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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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她，距离上次见面已有小半年的光景。是仲夏，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身材有些发福，背也有些微驼，眼珠子深深地陷进眼眶里，眼神黯淡。也许是经常晒太阳的原因，皮肤黝黑，且无光。我说，你怎么成天穿着一件黑裙子，她说，我要搬货，别的颜色都不耐脏；我说，你怎么也不用防晒霜，皮肤都晒黑了，她说，我要搬啤酒，装产品，带孩子，洗衣服，做饭，哪有时间涂那玩意。
说话间，她正在用力的组装手上的塑料件，两个对称的物件那么用力一摁就卡在了一起。看起来是轻松，但是如果一天摁几百个，几千个，甚至是几万个，手上也难免会和她一样，出现许许多多的老茧，她把装好的成品拿给我看，就这么小东西，还要拧上不同的螺丝，装一只，才几厘钱。说话间，她男人开着电动的三轮车回来了。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几个跨步冲到隔壁屋子，将叠加成山的啤酒搬上车，啤酒的种类有燕京，还有雪花，一箱，两箱，三箱。她的手臂粗重有力，两箱，三箱的叠加在一起搬进车里。她的眼晴没有看男人，死死的盯住啤酒，始终也没有和男人多说一句话，像个机器似的，男人回来，她就把空箱子卸下来，把成件的啤酒装上去。男人走了，她又回到原来的位子上，继续拧产品。
风扇在吱吱呀呀的作响，我随口一问。你男人，他对你好吗？
她抬头看了看我，眼神里的黯淡愈加浓烈。“他外面有了女人。”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我满脸的惊诧。
“就是今年，那个女人离过婚，带着一个儿子，以前我这有麻将机的时候，天天来我家打麻将，后来不知怎么滴就和他就好上了。他现在每天都很晚回来，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一夜。他过生日那天，我和女儿在家等了他一夜，他都不回来。”
“你就甘心？当初你们是那么相爱，为了要和他在一起，你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他对你也是疼爱有加，无微不至，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想起她和他以前的相爱经历，我依然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人心要变的时候，难道还能跟你打声招呼？现在社会的女人，就算是你不招惹她，她也喜欢倒贴男人。”
“你是怎么忍下来的，做到像现在这样处变不惊。”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安慰的话，她根本不需要。
“我不是能忍，是必须要忍，她现在有时候还来打麻将，她来了，我照样给她倒茶喝。忍，主要就是为了每天存私房钱，他钱都给我在管，每天的进出帐他心里也没个底，我每天拿他个二三百的，他也不知道。等我有了钱，我就能带好女儿，有一天我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也有了底气，谁还能跟钱过不去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丝毫的没有任何悲痛的表情，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摁手中的塑料件，仿佛那不是塑料件，而是那对狗男女。
这是我乐意的看到的，至少，她没有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哀怨，仇恨，流泪，无助。她或许失落，但最后的出路大于失落，她抓住了这条出路，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曾经，他是她的命，现在，她的命没了，她依然如倔强的小草般顽强的活过来。
只是，那些爱情了，都去哪了？？
我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喘不过气来，起身，朝门口走去。阳光白的刺眼，柏油路上的热浪一阵阵的袭来，一只鸟儿飞快的划过天空，连影子也来不及留下，一切好像有发生过，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和他真的爱过吗？或许有，又或许没有。
又一只鸟儿划过天空。
天空，什么也没有留下。
再次见到她，距离上次见面已有小半年的光景。是仲夏，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身材有些发福，背也有些微驼，眼珠子深深地陷进眼眶里，眼神黯淡。也许是经常晒太阳的原因，皮肤黝黑，且无光。我说，你怎么成天穿着一件黑裙子，她说，我要搬货，别的颜色都不耐脏；我说，你怎么也不用防晒霜，皮肤都晒黑了，她说，我要搬啤酒，装产品，带孩子，洗衣服，做饭，哪有时间涂那玩意。
说话间，她正在用力的组装手上的塑料件，两个对称的物件那么用力一摁就卡在了一起。看起来是轻松，但是如果一天摁几百个，几千个，甚至是几万个，手上也难免会和她一样，出现许许多多的老茧，她把装好的成品拿给我看，就这么小东西，还要拧上不同的螺丝，装一只，才几厘钱。说话间，她男人开着电动的三轮车回来了。她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几个跨步冲到隔壁屋子，将叠加成山的啤酒搬上车，啤酒的种类有燕京，还有雪花，一箱，两箱，三箱。她的手臂粗重有力，两箱，三箱的叠加在一起搬进车里。她的眼晴没有看男人，死死的盯住啤酒，始终也没有和男人多说一句话，像个机器似的，男人回来，她就把空箱子卸下来，把成件的啤酒装上去。男人走了，她又回到原来的位子上，继续拧产品。
风扇在吱吱呀呀的作响，我随口一问。你男人，他对你好吗？
她抬头看了看我，眼神里的黯淡愈加浓烈。“他外面有了女人。”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我满脸的惊诧。
“就是今年，那个女人离过婚，带着一个儿子，以前我这有麻将机的时候，天天来我家打麻将，后来不知怎么滴就和他就好上了。他现在每天都很晚回来，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一夜。他过生日那天，我和女儿在家等了他一夜，他都不回来。”
“你就甘心？当初你们是那么相爱，为了要和他在一起，你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他对你也是疼爱有加，无微不至，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想起她和他以前的相爱经历，我依然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人心要变的时候，难道还能跟你打声招呼？现在社会的女人，就算是你不招惹她，她也喜欢倒贴男人。”
“你是怎么忍下来的，做到像现在这样处变不惊。”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安慰的话，她根本不需要。
“我不是能忍，是必须要忍，她现在有时候还来打麻将，她来了，我照样给她倒茶喝。忍，主要就是为了每天存私房钱，他钱都给我在管，每天的进出帐他心里也没个底，我每天拿他个二三百的，他也不知道。等我有了钱，我就能带好女儿，有一天我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也有了底气，谁还能跟钱过不去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丝毫的没有任何悲痛的表情，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摁手中的塑料件，仿佛那不是塑料件，而是那对狗男女。
这是我乐意的看到的，至少，她没有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哀怨，仇恨，流泪，无助。她或许失落，但最后的出路大于失落，她抓住了这条出路，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曾经，他是她的命，现在，她的命没了，她依然如倔强的小草般顽强的活过来。
只是，那些爱情了，都去哪了？？
我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喘不过气来，起身，朝门口走去。阳光白的刺眼，柏油路上的热浪一阵阵的袭来，一只鸟儿飞快的划过天空，连影子也来不及留下，一切好像有发生过，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和他真的爱过吗？或许有，又或许没有。
又一只鸟儿划过天空。
天空，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