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和泪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品小说 www.epshu.com,最快更新等你的365天文集最新章节!

    单位又搬迁了,这次来的是北方一个偏僻荒凉的小镇。和以往的习惯一样,我选了二楼靠窗的房子做宿舍。

    对北方的气候大为不满,却喜欢临窗的位置,喜欢站在阳台上举目远眺。不单因为我在单位是“诗人”的缘故,更多的是,千里之外有我温馨的家,有贤惠温柔的妻子,有娇小淘气的儿子。清晨,拉开纱帘,透过明亮的玻璃,眺望着远处的风景,该是多么美妙惬意的事情。晚上,茶香四溢,昏黄的灯光照着我独孤的灵魂。这时候,愁绪交加的我会被电话里她们母子开心快乐的气氛所感染。

    五六年了,屈服且认命了这样漂泊流浪的生活。虽有一气之下回家的冲动,却不能不为那点天文数字的房债付出代价。就这样,初来乍到的我先是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再就是安置好自己的日常用品,等这一切料理妥当,便到了桂花遍地开的八月。

    这里可怜的竟然连一丝绿也看不到,说它了无生气一点也不为过。没有所谓的桂花飘香也罢了,楼层灰暗不堪,周围光秃秃,空气中散布着污浊的尘土。要说它的可爱之处,莫过于十字口那些摆摊的菜农了。

    我就是穿梭在菜农中间,无意捡到一只勺子,并因此而第一次接触到馨儿的。

    那个明媚的清晨,照例去帮厨师买菜。脚下踩到这只白色的塑料勺子时,我“啊”的一声,条件反射惊叫起来。

    眼前一个约莫三十出头,个子高挑的女人慌慌张张走过来,明显是丢失了心爱的东西。她的身后,是一只瘸了腿的狐狸狗。我将勺子高高扬在手里,试图吸引她的视线,遗憾的是她没有看见。

    倒是她身后的狗,冲着我干“汪汪”两声。

    “嫂子,我刚才买菜,将勺子忘在这里了,请问您看见了吗?”她皱起眉头,无不焦急几分。

    “瞧!他手里拿着呢!”卖菜的女人笑吟吟指着我对她说。

    她转过身来,一脸诧异,又不失礼数:“噢,万分感谢!”

    “客气了!”我递过去,不免多问了一句:“这是吃饭用的勺子?”

    “不!是孩子用来玩的,每次吃饭她都要抢,这个专为占她的手。”她看出了我的疑虑,赶忙解释。

    “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用脚踩脏了,要是食用的话,我这就给你赔偿一个。”生疏的我一脸窘迫。

    “你捡拾了我谢谢都来不及呢,怎能让你赔偿?无所谓的,你别太自责!再说本就破脏,再破脏一次又有何妨呢?”她先是温雅的口气,继而淡然地宽慰我。

    “嫂子,她叫什么?是哪里人?”她的背影消失了,我禁不住好奇地问。

    “大家叫她馨儿,就住在你的对门。”卖菜女人如实相告。

    馨儿,好美的人,好美的名字啊!我暗暗惊叹,上苍给了她如此容貌!还住在我的对门?这是多么大快我心啊!来了一个星期了,同事们每到一处,都马不停蹄地物色适合他们的“那种”女人,好像离了女人,枯燥无味的工作便缺乏生机。当然了,我这个正常男人也不例外。在外的日子是非常孤寂难熬的,女人永远是男人生活的主题。婚后的感情虽说因梅的管制夭折了多少次,但内心要说没有一点非分之想,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个馨儿于我来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只一眼就闯入了我的心扉。不过,她有点令我揣测不透。以前每见一个女人,交谈几句,或是从表情我就大致能判断出她们的性情。对于擦身而过的她,我却是一团迷雾。她的个性不是十分地鲜明,大概她隐藏的很深,也许她压根就没有城府,以至于我估摸不到她真实的心。但我更希望她是单纯无邪的女人,那样,我说不定能给自己留一段美好的回忆了。

    唉,想到这里,我又忆起了痴情的芳,忠贞的利,还有对我死心塌地的芬。她们可都是我生命的至真至爱,虽成了过往,但我仍然用心珍藏。和梅认识在朋友的酒会上,小我十二岁的她不顾一切爱上了我,爱的无可救药。那时候正是我情感失意的时刻,加上工作屡遭失败,梅拯救了我的事业,也拯救了我的灵魂。儿子的出生更是见证了她对我的爱。我发誓,一心一意对待她,此后不再为情感伤心头。

    这才六年啊!我们的感情经不起考验了吗?见了这个女人,我就把持不住自己了?这么不禁诱惑?还是自身本来就是花心大萝卜?难道要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地方将自己的彻底葬送吗?我这颗不安分的心何时才能停止纷飞的思念呢?

    早晨八点准时吃饭。当我端着碗,推开窗子,享受那一缕朝霞的时候,她身着白色的套装从高高的台阶缓缓而下。白里透红的脸颊,懒散的神态,疏松的头发,赤着脚穿着拖鞋。迷人动情的要数她饱满而性感的身材,走过来婀娜多姿,令任何一个男人可望不可及。同事们提起她,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

    “喂,伙计,知道么她老公不常在家,你上前冲锋?”“大头鬼”小王狠劲咬掉一口馒头,诡秘地笑着,戳了戳旁边号称“采花大盗”的小李。

    “呀,你探听的这么清楚,那怎么不见缝插针?”小李将菜咽下去,不紧不慢说。

    “我怎舍得独吞啊?再说我要是去了,你还不得赖在地上打滚!”小王吃得差点噎住了,赶忙喝了一口饭。

    “就你们俩?一个三级残废,一个五级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厨师长走过来,无不讥讽几分。

    大家哄堂大笑。谁都知道小王瘦的像芝麻杆,个子矮且近视,小李是罗圈腿,身高190,体重90公斤。他们一胖一矮,搭配极不协调。但心思却全都在女人身上。说起女人来,口若悬河,唾沫星乱飞,连厂长和经理都说他们心有灵犀,简直堪称绝配!

    “一会下班会会她,看她上不上钩?”不知是谁调侃道。

    “好哪,一起去!”其他人蠢蠢欲动,纷纷撂下碗筷。

    “别去凑热闹了,就算那个女人摆在我面前,我瞧都不瞧上一眼!”俗称“美男子”的小舰搭言了。

    “为什么?”大家的目光一齐被他吸引去。

    “作风不正呗!”美中不足的小舰哀叹了一声。

    “不足为奇,漂亮女人各道处皆如此,更何况身处小镇的她?”我顶撞了小舰一句:“吃不上葡萄可别说葡萄算酸!再说自己有何等高尚!”我尖酸的话语令小舰顿时无地自容。

    “她‘那样’也算‘葡萄’?呸!未免太降低本人的身份了!”小舰特地加重了语气。

    “该不会是我们的‘老大哥’瞄上人家了吧?你当年可是疯魔一时的忧郁诗人王,保准一炮打响!”因我年岁大,他们便戏称老大哥,老张头。这刻一开口还击,他们就又忍不住拿我开刷了。

    “切!别损我这个入土半截的老男人!”一时心血来潮为她辩护几句,却不想被他们这样快看穿。

    下班后,大家迫不及待一窝蜂涌到她家。隔着玻璃窗,我看见她起身泡茶,并招呼大家一一入座。我心里对她说,别理睬,他们都不是什么好鸟!可惜她看不到我,也无心听,脸上照旧泛着红光和大家说说笑笑。

    她纯美的样子使我想起了梅。我不在家的日子,梅也是诸如她这般安逸的姿态吧!

    梅比她年轻,妩媚,但梅少了她的气质。风风火火的芳,柔情似水的利,精明能干的女强人芬,似乎都不及她的神韵。她是那种矜持内敛的女人,具备成熟女人的魅力,穿戴不是多么讲究,很随意的那种,但高傲的架势却显出她目空一切。有好几次在菜市相遇,我都想近前搭讪几句,她要么背过身装作不认识,要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失落的我有点替自己惋惜。

    我算不上多么正派,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我确实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大多是过饱眼福,心里挣扎一番,偶尔和那个美女纠缠不清,就背了个花心的坏名声。梅每提及我的情事,总是骂我有贼心没有贼胆,到头来还被别人白冤枉一场。我除了毫不在乎,必要时还窃笑她大惊小怪。而这个女人的介入完全打乱了我的思想。

    买菜回来,她拿起笤帚打扫门口,倒掉垃圾。我的眼睛一刻不停陪着她做家务。吃饭完毕,她家烟筒蓝色的雾气直通云霄了,我这才停止莫名的情绪刷洗碗筷。九点多,是我一天漫长的工作开始,身心困乏的我趁休息片刻时不时俯视楼下。

    半晌午了,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才慢吞吞迈出门槛。她的脚下,是一只温顺的猫,附加那只瘸腿的狗。

    我的心不由跟着她移动。她爱恋地搂着孩子,亲着,吻着,点着孩子的下巴,嘴里嘟囔着,逗引得孩子格格直笑。猫狗也不时地舔着舌头,昂头仰望她们。我的嘴角抽动,也跟着她们乐。但她自己却很少露出笑容。困惑不已的我听卖菜女人说那不是她的孩子,而后有点庆幸。至于庆幸什么,我也说不明白。总之就是庆幸,一是不希望孩子拖累她,二是希望有机会接触她,三是希望她腾出时间略略关注一下外面精彩的世界。

    可她好像并不领情。闲暇之余,听同事纷纷议论起她的婚姻。尤其是美男子小舰,原先对她还不怀好感,这刻却追根溯源说她是第三次嫁到这里。孩子呢,只有一个,大了,去外地读书。老公呢,待她很不错。经济状况,良好。别的嗜好,她没有,就是喜欢独来独往。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深沉的她负载着很重的情思。她忧郁漠然的双眸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渴望。

    连月来的事实证明,她毫无“婚外情”“不轨”的倾向和痕迹。还有,她的朋友不多,生活极规律,几乎闭门不出。但并不因此证明,她的生活黯然无光。相反,她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女人,早晨打扫庭院,屋内屋外一尘不染,风和日丽的晌午,她来到门口转悠一圈,引逗得孩子笑。日暮时分,悠然地走出村外看夕阳。通常,她都是穿着宽松的休闲服,要么就是那种束腰的优雅装。漫步田间,红白绿赤蓝黄相交映,别有一番雅致和韵味。晚上回家,大伙皆能听到她室内的古典音乐响起。

    她的个性与这个小镇格格不入!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吗?是的,她吃穿不愁,自由自在,又少了家事的烦扰,神人也不过如此,你说她不是仙子是什么?可在我看来,她的空虚落寞又有谁懂?难道她就甘心情愿守着她的空家虚度年华,枉费青春吗?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我为她悲哀不已。她应该快乐无忧,她应该幸福开心,她应该有老公孩子的呵护陪伴,不想她孤零零的来去穿梭,不想她在小镇埋没一生我为她注重起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打情骂俏,不再和别的女人瞎搅合。甚至于对工作,都失去了往昔的热情。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了她身上。为她,我情不自禁选择了改变自己。初来,是和同事,和红颜知己对话,而今,是和她的心灵不停歇地对话。写的诗歌,也全是为她。

    每个夜晚来临,我已经没有耐心听妻儿的絮叨。同事再次谈论她时,我只低头听但不发表意见。他们开玩笑说我这个忧郁王诗人更忧郁了,我很不自然地抱之一笑。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是多么在乎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女人!他们和我对她的看法或许截然不同,但有一点,他们和我一样,那就是对她的关注度只增不减。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家爱她又怜她!

    夜深人静,我突发奇想,怎样才能使她高兴起来?我不允许别人伤害她!过激的言语都不行。更不能容忍他们羞辱她!那天,小鬼头和采花大盗相互说她行为不检点,我无意听到后,当场给了大头鬼一拳!采花大盗因我的身份是主任,当时没敢顶撞,只悻悻然离去了。但神情上,明显写着不服气。

    这之后,他们收敛了许多。虽然我给不了她什么,或许给的她压根不要。但我真心希望她家庭美满。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希望她能笑笑,哪怕是勉强笑一下,我也无比欣慰,无比满足了。

    我知道,这绝不仅仅是寂寞惹的祸。我也知道,自己这次是认真的,可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迟了!从第一次说话到今,我们天天见面,却没有畅谈过一次,更不要提倾心。倒是同事,有事没事去她家串门。不是假装借东西就是无聊的想和她拉关系。她一概不拒绝。美男子更是故意得寸进尺给我看,他替她抱孩子,必要时还帮她买菜提菜!这算什么?我有点忿忿不平,当然,私心占的是上风。

    白天,我尾随着她的身影,夜里,近乎痴呆地遥望着她房间里那盏孤灯,她不睡我也硬撑着。无数次想象着,她在干嘛?她到底,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值得我如此用心良苦?明亮的窗子成了我们默契的暗号。偶尔一次,她拉纱帘,看见了伫立在窗边的我。她很是莫名其妙,而后忍不住多看了我几眼。我没有逃避,满怀深情的我直愣愣地对望着她,企图从她眼里看出眉目。她怔住了,随后朝我莞尔一笑,惊慌失措的我也微笑着回应她。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终于笑了!多情的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同事肆意煽动着:“走,去她家!”面红耳赤的我摇头再摆手。他们走后,我又心烦意乱,魂不守舍。多少回也鼓起力气说服自己去就去,怕什么!一下楼腿就软了。果真我爱上她了吗?还爱的如痴如醉?执迷不悔?可谁又信任明了,历经三个女人的我,爱情再次开花了呢?还期望结果?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表白,应该在灿漫的十八岁那年。选择,在阳光的二十八岁,错过,辉煌的三十八岁。掩埋,非我四十八岁莫属?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老天,为何将花期安排在我的不惑之年后?慎重审核起对她的感情来,但愿自己是一时冲动,但愿自己是一时迷途。要知道,再过几天,我就过四十六岁生日了啊!

    有关她和美男子的绯闻不断吹进我的耳朵。这天,照常吃饭。席间,美男子郑重宣布:晌午他将要开车带馨儿一起去河边钓鱼!大家逗趣着,问他是背着馨儿还是挽着馨儿?他说抱着搂着,说不定还能吻着摸着呢!

    我的心隐隐作痛。我不信她会这样作践自己,可对美男子的话却深信不疑。终于,人群中有人替我说出心里话了:“喂,要不要我们陪同?”

    “别当电灯泡,让我的美梦成真一次!”美男子用脚踢大头鬼的屁股了。采花大盗趁机拍拍美男子的头,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好了,不说了,回来请你们喝鱼汤!”

    “哈,喝汤肚胀,我们要吃鲜鱼!”大伙爆笑着。

    “瞎搀和什么?人家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美男子不乏嗔怪一番。

    “老大哥,借你的相机用用,我要把她的倩影留下来!”美男子边扒饭边对我说。

    没有拒绝的理由。多么希望这个机会是她给我的啊!眼睁睁地看着她甩了一下飘逸的秀发,上了美男子的车。

    一整天,我都在恍惚中度过。

    一抹斜阳隐去了,嘟嘟的车声由远而近,我晓得是他们回来了。果真,美男子开了车门,她又是她潇洒的姿态:款款而下。

    美男子招手再见,她歪着头苦笑着,笑的那么牵强。美男子驾车而去了,她还站在门口张望。我的心流血了,她被美男子蹂躏了吗?她上了美男子的当了吗?可曾知道,她是美男子猎物中的一个?转身要回屋了,当她昂头斜视我的一刹那,失态慌乱的我这才醒过神来。

    哦,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别抱幻想,别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封闭住你的心门,别为任何人敞开,好吗?我直视着她,一遍遍地说着。

    她许是累坏了,连打两个哈欠后,直径进了房间。我能看见她换衣服,脱鞋,能看见她梳洗后的疲惫和困乏。奇怪的是,一动不动的她在灯前低头凝思到凌晨两点!我以为她睡着了,忘了拉纱帘。谁知到夜半三点,她起身倒杯水喝后,才开始铺床暖被。

    连续三天,菜市场不见她的身影,门口抱孩子的也换了另一个人。她沉睡不起还是身体不适?据去过她家的美男子说,前个去河边,她丢失了一件宝贵的东西,如若寻不回,自此便不与人外出。因美男子工作忙,便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小王和小李。小李和小王私下说,美男子玩够了,享福了,让他们找丢失的东西,这不是纯粹的白使唤人吗?

    我故作大方说帮帮美男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他们说要救,还是我自告奋勇去吧,他们可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美男子风尘仆仆回来了,顾不得洗脸吃饭,就去了河边。结果却是失望而归。

    五天后,纱帘拉开了。她像刺猬一样蜷缩在床上,美男子则偎依在她的床边,至于他们交谈什么,我听不到。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们。美男子垂头丧气的,看得出很沮丧。她纹丝不动,连美男子走出房间了,她还是那样的姿势。

    美男子还给我相机,顺便让我把她的照片销毁。我舍不得销毁,我怕她的样子勾起我的涟漪。趁机问起美男子她丢失的是什么?美男子说他也不知道,她只是绝望地说找不回来了。

    哪里有找不回来的东西?除非是落水或者陷在泥沙,要么就是被人捡拾了。美男子对我说他们就是顺着河岸走,别的地方不曾去。他接找了好几遍,却是失望之极!我说再去找找,兴许还有希望。美男子说他不去!我的为什么又来了,美男子说他给钱,她不要,也不说丢的是什么。他尽心找了,天不遂人愿,还要他怎么样?

    她有一个星期没有打扫卫生了。门口脏兮兮的,猫饿的不是喵喵叫,就是狗的汪汪声。我揪心难受的都没有食欲了,我在操心房间的她肯定消瘦的不成人形了吧?是什么东西如此贵重,值得她这么折磨自己?我居然问美男子,怎么不去安慰他的馨儿了?美男子说,理发店的雪儿已攻击他许多次了,他可不能错失良机!末了还说馨儿太冷酷,过于复杂,这样的女人没情调,丢了也不觉可惜。我气得吹胡子瞪眼说他三天的热度!他摆手说他不想浪费精力和时间,也着实浪费不起!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馨儿的照片。美男子说的没错。她赤着脚坐在河岸边,面对落日的余晖。脸上,没有笑意,有的也只是一份淡然和平静。还有几张,或站或坐,但都是极其冷漠的眼神。她的冷漠再次袭击到我的骨髓,袭击到我的每根神经。以至于我决定去河边一次,帮她找回她丢失的东西。

    独自一人顺着河岸走,杨柳依依,碧波荡漾,仿佛她就伴随在我的左右。我想,她应该没有丢失东西,丢失的恐怕是她对爱情的心,对男人的心。她想让自己名副其实一次,却不过是她的想法而已。当她竭力使自己爱上别人,却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所以,她才会说她丢失了东西。不然美男子诚心给她买,她怎会不要呢?

    一瞬间我恍然大悟。数着一分一秒,等着她拉开纱帘。看见了,看见了颓废消极的神态。噢,不要悲伤,不要绝望,我找回了你要的东西答应我,坚持到底,胜利一定会属于你!好吗?我又百遍不厌地和她对话了。

    她努力地朝我笑笑。我做了个ok的姿势,相信她心领神会。

    大清早,我就去了菜农那里。与其说是买菜,倒不如说在等她。听到那熟悉的汪汪的狗叫声,就知道是她来了。

    “不好意思,你丢失的东西又被我捡拾了,请问你还要吗?”我凑近她身边,简短地问。

    “等我想要的时候你再给吧!”她扬起头,不屑一顾,和昨夜判若两人:“哦,对了,忘了问你一句,你刻意捡拾我丢的东西,不觉得累吗?”

    等尴尬的我弄清楚她的话语带着刺,竟忘了反驳!

    气势汹汹朝单位的方向走。彻夜未眠。一个晚上我都是辗转反侧。我想错她了吗?她怎可以这样对我?她难道看不出我对她的善意吗?还是故作清高,故作姿态?要是那样,她昨夜就不必回应啊!天边微露鱼肚白,我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落叶飘,细雨纷纷,秋收后寒冷的冬天来了。季节的转换使大家逐渐遗忘了她,美男子更是肆无忌惮说着他的艳遇和艳史。说过不在关注她,说过不在搭理她,说过不在和她对话。和妻儿套起近乎,电话也频繁,恢复了正轨的日子。

    整个冬天,我都拉上纱帘,关闭窗子,将房子弄得黑漆漆。本以为自己会诗兴大发,却将写好的一篇又一篇扔进了纸篓。恰好临近年关,领导们开会说今年金融危机,提前放假。同事们兴奋的高声欢呼,有的已迫不及待洗被罩床单了。正当我也暗自窃喜时,总经理猛不防说我年后随他去南方,至于现时的工作,会有人接替,望我的思想有所准备。

    我软瘫在椅子,脑海中闪电般地想到了馨儿。馨儿,这就要和你作别了吗?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知道对你是多么的用心,其实只要天天看着你我就倍感万幸了,可我为什么要等到失去后才懂得苦苦挽留呢?顷刻间,对她的恨也抛之九霄云外。啊!时间,不要走,停留一刻,让我再看一眼馨儿,让我对她说出我心里的话。不然,我会带着遗憾离去

    这天停电停水,同事相拥着去她家烤火,却发现她的老公和女儿全都在。大家像闹新房似的,一直尽兴到夜半。我完全没有了睡意。此后的菜市场,多了她的老公和孩子。我远远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逼近年尾了,我万般不舍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攥着要回家的车票。多么希望上苍再安排一次和她见面的机会,也好让我了却此行的目的和心愿。

    我数着时间,也珍惜着和她不多的岁月。苍天有眼。在我即将离去的前一天夜里,总经理打来电话,说是对门女人新装了电脑,烦劳我过去帮忙。这是我第一次去她家,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去,且又是她邀请的,我不得,也不能不去。

    她的房间,布置的典雅舒适,如她的人如她的名字。谢天谢地,她的老公和孩子不在家。我进去的时候,她泡好了芬芳的茉莉花茶。接过她递上来的烟和火,我斜视着她怪怪的表情。她的眼睛好像在等我说话,可我像是装糊涂。从始至终,我都在侍弄电脑,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终于弄好了。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起身告辞。她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快,在我的脚步迈出门槛时,她开口了:“你不是说捡拾了我丢的东西吗?现在不还更待何时?”

    “我我”结巴的我心头不由一热。

    “怎么啦?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胸襟也没有?是没有捡到还是压根就不想还?”她坏笑着,我能感到她不是真正的得意。

    “我用两个字概括你丢失的东西吧,至于对错,你自己掂量。”我的脚步收了回来,对她的热情有点感动。

    “好的,洗耳恭听!”她甜美地笑了。

    “旧梦”说出这句话,我的脸倒先红了。

    “可否知道我丢了几次?”她有点滑稽,不像是开玩笑。

    “不知道!”在她面前,我似乎是犯了错的小偷。

    “第一次丢的是旧梦,在我三十年前。第二次丢的是新情,在我三十年后。我相信,我这辈子不会再丢东西。你认为呢?”她就那样倚在门框边,等着我的下言。

    “我”到关键时刻,我的嘴巴就不听使唤了。

    “也许是有的人来的不是时候,抑或是我的命运不济,但这些已不重要。主要的是有人陪我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她倒吸了一口气,痴痴地看着我:“所以我要说声谢谢!还要祝福你心想事成!”

    我抓住门框的手情不自禁颤抖。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在做梦。

    她滚烫的唇冒着热气,朝我袭来。我双腿发软,血液又一次升高。

    “真情不容易找,但多情的人永远注定不会有好结果!这吻可不是随便给人的,别以为世界上的男女都像你们那么龌龊,清纯的人固然不多,但总是有!”

    她笑的很惬意,也很舒心。我却怔住半晌。她推了推发呆的我,说:“心想了,事也成了,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我大踏步走出门,转身说再见时,她可能没有看见,我的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本站推荐:重生之老子是皇帝医妃惊世采红回到宋朝当暴君回到明朝当王爷嫡长孙四季锦史上最强帝后清穿之四爷宠妃毒妃在上,邪王在下

等你的365天文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品小说只为原作者等你的365天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等你的365天并收藏等你的365天文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