公子愿意与小老儿商谈买卖一事,小老儿也许能够代替小姐作主。”

    “不知姜管事能否告知唐姑娘何时闭门谢客?”

    “当家的事,我们这些下人也不清楚,有好些天了吧!”

    “唐姑娘每次闭门需要多久的时间?”

    “小姐一向随性,这事说不准,公子得碰碰运气。”

    “既然如此,在下改天再登门拜见。”拱手一拜,曲昌隆领着武三离开添福作坊。

    走在街上,曲昌隆若有所思的皱着眉,他觉得事有蹊跷。

    “大少爷,我不知道是否过于多虑,我总觉得这位羌管事似乎不太愿意让我们见到唐姑娘。”

    “我正有这个想法。”

    “眼下如何是好?”

    “天天上这儿串门子,他再怎么自圆其说也有山穷水尽的时候。”原本准备将爷爷交代的事情办妥,然后在柳口镇待上一宿,明儿个一早就起程回济南,可是这会儿看来,此行的任务势必有所延误。

    “就怕大少爷没有这么多闲工夫陪他虚耗。”

    “见机行事,我会有法子见着唐姑娘。”举手打住此事,曲昌隆四下张望了一眼“我们恐怕得在这儿待上一段时候,你找人问问这儿最好的客栈。”

    卑手领命,武三随即走进一家铺子,询问清楚后又折了回来。

    “太少爷,这儿只有一家‘升平客栈’,就在前头不远之处。”

    “带路。”

    “是。”

    悠闲的尾随武三身后,曲昌隆借机欣赏这儿的风土民情,转了一个弯,他们进入另一条同样热闹的街道,升平客栈的招牌清楚可见,在这同时,一道熟悉的葱白身影走进眼帘,她的袍衫还沾着脏兮兮的泥巴,此刻正忙着捉金鱼儿?

    “宁姑娘,还是让我来吧!”小贩的目光充满了恳求。

    “我要自个儿来。”瞧!多么雄心壮志的口气,可是唐吉宁却一脸愁云惨雾。

    “你你行吗?你已经捉了半个时辰了。”实在不忍伤她的心,可她真的太逊了!

    “我很讨人厌吗?”

    “怎么会呢?宁姑娘最讨人喜欢了。”

    “那它们为何老从我手上溜走?”

    显然被问傻了,小贩不明白的摸着头,这两件事怎么凑在一块?

    “哎呀!逮着你了,这会儿看你还能往哪儿逃?”唐吉宁扬起无比灿烂的笑容,可是她却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

    “这姑娘小心点,别把金鱼儿给掐死。”小贩愈瞧愈害怕,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会吗?”瞪着在她双手逼迫下,此刻垂死的贴在木桶上的金鱼儿。

    “宁姑娘还是放了它呗!”他悲情的看着她,仿佛他是那只快窒息的金鱼儿。

    抿了抿嘴,她手一松,原本濒临死亡的金鱼儿欢天喜地的迎接新生,那活蹦乱跳的样子真是碍眼极了。

    “宁姑娘,还是由我来吧!”小贩轻松的捉了两尾金鱼儿放进一只小木盆。

    虽然失望,倒也玩够了,唐吉宁满意的抱着小木盆、背起了行囊,怎知一起身,就瞧见她渴望抛到脑后的男子。

    征了征,唐吉宁优雅的从他身边走过去,仿佛他是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姑娘似乎总有数不完的乐趣。”话一出口,曲昌隆就后悔了,他应该视而不见,可是却违背理智企图拦下她。

    “公子管得着吗?”她与此人前世肯定有仇,否则打定主意不理他,为何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双脚和嘴巴?

    “不敢,在下只是为姑娘感到惋惜。”

    “惋惜?”

    偏着头,他骄傲的上下打量她“瞧姑娘谈吐不俗,想必出生书香门第,可举止却像个粗鄙无知的野丫头,可惜啊!”“可惜的应该是公子,我瞧公子气宇轩昂,可见识却如此肤浅庸俗。”唐吉宁有样学样的也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小女子真是不明白,野丫头又如何?野丫头与大家闺秀难道不都是红尘俗世的一份子吗?”

    “虽是红尘俗世的一份子,却不可相提并论。”

    “小女子不以为如此,大家闺秀是个生命,野丫头又何尝不是个生命?”

    “猫狗猪羊也是生命,那姑娘又是作何解释?”

    “每一个生命都是上天的赏赐,都是无比的珍贵,无论何种生命,求得莫过于欢欢快喜,福气年年。”

    “你,强词夺理!”

    “你,傲慢自大!”

    你瞪我,我瞪你,一个高大威武,一个娇小纤柔,可是气势相当,谁也不输给对方,可是下一刻,两人默契十足的撇开头,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走,他们同时存着一个念头从今而后他们最好别再相遇。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绘爱俏福星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艾佟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艾佟并收藏绘爱俏福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