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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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大哥,听说你要娶詹彪鹤的女儿为妻是不是?”天若雪气喘吁吁地推开会议室大门。

    祈天盟分部大厦三十九楼的会议室,聚集了七十二堂的堂口负责人、七名长老和盟内重要干部,主要是为了商议与月沙帮联姻结盟之细节。

    “雪儿,你太失礼了,怎么可以私闯堂口大会!各位,她是天长老的遗孤,天若雪。”祈上寒为众人介绍着。

    他皱着眉想,这个时候她不在家里好好休养,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还有她那身打扮一件宽大的薄棉罩衫,细肩看起来变得更羸弱。过长的白色牛仔裤管,卷上了三圈还用蝴蝶别针系住;她原本一向梳理成不食人间烟火型的公主头,至少剪短了十几公分扎了个马尾,用她从不用的红色缎带绑着;脚上是白色的凉鞋,足踝上是银白色的水晶链子,而且是时下年轻女子最爱的星座水晶。

    “干么打扮成这样,和你的外表一点也不搭。”他看她活像个没长大偷穿姐姐衣服的任性小孩。

    “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健康点。”天若雪看杂志上在沙滩阳光下的健康女孩,都是这种装扮。

    “想健康就要按时把葯吃了,三餐定食定量,不要一天到晚窝在玻璃花房。”像朵不能轻触的脆弱兰花。祈上寒厌恶地想。

    “我有吃葯,而且还开始吃很多饭。”她不敢说自己还偷偷地学电视跳有氧舞蹈做运动,只是很容易累。

    “盟主,堂主们正在等你作决定。”江心秋拍拍天若雪的肩。“雪儿,你先回去休息。”

    天若雪固执地摇摇头,死命地捉住祈上寒的手臂。“我要知道,祈大哥真的要结婚了吗?”她小脸往上仰的问。

    江心秋的表情冻结,转而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祈上寒。这个计划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悉,在场多数的兄弟全蒙在鼓里。

    “是的。”他敷衍道。对他来说,雪儿对他的情感只会造成他的负担,就算今日的事并不是真实的,改明儿他还是会伤害到她。

    “骗人,你上次不是拒绝万堂主的建议,怎么又同意娶月沙帮帮主的女儿。”天若雪无法理解他怎么可以娶一个陌生人为妻。

    “没办法,盟内资金短时间无法回收,只好借助外人。”祈上寒说这些话,也是编给在座的兄弟听。

    他先暂时利用红发妞的电脑天分,把大部分资金转存在瑞士银行,使内部财务看起来严重流失,必须依靠强大的金钱势力,才得以渡过危难。

    今天的会议表面是召开堂口大会,以期共渡艰难时期,实则是利用万龙多话的个性,制造假相给月沙帮,让他们信以为真,露出贪婪的真面目。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吉莲?”天若雪以为情敌只有一人,难道祈大哥不要红发安妮,她是听大家这么叫吉莲的。

    “吉莲!你是说红发妞?我是喜欢她。但喜欢不一定要娶她,为了祈天盟,只好委屈她了。”祈上寒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你要她当你的情妇?”天若雪吃惊道。

    祈上心寒想,情妇挺适合她现在扮演的身份。“大哥身边本来就该有许多女人,一个情妇算得了什么,我想詹彪鹤的女儿不会计较这些。”

    “可是吉莲她肯吗?”她记得吉莲是那么独立自主,不像自己只能依附人。

    “我会说服她的。你先回去,不要在这里吵。”他的前一句话是说给众人听的,因为自从吉莲来到之后,众人或多或少从其他兄翟期中得知,自己对她有丝好感,也知道目前他正迷恋着她,只是他们不知这份迷恋有多深。

    此举是在说明他虽喜欢她,但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置祈天盟的兄弟生计于不顾。

    “那我也要。”天若雪觉得自己对他的爱,足以让她牺牲一切。

    “你要什么?”对于她无厘头的说法,祈上寒根本听不懂。

    “我也要当你的情妇。”天若雪心想,红发安妮可以接受的事,她也能,何况她爱他。

    任性,就像她现在的打扮!若不是有心要演好这出戏,他哪可能在此对她和颜悦色的解释,早叫安全人员拉她出去了。祈上寒感到不耐烦。

    “不要胡闹。心秋,带她出去。”他吩咐着。一个红发妞就够他头疼的,不需要再添朵菟丝花。

    她拉住他的手臂“我不要出去,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天若雪不想再当个怯弱的小女孩。

    “雪儿,乖。跟秋姐姐出去。”江心秋觉得她个性变坚强是好事,但任性则就太轻狂了。

    “不要,秋姐姐,你帮我跟祈大哥说情好吗?”天若雪仰着无助的脸请求着。

    不等江心秋有所反应,一向鲜有耐性的祈上寒,大力地扯下臂膀上的小手,将她小小的身躯推向江心秋,不带任何温情。

    “一个小时内,不许她再出现在我面前。”他气恼地想,想要她黏的人不来,却跑来个他避之不及的小黏糖。

    “是的,盟主。”不顾天若雪的叫嚣哭喊,江心秋硬生生地把她拖离会议室,送她回总部休养。

    “各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程序。万堂主,你认为和月沙帮结盟这个提议如何?”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祈上寒直接问万龙。

    万龙被直接点名,有些腼腆地抓抓头。“老大,全看你的意思,原则上我是投同意票。”他对月沙帮是没啥好感,可是他的女人月红是月沙帮名下酒店的经理,基于内举不避亲,再加上月红不断在他耳根边嘟囔着,他才有此一荐。

    “听闻你和月沙帮的交情甚笃,此事就交由你和对方交涉如何?”祈上寒先下第一道饵。

    “也没有啦!只是偶尔在一起喝喝酒、划划拳而已。”万龙心想,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敢一肩挑起。

    “你太客套了,盟内就属你最了解月沙帮,这件事由你出面洽谈适宜。”祈上寒不自在地放缓语气。

    欺骗兄弟是他人生第一遭,也违反他的本性,所以说得很心虚、很愧疚,所幸他一向冷冽的外表做了保护色,未引起怀疑。

    “不行啦!老大。你知道我是大老粗一个,斗大的字没认识几个,一定会闹笑话的。”万龙自知没那等能力。

    祈上寒改用怀柔政策。“盟内大量失血,身为祈天盟的堂主,不该出一分心力来挽救吗?”

    “我知道啦!可是”真的不行啊!万龙为难的五官都皱起来了。“老大,可不可以派别人去?”

    祈上寒假意考虑了一下。“这样吧!你当主将,我派仲谋当军师,在背后替你拿主意。”

    唔!好像有点不对劲,仲谋在盟内的地位高于他,怎么能当军师?虽然觉得不对劲,可是万龙的稻子脑找不出一根稻杆,还傻傻地让稻草在脑子内打结。

    “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祈上寒假意地说。

    是吗?他怎么不觉得很好,蓦然“老大,让老二去打先锋,我当后援部队好了。”哎呀!这个主意真好。万龙高兴地说。

    他不禁自鸣得意地猛笑,心想终于找到了替死鬼,却没看见祈上寒和于仲谋交换了一个颇具深意地眼神。

    “这样呀!仲谋,你觉得如何?”祈上寒脸上布满了灰暗色调,心里却得意的直想发噱。

    于仲谋陪着一道演戏,故意扭扭捏捏地拿不定主意。“行吗?我和月沙帮的人不熟耶!”

    “放心啦!有我在就搞定了。”万能大力地往他背脊一拍,乐得有人出头。

    “那就嗯!拜托了。”于仲谋想事情和预料一样顺利,就是对万龙有点抱歉。

    “哪儿话,兄弟还讲这些客气话。有你在,没问题啦!”万龙完全信任兄弟的本事,至少于仲谋的脑子也比他灵活。

    “那就说定了,由仲谋和万龙负责洽谈联姻结盟之事。”祈上心寒想,第一步骤搞定。“接下来得准备婚礼事宜,这事交由”他一一指派任务。“首先,先办场派对,邀请月沙帮一聚。”

    接下来,众人热切地讨论着细节。

    天若雪一再告诉自己不许再流泪,可是泪腺像关不住的闸门,一再地倾泻不止,狂肆得不由自己。赤红的血丝在眼底浮肿,两眶带着青紫色眼圈,揉得如同浣熊的眼袋,晕黑的绕着眼睛一大圈。她的模样看在江心秋眼里,既是好笑又是心疼。

    “好了啦!别哭,小心又弄坏了身子。”江心秋安慰着。

    所谓梨花带雨,蝉露秋枝就是形容天若雪现在的境遇,江心秋愈是安慰她,她就哭得愈带劲。

    江心秋一火大,就把车子停在大马路当中,后面的车子因为跟得太近,来不及踩煞车,车头就碰上了她们的车尾巴,两车当众来个二硫碘化钾kiss。

    天若雪被强烈的碰撞声一吓,马上止住了哭声,脸色白得像刚研磨完成的面粉,她害怕地捉紧胸口张大着嘴,连泪珠都像中了定身术般,凝住不敢滚动。

    江心秋膘她一眼。“怎么,不哭了?”总算不哭了,不然自己会被泪水淹死在十尺见方的车内。

    天若雪颤动的唇瓣有丝细微的垫白。“秋秋姐姐姐,你在干干什么?”她不敢回头看后面的损伤。

    “没干什么,好玩而已。”江心秋开的这辆是高赋的爱车,撞坏了她可不觉得可惜。

    “好好玩?”天若雪简直快吓死了。

    车窗外一阵狂怒的拍打声,又让她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缩在空间有限的椅垫上。

    江心秋无奈地冷叹。“有我在,你在怕什么?胆子还是那么小。”她还以为雪儿有点长进了,今日一看,还是受惊的小白兔!她摇下不透明的黑色玻璃窗。

    车外的人一看是两个柔弱的女子,劈头就是一阵不客气的怒骂。“你想找死呀!大马路可不是你家开的,女人就该乖乖地待在家里煮饭、洗衣、带孩子,把丈夫服侍好。瞧你们一副小家子的模样,还敢开这么炫的车子出来亮相,该不是人家包养的二奶吧!”

    江心秋不耐烦地用手指在仪表板上轻敲。“你说够了吧!要不要到立法院前示范一下。”

    “你这个女人讲不讲理,是你先在大马路中停车。哼!女人开车才会使交通大乱。”他觉得女人和文盲是同等程度。

    “你母亲不是女人吗?何况保持距离以策安全这句标语你不懂吗?男人。”她以非常不屑的口吻反讽。

    “哎呀!男人婆,台湾就是有你这种女人,交通才好不起来。要不是你突然停车,我的车头也不会撞上。”心疼呀!罢买的进口车。说什么他也要她赔。

    “本小姐高兴停车就停车,还轮不到你做主。”江心秋突然将一把俄制克拉克点九手枪抵在他的小肮上。

    原本气焰高涨的他,马上手软脚软的寒了心,额头直冒着冷汗。“呃,大姐,你手小心点”

    “放心,这么近的距离,绝不会射偏的。”她戏弄似地拉开保险,准备扣扳机。

    “不要,大姐。是小弟眼拙,得罪了大姐,所有的损失由我负责。”他吓得马上跪倒在地上磕头。

    “你负责?唔”没种,她睥了一声。

    “是的,我负责。”他连忙开张支票。“大姐,请笑纳。”说着,两手还不停的抖着。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在他松一口气时,江心秋突然大声道:“不会跳票吧?”

    “不会不会,小弟怎么敢骗大姐。”他命才一条,哪敢拿来玩。

    “谅你也没那个胆。”江心秋嫌恶地看着这欺善怕恶的家伙。

    她关上玻璃窗,踩下离合器,一加油快速地和身后的“婀娜答”分离,照后镜里的男人,全身虚脱地跌坐在柏油路上,神情狼狈不堪。

    “秋姐姐,你怎么会有枪?”真是出乎天若雪意料之外,她以为枪应该是电影里的道具。

    江心秋平稳地握住方向盘,不理会后头金属摩擦的声音。“你忘了祈天盟是台湾黑道的第一大帮派吗?没带把枪在身上防身才是奇怪的事儿。”

    “你是说每一个人都有?祈大哥、于大哥和高大哥他们都有枪?”天若雪从没看过他们用过枪。

    江心秋心中暗道,那是因为她单纯的脸藏不住秘密,所以他们才没敢在她面前显示出另一面。“你太天真,所以没看见他们在外面和人厮杀的场景,祈天盟可不是慈善之家。”

    “我知道,只是没想得太多。”天若雪开始觉得自己真的被保护得太完善,而遗忘了祈天盟是是个帮派组织。

    江心秋则是很羡慕她的天真单纯,不用面对腥风血雨的刀戌相见,活在花房里,养着她的南花。

    江心秋安慰的说:“不要想得大多,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有什么好,没人肯真心和我交谈,我只能面对一室无语的兰花,当个多余的柳絮娃娃。”她好寂寞。

    “至少不用为现实挣扎,活在一个个谎言之中。”江心秋感到好累,真想放下一切,做片随水漂流的浮萍。

    “我宁可活在真实的世界里,这样我就能拉近和祈大哥之间的距离。”想到这,天若雪的眼泪又要泛滥了。

    江心秋低号了一声。“雪儿,你若想活在真实世界里,第一件事是收起你的泪水,眼泪是无法改变事实。”

    天若雪抽抽噎噎地强抑泣声。“祈大哥真的要娶月沙帮帮主的女儿?”

    江心秋很想说不是,但是为了计划她又不得不狠下心欺骗天若雪。“是的。”

    “为什么祈大哥要娶他不爱的女人?祈天盟不是很强大吗?”天若雪真的无法接受此事。

    “一般企业为巩固根基甚至扩张,都以联姻的方式来联结两大企业,此事无关情爱,一切以大局为重。”江心秋照着剧本解释。

    “可是这样祈大哥不是很可怜,”天若雪难过地说道。

    是吗?盟主是满可怜的,但是使他可怜的对象,是一味逃避他感情的红发安妮。江心秋耸耸肩道:“你不用同情他,这次联姻的对象长得十分艳丽动人。”她想到那女人是十成十的大肉弹。

    “那吉莲呢?她真的愿意屈就见不得光的身份?”天若雪实在不相信这一点。

    “吉莲!喔!红发安妮呀!这样嘛!”她连老婆位置部懒得碰,怎可能“你也知道西方女子比较开放”江心秋敷衍地说。

    “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天若雪反问。

    因为盟主不爱你,可江心秋不敢明白对她说,只好换个温和的说法。“很简单,她独立自主,不会因两人情尽分手而寻死寻活,但你不同。而且你能忍受盟主当你的面和妻子亲热吗?”

    江心秋心想,早点打醒她的痴梦也好,今日若没有这件事,也还有一个红发安妮梗在当中,盟主永远不会把心放在她身上。

    “我我会忍耐。”天若雪双手交叉绞着,显示内心的矛盾和不安。

    “雪儿,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要骗自己,放手吧”江心秋只能这样安慰她。

    “秋姐姐,我呜”天若雪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你”江心秋觉得真是受不了。“哭吧!哭到你高兴为止。”她无奈地想,还能怎么样,再撞一次车吗?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要不要顺便替我‘上’洗手间?”吉莲受不了这些烦人的蚊子苍蝇。

    两尊威武的石将军,立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们跟一步;她跳一步,他们马上紧张得趋前,准备她跌倒时当肉垫。

    “我们也很委屈呀!人家在开堂口大会,我们就得倒霉当看护兼保母。”老大也真没良心。文易虔觉得自己很可怜。

    “不要挑剔了,我们互相容忍。”红发安妮的脾气,比老大还难捉摸。高赋一脸哀怨的跟着。

    “既然我们彼此嫌恶,不如各分东西,不要再跟着我。”不许她玩电脑、不许她睡懒觉,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吉莲气愤祈上寒的专制。

    “不行。”高赋及文易虔异口同声地说。这点他们兄弟俩是一条心。

    “啊好闷哦!”她从来没有这么无聊过。

    现在她知道狐狸老大为什么迟迟不肯结婚,原来她们都不是做少奶奶的命,天生骨血里有着无法根治的“细菌。”

    早知道就不要怕平野正次的“迫害”乖乖地待在日内瓦的红疗所养伤,至少在下一次任务前,她还可以自由地使用电脑。

    “不会呀!扁看你那条‘艺术脚’就值回票价。”文易虔觉得血狐狸画得还不差,至少知道哪只是狼,哪只是蛇。

    “想笑就笑吧!憋着容易得内伤,我知道你们忍很久了。”吉莲光看他们变形的嘴脸就知道。

    “这幅艺术创作很新潮,梵谷在世也难望其项背。”只会气得丢掉画笔,弃画从武。高赋暗忖着,若不是老大三申五令,不准大伙儿嘲笑她那只脚,他何必压抑得这么辛苦,可是老大却是笑得最大声的,真是不平等待遇。

    “是吗?高赋,我还是觉得很好笑。”文易虔是实话实诅,他背地里不知已经笑过几回。

    “叫三哥,没大没小的浑小子。”高赋教训着小弟,老大不在,他得端出兄长的架子。

    “少来了,这里又没外人,端架子给谁看。”文易虔只怕大哥、二哥,其他的闪一边凉快去。

    “我不是外人呀!难道我是你内人不成?”吉莲突然插嘴道。

    两人都被她的话猛呛了一下,连连咳嗽又想大笑,一张脸涨得比关公还红。

    “不不敢,内人这个词只适用于大哥。”他们可不敢跟大哥抢女人。

    吉莲纳闷地斜睨着他们,不知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再看到令人气结的石膏脚,一个莫名的念头骤起,她对文易虔说:“蚊子,拿根铁锤来。”

    “嘎!你要铁锤干什么?”文易虔防备地看着她,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笑得太猖狂,所以她凶性大发。

    “放心,不是要敲你的死蚊子头,你的脑袋没豆子值钱。”她心想,至少豆子还可以食用。

    文易虔拍拍后脑勺嘀咕着“什么豆子那么值钱,用钻石做的吗?”他会没豆子值钱?见鬼了。

    “喂!你在数蜗牛呀!还是跟我一样残废了。”吉莲开始吼着,来到这里后,她的脾气愈来愈难控制。

    “收起你的乌鸦嘴,这不是拿来了。”文易虔心中嘟哝着,坏心肠的红发巫婆,竟诅咒他。

    “小姐,你该不会想不开,想用铁锤自残吧!”高赋优闲地在一旁打趣着。

    吉莲白了他一眼,接过文易虔手中的铁锤,二话不说地往左脚直敲,在两人来不及抢救下,石膏已经碎了大半。

    “我的大姐呀!你想害我们被大哥凌迟处死呀!”文易虔赶紧抢下她手中的“凶器。”

    “顶多我们不再嘲笑这伟大的作品,用不着使这一招来报复。”高赋暗忖着不知快干“胶”能不能黏住碎掉的石膏。

    “跟你们无关,是我自个儿瞧它不顺眼,想提早结束自己悲惨的岁月。”吉莲愈看愈觉得自己可悲。

    没了铁锤也无妨,她是双手万能的奉行者,老鼠可以凿墙,所以她用手指头一块一块慢慢地剥,把脚上的重量全部解除。

    “你可真是顽固。”高赋予次看到女人如此神勇,硬要把石膏掰掉。

    “什么顽固,我看是愚蠢到极点。”文易虔蹲在一旁捡石膏碎片。

    “真nb462唆,不过是一些石灰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看我的脚不是没事。”吉莲看看自己的脚,心思,早该敲掉了。

    她先小心地走两步,觉得无大碍之后,才放胆的用力走几步。

    “你的石膏怎么拆了?”江心秋讶异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扶着哭傻地天若雪回总部,就看到吉莲行动自若地晃来晃去,再往下一瞧惊了心,石膏怎么不见踪影,而文易一脸拙相的捧着一堆石膏。

    “碍眼。咦?娃娃公主怎么了,一副深受打击的弃妇相。”吉莲好奇地问。她觉得天若雪那身装扮有待改进。

    江心秋没好气地说:“她知道盟主‘要’结婚的事。”

    吉莲不解。“人家结婚她哭个什么劲,触霉头是件很不吉利的事。”只会让婚事告吹而已,她想。

    “难道你不难呜不难过吗?”天若雪眼茫茫地抬起头,哽咽的问道。

    “有什么好难过,他结他的婚,我过我的日子。”吉莲不屑地说。对她而言,他们是井水和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你好无情哦!祈大哥就要嗝娶他不爱的女人为妻,你还无动于嗝衷。”天若雪边哭边打嗝。

    吉莲拍拍她的背,制止打嗝声。“反正早晚要结婚,爱不爱有何关系,天底下多得是貌合神离的夫妻。”

    吉莲心想,爱情很重要吗?她的父母是比利时两大望族的结合,彼此辅佐对方的事业及家族,表面上是人见人羡的恩爱夫妻,背地里却各有所爱,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她是不相情爱情这玩意儿,再加上她因任务而面对的现实人生,更加不齿爱情有多伟大,必要时,为了保命连爱人都可牺牲。

    “你不在乎祈大哥有很多女人?”天若雪忍不住再问。

    有必要在乎吗?又不是她的男人。吉莲偏头想了一会,然后说:“男人嘛,体内流着兽性的血液,狩猎美色是他的天性。”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我我我讨厌你。”天若雪一扭身,哭着往居所奔去。

    “兽性的血液?”她可真懂用词呀!斑赋阴森的脸靠近。

    “狩猎美色是天性?好新奇的说法。”老大一定“非常”乐意听见。文易虔一脸兴味地想。

    “不是吗?心秋,你认为我的说法有错吗?”吉莲问着江心秋,毕竟女人总是比较了解女人的心理。

    江心秋微微地耸耸肩。“很难否认。”

    “看吧!以女人的观点来看,男人都是野兽,但同时也兼具猎人的身份。”吉莲继续分析道。

    “我却认为女人是蝎子,挖了个坑等男人自动掉入陷阱中。”然后当成食物吃掉。高赋接着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笨嘛!自愿把命送上,所以说色字头上插着一把刀。”吉莲认为好色就该死。

    “你们准备开始男女战争吗?”江心秋打断他们的斗嘴。“红发吉莲,你真的不在乎盟主吗?”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套话?“有必要吗?”吉莲不动声色地说。

    “你敢说你对盟主没有动心?”江心秋问,她私心里很喜欢有个红发盟主夫人。

    说谎不是她的专长,扪心自问她的确有动心,可是她绝不会让他人知晓,这是私事。吉莲很快地过滤自己的感情,接着说:“让我反问你一句,你敢说对高赋没有动心过?”她看见高赋一凛,凝精聚神专注的伸长耳朵。

    江心秋脸色一黯。“这是两回事。”

    “有吗?还不是一男一女的情事,有什么分别?”吉莲心想,别怪我,是你先挑起导火线。

    “你是故意要错过话题。盟主对你的真心,我们是有目共睹,不要辜负盟主才是你正确的选择。”江心秋痹篇她的问题。

    “我是故意要错开话题,高赋对你一片真情,我们可是看在眼里,不要辜负他才是你无悔的执着。”吉莲不放过她。

    “你你你真的很讨人厌。”江心秋一扭身,跟天若雪一样,躲回自己的洞窟里。

    文易虔忍不住哈哈大笑,遭来高赋一阵讪骂。

    “你可真绝,用她的话反回一记。”高赋冷冷地评论道。

    “攻击是我训练项目的一种。还有白面老虎头,你也太逊了,像你这种温吞式的追求法,再求个八百年也没辙。”吉莲说道。她心想,她在一旁点火,他最少也要添点薪火才燃得起来,偏偏他一向自若的口才,在重要时刻失了声,白白放过表白的大好机会。

    斑赋苦笑着敛眉。“我不想逼她,每次只要一逼她,她就会避得更远。”他尝试过,可是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笨,只要断了她的后路,让她无路可退,只有前进的份,你就等着她自动走上前不就得了。”吉莲教导他。

    “你说得倒轻松,要怎么断她的后路,逼她前进?”高赋心想,自己和她相处那么多年,他会不了解她的个性。

    “呃!这个嘛”吉莲也不知该怎么办,动脑的工作一向交给狐狸老大,所以这下子她也一时计穷。

    “我看你也想不出好办法。”高赋现在了解,除了电脑,其他实在不脑瓶她。“你对老大的印象如何?”

    “啥!”她脑筋一时没转过来,愣愣地说:“你说莽夫呀?”

    他猜道:“你对老大应该也是有意吧!”不然再开放的女人,也不可能和男人同睡一床,以她的身手想摆脱老大应是件容易地事。

    “哎呀!我的脚好像怪怪的,八成是石膏刚拿下有点不能适应,我该回去躺一下,让脚休息一下。”吉莲说完,连忙走开。

    就这样,她轻易地痹篇高赋的追问,可是她知道自己也许这样可以暂时逃过一劫,却逃不过她日渐深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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